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印刷品
汽车行驶在林肯隧道中。艾飞一边操作着汽车，一边用眼睛快而灵活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他到美国之后少有的开车出门，没有办法，没有驾照的他如果给警察抓住了，又是一个极大的麻烦。所以，他都是尽可能的选择离家不远的地方步行，但是这一次可不行了。他要到的地方是新泽西，走路去完全不现实。汽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放着大本的纸张，这都是他最近几天来的辛苦结晶。这一次到新泽西去，是为了寻找一家合适的印刷厂，把它们付印成册的。
汽车一直保持在一个均匀的度中，还好，路上没有什么事生，奔驰车快的离开隧道，进入了新泽西地界。和纽约比起来，近在咫尺的新泽西却要落后得多，不但没有这么多的摩天大楼，甚至是道路的情况也要恶劣的多。柏油路很少，更多的是土路，前面的汽车驶过，一道浓烈得像是土龙一般的沙尘扬起，艾飞咒骂着，关上了车窗。
按照在电话里约定的地方，艾飞的汽车缓缓的kao在了路边，从车中探头出来找了找。啊，有了，豪氏印刷公司。下面画着一个拐弯的肩头：2英里。开车进去，道路更难走了，好在不算很远，不一会儿的功夫，眼前闪现出一排平房，大门口挂着门牌：豪氏印刷公司。
艾飞把汽车一路驶进去，从车上走了下来。有一个黑人从一间房中走出来，走到跟前，立刻愣住了：“先生，您……？”
“我刚才在来之前和蒙大拿先生通过电话的。哦，我叫艾克。”
黑人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亚.洲人似的，一个劲的打量着他：“啊，是的，蒙迪先生和我说过……只是……”
“没想到会是亚洲人？”艾飞一笑：“我.想，我可以去见蒙大拿先生了吧？”
“当然，当然。请和我来。”
在黑人的引领下，两个人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前，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面积很小的办公室，一个身着毛衣的女郎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用打字机打字。kao西的一面墙上有一扇门，写着经理室的字样。
女郎停下手中的工作，撩起眼皮看了看：“…………”
不用问，也是被走进来的亚洲人惊到了：“爱莎小姐，.这位艾克先生和蒙迪先生通过电话的。”
爱莎恍然大悟——第一通电话就是她接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家伙：“您……好。我是爱莎，蒙迪先生的秘书。我们通过电话的。”
“您好，我是艾克。……”
“哦，对不起，请等一等。”爱莎赶紧走到身后的门前，.敲了几下：“蒙迪先生，艾克先生来了。”
“哦，马上就来。”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脚步声：“对不起，您好，我是……”
还是老一套，艾飞对于这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主动伸出手去：“蒙大拿先生？我是艾克。”
“呃，请原谅。”蒙大拿这才反应过来，和他握了握手：“很高兴见到您，艾克先生。哦，山姆，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打走黑人职工，蒙大拿把艾飞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和外面给秘书使用的办公室相比，这里要大很多，而且，视野也良好得多，朝南的窗户擦洗得干干净净，明媚的阳光直射进来，晃得人眼前花。
“请坐吧。艾克先生。”蒙大拿很明显是被客人是亚洲人这一突然的变化惊住了，甚至连咖啡或者其他的饮品都忘记安排，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艾飞在他的侧面的沙上坐下，也没有说什么。办公室中竟然就这样沉寂了下来，空气相当的尴尬。
还是蒙大拿经验比较多，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艾……克先生？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服装设计师，设计了几套服装，想把它们印刷，并且装订成册，在电话本上找到了您的公司，想必是可以做到的吧？”
“啊，当然，当然可以。”蒙大拿点点头：“那么，画册的样本，您带来了吗？”
“在这里。”艾飞把画本递过去，后者拿在手中，翻开看了一眼，眼睛立刻就呆滞住了：“…………”
“蒙大拿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呃……啊？哦，没有，没有。”顾不上细看，蒙大拿把画本合上：“艾克先生，这就是您要我的印刷厂为您印刷的产品内容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当然没有。”蒙大拿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看了一眼，他就可以断定，面前的这个亚洲人小个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这样的衣服也叫衣服吗？似乎应该再看看，不过主人在前，不好中断谈话。经过了一打岔，他的脑子有点混乱：“呃……艾克先生，这些衣服都是您设计的？还是……准备印刷出来送给别人的？”
“…………”
蒙大拿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有多大的语病：“不知道您需要印制多少本，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要求是这样的。第一，我想要这一次的印刷完全用铜版纸，当然，页面也要全部是彩色的；第二，这一次印刷之后，所有和印刷有关的图版我都要豪氏公司销毁；第三，所有的图版最后的装订和打包，我都要现场监督进行。哦，忘记说了，我要5oo本。”
蒙大拿也不顾失礼，再一次打开了图册。他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东西也值得这样神秘吗？还什么监督进行装订，还什么要把原始的图版销毁？这当然不是不可以，但是在价钱上，这个亚洲人能接受得了吗？
他考虑了一下，抬起头来：“艾克先生，您认为……对不起，我的思路有点混乱，我可以答应您的要求。”
“费用呢？”
“这需要我的具体计算。我可以在明天给您正式的答复吗？”
“可以的。”艾飞站了起来：“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把我的画册拿走。”
“哦，当然，当然。”
送艾飞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蒙大拿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终于还是追问了一句：“艾克先生，我不想做一个讨厌的合作伙伴，本来客人的要求就是我的使命，但是，请原谅我的好奇，这份画册，如果真的印刷出来的话，您是准备用来赠送朋友作为礼物呢？还是准备正式的行？”
“都不是的。”艾飞拍了拍手中的画本：“我准备用它来做一次买卖。唔，很大很大的那种。就如同贵国的人经常说的那样，创造奇迹的一笔买卖。”
接到豪氏的报价是在转天的上午，如果完全按照他的要求进行操作的话，一共是355o美金。
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写信——给家人和给公司的同仁，到美国十几天了，总得给人家报个平安不是？听完对方的报价，他没有直接答复，而是说考虑一下之后再做决定，就挂上了电话。
放下笔，艾飞思索了起来。3ooo多美金的价格自己不是拿不出来，不过，在这之后还要有大把花钱的地方。先说，对这5oo本杂志的推出要有一个全新的方式——想实行在日本的那一套代销政策是不行的，只是一个杂志的行批号就足以让他破产！如果不能走正式行路线，就得想一些其他的点子，怎么样让上流社会的女士们见到并且接受这样一本杂志和它里面刊登的那些无比新潮的服装样式，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学问了。
作为后来人，艾飞有太多的知识可以卖弄，但是却很少有市场营销这部分的内容。也就是说，如果想把这份杂志推出去，就得有一批专业人士的帮助和协助。也许，一家广告公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这，也是要花钱的。
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花钱最多的一方面就是得举办一个可以有众多上流人士参与的布会。在后世这样的布会经常可以见到。但是在52年的美国，就称得上是破天荒的一件事了。美国也不是没有这种时装活动，但是和后世见过的有着太大的区别：没有T型台，没有模特走秀，没有耀眼的灯光，没有新闻记者的一通拍照。有的只是一个主持人串场似的做着介绍，一些女士穿着衣服在人前站立，等过几秒钟再走下去，和艾飞想象的秀场有着天壤之别，也是他不能接受的方式。反之，如果想有自己独到的风格，就要租场地，租女模特，租大会组织者，一切都要租，一切都要花钱。
第三，就是最后一项，衣服的制作。这也是一部分开支。他虽然还不想一开始就涉足成衣制作，但是总不能让模特裹着画片登场吧？
粗略的计算一下，到这一次的布会举行完毕，自己的花费总要在2—5万美金左右。如果人们能够认同这样的服装样式还好，如果不能呢？如果这种服装的样式过她们的接受能力呢？又该怎么办？
艾飞并不缺钱，这一次到美国来之前，从公司的账面上划拨了将近2千万圆的现金到花旗银行的存单上，还不包括斯宾塞先生给他送来的《蜡笔小新》和《火影》，《龙珠》在美国的稿酬——支付克林特夫人的房子的钱就是用的这笔钱。而剩下的这些钱，听起来不少，换算成美金的话，却只有55oo第一次，艾飞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起来：如果不买这座房子就好了。算了吧，实在不行，就给日本方面打电报，不好意思也没有办法了，让他们再给自己汇过一部分款项来。
注意打定，艾飞抓起了电话。
和豪氏公司打价还价了半天，最后艾飞实在没有办法，为了省钱，他只得放弃了要求对方在印刷结束之后销毁图版的请求，不过在合同中写明，市场上或者私人手中出现任何一张和他的画册中的图片内容相同的画页，都要追究对方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总体的价格被他压到了33oo美金，然后合同签署，印刷厂全力开工。
艾飞从来不知道印刷机开动的时候有这样大的噪音，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能看见对方的嘴唇在动，说些什么却完全听不见！这些工人工作久了不会聋吗？他心中如是想着。
蒙大拿拉了他一下，两个人走到了车间的外面：“里面太吵了，是吗？”
“是啊，确实很吵。”直到出来，艾飞还是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还是不要进去了，就等最后装订的时候再说吧。
蒙大拿还是不死心，连续几天的晚上，脑子里都像是过电影似的想起了那天白天看到的图片，好难看啊！他真是很疑惑：这样的服装——虽然还只是存在于画片上，没有见到实物，却对他也形成了很大的冲击，这对于一个5o多岁，一直生活在美国的一个老人来说，也不算是很奇怪：哪里见过这样的衣服啊？难道他真的要把这些画片上的衣服找人做出来吗？而且，就算他做出来了，可有什么人会穿啊！？
犹豫了一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艾克先生，这些……我是说，画片最后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结局？”艾飞有点搞不清楚他想问什么：“什么结局？”
“我是说，这一次的图册印制完成之后，这些印刷品会用来做什么用途呢？”
“怎么，蒙大拿先生对这件事很关心吗？”
“哦，不，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图片里面的服装样式很……”
“古怪？古怪到难看？”
“…………”蒙大拿嘻嘻一笑，分明就是默认了。
“蒙大拿先生，请原谅我的冒昧，请问，您结婚了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蒙大拿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的，我已经结婚了。”
“对一个结婚的男人来说，尤其是贵国的男人，让自己的妻子快乐和开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艾飞似乎是在给他做着分析，又像是在调笑：“和日本不同，日本的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很少有丈夫会考虑到妻子的精神上的感受的。从这个角度说起来的话，贵国的女人很幸福呢！”
“…………”对于这样的话题，蒙大拿无法招架，只得一阵苦笑，敷衍了过去。
艾飞根本没注意他的表情：“而女人的幸福，有很大一部分是决定在物质的基础上的，就例如一顿美味的晚餐，男人的一次精心安排在四季酒店的晚餐，可以使他的妻子在很长的时间里，每每回味起来，都觉得甜mi无比。”
“…………”蒙大拿有点不耐烦了，眉毛也皱了起来。
还好，艾飞终于说到了正题：“我刚才说的只是一个例子，还有一个例子就是服装了。”
“服装？”蒙大拿终于听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就如同这些存在于画片上的服装？呵呵……您认为，这样的服装是可以让女人们觉得幸福的？”
艾飞转过身，面对着他：“可能在您和很多像您一样的人看来，这样的服装是非常……唔，不得体的。但是请相信我，当这一天到来，有一个，错了，是几个女人，穿上我设计的服装，然后走在T型台的时候，这个世界都会为此擦亮眼睛，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什么叫时尚！”
看着他闪闪亮的双眸，蒙大拿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理解什么叫疯子吧？
把装有5oo册图书的大纸箱子放好，从中拿出两本，艾飞从地下室走了出来。第一步已经结束，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第二步了。
第8节 第二步
“叮！”轻响中，电梯门打开，苍老的黑人电梯员一回头：“34楼。”
艾飞拿着一个公文包走出了电梯，左手边是a座，斯嘉丽※华莱士广告公司，就是这里了。
说是a座，给人的感觉是个很小很小的门面，实际上不然，整个34楼只有两个分单位，a座和B座，再联系到洛克菲勒中心单层建筑面积的巨大，这间广告公司有多大的门面就可以想见了。
艾飞推开旋转门——真见鬼，在34层也有必要装旋转门吗——走进了巨大的办公区。右手边是玻璃，左手边是和很多影视作品里见过的差不多的，一个个鸽子笼大小的独立区域，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工作人员的叫喊声也是此起彼伏，这里哪像是广告公司，倒像是纽约股票交易所了。
顺着中间的走道一路向前，有迎面走过来的o1穿着在她们自己看来非常新潮，在艾飞觉得却连挑起眼皮扫一眼的兴趣也欠奉的服装款步而行，遇到他的时候，后者总是投以奇怪的一瞥，站到了窗户边，为他让出了道路。艾飞真是腻歪透了。不过是个亚洲人，又不是***外星人，用得着这样惊奇吗？
走到写有“制作人”字样的办.公室门前，左右张望了一下，秘书的桌子前空着，没有人通报，怎么办？推门进去呗！
里面的男人正在一边耳朵夹着.电话，一边和自己的秘书说话：“……好吧，玛利亚，我的要求就是这样，你记住，在今天下午2点钟之前，关于布朗?威廉姆斯公司的市场评估报告一定要放在我的桌前。”
透过秘书的肩头，男人一眼看.见了艾飞，似乎吓了一跳似的伸展开身体，电话也落了下来，出剧烈的声响。
叫玛利亚的女秘后面有人，赶紧上前.去捡，却给男人拦住了：“对不起，您……”
“这里是斯嘉丽※华莱士广告公司吗？”
男人不自觉的点点头：“是的，这里正是，请问您……”
“我叫艾克，来贵公司是商谈一项合作的。”
“哦，您好。我是公司的项目制作人乔治?奥斯卡，很荣.幸能够为您服务，艾克先生。”和艾飞握了握手，乔治回头吩咐：“玛利亚，为我和艾克先生倒一杯咖啡来。艾克先生，您喝得惯吗？”
几分钟之后，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了桌上，.乔治和艾飞面对面而坐：“那么，艾克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是斯嘉丽※华莱.士公司能够为我做些什么。”艾飞的语气一片冰冷。也难怪，在这个讨厌的地方，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有惊讶的目光向自己投射过来，真是令到他郁闷得要狂！
“好吧，是斯嘉丽※华莱士公司。”乔治深谙交流之道，面前的这个亚洲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脑门子官司，不过这却抵消不了他身上那种久居人上的气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乔治有点奇怪了：“敝公司能够为您做些什么呢？”
“是这样的。”艾飞勉强调整了一下情绪：“我是一个设计师，专门为人设计服装，我研究并且设计了一些式样在……现在的人看来很新奇的服装，想通过贵公司推出，当然，我必须提前声明，这些服装到今天为止，还只是存在于我的图纸上。不知道你们能做到吗？”
奥斯卡先生楞了一下：“……艾克先生是吗？对不起，您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我……听不大懂您的意思。”
“是这样的。”艾飞从公文包中拿出自己的画册：“这样的画册我一共有5oo本，大约全美国可以得到这本画册的明星，贵族，还有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女士们也就有这样的数字吧？我希望她们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本。但是凭我一个亚洲人的关系，很难做到这一步，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这一次乔治听明白了：“能不能……”
“当然。”艾飞把杂志递了过去，后者拿在手里翻了开来。和蒙大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册差不多，也是眼神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艾克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是要把这些……印有这样内容的画册，送到某些上流社会和明星……好莱坞明星的手中，是吗？”
“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具体是应该送给哪一个上流社会的女士或者好莱坞的女明星呢？”
“这个数据我没有，要kao你们为我搜集。”艾飞大喇喇的翘起二郎腿：“凭斯嘉丽※华莱士公司的实力，不会连这份名单也拿不出来吧？”
这样的生意乔治不但没有接到过，甚至连听也没有听说过，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名单当然是……可以有的。”
“对不起，打断您一下。我希望这份名单是可以免费的。”
“……？”自打两个人一见面，就一直是由这个小个子亚洲人掌握着主动，乔治觉得自己完全被对方牵着走。这怎么行呢？他掩饰的一笑，点燃了一支烟，又喝了几口咖啡，算是找回了一点感觉：“只要是能够和您达成一份合作的合同，我想，名单的免费是可以接受的。”
艾飞点点头：“那么，很好。费用方面呢？”
“唔，一定是一个您和我都可以接受的价位。”乔治自以为幽默的一笑：“不过，艾克先生，您只要求敝公司把这些画册送到名单上的人的手中吗？”
“当然不会只是这样。”艾飞难得的一笑：“这只是第一步请求贵公司做的。如果您们的服务还可以使我满意的话，后面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我想，在明天之前把我需要的名单和相应的费用提交一份正式的报告，不会是很困难的吧？”
“哦，不会，当然不会。”
艾飞二话不说的伸手取回画册：“既然这样，我们明天见。”
“艾克先生？”乔治拦住了他的脚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能不能请您留下您的画册？就如同广告公司经常会做的那样。对于我们需要提供服务的商品，我们总是要有一个完整的了解的。”
看着这个日本人走出办公室，乔治一把抓起画册冲出了房门，在巨大的办公区转了个圈，来到了公司创意总监汤姆?华莱士——也就是公司铭牌上的姓氏的后人的门前，敲门之后走了进去。
里面有几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们一边抽烟聊天，一边看着站在办公桌后面的一个男人正在准备换衣服，那个女士站在一边。乔治知道，汤姆一定是和情人共度了一夜刚刚上班，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公司的办公室换衣服了。
汤姆在衣柜里挑选了几件：“安娜，你认为哪一件更可以配合我今天的心情？”
“呵呵……”在众人的轻笑声中，那个女士上前一步，左右浏览了一遍，随手拿出一件白色的，带有亮银色斜纹的衬衣拿了出来：“这一件吧。”
“…………”一个看起来年级最老的家伙吹了个口哨：“就知道，安娜对于服装的品味是最值得欣赏的呢！喂，汤姆，和我的秘书更换一下位置你觉得怎么样？”
汤姆没有搭理这个老人，穿上秘书为他挑选的衬衣：“唔，我真的应该觉得幸运，除了奥黛丽和杰西卡，安娜还是我很少有的可以完全信任的着装顾问呢！哦，乔治，有什么事吗？”
“是的，先生，我接到了一桩奇怪的……生意。”
“奇怪的？”汤姆不慌不忙的穿上衬衣，西装，打好领带：“什么样的奇怪？”
乔治把画册放在他的面前：“就是这样的奇怪。”
汤姆伸手取过，只是第一次的碰触他就知道，这是用现在市面上的杂志很少使用的铜版纸印刷的，只凭这一点来说，就是价值不菲呢！仔细看去，封面上是一个用画笔画出来的女孩儿，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照片，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画出来的。即使是在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看来，这个女孩儿的容貌也太让人惊讶了：过重的腮红，还有那长长地，卷翘的睫毛，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习惯于看到的装束。
除了女孩儿的画像，封面上只写着一个单词：时尚。
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乔治，后者做了个咧嘴苦笑的动作：“…………！”
汤姆觉得有点兴趣了，翻开画册，里面的内容倒不像封面这样充满冲击力，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的同样装束的女孩儿，有的只是一页一份的服装造型。很明显是和封面用的同样的手法，每一件服装都像是凭空悬挂着，又奇怪又诡异。
