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借刀杀人
宿云微下了很大的血本,他一次xìng就拿给了小菊花五条连五猎枪,连五又名五连,横扫中国黑道的历史横跨两个世纪之久。宿云微这么做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想给小菊花再增加点信心,争取一次xìng干倒尹俊杰,让这场大火烧得更猛烈些,这五条连五就是最直接的燃料。
虽然宿云微现在霸占了整个蓝湖,坐拥着可观的采砂收益,这五条猎枪枪对他来说,也几乎是一半的火力了,年后的时候,他通过L市方面的朋友,又在边境上购入了两支极为罕见的下握把式的七连霰弹枪,这种枪雷鸣登在外型上有着惊人的相似。宿云微因为平时生意上的来往,结识了很多L市的搞工程的包工头,当时的这些所谓的生意人,其实有很多的人以血腥手段家致富的,私底下玩枪比比皆是,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习惯于购买一些枪械防身,也喜欢一些知名战将来当自己的贴身保镖。这一次,宿云微没有找道上朋友来帮他买枪,而是托的新结识的L市的一个老板,他对外宣称也是想买几条枪回来辟邪,做镇家之宝。
其实外地的军火商并不喜欢把枪卖给道上的朋友,道上的朋友买枪不是作jian犯科就是寻衅闹事,鲜有不出问题的;这些老板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大程度上,买枪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定安全感,他们的身家和外面抛头颅洒热血的矮骡子有很大的区别,他们买枪一般来说是不大可能故事持枪逞凶的。军火商们都是内地人,也害怕因为枪械犯案牵涉到自己,所以很多时候,道上的朋友反而没有这些老板更有门路,宿云微算是误打误撞上了。
他找的那个朋友在L市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佬级的人物,手底下产业涉及了建筑、装潢、零售多个行业;为人也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黑道白道各方面都吃得极开,七八个贴身保镖全是L市几个知名帮会里威名远扬的战将级别的红棍。这个大老板人称游哥,据说他平时吃顿饭就要一万块,娶了十几个如花似yù的小老婆,派出所的所长过年就要给他拜年。
宿云微和他认识属于偶然。其实象宿云微这样的所谓老板,游哥平时根本就是不屑于一顾的,他属于脱产的那种老板,手底下一帮子管理人员已经进入了状态,事业也上了轨道,根本不需要他cao心。他手下的那些经理随便挑一个出来,身家也是很惊人。宿云微这样的老板在游哥的眼里,只能算是爆户而已。
宿云微在去年大年初四时参加的游哥旗下的建筑公司举办的嘉年华酒会时认识的游哥。L市比x市风气更保守,有钱人还鲜有举办大型冷餐会的经验,宿云微以前在x市的时候去这样的高档的聚会的例子也屈指可数。
不过毕竟是有过几次经验,所以宿云微当天的表现比起那些连罗宋汤也没喝过的土包子老板就明显要显出一大截的与众不同,他彬彬有礼的频频举杯,和游哥手下的主管建筑工程材料的经理谈笑风声,幽默洒脱的谈吐很快就在身边聚集起了一大群浑身散着爆味道的听众。
当天的宴会里,几乎所有的老板都没有带跟班过来,所有的人都认为游哥能叫上自己参加这样的高档的聚会,其实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宿云微。
宿云微只带了两个贴身的走动,宿云微有点后悔这个决定。这两个走动就象两个强壮的狗熊,跟着宿云微亦步亦趋。看着会场四周站着的一溜游哥麾下的身着黑色高级西服,打着笔挺领带抄手而立的高大汉子,宿云微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了一种由衷的后悔。连着打了几个眼色给自己手下的两个走动,想让他们离自己远点,这两个四肢达的马崽楞是没会过意思,只知道旁若无人的站在一堆炸jī块的跟前,狂嚼海塞,凭的丢着宿云微的脸。
“两个猪猡!”宿云微只能心底怒骂着,脸上却挂着那种职业xìng的谦恭微笑,和四周的人继续netbsp;宴会的高朝是来自游哥的出场。
面色红润,身体福的游哥是拥着两个象大明星一般耀眼的女子姗姗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戴着墨镜的强壮大汉,漆黑的宝石镜片遮不住这些跟班鹰鹘一般的眼神,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骄傲的冷漠。
所有在场的人都一拥而上,带着献媚的表情纷纷向游哥打着招呼,梳着油光水亮大背头的游哥很得体地回应着并且一个个问好,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都是一副中了状元般的得意。游哥的胳膊被身边的两个美女挽得紧紧的,派头拿捏得极好。令宿云微很吃惊的是,游哥居然主动的和站在远处的他打了个招呼,还居然能记得他的名字。
宿云微出于一种特殊的目的,已经改了名字了,一般别人问他名字的时候,他都告诉别人他姓沙,名叫短刀。当然熟识的人一般都是叫他麻皮哥的,他很喜欢别人这么叫他,这个外号可以让他时刻紧记着他的使命。
游哥并没有和他打过直接的jiao道,但是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这着实让麻皮云微的心里有点吃惊,瞬间闪过的另外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老板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也真不是盖的。
宿云微就是宿云微,他站在人群之外,向游哥举了举酒杯,如果不是那张脸过于丑陋的话,他的形象和电影里的老牌绅士的确有一拼。
游哥朝他礼貌的点点头,继续又和身边的那帮嘴脸卑贱的小老板寒暄着。
原本事情大就可以这样结束的,就在这时候生了一个小netbsp;当天的冷餐会上是有歌舞表演的,这个歌舞表演是游哥到来后才开场的,请提是当时很有名气的一个歌舞团,这个歌舞团的一个女演员唱《月亮之上》唱得很bang,在L市当地很有名气。当天的歌舞表演很热烈,大家也看得也很尽兴,游哥看得出来也很兴奋,他让自己身边的一个面容古典的美女也即兴给大家唱了歌,还用电子琴弹了一琵琶大曲“十面埋伏”。这个美女的歌唱得刚刚在台上高傲万分的歌舞团的主唱面无人色,电子琴弹得歌舞团的键盘手脸上写满了崇拜。
台下的口哨响成了一片,每个土包子老板都把自己爆户的本xìng展露得淋淳尽致。
“雨谋嫂子,唱得真是一极bang!盖了!没治了!”
“游哥!来诗!”
有几个好事的在下面瞎嚷嚷着。
“游哥,来一个!游哥,来一个!”附和声响成了一片。
宿云微有点莫不着头脑,问身边的接待自己的那个经理道:“游哥来诗?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游哥还是诗人吗?”
“老沙,你刚和我们合作,这点你可能不知道。”经理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咱们游哥可是全国范围内知名的大诗人,专门在专业报刊上现现代诗歌,堪称当代文豪!看到那边站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没有?全国有名的女作家落落小姐,是俺们游总的小七子!”
“哦?是吗?啥叫小七子?”宿云微狐疑的看着经理。
“哎呀,你是真傻还是装啊?小七子就是七个小妾嘛!不说了,你看游哥要即兴做诗了。”经理拉了拉宿云微的胳膊,目光看向了主席台的表演席。
游哥果然按奈不住台下的千呼万唤,颤微微地站起了身,用滚圆洁白的指头拍了拍面前的话筒,作了个安静的手势,台下的喧嚣顷刻间消失。
“感谢大家的抬爱,我游鱼感激不尽,就即席为大家作小诗,给大家添点笑料。”游哥面上的红光闪烁,腮上的féirou也因为激动抖成了一片。
这时候宿云微仰脖正在喝酒,差点没笑出来,这么大一个老板居然真名这么的土不拉叽,宿云微心想,这个游哥肯定有个叫游鱼丝的弟弟。正胡思1uan想着,刚刚喝的这一口酒结结实实的卡在他的喉咙里,楞把宿云微的小脸鳖成了个紫茄子。
“啊……”台上的游哥已经进入状态了,表情肃穆,散着一种属于诗人的豪迈气概。话筒的巨大音量把所有人的耳膜震得差点背过气去。
“长城啊……你为什么那么的长!”
