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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胜负天定

    第二十六章胜负天定

    心念至此,杜荷应机立断,也不再傻傻的等待侯君集举事了,而是决定在他举事之前,找上门去,不给他举事的机会。:

    “席君买将军,领着麾下所有的选锋军将士,迂回往右,去寻找侯君集所在的中军本阵,将他死死咬住,不给他任何喘气的机会。”

    “是……末将领命。”席君买闷喝一声,领着三千选锋军将士迂回敌阵后方。

    选锋军乃是年夜唐所有军队中的王牌劲旅之一,有寻常戎马难以抵抗之威。薛延陀的精兵固然悍不惧死,但非论装备的差距,还是兵卒的勇悍,或者经验的丰富,杀敌技术的精妙,都无法与选锋军同日而语,被选锋军这样的劲旅盯上,即是侯君集在如何了得,也难以化解这彼此之间的巨年夜差别。

    侯君集那双如狼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三方激战的战场,冷静的期待着战机的呈现。

    仗打到这一步,已经远远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当初他选择出兵杜荷、李绩这一路的时候,虽然预料到了会遇上一些麻烦,但却没有想到会麻烦至此,更想不到给他带来这个麻烦的人会是他的生死仇敌,杜荷。

    今日之战,非他所愿。侯君集年夜半辈子为年夜唐征战,对唐军在个中环境下的利弊,了若指掌。当日获得连绵年夜雨这个消息之后,他即洞察出了唐军即将面临的灾难。

    因为天灾地形的关系,受到物资辎重拖累的的李绩本部,无法在预定的时间抵达前线支援杜荷,杜荷的先锋军几乎成了他的盘中餐。

    但侯君集其实不满足于此,他心中制定了两个计划:一是围点打援,包抄杜荷的先锋军,诱使李绩来战。2、抄敌后路,假若李绩觉察危机,领年夜军来救,那就意味着他必须抛下近十万年夜军的粮草辎重。这样他们可以利用度,将这批粮草辎重拿下。

    无论那一个计划对年夜唐来,都必须付出惨痛的价格。但这个计划的前提是雨停,以及杜荷没有觉察他的意图。

    侯君集对这个计划还是有几分掌控的,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知道杜荷在军事上,除去这一次北伐,只加入过两次战役,别离是击吐蕃与定高昌。击吐蕃时,杜荷只是一个的中郎将,定高昌一役,他的地位也不过是一个先锋将,历来没有接触过押运粮草的事情,应该不至于看破他的计策。然而侯君集已经不敢再觑杜荷了,为了平安起见,他还是冒着风险,在雨夜将两万戎马移至杜荷军营的侧后方,避免他退却。

    今夜他获得了杜荷撤兵的消息,虽然杜荷做的隐秘,可两万年夜军每人放个屁都能整响数里,更何况是撤兵了。想要不被现,在这草原上根本不成能。

    侯君集又恨又气,杜荷这时的撤兵,无疑是宣告他的计划失败,只能退而求其次,阻击他的去路,将他击溃。

    “有了……”侯君集注视着战局的一举一动,那无可对比的直觉天赋,告诉他罗通所率领的左翼骑兵,阵形隐隐有些乱了。唐军作战,其实不重视个人武勇,而是纪律配合,一但阵形一乱,实力将会下降一个档次。

    只是……

    侯君集眼中有些迷茫,看的出来罗通的阵形其实不是因为受到了压力而乱的。虽然与罗通对战的同样是薛延陀的猛将,但他似乎还不足以在这短时间内,将罗通击败。

    对了,侯君集很快就想到了缘由,三天的暴雨,让作战场地一片泥泞,尤其是经过万千匹马不竭践踏的处所,更是形成了数之不尽的泥浆泥坑,即是人一脚踩下去城市陷进去整个脚掌,更何况是马蹄?

    唐军少在这种湿滑的地形作战,在面对不亚于他们的仇敌面前,又如何能够长时间的维持阵型稳定?

    薛延陀纪律差,作战不依靠配合阵形依旧能够阐扬强年夜的实力,在这里反而成了优点。

    胜利的笑容,挂在了他那张消瘦的脸上。

    凡战一但被他觉察出破绽,对方就再无还击之力。

    就在他下令进攻的那一刻,侯君集突的现斜刺里一支骑兵队竟然直冲自己而来,威势不成招架。

    侯君集冷哼一声,“来的真不是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侯君集将自己所领的五千戎马,分出三千招架来军,只要能够坚持几刻钟的时间。他就能够抓住唐军右翼即将溃散阵形的弱点。

    事与愿违。

    前去阻挡席君买的薛延陀骑兵,普一与选锋军正面接触就吃了年夜亏。

    两方骑兵狠狠撞击在一处,然而在短暂的几下呼吸的时间里,选锋军凶猛地楔入薛延陀骑兵之中。这年夜唐的三年夜劲旅之一的精兵强将,再一次用他们的实力,述着他们存在的辉煌。

    若论白刃近战,薛延陀骑兵无论是从铠甲还是武器上都差了选锋军不止一个档次,武艺和阵势就更别提了。此时他们的骑兵们五六成群,将薛延陀骑兵原本就松散的阵容朋分得更加零散。远则用长矛刺击冲锋,近则用战刀连环挥砍,就像割草一般将薛延陀人不竭从马上斩下来,鲜血年夜片年夜片地溅在泥泞的草地上。

    席君买奋力冲击,手中的点钢枪,起手一枪洞穿了周遭一名薛延陀兵的胸膛,催动跨下壮硕巨年夜的河曲战马,将仇敌略显矮的马匹撞了个滚地葫芦,硬生生排开一条血路。率领选锋军的骑兵不竭向薛延陀阵形腹地挺进。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以势如破竹之势穿透了这股敌兵。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找到侯君集,咬住侯君集,让他无力无心的阐扬自己的特长。

    侯君集见三千戎马在转瞬间就让选锋军杀了一个对穿,也认出了选锋军的装束,脸色不由一变。他虽擅长作战,但练兵却不是他所长,固然麾下也有一群死士,但却无法与玄甲军、捷胜军、选锋军相提并论,也深知这选锋军的实力,转瞬间明白了杜荷的用意,怒骂了一声:“狡猾的鼠辈……”

    罗通的阵形不稳,也让杜荷看在眼中。但经验天赋上的差距,还是让他慢了侯君集许多,脑中响起契苾何力的短处,心中暗自焦急,却也全无体例。这是受到天灾地势的影响,任凭他杜荷再如何的机智,也无法与这天地抗衡。

    “好在已经让席君买拖延住侯君集,否则的话……”

    他正如此想着,战局起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在前线作战的罗通也觉察出了阵形的异样,筹算尽力维持,可一支奇兵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了他最为亏弱的右翼,将他的军队朋分成前后两段,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仅仅一击,就如打在了毒蛇的七寸上一样,让罗通的右翼不成建制,各自为战,阐扬不出唐军相互配合的作战风格。

    “侯君集,竟是侯君集……”

    杜荷也让这一异变给惊住了,想不到侯君集并没有让席君买咬住,依然呈现在了战场,并且是在唐军最亏弱的处所。

    侯君集究竟结果是侯君集,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在觉察出杜荷的想法之后,也知自己率领的五千戎马,实在不是选锋军的敌手,下令迎击之余,抛弃了这支军队,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

    在万人对决的战场,席君买全力杀敌,又哪里能够觉察侯君集的离开。

    侯君集独自来到中军临时抽调出两千戎马,杀入了唐军左翼的七寸之地,一举功成。

    杜荷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侯君集的厉害之处,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靖不让他与侯君集野战。因为一但侯君集到手,就算在如何的弥补,都难以挽回失利之处。

    侯君集在罗通的军中左右屠杀,尽管罗通拼死奋战,尽管杜荷派遣了薛仁贵支援,也改变不了局面。

    侯君集的两千戎马就如蚁穴一样,在堤坝中作乱,想要清除蚁穴,只能挖失落堤坝外围,否则无法进入中央清除。薛仁贵的援兵除非向自己的战友脱手,否则做不到有效的支援。

    而杜荷在这一刻也无法下令挖失落堤坝,因为这令一下,意味着左翼的溃败,会致使整个年夜军的失败。可是如此不管侯君集,堤坝终会让蚁穴击垮。

    局势已经是万分的严峻了。

    杜荷眼睛闪现出了一丝的决绝,与其等侯君集蛀空左翼,不如抛却左翼。与其比及洪水冲垮堤坝,不如在没有洪水的时候挖开堤坝,清除蚁穴,唯有如此,才能将损失减至最。

    “罗通撤下来,让薛仁贵顶上……”

    杜荷在这一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但他却清楚左翼的溃退,给他们带来的巨年夜影响。薛仁贵再如何的骁勇,也无力改变战局,让他顶上只是权宜之计。

    席君买的出击,薛仁贵的支援,杜荷身旁已经没有可用之兵,一但薛仁贵支持不住,侯君集的兵锋必定指向他而来。

    那时败局既定。

    杜荷拔出了盘龙剑、定唐刀,与其比及薛仁贵的溃败,不如同薛仁贵并肩一战,坚持到最后一刻。

第二十七章 决胜一箭

    刀剑齐出,划破漫天血雾,在这阴冷的雨夜,杜荷领着薛仁贵针对侯君集那饿狼一般的攻势,展开可顽抗。

    对当前的局势,杜荷早已经过深思熟虑。

    不克不及不认可侯君集的野战水平在他之上,现在又加上天时地利的危害,更让他陷入了被动,回天乏术。

    败,现在只是时间关系。

    依照目前的情况,摆在杜荷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退却、其二坚持。但比度,唐军本就要逊色于薛延陀军一筹,兼之有步兵的拖累,退却无疑是找死,只会给侯君集制造一口吃失落的机会,而坚持却还有一线生机。因为在退却之前,他为了平安起见,派出了心腹前往李绩的军营告诉了他自己的意图,并且请他支援。

    李绩为人老成谨慎,很可能会派兵支援。只要援兵抵达,危机必定也会迎刃而解。

    “将士们坚持住,只消比及李绩年夜总管的来援,我们即可反败为胜……”杜荷甩手一刀,将一名薛延陀兵卒斩于马下,另一手高举着盘龙剑,重新聚集着最后的力量,领着五十多名亲兵,来到了最前线。

    主将死战可以激全军士气,倘若运气好,还能依靠自己这一身武艺,在乱军之中把侯君集了结了,还可以转败为胜。

    他脑中记起了李靖侯君集的弱点时,告诉他侯君集武艺不俗,喜欢每战必前……

    杜荷策马在前线飞向前冲杀。刀剑合璧,将视线所及的仇敌一个个杀死,没人是他一合的敌手。战马踏过无数的尸体,不竭领着亲兵展开反突击,以攻对攻的抵消薛延陀兵潮流般的攻势。他一面厮杀,一面向身旁的将士下达指令,让她对身后诸多队布旗号,指挥他们分进合击,并且找寻侯君集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左翼溃败的劣势,逐渐显现。

    杜荷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年夜,渐渐陷入了薛延陀右翼骑兵的包抄之中。

    战场酿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处处都是唐军、薛延陀军的尸体。

    杜荷突然瞪年夜了双眼:他现了侯君集的身影,在他不远的处所侯君集正筹算锲入房遗爱率领的中军。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应为左翼的溃败,与左翼连接的中军应侧翼都是仇敌,受到了极年夜的影响,也渐渐的无法连结阵形节贞操手打bsp;侯君集这个反常再次瞧出了破绽,筹算顺势杀入中军,将中军也一举击溃。

    中军若被击溃,那他们真的就要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现在他面前都是薛延陀的兵卒,就算是想去阻击也来不及了,惊怒之际,听到了身旁薛仁贵的怒吼。

    这位未来的年夜将第一猛将,正在敌军丛中疯狂的舞动着硕年夜无朋的方天画戟,血肉横飞中,一个个的仇敌横尸他的面前。

    杜荷心中一动,怒喝道:“仁贵,右上方,侯君集,快射……”他纵身而起,在马背上一跃丈余高,双手以独门手法各取三把飞刀,甩手将薛仁贵身旁的六名薛延陀兵射杀。

    趁着这个空档,薛仁贵身后的兵卒也将薛仁贵围在了中央,给他射箭的机会。

    薛仁贵听到了杜荷的怒喝,举目瞧去,也现了侯君集的存在。可是还没有等他取出弓箭,侯君集身后的两名骑兵已经在奔驰中盖住了侯君集的身形。

    “完了……”杜荷双眼一闭,几乎可以想象中军将会受到的待遇。

    薛仁贵似乎没有抛却,冷静张脸,将弓弦拉到了极致。

    “嘣……”的一声巨响,箭矢去势之猛,竟比强弩尤要胜过三分。

    箭矢在黑夜中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一名薛延陀兵卒的肩膀,刺穿了一名薛延陀兵的心脏。劲箭的力量竟然还未减弱,穿透了他的身体,刺入了侯君集的后心。

    “噗……”侯君集喷了一口血,倒在了马背上……

    足球是圆的,所以球场上任何事情城市产生,甚至包含中国队战胜法国队。

    同样的在战场上任何事情也可能产生,就算是必胜之局,也能呈现意外,扭转乾坤。

    侯君集的中箭,无疑就是这一个契机。

    只可惜薛仁贵的视线让薛延陀的兵卒遮盖住了,那一箭是他凭借感觉而射,并未有射中致命的要害。以他的箭法,就算不是要害,也能置敌于死地。奈何利箭经过两人的抵消,力量】减弱许多,固然依旧给了侯君集重创,却不致命。

    侯君集依旧连结着一定的理智,自在的指挥撤兵。

    杜荷并没有追击,虽然他知道侯君集受了伤,但伤势如何其实不确认,能否继续指挥也能不肯定,可是因为左翼的溃败,让敌我双方的实力不成正比。

    侯君集退而稳定,勉强追击作战,将会面对以少战多的局面,并不是明智之举。

    杜荷重新整顿戎马,往南撤去。行至途中,正遇李绩派遣来支援的唐军,双方一道返回了营地。

    在年夜营中,李绩早已为杜荷的戎马准备好了足够的棉衣、炭火与姜汤,供给他们歇息。

    杜荷下令全军解散,也换了一套干净的棉衣,往李绩帅帐,向他汇报军情。

    李绩的帅帐很年夜,显得有些湿冷,在帅帐前的位子旁有一个火盆,火盆里燃着火,几根全新的木炭搁在火上燃烧。很显然这是特地为他而准备的,寻常的时候,李绩其实不在帐内烧炭取暖。

    “见过年夜总管……”杜荷作揖问好。

    李绩笑了笑道:“无须多礼,过来烤烤火,喝腕姜汤,别冻着了……在这卑劣的天气,能够平安的撤回来,实在不容易。能够在被伏击的情况之下,击退侯君集,更是了不起,这点即即是我也没有自信做获得。”他还不知杜荷经过如何一番苦战,只是从派去支援的将士口中获得了在他们赶到之前,杜荷已经击溃了侯君集的来攻,心中感到无比的惊讶。

    这第一战,杜荷究竟结果处于守势,又有诸多名将的帮忙,占据着地利与人和的关系,击败侯君集固然是一种本领,可以杜荷平日出彩的表示来看,也不算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但受到侯君集伏击,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与侯君集野战,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获胜,那就很了不起了。在他的映像中,即即是李靖也做不到。究竟结果李靖用兵在于谋、在于奇,而不是这种阵仗交锋。

    杜荷摇头苦笑:“年夜总管太抬举我了,跟侯君集野战对决,我是一败涂地,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若不是薛仁贵的逆天箭术,即是年夜总管的援军赶到,救下的也不过是一群被打散的残兵败卒。”

    他将遇袭后的情况,一一明。对李绩这位对他很是赏识的老上司没有任何的隐瞒,将自己面对侯君集攻势的那股无力抵当的感觉一五一十的了出来。最后道戏剧性的逆转,感慨道:“那时侯君集已经洞察出中军的异样,可以肯定,只要他一但攻入中军,中军也将如左翼一般,再难抵抗。天幸,我军有薛仁贵这位猛将……”他毫不吝啬的将溢美之词送给了薛仁贵,一切功劳都给了侯君集这位扭转乾坤的神箭手。

    李绩见怪不怪,哈哈一笑:“这也就是武运吧,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哪怕是在微末的细节都能改变整体的局势。”

    杜荷也想到了历史上诸多类似的事情,最形象的就是明朝朱棣策动“靖难”时与李景隆的白沟河之战一战。李景隆虽然不是什么了得的人物,但拥有年夜军六十万,麾下又有平安、瞿能父子等名将,将少兵少的朱棣被困在白沟河,受前后夹击,朱棣都险些被擒。继续战下去,朱棣的失败是必定的。结果莫名其妙的一阵风吹倒了李景隆将旗,使得本应该失败的朱棣,反败为胜。

    杜荷面对的情况与这个几乎没有什么异议,朱棣是天祝,而他麾下有一个能够以三箭定天山的盖世猛将的辅佐。

    “不过,败了始终是败了……”杜荷并没有将击退侯君集视为一场胜利,虽然在大都人的眼中,这就是胜利,可杜荷却是清楚,在侯君集的攻击下罗通的右翼几乎全军覆没,薛仁贵顶上的戎马也损失惨痛,而他唯一给敌军造成重创的唯有迂回至薛延陀后方的选锋军。

    在人数的伤亡比上,他们处于劣势。

    杜荷的脸色看在李绩眼中,这位老将哪里看不出杜荷心中的疙瘩,沉声道:“既然参军为将,就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世界上没有常胜将军,不竭的学习,进步,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杜荷苦涩一笑:“事理是明白,可是想起来,心中还是一阵难受……不过年夜总管安心,哪里颠仆,哪里爬起来,这我明白的……经过这一战,我算是了解了。跟他明刀明枪的正面对决,想要取胜,其实不容易。我觉得我们应该来点阴的,从别处入手,这样才能击败他。”

    李绩眼中一亮,杜荷曾经是他的直系下属,对他脑中的鬼主意,很有体会,低声问道:“有什么想法?”