“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乔治把艾飞的话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一遍。办公室中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讲述在回响。一直到他说完，刚才那个开玩笑的老人不屑的撇撇嘴：“如果仅仅是凭这样的一份东西就想得到别人的认同，干脆我们也不用在他们的国家投放两颗原子弹了！”
汤姆没有搭理同事的玩笑，而是蛮认真的翻看了几页，突然一招手：“安娜……”
“是的，先生。”
汤姆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秘书，再低头在画册上翻了一下，找到了一副相对比较合适的：“您拿着这本杂志……对，放在胸前，唔，就是这样。退后一点，好了。”
众人定睛看过去，汤姆挑选的一件是画片上紧身低胸高叉的设计，却又做了一点点修改：黑色与金色的大面积交织，胸部领口弧形的剪裁成功柔化线条，令整套衣服把主人衬托得气势非凡，而下摆的鱼尾的设计又让那些身材有点壮硕的女士多了几分娉婷之美。
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且还是只存在于画本上？如果真的可以设计出来……不对，应该是如果制作出来，穿在一个体型合适的女士身上，走在街上，会引起怎么样的效果？汤姆目瞪口呆的看着抱着画本，羞涩微笑的秘书小姐，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
看着面对眼1ou惊奇目光的男士，安娜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先生？”
“哦，把画本给我。安娜小姐，您可以出去了。”
第9节 合作（1）
斯嘉丽※华莱士公司成立于19o9年，三位当时是纽约建筑商人的伙伴共同投资开办了这一家经营建筑业的公司，现在的这家广告公司只是其中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子公司。在当时，广告公司是一个很新的产业，几乎很难接到什么正式的生意，时间久了，其中的一个合伙人终于抵挡不住，选择了退出。剩下的两个人惨淡经营，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美国因为地处北美洲，没有受到半点战火的波及，相反的，来自欧洲的大批移民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太多的技术，知识和机会。建筑公司开始了突飞猛进的展，带动着旗下的广告公司也因此展了起来。
甚至到1933年前后的经济大萧条的时候，以两个人的姓氏命名的广告公司也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冲击，当然，必然的一些裁员措施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公司终于还是挺过来了。
当时开创公司的两位老家长都已经过世，现在的公司（母公司）由汤姆?华莱士的伯父恩理佐?华莱士掌控，把广告公司交给侄子，一来是给这个整天就知道泡在女人堆中打转的花花公子一份正式的工作，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远远的支开他。眼不见心不烦嘛！
而偏偏就是这个花花公子一般的大少爷，对于女性用品有着天生的敏锐神经，在这个角度来说，艾飞从电话本的黄页上随便找到的一家公司就有一个这样的掌控者，只能形容是狗运通天了！
前文表过，再说汤姆，打走了自己的秘书，坐在沙上摊开画本，真是越看越爱！如果把这一身衣服，唔，任何其中的一袭制作出来，送给杰西卡，一定可以得到史无前例的**享受吧？不过，美国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遵守规矩的，没有得到作品的主人同意之前，汤姆自问自己做不出这种没格调的事情。这样说来的话，只能和他在合作中提出请求了。
他只顾着胡思乱想，几位同.事的说话都没有听见，一直到乔治在他身边坐下，碰了他一下，才明白过来：“嗯？什么？”
“汤姆，您认为……这一次的合作，我们？”
“啊，是的。名单。”汤姆反应过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对于我来说，最不会缺少的就是这样的名单，你们知道，只有看着这份名单，想象着和名单上不同的女士在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才是我可以安心入睡的源泉。”
“…………”一席话逗得众人一片大笑。对.于这个花花公子，他们可真的是领教了：当初他刚刚到广告公司上班的时候，就曾经公然带着女郎在办公室白昼宣淫！最后闹得太不像话了，恩理佐让自己的儿子从洛杉矶赶到纽约来，就这件事和他深入交谈了一次，他才算是有所收敛。
汤姆开着玩笑，从抽屉中找出一个巨大的本本，打.开来看了看：“唔，就是这个了。”
乔治拿在手里一看，也是吹了的大大的口哨：“汤姆，.这都是您希望得到的吗？”
“为什么不呢？难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自己心.中喜欢的女士，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这似乎也.太多了吧？您甚至连小洛克菲勒先生的侄女，堂娜?洛克菲勒女士也罗列进去了？”
“哇哦！我是一个很博爱的人来的。”汤姆找出了多年来的珍藏心中又似乎想到了当初的岁月,探头过去扫了一眼：“喔！罗西亚，她的头从来不是红色的，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小心点儿，很下流的哦？”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汤姆，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士……唔，安定下来吗？”
“安定？刘易斯，你不会是指结婚吧？哦，不不不不，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在无数人的面前和一个女人做出相守一生的决定，然后在无休止的争吵和谩骂中度过人生的4o年，最后kao死神来搭救你？哦，不，我虽然很疯狂，却从来没有这么疯狂！”
大家说笑了一阵，乔治问道：“汤姆，对于这一次的合作，您有什么看法吗？”
“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做出决定。等我们的日本客人来的时候，先听一听他怎么说再考虑吧。”
艾飞在那个叫玛利亚的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这里似乎是公司的会客室，面积要比乔治的办公室大得多，里面里面的人也很多，有6.7个的样子，站在最前面的是他昨天见过的乔治先生。几个人看见他进来，纷纷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围拢了过来。艾飞本人实际上也会吸烟，不过却是极少量，几乎可以等于不抽。他对于这个时代的美国人不分男女，人人以吸烟为美，以吸烟为荣，以吸烟为时尚的坏习惯非常不满：有没有点公德心啊？一个诺大的会议室让烟雾弄得简直像下雾一般，走进来都觉得呛得慌！
“艾克先生，欢迎您的到来。”乔治走过来和他握了握手，回头给他做着介绍：“先生们，很荣幸的向您们介绍来自日本的尊贵的客人，艾克先生。”
从他进门，几个人就向他做着认真的打量：头蓬蓬松松的，没有涂抹任何的定型蜡，脸色有点黄——他们本来就是黄种人嘛！身上的西装似乎是高级货——当然，只是在日本人的眼光里，在这些老美看来，简直就是纽约港码头工人的装束，还有那条领带，难道他不知道，只有领结和宽大的领带才是可以穿出来和别人进行商务会谈时的必备装束吗？看起来，乔治的话没有说错，这确实是一个未经开化的，野蛮得古怪可笑的民族！
这边，乔治为他做着介绍：“斯嘉丽※华莱士广告公司席执行官汤姆?华莱士先生；市场部高级策划人雅克?布茨先生；市场部策划人蒙顿?安德鲁先生；市场部大卫?刘易斯先生；市场部桑迪?迈凯轮先生。”
几个人分别走过来和艾飞握了握手，双方分别在长条桌的两侧落座。有秘书端来咖啡，橘子汁和威士忌，又在客人的面前放了一个烟灰缸，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乔治拿过汤姆的珍藏版纪念册，在他面前摊开：“艾克先生，这是我们为满足您的需要，特别提供的名单和照片，请您过目。”
艾飞对这些满头蜡，线笔直而明显的美国人没有任何的好感，也不和他客气，低头审视了起来：第一张就是堂娜?洛克菲勒女士的照片，和前世看过的一些艺术照差不多，黑白色的照片把女士脸部略显有点坚硬的阴影部分无限的放大了，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正在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女将军，没有一丁点儿女性的柔美可言。第二张是亨利?福特的孙女，海莲娜?福特，亮色的头烫成卷曲状，倒是一个蛮漂亮的美国女孩儿。接下来的还有
再往后看，就是他比较熟悉的一些好莱坞女星了。和前面的所谓名门闺秀比较起来，洛杉矶出产的美女少了一些大家分度，却多了一份妖娆和妩媚：丽塔?海沃斯的玲珑多姿，英格丽?褒曼的沉稳高贵，贝蒂?戴维斯的英伦风情，凯瑟琳?赫本的特立独行，格蕾丝?凯莉的端庄典雅，从这一张张黑白照片中艾飞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气息。
缓缓的合上对方提供的资料，又推回到乔治的面前：“谢谢您，我看完了。”
“那么，艾克先生对于我们提供的名单还算满意吗？”
“是的，我很满意。”
“……”乔治轻松的一笑：“艾克先生，昨天还记得您和我说过，如果第一步的合作可以使您满意的话，您还会有更多的合作与斯嘉丽※华莱士公司展开。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艾飞眼神一溜，对面的几个人居然又点上烟了，通过浓重的烟雾，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们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他微笑了一下：“先，我想说……。”
“…………”
“我很感激斯嘉丽※华莱士广告公司的先生们为我提出的近似荒唐的的要求所作出的一切。这是我到贵国来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美国人对于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民众的包容。在这里，向乔治先生，还有贵公司的其他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
“在很感激的同时，我有一点困惑：似乎斯嘉丽※华莱士广告公司的先生们对于和鄙人的这一次合作是抱着很……主动的念头的？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贵公司一贯以来都是对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国家的客人都有着同样的招待方式？”
乔治楞住了。他没有想到艾飞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正要措辞回答，汤姆掐灭的手中的烟蒂，他一步说话了：“艾克先生，我可以叫您艾克吗？”
“可以。您可以的。”
“好吧，艾克，事情是这样的。身为一个绅士，我不能撒谎骗人，特别是对于一些我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我认为，和别人之间的会谈，尤其是一些商务上的会谈，彼此之间保持一份坦诚的，互不隐瞒彼此需求的谈话氛围是很重要的。您认为呢？”
“我同意您的观点。就正如您说的这样，这是第一次在贵国感受到这种合作中良好的工作氛围。”艾飞的身体微微前倾：“您的重点是？”
“我的重点其实用很短的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艾克，我不想骗您，对于广告公司可能接待的客户，我绝对不会安排包括我本人在内的，市场部的几位高级策划人出席的这样一次工作会谈，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对您和您提出的要求非常的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很想知道，您印制这样一本不可能上市销售的杂志，然后通过这样……荒唐，对不起，我无意冒犯……的手段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第10节 合作（2）+第11节 合作（3）
艾飞点点头：“华莱士先生……”
“汤姆。”
“好吧，汤姆，我很愿意回答您的问题。我是一个生意人，我有自己的做事和处事的原则。对于我这样的很多人来说，赚钱是第一顺位要考虑的因素，相信您也是一样的。”不等对方表态，他继续说了下去：“而在这之外，身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对于市场和可能为我带来极大利润的产业，很多很独到的产业，某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很多人现到的产业，也是我着力要进取的目标。而这一次通过这样的手段把杂志派送出去，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汤姆犹豫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其实很简单，我是一个日本人，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世界上的很多国家对于来自日本的民众就再也没有了原本的好感，甚至是一直以来以多元化，包容性的敞开怀抱迎接来自世界各国移民的美国人也是这样，可以说是特别这样。原因嘛，不用我说，您们也能知道。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的。”他说的有点口渴，端起为他准备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唔，似乎咖啡还是贵国的好喝呢！”
“…………”对面的几个人相视而笑，都觉得这个日本小子倒不是那么讨厌了。
“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一些没有人关注到的，或者说还没有如同我想象中的被提到这样一个高度的关注度的产业，例如女性服装，就是我这一次到美国来主要完成的目标。”
汤姆等人这一次听明白了。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难懂的事情，他画出并且付印成册这样的一本杂志，又找到自己公司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只是为了把这些东西作为情人节的礼物送给这些人的吗？他们可从来不认为日本人会有这样的好心！不过，即使是私心里对这些衣服的样式和设计极为喜爱的汤姆也认为，这样的衣服在自己的家中穿来增加一点情趣也就罢了，如果穿出来见人……似乎还是惊世骇俗了一点。
艾飞在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的服装样式似乎太过于新潮了一点，即使是贵国这样的，对于一切新鲜事物都有着最大接受能力的国家来说，也是这样。所以，在具体的制作和行上，就一定要进行和以往同样的布会不同的推出方式。”
“所以，您就想出了用这样一种方法？”
艾飞瞟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凌厉.让汤姆不自觉的把后面的嘲笑咽了回去：“……这一次的操作，实际上我要做的还有很多，如果有可能的话，都会通过和贵公司的合作展开来，当然，这是需要您们的同意和配合的，至于具体的费用问题，我想，我们应该是可以在双方都满意的基础上达成一个合作的协议的。”
“…………”
“汤姆先生？”
“啊，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汤姆.歉意的一笑：“对于商人来说，政治是无比遥远的事情，只要是有钱可以赚，我也很愿意和艾克先生这样的日本人展开更广泛的合作的。只是不知道您对于下一步的合作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是的。这正是我要说的。我的要求……比较多，也比较复.杂，希望您可以全盘的记录下来。”
“请您可以放心，斯嘉丽※华莱士公司市场部的几位.高级职员都在您的面前，不管是多么复杂，多么庞杂的要求，我想，记住它们都不会是很困难的吧？先生们？”
在众人的一片大笑声中，艾飞迷惑的眨眨眼，似.乎不能理解这种美国式的玩笑：“那么，好吧，我的要求是这样的…………”
听着他连续5分.钟的时间，把自己的要求全部说完，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住了：怎么会有人想到用这样一种奇怪又疯狂的方法进行自己的产品推介的？还……？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我重复一次？”
待他临走出会议室，还沉浸在他的解说中没有缓醒过来的一群人才赶紧站起来，礼貌的送客。
看他真的走了，众人立刻嘈杂了起来：“汤姆，这个……”身为市场部的高级策划人雅克?布茨已经找不出什么更合适的形容语汇了：“……疯狂的日本小个子的理论，你真的认为有可能实现吗？”
汤姆若有所思的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了看，随手递给了刘易斯：“拿到银行去检验一下。”
“是的，先生。”
“先生们，”汤姆回过头来：“我们要做的只是赚钱，不管他是日本人还是美国人，也不管他的要求在我们听来是多么的疯狂。只要他愿意，也有钱支付，又何必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呢？毕竟，我们是广告公司，不是政策研究室的那些官老爷，不是吗？”
在美国展遭遇到的具体困难比艾飞想象得要多，不仅仅是因为对于日本人的恶感，也是因为自己提出的这种看起来过于新潮的理论几乎不可能得到什么认同。
和在日本的情况不同，当时他只是依kao一些文化作品来打开市场，而且，所采用的资源也是很容易被人喜闻乐见的漫画形式，而这一次，服务的对象是比较固定的，只有那些上层社会的女士。她们在这个时代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构思，又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接受，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到这里之前那么大的把握了。走在气温寒冷的街头，艾飞拉紧了大衣的领口，脚下加快，向不远处的电车站走去——这一次要去的，是要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裁缝店的。汤姆?华莱士本来也可以为他介绍很好的裁缝，但是却被他拒绝了：太贵了！能省点就省点吧。
还好的是，汤姆方面答应了为他寻找合适的模特的要求——美国在5o年代也有很小型的服装布会，却只是是在一些私人俱乐部中演出，模特也都是临时从各个地方抓来的，例如芭蕾舞学校，例如某些酒吧，甚至是一些俱乐部成员的妻子——衣服的保守也可以使她们放开怀抱，试验一下新出现的服装。不过这些都不是艾飞需要的，他需要的是那些可以在T型台上表现出自己的品味和更多女性**柔美的女模特，所以，广告公司为他寻找的模特都是要得到他的认可才可以呢！
走上电车，艾飞主动的走向车厢的后方——那里是为一些黑人，也包括他这样的有色人种安排的位置——他可不想再因为一些生活的小节惹事了。还好，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车厢里的客人都在想办法维护身体的温暖，没有人来注意这个年轻的家伙。平安无事的来到布鲁克林区的肉类加工大街。在后世这里已经变成了纽约最最高级的时装专业定制一条街，但是在现在，这里还只是黑人和有色人种生活的贫民窟——一些被释放出来的日本侨民就居住在这里。
走在大街上，经常可以看见有身材粗壮的黑人从不同的角落里闪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漠不关心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有的在大卡车后面负责卸货，有的把刚刚取下来的猪肉，牛肉用地板车拉进仓库，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可以看见他们身上的汗水在蒸腾，好辛苦的一群人啊！
一路观察着，艾飞一路向前走，转过一个拐弯，前面就是著名的日本人聚居区了。在纽约，这样的一片土地叫做：雾隐庄。只是从这个名字，似乎也昭示了这些还生活在美国的日本的心理状态了！
名字是日本式的，生活的也全都是日本人，但是建筑风格却还是西式的。一栋一栋的连体公寓式住宅，只有飘扬在风中的一块块蓝布门帘，似乎还能让他找到一些在日本生活的痕迹。在一家名为“小鸟”的招牌前，他站住了脚步，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什么客人。进去看看吧？
第11节合作（3）
挑开门帘走进去，里面的光线很暗淡，一张柜台摆放在左手边，两个人正面对面的站着一边说话，其中的一个人一边打算盘，右手边是几张餐桌，灰色的桌布显得那么肮脏，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咳！”
“啊！”两个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分开来：“欢迎光临！”男人习惯性的打着招呼：“喂，江津子，快点开灯。”
“嗨伊！”对面的女人随手一拉，灯光给点亮了，餐馆中一片光明。这一次，三个人彼此都可以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了。都是微微一愣：在艾飞看来，这两个人满面愁容，不用问，刚才打算盘计算的结果一定是不能让人满意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赚的太少还是运营一个餐馆的花费太多？
主人夫妻愣第一是因为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雾隐庄绝大多数人都是彼此熟悉的——第二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似乎还从来没有在雾隐庄见过这样穿着光鲜西装和大衣的先生啊？那个叫江津子的女人推了丈夫一把，后者赶紧打开柜台的门迎了出来：“欢迎光临！”
“今天……这里做生意吗？”
“啊！做，当然做的。”男主人一边让客，一边赶紧命令：“喂，快点把菜单给这位先生拿来。”
“嗨伊！”
“不用了！”就着明亮的灯光，艾飞抬起头在墙上挂着的菜牌浏览了一下：“给我拿一晚鱼丸汤，再来一份烧土豆，再来一份烧猪肉就可以了。”
“嗨伊！喂，江津子，不要愣，快点去做。”
“嗨伊嗨伊！”女主人忙不迭的答应着，跑进了后面的操作间。
艾飞在一张桌子前坐下，笑眯眯的看着老板：“打扰您了！”