“黄河啊……你为什么那么的黄!”
“长江啊……你为什么那么的长!”
“黄山啊……你为什么那么的黄!”
游哥说完了,手指抚摩着胸口,作西子捧心状,表情凄苦得就象刚被人轮了大米。
“掌声在哪里?”经理吹了声口哨,带着一边猛喊一边猛鼓掌,热泪盈眶的模样,象极了开国大曲上见着了主席的老农。
所有的人全醒过了神,个顶个赛着拍着手掌,掌声差点没把房顶给掀掉。
“这诗完了?”宿去微翻了翻白眼,看见自己慢了半拍,赶紧也跟着猛鼓掌,作万千陶醉状。
“老沙,怎么样?”经理扭头得意的问宿云微道。
“绝了!”宿云微竖起了大拇指,自己去情不自禁地扭过了脑袋,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说话了,再说,他怕自己把夜饭给吐出来。
“再来一!”台下好事的马屁精们此起彼伏地又1uan叫起来。
“呕……”宿云微忍不住了,回头张口就吐聘摊胃液。
“咋了老沙?”经理关切的问道。
“没事!”宿云微脸上一片惨白,“我有点喝高了,可能。”
“游哥,好诗啊!”台下的无耻的声音在继续着,宿云微的喉结在上下游动,宿云微觉得自己有到了渣子dong的感觉。
“给别的同志们露一手吧!”游哥得意满的说道。“我个人没啥好的,就喜欢这,有没有想切磋一下的朋友,也上来露一手嘛,手主席也说过,要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嘛!”
台下的人全傻眼了,这帮人中间把自己名字能写全的搂着算,凑不满一箩筐。看到大家呆若木jī的模样,游哥的xìng致越浓烈了,回过头招呼身边的另外一个身材比较高挑的美女,也就是那个经理口中的小七子也上来即兴作诗。
美女丝毫没有怯场,轻启檀口,莺声婉转地念道:
“曾经当过马,
可惜未曾追上你,
如今做一支笛,
吹得那青梅,
苍翠yù滴!”
宿云微的心底不禁出了一声叹息,他眼前浮现的是这个玲珑剔透的美女在夜阑人静的时候,被一个féi猪一样的男人压在身下猛烈netbsp;“这诗其实还是个字谜,大家知道是讲的什么吗?”游哥笑呵呵的摸着凸起的肚皮,捏住了美女吹弹可破的柔荑,得意的问道。
台下的一帮爆户全聚在了一起,抓耳挠腮,个个一脸的莫名其妙苦思冥想状。
“谜底应该是竹吧?”宿云微忍不住说道。
“好!”游哥竖起了大拇指,对着宿云微赞道,“你是我的小七作出这诗之后,二个能猜出来谜底的!”
宿云微潇洒地欠了欠身子。
“小沙,也来诗吧!”豪哥侧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得出来,你也一定有两把刷子。”
“不行不行!我不行!”宿云微连连挥手。
周围的爆户们也纷纷附和着游哥在起哄。
身边经理压低了声音跟宿云微说道:“老沙,这是你的机会,我们老板还很少这么抬举一个人,你可别破坏他的好心情,到时讨个没趣。”
台上的游哥红光满面的又做了个招手的动作,所有的爆户全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表情盯着宿云微。宿云微心思电转,深深地吸了口气,昂着阔步地走上了主席台。游哥让出了话筒,笑yínyín地看着他。
“兄弟我沙短刀今天不才,在游哥面前露丑了。我玩纯粹是玩票,今天还希望游哥不吝斧正,今天就即席瞎编一,大家别笑话我。”宿云微擦了擦鼻子上的汗,口气有点慌1uan。
“别这么说,年轻人应该有点勇气嘛!”游哥带着点点的自傲笑道。
“那我就藏拙不如献丑了。”宿云微先向游哥偏着脑袋点了点,算是致敬,然后又对着话筒继续说道,“今天冷餐会上我吃了很多东西,就觉得那盘蛋炒饭味道很好,不知道可不可以拿这个当题目?”
“没问题,这才叫才思敏捷嘛!”游哥笑得活蟹活蟹之声不断。
“ok!我的诗的名字主叫蛋炒饭吧!”宿云微清清喉咙朗声念道:
“在我的一生中,
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事,
如果说有,
就只有那一碗蛋炒饭,
如果有一天,
那碗饭已经凉了,
我想,
我会用心去加热!”
台下的人全傻了,他们虽然听不出这诗究竟怎么样,但起码还是知道比刚刚游哥的那长城长要高出不止一截,而且落尾也很有味道。游哥的小七子也傻眼了,明显的看着宿云微的眼光也有了轻柔的转变,有种惺惺的味道。游哥也傻眼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游哥兴奋地鼓掌道,:“好诗!”
“谢谢!”宿云微也涨红了脸,不是因为高兴,是因为难为情。这诗其实是尹俊杰以前吃饭的时候张口编出来的,尹俊杰手底下有个扬州的厨师,炒的一手好蛋炒饭,尹俊杰拿他开心,随口就作了所谓现代诗来忽悠他的,属于玩笑之作。后来在x市渐渐传开了,宿云微也是听人说才知道的,因为这诗尹俊杰编得实在是琅琅上口,宿云微就把它记在了本子上,没事拿出来念念。对于尹俊杰的才气,宿云微一向是很佩服,佩服之外,他想着的是取代。今天纯属于赶鸭子上架,刚好福至心灵了。
“不赖!”台下的爆户们懒洋洋地鼓了鼓掌。
无意之中剽窃的一诗,居然让宿云微结训了炙手可热的游哥,由此后,游哥对宿云微函青眼有加起来。那道《蛋炒饭》也经过了游哥的修改润色之后,表在了当年的《茁壮》杂志上面,署名俨然是游鱼在前,沙短刀在后。游哥把那诗改了一个字,就是最后那句“我想我会用心去加热”,改成了“我想我会用心去加热它!”
就多了一个“它”!
“你不会怪哥哥我吧?”游哥还特地就排名的事问过沙短刀,也就是宿云微。
“哪里哪里!”宿大麻子谦恭地说道,“古人常言道,一字为师!游哥你这是点铁成金嘛!理该排名在前,这个编辑真有眼光!”
“哈哈!小沙!有你的!”游哥笑得前仰后合。宿云微知道那个编辑部的审稿编辑其实就是游哥的小七子,那个叫流流的身材高挑的美女。
“妈的!”宿大麻子心里暗骂道,但愿将来尹俊杰告你们剽窃!
宿云微和游哥的关系随着诗的表,也渐渐铁杆起来,宿云微有幸参观了游哥从不对外开放的金碧辉煌的办公室。游哥的办公室里不但装潢极尽奢华,更让宿云微咋舌的是,游哥的办公室的墙上挂满了一长溜的枪!