    杜荷叽咕叽咕的低声述,只能依稀听到“这一次非将他气得吐血不成……”的论言。~~~~

第二十八章 重要的密探

    年夜雨连续下了五天,刚刚停歇。[书签:]

    整个草原就像是一块吸水而浮肿的面包,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可一但触碰以后,就会渗出水来,一不心会有陷下去的危险。

    “该死的鬼天气,终于停雨了。”杜荷踩着泥泞的草地,呼吸着雨后带着泥土的空气,左右活动着已经懒散的筋骨,打了趟拳,舞了会儿剑,将多日困在营帐里的闷燥感觉一扫而空。

    往厨房盛了碗粥,对着的年夜饼,囫囵吞枣的吃下了肚。见时间差不多了,骑着雪无影,悠哉悠哉的出了军营,来到军营北方的一处丘陵地,找了些湿树叶,浇上随身带来的火油,用火折子点燃。

    火油与湿叶的相冲出了“吧嗒吧嗒”的爆炸声,黑色的熏烟也冲天而起,数里可见。

    杜荷想着前几夜与李绩的暗谋,脸上挂起了古怪的微笑,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出这么一个损招。也许是形势逼人吧,杜荷不肯意失信于长乐,更不肯意受到战事的拖累,没能亲自迎接孩子的降生。为了尽快的结束战争,现在只能无所不消其极了。

    杜荷闭目打坐,年夜约过来半个时,若有若无的马蹄声传入耳中。他睁眼举目眺望,一道黑影呈现在视线之内,正由北方疾驰而来。

    “公子……”来骑飞身下马,动作灵活利落,正是杜荷的心腹之一,也是他的半个徒弟秦煜。

    只是现在的秦煜一身草原人的装束,穿戴裘皮年夜衣,戴着高厚的皮帽,身后挂着六根粗长的辫子,原本白净的脸庞抹上了水洗不去的特殊颜料,显现草原人饱受风吹日晒而特有的棕黑色。若不是熟悉之极,很难认出他就是秦煜。

    杜荷笑赞了一句,“雪雁的易容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现在跟草原人几乎没有两样。”

    秦煜深有所感,颔道:“我们几人经过二夫人的乔装,在草原上没有一个认出我们是唐人的,唯一不足的只有不会突厥语。好在突厥已经灭亡,草原上流行着突厥、汉语两种方言,心谨慎,也不会出错。”

    杜荷深知侯君集的厉害,为了这一战,他将“踏月留香”的所有成员都潜入薛延陀,刺探消息情报。他们有的在薛延陀的汗庭,有的潜伏在薛延陀的军中,别离以各种身份收集有用,可靠的资料。

    皇甫皓华才情敏捷,专门负责阐情报。秦煜身手灵活,可以避开一切薛延陀的标兵,专门负责与杜荷沟通,传递消息。

    杜荷将秦煜招来,主要是想问一问侯君集的消息,顺便了解一下,情报散布的情况。

    杜荷所训练的“踏月留香”其实不是机器,一个个都是有着绝对自主性质的人才。他们不需要特殊的放置,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会根据自己不合的利益,将自己置放在一个平安又能够获得情报的处所。落实下来以后,在与皇甫皓华、巴宇兴这类头目接触。由皇甫皓华、巴宇兴亲自将他们所在的岗位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暂时的情报。他们彼此之间,历来不做任何交往,也不会有任何不需要的接触。

    这样平安、便利也快捷,有着诸多的好处。

    杜荷对这支“踏月留香”的特种军队下了好一番的功夫,才练就了他们现在的能耐。

    面对杜荷的第一个问题,秦煜给出了让人遗憾,又理所固然的谜底。

    “侯君集受了一箭,伤的比较严重,但并未有伤及要害,只是暂时的行动未便,需人扶持,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秦煜平静的着。

    杜荷早已知道这个谜底,倘若侯君集真的伤势严重,那前几天的晚上,他也没有那个能耐指挥军队,缓缓而退了。不过在这心底,还是希望侯君集能够让薛仁贵那一箭射死的。

    他若一死,薛延陀将不足为惧。

    “可惜可惜……”杜荷摇着头,一脸的遗憾,这祸害,怎么就不识趣点,早点死失落呢。过了片刻,他才问道:“其他人怎么样,可获得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秦煜颔道:“确实获得了很多的情报,但很杂,分细的来年夜多都是因为这场雨后而引的那种情况。譬如青稞供应不上,缺少治疗冻伤的药草,缺少过冬的皮年夜衣等等,这些都对战事没有什么帮忙。但有两点皇甫年夜哥觉得很重要。其一、根据可靠的消息,薛延陀从高句丽求购来数以十万计的皮年夜衣。其2、根据巴宇兴年夜人传来的消息透露,薛延陀军中现在对侯君集颇有微辞,似乎很不满他的存在。”

    杜荷沉吟了片刻,颔道:“这两则消息确实很重要,概况上看薛延陀从高句丽求购来数以十万计的皮年夜衣并没有什么异样,实际否则。当初我曾在薛延陀擒拿了高句丽的两个家伙,他们透露高句丽内部将会呈现骚乱,需要薛延陀的支援。这一次高句丽卖数以十万计的皮年夜衣给薛延陀绝不寻常。即便高句丽握有的辽东、长白山都是盛产皮毛之地,一次性数以十万计的交易,也太年夜了。可以肯定,薛延陀与高句丽之间,一定有着交易。这个先不管他,高句丽跳梁丑,解决了薛延陀,接下来就是他了。不急……不过这十万计的皮衣的力量却不容忽视。薛延陀军队现在寒衣欠缺,若让他们将这些衣服送到前线,意味着有十数万的薛延陀兵能够在这寒冬里与我军作战。回去告诉皇甫皓华,让他看看有没有体例将这十数万棉衣给烧了。事情办成,记他年夜功一件。”

    “是!”秦煜应了一声。

    “不过……也要提醒皓华,不克不及着急,更不成勉强。他们人手不足,薛延陀对这个物资想必也很看中。别事情没干成,将自己搭上去。”杜荷心知“踏月留香”里的每一个人都受到了杜家与自己的恩德,对自己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面对自己的命令,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吝。他即是担忧这份忠心会带来不成避免的负面影响。

    秦煜再次暗示明白。

    杜荷沉吟道:“至于对侯君集颇有微辞这点可以预料,侯君集年夜唐第一名将,为年夜唐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威名赫赫。可他所有的威名都是为年夜唐在年夜唐闯下来的。放在年夜唐,谁不敬重他那一身特出功绩,然而在薛延陀他却是寸功未立的新兵蛋子,一下子成为薛延陀的三军统帅,受到微辞理所固然。假若他能够好好的表示自己,为薛延陀打几场漂亮的胜战,相信薛延陀人也会服他。只不过与我军连战两场,两场都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本就对他抱有怀疑的薛延陀将校,心中不成能不存有想法了。”

    其实侯君集打的两仗很是的漂亮,即即是杜荷对他也是心服口服。

    第一场侯君集虽然是输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任谁来指挥都不见得会比侯君集指挥的更要卓。至于第二场更是如此,在他的进攻之下,杜荷几乎没有什么抵当之力,眼睁睁的看着左翼让他打成残废,并且将矛头指向中军。若不是薛仁贵的一箭,杜荷率领的先锋军只有全军覆没一途。

    这其中的奥秘不是有心人是难以觉察的。

    薛延陀的兵将年夜多都习惯喜欢采纳强攻,硬功的战术战法,对妙至毫厘的行军布阵,克敌制胜之道,并没有几多人能够深入的了解。

    他们只是清楚侯君集第一战败了,第二战也败了,根本不去阐这其中的缘由。

    对两战两败的年夜将军,原本就不满的他们,现在的情绪无疑是变本加厉,可以很好的利用。

    “巴宇兴现在在薛延陀的军中担负什么职位?”杜荷开口询问。

    “踏月留香”是两个分队,一可以二,二可以一,能够分手,也能够组合。其中“踏月”多为生活密探,他们其实不擅长武艺,而是掌握各种各样的技巧,可以很好的利用技术混入自己的岗位刺探情报。“留香”多是武艺高强者,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勇士,他们可以混入军中,也能成为护卫,但主要任务是执行各种各样特殊的命令。就如杜荷要求的火烧棉衣,这项行动的执行者,必定是“留香”队。

    巴宇兴的武艺是“踏月留香”中最卓的,原本是负责执行任务的头目。然而在薛延陀的汗庭时,意外遇上了儿时的伙伴。

    巴宇兴是突厥与汉人的混血儿,很早以前是生活在草原鸿沟的。因为战事,举族迁入黄河附近。时运欠安,黄河泛滥,冲垮了他们的族部。巴宇兴双亲去世,他本人让杜如晦收养,让他们在封地中成长。剩余的一些侥幸存活的族人,返回了草原,并入了薛延陀。

    其中有一个叫做巴杰拉的人与巴宇兴是邻居,是那种穿戴一条裤子长年夜的伙伴。现在他是薛延陀的一名千夫长,是年夜度设心腹的一名手下。巴宇兴也就顺势加入了薛延陀,成了巴杰拉的部将。

    现在他是杜荷手中最重要的密探,接下来许多事情都需要巴宇兴的配合。~~~~

第二十九章 长孙无忌重出江湖

    第二十九章长孙无忌重出江湖

    秦煜已经与巴宇兴接触过了,对于他的近况有些了解,回答道:“巴二哥武功高强,比之那巴杰拉尤要胜上数筹。现在巴二哥,在巴杰拉麾下担任一个百人将,手上有五十来个人。虽然现在还没有打入核心,但巴杰拉已经表示要向他的上官举荐。相信在以武为尊的薛延陀,巴二哥很快能够得到青睐。”

    杜荷想了想道:“不需要进入核心,这样太危险了。巴宇兴的身份是密探,藏的越隐秘越好。他是新人,太惹眼,一但出了什么事情,最先怀疑的就是他。回头你想法子联系一下巴宇兴,让他最好不要在大度设面前出现。不是说巴杰拉的上司是大度设的心腹吗?只要跟随他就可以了,以他为挡箭牌,可以很好的避免暴露自己。”

    秦煜眼中一亮,也明白了杜荷的意思。大度设的心腹有三人,其中亲卫军首领柏瓒已经在郁督军山让杜荷设计死了。剩下的两人皆是跟随他十年的左膀右臂,是那种可以完全信任的关系。即便察觉到身旁有内奸的存在,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这样藏身在庇佑下的巴宇兴更是无人察觉了。

    “还有,想办法诋毁侯君集,说他的之所以战绩辉煌,并不是因为他个人的本事,而是唐朝的强大。有唐朝的庇护,便是一头猪,也能利用恐怖的整体实力,常胜不败……对了,你可带有面具,过几日,等薛延陀军中侯君集无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之后,你替我出使一趟薛延陀军营,我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让你来做……”

    他脸上再度浮现古怪的神色,对着秦煜一阵耳语。

    “噗哧……”秦煜忍不住笑出声来。

    杜荷强忍着笑,佯怒道:“严肃点,若是搞砸了,我可饶不了你……”

    “明白……”秦煜憋着张笑脸,严肃的告辞离去。这马还没有走十步,“呜哈哈……”的大笑声就传到了杜荷的耳中。

    “有那么好笑嘛……”杜荷一咧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长安,赵国公府。

    一个笑容可掬的胖子不雅的舒展着筋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叹道:“还是这府外的空气好啊……”

    长孙无忌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和善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那迷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的缝隙中闪着喜悦的光芒。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放声高呼的冲动。

    我,长孙无忌又回来了……

    不错,三年前的今天就是他被关禁闭的日子。

    “兄长,三年之期已满。需不需要摆设酒宴请文武聚一聚,拉拢一下关系。”长孙诠在一旁微笑着提议,长孙家因长孙无忌、长孙皇后而荣。长孙无忌被关禁闭,而长孙皇后母仪天下,并不会给长孙家任何的特殊。

    长孙无忌被关的几年,长孙家的声势大不如前,如今长孙无忌出山,正是需要大张旗鼓重振声威。

    “不需要……”长孙无忌淡然一笑,道:“就算举行千百场宴会,也不如陛下亲自为我举办的一次……准备马车,带上《律礼》我要进宫,我会让陛下亲自为我举办盛宴的。”

    马车缓缓的驶至宫门口,三年了,镇守宫门的兵卒,几乎都要忘记长孙无忌的存在。

    直至长孙无忌出示腰牌,兵卒才知道眼前这位如弥勒佛一般的男人是外戚中地位最高的一人,身份远在房玄龄、杜如晦之上,位列当朝一品。要知道房杜两位左右仆射,不过是三品官职而已。

    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将长孙无忌请入皇宫。

    长孙无忌问清李世民正在皇宫后院的甘露殿批阅奏章,直往甘露殿而去。

    甘露殿,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这二十多万大军在外作战,胜负暂且不论,所有的后续准备都让他这个皇帝任务平添了一倍之多,忙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花了平常一倍多的时间,处理好了所有奏章,正打算去御花园放松一下,逗逗鸟,玩玩兔子。

    这算是他的一大爱好了,为此魏征、马周、褚遂良等大臣就没有少劝过他,就连执失思力这位异族番将两次遇到李世民在玩兔子,两次劝诫李世民不可玩物丧志。

    李世民虽然答应的好,但却并不怎么听从,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这倒不是他不纳谏,而是魏征、马周、褚遂良这些人期待的君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无喜无怒,不犯一点错,做任何有损身份事情的圣人。

    当世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的。

    就在这时,李世民突的得到了长孙无忌求见的消息。

    听到久违的这个名字,李世民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着请他入内。

    长孙无忌当初针对房遗爱、罗通,让李世民龙颜大怒,将他关禁闭三年。事后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的。当然李世民并没有罚错,真的追究起责任来长孙无忌别说是禁足三年,就算是坐牢三年,也是绰绰有余。