“哪里，哪里！”那个老板苦笑着摇摇头：“欢迎您的光临。”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日本人，但是在这异国他乡相遇，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还是艾飞，冷静了一下情绪才问道：“生意还好吧？”
“呃……不是很好啊！”
“诶？”
“很多……雾隐庄的人……”看他有点不明白，老人把雾隐庄的名字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甚至很多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愿意花钱来用餐，即使是来了，也只能是收取最少的费用……如果不是大家希望在晚上有一个合适的聊天说话的地方，我可能就准备把它关闭了呢！”
“明白了。”
“先生……似乎不是……”
“我从东京来。”
“啊？”老人激动起来：“我也是东京人！那里……还好吗？”
“您也是东京人？”艾飞倒是一愣：“东京哪里？”
“千代田区本业町四丁目。您呢？”
“我住在上野，其实也不能算是很远了。哦？”
老人笑了：“是啊，不能算很远。哦，失礼了，我叫小鸟由，刚才的是内人江津子。”
艾飞频频点头，表示明白：“看得出来，小鸟君对于东京还有一份很深的依恋呢！为什么不回去呢？东京现在……”他停了一下：“可是建设得非常好了呢！”
“也想过要回去啊！不过，从美国到日本的航船价格绝对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负担得起的，再等几年吧，等攒够了钱，就回去的。”
简单的用过了午餐，艾飞掏出钱包：“小鸟君，结账。”
“这一次就当是……鄙人欢迎来自东京的客人了。这一餐就算是免费了！”
艾飞微微一笑，在小鸟江津子不满的眼神中把钱包放在了桌子上——他似乎就准备接受对方的这一次宴请了——真好意思啊！“那么，就非常感谢了。哦，有一个事情想请教您。”
“嗨伊！”小鸟由推开妻子在后面猛拉自己衣襟的手，话已经出口了，怎么能收回呢？“嗨伊？”
“我想知道，在雾隐庄，有没有为了缝制服装的地方？我是说，按照不同客人的身材，定制服装的？”
“有的，有的。前面不远就有。主人叫大河长久，负责接待客人，他的妻子和女儿负责具体的工作。哦，叫大河屋。”
“明白了。”艾飞拿起钱包，从中抽出一张5美金的纸币：“对不起，我因为到美国来，身上没有带日圆，就用美金结账吧。”
“啊，这怎么行？我说过……”
“我知道的。这些钱也不是作为饭钱，而是作为付给您的咨询费。请您收下吧。”说完，也不等这夫妻两个明白过来什么叫咨询费，他站起身来，走出了餐馆。
名叫大河屋的裁缝店位于一动公寓的二楼，穿过到处都是生活垃圾的楼道，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板，艾飞来到了门前：“有人吗？”
“嗨伊！”男人的声音响起，门也被打开了：“欢迎光临……呃？”
“您好，我是艾飞，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艾飞向男主人大河长久鞠了个躬：“这里是大河屋吧？”
“啊！嗨伊嗨伊！这里正是大河屋，请进来，请进来。”
走进大河屋，里面的空间很大，一张类似当铺那样的大柜台，上面摆放着着剪裁成各种服装样式的白纸，剪刀，尺子，衣服料子还有几只笔。
还好，大河屋的老板似乎没有刚才小鸟料理店的老板那样惊讶，很镇静的一笑：“请坐。有什么是需要我为您服务的？”
“是这样的。我想做几件衣服，不知道您这里……”
“啊，不管您需要做什么样的服装，我们都是可以承接的。只是……您需要做多少件？”
“大约有1oo件左右吧。”
大河长久真诚的微笑起来：“这样啊？那太好了！不知道具体的尺寸和样式呢？”
“都不是的。”艾飞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摊开：“是这样的服装。”
大河长久一低头：“呃……西式的？”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服装……是您需要我来做的吗？”
“是的，是不是很困难？”
“啊，不，不困难！”说着是不困难，但是看他满面忧愁的样子，艾飞真替他难过：“如果有很大的问题的话，就算了。”
“啊，不！”大河长久大叫了一声：“对不起，能让我再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
“…………”大河长久把图片捧在手里，认真的端详着，突然一回头：“喂，和子，你出来！”
“嗨伊！”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叫他的女人或者女儿了。果然，走出来的是年纪在45岁上下的女人：“……有客人？”
“是啊，这是这位客人要求我们制作的服装，你来看一看。”
和子女士拿过衣服的样本看了看，也有点呆。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先生，您确定这就是您需要制作的服装吗？”
“是的，我确定。”
大河长久不知道这个家伙要做这些服装的目的，却知道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那么，具体的尺寸呢？”
艾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追问了一句：“如果我拿出具体的尺寸的话，您认为，大约多久才可以制作出一件图样中的服装？”
“嗯……大约两到三天的时间。”
艾飞苦笑着摇摇头：“这样的时间……是我不能接受的。现在是1952年的1月9日，我想，这1oo件服装在2月14日情人节之前全部到位，能做到吗？”
“啊？”夫妻两个呆住了：这样的要求太苛刻了，很难完成啊！“对不起，先生。这样的度……”
“不管你们最后的价格是多少，如果可以按照我要求的日期完成的话，我都会增加3o的费用。怎么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河长久立刻做出了决定：不管怎么说，拿下这笔生意再说！“好吧，如果您一定要求这样的话，我会按照规定的日期完成您的服装定制工作。”
“非常好！”艾飞满意的一笑：“哦，其他的图样和对于服装面料的要求，还有最重要的服装尺寸，我会尽快和您联系的。”
搭电车回到了时代广场前的车站。抬头看看耸立的洛克菲勒中心，现在就看广告公司那边的进度了！可不要耽误我的事情啊！他心中如是想着。
第12节 日本来信
因为‘购房门’事件，艾飞和莱辛大街的住户一直很紧张，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气氛，也为了在社区中得到人们的认可，新年前后，他笨手笨脚的学着做了一些松饼，准备拿去给邻居们品尝，却没有想到，无一例外的被人拒绝，有的连门都没有给他打开！弄得他又郁闷又委屈，把一整盒的松饼直接倒进了垃圾箱中！
不过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可能当地的老美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这样对待一个没有什么恶劣行径，还是年纪轻轻孤身一人的孩子，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于是，等他再到和街口的餐馆里用餐的时候，竟然有一个正在喝酒的客人扭过头来，向他：“he11o！”了一句。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招呼，而且是在一句招呼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艾飞还是觉得很高兴：这还是第一次呢！只要能够继续下去，就不愁自己不能融进这个社区中，慢慢来吧。
还是老一套，点了一份牛扒，一杯咖啡，几片法国吐司，坐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吃了起来——在外面跑了一天，中午只吃了一碗鱼丸，还真是有点饿了。安迪黑人小伙和他已经算很熟悉了，把他需要的菜品端上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艾克先生还是这么喜欢吃牛扒？”
“实际上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后代着想。”艾飞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倒似乎是在描述一个真理。
“呃……”安迪呆住了，不但是他呆.住了原本就是静悄悄的餐馆里也是一片宁静，很多人都在思考，自己吃牛扒怎么和后代联系上了？
“艾克先生……？”
“是这样的。”艾飞慢吞吞的，一边用.刀切开牛扒，一边解释：“我是一个东方人，对于很多美国人来说，东方人的体格都是比较瘦弱的，这和我们的民族经常的吃菜有很大的关系，过少的摄入肉类产品，让我们的体质从先天上和西方人就有一定的差距。”
“…………”这样的道理在后世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在这样一个交流很少，信息也不是很达的社会下，了解的人就不多了。几句话的功夫，就把餐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就如同动物，你能相信一只羚羊是一只狮子的对.手吗？当然，我指的不是在度上。”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但是，这和……您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一边说话，一边操作，他终于把大块的牛.扒都切成了小块：“例如我这样的成年人，在生长的过程中因为固有的饮食习惯和方式，当然，还有吸收到的营养，已经使身体处于一个相对固定的状态，现在吃牛扒，喝咖啡这样的西式食品，只能是在营养上和一天所需要的热量上达到身体的要求，对于身体原生态的一些基本质素，只是能够起到很少的改变。”
餐馆中的任何.一个客人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甚至也包括吧台里的酒保和站在一边的女士，只有他清亮中带有一丝雌音的嗓音在娓娓道来：“……不过这种情况到未来就会生根本性的改变，我说的未来就是在我长期的进食贵国的这种饮食搭配之后，就是我刚才说到的，对于我的孩子，你能够相信吗？一个有着日本人身体，却在吸收了美国式的营养之后，当然，还要在美国母亲的怀抱中生长起来的婴儿，会是一个怎样的优秀和基因和良好的质素？”
一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明白他的意思，餐馆里立刻响起了大笑声：“你们听见了吗？我们的日本客人居然想到要和美国女人结婚，然后生下一个天才儿童呢！哈哈哈哈！”
艾飞对于这样的讽刺完全不放在心上，也难怪，在这样的时刻有一个日本人说要娶一个美国人做妻子，换了自己是对方的话，也会为之笑吧？不过不要着急，总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实现的！
谈笑间，餐馆的门给人推开，带着一股冷风卷了进来：“唔！这见鬼的天气！本尼，迪克，你们好。”
“你好，多恩，怎么样，最近的工作很辛苦吗？”
“是啊，已经在莱辛大街走了两次了，还是没有找到。哦，迪克，你知道这个叫……”多恩的工作似乎是邮差，在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找了找：“……艾……飞的人是谁吗？似乎不是美国人常见的名字？”
“没有地址吗？”
“有的，只是……上一次来送信的时候还是克林特先生家的住址，现在怎么就变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餐馆里的众人已经明白过来：“喂，日本小子，是不是有你的邮寄新娘啊？这似乎和你一开始的初衷不是很吻合吧？哈哈？”
一片大笑中，艾飞放下刀叉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是艾飞。”
多恩似乎还不大相信他的话，凝神注意他看了一会儿：“您……确实是，艾飞？”
“放心吧，多恩，艾克先生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应该是从圣诞节前算起，我们很多人都认识他的！快点把他需要的邮购新娘的信息给他吧！”
在众人的笑声中，艾飞拿过了信件，是从日本寄来的，一共是两封。封面上写着的歪歪扭扭的英文单词让他怎么也猜不出来寄信的人是谁，他也顾不得别的，就在众人的面前撕开了信封，第一封是母亲写来的，第二封是富士竹内代表公司的员工写来的。
把第一封放下，展开公司同事写来的信件，里面是富士竹内那工整的笔体：“艾飞君，见信如晤。还记得当年和艾飞君坐在一起品尝着酒香悠远的清酒，搭配上北海道的海蟹，听着艾飞君如同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如同昨日一般历历在目。……每一周的一次例会上，大家还是会把属于艾飞君的位置留出来，似乎社长先生还是坐在那里，却只是从来不出声的倾听着大家的言。”
“…………雨宫女士的工作已经进入了正常的轨道上，就像是她当初从懵懂中开始负责您的秘书工作一样，虽然还有很多需要历练的地方，却始终是在朝着一个越来越好，越来越得到大家认同的道路上前进着。在这一次给您写信之前，特别询问过雨宫女士，请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和社长先生说的，却被她拒绝了，也许，她还是不能原谅您的突然离去吧？”
“…………公司的情况正在走入一个令包括鄙人在内的原学童社很多旧有的编辑觉得惊奇的一步。在您离开后的第二天，就有来自东宝和东竹映画的山下先生找到公司，要求和您联系，并对动漫作品的后续进行开和制作。……”
“……当年的山下先生对于动漫作品的否决和今天再一次到来时是谦恭，简直是令人有天壤之别的感觉——就正如雨宫井子那句话说的，似乎社长先生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知道动漫作品在市场上可能xian起的风暴！而夹带着这样的风暴去到美国的您，又会给鄙人，给这些在日本按照您的思路进行第一动漫出版社行而努力的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呢？我和公司的同仁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多希望可以在日本接到您从机场或者家中打来的电话：‘喂，我回来了。让我们大家再一次一起干吧？’期待着，无比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看着熟悉的笔迹，艾飞满意的一笑：看起来，自己的离开并没有给公司带来很负面的影响，正好相反，动漫部的成功试验，让社会很快接受了这种全新的放映模式，虽然在富士竹内的信里没有说明关于出版物的行，但是想也可以想得出来，售卖的情况一定是一片大好！
把妈妈寄来的信件叠好，放在口袋中：这封信等回家之后慢慢欣赏——可是母亲的一片心呢！一抬头间，看见几个酒客笑眯眯的眼神：“什么？”
“看的出来，这封信一定不是迪克说的，邮购新娘的事情！”
“…………”艾飞无声的一笑：“是原来的同事和母亲寄来的。”
和餐馆里的酒客说了会儿话，用完了晚餐，艾飞走回到大门前，还不等他开门，就听见里面响起清亮的电话铃声：“玎玲！玎玲！”
赶紧开门进屋，一把抓起了电话：“喂，我是艾飞。”
“艾飞？”电话里的人一愣：“对不起，我找……艾克先生。”
“啊，我就是。您是……华莱士先生吗？”
华莱士虽然是个很让人讨厌的花花公子，但是他对于女性服装的敏锐观察力在同龄人中都是很少有的，不是说他认同艾飞的这种通过后世的T型台的方式推销自己的产品有相同的意见，而是单纯的指他对现在还存在于画本上的图样的感兴趣程度。
按照艾飞的要求，汤姆一边安排人去寻找合适的模特，一边安排场馆——艾飞的要求是在最晚在情人节的晚上，或者是在麦迪逊花园，或者是在四季酒店，一定要为他安排下场地！他就是要在那里进行自己的第一场时装布会。价钱方面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他只要最后的结果！
汤姆满心不认同他这样的折腾，但是对方是客户，在这个客户就是老大的年代里，他所能做的，只有按照对方的要求去承办。把人马撒出去各自负责自己的一部分，汤姆坐在会议室的长条桌前再一次认真的打开了画本：真***是匪夷所思的设计！怎么这个日本人就能设计出这样一身和多身可以完美表现出女性身体的曲线美的服装呢？嗯？为什么我的思维会变成这样？是我真的喜欢这样的设计，还是我在逐渐认同他的设计以及推广方式？
到下午的时候，负责联系四季酒店和麦迪逊广场花园的蒙顿?安德鲁回来了，一句话：“没门儿！不要说是今年的情人节，就是今年的感恩节，圣诞节等时间段都已经预定出去了。”
汤姆立刻傻了，给艾飞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可怎么办？耽误他的事情还是小事，答应了客户却不能办到，斯嘉丽?华莱士广告公司的名字就要被人当成笑话来说了！谁都知道那些上流社会的家伙一个个都长着怎样一条毒舌的！
询问了一下本来应该在这两个地方举办情人节酒会的公司名单。好运气，在四季酒店举行年会的竟然是《Vogue》杂志社！突然，他抓起了电话，按照记忆中的残留拨通了几个号码：“嘟~！嘟~！嘟~！嘟~！”好久的时间，电话还是没有人接起来。没有办法，只得放下了电话：也许，我应该亲自去一次？但是一想到当初自己对人家造成的伤害，又再一次主动找到人家，总觉得有点头疼……
没有办法，没有了对方的协助，只怕自己这一次怎么也是完成不了对方交托的任务了！头疼也得去啊！和安娜打了个招呼，汤姆冲出了办公室——时间是下午的3：45分。
第13节 应得的惩罚
站在电梯口，汤姆左顾右盼，生怕遇到认识的人，还好，电梯来了，赶紧站进去，按下了关门键。电梯向上行驶，不到三秒钟就停下了，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汤姆的脸色立刻一变！
站在门口的是个身着长裙的女郎，看见是他，对方的眉毛立刻皱起来了，不过却还是保持着起码的礼貌：“你好。汤姆。”
“你……好，丽达。”汤姆的那份难受劲儿就甭提了，只觉得系在喉结下面的领带系得那么紧，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最近……还好吗？”
“你很想知道？”女孩儿站在他身边，深褐色的双眸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真的想知道？”
“呃……叮！”电梯第二次停下，又一个女孩儿侧身走了进来：“丽达，嗨~！呃……好久不见了，汤姆。”
“嘿嘿！”汤姆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句话表过，到2o楼的过程中，.一共有6个女孩儿进入了电梯，竟然有5个是曾经和汤姆有过一段历史的。到最后，他似乎也放开了，和这些人相比，楼上还有一个最让人头疼的存在，连她们都应付不下来，和对方还怎么谈？想到这里，他把领带重新打好，就着光亮如镜的电梯内饰整理了一下头，几乎又恢复到了那个英俊，洒拖的公子哥形象。
电梯终于来到了2o层，这里是《Vogue》杂志.主题版办公室，格局和他所在的广告公司的布置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女职员大大的多于男性职员，不时的有人推着小车在面前划过，上面摆满了木制衣服架子和各式定做出来的服装——整整6o年的时间，已经使《Vogue》成为美国最高等级的时尚杂志，在1951年的9月份，其行量达到了惊人的34o万份！可以说，《Vogue》是美国上流社会服饰方面的风向标，任何一个设计师，设计的任何一件新样式的服装，只要能够登上《Vogue》，就有了1oo的市场保证。不管是名气上的，还是经济上的。
汤姆?华莱士作为《Vogue》杂志现任主.题版面主笔怀斯?本杰明的女儿的男朋友，他和那个女孩儿曾经有过一段很长的历史，甚至都已经到了订婚的地步，奈何他花花公子的天性不改，终于在他和一个女孩儿在床上鬼混的时候，被后者抓了个正着。结果嘛，可想而知是多么严重，怀斯先生深感自己的名誉和家庭的名声遭到了玷污，几乎要和他拼命，汤姆呢，也知道自己做的有多么过分，在洛杉矶躲了一段时间，估计着老人的火气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回到了纽约。
话是这样说，但是两年来，他一直不敢和对方见面，.甚至出席什么社交场合，只要知道后者也要来，他就立刻退避三舍。不过今天，他实在是躲不过去了，而且，他也不想躲了：这一次来除了是为过去的事情郑重道歉，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用艾飞的作品作为敲门砖，以求达到后者能原谅他的目的。
前文表过，汤姆慢吞吞的走近怀斯先生的办公室，.门口的女秘书认识他，看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甚是好笑，故意放大了嗓门：“需要我为您通报吗？华莱士先生？”还好，说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女孩儿有意放低了声音。
“不……不需要。”透过磨花玻璃的缝隙，汤姆向里面张.望，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站起身来，躲在了门框边。
大门打开，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出：“等一等吧，我立刻就过去。唔，让多米尼克准备好一会儿要用的资料。我不希望再出现上一次会议上闹出的笑话！香奈儿公司于我们的《Vogue》杂志是非常重要的。”
“是的，本杰明先生。”
“…………”老人无声的点点头，一转身，正好和身后的汤姆面对面的站立。看着面前这张无数次被自己诅咒过的面容，怀斯先生楞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杰明先生……”汤姆一句话出口，腮帮就挨了重重的一击！这一下无疑极其猛烈，把个身材健硕的他从门廊边横着打出去好几步，踉踉跄跄的一步没有站稳，撞到了旁边的秘书桌子上，电话，传声机，纸张，钢笔，墨水撒得遍地都是。
再站起来的时候，汤姆抹了一把嘴角淌出的鲜血：“哇哦！这是我的应得的惩罚。”
“王八蛋！”本杰明先生也是真的恨极了他，却不好再一次出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来干什么？”
“如果我说，想让您用这样的方式泄心中的怒火，您一定不会相信。”
“闭嘴！你这华莱士家族的混蛋！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
“本杰明先生，……”还不等他说完话，怀斯先生气冲冲的分开人群，大步走向了会议室的方向，这边死人他也不管了。
汤姆心里这个郁闷劲就别提了：怎么连自己说话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呢？哎呦，打得好疼啊！用舌头在牙床外侧tian了一下，又腥又苦，不用问，一定是打破了。辨认了一下方向，他举步走向卫生间。
会议室中，由怀斯先生召开的会议正在进行：“主笔先生，这一期的主题我认为可以用复活节的兔子作为三月刊的主题……”
怀斯先生胖大的脸蛋上看不见任何表情：“不管您想表达的是什么，都否决了。下一个。”
那个倒霉的编辑无声的撇撇嘴，合上了自己的资料夹：这就是怀斯先生的为人，他甚至根本不用给出解释，只要他说不行的，就一定是不行！
“因为今年的复活节是在3月22日，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把3月份的复活节和4月份的耶稣升天节联系起来，开辟一个复活节套餐。用两期的内容，从复活节的历史谈起……”
“InTeResTIng!”