从双筒猎枪到威镇江湖的五连,再到当时还是很罕见的下握把式的七连、八连、十一连、十八连,游哥的办公室简直就是一个军火库在搞展览。
看着瞪大了眼的宿云微,游哥豁达的笑了,笑得风起云涌。
“别误解,我就闹着玩,你真要让我拿着这去干什么事,我也没那个胆子。”游哥笑道,顺手递给了宿云微一支硕大的雪茄。
“这种雪茄很冲!”宿云微嗅了嗅雪茄的味道。
“卡斯特罗的专用哈瓦那!”游哥言语中掩饰不住的顾盼自雄,“这个世界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卡斯物罗的雪茄是,这些枪也是!”
“这枪是游哥你从哪搞来的?”宿云微问道。
“我在边境上做点贸易,和边境上的倒卖军火的贩子买回来的。这些军火贩子是和缅甸那边的人换过来的,他们用咱们国内的海尔电冰箱、长虹电扇什么的换这些枪,一换就可以换一捆回来,人家那边喜欢我们国内产的这些电器。我其实自己也可以去换,但我不想多这个事,我只是想买回来搞点气氛而已,又没想过杀人放火。其实真又说回来了,你真要杀人放火的土匪去跟这些军火贩子搞枪,他们也不一定肯卖给你,主要是人家也怕有后遗症,我们政fǔ毕竟查这个查得比较严格,出了事,都有连带责任的,以前那叫株连,现在改了个名字,人家也怕。卖给我们生意人就简单了,我们求财不求气,买枪只是图个安全感而已。象我们做事遇到摆不平的疙瘩,是自动有人帮我来清理的,这叫什么?这就叫‘高到极处不畏寒’!”游哥的诗人情结又涌出来了。
“那是!”宿云微抚摩着墙上挂着的粗大的子弹链,点了点头。
“所有的道路其实都是殊途同归,全离不开利益。就拿你手里的那子弹来说吧,缅甸那边的军火贩子在装yao的时候,有的在火yao里面掺荧光粉,有的在里面掺盐,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打开销路嘛,装了荧光粉的子弹打在人身上,会生溃烂,伤口根本就没办法好。掺了盐的子弹打在身上,会把一头大象活活疼死。做什么事,如果不追求效益,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游哥侃侃而谈。
“没人威胁过游哥你嘛?你这么大家业,没人眼红过?”宿云微盯着子弹出神。
“没有!”游哥chou了一大口浓烈的雪茄,“我是花了钱的,L市那几个帮会我哪个不给钱?现在的帮会其实都是狗,谁有钱就跟谁,我外边站着的那个保镖,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可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红棍青棍一级的知名战将!你可能要问,要是有人胃口太大怎么办?呵呵……我丢笑钱出去,立马有人抢着来摆平你。”
“游哥果然是高人一筹,运筹帷幄!”宿云微马屁随着上。
“小1ang啊!”游哥笑得合不拢嘴了,“我现你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太爱讲真话!”
“游哥,你也帮我去搞几支枪好不好?我现在在蓝湖那老是听说有河匪的消息,我有点害怕。”宿云微滴溜溜的转着眼珠,看着豪哥。
“黄河河匪?”游哥大笑了起来,“有没有搞错?哪里有什么黄河河匪?这些人不过也是一帮穷得没办法的人出来吓唬那些比他们更胆小的人罢了,他们这样的矮骡子也配称匪?全还玩着冷兵器,至多算群黄巾罢了!”
“我搞两支回去镇船也好,万一遇到了,也能吓唬一下,让他们知难而退。”宿云微说道。
“那没问题,现在的行情是八万一支。”游哥故意多说了一倍的价格。
“没问题。八万就八万,我老早就想买枪了,我这人平时也喜欢打个水鸟啥的。”宿云微说道。
“呵呵……你小子倒蛮有情调的。”
“那倒不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蓝湖的水鸟就象刚从辛弃疾的《水龙yín》里飞出来的似的,那灵气,那意境,啧啧……”宿云微摇头晃脑起来。
“谁是辛弃疾?”游哥一脸茫然的问道。
“……”
“得!你的事我立马给你办了,你要几连的?十一连还是十七连,那种子弹不好找,打起来可爽,就象是机关枪一样。我劝你要不还是考虑一下吧,毕竟也算是笔不小的数目,你用这买枪的钱,托上个大帮会也是一样的,比这还管用。”游哥站起身,从墙上摘下了一把精巧的猎枪,眯着眼摆了个酷酷的造型。
“我一定要买枪……我就想玩玩枪……子弹不好找的我不买,就买两把下握式的七连和十杆五连吧!”宿云微差点说漏了嘴。
“我日!你比我也差不到哪去!一买枪就买这么多!你想做什么?打仗啊?还是学我的派头?告诉你,我的派头可不是你学得来的。”游哥的眼睛被衔在嘴里的雪茄熏得热泪滚滚,赶紧丢开了枪,从怀里掏出块真丝的绢子,用féi胖雪白的手捏着绢子轻轻的擦拭着眼泪。
“我要组织个打鸟团,到时开个摩托艇,迎风而立,那叫一个爽!”宿云微神情中浮现出了一种东西,是向往。
“算我一份。”游哥丢开了绢子。
“那是一定。”宿云微说道。
“我看上了个我公司里的美少fù,她的老公常年在外地上班,正经得让人心疼,一看就知道贤惠得要命,我要了她好几次,她一直不从我,tmd!我就喜欢这种正经的,越正经我就越要搞到手,这次我把她骗到蓝湖,你给安排条船,我在船上非把她给办了,我看她再往哪儿躲我!”游哥嗅了嗅自己象浆糊粘上去一般的扁平鼻子,转了转手指上硕大的宝石面金戒子,又摸了摸自己的水滑油亮的大背头。
“哈哈,湖光山色,在水佳人,游哥你真有情调!”宿云微jian笑了起来。
“沙短刀,呵呵,你小子怎么叫这个破名字呢?”
“我在家是老末,大哥叫沙长刀,二哥叫沙平刀,我小时别人管我们兄弟几个叫神刀家族,外号叫无比帅呆。”宿云微瞎话张嘴就来。
“你该改个名,叫蛔虫。”游哥朝宿大麻子挤挤眼睛,笑声朗朗。
后来游哥真的在蓝湖上公然骗jian了那个美少fù,美少fù愤然投湖自杀,又被游哥救了一来,扒了衣服,让人在美少fù的肚脐下面刺上了“游鱼到此一游”的刺青,宿云微在旁边做了直接的帮凶。美少fù后来和自己老公一直上访,不停地上告,却一直得不到有关部门的解决,公检法互相推委着,就象踢皮球。其实确切的说是没人敢解决,当时本有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想帮助他们,结果被很快就被上面通知先脱了警服,再回家反省,因为有人举报他有受贿的嫌疑。
半年之后,美少fù的老公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撞成了重伤,上半身癫痫下半身中风,肇事的车正是隶属于游哥公司的汽车。美少fù漂亮的容颜瞬间苍老了,此后她整个人变成了半疯子,见着穿制服的就掀起肚皮上的“游鱼到此一游”的纹身给人家看,害得L市穿制服的见着她就躲。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向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掀起她肚脐下的刺青,才总算将自己的冤情给昭雪。那帮脖子间挂着龙凤金牌,腰间别着唐刀的汉子,为她讨回了应有的公道。
闲话嘛就此打住,我们的麻皮老哥宿云微就是靠着这种机缘,好不容易凑起一堆枪支,还没等他自己完成热兵器改革,就先送出了一半给小菊花迎战尹俊杰。宿云微本来也不想这么做,毕竟这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但一想到除掉尹俊杰后,x市霸业就指日可待,宿云微就咬咬牙拿出了手。
宿云微并没有直接送枪给小菊花,他找的是另外一个中间人,这个人就是龙五。
第三十八节 有一个女生叫惠惠
三个月前得x市,尹俊杰百无聊赖的在街上闲逛。西城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有秩序,这让尹俊杰觉得很有成就感。
一个娇俏的眼神锁住了尹俊杰。习惯xìng的一个看似轻佻的瞥眼,尹俊杰也看到了这个正在笑咪咪地盯着自己的女孩。红色的大衣,红色的皮靴,红色的蝴蝶结,弱不禁风的会让每个男人都会产生一种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虽然尹俊杰认识的女人有限,但这个女孩的面容一踏进他的眼中,他已经想起了她是谁了,他的记忆力原本就特别好。
“你好。”尹俊杰很有礼貌地向红衣服女孩问好。谦恭的程度让某些看惯了他嚣张跋扈模样的人直在心里骂虚伪。其实尹俊杰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礼貌就是用来作伪装的,不过这伪装,实在是太动人了.