    问题的关键在于房遗爱、罗通活蹦乱跳的,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受到任何的影响,时间一久,这惩罚的心情也就淡了。李世民固然有铁血无情的一面,同样有着重情重义的另一面。对于那些帮他打天下,对他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还是很关怀的。长孙无忌在李世民还是少年的时候就支持着他,先是将长孙皇后下嫁,后是追随左右,任劳任怨。在李世民的心中,长孙无忌的地位,无人可比。

    长孙无忌缓缓的走进了大殿,“罪臣长孙无忌拜见陛下……”

    李世民笑着让他免礼,开怀道:“什么罪臣不罪臣的别提了,人谁无过呢,改了就好了……来,让朕好好看看……”他让长孙无忌来到近前,上下认真的打量着,“辅机啊,三年不见,你越来越发福了,看那肚子,越来越有弥勒佛的样子了……”

    如见故友一般,李世民心情畅快的开起了玩笑。

    长孙无忌察言观色,跟着笑了起来:“大唐富足,臣这个肚子自然也跟着富足了起来。”

    李世民更是大笑,“你呀,多年不见,还是这么风趣……好了,不说别的,这三年里,你可有什么收获……”

    长孙无忌正容道:“臣自从授命编写《贞观律》之后,发现其中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三年来,臣一直在考虑此事,耗时三载,编写了《律礼》一书,请陛下过目。”

    每一朝有每一朝的律法,是国家制定或认可的,由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以规定当事利和义务为内容的具有普遍约束力的社会规范。

    这是一种制度,一种能够促进社会进步,维护百姓权力的法制。

    而礼更是一种道德标准,人若失去了最基本的礼貌,尊重,那就与畜生无异了。

    在李世民继位处,他就觉得《武德律》远远不足以维护天下的安定与利益,特命房玄龄、长孙无忌、裴弘献编写《贞观律》。花费十年之功,《贞观律》成,但并不完善。

    长孙无忌花了三年,重新修编了《律礼》将《贞观律》的不足之处,尽力弥补,然后又在文中添加了《礼仪》规范,合成《律礼》一书。

    在一千三百年之后的法律界最流行的一句话是“西有罗马法,东有唐律”。

    《罗马法》、《唐律》是古代东西方最早最完整的一部法典。

    恐怕连杜荷也想不到,因为他的关系,让长孙无忌以三年之功,将他在高宗朝才动手修编的《永徽律》里的精髓提前了十数年面世。

    “拿给朕看看……”李世民深知长孙无忌的本事,满怀期待的想要一观《律礼》。

    长孙无忌呈现上自己的心得结晶,满怀自信的说道:“《律礼》上下一字一句,皆经过臣与诸多学者精心推敲琢磨。不敢效仿吕不韦,一字千金,但一字一金却敢保证。”

    李世民翻开《律礼》,认真研读,仅仅只是看了一小部分就忍不住拍案叫绝,赞叹道:“辅机在这律法一途,无人可比,无人可比……”他将《律礼》放在一旁,笑道:“这本书今夜朕通宵夜读,明日让人印刷成册,与助大臣共赏。若无异议,此《律礼》可代替我大唐现在所用的《贞观律》……三年苦功,成这一书,朕要宴请群臣,好好犒赏辅机这三年之功。”

    塞外草原。

    雨停之后,草原上的气温并没有因此而提高,反而越来越冷。

    许多将士手上脚上都生气了冻疮,武器都拿不稳,更加别说是作战了。

    侯君集在撵帐内坐在马扎上休息,手中摆弄着一双棉布手套:这是从唐兵身上收缴来的,契苾何力攻打薛延陀大营的时候,也留下了几百具尸体,尸体上都有一副手套。

    “真好……”比起什么都短缺的薛延陀,侯君集有些怀念在唐朝时候的日子了。唐朝富强,要不就是不打,一打起来,极少出现物资供应不足的情况。比起薛延陀缺这少那,实在是强上十倍。

    侯君集如今的心情不佳,不仅是因为背后的箭伤,而是薛延陀诸将的眼色,一双双都是不信任的目光,尤其是这几日传言越来越盛,似乎有着一双大手在背后无形的推动。

    “大将军,杜荷的使者在军营外求见……”

    便在这时,侯君集得到了一个消息。RO!~!

第三十章 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听到“杜荷的使者”这五个字,侯君集本能的站起了来,顾不得背后传来的阵痛,狞笑道:“管他来的是什么用意,直接砍了,用此人头颅祭旗,也好振作一下我军锐气!”

    侯君集心中自有顾虑,自从接任薛延陀大将军之位以后,他便以察觉薛延陀将士心中的不满。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作为一个外来人,一跃成为诸将之首,那些为薛延陀水里来,火里去的将军自然会怀有不满。侯君集也没有什么在意,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有着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威名赫赫,即便薛延陀将士再有不满,也不会搞出什么花样,只要打上几场漂亮的战役,上下归心,也在顷刻之间。假若一切如他所料,自然是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侯君集名气太大,已经拥有让薛延陀上下信服的威望,他缺少的只是几场证明自已的胜利。假若他对战杜荷的这两场战役,都以胜利结尾,那薛延陀上下必然对于侯君集心服口服。

    可是战场对决,胜负是难以预料的。一人之力,想要回天,绝非易事。尽管侯君集之能,难以匹敌,但在种种情况之下,他还是败了。如此一来,侯君集的计划金盘告吹,非但没能证明自己,反而让自己陷入不能服众的危险境地。尤其是最近这几日,否定自己的呼声越来越大,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出一只黑手正在推动这一切。侯君集文武双金,已经意识到这些不寻常的意义,唐军不敢自己正面交锋,打算利用鬼谋逼迫自己与薛延陀的将军不和,离间双方的关系。

    李绩、杜荷的存在立刻成了侯君集心中的疙瘩,李绩曾经是他的部下,杜荷更是他的生死之敌,对于他们两个,侯君集有过深入的了解。李绩用兵多谋,是那种行诡道的将军,而杜荷更是从来不吃亏的人物,连长孙无忌这老狐狸都曾栽在他的手上。这两个人一但使用起阴招来,将会很可怕的。现在侯君集几乎已经能够断定,那推动留言的幕后黑手就是李绩、杜荷其中一人。现在杜荷使者的到来,正如一把利刃直逼他胸口最薄弱的地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不管杜荷有什么鬼谋,只要杀了他,就能挽杀一切……”,’可是使者是来找少主的,少主已经率领诸将在军中接待了……”传令兵带给了侯君集一个不好的消息。侯君集脸色剧变,他才是真正的军中统帅,杜荷的使者不来找他,反而求见大度设,这其中存有的猫腻,以他的才智,如何看不出来。“走,我们去见见这个所谓的使者……”

    大度设对于侯君集本来就充满了厌恶,不满,作为薛延陀未来的少主,薛延陀军中的统帅,因为侯君集的出现,他失去了统帅的职位,同时还莫名的矮上侯君集一裁,这让他这位心高气做的少主,情何以堪。

    只不过基于侯君集那常胜不败的威名,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但如今侯君集的两连败,让大度设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觉得侯君集也不过如此,未必就比他出色。只是一直碍于夷男的命令,他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他身旁的两位心腹孪棍浑六、厕、破泉带,却一直在暗中相劝。

    挛棍六浑、须卜破泉带皆是跟随大度设十数年的战将,对于大度设忠心耿耿,处处为大度设考虑,对于鸠占鹊巢的侯君集有着万分的不满。

    这一日大度设突然得到杜荷使者求见的消息。大度设有些讶异,在草原上可不流行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习惯,他们也很少遇到这种事情。

    因为草原人嗜杀,对于生命的价值看的很低,而且喜欢战前杀人祭旗,派遣使者几乎是送给敌人祭旗一般的存在。大度设重来没遇到这种事情,心中泛起古怪好奇的情绪,心中更多的还是自喜自得。在这军营中,侯君集才是名义上的老大,杜荷的使者不去找侯君集,却来找他,这不正是给他上脸吗?

    对于杜荷,大度设并没有什么好感,最早在长安的时候,还发生过些许摩擦。不过那都是过去事了,而且杜荷是凭借实力胜他的,草原人对于功夫高强的勇者有着一颗向往,敬慕之心,故而大度设心底对于杜荷也没有多少恨意,充其量也是有些不顺眼而已。但对于侯君集,他是确确实实的讨厌,杜荷给他长脸,也乐得见一见这所谓的使者。

    假若使者出言不逊,那便将他杀了祭旗,若使者识趣,饶他一命,也没有什么损失。为了安金起见,他特地召集了几位心腹将军在一旁护航。

    “秦立见过薛延陀少主……大度设大人!”秦煜恭恭敬敬向大度设行礼,如今他打扮成了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穿着唐朝的儒士服。因为年纪不大,瘦弱纤纤的,到有几分文士的风采。

    大度设见来人如此知礼,不但称呼他为“薛延陀少主”,还特地在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大人,这在薛延陀都不曾有过的事情:薛延陀的将校通常只是称他为少主。一时间也感到很是自得,得意地挥了挥手,扬声问道,“你就是杜荷的手下,不知道杜将军派你前来,有何见教?”

    秦煜道:“我家将军多次对我们说,草原英雄以大人为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得知大人驾到,说与大人这样的勇士为敌,简直是命运的捉弄。若非彼此敌对,他万万不愿与大人交手。虽然即将兵戎相见,也不能对您失了敬意。特命小的送上一口宝刀,以表敬意,同时也酬谢年前在薛延陀汗庭的热情款待。”

    大度设脸露喜意,恭维的话人人爱听。便是明白秦煜说的,未必是由衷之言,也忍不住沾沾自喜道:“杜将军太客气了,不能与他把酒畅谈,也是我心中的一大憾事。”他见秦煜两手空空,也知刀在何处,高呼一声:“将刀逞上……”

    帐外的兵卒送上了从秦煜手中卸下的宝刀。那是一把华丽精美的唐刀,唐刀拥有者这个时代最高端的技术,是每一个将军都渴望佩戴的宝刀。大度设腰间也有一把,但与秦煜送上来的这把,却有着天地之别。这把刀是李世民赠送给李绩的佩刀,为了这一战,李绩将它给贡献了出来。这皇帝送的刀,又岂是寻常兵器可以比拟的?

    大度设乐不可支的摸着宝刀,脸上都笑开了花。那人家手短,收了这么好的宝贝,他也不好意思绷着张脸了,忙让秦煜入坐。

    秦煜坐在一旁的马扎上,耳中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道影子出现在帐外。帐外的守卫的倒影,也似乎做了行礼的动作,心中一动,知道是侯君集来了,开口笑道:“这把刀是不错,不过我家大人有些不好意思送出手。因为宝刀赠英雄,这把宝刀不是最好的,有些配不上大人这样的英雄。只是好刀在那侯君集身上,侯君集的佩刀是我大唐陛下亲自赠送的,削铁如泥,非英雄不能持有……”

    他说道这里,大度设脸上失去了笑容,哪知秦煜话音一转,道:“我家大人不止一次长叹,刀是好刀,只可惜落在了一个蠢才的手上。我家大人本打算将那把刀抢来,赠与大人。只可惜那侯君集是属狗的,跑的比狗还快,抓不到他…”

    这一番话说得大度设心花怒放,仰天大笑道:“杜将军的好意我大度设心领了,不过…侯君集在你们大唐可是赫赫有名,说他是蠢才,那也言过其实了啊…”奏煜正荣道:“不瞒将军,侯君集在大唐确实是战功赫赫,但所斩获的功绩多依赖大唐王朝的强盛,或者对手的愚笨,那是以强胜弱,根本不值得一提。哪里比得上我大唐陛下的三干破十万,我家大人的七干破七万?

    他……不过就是名过其实的小人物而已,大人且不闻前两仗遇上我家大人,那就lou底了?我家大人今年才刚刚二十岁,除去这次北伐不算,他也不过打过两仗而已?侯君集若真的名雷其实,又哪里会败的那么凄惨,连小命都快丢掉了….秦煜本来就是一个小滑头,狡猾机灵,挑拨离间起来还不忘记结合实际。虽是满口胡言,却又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会事情。

    听的大度设也不由自主的点头,均在想:“若侯君集真如传言说的常胜不败,又怎么会两次摆在一个少年手里?”“气煞我也…”侯君集只听得瞳孔都在收缩,两眼发蒙,面皮火烫,耳朵里嗡嗡作响,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一声,拨出宝刀杀向秦煜,就算是与大度设撕破脸,也要将这个杀才碎尸万段。秦煜早有防备,身轻如燕,连续两个转身来到了侯君集的身侧,对着他的屁圌股一脚踹了过去。侯君集武艺在秦煜之上,但他背后中箭,身手不灵便,遇上如猴般的秦煜,登时吃了大亏,来了一个屁圌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看着侯君集,秦煜嘲讽的说了一句:“你就是那位这么大年纪,还不能自理,拉圌屎,拉在身上的侯君集?”!~!

第三十一章 流言攻势

    你就是那位这么大年纪,还不能自理,拉屎,拉在身上的侯君集?”

    这番话一出口,大度设、挛*六浑、须卜破泉带以及营帐中的诸将……周围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侯君集,目光中夹杂着吃惊、哑然、鄙夷等种种神色: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将屎尿拉在身上,这是何等丢脸的事情。

    侯君集堂堂男子汉,威名赫赫的盖世名将,竟然弱的连这种基本的事情都不能自理,还拉在了身上?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

    侯君集趴到在了地上,秦煜的那一脚并不重,然而却触及了他后背的箭伤”一时间无法起身。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薛延陀的诸将也无人过去搀扶,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报以异样的目光。

    熟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即使唇枪舌战,也要保住他人的面子,维护他人的自尊。

    揭人短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

    历史上因为揭人短而怒杀人的事情屡见不鲜,朱元璋就曾因为年少好友揭他的短,被他杀了。便是胸怀大度的李世民,也因魏征死前将他发现自己的短处写成册子,交给史官,让史官记在史书上,而一怒之下,推了魏征的墓碑。

    侯君集在高昌让杜荷下了巴豆,而憋不住当着杜荷、房遗爱等人的面,一泡屎拉在身上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如今让人当着大众面前揭露出来”这让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受得了。

    “噗……”,惊怒之下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直接气成了内伤,双眼一白晕了过去。

    大度设挥了挥手,脸上一片鄙夷。草原人重视英雄尤其是那种骁勇无敌的铁血男儿,像侯君集这么“窝囊”的男人,正是他们人人鄙夷的对象,话也懒得说了。

    抬走了侯君集,大度设热情的款待了给自己上脸又送自己宝刀的秦煜,还让人杀了一头羊,举行了一个全羊宴席间漫不经心的询问一些关于唐军的消息。莫说秦煜不是行伍中人,什么也不知道,即便他知道详情”以他的机敏也不会透露半句。反而在不经意间将话题牵扯上侯君集”不动声色的贬低着这位大唐名将,既不让人觉得刻意做作,又达到了理想中的效果。

    宾主尽欢秦煜酒足肉饱”悠哉悠哉的回去复命了。

    送走了秦煜,大度设与心腹挛辊六浑、须卜破泉带聚在了一起。

    须卜破泉带走一个直来直往的硬汉,直言不讳的叫囔道:“少主,侯君集好是可恶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妄自尊大,害的我方损兵折将。不如让我一刀了解了他……”

    大度设闭口不言,沉默片刻,问向挛辊六浑:“你怎么看,那秦煜的话”真假如再?”