得到主笔的初步同意，这个编辑来了精神：“是的，先生，大约是这样的，众所周知，复活节不但是在美国，在世界很多国家都是仅次于圣诞节的节日，所以，世界各种民族在复活节期间开始的活动，尤其是给孩子们……对不起，应该是女士们在复活节期间为家人，为自己举办的各种宴会，庆祝和娱乐活动，都是我们可以选用的标准。”
“……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是搜集耶稣基督时期到今天的服装变迁，尤其是女性服装的变迁，通过两方面的对比，给读者呈现一个相对……”
“啊~！”本杰明打了个哈欠：“亨利，我很困惑，怎么你认为读者，《Vogue》的读者会对于耶稣基督时期的服装很感兴趣吗？还是你认为我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通过翻阅大量的文献资料查找到当年的资料？”
“…………对不起，先生。”
“复活节的主题很好。但是，却绝对不能把我们的编辑和设计师的时间浪费在寻找资料上！亨利的提议很符合复活节和随之而来的耶稣升天节的含义，可以按照这样的主题深入的进行下去。关于设计师的环节……海斯，你那里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怎么样？”
“如果确实要选用亨利的主题作为3月份和4月份的杂志主打的话，我认为，可以增加一些麻布为主要材料的服装设计和研究，即使我们不能肯定的复原当年的服装样式，但是在设计上也要尽可能的kao近，一袭宽大的长袍，下摆可以加上一些……更新颖的设计，对于那些身材高挑，体型玲珑的女士来说，这样的服装………当然，更具体的，我需要时间考虑。”
《Vogue》常驻的设计师真不愧是顶尖级别的高手，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海斯就已经整理通顺了自己的思路，随着他的讲述，本杰明不停的点头：“好吧，给你两天的时间，把这一期，不，这两期需要的内容整理出来，交到我的案头。”
“是的，本杰明先生。”
“…………”本杰明的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你们还在等什么？”
人群纷纷离开座位，作鸟兽散了。本杰明又在座位上沉吟了一会儿，终于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刚刚走出会议室，就看见汤姆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一只脚蜷起来，似乎在做什么特别的杂耍动作。本杰明有心躲开他，那样一来的话就太刻意了，缓步走了过去，站在汤姆的面前：“……”
“啊，本杰明先生……您回来了？”女秘书先一步站起来：“华莱士先生……”
“我知道的。忙你自己的去吧。”打了秘书，他直勾勾的盯着汤姆：“…………”
“…………”汤姆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着年轻人嘴角似乎还有没擦净的血迹，本杰明心中有点后悔：从小受到的所谓的高等教育让他一直以绅士自居，不管对方有什么样的过错，动手打人总是自己内心不容易接受的。犹豫了一下，他缓缓的摇摇头：“你……到底来干什么？”
“本杰明先生，我们能不能到您的办公室去谈？”
第14节 当面拒绝
两个男人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本杰明按开了对讲机：“萝莉，给我和华莱士先生倒一杯咖啡来。(.)”这一点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的。
“不，给我一杯清水就可以。”汤姆指着自己的嘴巴，苦笑着摇摇头。
“好吧，一杯清水，一杯咖啡。就这样。”
秘书小姐进来又出去，把水和咖啡放在了桌子上：“那么，我知道你和肯尼迪家族的洛可可一直在交往……”
“我们分开了！”
“太可惜了，你们是天生一对！”一句话出口，本杰明懊恼的一皱眉：“对不起，请接受我的道歉，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的。”
“其实，应该是我来说对不起才是的。因为我的缘故，给您，本杰明小姐，本杰明夫人，当然，还有您的家族都带来了极大的伤害，我绝对不能提出要你们原谅我的请求，我只希望……”
本杰明摆摆手，似乎不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告诉我您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的时间很忙碌，不是为听您的道歉而准备的。”
“那好吧。”汤姆也不客气：“我知道，您.的《Vogue》公司在情人节的当天租下了四季花园酒店的宴会大厅，我想，希望得到您的同意，可以在您举办的香奈儿产品布会的间隙，容许我在合适的时间段进行一次商业活动。我知道我的要求有多么冒昧，但是相信我，我会按照相应的价格……”
老人第二次打断了他：“华莱士.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如何看待我，和我负责主笔的《Vogue》杂志的，也许您认为这里只是像《纽约邮报》那样的小型的，默默无闻的出版社，根本没有什么销量，也没有任何的广告收入，要kao华莱士家族的施舍来维持日常的运转。但是事实是，我负责的是《Vogue》主题版的工作，不要说我不同意您的请求。即使我同意了，您真的认为香奈儿公司会答应有另外的商务活动在它们每年的春季化妆品推出的时候，参与进来吗？”
“本杰明先生，也许……”
“我想，我们的谈话就进行到这里吧。”
“本杰明先生……，”汤姆没有搭理本杰明满是逐客意味.的话语：“我绝对没有任何不尊重您，和《Vogue》杂志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一次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有效果的！您知道，我不是像您这样的专业级别极高的女士服装专家，但是这一次我带来的图本，真的可以使您……”
“…………”
“好吧。”华莱士满是没有味道的站了起来：“很遗憾，不.能和您合作。更加遗憾的是，您不能欣赏到即使在我看来都可以达到震惊世人效果的设计图纸。相信我，本杰明先生，这是您做过的，最值得后悔的决定。”
本杰明先生丝毫不把他的激将法放在心上：“相.信我，华莱士先生，到现在为止，甚至到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为我的决定后悔。”
带着一腔热情.而来，却被人灰溜溜的赶出来，汤姆这份郁闷就不用提了！他当然不会好心到一心要帮助艾飞把作品蹬上《Vogue》杂志，只是想完成自己被人交托的任务而已。现在连这样的目的也无法达到，他简直都不敢面对客户那张失望而恼火的面容了！
灰头土脸的回到公司，桑迪?迈凯轮为他带回了第二个坏消息：“模特的事情也没有能够得到解决！因为情人节将近，一些商家和大型的卖场，都要进行一些促销活动，原来可以联系上的诸如纽约州立芭蕾舞团的一些还算过得去的演员们，都被提前订购一空了！这还不包括香奈儿，雅诗兰黛，普拉达等大品牌也是要在情人节推出自己的全新主打商品。这些种种的因素，也导致了模特人员的奇缺。
汤姆连怒的心情都没有了。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挫败感！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刻——接到的一份商业合同居然有完不成的一天？还偏偏就是己方的因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拿起了电话。
艾飞听他说完一天来生的问题，也是皱起了眉头：“一个都没有吗？”
“什么？”
“我是说，一个模特或者可以供我们进行仪式举行活动的场所都没有吗？”
“呃……如果艾克先生可以放宽要求的话，我想，地点的问题还是比较可以容易解决的。”这一次汤姆再也不敢说满话了，事先留了余地：“不过，这要等到我和我的同事们为您继续寻找合适的地点。至于模特……”
“嗯？”
“总应该会有一些的吧？”汤姆简直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不过，对于某些场合来说，一些未必合适的模特应该是能够找到一些的。”
艾飞在电话里冷冷的一笑：“华莱士先生，很感激您今天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始终认为，只要合同签署下来，贵公司就要为合同中规定的款项负责！如果其中有任何的问题出现的话，对不起，那不是我的问题！我掏钱出来也不是要完成本来应该由您完成的工作的。所以，我不能也不愿意听您的抱怨。”
“狗杂种！”汤姆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句：“好吧。我会按照合同的约定……完成我们的工作。”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
“再见。”艾飞立刻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盲音，汤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烈的把电话砸到了墙上！
艾飞才不会去考虑美国合作人的愤怒，他还有更多属于自己的工作呢！在写字台上铺开画板，开始了继续的创作——漫画作品可不能停下来啊！不但是因为国内方面的需要，虽然富士竹内在来信中没有提到后续作品的事情，但是他作为社长，对这件事可也不能放松；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通过继续创作，保持一份对于漫画作品特有的创作风格的保留，他可不想做了一段时间的设计师之后，连漫画应该怎么画都忘记了！
美国确实是经济相对比较达的国家，不提别的，只是用来画图使用的彩笔的质量就比日本的要好得多，操作起来非常省力，线条也流畅，作者掌握起来也快得多。用铅笔大约的描绘出故事情节，剩下的涂色很简单，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三个故事已经各自画出了几张，拿到灯下看了看：唔，还好，没有失去一贯的水准。
活动了一下冰凉的手脚，艾飞暗骂自己愚蠢，明明有壁炉可以取暖，何苦冷着自己呢？
走到楼下的储藏室，打开灯开关，艾飞忘情的用中文大叫了一声：“**！”
原来，他放在储藏室的5oo本画册，居然都被老鼠咬了！哎呦，艾飞赶紧跑过去，打开纸箱子，里面这份惨状就别提了！到处都是破烂的纸片，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老鼠屎！***，这群可恶的啮齿类动物拿我的箱子当家了？忙不迭的把箱子搬到楼上，还好，破损的情况比他想得要轻，大约只有放在上面的2o几本书被咬烂了，底下的还没有被破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行，不能再放到这里了，油墨的味道对人类没什么，对于老鼠来说就是难得的美味了吧？抱着箱子在房间中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在了楼上卧室的床上。他现在只希望汤姆快点把这些画册拿走，可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他也没有了创作的**，整理了一下被褥，艾飞躺了下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场馆和模特的事情虽然暂时得不到解决，但是出版物的问题却是不在话下的。这不，汤姆亲自带领着桑迪来到了莱辛大街。和艾飞简单打了招呼，汤姆说明了来意，要把画册提走。
艾飞从楼上搬下纸箱，交到桑迪手中，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一次的印刷品……因为某些讨人厌的小动物，减少了24本，不过我想，我们本来也没有准备到5oo份的人名单吧？”
汤姆立刻就明白了：“老鼠？”
“是的。我从来不知道贵国的啮齿类动物居然会有这么多。似乎在我国……”
汤姆一阵恶意的冷笑：“当然，在一个甚至连人都不能吃饱的国家，是没有什么动物的生存空间的。”
艾飞明知道对方是在就昨天晚上的电话进行语言上的报复，却也只得一阵苦笑的遮掩了过去：“那么，华莱士先生，这一次的印刷品大约什么时候可以送到每一个女士的手中？”
“…………”看汤姆似乎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桑迪主动解释：“这要看情况，一些比较近的，例如纽约市和纽约州范围的，很快就可以送达，一些比较远的……就要耽搁得久一点了。毕竟，从纽约到洛杉矶还是需要时间的。”
“明白了。”艾飞点点头：“关于模特的事情……华莱士先生昨天晚上和我在通话中说起过，关于场地和模特的事情，似乎遇到很大的问题？不知道贵公司在准备怎样解决的？”
桑迪看了看上司，没办法，还是得自己来：“关于这样的问题……”
“哈！对不起！”艾飞突然站了起来：“瞧我多失礼？请等一等。”走到厨房放好咖啡壶，又走了回来：“对不起，您继续。”
“呃，好吧。是这样的。场地方面的问题，我们还在想办法解决。艾克先生提出的一定要在麦迪逊广场花园和四季酒店的宴会大厅举行这一次的布会，有一定的困难。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想办法安排在其他的时间段……”
艾飞手托着腮帮想了想：“还有一个问题。”
“是的？”
“我知道很多人会在情人节时间段选择到纽约来，和自己的情人共度节日。但是，正如华莱士先生说的那样，香奈儿，雅诗兰黛，普拉达，路易?威登等或大或小的品牌也会把这样的时间作为主打产品的上市期，相信我需要的客源也是对方需要的。如果真的那么不幸，和她们的时间相撞的话，您认为，可以用什么样的手段保证我可以获得更多人的注意？”
“这一次的印刷品会连同请柬一起送到相应的女士手中。这是我们在一开始的商定中就确定下来的。”汤姆这一次不说话不行了：“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和了解，当然，还有对于艾克先生的作品的信心，我认为，还是会由一些女士愿意到您的产品布会上来的。”
“……关于场地的要求，艾克先生，您能否认真的考虑一下敝公司的提议？在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场合，我承认，在签署合同的时候确实……”
“这个问题等一等再谈。模特的事情呢？难道我们就真的找不到一个模特了吗？我需要的不是很多，有1o个人就可以了。”艾飞也觉得有点苦恼：“如果在本月底之前还是找不到的话，只怕我的时间就很紧张了。”
“如果艾克先生能够降低一些要求的话，我想，1o个模特还是可以找到的。”
“降低要求？什么意思？”
“就是说，对于模特的要求。”汤姆给他做着解释：“很多更合适于您的产品的模特，可以肯定的告诉您，在现在这样的时间，已经很难找到。但是，一些……”
“您的意思是说，某些不被别人喜欢和接受的模特？例如呢？”
“例如某些体型不是很好，或者本身的质素不是很容易被人接受的，我想，如果用心寻找的话，还是可以找到的。”
“能不能具体一点！”
“是这样的。按照我们的计算和实际的情况，纽约市在情人节期间，接受不同的订单和邀请演出合约的模特总署大约是在34o名左右。而实际上，可以供挑选的，却有过5oo名。多出来的这部分人数，在很大程度上是被人淘汰下来的，除了体型或者胖，或者瘦之外，就是在气质上和要进行的表演的不搭调。至于具体的，艾克先生如果有意愿的话，我们可以带领您亲自去看一看。”
“好啊！”艾飞这时候倒是从善如流：“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吗？”
第15节 模特挑选（1）
纽约州立劳伦斯夫人芭蕾舞蹈学校，一辆45年产的福特汽车停在门口，桑迪当先走下汽车，回头继续和艾飞解释：“……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可以说，纽约市有任何的类似的活动，都是在这里进行模特的选择的。(.)他们也特别为这种越来越多的演出活动成立的专门的部门，就是为包括艾克先生这样的先生服务的。”
“他们这里的模特很多吗？”
“占到市场的三分之一强。哦，请进。”在前面，他拉开了大门。
走进学校大门，里面是一条走廊，对面一片宽大的操场，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青石板路，走上去咔咔有声。主体大楼坐落在操场的南面，全是条石构成，看上去灰蓬蓬的。几个人再一次推开大楼的旋转门，走进里面，隐约间可以听见有女士的声音：“非常好，姑娘们，现在我们再来一次！”
“……demi-p1ie，grand-p1ie。下面，我们进行第三个姿势的演练。姑娘们，我们昨天已经练习过的。”
“…………”走得远一点，声音逐渐听不见了，汤姆在前面引路，突然回头问道：“艾克先生，您知道芭蕾的几个基本姿势吗？”
“哇！这可真是难住我了，不过.我只是知道一个传教士的姿势。”（注1）
“噗！”桑迪猛的像是咳嗽，又像是被.呛住了似的出了一声怪响：“对不起！”
汤姆瞪了他一眼，又瞅了瞅艾.飞：“日本人……您真的是第一次到美国来？”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到了。”汤姆郁闷的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几分钟之后，他们和一个年级在5o出头的女士坐在.了办公桌的两侧，听汤姆的介绍，她是劳伦斯芭蕾舞学校的对外联络部的主管——也就是专门和那些对于学校的女学生有需求的人们——例如艾飞打交道的人。
在汤姆给他们做着介绍的时候，那个叫桃乐丝?.门德尔松的女士只是在眼神中划过一丝诧异，然后就恢复了冷冰冰的本色。艾飞倒是蛮客气的，和对方握了握手，心中却很纳闷：这样的一种和不同的客人交流的本事，这样一个看上去像是老处*女的女士应付得下来吗？还是她根本就对这样的工作不抱任何的兴趣？她身穿在艾飞看来简直就是修道院修女们穿着的黑衣服，把身上除了手，脸以外的其他地方都遮掩了起来，她还怕有人会对她性骚扰是怎么样？
肚子里腹诽着，.几个人在她对面坐下，由汤姆把来意说了一遍。果然，艾飞的猜测一点错也没有，桃乐丝对于这些到学校来寻找模特的客人没有半点的好感：“华莱士先生……”
“汤姆。您可以叫我汤姆。”
女士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华莱士先生……我知道，在很多人认为，劳伦斯舞蹈学校只是一个用来进行模特交易的场所，无数像您这样的先生带着大把的金钱到这里，像是18世纪在海滩边挑选刚刚下船的黑奴一样挑选着经过长期训练的女孩儿，然后，把她们带到需要的场合，对着来宾进行不同的表演。相信我，我对于你们这些人真是厌烦透了！”
“…………”汤姆尴尬的揉揉鼻梁：“我想我需要辩解一下，门德尔松女士，我绝对不是您口中的那些人，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您的办公室。您也不认为在这样的时代带领一个亚洲人进入到像您这样的女士的办公室是一件经常会出现的事情吧？”
“…………”