尹俊杰仔细端详了一下红衣服女孩,暗暗赞道,这丫头要去架势堂坐台,估计百分之八十能红.当然这样的想法不可能放在脸上,他依然是那副绅士的一塌糊涂的表情,继续麻痹着眼前的猎物.
“警校一毕业就分开,有好几年没见了吧?”尹俊杰搓搓手,找了个话题。
惠惠点点头,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是啊,听说你分配到了监狱去当狱警,怎么会有时间出来转?”
“啊,这个,先不说这个了,找点东西去吃吧?”尹俊杰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师妹在学校的时候与尹俊杰关系不错,也不想去欺骗她。
“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惠惠站在了街心的喷水池前,质问道。
“我打电话给你?”尹俊杰想了起来,好象这丫头的确是临走前塞了张纸条给他的,那张纸条后来nong到哪儿去了,尹俊杰真的倒是一点印象也提不起来,nong不好上mao厕顺手给擦了屁股了。
“对不起,我一直忙着,你看”
“我的车呢?”尹俊杰走到停车棚前,现刚买的阿米尼自行车不见了。
尹俊杰惊的一下子掉转了脑袋站在停车场,一脸的怒容,自行车,尹俊杰的自行车不见了。青衣这一声叫,把好多闲人都吸引了过来,不管什么时候,中国人的好奇心都从来没缺乏过。
“日!”尹俊杰人没到,话先到了。“哪个b养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偷我的车。”
“你怎么说这么难听的脏话?”惠惠的秀气的柳眉竖了起来,似乎有点不能理解。尹俊杰现在这样的形象和她想象中有着天大的距离。
“什么脏话?我说什么了?”尹俊杰有点被气糊涂了。
惠惠一时间语塞,她也不晓得怎么去重复这句不堪入耳的话。
“话是不会脏的,真正脏的是人的心灵。”尹俊杰看出了她的不高兴,赶紧辩解道。
惠惠倒底是没见过世道险恶的女孩,被尹俊杰三句两句又说动了,跟着向前走去。
“我们打车去吧。”尹俊杰看了看四周,找不到什么有嫌疑的对象,何况偷车的不会还停在这里的。人群里,全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毕竟无论是谁,身边有个漂亮的女孩,绝对是倍有面子和招人嫉妒的一事儿。
“咱们报警吧。”惠惠说道,“我就是东城派出所的实习警员。”
“不用了。”尹俊杰一挥手:“警察的自行车丢了,还得报警?这也太丢人了。”
“死要面子。”惠惠也不再坚持:“那也不打车了,如果你没事的话,就陪我走走吧。”
尹俊杰点点头同意了,不过两人走在一起颇有些尴尬。在警校的时候,两人之间都是有些意思的。不过因为李婷的存在,一些机缘的巧合,两人最终还是没能走在一起。再次相遇,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什么话题了。
“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惠惠的目光注视在路边一个拿着茶缸在向过路行人讨要钱币的老头身上,老头面目黎黑,身上是件破烂的棉袄,头很长,都粘连在一起,上面满布着稻草屑和灰尘。
中国的文化在外国人看来是无法理解的。我们往往仅仅靠几个字就能猜出对方的文化程度,而且这样的测量方式,其精准度几乎是可以达到完全准确的程度。汉语里的对仗,是世界上任何一种语法里所不具备的。
这个对子并不是很难对的,尹俊杰号称“警校一次才子”,自然不会败下阵来。眼光滑过了文化馆的后面,那里靠着护城河的河埂,有几个人在那里垂钓。“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尹俊杰随口答道。
惠惠笑着看着尹俊杰:“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才思敏捷啊!”
惠惠没说那个对子是她从网上看来的,楼主也在求下联。没想到让尹俊杰随口就对了出来,而且十分工整。当初为了和尹俊杰走得更近一些,惠惠可是恶补过文言文和古诗词,近几年也没落下,没想到还是比不过尹俊杰。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惠惠还是有点不服气,好歹也是苦练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能被他盖下去。
“俊杰。”惠惠叫出口,忽地觉得有点太亲热了,自己先有点脸红了。“我再来出一个对联:女子眉纤,额下现一弯新月。”
尹俊杰撇撇嘴,随口回道:“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
路上有很多的女孩都在悄悄地打量着眼前这对璧人,羡慕的眼神让惠惠在心底偷偷的满足不已。
“你想吃点什么?”尹俊杰被看得有点不习惯了。
惠惠想了下,rou着肚子:“我不饿,我在减féi呢,要不然就随便喝点东西吧。”
“去架势堂喝一杯吧?”尹俊杰提议道。
“那种场子里会很1uan吧?”
“没事,我跟那的老板是朋友。”
惠惠皱了皱眉头:“可我听说这的老板是个大流氓!”