    挛辊六浑有智有谋一直都是以大度设智囊的身份存在,见他问询,沉吟道:“各有一半吧首先可以肯定侯君集绝对不是秦煜说的一样,是一个废材。但是面对秦煜的不屑侯君集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让人怀疑。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的〖答〗案,而是气晕了过去。足以证明他所说的话,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让侯君集辩无可辩。另外,侯君集两次败于杜荷”这也是无可改变的事实。由此可以看出,侯君集名气虽大”可远远不是传说中的战无不胜,更加没有想象中的厉害,不见得就会比少主出色。另外侯君集以往带的都是唐兵,唐兵的作战风格与我们薛延陀的兵马有着实质意义上的差别,侯君集未必适应。他能够在大唐战无不胜,在我们薛延陀未必就如此。从与杜荷的两战的战果,也可看出一些端倪。”

    大度设对于侯君集本就存着不服的心思”听两位心腹如此说来”也动了心思”犹豫再三,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夷男,咬牙道:“还是算了,任命侯君集是父汗的主意,不能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这样吧,我修书将情况告诉父汗,就让父汗来做决定。”

    大度设心性高傲,但对于父亲夷男很是尊重。固然心中有千万个废去侯君集的念头,但因为夷男的缘故,还是无法开这个口。

    须卜破泉带、挛辊六浑见大度设拿不定主意,只能叹息着各自离帐。

    “可恶……”须卜破泉带满腔怒意回到了营帐,心中极度地烦闷。

    侯君集的出现,不但给大度设带来了影响,连他自己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钳制。

    他是死忠大度设的薛延陀猛将,以往大度设领兵在外,最为骁勇的他每战必前,杀敌最多,勇名最盛,所抢获的战利品也自然是最多的。然而侯君集却让他坐上了冷板凳”将他放在一旁冷藏。

    侯君集其实并不是不想用须卜破泉带,但须卜破泉带摆明了是大度设的人”对他全无尊重之意,便是他在如何的擅战,侯君集又怎么会派一个不会听从自己命令的人上前线作战?

    但须卜破泉带却不管那么多。草原人重视武勋,不让他上战场便是他的敌人。

    大度设不愿忤逆夷男的命令,也就意味着他依然得不到上战场的机会。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兵器碰撞声传入耳中,随即还夹杂着阵阵呼喝声。

    须卜破泉带狰狞一笑,胸中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他虽未亲眼见是怎么回事,但角斗、比武这是草原上最基本的娱乐,草原人不论大小,无事的时候都喜欢玩这个”以武勇著称的须卜破泉带也喜好这一口。当下心情烦躁,正好找几个对手发泄一下。

    转个弯,来到了营旁空地,上百人围成一圈”坐在空地上,圈中两位壮汉战的正欢。

    须卜破泉带看的一怔,脸露惊疑”对战的两人有一人他识得,乃是他麾下的猛将巴杰拉吧杰拉武艺固然算不上最好,可一根铁棒挥舞起来”十数人也难以近身。

    可一个陌生人却依仗一对重铁锤打的巴杰拉节节败退,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这……

    “砰!”一声巨响。

    陌生人的铁锤砸在了巴杰拉的铁棒上,铁棒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吧杰拉双手抽搐,显然无力再战。

    “好……”呼喝声再次响起。

    “厉害,厉害,在你手上”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巴杰拉输的心服口服,由衷赞叹。

    “啪啪啪“”异常响亮的掌声响起,须卜破泉带大笑着走进了人群道:“好勇士”巴杰拉,我们军中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了得的人物。”

    巴杰拉见是须卜破泉带”忙拉着身旁的壮汉,上前问好:“大人,我这就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儿时的玩伴,叫巴宇兴。

    我们的关系就如母狼肚子里同时出生的两只小狼。他比我更壮”更猛。本打算介绍给大人认识”只是最近大人心情不好,一直没有打扰。”

    须卜破泉带佯怒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最敬勇士”有勇士来投,我高兴都来不及,哪有什么怒火”来,这位巴宇兴勇士,我们草原人用拳头说话”我们就打一架。你要是让我满意,我立刻提拔你为千夫长”给你几百名狼崽子”跟我一起上阵杀敌。”

    “谢大人……”,巴宇兴为人鲁钝老实,并不怎么会骗人,但随着跟皇甫皓华、秦煜这些人混久了,也学到一些本事。不怎么高明”然而他一副蛮厚的样子,这不高明的骗术,却比皇甫皓华、秦煜的高级骗术更要让人信服,就如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傻子说谎一样,巴宇兴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露出激动〖兴〗奋的神色”便以让须卜破泉带好感大生。因为草原人都有一颗好勇斗狠之心,一颗向往战场的心。

    “来吧……”须卜破泉带佯拔出了佩刀”摆开了架势。

    巴宇兴毫不犹豫的舞起了双锤向须卜破泉带砸去。

    巴宇兴身强力壮,本就神力惊人,为人直肠子,没有什么huāhuā心思,学什么东西能够百分百的投入,将十二分的精力都用上去,又有名师周振威的指点,兼之学习了铁血心法,一身武艺,早已是一流高手的水准。

    在马上或许比不上须卜破泉带,步战却是稳操胜券。

    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巴宇兴还是私藏了几成功夫,并没有使出全力,与须卜破泉带大战了三百多回合,不分胜负。最后以体力不支为借。”自动认输,留了须卜破泉带的面芋。

    须卜破泉带对于能与自己对战三百合不分上下的巴宇兴极为欣赏,破例将他提拔为千夫长了。

    在大唐升官需要讲究身份功绩,可在薛延陀只讲实力,只要有惊人的武艺”哪怕你是一个最下贱的奴隶,也可以一跃成为领兵将校。

    须卜破泉带请巴杰拉、巴宇兴喝酒。

    须卜破泉带本就心情不好”喝起酒来也有几分买醉的意思,仰头牛饮,不多时眼中以出现三分醉意。

    巴宇兴直接问须卜破泉带有什么心事。

    若是常人这么问,须卜破泉带或许还会有几分警惕,但巴宇兴憨厚之极”只让人觉得这是在关心他”戒心全无”直接说出侯君集的事情。

    巴杰拉气得是义愤填膺。

    巴宇兴也故作愤怒,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好无耻的侯君集,假若是我,受到了这种羞辱,早就躲起来,没脸见人呢……”,须卜破泉带听的眼中一亮”咧嘴一笑。

    第二天,整个薛延陀的军营都在盛传侯君集的无能,以及拉屎拉身上的壮举”全军上下无不鄙夷嘲笑。!~!

第三十二章 与其胜,不如败

    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人活着,争的就是一张脸。不论你的目标志向是如何的伟大,又或者是如何的渺小。不论你的地位是如何的孤高,又或者是如何的低贱。在你存在的那个一人际关系的圈子里,都需要有一些相互依存的尊重。

    人之所以会努力,赚取这份作为人的尊重,占据比例的绝大部分。

    一个人,若连起码的脸都不要了,那他还有什么舍弃不下?

    侯君集显然没有到这个境界,他不仅要脸,而且很重视脸,是那种很要面子,死要面子的人物。

    如今整个薛延陀军营,对于侯君集的态度都是那种不屑,鄙夷,便是一个小率,也看不起侯君集的存在,完完金金将他孤立起来。闹事的人还在背地里称呼侯君集为“侯娃子”,因为只有娃儿才有本事有权力,屎尿无法自理。

    虽然侯君集名义上依然是三军统帅,然而已经没有几个兵愿意听从他的号令了。

    他想巡营,身后的目光却如针如刺,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是白起、韩信这类盖世名将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侯君集还没有到白起、韩信那个境界。

    侯君集被逼无奈,只能以重伤为由,将指挥权交给了大度设,一个人躲在营帐里,足不出户。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侯君集报以一样的眼光,能够理解侯君集的也有那么一个,也就是薛延陀的战将之一范昊。

    范昊是忠于夷男的一位薛延陀猛将,与大度设关系一般,并不密切,能够认真的执行侯君集的每一个命令。侯君集将他带在身旁行事。久而久之,侯君集那一身的真才实学影响到了范昊,让范昊对于这位名将生出了敬慕之意。

    他一直跟随在侯君集的身旁,自然也没有人云亦云,认为侯君集两败是侯君集的能力不足。反而觉得侯君集了不起,换做大度设来打这两仗,他绝对没有这个能力打的如侯君集一般精彩。

    “大将军……”范昊拿着上好的刀伤药,打算亲自给侯君集换药。侯君集军中也有随行的军医,但是因为被医者是侯君集,处理伤口起来,也是敷衍了事,反而不如范昊亲自动手来的好。

    侯君集默然的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前几日,他还是手握十万大军的统帅,短短月余功夫,他便成了人人唾骂的丧家之犬了,每每心念于此,眼中几欲喷出火来:薛延陀蛮子安敢如此欺我。待此事了结,老子若不杀了你这狗贼,老子便不姓侯,跟你姓什么一利里哩氏!

    侯君集心胸狭隘,最记仇恨,此生有两人必杀,杜荷此其一,大度设便是其二。

    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大度设在薛延陀的地位仅次于夷男。尽管造成这种局面并非是大度设刻意为之,但是以他的威信,压制住这般流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大度设没有,非但是没有,反而落井下石,坐看事情的发展,然后堂而皇之的从他手上以胜利者的身份,接过权力棒。

    若不是大度设有心如此,根本不可能闹得这个地步。

    对于范昊的支持,侯君集还是很感激的,患难见真情,莫过于此了。

    “少主,最近动静很大,有与大唐一战的势头……”范昊话语中露着忧色,他敬慕侯君集,但忠于薛延陀,并不愿意见到薛延陀失败。

    侯君集趴在床上,闻言不觉得任何意外,冷冷一笑道:“他刚刚从我手上夺取兵权,自然是想好好的表现一下,让可汗与金军上下的将士都知道他比我侯君集更有本事,更有能力统帅三军。可以肯定,在近期内,大度设便会出战唐军……”

    范昊沉声问道:“那大将军觉得少主此次出战,胜率是多少?”

    侯君集不屑一顾的一笑:“就凭他,便是遇上薛万彻、契兹何力他也未必能够取胜,更别说是厉害的杜荷、李绩了。等着吧,大度设会败的很惨,仗难打了。”

    范昊脸上一变,失声道:“那应该怎么办?大将军,不如你重新夺回兵权,助我们取胜吧…我相信,只有大将军才能战胜大唐……”

    侯君集悠哉的趴着,冷笑道:“别傻了,现在整个薛延陀兵率,对我侯君集全无遵从之心,现在让我领兵,败的更惨…唯一的翻身机会只有一个,让大度设知道李绩、杜荷的厉害,只有如此,他才会意思到自己的愚蠢,自己的无知,然后心甘情愿的将军队交还给我,并且全心全意的助我破敌。那时,将是我们唯一的机如…”

    范昊无可奈何的长叹了口气。

    侯君集道:“范吴,你跟我走得近,大度设必然会迁怒于你,不会让你上阵杀敌,你正好利用这空闲的时间给我办件事情。薛延陀军中必然存有唐军的细作,而且地位不低…你帮我查一查,但凡最近提拔的将校都给我留意一下,他们很可能就是唐军的内应。”

    范昊肃然领命,告辞离去。

    刚走出帐外,范昊突听帐内传出一阵叹气:“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胜利……若是胜利,那真的就没有什么希望了…唐军军营。

    因为道路泥泞,而唐军打的又是消耗战的用意,李绩的主力大军也没有过早的行动,按兵不动,整军备战。

    这一天杜荷得到了秦煜的来信,流言攻势,获得成功,侯君集受到金军上下的鄙夷,无脸面继续领兵作战,已经以伤重为借口,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大度设。

    “太好了……”杜荷高兴的当场一扬手,急不可待的往李绩营帐走去,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李绩。

    李绩闻讯也动容的站起,笑道:“侯君集果然受不了了,不得不说,你小子这一招可真够缺德的……侯君集当场就气的吐血晕倒……”

    “嘿嘿……”杜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他知道当初是我下的泻药,促使他丢次大脸的,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他不经意的说着,突然觉得李绩的脸色有些异样,赶忙闭嘴。一时嘴快,竟然忘记李绩并不知道当对的详情。那时候的侯君集是大唐的三军统帅,这给三军统帅下药,可不是一条能够随随便便敷衍过去的事情。

    “怎么……”李绩脸上露着怪笑:“不解释一下?”

    “好啦……“杜荷无奈的将当时的情况一说,“我发誓,那时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小小教训,谁知道他竟然颠倒是非的想要害我,一时也下了重手,老天可以证明,我当对并不知道那巴豆的药效是那么的厉害……李绩点头正容道:“确实,也只有老天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算了,就当我没听过,不敢招惹你,免得落得跟侯君集一样的下场……”他开始还绷着张脸,但说道后面脸上却露出了打趣的笑意。

    杜荷见李绩没有追究,也稍微的松了口气。

    李绩沉声道:“不说这些,侯君集交出了兵权,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以他的个性,是不可能助大度设与我们作战的。我们接下来的敌手,将是大度设了。此人我了解过,作战勇猛,精通战术,也算是一员虎熊之将。

    有些本事,然而跟侯君集比较起来,相差太远,以我们的军势,要胜他,应该不难。你有什么看法…”

    老谋深算的李绩在心中已经有了定计,眼中流露着些许狡诈的神色,有心考一考杜荷,道:“用兵之道,以正为先。现在我们的实力在对方之上,将领的素质也胜于对方。完金没有必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正面进攻就能取得胜利。”

    杜荷沉吟了片刻,随即笑道:“大总管休要考我,取胜是最愚蠢的做法。

    李绩眼露笑意,却是一脸茫然道:“这话怎讲?”

    杜荷道:“逼迫侯君集放弃兵权,关键在于三点。其一、侯君集爱面子;第二、大度设自视甚高;其三、薛延陀上下不服侯君集。我们之所以计成,也是利用了这三点要数。而薛延陀的军队以速度为先,进可攻,退可守。他们可大胜,却难以大败。我们若再正面胜过大度设,就如给他一巴掌,将他打醒过来,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愚蠢,从而为了大局,而将权力重新还给侯君集。他是薛延陀的少主,一但他全力支持侯君集,那么也等于整个大军重新回到了侯君集的掌握中,这么做反而是在助侯君集一臂之力。反之,我们若是败了,则证明大度设要胜过侯君集,他比侯君集更为厉害。这样一来,彻底的绝了侯君集重新掌兵的念头,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细细的谋划,争取一战破敌,给予对方最大的重创。到那时,便是大度设幡然醒悟,将残兵败率交给侯君集,侯君集也没有力量与我们抗衡了。”

    “故而……”杜荷自信满满的说道:“末将觉得,与其胜,不如败…”!~!

第三十三章 生为大唐人,死为大唐鬼

    第三十三章生为大唐人,死为大唐鬼

    “与其胜,不如败……”

    六个字看似简单,执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诈败,即不能损失的败惨重,也不能显得太做作,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辛苦活儿。

    大度设虽说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名将,但是在草原上身经百战,也习过兵法韬略,并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些本事的。草草诈败,未必能瞒的过他。

    这里也充分的体现了李绩这位百战名将对于大军的掌控能力。

    七万大军在他指挥之下,就如他的两条手臂,灵活自如,进攻退守,浑然天成。当胜则胜,胜的毫不拖泥带水;当败则败,败的理所当然,毫无破绽。杜荷在一旁看的受益匪浅,扪心自问,领兵三万,以是他的极限,像李绩这样指挥七万大军,指挥的如此顺手,实在让他觉得佩服,外加些许羡慕,私下里与李绩道:“大总管用兵调度有序,实在让人惊叹……末将领三万先锋军,若在多给我个一两万,我怕是不战自乱了。”

    有多少能力,带多少兵。

    此话一点也不假,刘邦最多只能领兵五千,而韩信却是多多益善,便是给他百万大军,他依然能够指挥的井然有序。

    李绩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这小子,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杜荷道:“自然是在夸大总管……”

    李绩白了白眼道:“在你这个年纪,给我万余兵马都难以掌控自如,你能领兵三万,还不知足?欲统率万人之众,必先能统率万人之智,你这个年纪,有如此成就,已经羞煞旁人,你还不知足,真想逼得他人走投无路?”