“我可以像您保证，这一次的合作一定是非常……得体而轻松的。我也绝对不会让您的女孩儿们遭到任何的言语上或者肢体上的伤害。甚至可以说，她们一定会受到公主一样的接待和淑女应该得到的一切照顾。”
他的这番话实在是说得殊不得体，不过也算是勉强打消了桃乐丝的怒气——这件事的进行也不是她可以做得了主的！否则的话，她宁可关闭这家学校，也不会容许像汤姆这样的人进入了。闷头琢磨了一会儿：“我现在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合适的模特，如果你们一定想要的话，我可以带领你们到正在练习的姑娘们中去，都是一些新人。”
艾飞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外表正经得一塌糊涂的老处*女像是某影视作品中逼迫女孩儿卖春的老鸨子！还***‘都是新人’？不会找我要开苞费吧？他只顾胡思乱想，连别人和他打招呼都没有听见：“呃……什么？”
“艾克先生，您有什么意见？”
“意见，关于什么的意见？”
“…………”三个人同时无语：你是聋子吗？
“啊！知道了。可以，我同意门德尔松夫人的意见。”
“小姐，门德尔松小姐。”
“果然是老处*女！”艾飞嘀咕了一句：“是的，我同意门德尔松小姐的意见。”
这一次是在桃乐丝女士，错了，桃乐丝小姐的带领下，三个人穿过长长地走廊，来到教室的门前，推门进去，里面的女孩儿们只穿着贴身的紧身衣，看见有男士进来，一个个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围拢了起来：“对不起，安德鲁太太，……”
这绝对不是第一次由她带领客人到教室来了，从安德鲁夫人的脸色就可以看得出来：“怎么，上一次不是已经……”
“是啊，我知道。只不过，这一次来的客人有点特别。艾克先生……艾克先生？”
艾飞总算还有点自制力，把自己的目光从女孩儿们玲珑而又满是青春的汗水的脸上挪开：“是的？”
这样一个动作更增加了桃乐丝对他的厌恶，但是对方怎么说也是客人，不能过分失礼：“您认为这间教室中的……？”
“啊，是的。”他重新认真的扫视了一圈：女孩儿们体型倒还勉强可以过关，但是看她们一脸的紧张——还只有三个陌生人在场，要是人更多呢？再加上记者的拍照呢？只怕她们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连后台也不敢迈出来一步了吧？到那个时候，自己的一番心血就全都白费了！想到这里，他遗憾的摇摇头：“…………”
“还有其他的人吗？”
“还有就是一些……”
艾飞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能带我去看看其他的女孩儿吗？”
“可以，请这边走。”
到了另外一间教室，里面不停的可以听见铁头鞋在木地板上踩踏出的清脆声响，却只有这样的声音，似乎没有教师在指导。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倒是不少，除了众多的女学员之外，还有很有限的男学员在内，和自己的搭档进行着王子与公主的舞蹈：“女士们先生们？”
“……”听见声音，人群各自分开：“门德尔松小姐。”
艾飞这一次感觉比刚才好很多了，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的惊恐万状。
“这几位是……”桃乐丝把几个人的身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回头一瞥：“先生们？”
只是在她介绍的功夫，艾飞已经大约把在场的学员们打量了一个遍。和第一间教室看到的差不多，不过在精神层面的感觉上却要强得多，最起码没有前者那样的紧张，看他们的体型没有很大的区别，为什么会被人刷下来呢？还是那些被挑选走的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眼睛落在几个男学员的身上，艾飞突然灵机一动：能不能考虑把一些男士的服装也拿过来？似乎不是一个做不到的事情吧？
汤姆心中暗怒：这个该死的日本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还是他的眼神都落到女孩儿的身上了？可是看他满眼亮晶晶，又不像是那种色狼的表情嘛！只得碰了他一下：“艾克先生？”
“啊，是的。”艾飞回过神来：“我初步认为可以。”
“那么……？”
艾飞突然上前一步，面对着众多学员：“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飞，您们在日后的合作中可以叫我艾克，或者艾克先生。这一次到贵学院来，是为在情人节期间进行的一次服装布会进行模特的挑选。因为这样一次的布会在形式上会有一定的特殊性，所以，我会在您们之中进行筛选。”
“…………”
“这一次的挑选模特的工作非常严格，和很多您们知道的情况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一点是要事先和大家说明的。任何一个不被我选中的人，最后都会被淘汰掉。当然，相对应的是，薪水也是非常可观：我可以为每一个通过选择的女士的每天工作付出1o美金的报酬。男模特会相对少一点。”停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是的，您们没有听错，这一次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女模特，还有男模特。不过和女模特比较起来，男模特的薪酬是6美金每一天。而具体的计算，是在您通过我的选择，并且和我签下合约的那一天算起。顺便提一句，我希望可以得到1o名女模特，4名男模特。”
汤姆大吃一惊：“艾克先生，您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您也需要男模特？”
“这件事等一等会和您解释。”艾飞微笑着，用最低的声音回答了一句。
站在面前的年轻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最感兴趣的就是其中的几个男孩儿，毕竟这时候男性时装市场还没有起步，女模特可以找到一些类似的工作，男孩儿们就只能kao微薄的演出费过日子了。现在……6美金一天的价格不能算是很高，却也是聊胜于无了。一时间男孩儿们不顾面前的客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女孩儿们则要矜持得多，1o美金一天似乎很多，但是听他说还要训练？什么训练？能不能通过啊？
艾飞看出来了：“训练是要求大家按照我的命令进行表演，相信我，这一点也不难。尤其是对于受过芭蕾舞训练的女士们和先生们来说，就更加简单。很多人一学就可以学会的。”
注1：他说的是一种**中的姿势，是可以被传教士接受的，也就是最最传统的男上女下的姿势。
第16节 模特挑选（2）
“…………”
看众人还是反应平平，艾飞心中打定了主意：“好吧，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这又是事先没有和汤姆沟通好的，不过后者面对他这样的突然决定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抵抗力，只是微笑着往旁边一让，给他让开了道路：“对不起，能不能给我拿一把尺子和一只粉笔来？”
桃乐丝也觉得有趣：这个小日本到底想干什么？向旁边的一个学员点点头，后者拿来了尺子和粉笔。艾飞接过来，在地上划了一条长长地直线，然后拍了拍手：“我先做一次。如果有人可以按照我规定的动作完成的话，就等于是通过了第一轮的选拔。”
“…………”
他把西装拖掉，交给汤姆替他拿着，后者还有点紧张：“艾克先生，您……？”
艾飞神秘的一笑：“相信我，这可是划时代的一天呢！”说完，他走到了直线的一端，双手叉在腰上，暗叫着自己的名字：艾飞，可别搞砸了啊！然后略显夸张的抬头挺胸，脚下迈开步子，在众人的面前表演了一段标准的猫步！
和正常人走路不同的是，猫.步在身体的协调性上要求非常高，而且，肌肉群的使用也是很特殊的。简单的说吧，一般人走路是自然的，下意识的动作，浑身的肌肉都会放松，也就无所谓美丑，但是猫步不同，它要求的是肌肉的协调性，双腿的摆动是有意识的，而且是用人的胯骨为支点，用腰腹的力量带动双腿来回交错。这样的表演在这个幽暗而静谧的教室中使用出来，把包括桃乐丝小姐在内的所有人都给震惊了！
艾飞不会走猫步，现在表演的这.些也不过是在前世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不过，在这一次挑选模特之前，他特别又回忆了一下，大约掌握了一点点要领，总算是把这些从来不知道人类的双腿还可以这样摆动的老外蒙住了。其实，他的这一次当众秀，与其说是卖弄，不如说是想玩一把大的更符合他的心态——已经打定主意要大大的搞一次，何不把自己掌握的都拿出来呢？当众表演了一番，他站到了直线的尽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对于众人的表情反应感觉很满意：“那么，有没有人愿意当众接受我的挑选？”
“…………”
既然没有人过来，艾飞也不客.气，当众点将：他走到一个女孩儿身前，向她伸出了右手：“这位美丽的天使，您愿意试一试吗？”
说是‘美丽’，实际上是个满脸雀斑的女孩儿，闻言羞.涩的一笑，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任由对方握住，引领到了直线的一边：“挺胸，抬头！非常好。您可以走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在艾飞的陪伴下，雀斑女走到了.直线的尽头。艾飞一笑：“感谢您的努力，您叫什么？我的天使？”
“艾玛?史密斯。”
“请大家为艾玛?史密斯小姐的努力鼓掌！”前世就.是活跃分子的艾飞，在这样一个比较沉闷的场合，自然就有了挥的余地：“啪啪啪啪啪！”
众人即使不认.为艾玛的走步有什么值得赞扬的，也都礼貌的鼓起掌来。
“下面哪一位愿意试一下？”
有了第一个的带头作用，年轻人的兴趣也被逐渐激的起来，连续有几个女孩儿走到直线跟前，进行了一番表演。待她们走过，艾飞也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是微笑着看着剩下的女孩儿：“还有人愿意试一下吗？”
这一次没有人响应了，现场一片沉默。
他也不强求，眼神落到了几位男士身上：“那么，先生们，您们总不会只愿意看到女士们在现场表现她们的勇气吧？”
一个小伙子站了出来：“我可以做一次吗？”
“当然可以。欢迎您。”
“…………”
“还有其他的男士愿意上来试验一次吗？”
一句话表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7个女孩儿和三个男孩儿在现场完成了他们的表演。艾飞满意的一笑：“非常感谢您们的演出，我对于贵国人的学习精神及能力表示真诚的感谢和欣赏。我想，这十位女士和先生是真正具有勇气的，恭喜您们，您们通过了初步的挑选。”
这一下其他的人不愿意了，又不好当着来客吵闹，只是在喉咙中哼唧有声，现场也开始嘈杂起来。
艾飞淡淡一笑：“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在故意设置陷阱。我刚才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这一次的表演是和大家熟悉的表演有着很大的不同的。您们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甚至都没有勇气迈出自己的第一步，我又怎么能相信您可以面对着无数的来宾新奇的目光，记者的镜头，还有嘈杂的人群进行表演呢？”
“…………”他这样的解释让很多人都闭上了嘴巴，自己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难道还可以责怪别人吗？
艾飞还没有说完，他回头看着桃乐丝小姐：“门德尔松小姐，我可以单独和这几位女士，先生谈几句话吗？”
西方人和东方人性格中有一个极大的差别，就是对于个人的尊重，对于个人**的尊重是其从出生就伴随始终的——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即使众人都想知道这个古怪的日本小子想和大家说什么，也还是选择了离开，把个大大的练功房让给了他们。
待众人离开，艾飞展颜一笑：“女士们先生们，先我想说，祝贺你们。你们在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都会成为一个传说！不是因为您们的勇气，也不是因为这种古怪而好笑的动作，而是因为您们亲自参与到了一段历史进程中去！你们的存在将永远改变世界对于时尚这个单词的观点！”
一众年轻人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意思，都是睁大颜色不同的双眸，呆呆的望着他。
艾飞也不做解释，将来的事情就等这些孩子用时间去判断吧？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通过了这最初的选择，但是距离我的要求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现在，我把我其他的要求告诉你们。在说之前，我想声明一下，这绝对都是出于对我钟爱的事业的追求，绝对没有任何个人的原因。如果有人认为我的要求是非常过分的，而且是不得体的话，请原谅我的冒昧。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接受我的要求，我也绝对不会强求。”
“…………”
“好吧，我的要求是这样的……”
笔直又幽静的走廊中，几个男孩儿女孩儿站在一起，默默无语的等待着。另外一个角落，桃乐丝，汤姆，桑迪各自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快，练功房的门打开了，艾飞面带微笑的走了出来：“对不起，我是不是在里面呆得太久了？”
“还好了，只有1o分钟的时间。”
“是吗？我感觉很久了！”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言笑晏晏的望向其他的孩子们：“哦，不打扰您们练习了。华莱士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现在就走？难道不要和这些孩子们还有劳伦斯……签订相应的合约吗？”
“我的要求……里面的女士们需要考虑一下，等她们考虑得成熟了，我会再来和她们签约。现在，我们暂时不要打扰她们的功课了。”
坐到汽车上，汤姆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明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他还是问出了口：“艾克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您在里面和孩子们在说些什么？”
“华莱士先生，我希望我们可以达成一个新的合作协议，我对于场地的要求可以降格，但是前提是，您先要为我减去一部分相应的费用，第二，我想请您帮助，再找到一间和刚才我们去过的练功房差不多大小的房间，最好可以再大一点，我想，这些孩子还需要更加认真的训练一番，才能达到我的要求。”
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简直要让华莱士抓狂！可怜的家伙也不顾及形象了，苦恼的抓抓头皮：“艾克先生，您……”
“哦，您刚才说什么？”
“…………看在上帝的份上！”华莱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们这个民族从来都不会认真的听别人的说话吗？看在上帝的份上！”
艾飞楞了一下，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终于，我终于可以使一个美国绅士变得像纽约港的搬运工一样粗鲁和不讲求仪态了！哈哈哈哈！我还在心里思考，要花费多久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步呢！哈哈哈哈！”
华莱士更恼怒了：“你是说，你是故意的？故意这样惹我生气的？”
“哦……”艾飞勉强止住大笑：“实际上，只能说是一半一半。”
“但是，为什么？”
“很简单，我讨厌你们这些人，整天到晚只是知道用一种在我看来无比讨厌，无比做作的方式对待生活的每一天！对不起，我是日本人，没有你们的民族这样的受到高等教育的机会，所以，请原谅我的粗鲁——在你们美国人的心中，日本人从来都是这样粗鲁和野蛮的，不是吗？甚至包括我的头，我的装束，我说话的方式，喂，你是一个绅士，可不要撒谎哦？”
汤姆被他的话说得有点呆：虽然这个家伙很讨厌，但是也不能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对于自己和同事来说，他确实是个粗鲁，野蛮，可笑的家伙！绅士的自尊让他不能撒谎，只得选择了沉默。
艾飞难得的爆了一次，也是深深地叹息一声：“您……还想知道我在里面说的是什么吗？其实这又是一件在您看来非常粗鲁的举动！我要求这些女孩儿们在穿上我设计的衣服进行表演的时候，拖下她们的内衣。”
“…………！”
“是这里……”他的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所以说，她们需要考虑。”
“你的意思是说，拖下胸衣？”
“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拖下胸衣进行表演是很不得体，而且也是很不雅观的。但是真的，相信我，如果您一定要相信我一次的话，我就希望您现在可以相信我。其实，我的要求没有任何的肮脏的念头，只是为了……”
“说下去，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算了！”艾飞摇摇头：“我不能奢望所有人都可以接受我的观点，我只希望我要求您的事情您可以满足，其他的，所有需要的花费我都会在合作结束的时候如数付清，一直到我们的合作结束。”
第17节 模特挑选（3）
“挺起胸膛！头抬高，脸上不要有表情，眼睛不要四处转。(.)”艾飞的大喊声回荡在巨大的空间，带着嗡嗡的回声。
在临时画出的一条直线上，5个女孩儿按照他的要求，迈动着步伐来回的行走着。在旁边的一张高高的椅子上，艾飞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每当看见有人的动作不规范，就会立刻纠正。
纽约的冬天相当的寒冷，在这位于上城区的一个本来废弃的工厂的仓库中，没有暖气的条件简直让人连身体都恨不得缩成一团。现在，这些女孩儿却要在他的指挥下做出各种动作，也确实是难为她们了。
艾飞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一个支撑从椅子上跳下来：“其他人先休息5分钟，威莉，你留一下。”
威莉是5个女孩儿中的一个，有些红的皮肤，宽阔的额头，红润的双唇，似乎有一些印第安人血统，闻言惴惴不安的看着现场唯一的男人：“艾克先生……”
艾飞站到她的身后虚扶着.她的胯骨：“走一次，我带着您。……很好，双腿的摆动幅度要大一些，要越过中线。不止是左腿，右腿也是的。很好……自己走过去。”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一直跟随着.女孩儿的脚步走到中线的尽头：“很好，自己练习一会儿。等她们回来的时候，您再休息。”