“哪来的这么多流氓。”尹俊杰脸都红了,扯了扯衣袖盖住了胳膊上的刀疤。
架势堂开张不久,装修还显得很新。门口两个英俊的服务生懒懒的打着哈欠,这还不到上客的点,门口也没听着几辆车。
尹俊杰把钱递给了司机,计价器没开尹俊杰上车并没有开价,他估计二十块钱应该是够了。
“不够。”司机说道,“我送人来都是五十块。”
司机留着象说相声的马季一样的贴在头皮上的型,一脸的老练。他看出来这是对情侣,情侣往往是最大方的,这是通律。
“不够?”尹俊杰扬了扬眉mao,把钱收了起来。
“咱们走。”尹俊杰挽住了惠惠的手臂。惠惠娇羞地挣扎了一下,看的出是比较象征xìng的。
“你钱还没给呢。”司机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吐沫四溅。
“你怎么可以不给钱?”惠惠把手chou出了尹俊杰的胳膊,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该多少钱。”惠惠回头问司机道。
“五十!”司机得意洋洋地说道,他的腿轻佻地晃dang着,眼睛也肆无忌惮地盯着惠惠,惠惠从皮夹里点出一张五十的递给了司机。
“小伙子,做人要厚道。”司机把脑袋晃了晃,钻进了车。
“车船店脚衙,通通皆该杀!”尹俊杰咕哝道。
“你呀”惠惠娇嗔着用指头点着他的额角,轻轻戳了戳。
“你知道不知道,刚刚只要十块钱就可以坐到这儿了?”尹俊杰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在惠惠面前,他有种想做个斯文人的感觉。
“谁说我不知道。”惠惠瞥了他一眼,“哼我高兴。”
这就没办法了,尹俊杰耸耸肩膀,从屁股后面的口袋掏出五十块钱,想还给惠惠,惠惠看到那张皱巴巴的五十的钞票递到眼前,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还给你。”尹俊杰理直气壮的继续伸着手臂:“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花别人的钱。”
“你很有钱吗?”惠惠跺了跺脚,一脸的赌气状。
“不要就算了。”尹俊杰赶紧把钱收了回来。
“你”惠惠一时气结。
“走吧,进去喝点东西。”尹俊杰轻轻推了她。
架势堂的甜品做得相当不错,蛋挞更是吃得惠惠眉开眼笑,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尹俊杰比较另类的要了份“爱琴海大虾”,拿了一瓶芝华士威士忌,自斟自饮起来。架势堂里有新招的员工,也有老员工,老员工认识他的都不说话,偷偷在一边看着,新来的根本不认识老板,闫经理此刻也不在,也就没人去刻意招待。
尹俊杰把虾剥去壳,沾上蒜蓉,送到了惠惠的嘴里,刚开始惠惠有点想拒绝,但还是羞涩地接受了。尹俊杰自己喝威士忌,一口netbsp;“你喝这么快干什么?”惠惠有点嗔怪地看着他。
“男人不喝酒,难不成也和你们一样,喝这个咖啡?”尹俊杰喝的xìng起,将西服脱去了,露出了里面的衬衫。
音乐柔和的刺激着人的耳膜,淡黄色灯光下的尹俊杰像是古希腊的雕像,惠惠看着尹俊杰的样子,竟有点痴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尹俊杰在嘴唇上抹了一把,好奇地问。
“怎么了,不能看你吗?”惠惠生气地说道,她在竭力掩饰自己的窘态。
尹俊杰笑笑,没说什么,把杯子里的芝华士又喝了一大半。摸出一包“将军”,叼上一根,刚刚想点着,却找不到火机了,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
旁边有个女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帮他点着了。
“谢谢。”尹俊杰和蔼地朝她笑笑,这个女服务员并不认识她,他是由衷地谢谢她,这证明了这里的女孩被闫经理调教的还不错。
“看不出你还有点礼貌。”惠惠把蛋挞轻轻咬了一口。
“我一向是这样有礼貌的。”尹俊杰挪了挪屁股,他背后有个四五十岁左右的老家伙,长的老féi了,眼光不时的在惠惠的脸蛋上来回扫dang。
“去你的,刚刚你还想坐霸王车来着。”惠惠板着脸说道。
“哎不是我不温柔,只是你不懂我的温柔。”尹俊杰作长叹状。
后面吃饭的féi人把féi硕的脑袋转了过来,显然,他也听见了这句话,惠惠坐在他的对面,看到那个féi人回头和他们那桌几个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出了一串暴笑。
尹俊杰回头看了看,féi人给了他个后脑勺。
“怎么了?”尹俊杰问惠惠道。
“没什么。”惠惠笑了笑,摇摇头。”对了,你现在看什么书一般?”
“我现在看书看的少了,监狱里的工作很忙啊,你呢?”尹俊杰把衬衫上考究的绳结扣子一颗一颗扭开,他的威士忌喝的太快了,身上比较燥人。
“我近来在看《游龙戏凤》,恩,是本好书。你看过没?”惠惠低头浅浅蕞了口咖啡。“咦你怎么有伤疤的?”
尹俊杰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血战后像是蚯蚓一样扭曲的伤痕,的他还算有点急智,“哦这是这是前几天监狱里不是犯人闹1uan子么,受了点小伤。”
“胡扯!我也在警察系统里,怎么没听说过这事。”惠惠根本就不信。
“我们这属于丑闻,当然不能对外宣扬,难道还要到处去登报展览?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尹俊杰强辩道。
惠惠如果这时候站起身就会看到,他的腰里别着一把短小的唐刀,被衬衫下摆遮住,这是看不到的。如果这时候来质问他,一定会让他没话说。可惜,惠惠也就算了。恋爱真他妈是盲目的!
惠惠虽然没开口,邻座的那个féi人却开口了,“嗨,兄弟,你不能这么瞎吹吧,咱们x市就那一个监狱,我兄弟也刚放出来,怎么没听说过?”
(Ps:féi人说的是x市的男子监狱。)
尹俊杰回过头看着féi人,féi人和他的同桌也在盯着尹俊杰,满是挑衅。桌上有几个粉底打得厚厚的妖yan女人,有几个是和féi人差不多年纪的家伙。尹俊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些肯定是一群暴户。房地产的暴涨使得地皮的价格也涨了起来,许多城中村的村干部靠着卖地皮了大财,只是依旧改不了土包子的气息。
“你在跟我说话吗?”尹俊杰问道。
“是呀。”féi人一脸坏笑,他老早就看惠惠垂涎三尺了,惠惠的漂亮让这里的女孩全部黯然失色,那几个妖yan女人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一堆大便,而且还是变质的大便。这让féi人很觉得不爽,他年轻时也是个好惹事的二流子,到了现在,也还没变。
“知道了,没事了。”尹俊杰把头又扭了回去,继续喝酒。
“哈哈”féi人那边响起了一阵猖狂的笑声。
几个男服务生脸色全变了,全部朝这边走了过来,眼神全都盯住了尹俊杰,个个都把手反剪在背后,手里撰着一米长的镀锌钢管,等着尹俊杰开口令。
“你们吃啊,吃完了,我带你们去国际饭店喝下午茶。”féi人得意洋洋的吹嘘道,他的眼神老是回过来看惠惠。谁都知道能去国际饭店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和有钱人,féi人希望这么说,能吸引到惠惠的注意。他忽略了边上的服务生的杀人般的眼光。
可惜惠惠压根就没看他,惠惠把手按在了尹俊杰的手上,轻轻地说:“别生气了,这种人讨厌,咱们不理他不就行了。”
“我是个斯文yín我是个斯文yín”尹俊杰喃喃地念叨着,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口chou光,“咱们刚刚讲到哪儿了?”
“我刚刚问你喜欢看什么书,我自己最喜欢看《游龙戏凤》。”惠惠拿了个蛋挞塞在了尹俊杰的嘴里,尹俊杰看到了远处吧台上有名蓝心组的女犯,心头一震,但还是把蛋挞吃了进嘴。
“我最喜欢看《紫微帝星在校园》。”尹俊杰说道,“只是现在没时间看了,都没看完。”
“那是本好书,我最欣赏的是作者的传奇经历。”惠惠说道。
“你也看过那本书吗?”尹俊杰很诧异地问道,“那本书很暧昧啊。”
“《游龙戏凤》不是更暧昧,我还不是照看。你不懂,在真正的rou体与灵魂的纠葛中,才能看出什么是真男人。”惠惠的脸上出现了少女普遍都会有的那种花痴的表情。
“得了吧”尹俊杰心里一阵莫名的酸酸的感觉。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惠惠本想找个好点的话题,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是提出了这么个敏感的问题。
很明显地沉yín了一下,尹俊杰说道,“没有!”