    杜荷吐了吐舌头,默念了一句“欲统率万人之众,必先能统率万人之智”,心中隐有所悟。

    李绩笑道:“你觉得韩信领一千兵马与彭越对战,谁胜谁负;霍去病领三十万大军与卫青三十万大军对战,谁胜谁负?”他留给了杜荷一个谜题,笑着留下了杜荷一人,静静思考。

    无论是李世民、李靖还是李绩,对于杜荷都抱有极大的期望,经常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心得,指点他用兵之法。

    杜荷脑中不断的思考,韩信用兵之能,远远胜于彭越,然而彭越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是游击战的鼻祖,楚汉争雄时期,他领兵在项羽腹地捣乱,项羽都拿他没辙,韩信在兵少的情况下,真不一定能够战胜彭越。至于霍去病、卫青。霍去病惯于兵形如水,不拘泥于常规战法。他擅长小规模的孤军作战,兵卒多了反而不能够精准的贯彻他的战术意图,至于卫青则是三军统帅,擅于指挥大军作战。

    在兵少的情况之下,霍去病能够胜过卫青,这兵一多,反而比不上卫青了。

    杜荷眼中一亮,忽然之间,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领悟了李绩话中的真义。

    薛延陀军营。

    大度设高坐撵帐上首,在他左右皆是把酒祝贺的薛延陀将校。

    此时此刻,这位薛延陀少主,已经一扫在侯君集麾下的窝囊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吐气扬眉。自从夺了侯君集的兵权以后,大度设便决定以胜利告诉全军,告诉夷男,他薛延陀的少主,大度设,绝对不输于侯君集这一个外人。

    此后不久,他便领着三军,在广阔的草原上与唐军接触。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对峙于草原上的唐军、薛延陀二人各自发动了几次攻势,小规模的摩擦,不计可数,但略有规模的战役,一共打了六仗。面对唐军的最高军事统帅李绩,大度设的战绩是三胜一平二败,相当不错的战绩。

    比之侯君集对战杜荷的两战两败,那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

    大度设比侯君集强,这个在薛延陀军中已经成为供认不讳的事实了。整个军营,不只是一次传出呼喊,假若一开始领兵的就是大度设,绝对不会有先前的两败。这是很简单的逻辑关系,侯君集胜不过唐军的先锋将,而大度设却战胜了李绩这位唐朝的主帅,自然是大度设更有本事。

    因为大度设的胜利,薛延陀上下对于侯君集的鄙夷更盛了,一个个的都认为他不存在,对于薛延陀来说,才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夷男,本来觉得大度设莽撞了,想让他将军权还给侯君集,然而大度设的胜利却让他闭上了嘴。夷男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的本事能够胜过侯君集,只是觉得侯君集的作战风格,并不适合他们草原上的民族,只是修书宽慰,也没有在提让侯君集重新掌兵一事。

    侯君集重掌兵权的希望,已经屈指可数了。

    “来……敬我们伟大的少主一腕……”但须卜破泉高举着酒腕,粗犷的脸上充满了豪爽的微笑,自从大度设重掌兵权之后,他当即得到了重用,对唐的三场胜战中,都有他骁勇的英姿,取得了不菲的武勋。

    但须卜破泉起了一个头,余下诸将的赞美声也接连不断。拍马屁,这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力,便是在草原上,也广为盛行。

    大度设也高举着酒碗,高声道:“谢大家吉言,我大度设一定会带着大家战胜唐军,终有一日,会杀过长城,让你们见识一下长安的风光……喝……”

    酒是草原人必不可少的东西,在军中也无禁酒一说,痛快畅饮,无所禁忌。

    酒足饭饱,撵帐中不知不觉,只剩下大度设与他最亲密的部将挛鞮六浑、须卜破泉带。

    在这两名爱将面前,大度设也撤下了自信满满的面孔,将碗放在桌上,失去了痛饮的心情。

    “怎么了,少主?”挛鞮六浑心细,发现了大度设的异样。

    大度设道:“那个叫李绩的不可小觑啊,交战了一个半月,虽然我们占据了上风。可是始终没能伤他们筋骨,想要取得大胜,并不容易。别忘了,大唐来攻的不只是这一路大军,我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取得胜利。”

    这亦是李绩、杜荷的高明之处,他们并不是一仗溃败,而是败而胜,胜而败。即可以将伤亡减至最少,也能取得完美的效果。毕竟在怎么说李绩也是唐朝名将,假若在大度设面前全无还手之力,那便太假了。

    挛鞮六浑心念当前的战局,眉头也跟着皱起,沉声道:“少主顾虑的正确,我们要的不是小胜,而是大胜,诸路大军来袭,我们这支主力军拖不起,必须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须卜破泉带大大咧咧的,粗声道:“怕什么,少主如此厉害,李绩小儿算什么东西……下次再战,少主,再让我当先锋军把,哼,前些天在战场上遇到了契苾何力那个混球,他作为铁勒勇士,竟然甘愿给唐朝当狗,下次遇见,他非宰了他不可。”

    挛鞮六浑忽然道:“契苾何力,就是那个‘契苾族’的族长,我听过他,他是草原上远近闻名的勇士,也是一个孝子,两个月前,就是他偷袭我们军营,让我们吃大亏的……”他一拍大腿,笑道:“少主,我有一计,应该可行。契苾何力在唐军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他愿意归顺我军,取胜轻而易举。”

    大度设眼睛一亮,迟疑道:“若是成功,确实有效。可契苾何力会答应吗?虽然他是铁勒人,与我们同族同宗,但他在唐朝的地位不低啊……”

    挛鞮六浑冷声道:“据我所知,契苾何力的母亲姑臧夫人在凉府,他为人至孝,我们以他母亲为人质,逼他就范。”

    “这……”大度设为人有着草原人的豪气,有些耻于这种手段。

    挛鞮六浑劝诫道:“少主,大局为重……为了胜利,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什么手段不能用的?”

    大度设沉默片刻,点头让挛鞮六浑去办了。

    半个月之后,契苾何力的营中突然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契苾何力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实在记不起他是谁来着,“你说你是族人,我怎么不记得你?”

    来人神秘兮兮的道:“大人不识得在下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识得大人……请禀退左右,我阿里纳有要事与大人商议。”

    契苾何力脸色一沉,怒道:“在我军中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的,有话就说……”

    那个叫阿里纳的见左右都是铁勒打扮的护卫,犹豫了会儿道:“在下来至草原,与大人同为铁勒人,难道算不上是族人吗?像大人这样的草原勇士,应该为草原富强而战,但大人却委身与唐朝的皇帝,不觉得羞愧……”他打算用长篇大论说服契苾何力,但他话没有说完。

    契苾何力就已经气的跳起:“原来是说客,来人,将这家伙押到大总管军营去,交给大总管发落……”他一句话都不愿意听下去了。

    阿里纳脸色巨变,故作镇定道:“大人难道就不当心你母亲的安危?”说着,他忙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弯刀。

    契苾何力目光落在那把弯刀上,雄壮的身躯摇摇一晃,险些栽倒在地,虎目中已经隐隐有泪光闪现,他认识这把刀,这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信物,母亲从不离身的信物。

    “我明白了……”契苾何力凄惨一笑,厉声大笑:“告诉大度设,我契苾何力生为大唐人,死为大唐鬼……此生绝不背唐……”他拔出佩刀,一刀将自己的耳朵割了下来,丢给阿里纳,顾不上鲜血淋漓的容貌寒声道:“将这个拿回去,让他们要杀便杀,并且告诉母亲大人,就说孩儿不孝,保护不了她老人家。等灭了薛延陀,为大唐尽最后一分忠后,必定在她老人家墓侧掘坟前自埋,入黄泉伺候。此耳,先代我一命……”RO!~!

第三十四章 趁机出谋

    第三十四章趁机出谋

    契苾何力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军营。

    契苾何力也没有做任何的隐瞒,毕竟他放走了一个薛延陀的说客,此事还是需要交待清楚的。

    契苾何力向李绩请罪。

    李绩感动的看着那血淋淋的耳朵根,长叹道:“何力将军忠孝双全,李绩惭愧,薛延陀贼子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之手段……可恨之极,可恨之极!”

    杜荷想起一事,表情有些怪异,他记得历史上也有这么一出,当然本质有些差别,同样是发生在契苾何力身上的。

    记得好像是贞观十六年,契苾何力为人忠孝两全,在这一年,奉命回家探母,顺便视察本部落。部落中的一个首领受到了薛延陀的收买,截了契苾何力的母亲与弟弟。

    契苾何力安抚部众,也让薛延陀截了过去。消息传到了大唐朝廷,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乘机落井下石,觉得契苾何力是铁勒人,跟薛延陀同族同宗,表示“人心各乐其土,契苾何力到了薛延陀,将如鱼得水”。

    李世民用人识人之能,当世无双,没有听从这些人的意见,表现了充分的自信,对群臣道:“契苾何力心如铁石,一定不会叛我!”

    事实也是如此。

    契苾何力来到薛延陀可汗夷男的牙帐后,拒绝归附,他箕踞而坐,拔出佩刀,大声呼喊,“岂有大唐烈士,受辱蕃庭,天地日月,愿知我心”。二话不说。割下左耳,表明自己效忠大唐的决心。

    李世民闻讯之后,感动的都哭了,以天可汗之尊,为了契苾何力向薛延陀低头,派遣兵部侍郎崔敦礼持节到薛延陀,以下嫁大唐公主为条件,换回契苾何力。

    结果不用说了,李世民哪里是言而有信的人物,他向薛延陀低头,只为了契苾何力这位忠心于自己的无双义士,哪里有心与薛延陀结亲,赖皮赖掉了。最后更是派遣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了薛延陀。

    如今历史已改,但随着命运齿轮的推动,契苾何力还是割掉了自己的左耳。

    “难道这契苾何力与自己的这个左耳有血海深仇不成?”杜荷有些恶意的想着,虽说对于契苾何力这种节操,他很是敬佩,但脑中依然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不过更多的是再想,怎么样才能将契苾何力的母亲救回来。

    契苾何力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假若他的母亲真的让大度设所害,可以肯定,便是用十头牛,那拉不回他求死之心。

    杜荷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位使者回营之后,大度设一怒之下,杀了契苾何力的母亲,这样就算踏月留香是如何了得,也无力将一死人救活,心中不免暗叹:“如果契苾何力婉转一些,便好了。犹豫一二,争取一些时间。”

    心念及此,一瞬间,杜荷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电光,双手一合,生出了一个想法:“也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奠定胜局。”他见营帐中只有李绩与契苾何力两人,上前道:“大总管,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施行诈降计,这样即可以暂时保住何力的母亲,也能够利用此契机打破僵局。”

    李绩让契苾何力的忠心所感染,并未往深处去想,此刻听杜荷提醒,眼中也是一亮。

    他们的战略目的是拖住薛延陀的主力大军,为其他的几路唐军牵制住对他们最具威胁的侯君集。如今侯君集已经交出了军权,他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但是领兵在外,哪能不求胜利。

    达到了目的,下一步,自然要想着在不破坏战略目的的情况之下取得胜利。

    假若诈降计能成,取得胜利就离他们不远了。

    契苾何力也不是庸将,只是至亲的母亲被劫持,脑中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听杜荷一提醒,幡然醒悟,道:“该死,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我已经回绝了大度设他们,在使用诈降计已经无法奏效。”他说着一脸的懊恼。

    李世民对待契苾何力如国士,契苾何力自然对李世民奉为唯一的君王。只要能够为大唐打胜仗,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委屈。

    “不然……”杜荷自信笑道:“一次拒绝并不代表什么,只要随意找个借口就能敷衍过去。就说……昨夜身处军营,四处都是唐兵唐卒,无法直言以对,只能以此来证明自己,割耳朵,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做做样子……我知道,这样说是对何力将军的一种侮辱。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认为就算昨夜何力将军答应了薛延陀的来使,大度设也不会盲目的相信,关键还是在于如何取信与他……”

    契苾何力并不在乎杜荷这么说,点头道:“如此……可行。”

    李绩沉默片刻,然而肃然的看着杜荷道:“我不反对,但杜将军莫要忘了,何力将军的母亲还在大度设的手上。何力将军拒绝归降,何力将军的母亲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大度设为人,还算磊落,不是那种对妇孺下手的人物,下辣手的可能性不大。可一但何力将军诈降成功,薛延陀惨败,那何力将军的母亲就必死无疑了……”

    契苾何力对于大唐赤胆忠心,为了胜利逼死契苾何力的母亲,逼死契苾何力,李绩自问做不到如此铁石心肠。最关键还是没有到非常时期,不需要走这极端的路。就算他们不能取胜,但只要拖住侯君集就是胜利,没有必要牺牲契苾何力的母亲,牺牲契苾何力。

    杜荷笑道:“末将不是冷血动物,不会为了胜利也让任何人付出没有必要的牺牲。可我觉得老夫人在大度设手上,就是一大危险。就算现在大度设没有杀人之心,并不意味着以后没有。比方说何力将军在战场上坏了他们的好事,又或者说何力将军斩了对方的将军首领,这一切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可能成为薛延陀杀老夫人的理由动机。与其将老夫人生还的希望寄托在大度设的心慈手软上,不如想法子营救。让何力将军诈降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营救老夫人,第三步,才是取胜。”

    契苾何力激动的当场跪了下来:“副总管要是能就回我母亲,契苾何力下辈子甘愿鞍前马后,为副总管卖命。”

    杜荷赶忙将契苾何力扶起。

    李绩沉声道:“营救老夫人的事情有几成把握?”

    杜荷答道:“我有一群武艺高强的江湖朋友,他们身怀绝技,最擅长这种营救的任务。在薛延陀军营里不足一成,但只要想办法将老夫人带离军营,押送至薛延陀汗庭,那成功的几率即可达到七成。”

    李绩并没有细究什么江湖朋友,展颜笑道:“这容易,何力将军的母亲至少也有六七十的高龄了,这类人体质弱,受不了军营的恶环境。只要何力将军表示出归降之意,他们便不可能坐视老夫人受到危险,送与后方修养软禁,完全能够在意料之中。”

    杜荷严肃道:“虽然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但我一定尽力而为……”

    契苾何力也明白事理,感激的点了点头。

    李绩一拍手掌,道:“这样一来,老夫人那里可以暂且放下,接下来就是要看一看用什么样的诱饵,才能让大度设相信……”

    薛延陀军营。

    大度设得到了契苾何力的回应,气得直跳脚,怒骂契苾何力是族中的叛徒,败类。

    挛鞮六浑也暗自生怒,劝说大度设杀了契苾何力的母亲。

    大度设想了想,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作为以草原英雄自居的人物,对于老弱妇孺,大度设还是有着一定怜悯心的。

    还没有过两个时辰,大度设意外得到了契苾何力使者求见的消息。

    大度设态度不善的接待了来使。

    契苾何力使者也是杜荷安排的,是踏月小队中的一员,地位仅次于皇甫皓华的存在,叫做苗旭。

    面对大度设,苗旭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希望能见一见老夫人,并且表示,只有见了老夫人才能继续谈下去,不然什么也不用说。

    大度设隐约有些明白苗旭的意图,让人带着苗旭去见契苾何力的母亲。

    苗旭只是照上一面后,二话不说调头就走了。

    倒不是老夫人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而是长途跋涉,加上环境恶劣,兼之身为人质,心情沉重,几样事情一压,老夫人已经病倒了。

    大度设让人将苗旭擒下,怒喝道:“好个蛮子,真当我军营是你家的撵帐,随意进出?”

    苗旭冷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如此对待老夫人,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大度设听出了言外之意,惊喜万分,笑道:“误会,并非是我们亏待了老夫人,实因老夫人年事高,军营气候恶劣所致。等会我便送他回薛延陀汗庭,让奴隶好生伺候,让大夫全天候的为老夫人待命。”

    苗旭听到这里,表情也跟着缓和了,淡淡的说明了来意。

    “大人说了,他是不会加入薛延陀的,但为了老夫人,他愿意以重要情报,换取老夫人的安危。”RO!~!