艾玛等其他几个女孩儿回来.了，远远的看着女孩儿们冻得通红的脸蛋，鼻子下面甚至都出现了鼻涕，艾飞心中也是一软：这样的天气在这样的场合进行训练，也确实是辛苦了！但是没有办法啊，距离情人节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不抓紧一点，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还好，女孩儿们对于天气的寒冷没有什么太多的.抱怨，对于她们来说，这个叫艾克的日本人口中不时冒出的大吼才是更让人觉得这份工作是煎熬的主要成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和对方签订了合同，就要坚持啊！
艾飞大约估算了一下，已经有三个小时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他拍了拍手：“很好，就到这里。”
“啊！”女孩儿们立刻放松了下来：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了。
“喂，不要坐在地.上，会生病的！治病的费用可是不包括在合同中的！所以，还是自己小心一点吧。”
女孩儿们艰难的支撑起身体，各自拿起放在一边的大衣穿上：“艾克先生……？”
“嗯？什么？”
“您是不是曾经说过，这一次的布会结束之后，我们每个人可以得到两件喜欢的衣服？”
“是的，我曾经说过，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只是想确认一下。”女孩儿中有着领袖气质的佩妮?切尔西说道：“我们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对这一次的……布会上进行的表演，进行这样的要求呢？”
“呃？”艾飞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内衣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切尔西小姐，我在当年的时候，曾经学习过很长时间的人体绘画，我始终认为人体，尤其是女人的身体是世界上最美的造型，这一点不用我做详细的解释，贵国有的是来自世界各国的文化珍品，其中也不乏女性身体的绘画和雕塑作品，在几个世纪前，人们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没理由现在的人会忘记吧？除非他们是有意不去提起。”
“……而我要做的，就是用我设计的服装，完美的表现出对于女性身体的欣赏和赞美！至于要求您和其他的几位女士拖去内衣，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一定会遭到一些人的斥责，但是这样的声音我根本不会去关注，我提倡的这种近乎回归自然的方式，也一定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赞同的。”
看他在闲暇时间不像在正式训练时的那么严肃，女孩儿们似乎也放松了一些。一个叫黛米的居然从挎包中拿出一支烟嘴，又掏出烟装上点燃抽了起来：“那么，艾克先生，您为什么要……美国来呢？难道在日本不能实现您的理想吗？”
这个话题出口，立刻引了女孩儿们的关注：对于她们来说，日本是个非常神秘的国家，珍珠港的事件距离她们的生活太遥远，根本就没有兴趣去关心。倒是哪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是很新奇的，问题也随之多了起来，什么日本的女孩儿也是和她们一样的生活方式吗？什么日本人在工作的时候也是像美国人这样认真和负责的吗？什么艾克先生家有没有妻子？有没有情人之类的问题都被她们问了出来。
艾飞大汗！苦笑着望着这群说天真不天真，说世故不世故的女孩儿，终于做举手投降状：“姑娘们，我知道你们对于我很好奇，对我生长的土地很好奇，但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场合，你们认为是进行这样对话的好地方吗？”
“…………”
看着她们不同颜色的眼睛，艾飞心中一软：“好吧，今天我请大家喝酒。”
“乌拉！”
停在仓库外面的奔驰车让女孩儿们又由衷的爆出一阵欢呼！在这样的时代，能够乘坐这样的一辆汽车，简直就是可以和很多人吹嘘的本钱了。幸好艾飞没有告诉她们这辆车原来的主人是谁，否则的话，只怕她们更要没完没了的追问了。
汽车的内部空间还算够大，把5个女孩儿都装了进去，艾飞驾驶着汽车一路顺着市区公路飞驰了起来，在女孩儿们欢快的歌声中，汽车在莱辛大街的餐馆门口停了下来——好运气，没有遇到讨厌的美国警察。
5个女孩儿连笑带闹的冲劲餐馆，把安迪吓了一跳，再看到后面跟进来的艾飞，黑人小伙眼睛都瞪圆了：“艾克先生……？”
艾飞搞怪的一笑：“相信我，安迪，我能做到的还有很多呢！哦，给几位天使每人一杯酒，具体她们要什么，你自己去问。我先去一次洗手间。”
再从洗手间出来，5个女孩儿竟然人手一支烟的吸了起来，小小的座位周围弥漫着浓重的烟味。艾飞心里这个气啊！就不知道烟草对人没有好处吗？这么多的二手烟我得吸到什么时候？心中不爽的他就在吧台找了个座位坐下，远距离的看着她们。
女孩儿们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自顾自的吸烟，聊天。好一会儿的时间艾玛才起来他：“艾克先生呢？啊……您在那里……干什么？”
“只是为了我的健康着想。”艾飞冷冷的一撇嘴：“太多的烟会使人短命的。”
“噗！”叫黛米的女孩儿喷出一口烟：“这是印第安人对文明社会最大的贡献之一，哦，威莉，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有意的。”
“不会的。我也同意你的话。”有着印第安血统的威莉也是烟客：“我的祖父就是一辈子都吸烟，他活到89岁。最后是出车祸死的。顺便说一句，可怜的老家伙。”
“咯咯！”女孩儿们又笑成了一团。
艾飞哭笑不得，他很清楚的知道烟草对人的危害，但是这样的时代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反倒会被人笑话，自己还是选择闭嘴吧。
女孩儿们大都要了鸡尾酒，每个人又吸了几只烟，算是过足了烟瘾。艾飞看烟气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才走了过去：“想吃点什么？”
“…………”
夜色降临，餐馆中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每一个新进来的客人无一例外的楞了一下，眼神中满是询问：这个日本小子不会真的找到美国女朋友了吧？居然还是……5个？活见鬼！好好的白菜都让猪拱了！
艾飞背对着大门，酒客们的表情都是看不见，正在自得其乐的给女孩儿们讲述她们感兴趣的，关于日本的话题：“……所谓的神户牛肉，是世界上最最鲜美的牛肉。你们可能很难想象，在喂养的过程中，每一天都会有专人负责牛的喂养和按摩，据说这样做是可以让牛的肌肉更加柔滑，鲜嫩。要给牛放音乐……真的，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要给牛放音乐的。人可以通过音乐获得心灵上的舒缓，牛也是一样。到最后还要给每一只牛做上编号，以备日后出厂的时候查询。”，
面对几个女孩儿又是惊讶，又有点不相信的眼神，他轻轻的笑开了：“有机会吧，有机会如果您们可以到日本的话，还是由我来做东，请大家品尝……啊，迪克先生，晚上好。：”
走过来的正是好开玩笑的迪克先生，这家伙倒是自来熟，也不用别人相邀，就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上一次在这里和艾克先生相遇的时候，听您说起的话，还以为您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您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女孩儿的？”
“auTomaT！（一种最早期的自动贩卖机）”艾飞嘻嘻一笑：“只要投进一个25美分的硬币，她们就会自己跳到你的手里。”
一句话出口，众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第18节 大明星（1）
“真不愧是大明星啊！居然可以坐私人飞机从洛杉矶到纽约来？”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被分配到这样一个任务，也难怪山姆会牢骚不断了。天气本来就冷，拉瓜迪亚机场停机坪前又没有任何的遮挡，来自大西洋的冷风简直把骨头缝都要吹透了！漆黑铮亮的卡迪拉克就停在身后几英尺远的地方，却不能进去取暖，想起来就郁闷！
“是啊，可是有人得拼命干！”身边的搭档罗杰活动着身体，嘴里也嘟囔起来。
“她为什么还不下来？”山姆心中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双引擎的小型飞机明明已经停下来很久了，里面的人却丝毫没有下机的意思。难道通过舷窗看着自己和同伴在寒风中受苦是很好玩儿的一件事吗？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罗杰随口答应着：“要不然的话，我们过去一下？”
“…………”山姆苦笑着摇摇头：“再等一等吧。本杰明先生说过，对于……啊，门开了。我们过去吧。”
两个男人走到飞机近前，舷.梯放了下来，一个男人穿着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普拉达真丝围巾从飞机上走了下来，寒风吹来撩起他的围巾，后者不胜风寒的瑟缩了一下：“纽约的一月是最寒冷的季节啊！你们不冷吗？”
山姆和罗杰这个气大了！你说呢？.在这样的气温中我们已经站了3o分钟了！两个人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您好，欢迎您到纽约。”
“您们好，我是凯莉女士的助理.秘书罗伯特?唐纳德。您叫我罗比就可以了。”
山姆和罗杰各自报上姓名，几个人握了握手：“那么，.山姆先生，罗杰先生，凯莉女士马上就下来。您知道，从温暖而阳光明媚的加州来到纽约，每个人都需要一点点适应的过程的。我们都不愿意像她这样的女士会偶然感染上风寒，不是吗？”
“是啊，像她这样的女士，从来都是受到公主一般的.待遇的。”山姆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嘲讽似的说道。
罗伯特瞟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是在不怀好意。就.在这个时候，舷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头上戴着维多利亚时代的大宽檐帽子的女士当先走下飞机，站到停机坪的地面上，抬起头来，向山姆和罗杰点了点头：“对不起，让您们就等了。”
对面前的这个.女士，两个男人并不陌生，但是曾经无数次在电影院中看到的这幅容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让他们觉得目眩神迷：她的父母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居然能生出这样美丽的孩子？可以用来形容女孩儿美丽的言辞在这一刻竟然是那么贫瘠！
格蕾丝?凯莉天生了一张北欧人的脸庞，用中国人的审美角度来看的话，似乎冷峻有余而妩媚不足，但是在西方人看来，她简直就是夺天地造化的绝世妖娆！事实也是这样，格蕾丝进入好莱坞以来，可谓是星途坦荡，去年刚刚结束一部叫《14小时》的电影，影片本身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是在里面扮演角色的她却在第一时间赢得了观众的认可，当然，这更主要的是缘自于她那无双的冷漠和美艳。一时间广告合约纷至沓来，简直都要接不过来了。
这一次她到纽约来，是要为香奈儿每年都要重新包装盒隆重推出的香奈儿no。5做品牌广告的，顺便说一句，她和可可?香奈儿——香奈儿公司的女掌门人在私下里是相当亲密的朋友，这一次她乘坐的飞机，就是后者主动安排提供的。
闲话表过，在飞机上又下来几个人，有男有女，在格蕾丝身后围成了一圈。听他们说话：“凯莉小姐，欢迎您到纽约来，我是《Vogue》杂志的总编助理山姆?门德斯，这位是我的同事罗迪克?庞塞。”
“很高兴见到您们，先生们。”带着白丝手套的格蕾丝向两个男人伸出手去，和他们握了一下：“看起来，纽约市给了我这个来自加州的客人一个冷酷的欢迎啊？”说着话，她回过身去，为他们做着介绍：“罗比您们已经认识了，这位是我的经纪人，阿尔伯特?史密斯先生，我的助理琳达?考克斯夫人，……”
几个人还是相互握手不提。那个叫阿尔伯特的经纪人是个5o岁开外，脖子上围着围巾的老者：“甜心，我们是不是可以上车了？”
“啊，是的。”山姆让开了道路：“凯莉小姐，请这边走。”
拉瓜迪亚机场是距离纽约市中心最近的机场，离曼哈顿商业区的直线距离只有15英里，卡迪拉克一路缓缓行驶，观赏者路边越来越繁华的街貌，偷偷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佳人，也真是一件赏心乐事呢！一时间，山姆似乎忘记自己刚才在机场的寒风中等待时的牢骚了。
格蕾丝没有为今天的到来做特别的打扮，不过也是够瞧的了：拖下大衣，包裹在曼妙的身材上的是一件普拉达的整体短衫，胸口的位置有用8oo线的埃及棉缝制的一片菱形的，炫目的雪白，透过丝线密密麻麻的缝隙，似乎可以看见女郎洁白的胸膛，腿上为了天气的缘故套了一条斑点狗皮毛的长裤，又拉风又帅气，配合上她不苟言笑的容颜，简直就是搭配到了极点。脚上蹬着高腰的长靴，后跟高高的支起，粗略的看了看，大约有5英寸高，让她本来就挺拔的体态更显高贵典雅。
手中拿着一支雪白的象牙雕刻的烟嘴儿，在芊芊指间夹着，每当凑近红唇时，都让山姆觉得嘴唇干：***，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女人呢？
汽车的度很快，只用了15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格蕾丝这一次下榻的酒店：纽约丽姿酒店。几个人鱼贯走下车来，有门童上来把行李等物提到楼上的客房不提。在山姆等人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下，格蕾丝走进酒店的客房，罗伯特拉开天鹅绒的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女郎走到窗户边向下张望了一会儿，似乎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唔，先生们，很感谢您们的工作，我很满意。”
“这是我们分内的职责。为我们的客户提供最大程度上的满足，一直以来都是《Vogue》的宗旨。”
“那么……？”
“哦，是的。主编先生会在您认为合适的时候来拜访，和您具体的商谈关于这一次合作的事宜。”山姆恋恋不舍的盯着女郎看了一眼：“现在，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和我的同事要告辞了。”
“是的。多谢你们的工作。请替我向弗仑佐先生带去我的问候，我很期待和他见面的时刻。”
“是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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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车在雾隐庄的街口就停了下来，没有办法，里面的道路太狭窄，根本不可能容得这样一辆汽车通过。艾飞解开安全带：“姑娘们，下面的路得kao我们自己走了。”
“还有很远吗？”女孩儿们叽叽喳喳的说着，推开了车门：“啊，好冷清的街道啊？艾克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地人管这里叫雾隐庄，唔，这是一个日本人聚居区。当然，是拜贵国人所赐！”嘴里说着话，他领先一步向里面走去。
女孩儿们的脚步比他慢得多，道路上到处都是冰面，男人的皮鞋没什么，女士脚上的鞋子就要小心一点了。还好，总算不是很远，一行人来到了大河屋的门口，艾飞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大河长久正在低头忙碌，身边的妻子也在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艾飞扫了一眼，还真不错，两个人身后的木头架子上已经挂上了几件衣服，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夫妻两个同时一抬头：“啊！您来了？”
“是的，上一次的事情……拜托您们了。”
“哪里的话！倒是您能够光临小店，让我们也觉得很荣幸……这几位是？”
“哦，她们就是这一次来这里试穿大河君制作的服装的。唔，冒昧的问一句，是按照我给的尺寸定做的吧？”
“嗨伊嗨伊！完全是按照艾君给出的尺寸定做的。这一点您绝对可以放心。”大河长久笑眯眯的解释着。
“那么，您这里有……换衣间吗？女士们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
“呵呵……有的有的。喂，和子，你带几位女士到里面去试衣服。”
“嗨伊！几位女士，请……”
“…………”
艾飞展颜一笑：“我忘记了，她们听不懂我们的话。”把刚才的话翻译给几个女孩儿，几个人像欢快的小鸟，跟随和子夫人走进了里面。
“和子！记得按照固定的号码给几位女士拿衣服啊！”
又是一番忙碌和翻译，总算是把事情搞明白了：这一次定做的服装是按照不同的模特和不同的身材编上号码的——就是为了更大程度的表现女孩儿的曲线。
女士们在里面换衣服，两个男人站在外面的操作间聊天：“大河君，这次过来可以拿走多少件服装啊？”
“33件。”
“很不错嘛！已经完成三分之一了？”艾飞笑眯眯的看着他：“大河君的话没有说错，您确实是很快的手。”
“哪儿啊！”听到他的夸奖，大河长久反倒皱起了眉头：“这一次的服装定制是鄙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不但是在试样上，还有材料上！您可能不知道，很多件服装都要用上好的丝绸和一些国外进口的材料来缝制，但是在购买上，却很困难。”
“…………”艾飞眼睛一转，就大约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是不是在这里……受到很大的歧视？”
“倒也不能算是歧视。只不过，美国人对于这样一个来自东方的客人购买这样的材料，非常的好奇……”
“…………”面对这样的疑惑，艾飞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劝才好，只得岔开了话题：“那么，剩下的服装按照我们约定的时间，没有问题吧？”
“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请您可以放心。”
里面拉帘一响，女孩儿们出来了。为的是威莉，身上的服装在艾飞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倒是大河长久，眼睛里一下子就冒出了光芒：“这是……？”
[.]