回答的声音很沙哑。惠惠的心跳了一下,她有种被欺骗的预感,但不怎么搞的,心里却有种强迫自己要相信的强烈念头。
惠惠勉强笑了笑。
“你呢?”尹俊杰低头转着酒杯。
惠惠脸红了,声音很低:“我也没有呢,有个刑警队的一直在追我,但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尹俊杰话一出口,就觉得这个问题忒他妈傻。
邻座的féi人站起身来拍拍尹俊杰的肩膀:“这你还看不出来?这小sao货看上你了呗?电视剧的狗血情节。”
惠惠脸色变了变,还是忍住了,“算了,我们不和他啊一般见识。”
尹俊杰把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惠惠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
惠惠被幸福包围的满满的。
尹俊杰拿起mao巾把嘴擦了擦,对惠惠说道,“你等我会儿,我去下厕所。”
惠惠满面net风地点点头,尹俊杰前脚走,她就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结帐,她不舍得让尹俊杰花钱。
服务员说已经给过了,这是闫经理关照下来的。虽然表面上架势堂的经理没一点尹俊杰的关系,但是谁不知道这整个西城都是炮哥的。
“结过了吗?”惠惠在纳闷,怎么没见他什么时候给过钱了呀?这时架势堂的厕所里出里一阵杀猪似的求救声。
所有的人全站了起来,看着厕所方向。
尹俊杰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个mao巾在擦手,“没事,刚刚有个人在里头跌了一跤。”尹俊杰说道。
自然有人不相信,刚刚和féi人一起的几个资深二流子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钻进了厕所,从里面架出了个鼻青脸肿的猪头,féi人现在féi硕的鼻子被“跌”的鼻涕拖的老长,眼睛肿成了一条线,左肋上一个大脚印,裤裆里也有一个。
“哼油,快把我打死了哼油”féi人在一旁只唤哟,一口吐出颗牙齿,血脉脉地从嘴里淌出来。
“俊杰,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些?”惠惠指着尹俊杰腰胯上的唐刀问道。刚刚没现,现在站了起来,就没理由不现了。
“众所周知,我是个狱警,所以在我身上现把武器也是在情理之中。”尹俊杰一脸的平静。
“我们走吧,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尹俊杰拿起了衣服,将衬衫穿上了身。
“想走,你妈的还想走?”féi人的同伙把袖子卷的老高,径自走了过来,他们有三个人,全是肚子象粪桶一样的féi人。还没走出几步,各自脑袋上已经有啤酒瓶盛开了,几个féi人全躺在了地上,满脸是血,几个服务生一改往日的亲和的笑容,全是狰狞的杀气,手里全是半截啤酒瓶,另外一只手上,全拎着根镀锌钢管,高高挽起的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刺青。
“打架了,我们快走。”尹俊杰把衣服迅套好,拉着惠惠往外走去。
“我是警察啊,我得管。”惠惠挣扎道。
“你丫就是一户籍警,管什么?”尹俊杰把她拖拽着出了门。
“你刚刚是不是打他了?”惠惠把脸都争红了。
“好吧,其实我不是什么狱警!我从学校一出来就失业了,我现在就是一流氓!”尹俊杰正色道。
“你是流氓?”惠惠越不解了,“你没喝多吧。”
“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照我以前的脾气,今天那个司机会被我把车都给砸了,刚刚那个féi人会被我打断肋骨然后扔进茅坑。”尹俊杰深深吐了口气,“但是为了你,我今天想做个斯文人。”
“把人打成那样为了我?”惠惠摇摇头,“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暴戾,随便就把个人打成那样!你以为你是西城冲天炮吗?”
“一般人家都是叫我“炮哥”。”尹俊杰掏出支烟,摸索了半天,没火机。
惠惠联想起他腰里的唐刀,身上的刀疤,“不!”惠惠叫了起来。
“随你。”尹俊杰扭转了身子,掉头往外走去,“我只想说一句,我只想在你一个人面前做斯文人!信不信由你吧。”
惠惠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呆。
尹俊杰说出那句话之后,心里居然也有点苦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尹俊杰在心里悄悄问自己道。
第三十九节 人民卫士龙五
龙五这个人在x市已经很出名了。他的出名和他英俊的外貌和才干有着直接的联系。他在x市有名到什么程度呢?我讲件事情大家就明白了。
零七年net节的时候,x市市政fǔ曾经举行过一次公安系统和x市大学的警民联欢会,那场联欢会汇聚了x市大学表演艺术系的文艺骨干,称得上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那年月的搞文艺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气质和打扮是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x市大学表演艺术系的大学生们更是个中翘楚。那天本来应该是这些天之娇子们尽情挥的舞台才对,但是那天的风头楞是被刚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x市刑警大队的龙五抢了个干净。
当天的晚会上,高大的龙五乍一上台就让所有与会的文艺骨干中的男孩们黯然失色了。龙五的相貌不只是英俊,还有种军人般的刚毅,眉心中间的那一颗红痣,恰如其分地缓和了他刚硬的线条,用一个女大学生的话来说,这张脸简直就是米开朗基罗“大卫”的翻版。他用吉他演唱了一自编的歌曲《亚里士缺德》,在会场上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很多女大学生到后来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在一起重复那句琅琅上口的歌词:“我在那蓝色的海洋上不停的张望~”
这场演出结束后,好多女大学生都拿着小抄,追着龙五,让他把这歌的歌词抄给她们。这歌曲在x市的传播度是惊人的,大街小巷的男孩女孩都在哼着这歌,最后有一个知名的音乐人就是借鉴了《亚里士缺德》的旋律和歌词。
龙五的舅舅龙川是x市的老领导了,属于早年平反的右派。龙川在x市担任了公安系统的领导工作多年,最早的时候是搞统战工作的,在x市广有人脉,以前的杜南和现在的宿云微就是背靠着这棵大树,在x市叱咤风云。私底下有很多人其实对龙五能够分来x市刑警大队并一下子当上队副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有这么个好舅舅在这搁着呢。大家都以为龙五不过是来打个过场而已,镀金完毕肯定还要继续上调,套句鲁迅大大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定的人!”