第三十五章 李雪雁的怨念

    大度设送走了苗旭,问向身旁的挛鞮六浑,“你觉得契苾何力是真心还是假意……”

    战争就是如此无奈,大度设为了胜利,不顾他人耻笑的劫持了契苾何力的母亲,换来了契苾何力愿意提供帮助的成果。然而,这事情是成了,但还需慎重其事的考虑其中是不是有诈。

    挛鞮六浑摇头道:“这还真不好判断……使者的理由合情合理,身在唐营重地,契苾何力最先的拒绝可以理解。他为人至孝,为了母亲,透露情报,并非不可能。但是契苾何力深受唐文化的毒害,对忠对义,很是执着,也不是没泄露假情报的可能。不过不论真假,只要我们小心谨慎,处处留一份心,也不怕他们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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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杜府。

    新年已过,长乐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各种珍稀的安胎补品从皇宫大内送入府中,经验丰富的产婆,安胎大夫,无一不二十四小时待命,那架势比生龙子龙孙还要隆重,很是夸张。

    这也是没办法,并不是杜府的人喜欢排场,这一切的一切,大多都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国母长孙皇后亲自安排的。便是想不隆重,也是不成。

    对于长乐这宝贝女儿的第一次怀胎,李世民、长孙皇后心中的紧张感毫不逊色杜荷这个丈夫。

    长乐在李雪雁的陪同下,与府中花园散步。

    长乐经过多方滋补,面色红润,容光明艳,那无人可以下笔描绘形容的绝世容颜上洋溢着幸福愉快的笑容,更显得光彩耀人,那原本出众的身材变得更加丰满圆润了。

    李雪雁虽是少见的佳人,但与长乐一比,高下立判。

    李雪雁的目光不时的在长乐的胸前瞟过,又看了看自己的,欲言又止,见左右无人,偷偷的附耳轻声道:“长乐姐姐,你发现没有,你的胸部好像大了一圈呢……”

    “咳……”长乐听了一呆,哪里想到李雪雁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一句,惊愕之下,让口水给呛到了,连咳了几下,羞怒之下,锤了李雪雁几拳,嗔道:“作死啊,哪有……”

    李雪雁瞪眼道:“怎么没有,就有、就有……你原来的胸部只比我大些,可大不了多少……你看你,现在都快比得上媚娘了。”她语气酸酸的,三女中论相貌,自然是长乐当之无愧,可比身材,堪称妖精级别的***武媚娘,就要胜上一筹了。长乐的凶器比常人要大一些,李雪雁要比常人小上一点,恰是三女中最小的。虽然算不上贫乳,飞机场,但也差不多了。

    尽管杜荷常说什么听不懂的“贫乳赛高,傲娇万岁”之类的话来安慰,但是李雪雁还是很在意的,尤其是听闺中密友说什么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这件事情后,更是如此了。

    她觉得自己年纪比长乐小,应该还会长。不敢跟武媚娘比,能够胜过长乐,或者跟长乐一样,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最近这几月,至长乐怀孕之后,李雪雁发现长乐的胸部日新月异,越长越大,现在都快媲美武媚娘了。

    这让李雪雁情何以堪啊!

    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长乐也有这种感觉,毕竟肉长在自己身上,大没有大,注意的到。只是让李雪雁这样子说出来难为情,才断然拒绝。听李雪雁说的如此肯定,也不知如何应对了,只想找个地窖钻下去。

    耐不住心中羞意,长乐疾走几步,要逃避这种尴尬的局面。

    “别走呀……”李雪雁大急,哪里肯放过长乐,追了上去,低声道:“我听生过孩子的人说,孕妇会有发胖变形的迹象,有些瘦弱纤纤的妇人,甚至可能成为一个肥嘟嘟的大胖子……可你的身材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么好……除了这渐渐长大的肚子……还有……”她万分怨念的看着那高耸的山峰说道:“胸前的这两块肉……”

    长乐忍无可忍,给了李雪雁一个暴栗,落荒而逃。

    “别跑嘛……”李雪雁抱着被打的脑袋,在后面直追,叫道:“长乐好姐姐,你就说说嘛,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人家,人家也想长大点啊……”

    到最后,李雪雁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能够让她胸前两块肉增大的灵丹妙药。

    当天傍晚,长乐、李雪雁、武媚娘聚在一起用餐。

    李雪雁见身旁两人的山峰,一个雄伟胜过一个,还看看自己胸前隐隐约约的山丘,怨念的埋头啃着一块豆腐,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长乐见武媚娘有些憔悴,夹了一块火腿肉在她碗里,笑道:“这些日子累着妹妹了,府中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累坏了身子可不好……”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原本掌控杜府上下事务的长乐,将权力交给了能干的武媚娘,见武媚娘疲累,有些过意不去。

    武媚娘展颜一笑道:“姐姐放心,媚娘知道分寸的。”她哪里是因为杜府的琐事而感到疲累。以武媚娘之才,便是掌天下之舵,成为国之帝王也足以胜任。一府琐事,哪里能够难得住她。

    让她如此疲乏,皆因长孙无忌这位老狐狸的缘故。

    长孙无忌高调复出,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长孙无忌确实有着不世干略,在治国上他或许不及魏征,在谋略上可能不及房玄龄,在远见决断上也比不过杜如晦,然而在律法制度上的干略却是无人可比。在早年,长孙无忌就已经编写了《贞观律》,对于律法,有着深刻的了解,也有一定的经验。此番再次执笔,吸取以往经验,取长补短,将原本的《贞观律》做了改头换面的变革,引起了满堂喝彩。

    长孙无忌是最早跟随李世民的人物,本就人脉极广,三年禁闭,让他名望受损,然而凭借《律礼》一书,他已然挽回了所有失去的名望,重新在朝中站稳了位子。

    武媚娘担心长孙无忌的付出会给杜荷带来危害,最近将心神都放在了长孙无忌身上,故而神色有些疲乏。

    用了晚餐,三女聚在一处做饭后散步。

    话题不知不觉说道了前方发的战事,提到了她们的夫君杜荷。

    “长乐姐姐还有四五个月就要生了,杜郎应该来得及吧……”李雪雁幽幽的说着,神色有些异常,眼神在再一次落在长乐的肚子与山峰上,认真的想道:“长乐姐姐一定是因为怀了孩子,所以才长起来的,要是我怀了宝宝,也会长吧……”

    便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杜府的总管突然来报,说是秦煜求见。

    三女心中相继一动。

    他们知道秦煜早已随杜荷北上了,此刻回来,身上哪能不带有杜荷的消息。

    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大厅走去。

    “见过三位夫人……”秦煜一脸风尘,毛皮大衣上沾满了黄色的尘土,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的急行而来,嘴巴皮干裂,看来水都很少来得及喝。

    “是不是前线出现什么意外了?”长乐、武媚娘、李雪雁心中各自一紧,还没有过这种事情,心不由得旧了起来。

    秦煜心思灵巧,忙笑道:“战事顺利,公子并无异样。公子派我来,主要有两件事情……首先,家书……”他从怀中拿出了两封杜荷的亲笔信,分别递给了长乐、武媚娘。

    李雪雁期盼的望着秦煜,见他没有了后续动作,诧异道:“没有了?”

    秦煜摇头道:“没了,只有大夫人、三夫人的……”

    李雪雁傻眼了,不会因为自己的胸小,连这家书也没有了吧。

    秦煜忙道:“这第二件事是让二夫人随在下往北方一趟,公子说现在战事出现了变化,胜负的关键就在于二夫人的绝技。”

    李雪雁这才恍然,一想到自己能够左右战局的胜负,心思即动,起声道:“我这就去准备。”

    **********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李雪雁坐着马车已经逼近了杜荷所在的唐军军营。

    秦煜递给了李雪雁一个包裹,道:“这里面是兵卒的衣服,军营重地,不得女子进入,我想这应该难不倒夫人吧。”

    李雪雁“咯咯”一笑,只是在顷刻间,一个青春靓丽的佳人儿变成了秀气俊俏的兵哥儿。女子乔装男,最难以掩盖的唯有喉结,但现在是冬季,也就不存在什么破绽不破绽。

    杜荷已经给两人准备了进出军营的令牌,秦煜、李雪雁一前一后,没有经过任何的盘查,即进了唐军军营。

    杜荷闻讯之后,笑着前去迎接。

    看着秦煜身后那既熟悉,又很陌生的兵丁,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的出来李雪雁并没有带任何的面具,只是随意打扮了一下。可这随意的打扮,却掩饰了她所有的面部特征。若非她与秦煜走在一起,若非在这常人难以进入的军营重地,杜荷还真不一定认出她来。

    这丫头的易容术,越来越巧夺天工了。

    杜荷笑容更胜,有李雪雁这种手艺,等于全盘计划成功了七成。

    “来,到营帐里说话……”杜荷让秦煜下去休息,将李雪雁带到了自己的营帐,不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先抱着可人儿温存温存……

第三十六章 鹿死谁手

    第三十六章鹿死谁手

    这从戎三年,母猪赛貂蝉,这话一点也没错。

    平日里与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莺莺燕燕惯了,这一但成了孤家寡人,那滋味真是欠好受。

    将可人儿紧紧的搂在怀中,嗅着那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男性的特有的象征立时间一柱擎天。

    感受到那抵在下腹的杜荷,李雪雁的那张俏脸羞的是面红耳赤,抗拒道:“别,担忧有人……”

    杜荷邪邪一笑,“这里是我的营帐,即即是李绩年夜总管要来,也需知会一声,没人敢闯进来……”

    李雪雁脸红如苹果,“军营重地,不克不及乱来,有违纲纪……”她其实不知道军规,可是唱戏的都这么。

    杜荷笑的更欢了:“军法是,军营重地,不得女眷入内。但不是女眷,是人才,是能够助我军取告捷利的人才。所以,是例外……”

    “可现在是白日……”

    杜荷一脸惊讶:“我就是抱抱,想哪去了?”

    “……”李雪雁终于明白过来,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杜荷一眼,狠狠一脚,踩在了杜荷的脚背,见杜荷疼得脸都有些扭曲了,示威的扬了扬脑袋,挣脱了怀抱,走到案前坐下,满意的问道:“我是人才,嘻嘻,吧,请本姑娘做什么?”

    杜荷见她一脸得瑟样,摇头苦笑,随即念及正事,也正容道:“让将一人乔装成另外一人,必须要像,并且不克不及让任何人觉察问题……此事成,薛延陀八万年夜军将灰飞烟灭,此时不成,相公我,可就丢年夜脸了。不单出的计策,让贼人看破,还害的唐军溃败,更无偿的送了薛延陀一份年夜礼。”

    李雪雁见他的严肃,也一改脸上的随意,道:“这个安心,但凡经过我手乔装,只要乔装之人,不话露底,那模样就算是至亲至爱之人,也难以觉察。”虽然李雪雁知道事情重年夜,但这话的时候,却始终连结着绝对的自信,那是一个专家对自己这一手绝技的绝对信心。

    杜荷笑着一合掌道:“那万事年夜吉,我要的就是不会话的人,此战告捷,夫人必是头功。”

    李雪雁对头功什么的其实不在意,能够帮上杜荷取告捷利,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问道:“要乔装谁?想要扮的像,最好能够让我细细观察,将他的特征细节一并记载脑海里,取得最完美的功效。”

    杜荷自若一笑道:“这是自然……”心中念道:“我要是恰好是不会话的死人……”

    战事一直胶着,唐军面对迅捷的薛延陀兵无力年夜胜,同样薛延陀兵也胜不了骁勇善战的唐朝戎马。

    可是唐朝为了这一战,特地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粮草物资丰足,完全消耗的起。

    薛延陀却没有那个时间,虽他们不为粮草所困扰。可唐朝的诸路年夜军正别离从三面迫近,指不定那一天就会抵达薛延陀汗庭,他们没有时间如此耗下去。

    现在薛延陀唯一的致胜希望唯有契苾何力的情报。

    只是连续过去一个月了,可契苾何力始终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就在年夜度设等待不住的时候,一则由契苾何力传来的消息,让年夜度设顿觉喜从天降。

    二月六号这天,将有一队规模重年夜的运粮队由雁门关处运往唐朝军营。因为草原民族向来来去如风,为了避免粮道遭劫,运粮的体例改为分次运送,而不是如以往一样,流水般运送。要不不运,一运就是供给八万年夜军上月的粮草。

    获得消息的年夜度设一个心喷喷直跳,粮草是三军经济命脉,一但断粮,任戎马再多,也只有覆灭一途。

    年夜度设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次契机,如果能掌控住了,胜利的天枰毫无疑问的倾向于薛延陀……然而最关键的一点,年夜度设也不敢不重视,万一这是陷阱,派出去袭击的薛延陀军,将会凶多吉少。

    薛延陀现在耗不起,同样的也伤不起。

    请来了心腹文武商议。

    任谁也无法判断这则消息的准确性。

    挛鞮六浑道:“要这是唐朝的给我们的诱饵,我看不像。这诱饵实在太年夜……若其中有诈,也不年夜可能。唐朝将领,应该不至于利用契苾何力母亲的性命,来换取这一仗的胜利。因为就算我军中计损失的也只是劫粮军罢了……情况诡异,我也无法判断真伪。”

    一旁的须卜破泉带却毫不在意的道:“考虑来,考虑去的,有什么用意?在我看来,哪有那么多空话,让我率领麾下精兵出马,迂回至敌后。如果现有仇敌的踪影,不打就是了。如果没有现伏兵的影子,就将粮草劫来,就算唐兵的援军来了又怎么样?我们的四条腿,快过他们的四条腿,想要抓我们,下辈子在娘胎里好好学学骑术。”

    年夜度设、挛鞮六浑眼中各自一亮。

    年夜度设哈哈年夜笑:“唐人有一句话怎么来者,智者也有错的时候,笨伯也能想出高明的策略……须卜破将军的不错,麾下的兵卒论度是最快的,此事就由来担负袭击之任。不过有一点错了,不是将粮草劫来,而是烧毁,就地烧毁。契苾何力的情报里特别强调了粮草拥有年夜批护卫,想要将它们取来,只会成为累赘。粮食谷物易燃,多准备一些羊油,以助火势,务需要将唐军所有粮草烧毁,切记,此战第一要务是烧粮,烧完即退,不成有任何游移。”

    “末将遵命!”须卜破泉带是身经百战的勇将,固然才干不高,但深知听参军令的重要,没有任何的游移。

    此次军事会议范昊是无权利加入的,固然不是因为地位不敷,作为薛延陀的新生勇将,范昊的地位其实不差于挛鞮六浑、须卜破泉带,但因他倾向侯君集已经让年夜度设排斥在外,并没有邀请他加入这一次会议。

    不过范昊还是从朋友那里获得了这件事情,铁青着脸,找上了侯君集,将年夜度设挟持契苾何力的母亲,强逼契苾何力妥协,并且透露唐军军情一事,告诉了侯君集。

    侯君集动容站起,沉声道:“不成能,他们不了解契苾何力。在我们唐朝有一句话‘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李世民待契苾何力如国士,就算将刀架在契苾何力的脖子上,契苾何力也决计不会叛唐。这绝对是计……年夜度设半只脚,已经踩入墓穴中去了。”

    范昊神色巨变,惊呼道:“不可,我去通知少主,薛延陀不会毁在我们手上……”

    “没必要……”侯君集冷笑的伸手制止,自在道:“须卜破泉带此去是打一场白送的胜战,没有需要抛却这唾手可得的胜利。如果我没有料错,唐朝真正的杀招是在于退却。粮草被劫,唐军必定退却。年夜度设率军乘胜追击,理所固然。这一追,才是真正的祸事。我们不需要管胜利,只要让年夜度设抛却追击,就可破解唐军的诡计。”

    范昊神色年夜悟,赞叹道:“年夜将军高明,只是不知将军如何劝服少主抛却追击?以少主的性格,我想他是不会听从的。”

    侯君集道:“年夜度设不听我的,但会听夷男可汗的……”

    年夜唐军营,行军道年夜总管李绩帅营。

    杜荷、李绩,这两位正副帅正在营帐中手谈棋局。

    棋盘上黑白两条年夜龙相互争锋,互不相让。

    杜荷其实不怎么会下围棋,他是在穿越到唐朝以后学习的,技术其实不怎么高明。李绩也不是那种国手,他会下可其实不常下,技术也排不上号,也属于新手级另外。两个初级棋手较量,也能杀一个天翻地覆。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获得了粮草被毁的消息。