第19节 亮相（1）
这一次选用的1oo件服装，是艾飞从多年来的记忆中翻阅出来的，几乎每一件都是大有来头。就拿威莉穿着的这身来说吧，本来是2oo8年奥斯卡颁奖晚会的红毯仪式上，凯特?温斯莱特穿过的：深蓝色缎质长裙端庄优雅，腰部带有中国式刺绣，把女模特大气而自信的神态衬托的相得益彰！唯一的遗憾就是头，过于蓬松和凌乱的头，让这身衣服减色不少。不过没有关系，在临到正日子之前为她休整一下就可以了。
在威莉身后的是黛米，她穿着的是当初华莱士看中的那件，黑色与金色的大面积交织，胸部领口弧形的剪裁成功柔化线条，令女孩儿显得气势非凡，而特有的鱼尾的设计又让身材有点壮硕的黛米多了几分娉婷之美。
再之后是艾玛，身材最高挑的她用一身银色几何波纹亮片与蕾丝花边相点缀的裹胸小曳地鱼尾礼服把自己包裹了起来，令她周身波光粼粼，肤如凝脂，甚至脸上的雀斑也显得那么俏皮可爱。
最后出现的两个女孩儿一个叫佩妮，一个叫桑德拉，也是一时瑜亮，各有千秋。艾飞满意的点点头：“非常好！大河君，我对于您的工作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嗨伊！承蒙您的夸奖，愧不敢当！”
“您当得起！”艾飞不大在意的摆摆手：“这一次来，除了要把衣服拿走之外，还有两个很重要的事情：第一部分的资金已经用完了吧？”
大河长久羞涩的一点头：“嗨.伊！您上一次留下的……35oo美金都已经用光了。”
“呵呵……我想到了。”艾飞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大信封：“这是剩下的85oo美金。是所有的材料，工本，还有您的制作费用，请您点收。”
大河长久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那么，我就拜领了！喂，京子，把相关的材料给艾君拿来。”
艾飞接过购买东西时的票，看也不看的塞进口.袋：“还有另外一件事。”
“嗨伊！请您吩咐。”
艾飞从口袋中又拿出几张纸：“这一次除了剩下的67.件女装之外，还有12件男装的订单，可以接受吗？”
大河长久一咧嘴，拿起图纸看了看：“男装……也是要.这样做吗？”
“诶？”
“我是说，也是在同样的时间要求交货吗？”
“怎么样，难度是.不是很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
“啊，不！”这一次是和子夫人说话了。艾飞是个大主顾，1oo件衣服12ooo美金，是他们夫妻两个开业以来从来没有接手过的大买卖，怎么能让他跑了呢？就是干通宵也得拿过来嘛！“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完成这一次的新订单的。”
艾飞扑哧一笑：“还是和子夫人会做生意啊！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在我下次来的时候，会把最后一笔男装的费用奉上！姑娘们，换回我们原来的衣服，我们回去啵？”
美国女孩儿总是把爱恨写在脸上，听到他说要换回原来的衣服，姑娘们有点不愿意了。本来嘛，蛮好看的衣服刚刚穿上就要拖下来？却也知道穿着这样的衣服走上大街是不现实的，只得怏怏不乐的转了回去。
这一次艾飞没有带女孩儿们去那个冰冷的仓库——那边最近有新动作——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把衣服放好，姑娘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古怪的老板的公寓：和美国人的家庭最大的不同就是，里面非常的清爽，墙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物，照片之类的也没有，有的只是在客厅一角的一张写字台，上面放满了纸张。
艾飞把咖啡壶放好，拍了拍手：“姑娘们，今天是第一天正装走秀！也就是说，和2月14日进行的走秀完全一样的那种。等一会儿你们可以到房间中换衣服，唔，有两点是要注意的。喂，我在说话呢！不要东张西望的。”
“…………”
“第一，每一个人的服装都是有编号的，是按照你们的身材做出的，不要搞混淆了。等到衣服都取来的时候，要注意保管自己的衣服，每一个样式只有一件，如果自己弄出了问题，不但上不了场，而且，还会耽误演出；第二，在换衣服的时候，尽可能的快一点。一般情况下，我会安排两个女孩儿同时上场，其他的女孩儿在场边等待，第一对下场之后，后面的立刻跟上，总之不能出现空场的情况。完成表演的女孩儿到下面去换衣服。然后以此类推。明白了吗？”
“明白了。艾克先生。”
“很好。等一会儿我们走一次，就在我的客厅。我会现场关注你们的表演，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尽快纠正。服装嘛……暂时用这25件更换。大约每个人都有两件吧？现在，进去换衣服来！”
“艾克先生……”
“什么？”
“我们一共有5个人，怎么分组啊？”
“诶？”艾飞愣住了。居然把这个忘记了？望着几个女孩儿，他难得的苦笑了一下：“这……似乎是我的错。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不如再另外找一个？”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艾飞否决了这个建议：“女模特的训练不是一天就能出来的。唔，可以安排男模特和你们一起走。”
“但是，男模特也是只有4个人啊！”
“这不用怕，打乱次序就可以。”迅的做出了决定，艾飞像哄鸭子一样，把几个女孩儿哄进了房。自己则拿起了电话。偏偏电话还没有拨号，门口就有人按响了门铃：“玎玲！玎玲！”
走过去看看，他一把拉开了门：“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华莱士先生。您好，迈凯轮先生。”
进来的是汤姆?华莱士和桑迪?迈凯轮。两个人和艾飞也算是合作伙伴了，彼此之间却还是有很强的距离感，闻言桑迪一笑：“您好，艾克先生。”
“请进来吧。我这里的环境有点乱，唔，刚刚买下的房子，没有太多的时间整理。”
两个男士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在沙上落座。艾飞把刚刚煮沸的咖啡壶拿过来，为他们倒上一杯，自己也在旁边坐下：“那么，华莱士先生，这一次您突然到我的家中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要带给我？”
“是的。艾克先生。这一次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是这样的，我们研究了您的请求，又参考了一下可能出现在您的产品布会上的人名单，当然，也需要计算一下真正可以到场的来宾的数目，我们认为，大约可以容纳2oo人的会场就足可以支付您的使用。”
“所以呢？”
“经过联系，我们现在为您选定了三处可以供您使用的场地。桑迪，您来给艾克先生具体的解释一下。”
“是的，先生。”桑迪拿出一份文件，打开来里面是几张照片：“艾克先生，在给您看这些照片之前我需要告诉您，这几处场馆的面积不会有很大的区别，只不过因为照片拍摄的角度的不同，会使您在观看的时候感觉有所差异。”
“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艾飞伸手拿过照片，翻看了起来：第一张是从高处俯瞰拍摄的画面，下面的主会场面积在3oo平米左右，坐满了来宾，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红酒和菜肴，正对面的一张主席台上，一个身穿西装，打着领结的男人正在致辞。从照片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会场一角的服务台，几个侍者垂手站立，等候着随时为客人服务。再认真的端详了一下，那个会场一角的服务台似乎是固定的——这不是艾飞要求的，完全开放式的空间，只能放弃。
拿起第二张，这一次有点意思了：角度虽然不是太好，但是摄影师还是把会场的全貌都照了下来，没有那么多的客人在坐，只有一大圈的餐桌，一个身影正在镜头中做着打扫卫生的动作。第三张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物，简直就是一间空屋子，屋顶垂下来的吊灯清晰可见，好像是一朵空中的莲花在盛开。
艾飞琢磨了一下，拿起了第二张照片，再一次的观察着：“华莱士先生？”
“是的？”
“这……是哪里？”
“这是丽姿酒店二楼的彩虹厅。是用来举行小型酒会或者俱乐部会员之间的聚会所用。”
“我在这张照片上看不到有吊灯存在。是不是没有？”
“吊灯是有的。不过因为彩虹厅的空间很高，所以，不会对您的表演构成影响。”
“我想，我需要现场去看一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是不是现在就离开？”
艾飞扑哧一笑：“对不起，这可不行。我的家中还有其他的客人呢！”
“客人？”华莱士一句话还没有问出口，走廊处客房门一响，几个女孩儿快步走了出来。艾飞刚才在大河长久那里见过她们盛装的样子还不觉什么，另外两个男人可真的是惊讶莫名了！
尤其是华莱士，他自问对于这一次艾飞奇怪的设计已经抱有了一定的心理抵抗力，但是当真的看见女孩儿们穿着新制作出来的服饰走到自己面前时，还是被大大的震惊住了：“艾克……先生？”
艾飞站了起来，走到几个女孩儿身边：“怎么样，华莱士先生，只存在于画片上的服装和真实的服装还是有点区别的吧？”
[.]
第20节 亮相（2）
华莱士不喜欢艾飞，一点也不喜欢！但是看见穿着新衣服的女模特，他也得承认，这个讨厌的日本人的设计确实颠覆了自己原本具有的所有的对于女士服装的概念！
佩妮身材娇小玲珑，天生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艾飞给她选择的一袭鎏金装饰线条的裹胸与大摆的蓬蓬纱裙，令她娇小的身材更显得青春无敌。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圆蓬蓬的脸蛋线条柔滑，中分的长更是凸显了她的脸部轮廓，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却分辨不出她眼睛的聚焦点在哪里。
还不等华莱士认真打量后面的几个女孩儿，艾飞却先占了起来：“佩妮，眼神凝聚在一个点上，不要左右游弋！还有，收起你的笑容，你现在是站在新搭建起来的T型台上，不是站在街边的流莺！”
华莱士大吃一惊：怎么能和女孩儿这样说话呢？不过看几个女孩儿的表情，似乎对他这样的批评不大当回事。当然，佩妮也收敛了一点。
“很好。我们走一次。按照我们原来训练的。”说完，他回身又坐到华莱士的身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哎，我的时间太紧张了。”
“…………”
几个女孩儿在客厅的尽头.排好队，两两为一组，分列在左右5步远的位置，又重新稳定了一下情绪，迈开双腿，开始向前走去。
前文说过，艾飞不会走猫步，他在.芭蕾舞练功房表演的那几下也不过是照猫画虎做出来糊弄人的，不过和自己不会走相比，他倒是蛮会指导的。在他的指导下，几个女孩儿走出来的步伐，在华莱士看来，真觉得是一种享受了：双腿无比有韵律的抬起，落下，左脚和右脚的落脚点如果可以用一条不存在的直线标示出来的话，他相信，一定是无比的笔直！
看着本来不是很出奇的走路，.这一任何人都会的动作在几个女孩儿表演出来，似乎也只不过是换了一方式就有这样大的视觉冲击力，华莱士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他不知道说什么，艾飞却知道得很：“威莉，你的腿不要抬得太高！你以为是在拍摄电影中的慢镜头吗？你不是史提芬?周！”
“…………”没有人知道他口中的史提芬?周是谁，不过也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威莉瞟了他一眼，规规矩矩的开始了表演。
“乌拉！乌拉！”艾飞突然大吼起来，在客厅中的人都吓.住了。
“你瞧，这就是问题，我只不过喊了几声，你们就吓.得不知所措了。如果到了表演的时候，有第一次看见这样演出的来宾，记者在进行鼓掌，拍摄的时候呢？你们干脆就要下台了吗？记住，模特在表演的时候，要不为外界的干扰所诱惑！成功的时候会给你们庆功的时间的。华莱士先生，你认为我有必要把她们的耳朵都弄聋吗？”
“呵呵……”
“好吧，我们再来.一次。姑娘们，你们已经进行了半个月的训练，别让一点点心理上的因素造成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再来一次！”
一句话表过，在艾飞的现场指导和汤姆等人的观摩下，女孩儿们第一次的正装走秀终于结束了。一听他说到可以休息一会儿，这些姑娘们也顾不得形象，就在地毯上坐了下来，第一时间拖下高跟鞋，互相抚摸，按摩起对方的小腿来——平时还不显，这样的一种仪态万方的走步方式，对于身体确实是个很大的摧残呢！
看着女孩儿们不顾仪态的坐在自己咫尺之遥，撩起衣裙，1ou出雪白而丰满的大腿，在场的某位先生觉得自己的身体上的一部分已经开始生了变化，还好，他总算知道这几个人不是自己平时猎艳的目标。遮掩的弯下腰去。
艾飞嘻嘻一笑：“华莱士先生，您认为怎么样？如果在情人节的晚上隆重推出的话，会不会有预想中的效果？”
“我……不知道您预想中的效果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得说，纽约人在2月14日之后，一定会重新审视来自东方设计师的眼光和什么叫女性时装了！”
听到华莱士真心的赞美，艾飞扑哧一笑，却没有后者那么的激动：“华莱士先生，您知道吗？在情人节的时候隆重推出这样的一台时装秀，绝对不是我的目的！或者我应该说，这些衣服绝对不是我要推出市场，作为我的主打产品的。”
“…………”
“在我的心中，远有比这更多，更好，也更适合在时装秀上登场亮相的服装式样，很遗憾，因为时间有限，资金有限，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哼！如果给我更多的……时间，资金和材料的话，这样的服装算什么？”
“艾克先生的意思……您还有和这不同的设计？”
“是啊，您也不会认为有人会穿着这样的服装走在大街上吧？”艾飞轻轻的笑开了，似乎在最短时间就抛开了杂念：“不过，即使只是这样的服装，也足可以在纽约和美国xian起一股风暴了！姑娘们，休息够了吗？继续，我们再来一次！”
“还要来啊？哎呦！”
“……！诶，对不起，我刚才说的是日语，就是快一点的意思。”
几个人哄堂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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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女士，很高兴见到您，我是《Vogue》杂志主编罗伦佐?肯佩斯，这位是《Vogue》杂志主题版总编怀斯?本杰明先生。山姆和罗杰您是认识的。欢迎您来到纽约。”
“谢谢您，肯佩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们。”几个人互相握了握手，各自分别落座。
和刚刚下飞机不同的是，格蕾丝今天没有正装出席这一次的商务会议，而是选择了一袭轻松，爽利的长裙，粉红色的裙子把她身体的曲线玲珑的勾勒了出来，脚上也没有穿高跟鞋，而是换上了平时穿着的平底靴，金随意的疏在耳畔，目光流转中随着一起摆动，倒是多了几分女人气息。
几个男人不好意思盯着一个女士多看，罗伦佐哼了一声：“凯莉女士，这一次来除了要和您商谈一下关于在情人节期间推出的香奈儿香水产品布会的活动进程之外，还有就是想就《Vogue》杂志为您拍摄的平面媒体广告的内容征询您的意见。”
格蕾丝碧绿的双眸转悠了一下：“是的，这件事阿尔伯特先生也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就是直到今天为止，《Vogue》杂志还没有拿出平面媒体的设计方案。还是您们认为这一次的拍摄工作是很容易就可以完成的？甚至不用通知我的经纪人和助理？……”
罗伦佐尴尬的挠挠头：“很对不起，凯莉女士，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失职。请您相信，在今天下午之前这个错误一定会被纠正过来。”
“so?”
“我们邀请到的平面摄影师是stevenmeise1先生，后者在《Vogue》杂志法国版编辑本部工作的时候，其拍摄的作品就一直多次受到法国同事的肯和认同，这一次他到美国来，主要也是应美国方面的邀请，为包括凯莉女士在内的众多上流人士进行照片拍摄和指导的。我想，有stevenmeise1负责您的摄影工作，一定可以为您的这一次纽约之行划上一个完美的符号的。”
格蕾丝慢吞吞的从挎包里拿出烟嘴儿，罗伯特殷勤的为她点上：“是吗？我也很期待这一次的工作。唔，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摄影师。”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stevenmeise1先生也是很愿意到丽姿酒店亲自拜望您的。”
格蕾丝不置可否的一笑：“那么，关于这一次的产品推介会，《Vogue》杂志有什么其他的特别需要是要通知我的吗？”
“哦，不。这一次的产品推介会的具体事宜，还是按照我们原本的设计进行。”罗伦佐喘了口气：“下面，请我们的主题版的编辑本杰明先生向您具体的解释一下。”
本杰明也不客气，接过了话题：“凯莉女士，关于二月份的主题，还是以香奈儿公司推出的no。5香水为主，除了对您，可可?香奈儿女士进行必要的采访和加工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通过您……唔，与您在好莱坞的成功，昭示一个和香奈儿密切相关的主题。”
“…………？”
“是的。大约是这样的……我们的希望是可以得到对凯莉女士的采访，在采访中，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当面陈述，当然是对香奈儿的陈述……”
“在现在这样的时刻？不会太晚了吗？”
“不会的。实际上，这一次的《Vogue》杂志上市是要在情人节之前，而除了对您的采访，其他的稿件都已经到位，所以说，只待采访结束，立刻就可以付印了。”本杰明还担心对方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是准备到洛杉矶对您进行采访的，但是在和您的经纪人以及助理联系过之后，知道您会在近期到达纽约，所以，就把这一次的采访安排在纽约进行了。”
格蕾丝吐出一口烟圈：“为了经济的考虑。嗯？”
几个男人相视一笑，都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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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偶遇
和女模特的训练比起来，4个男士的训练就简单的多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最起码不用来回的练习走猫步了。话是这样说，男模特也有要注意的问题，就是舞台上的表现，按照艾飞的解释，男人性格中有一些大而化之的成分，这是要极力避免出现的――尤其是在舞台上。
他找到的这些模特，都是芭蕾舞学院的学员，也都有过舞台表演的经验，这本来没什么，但是那种芭蕾舞演出过程中留下的，因为对于人物的细微把握造成的情绪外lou就很让人头疼了：模特是要求没有表情的，用他的话来说，模特的作用就是一个活动的衣服架子，他所要做的不是让观众注意到模特的存在，而是衣服的本来！
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的一点要求，这些男模特居然也做不到！不是眼睛被外界发出的声响吸引，就是会注意到身边不同更换的女模特――因为女模特的数量是单数，就要进行不分组别的穿演出――按照艾飞的要求。
艾飞简直要郁闷，第n次叫停了走秀演出：“你们怎么就搞不明白呢？喂，皮特，在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你还没有看够吗？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一个望远镜来！”
“呵呵……”一众人闷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艾飞清秀的脸庞都扳了起来：“你们认为皮特的表现很好笑吗？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看他真有点生气了，一众年.轻人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我走一次，你们注意看。”把几个男.士哄到一边，艾飞一招手：“艾玛，你和我走一次。”
两个人平行相隔五六步的距.离站好，同时开始起步，艾玛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走起来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艾飞呢？这一点问题更是不在话下，双目自然的半睁半闭，眼神在别人看来似乎有点昏暗，一步一步的走到客厅的尽头，无意识的扫了一圈，转过了身体，在中间停留了一会儿，开始向回走。
“注意我的眼神，不要左右游弋！男士是这样，女士也.是一样的。”一边放松下来，他一边解释：“这一次的走秀是会在一个比平地高出一大截的地方进行，所以，在你们的正对方向是不会有来宾的眼神可以和你们做交流的。本来也可以为你们的表演提供很大的便利，但是像皮特这样四处打量的话，整台节目就毁了！”
“…………”
“是不是不相信？不相信的话我们再来一次。艾玛，这.一次我自己来。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果然，在这一次的演示中，艾飞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珠不停的来回乱转，还不停的向下面打量――那里应该坐着来宾吧？这样的表演立刻让人发现了问题：他的脚步走得都有点凌乱了，更不用提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发生的改变。
“看见了？”他站到.直线的尽头：“注意到不同了吗？很好，看起来你们都明白了。再来一次。”
众人又开始了排练，艾飞在旁边坐下，端起咖啡大口的喝着：“唔，从来不知道做老师也是这样辛苦的。”
华莱士嘻嘻一笑。自从上一次在他家里看到女模特的练习之后，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事没事就跑到这里来做看客。似乎对他来说，这种全无改变，从第二天开始就没有什么新意的排练比公司的生意还要来得吸引人。
几次下来，华莱士对他的态度倒有所改观：他在工作中是个很严厉，对人要求很严的家伙，但是在闲暇时间，却是个蛮有趣的年轻人。不提别的，只是经常可以听见他的毒舌发威，对华莱士就是一大乐事。前提是不要对着自己放‘毒’。
艾飞想了一下：“华莱士先生，场地的建设……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直是在按照艾克先生的要求进行建设。不过，丽姿酒店方面对于在宴会厅进行这样的施工……似乎？”