龙五倒并没有这么做,他兢兢业业的在公安战线上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他干得很用心,他希望能改变别人对他家族关系的错误理解。凤凰会和东城帮火拼给x市警方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是龙五顶住了来自市局主要领导的压力,对凤凰会的打手们下了狠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自己就是干刑警的,没有刑,叫什么警?警队的电bang都是高电压的,龙五也酷喜使用这样的道具,冒着蓝色火花的电bang电在那些蹲在墙角可怜的不良青年的下身上,会让他有种莫名的快意。
对于凤凰会,龙五并无好感。龙五其实与青帮杜南是有些关系的,属于青帮暗中的保护伞。而凤凰会的出现,间接的导致了x市帮派的混1uan,乃至青帮的覆灭。而且惠惠与尹俊杰的事情,龙五也有所耳闻,警察也从来缺消息。龙五能从惠惠的眼神里看出来,其实她的心里是喜欢尹俊杰的。
尹俊杰以保安公司掩人耳目招募马崽,欺行霸市,经常公然和其他帮会势力火拼,而且接着办了两三个案子,全部都和龙腾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聪明的他现,但凡是和凤凰会有关的案子,上面的领导总是有着乎寻堂的关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龙五感到了一种必须迫切铲除这颗毒瘤的念头在脑海中勃勃yù动。
当然这其中还有个更主要的原因,不过龙五并不想去承认。
对于舅舅私下里扶持一些帮会势力的做法,龙五并不敢苟同,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以毒攻毒也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一种遏止恶势力泛滥的办法。不过他一直都刻意保持着和帮会势力的距离,在他的眼里,警察和流氓仍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当他接到宿云微的电话时,不由得锁紧了双眉。
“你找我做什么?”龙五是在警队办公室里接到宿云微的电话的,他的心里腾的一声蹿起了一股怒火,口气也冰冷bī人。他对这个蓝湖的叫沙短刀的地头蛇并不感到陌生,每个月在舅舅家里总要看到他几回,每次他来的时候,龙五甚至觉得舅舅表现得比接待自己外甥还要开心和热情,他也隐约知道这个麻子就是被尹俊杰bī得远走高飞的x市黑道中人。
“我们出来见个面吧,是龙川大哥让我来找你的。”电话里的宿云微拉出了一张虎皮,封住了龙五的嘴,也封住了他的心。
“你在哪?”龙五的口气缓和了。
“就在马路对面的好吃来饭馆里。”麻子在电话里说道。
好吃来饭馆就在龙五警队的马路对面,平凡得很,警队有时打牙祭通常都选在这里,那里的蟹粉狮子头做得很好吃,龙五很喜欢,他带着女朋友惠惠过几次,惠惠说蟹粉中有股腥味,也只有骨子里有野xìng的人才喜欢吃。龙五现在因为工作比较繁忙,每个星期和惠惠只能见上几面,无非是吃吃饭,聊天逛街什么的,两个人的关系不温不火,如果就这么平淡下去,将来也无非是平淡的结婚生子。
龙五和宿云微就这么面对面坐在小包厢里,各自在心里想着各自的事,气氛有点沉闷。
“想请你帮个忙。”宿云微推过一只牛皮纸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句心里话,他有点觉得后悔找上这个面貌高傲的疙瘩了。
“帮什么忙?”龙五捏了捏推到了跟前的牛皮纸包,里面厚沓沓的一叠,厚实沉重得能够引爆一个人的脆弱神经。
“凤凰会的尹俊杰已经出山了,这事你知道吗?”宿云微口气委婉中带着圈套。
“知道。”龙五点点头。
“我和他有点过节。”宿大麻子凝视着龙五,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仇恨在翻滚。
“这我也知道。”
“尹俊杰要和小菊花,还有新疆摆烧烤的举行一场火拼,这你知道不知道?”宿云微暴着猛料。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龙五一下子来了兴致。
“也是刚刚才有的消息。”宿云微从兜里掏出一包外观豪华的香烟,恭敬的先递给龙五,龙五推辞不受,惠惠不喜欢chou烟的男人,所以龙五现在戒了。
“这是场大火拼。”宿云微自己点上支烟,眯着眼说道。
“说具体点。”
“三角龙手指伸得太长了,他手下的新疆人把地摊摆到了尹俊杰的地盘,尹俊杰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不过三角龙没胆量替新疆人出头,出头的是东城帮的小菊花!现在两方面都在准备火并,道上已经传疯了。”宿云微说道。
“他们的胆子不小!”龙五冷笑着。
“帮会中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牵涉到自己的利益,谁也不会强出头的。”宿云微继续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龙五挑着眉mao,眼神很奇怪。
大麻子低头netbsp;“说!”龙五低吼了一声。
“我想让你帮我带几支猎枪jiao给小菊花。”宿大麻子把手指在牛皮纸包上按了按。
“什么?”龙五眉mao跳了跳,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你舅舅和我的意思。”宿云微继续说道,“小菊花的火力比不上尹俊杰,更何况尹俊杰手下还有一帮亡命之徒,和他jiao火,不知道内情的人以为小菊花赢定了,知道内情的都等着看笑话呢。我不希望小菊花就这么折在尹俊杰的手里,我知道你也不想尹俊杰能赢这仗。”
“你给小菊花几条猎枪,他就一定能赢?你凭什么这么有信心?”龙五笑了,他笑起来显得格外的英俊,比他绷着脸更加英俊。
“能赢不能赢我就不知道了,我要的效果是给他增加点信心,让这场火拼能够打起来,只要小菊花不退却,尹俊杰只有死撑,他不能服软,一服软他的黑道生涯就守结了。只要一打起来,输赢是其次,尹俊杰就有把柄落在你手进而了,只要抓个现行,尹俊杰也一样完蛋!我想这次应该没什么大人物再会来救他了吧?”宿云微意味深长地看着龙五,缓缓地喷出一团烟雾。
“原来你要的是这个效果。”龙五斜靠在了椅子上,手指挠了挠飘逸的头。看上去满不在乎的龙五此时的心里其实填满了泄不出的恼怒,他知道尹俊杰曾经有一次在火拼里被警察抓了个现行,按照xìng质已经够得上重判了,但是最后还是疏通了关系才逃过了一劫。龙五的心用嫉妒的火焰烧得灼热。
“我恨尹俊杰,我不想他再风光无限下去!这两样也是你的机会,龙川大哥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能碰上大案立功的机会很少,龙川大哥希望你能掌握住。”宿云微神态真挚的盯住龙五,捕捉他眼睛里的每一个讯号。
“另外,如果你这样的警察都在支持小菊花,小菊花就没有任何的必要不把这场仗打下去,换了我也是,我找你的意思就在于此,那批枪都是境外的,没有任何后遗症,只要这次一锅端了他们,x市的秩序就清净了,这不正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宿云微继续说道。
“你们帮会中人现在用枪用得很频繁吗?”龙五的心有点动摇了。
“都是尹俊杰bī的,以前我们都是冷兵器,他太前了,我们是被bī上梁山的。”宿云微毫不脸红的向尹俊杰泼着脏水。
“如果你说得属实,尹俊杰这次在劫难逃,就算他爸爸是市政fǔ领导也没用。”龙五拿起桌上的烟盒,从进而chou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了,从他大口吸烟的姿势就可以看出了他激动的心情,宿云微心里在暗笑。
“只要这次再没省里的领导救他就行!”宿云微知道什么时候该再给龙五再增加点决心。
“你放心!只要是被我逮住……”龙五听到这话,整个脸都扭曲了,嘴里的香烟过滤嘴都被咬扁了,一字一句的说道,“他cha翅难逃法律的制裁!”
“那这事就拜托了。”宿云微把桌角边的一个大旅行包拎起来摔在了桌上,“家伙都里面搁着呢,一切就看你的了,为了把道明臣绳之于法!”
“嗯。!”龙五含糊地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你过十分钟再走。”宿云微心头的石对落下了,脸上的凹坑都闪着微笑。
“把你的这个牛纸包带走。”龙五叫住了他,“我这次是为了办案,不需要额外的东西在里面混杂。”
“哦。”宿云微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在骂假正经。
“另外……”龙五沉yín了一下说道,“希望你今后也要自觉,不要再搀和着江湖的事了,社会主义体制下的中国应该没有黑社会。”
“那是!”宿云微情不自禁的嘴角一扬,笑了,宿云微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真心的笑过一回。
事情如同宿云微的计划一般,龙五把猎枪jiao给了小菊花,当然这中间也转了渠道,不过小菊花很快就隐约打听出了枪的来源竟然是刑警大队的龙五,小菊花兴奋了,东城刑警大队和本地强龙东城帮本就有着各种各样的瓜葛牵连着,小菊花的内心更加上了一块重重的砝码。
而宿云微要转借龙五的手的意思,除了给小菊花打气外。更重要的是,在与尹俊杰做对的路上,龙五也要走得更远!有了这只警队精英的存在,凤凰会的路会更加的坎坷!
小菊花忘了尹俊杰的外号,冲天炮!
枪再强大,能与炮相提并论么?!