    在昨夜,薛延陀猛将须卜破泉率领了五千骑兵突然袭击运粮步队,运粮队虽然被袭击,但他们英勇抵当,将车辆围成一圈,竟然顶住了五千薛延陀骑兵的硬攻。

    须卜破泉带冲锋了几次,眼见那车阵坚固,一时难以打破,也就传令全军骑兵投射火把,将所有粮车烧毁,然后自在而退。他却不知,车上的麻袋里的粮草很多都被换成了泥土石沙,阻挡了火势,被烧的只是上面一层,下面的粮草,并未受到多年夜的损失。

    李绩手中捻着一颗白子,道:“虽因为的沙土隔成体例挽救了半数以上的粮草,可是依然有四成毁于年夜火。要知道八万年夜军一月之粮的四成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能够取胜便好,不克不及取胜,可就丢年夜脸了。”

    杜荷将手中的黑子放在了棋盘上白子的死穴上,笑道:“这个年夜总管安心,因为有侯君集的存在,我一直不敢打包票。我知道这一计能够骗过年夜度设,一定骗不过侯君集。只因他了解契苾何力将军,知道他是不会叛唐的,也是一直再想因对之法。在计策实行之前,还真让我想到了解决的体例,前不久我请来了一位奇人,有她的神技相助,我可以包管就算是侯君集依旧是三军统帅,他也有中计的可能……”

第三十七章 杜荷的无解奇招

    第三十七章杜荷的无解奇招

    苗旭再一次来到了薛延陀的军营外,他手上捧着一个大木盒,眼圈红的布满了血丝,眼角处隐隐有着泪光闪过。

    他一脸的悲怆,一脸的伤心,一脸的怒火,一脸的难过。

    那表情完完全全是一个死了至亲至敬的人的真情流露。

    大度设得到了苗旭的求见,大喜着让人请苗旭入内。

    来到营帐外,门口的侍卫要求苗旭卸去兵刃,并且打开木盒,给予检查。

    苗旭将佩刀交了出去,但木盒却死死的抱在了怀中,死活不愿意打开,一双通红的眼睛犹如一只怒的雄狮,死死的瞪着护卫。

    双方僵持不下。

    “算了,让他进来吧……”大度设闻讯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让苗旭带着木盒走进了撵帐。大度设以草原英雄自居,胆气十足,他帐内又有多名心腹,也不惧苗旭乱来。

    苗旭抱着木盒走进了撵帐,双目极度仇视的望着大度设,恨不得一口将他吃掉。

    大度设心中诧异,苗旭已经来过一次。那一次苗旭固然表情不善,但还不至于如此仇视自己,现今为什么露出这副神色?

    苗旭咬牙切齿的道:“大度设,我家将军让我告诉你,唐军粮草辎重尽数被毁,余下粮食只能维持十日。唐朝一方短时间,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供应。应该做的,他都做了,能不能胜,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看上去是恨极了大度设,一点恭敬的语气也没有,直言不讳的称呼大度设姓名。

    “好胆……”须卜破泉带受不了苗旭的语气,先跳了出来,打算拿下苗旭,给他一顿老拳。

    “慢着……”大度设伸手制止了,他深深的看着苗旭。

    苗旭也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

    从苗旭的眼中,大度设看到了那股刻苦铭心的仇恨。

    大度设心中突生一个念头,沉声道:“是不是契苾何力将军泄露情报的事情让李绩现了,已经被处死了?”

    苗旭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只是伸出双手,将木盒向前一推,道:“这是我家将军给你的礼物,他希望你能够谨守诺言,放过他的母亲……”

    护卫接过木盒,传交给了大度设。

    大度设将木盒盖子大开,一股冲鼻的血腥气直灌他脑海,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出现在了木盒子里。血还是热的,显然刚死不久。

    “这是……”大度设看着那刚毅豪迈的面庞,有些失神了。

    “契苾何力?”须卜破泉带靠近了看了一眼,失声叫了出来。他在战场上与契苾何力接触过,契苾何力的那根狼牙棒让他记忆犹新,他们当时交战了十合,并没有分出胜负。不过须卜破泉带知道,这十合他用尽了全力,而契苾何力却留有一手,继续战下去,他面临的唯有失败。

    草原人重视勇士,须卜破泉带败了,将契苾何力的容貌记载了脑海里,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讨要回来。

    今时今日,看着契苾何力的人头,须卜破泉带沉默了。

    大度设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苗旭狠声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是你们逼死将军的。将军临死前说,他对不起大唐,背弃了陛下,已经无脸在面对待他恩重如山的陛下了……唯有一死,才能洗去他的罪孽。大度设,将军这么做只为了他的母亲,我求你,放了老夫人吧……”

    “噗通”一声,苗旭重重的跪伏在了地上。

    大度设沉默不言,久久无语,长叹道:“何力将军真是一条好汉,是我对不住他。这位勇士,我知你恨我,但我不怪你,你放心,我大度设说到做到,老夫人我会放的,而且还会给她足够的钱物,让她能够安安心心的过完这一辈子。至于何力将军的尸身敢问在何处,我想将级给他缝上,给他一个风光的葬礼。”

    “谢了……”苗旭见大度设言语真挚,语气也有所缓和,道:“不用了,我家将军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救母亲,他舍忠全孝,出卖了唐朝的利益。他为了赎罪,判自己凌迟之刑,让我们将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之后,弃之草原,让野狗秃鹫吞食,令他死后灵魂都不得安生。”

    帐中诸将闻此言相继动容。

    草原人有草原人的习俗,他们将罪大恶极的罪人分尸,以喂养狼、秃鹫等猛禽。他们认为人死了灵魂升天,但让野兽吃下腹中,灵魂将永世不得安宁。

    契苾何力自判自己凌迟,又将尸体洒在草原上,这无疑是最最严厉的处罚。

    “告辞……”苗旭泪水忍不住的滚落下来,他一把抹去泪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

    大度设万万想不到会照成这种局面,心中罕见的没有因为得到有利的情况而欣喜,反而陷入一股悲怆的情绪中去。

    挛鞮六浑向来冷血,今日也让契苾何力的悲怆所感,但见大度设神色异常,上前劝谏道:“少主,事已至此,伤心也是无用,唐军既然粮草告急,那我们就应该利用此机会将唐军击溃……”

    大度设深吸了口气道:“我明白的,契苾何力是个英雄汉子,可我并不后悔,两人各为其主,为了胜利,手段无分光彩不光彩。既然唐军粮草告急,我们就不能给他撤退的机会。六浑,整顿全军,准备出战……”

    挛鞮六浑向来心细上前一步道:“少主,我觉得在战前还是需要确认一下这个契苾何力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我们大多只听过契苾何力的大名,对他都不怎么熟悉。泉带虽然不会说谎,可他们是在战场上相遇,彼此没有什么交集,也不是没有看错的可能。不如来找侯君集鉴定一下?”他知道大度设很讨厌侯君集,加了一句:“小心无大错,少主,若契苾何力是真的,那我们胜局已定。万一是假的,那就麻烦了。”

    大度设也知事情重要,没有拒绝,让人去请侯君集。

    侯君集听悉缘由,神色也是徒然一变,动容的将级捧在手上细细观察,现在级右脸颊出有一个米点大的黑痣,失声道:“确实是契苾何力……”他表情一呆,心道:“难道是我的计算有误,契苾何力是真的为了母亲透露了唐军的情报?”

    这一时间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真伪了……Ro!~!

第三十八章 撤军……对决

    第三十八章撤军……对决

    侯君集已经说服了夷男,夷男作为草原雄主,比大度设看的更远。他虽然不知为何事情会展到这一步,但却深知侯君集的厉害。之所以败,也不认为是侯君集的能力不足,而是觉得侯君集惯于指挥视军令为一切的唐军,而不习惯较为懒散的薛延陀兵马而已。对于他的判断,深信不疑,已经给了他制止大度设出兵的权力。

    侯君集打算利用夷男给的权力,让大度设见好就收,可今日看到这契苾何力的人头,他动摇了。

    如果这真是计策,那便太扯淡了。

    契苾何力是智勇双全的名将,为大唐立下过赫赫功绩。现在又不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唐朝是没有任何理由牺牲契苾何力这位名将来换取胜利的。更何况,此战真正定胜局的关键在于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四路大军,即便李绩这一路不胜,只要拖住薛延陀的主力,便已完成任务了。完完全全是没有必要牺牲一员名将的生命,换取一个胜利。

    这根本解释不通,也不符合逻辑。

    除非这一切都是真的,契苾何力真的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出卖了大唐的利益。唯有这样,契苾何力的死,才说得通,说的过去。

    侯君集在唐朝人缘并不好,他对于自己的心腹,可以做到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然而对于其他人却是不冷不热,没有几个人喜欢他,愿意与他深交的。契苾何力数次随侯君集一同出战。对于契苾何力,侯君集只是了解他的干略,对于他的品性喜好,知道的还真是不多。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契苾何力很忠也很孝,他不可能背叛唐朝。

    如果契苾何力没死,侯君集是断然不信的,但如今契苾何力死了,他为了母亲背弃了唐朝,虽是事出有因,可他无法原谅叛徒的自己,自我了结了生命。这样一来,契苾何力的忠,契苾何力的孝都体现了出来。

    这也变得是契苾何力的风格了。

    侯君集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唐军真的还有十日粮了,胜负似乎已定。

    苗旭远离了军营,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那股悲怆的表情,消失不见。在没有得到杜荷邀请的时候,他是一个戏子。杜如晦当年收养了黄河泛滥遗留的孤儿,并不是将他们像大爷一样供养着,包吃包住,而是给他们一个生存的环境,暂时供他们吃住,让他们学一门手艺求生。

    年幼的苗旭进入了戏班,在演戏上很有心得,是那种奥斯卡影帝级别的人物。他悲伤的时候,可以大笑,喜从心来,他高兴的时候,也能做到大哭,悲有心生。这一次能够如此顺利,他的表演功不可没,将一个失去至亲将军的兵卒的那股悲痛仇恨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苗旭在确定不认跟踪之后,返回了军营,将情况如实的禀告。

    杜荷淡然的听着,胜负已定。

    契苾何力的死,自然是假的。死去的人,不过是前些日子抓来的俘虏,杜荷从其中找到一个脸型肤色与契苾何力大致想象的人物,交给了李雪雁,让她将俘虏打扮成契苾何力的模样,然后再将俘虏的脑袋砍下来。

    李雪雁的易容术巧夺天工,经过他伪装的俘虏,跟契苾何力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到样式脸型,小到型黑痣,无不一模一样,别说是杜荷认不出来,就算是契苾何力本人,也觉得自己这是在照镜子。

    编了这么一个感人的故事,侯君集、大度设在不上当,就没有天理了。

    杜荷找到了李绩,表示出了进攻之意。

    这也是杜荷与李绩商议时,决定采用的战术。他们打算一战而胜,但为了能够让薛延陀,让大度设一往无前的踏进他们的陷阱,还需要做最后的努力。

    粮草没了,怎么办?

    撤,这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唐军撤,薛延陀就会追吗?

    肯定不会。

    因为唐军还有十日粮食,现在的唐军还是拥有一战之力的,大度设没有傻到在这种情况下与唐军战决。关键的问题在于,唐军不能撤,而薛延陀可以不追,已经完全的占据了战局的主动。

    原因何在?

    李绩、杜荷率领的这支唐军的主要任务并不是破敌,而是钳制薛延陀的十万主力大军。一但李绩、杜荷撤退,也就意味着这十万主力大军腾出了手脚,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收拾余下的四路唐军了。

    故而李绩一但撤军,直接会导致此次征讨薛延陀的失败。

    撤不得,唯一的办法就是攻了,只要能够在十日之内战胜薛延陀,取了薛延陀的牛羊物资,那一切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所以除了逃,战也是一种办法。当然唐军必须在有限的几日之内取得胜利。

    若不能取胜,粮草告急,那等候的就是失败了。

    唐军不愿意坐以待毙,更不愿意就这样撤退,致使唐朝的北伐大军,全军溃败。

    在李绩的亲自带领之下,近八万唐军勇士,针对薛延陀展开了疯狂的攻势。

    如果指挥的是侯君集,李绩断然不敢如此冒险,可是大度设就另当别论了。

    大度设指挥三军作战的能力与侯君集相差远远不止一个档次,也无法与李绩相比。

    面对李绩的猛攻,大度设显得束手束脚,完全施展不开。

    大度设最初还有对攻几战的意思,到最后只能被动的防守了。

    大度设心中生怒,却不认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是遇上了誓死一战,加持了各种属性力量的唐军。

    不知疲倦,不知生死的血战了六日。唐军终于退了,作为攻击的一方,在付出比守军更少的伤亡情况之下,缓缓的选择了退去。

    唐军撤了,撤的极为迅捷。

    没有粮草,战不得,自然要退。

    强撑,只会落个全军覆灭之局。

    杜荷受命为殿后军的职位,负责阻截薛延陀的追兵。

    大度设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唐军的粮食勉强维持十日,但经过六日连续不断的对战,将士的体力消耗过巨,食量也会相印着增大。这六日的强攻,足以消耗完十日之粮。

    大度设为了扩大战果,出动了所有的兵马,南下追击。

    大军浩浩荡荡,犹如一条长龙,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撤退的唐军。

    薛延陀的度确实名不虚传,只是追击了一天一半,遍已经逼近了杜荷所在的殿后军。

    “撤向赛音山达河……”杜荷做出逃窜的样子,打算利用那里地形上的优势,迎击薛延陀的军队。

    当大度设闻讯得知殿后军是杜荷之后,立刻兴奋的高声大叫起来,唐军已经走投无路了。以三军副帅来做殿后指挥官,无疑是狗急跳墙之举,只要击溃杜荷这支殿后军,唐军必然陷入全军覆没的局面。

    看着西边的太阳西下,大度设志得意满的高呼道:“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将擒杜荷与马前,让他为我牵马而行……”杜荷不论是在大唐还是草原都是公认的年轻一辈,最出色的才人,无人可比。

    大度设便是不服,他承认杜荷武艺在他之上,但觉不认为历经沙场十数载的自己,在军事上会输给杜荷这个只打了几战新兵蛋子。今日便是证明他胜过杜荷之时……

    他喝令三军,尾随在杜荷后头,紧紧逼近。

    不知是有意无意,杜荷在赛音山达河上游处,被薛延陀军追上了。

    面对气势如虹的七万大军,杜荷率领的两万五千殿后军显得有些寒碜。

    输人不输阵,杜荷背着易水列阵,旗帜鲜丽,壁垒分明,摆出了当年韩信战赵王时候排列的背水之阵,表示出了一往无前的决死之意。

    大度设也有点见识,跃马扬鞭笑道:“这是八百年前汉人中的一个叫韩信的奇人创的阵法,叫背水之阵。阵法很是厉害,只不过布阵之人临阵经验不足,却和实际战况颇有不切合之处。要知道行军作战不是一成不变。韩信当年能胜,是因为他藏有后招。现在唐军在溃逃之中,杜荷却照搬古战阵,实在是可笑。唐军粮草告急,真是走投无路了,以为我大度设是那个愚昧的赵王吗?听我的命令,剿杀这股唐兵,收取胜果……”

    周围的战士们出了咆哮,宛如千万只狼一起嗥叫!