“是不满还是奇怪？”
“大约都有一点吧。”华莱士好笑的抿嘴一乐：“他们从来也没有接到过这样的要求，所以，虽然合同签署下来了，却始终认为只是那种搭上几个台子，结束之后就可以立刻拆除的装置。但是实际和现实有很大的不同，不但要砸上钉子，还要刷上油漆。弄得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也只得打开所有的窗户。”
“只希望不会给其他的客人造成困扰就是最好。”艾飞摇摇头：“实在有其他的办法的话，我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华莱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吐出一个单词：“怪胎！”
“可以了！大家休息一下。”他回过头来：“嗯？您刚才说什么？”
“你真是一个怪胎！”华莱士重复了一次：“为什么你在训练的时候会是一副暴君的模样，在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到时候又是这样的……？”
“对于像您这样的绅士来说，这样的感觉是很奇怪的吗？”
“…………”
“我明白了！因为我是日本人嘛！”艾飞冷冷的一笑：“就正如我猜想的那样，对于美国人来说，东方的这个国家生活的全都是罪犯，小偷和乞丐。只知道用一些偷袭的办法对别人的国家发动战争，但是在真正面临的时候，却只会打败仗！是不是这样？”
华莱士尴尬的挠挠头：“艾克先生，您可能有点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您在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的时候，和您在工作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这本来也是我的原则。对于工作要做好，对于生活中的一些细节要注意到。对于那些和我的工作，生活没有什么交集，却被无端干扰到的人来说，我自然也会保持一份最起码的尊重。”
“…………”看着他清秀的侧脸，华莱士为他的话思考了起来。
“好吧，女士们先生们，休息时间告一段落，我们继续开始！”
推开彩虹厅黄梨木制成的大门，一阵凉风吹来，让几个人同时打了个寒战。空气中还有一丝油漆的味道，不过已经很淡了。
艾飞站在大门口，向里面张望着，确实不错，美国人的工作效率算是相当高了。一条3英尺左右高的t型台坐落在宴会厅的中间，整体呈一个巨大的u字型，每一个边都有4英尺宽，为的是让模特可以在上面安全的行走，开口的两边是用来给模特上场、离场所用，在它的尽头，一面影壁墙――当然，也是木板搭建的，上面斜斜的挂着几盏白炽灯按照艾飞的构思，用一些射灯才是最好，但是没有办法，现在的时代没有。
走进宴会厅，回头望上去，上面支起的两座高台上，倒是有探照灯一样的大家伙――这是用来在表演的时候直射模特用的，在正式开始表演的时候，全场也只有这两盏灯会亮起，全力凸显模特的存在。
“艾克先生，您认为还满意吗？”说话的是丽姿酒店客户服务部主管所罗门?琼斯，一个犹太裔的老人。
“非常感谢您们的工作。我没有什么可以挑拣的地方。”艾飞笑眯眯的：“只是，这两盏灯在亮起的时候，是需要有专人负责运动轨迹的吧？这方面……贵方有安排吗？”
“是的。这一点我们也已经想到了。会安排专业人员负责。”
“简直太感谢了。琼斯先生，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是的，先生？”
“我希望在正式开始演出之前，能够在彩虹厅进行一次或者几次的演练。在演练的过程中，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会进来参观甚至是窥视。”
“当然可以！按照我们的合同，到2月15日的零点为止，彩虹厅的一切使用完全都听您的吩咐。”
“那么很好。感谢贵方的合作。”
“不用客气……”所罗门先生一笑：“为客人服务，永远是丽姿酒店最大的目标。”
“在丽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嗯？”
走出彩虹厅，几个人站在酒店的大堂里轻松的聊天。所罗门先生和艾飞见过几次，也知道这一次的演出是这个亚洲人一手操作的，但是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艾飞在这件事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家，华莱士那边几次打过招呼，几个模特他甚至都没有让他们来，即使日后来了，也会提前下达禁口令，一切都保持在最严密的状态下，就是为了在情人节的晚上造成最轰动的效应！
听完所罗门的问题，艾飞和华莱士相视一笑：“琼斯先生，我应该是很愿意回答您的问题，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一次的活动……因为在形式上和具体的操作上会有一点区别。我的意思是说，和一些其他的同类型活动。所以，只能暂时保密了。就如同询问女士的年龄经常会得到的回答一样，您认为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好吧，我现在能够给您的回答是，这一次的活动和服装有关。”
得到对方这样的回答，所罗门也就不再追问：“相比较其他一些对于这一次的工作完全不了解的人来说，我似乎还能算的上是明白了很多呢！就如同犹太人经常说的那样，即使品尝不到海鲜的美味，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让我们享受的。不是吗？”
几个人呵呵一笑，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喂，难道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众人被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所罗门分辨了一下，匆匆抛下一句：“对不起，失陪一下。”就赶紧向电梯口跑去。
丽姿酒店有专门用来送客人上下楼的电梯，也有供客房服务员――也就是帮助客人运送行礼的黑人小弟上下楼的电梯。二者有一段距离，这是为了让黑人在这样的时代里远离白人宾客而用，本来是很难会出现相撞甚至交集的。但是今天的情况有点例外：一个黑人小弟推着装满行礼的行李车正要从大堂经过，电梯中走出的一个小伙子可能是在电梯里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边倒退着一边走出来。好死不死，正撞到行李车上。
在这样的时代，黑人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可以讲的。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那个黑人小伙站在那里都傻了，只是看着满地的行礼，一个劲的哆嗦：“这……里面都是……不能……不能……”不能了半天，到底是什么却说不出来。
所罗门和电梯里的几个人同时出现在现场周围，身为客户服务部的主管，这样的事情正是他的差使，赶紧代黑人小伙道歉：“对不起，几位尊贵的先生。……非常的对不起，本酒店愿意……”
华莱士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是他来了？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谁啊？你认识谁？”
“那个白头发的老者。是《vogue》杂志的主题版主笔怀斯?本杰明先生。”简单的说了几句，本杰明一抬头也看见了他，脸上飞快的划过一丝怒色，又很快消失了。反倒向他点点头，那副僵硬的表情，倒像是脖子落枕了似的。
华莱士碰了艾飞一下：“走，带您认识一下。”
两个人走到近前，华莱士主动的伸出了手：“本杰明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本杰明满心不想搭理他，奈何人家到了跟前，还带着一个客人……似乎是个亚洲人？只得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你好。”
“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合作的日本客户。艾克先生。艾克先生，这位是《vogue》杂志主题版的主笔，怀斯?本杰明先生。”
艾飞一伸手：“很高兴见到您，本杰明先生。”
对艾飞，本杰明却没有那么大的恶感，和他握了下手：“很高兴见到您，艾克先生。”
”那么，本杰明先生，这一次到丽姿酒店来……？“
“一些工作中的事情。”本杰明对这个几乎成为自己女婿的人怎么也打不起兴趣：“怎么，您对这个很关心吗？”
“哦，当然不。啊，我想起来了，本杰明先生，艾克先生是一位非常非常有建树的设计师……他设计的服装绝对可以令怀俄明州的农妇穿上之后都像温莎公爵夫人一样的气质高雅的！”
本杰明给他的话气乐了：“是吗？在您的心中，似乎温莎公爵夫人就是世界上最高雅的女人了？顺便提一句，您可能忘记了，罗伦佐先生就是怀俄明州人。”
“呃……？”
几个人说着话，那边的纠纷也处理完毕了：无非就是黑人小伙赔礼道歉，一个劲的说好话，总算是把白人客人的怒气打消了。
本杰明回头看了一眼：“好吧，先生们，再见。哦，艾克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望着他们走出酒店大堂，艾飞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罗伦佐先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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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本末倒置（1）
月14日的街头到处洋溢着甜mi和喜庆的气氛，似乎空气中也可以闻到恋人间的那种腻得化不开的浓情mi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各大商家攒足了力气，要在这甜mi的日子里把青年男女口袋中每一个铜板都榨干――这从汽车窗户外飞速掠过的商店橱窗和上面粘贴的标语就可以看得出来。
打开一点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把驾驶室的烟雾吹散开，他觉得脑子一清：今天就是正日子了。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头看过去，从日本到美国，简直就像是昨天一样！一个个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在眼前划过，让他陷入了沉思中：“艾克先生，我们就要到了。”
“哦？”向窗外望去，丽姿酒店已经在眼前了。大门打开着，迎接各地的情侣入住：希望今天晚上一切顺利吧！
下了车，和搬运工一起把十几个衣服架子取下来，上面挂满了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衣服，如果不是挂在架子上，这样的塑料袋恐怕还会被人认为是裹尸袋呢！饶是如此也引得现场一片窃窃私语：这是什么啊？
艾飞权当没有听见，头前拉.着一个架子向里面走去，这里他来过几次，熟悉得很，拉着架子一路走进彩虹厅专门开辟出来的休息间，把架子放好，一件一件的剥去上面的塑料袋：“过了今天晚上，就没有你们的事了！唔，希望如此吧？”
“艾克先生……”
“在这里。”招呼几个搬运工把其他.的架子也放好，给每人一张5美金的小费，把他们打发了出去。艾飞随后关上了门，在休息室的一角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有人敲门：“艾克先生？”
他知道，这是华莱士先生来了，.走过去拉开门，后者一看见他，立刻吓了一跳：“艾克先生……您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有吗？”艾飞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真的很难看吗？.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啊？”
“您……不会是太紧张了吧？”华莱士跟着他走进室内，就.着灯光又仔细看了看他：“确实很难看，艾克先生，……”
“我可能有点紧张。”艾飞苦涩的一笑：“到贵国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要在今天晚上看到最后的结果。如果我赢了，自然一切休提，反之，如果我失败了，呵呵……把所有的费用结清之后，我可能就要光着屁股灰溜溜的滚回日本了！”
如果是在这之.前的几天，华莱士自问自己一定会心情又愉快又舒畅的看着这个日本小子滚回去，当然，如果能留下他的裤子的话，就更好了！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后者的态度有了一定的改观：毕竟，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到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国家来进行自己的发展，这不就是美国人常常说的，具有勇气的表现吗？倒是不大愿意在语言上伤害他了：“艾克先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嗯？当然想知道。”
“我不想骗您说，这一次的服装推出一定会有您预期的成功的结果。但是，我真诚的认为，一个像您这样年轻，而且是个……外国人，居然敢于在这样的时代来到美国，追求自己的美国梦，是很多很多年纪比您大很多的人都做不到的！而且，我真的认为，即使这一次您失败了，也一定会在其他的时候，用另外一种方式让美国人见证您的成功的！”
艾飞真诚的一笑：“谢谢您的鼓励。这番话我也曾经听一个朋友说起过，唔，应该说是同事吧。大约的意思是说，希望我可以在美国取得成功。”艾飞淡淡的一笑：“也许，这一次成功之后，我需要回去一次了。”
“回去？您是指回日本吗？”
“华莱士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在日本……”他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和人家说这些干什么？今天晚上成功了的话，谁还会去关心他在日本的成功？如果失败了，在日本取得再大的成功又有什么关系？
看他半天都没有说话，华莱士以为他又开始紧张了，好意的劝慰着：“艾克先生，我刚才在酒店中和见到的朋友聊天，听到一个很特别的消息。知道吗？格蕾丝?凯莉到纽约来了，而且，就是下榻在这家酒店！上一次我们在酒店看见的《vogue》杂志社的本杰明先生，就是来这里和她商谈关于在杂志上刊登她的专访的。”
“格蕾丝?凯莉？”艾飞琢磨了一下，似乎有点印象：唔，不会是那个在50年代中期就嫁给什么国家王子的那个好莱坞女星吧？对她，他没有很深的印象，随口答应了一句：“哦，是吗？”
“……你不知道她？哦，对不起，我忘记了，您是日本人来的。”华莱士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意是要劝慰艾飞，全部精神都沉浸到对格蕾丝的意淫中：“知道吗？格蕾丝是我在屏幕上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儿，甚至超过了丽塔?海沃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什么？总有一天你要干什么？”
“我要得到这个女孩儿！”
“你没有机会了！”艾飞毫不犹豫的当头给了他一盆凉水！“如果对方真的是如你说的这样漂亮的话，你认为只有你一个想得到她吗？这里是美国，华莱士先生，你不会不知道，贵国人对于美丽的东西的追求是多么狂热的吧？更不用提还有其他国家的……请等一等！”临时中断和华莱士的谈话，他走到休息室的门边，向外面张望了起来。
华莱士跟在他身后，也是向外面的来宾座位区探头探脑的：“你看什么？”
“我突然想到……喂，你离我远一点！”艾飞推开了他：“有你认识的人吗？”
华莱士认真的扫了几眼：“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华莱士似乎觉得这样说话有点伤人，挠挠头又瞅了几眼：“唔，那个人我认识。”
“是谁？”
“就是站在门口，身上背着照相机的家伙。他叫麦克?奥利弗，是《纽约时报》的摄影记者！哼，阿道夫青年团的一员。”
“…………”
“他……您可能不是很明白，就是指那些在为人非常恶毒，非常小气，非常让人讨厌的家伙。”
华莱士的搞笑的解释没有让艾飞的心情变好：不是说他可以认识的就一定是名门之后，但是……如果来到这里的嘉宾他一个也不认识的话，这一次的来客的总体质素也就可以想见了！这样说来的话，今天晚上的情况很值得忧虑啊？
“啊，还有一个！哇，居然连她也来了？”华莱士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德国人对您的作品比美国人的兴趣还要大呢？”
“…………”
“好吧好吧，是那个人！短发，穿着西装的女士，看到了吗？正在和一个秃头的男士聊天的？她叫玛丽莲?迪特里希。原来是德国人，战后才取得的美国国籍，然后就一直在美国生活。唔，她怎么是喜欢秃头的吗？”
艾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落在叫玛丽莲的德国女人脸上，确实如华莱士所说，这个德国女人在这样的场合绝对算是个另类：她居然穿着一袭西装。要知道，这可是1952年，不是50年后的世界，如果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性取向……简直是太疯狂了！这个时代的美国人是相当保守的，对于一些现在看来无所谓的事情，在当时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更不用提同性恋了。
玛丽莲?迪特里希好像根本不拿别人奇怪又讨厌的眼神当回事，继续和身边熟悉的朋友聊天。艾飞的眼睛一飘，心中忍不住苦笑起来：和她说话的正是好莱坞著名的光头明星：尤尔?伯连纳！一个俄国出生的孩子！想不到一个俄国人，一个德国人居然可以在美国成为朋友？呵呵……很好笑啊！当然，这时候的尤尔?伯连纳远没有后来的那么出名，只是一个刚刚结束在舞台剧《国王与我》的演出，并且获得一些人首肯的年轻演员――如果他的出现可以使华莱士感觉惊讶的话，那么，其他的情况也就可以想见了。
再看看周围的宾客，遗憾的摇摇头：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和熟悉的。看起来华莱士的话没有说错，这一次到这里来参加自己的时装发布会的人都是在圈子中不是很有名的家伙呢！哎，自己还是没有实力，没有名气啊！想必，那些著名的人物都去参加香奈儿等大公司召开的晚会了吧？
身后的门一响，模特们走了进来，一个个嘻嘻哈哈的，根本不把艾飞的失意看在眼里：“艾克先生……有谁来了吗？”艾玛第一个跑到他身边，探头张望着：“唔，……没有。啊，克劳馥女士也来了？”
艾飞不耐烦的推开了她：“换衣服吧，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演出马上就开始了！”
一群女孩儿开始从衣架上取下各自的衣服：“对不起？”
“啊，当然。当然！”几个男士这才想起来，赶紧关好两边的门，走到了外面。
月14日的夜晚降临在纽约市，丽姿酒店的大堂中也点起了巨大的水晶吊灯，把个金碧辉煌的中央区更打扮的如同火树银花一般。在这样的夜晚，地处在这样的位置，嘿嘿，想到大幅度增长的入住率二楼?望台向下探身观望的酒店老板施瓦茨?博格简直就是心花怒放！这是属于自己的王国，怎么样才能想办法把它打造得更加强盛，更加富丽堂皇呢？
“杰米？”
“是的，先生。”
“请琼斯先生来。”
所罗门?琼斯先生很快来到了直属上司的面前：“晚上好，琼斯先生。”
“晚上好，博格先生。”
“客房的入住率，已经达到多少了？”
“除了顶楼的三套总统套房中的其中一间是给来自洛杉矶的格蕾丝?凯莉小姐入住，剩余的两套都还在空着。其他的客房标准间和豪华间都已经提前预定出去了，只有客人是不是已经到来的问题。”
“非常好！”博格先生点点头：“感谢您的工作。唔，一楼的彩虹厅，正在进行什么演出吗？”
“…………”琼斯楞了一下：“只是知道是一个日本人租下了这里的使用权，时间是到明天凌晨。曾经听他说过，似乎是一件和时装有关的演出，具体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从二楼的?望台看下去，只能见到里面明亮的灯光，大批的客人鱼贯而入。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却完全看不见。博格先生心情不错，突然来了兴趣：“您认为，我们可以进去欣赏一下吗？唔，似乎每一个来宾都是需要带请柬和女伴的吧？”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和日本客人协商一下。”
“还是算了吧。我没有女伴呢。”博格微微一笑：“就这样，祝您节日快乐，琼斯先生。”
“也祝您节日快乐，博格先生。”
博格先生对这一次的演出没有很大的兴趣，不代表琼斯先生也没有。在博格先生消失之后，他也走下了楼梯，来到彩虹厅的门口，负责招待客人的也是酒店方面的工作人员，对于他自然不会阻拦，任由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好明亮的所在！
这是他进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头顶的水晶吊灯点亮了开关，不但是这盏灯，连房顶四周的一些小型电灯也都点亮了，把个巨大的彩虹厅映衬的一派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不但明亮，彩虹厅中的气温也相当高，只在大厅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有点出汗了，怎么这么热啊？很快他就明白了：除了暖气之外，灯泡点亮时散发出来的热量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另外一个疑惑又浮现了出来：这里这么明亮，日本人还要求安装两盏特别的照射灯做什么？
一个念头没有转完，“咔咔咔咔咔！”之声不绝于耳，眼见得一盏一盏的灯光熄灭，最后是头顶的水晶吊灯，在人们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整个的彩虹厅就彻底陷入了黑暗的世界！只有门口紧闭的大门缝隙间透出一抹来自外面的光线，却不但不给人安慰，凭空却多出了几分诡异！
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客人们还是有点紧张的交头接耳起来：“咄、咄、咄、咄、咄、咄、！”几声高跟鞋踩在木板地上的清凉足音传来，伴随着这足音，人们的头顶又传来一声锐响：“咔！”两道如有实质的雪白灯光亮起，交叉对准的巨大t型台的入口。
艾飞精心准备的时装发布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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