    薛延陀的兵卒,毫无畏惧下杀向了杜荷所布置的营盘。

    杜荷也适时的下达了迎击的命令。

    随着兵刃碰撞的声音响起,双方的骑兵正面接触,大块的鲜血和尸体从马背上落在地下,随即被无数战马踏成了肉泥。

    大度设懂得一些汉人文化,但不精通。他打仗大多凭借那种经验,以及活用薛延陀骑兵的长处。杜荷确实作战经验不足,然而他却在李世民、李靖、李绩等三位兵法大家指点下成长的。

    他排兵布阵的能力比不上侯君集这样的名将,对付并不精于此道的大度设却是绰绰有余。

    初时还感觉到有些生手,毕竟是第一次打这种阵仗。可惜大度设不是侯君集,并没有察觉其中破绽。

    久而久之,随着背水阵的不断变阵,他指挥的也越来越顺手了。

    背水之阵在杜荷的统御下就如活的一样,将阵法的精髓都体现了出来。Ro

    【……第三十八章撤军……对决】

第三十九章 背水决战

    第三十九章背水决战

    两军交锋,各显其能,杜荷麾下的兵马,兵精甲坚,装备精良,在位于劣势的情况之下,就算面对三倍于己的敌人,可凭借背水阵的精妙,依旧处于上风。

    赛音山达河河畔,杜荷驻马于岸边,“行军道副总管杜荷”的帅旗在寒风中狂舞,炭黑色黑如死神般的“选锋军”铁骑将中军护得水泄不通,在帅旗之下,杜荷穿着明光铠,骑着雪白无杂色的雪无痕看着战场上的千军万。他手持帅旗,亲自指挥。

    在他身旁右侧的是薛仁贵,一袭白袍,手中的方天画戟散着耀眼夺目的寒芒,巨大的铁胎弓斜挂在腰间,目光冷淡如冰。而左侧则是席君买,一身穿轻甲,脸上那十字形的伤疤,给人一股凶残的气息。

    杜荷不时传下各种谕令,指挥着前面的战事,罗通、薛万彻、房遗爱、王德正四将,在他的指挥下,不断的合力击杀敌军,神态轻松自信,直接视对方大军如无物。

    在远处的敌营,大度设便没有那么轻松自如了。

    草原人的帅旗是大纛,用野兽的羽毛编制成的,在青色的大纛下,大度设却无杜荷那般自若,虽然利于寒风中,可额上已然微微露出一丝细汗。

    在这河岸处,八万大军并不能对杜荷展开合围,也不能同一时间全部上阵,这次他出动了三万多骑兵,兵力正好能够压制住杜荷。然而战局的结果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在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之下,他现自己竟破不了杜荷布下的背水阵。

    “可恶……”大度设眼中闪过丝丝怒火,也有一丝无奈。平心而论,杜荷所布的背水阵确实高明。倚仗赛音山达河削弱薛延陀兵多的优势,以最具防守进攻力量的陌刀军位于阵眼,灵活机动的骑兵左右兵力出击,进可攻,退可守,几乎不露可寻破绽。偶尔出现一点问题,还没有等他来得及调兵去破,杜荷便会果断的将破绽弥补。

    真正的让大度设头疼的还是位于最后方的选锋军,他们是真正的王牌,只要自己一有漏洞,选锋军就会毫不留情面的以恐怖的力量,给予他重击,一但自己调兵去支援,杜荷又会在第一时间指挥士兵撤退,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直到此刻,大度设才相信杜荷真不是浪得虚名,领兵布阵确实在他之上。

    大度设心有不甘,有着一股无力的感觉。这一时间,他想到了侯君集,侯君集在与杜荷对战的时候,攻守兼备,打的有声有色,虽说是败了,但战役却是精彩之极。

    而他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心中不免自问:“难道我真的不如侯君集?”

    大度设自视极高,本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生出如此想法,只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阵之法的缘故。

    不过他有这个想法,也无能为力。

    侯君集背后的伤并没有全好,并不适合长途跋涉的追击,大度设也不愿意带着侯君集这个累赘,因此将侯君集丢弃在了大后方,并未在军现。

    挛鞮六浑看了大度设一眼,又望着敌军的阵容沉吟道:“背水阵,用汉人的话表示,它的厉害之处在于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利用断自己后路的方法来激全军的士气。但在绝对是实力面前,却无济于事。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磨蹭,直接以绝对优势兵力,连续对唐军施压,将他们一举击破。”

    大度设肃然的点了点头,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战术上胜不过杜荷,就依靠绝对的力量吧。

    他连续点了两名万夫长,八名千夫长,避开最无解的陌刀军,分别攻往唐军的左右两翼。

    陌刀军的威势,已经让薛延陀的骑兵,避之锋芒了。

    兵力上的差距,在这一时刻,也渐渐的体现了出来。

    杜荷只有两万五千的兵,其中两万兵马分别做枪兵、骑兵、强弩兵、陌刀军参差错落,层层叠叠,摆了一个固如金汤的大阵。余下五千机动,护卫杜荷左右。几乎每一个兵都让杜荷用上去了,连替换疲累兵卒的后继之力也没有。

    反之,比起杜荷的守阵,薛延陀这次出动的规模就大了许多。两万多骑兵分别由左右加入战场,八名千夫长各领着五百以上的队伍,游弋在背水阵的阵外,时不时的出兵袭扰。战场上的薛延陀兵,一下子扩充至了五万人。

    从容不迫的杜荷,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两万生力军的加入,让原本占优的形势渐渐被扭转,杜荷不得不缩小阵容,转攻为守。

    突然,杜荷微微一笑,道:“仁贵,君卖,你们各领两千选锋军,将左右游弋的苍蝇打掉,注意别以杀敌为主,对方有兵马远胜我们,即便杀到手软,杀到天黑天亮也杀不完……”

    斩将为先!

    杜荷话中的意义,薛仁贵、席君买都了解,前者挥舞着方天画戟,高喝一声:“随我来!”没有任何迟疑,一马当先,无所畏惧的驰出背水阵,杀向游弋的薛延陀军。

    消耗战,唐军军打不起,但是这种突破战,薛延陀还没有一支军队能够可以和选锋军相提并论,更没有一将有薛仁贵的武勇。

    薛仁贵似乎化身为一道闪电一般长驱直入,直接杀到了一名千夫长的眼前。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抬手一戟,便将之斩于马下。

    席君买的武勇不如薛仁贵,但他与选锋军合为一体,强行撕裂敌阵,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涌入其中,肆意残杀。

    战斗几乎是在河畔的各个地方同时展开,无数的薛延陀兵前仆后继的,士兵们拼杀得异常惨烈。

    不到半个时辰,双方各自就有三千多名兵卒,就这样消失在这片吃人的战场当中。

    随着对方的兵力越来越多,杜荷也有了一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幸亏有“选锋军”在。每每不支的时候,“选锋军”都会以强大的力量冲跨对方的攻势,使得背水阵行可以顺利的运转下去。

    夜幕来临,漆黑的夜晚然上万火把照的如同白昼。

    数量上的优势始终压着杜荷,背水阵也渐渐无法自如的运转。

    便在这最难以为继的时候,震天的战鼓声,出现在了薛延陀军的后方……Ro!~!

第四十章 决定一切的胜利

    第四十章决定一切的胜利

    随着战鼓声的响起,胜利的天枰已经彻底的倒向了唐军。

    “杀——!!!”

    惊天动地的怒吼在薛延陀军的左右后方响起,怒吼声伴随着冬风,形成一股扫荡一切的狂风,震动着薛延陀三军的耳膜。

    狂烈的声势,令薛延陀阵中的战马都受到了惊吓,出了阵阵嘶鸣。

    薛延陀上下骑士凭借高的骑术稳住受惊吓的战马,左右眺望时,借助着上万火把,隐隐约约的现无数顶铁盔的唐朝兵卒,在地平线上出现。不知什么时候,唐军已经对薛延陀的兵马展开了包围。

    来者的是清一色骑兵,黑色的铠甲奔走如电,伴随着雷霆般的怒吼,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撞进了薛延陀的后方,他们一个个快马如龙,当者披靡,仿佛是从九幽地狱回到人间的复仇恶魔。

    大度设先是看得怔住,随即惊天动地一声狂叫:“李绩、杜荷……”

    此时此刻,他哪能猜不透缘由,打一开始他就步入了陷阱,一步步的被引入陷阱,成为瓮中之鳖。

    “后队做前队,迎击来敌……”大度设到底是身经百战,立马组织军队迎击。

    他反应的很快,但是薛延陀的兵马毕竟缺乏有效的训练,论单兵能力,或许薛延陀的战士要胜寻常唐兵一筹。可是在纪律、反应,尊将令等几点上,与唐军根本没法相比。若是此刻受到伏击的是唐军,那么一句“后队做前队,迎击来敌”,最后的唐军,会在第一时间转身,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薛延陀远远做不到这一点,他们将绝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了攻打杜荷,破背水阵上,力量全部都聚集在前方。

    天下万物,生生相惜,任何东西都有强弱之别,薛延陀军的攻势强大,相对的后方防御必然弱小。

    面对唐军的突然袭击,骁勇的薛延陀军只是本能的转身迎敌,各自为战,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后队,什么是前队,不受指挥。

    留守后方的薛延陀军是从前线撤换下来休息的,体力本就有限,突然面对唐军的强攻,结果如何,不需多言,只看看眼前便可知道结果。

    根本无需什么阵法兵法,在生龙活虎的唐军骑兵猛冲狠杀之下,仅仅一击,疲惫不堪的薛延陀兵就已经溃不成军……人在精神绷紧的境况下,能够维持长时间的作战。然而一但松懈下来,想要恢复状态,就需要很长的一段休息时间。在休息中的薛延陀兵,临时应战,又如何能够有效的纵马飞奔,挥刀杀敌?

    短短不过几刻钟的工夫,河畔草原堆积得都是薛延陀人的死尸。

    “可恶……”大度设郁闷若死,几乎要喷血而亡,用力鞭打战马,高呼前线的兵卒撤下,让他们迎击来军。

    “杀……”大度设身旁聚集了从前线调下来的两万兵马,一面快上前迎击,一面大声用突厥咆哮大呼:“传令给须卜破泉带,让他死也要给我顶住,所有薛延陀族的勇士们……”他本打算激励士气,死战到底。

    话还未说完,背后又传来阵阵喊杀声,大度设转头一看,觉得心都冷了:杜荷自己撤去了背水之阵,改守为攻,亲自领着所有唐军,以陌刀军为先,正往自己这方杀来……

    “援兵以至,胜利就在眼前。将士们……冲啊!”

    在察觉大度设调兵往后方支援以后,杜荷果然的选择在薛延陀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唐军早已做了万全的战术,前后左右,四面一并突击,打算将薛延陀兵彻底的围杀歼灭。

    大度设想派人阻挡住最近处杜荷的攻势,命令刚刚下达,后面敌人欢呼和呐喊越来越响,回头一看,薛延陀的部队已经再不成建制了!

    四面合击,薛延陀缺乏有效的团体作战训练,遇上配合默契的唐军,完全抓不到反击的机会。

    大度设虽然在尽力组织反击,希望能够反败为胜。只可惜自古以来从没有一处地方比战场更是现实和冷酷,败局若成,即使孙武复生,白起再世,也回天乏力。

    锐气一失,薛延陀兵败如山倒,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杜荷领着两千选锋军,势如破竹的直往薛延陀中军迎上去。

    刀剑在手,每次击出,或挑或刺,扫打格卸,任是薛延陀兵卒骁勇善战,对上杜荷这刀剑互补的绝技,也只有送命一途。雪无影的迅捷威猛,在战场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往来间没有一匹马能在彼此的相撞中,从雪无影这里取得一心半点的便宜。

    “当”!一把弯刀从天而降,硬架了杜荷以为必杀的一剑。

    “是你?”杜荷与来人对了一个照面,正是大度设的心腹之一的挛鞮六浑。

    挛鞮六浑已经受到大度设的命令,特地前来阻挡杜荷进击的步伐。

    挛鞮六浑一声长啸,心中涌起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友军惨死的血仇,手中弯刀幻出千万道刀影,气芒嗤嗤,有如狂风巨浪般向杜荷攻去。

    杜荷从容的一笑,将手中的定唐刀往空中一抛,手心一抖,一把飞刀直射入挛鞮六浑而去。飞刀去世迅疾,挛鞮六浑根本没有抵挡之力,倒下了马背,死不瞑目。抬手接住了定唐刀,继续往前杀去。

    在这锋刃相对的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如此暗放冷箭,虽不光彩,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杀敌将,对于振奋士气有着莫大的好处,根本没有必要与之大战。

    杜荷是有脑子的将,而不是莽夫……

    挛鞮六浑一死,他所带来的阻击军,瞬间便被唐军吞没。

    契苾何力舞动着狼牙棒在战场上遇到了老对手须卜破泉带。

    须卜破泉带看着毫无伤的契苾何力,惊骇的连连大叫:“你是人是鬼?”

    契苾何力听的是莫名其妙,他并不知杜荷使用的战术手法,故而也不知自己在他人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见须卜破泉带一脸惊愕,下手也有些疲软,直接使出自己的三大杀招,将须卜破泉带斩于马前。

    唐军将勇兵勇,在四面围杀之下,薛延陀兵将连连失利,诸多将领被诛当场。

    “撤……”大度设自嘲的一笑,今时今日方才后悔,他确实小觑了杜荷,小觑了唐军。

    薛延陀兵败如山倒,全军上下,毫无斗志,四散奔逃。但是在薛延陀与杜荷死战死斗的夜里,一张大网,一个包围圈已经展开视线,到处都是唐军,薛延陀兵即便是想逃,此刻也无能为力。

    只有个别少数队伍,趁着夜色逃出了包围圈。其余人等皆困于阵中,突围不出。

    八万唐军与围在包围圈里的薛延陀兵血战了一个昼夜,浮尸片野,鲜血染红了战场上的每一块土地。

    是役大度设率领的薛延陀军打败于赛音山达河河畔,八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阵亡人数多达六万,一万余人被擒。

    这里也可以看出草原人的勇悍,一般作战,伤亡人数到达三成,军心就会动摇,伤亡人数过半,则军队溃散。而薛延陀的兵卒,在各自逃窜,将领不明的情况下,依然死战到底,一昼一夜,直到付出了八成的伤亡人数以后,才有人承受不住,选择投降,为此唐军也付出了八千三百六十二名勇士作为代价。

    胜是大胜,唯一不足的地方只有漏了大度设。大度设的亲兵作战力极为强力,借助着夜色,从西北方杀了出去。

    “胜了!”

    杜荷几乎成了血人,体力早已耗尽,杀到最后,只剩下一股意念支持,如今一松懈下来,直接的周身酸痛,一个小拇指都动不了了。

    李绩笑容满面的来到了杜荷的身旁道:“杜将军,此战取胜,你为功。”

    杜荷吃力的道:“头功不头功,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就地睡上一觉,至于薛延陀的营地就交给大总管你了,侯君集在那里养伤,我的人在看着,小心一点,别让他给跑了……那里还有十五万头羊,也别让它们再度落在薛延陀的手里。”

    李绩淡淡笑道:“这个用不着你担心了,早在你与大度设对决的时候,我已经派出了一队兵马,前去接收薛延陀军营了。”

    杜荷听到这里,心头一宽,两眼一闭,用被子裹成一圈,睡了过去。

    当大度设得知军营让唐军占领的消息,他刚刚在纠集了两百多名残兵,打算返回薛延陀军营,在在途中却让一队兵马给截住了,人数不多,只有四百余人。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侯君集淡淡的说着营寨被夺的情况,表示唐军来了上千人,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只能带着几百人逃了出来,打算找大度设的大军救援。

    此刻侯君集已经变化了一种语气,脸上露出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藐视之意,正眼都不看大度设一下,只是以余光瞄着,眼中尽是不屑。

    大度设此刻并没有注意一件事情。

    侯君集在薛延陀臭名远扬,他做了逃兵也就罢了,有谁会跟他一起逃呢?

    更何况有四百人之多,要知道他留下的留守兵卒,也不过五百多人而已……

    :12点前,还有一章……Ro!~!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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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盗帅介绍:
盗帅楚留香的隔代弟子杜长天无意间触动了中华瑰宝“传国玉玺”的神秘力量,致使穿越到了大唐王朝,来到了贞观年间,且成为了名相杜如晦的儿子。 在这史上最繁华的时代,杜长天凭借后世知识创办新式马球、举办运动会,发明了一些古怪稀奇的东西。 他写一手好字,被人尊为书法大师,一字千金;背了几首情诗,被人赞称风流才子。 作为穿越大军的一员,集王侯将相于一身,以独特的方式铸就了一座辉煌的大唐王朝。大唐盗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盗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盗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