第四十节 别太放肆没什么用
古书有句话,叫“祸兮福所彼,福兮祸所彼”,这话来形容小菊花再恰当不过了。
当夜小菊花从东城宿云微的小院出来后,一脚就去了东城的新疆烤rou摊上去吃夜宵。因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小菊花就带了两个贴身的马崽,一行三人穿着风衣,袒胸露rǔ的亮出一身彪悍的肌rou和醒目的纹身,就象一群刚刚上岸的螃蟹,在大街上一字排开,长墨镜,威风凛凛。
夜风里,飘dang着满是馥郁的梅花的香味,长街的尽头灯火辉煌,新疆人的烤rou摊前烟雾缭绕着,花香和着rou香,把夜色里的天都装扮得就象一个刚刚会卖nong风情的处汝。这一切的一切,小菊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都说东城是x市最差劲的一个城区了,可这几年的展,也眼见得是日新月异,小菊花的心里一下子涌出了一股对宿云微又羡又妒微妙心理变化。
“tmd!”有个马崽脚步一个踉跄载出了好远,差点摔个大马趴。
“咋了!”小菊花摘下墨镜问道。
“靠,戴个墨镜,没看着路牙子下面有个井窖盖子,被爿了一下。”马崽跳着脚,龇牙咧嘴的说道。
“我日!”小菊花骂了一句。
路边有个挎着篮子的小妹在沿街叫卖梅花,看到一个夜里戴着墨镜的大男人差点被拌了一跤,情不自禁地掩着嘴偷笑起来。篮子里的花朵在路灯的照耀下,颤微微白生生的显得很可爱,卖花的小妹梳着两条大辫子,朴素的花格衬衫下面露出了嫩生生的一截胳膊,比梅花还要粉润,小菊花和马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小菊花人长得很小受,其实xìng取向很正常,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一些相貌清纯的女孩划上手,玩硬的可以使用武力,玩软的他甚至答应和女孩结婚,然后时间一长,就把女孩给甩掉,这些女孩往往还要被他手下的马崽给糟蹋,小菊花美其名曰:犒赏三军!他们犹如过境蝗虫,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这给他的恶行也提供很好的便利。小菊花对相貌清纯的女孩有种特殊的偏好,这一点上很多帮会中人都有着惊人的一致,小菊花也喜欢放dang风sao的1ang妇,但是他始终认为,漂亮风sao的1ang女就象电风扇吹出来的风,永远也及不上自然的微风舒适。
这种事情,马崽根本就不需要使眼色就能明白过来。三个人轻车熟路地上去就围住了女孩的去路,装腔作势地问起梅花的价钱来,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这几个人其实究竟是干什么的,nai声nai气地身几个瘪三介绍着,还把一朵梅花凑到其中一个人的鼻子上给他闻。小菊花上来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抓得很用力,女孩想把手chou回来,连续chou了两次,都没chou回来,女孩脸上浮现出了害怕的表情。
“真香!”小菊花陶醉的产闻着女孩的手腕,赞不绝口。
“你买不买花……放手啊你……”女孩有点真怒了,脸上泛起两朵可爱的红霞,烧红了她的脸,也烧红了小菊花的心。
“你叫什么名字?”小菊花把衣服兜头套上了,理了理自己的稍嫌紊1uan的型。
女孩低下了头,开始微微地netbsp;“我又不是坏人,你哭啥?”小菊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你老抓着我干啥……你是流氓……呜呜……”女孩又羞又愤。
“我想娶你做老婆。”小菊花正色说道,边上的马崽全笑了出来,他们笑得很大声,路边有几个经过的路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被他们凶狠的瞪了几眼,全都泱泱的滑脚走开了。
“你……你胡说!”女孩惊恐地挣扎着,但是还是挣不脱小菊花的大手。
“我是说真的,你别看我成熟,我其实年纪不大,我这人显老,其实我才二十岁。”小菊花用难得一见的温婉口气劝慰道。
“什么呀,你这人真是,你再不撒手,我喊救命了!”女孩沉下了粉嫩的小脸。
“叫啊,你叫啊!”小菊花越的来劲了,“你还别不信,我能叫路边的所有人都叫我声爸爸,你信不?”
“根叔,快找我爸爸来,我碰上流氓了!”女孩看到路边又有一个卖花的老头子路过,一下子认出是自己的熟人,仓皇的叫道。
叫根叔的老头子嘴巴大张着,看着几个露着胸膛,满是龙飞凤舞图案的烂崽围着女孩,不由得惊呆了。
他看到有个一脸猥亵的汉子正掐住女孩的手腕,粗壮的胳膊就象掐着棵小豆芽,老汉愤怒了。
“你们想干什么?”老汉刚刚冲上去,就被马崽中一个块头最大的一巴掌扇倒了,几只重重的脚围住了他,一阵狂奔,老汉的脸上登时现出了几道鲜血纵横的豁口。
“老东西!”马崽冷笑着rou着手腕骂道。
“看到了没有?”小菊花笑着凑近了女孩的脸蛋说道,“你看到了没有?”
女孩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也有惊惧。
“别装死了。”马崽里的那个大块头上去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老汉,“快去叫这丫头的爸爸来,我们大哥看上这闺女了,这他妈可是好事!千载难逢的好事!”
老汉慢慢的从地上坐起了身,身边是那只被踩扁的花篮,梅花被蹂躏成了点点碎yù,老汉直勾勾地看着那几双沾着花瓣的皮鞋楞。
“快点!”大块头上去把老汉拎了起来,推搡开了几步,“哥几个都留了手了,别在这装傻充楞,赶快去!”
老汉怨毒地看了大块头一眼,踉跄着跑远了。
“大哥,老规矩?”大块头朝小菊花挤了挤眼,神色中充满了yín亵。
“那还用说!自从入了东城帮,云微大哥管得一直很严,现在好不容易他不在了,咱们好歹也乐和一下,就当是犒劳自己。”小菊花也yín笑了。
“救命啊……呜……”女孩已经觉他们的笑声很不对劲了,刚张口叫嚷就被掩住了嘴。女孩被小菊花拎得半个身子离了地,两条腿在空中1uan蹬着,脸上的泪水象断线的珍珠般无声滑落。
“走,咱们先去烧烤摊,吃着,喝着,等我的老丈人来!”小菊花得意的抱着女孩挥了挥手,带着两个马崽身灯火通明的烧烤摊子走去。摊子上的生意还算不错,只剩了一张小位置,烧烤摊的新疆人一看是他来了,连忙让座,小菊花一把揪住一张大台子上的顾客的头,扔到了一边。顾客也是条大汉,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准备卷袖子动手,扔到了一边,一看是小菊花,楞住了,满桌子的人也都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还不快滚?”小菊花一屁股坐了下来,把女孩强按到身边的座位上。顾客是个惹不起,一桌人泱泱的走开了。
新疆摊主不敢怠慢,赶紧先把泡制好的yao酒捧上来,又把烤灶下面的一个铁笼子打开,从里面揪出一只féi硕的荷兰鼠,chou出了腰里的黄铜小刀,吱溜一下子抹断了荷兰鼠的脖子,丢给了外面打下手的同伴收拾。这里的烧烤摊子都知道小菊花爱吃荷兰鼠,家家都备着,也不敢不备。
“你们老大呢?”小菊花把啤酒瓶套在嘴边咬开了,对着酒瓶吹了一气,方才开口问道。女孩刚刚挣扎得很厉害,小菊花也费了好大的劲,这会也口渴了。
“荷马路的一家挡子不肯jiao会费,老大去执行家法了。”新疆汉子把已经收拾干净的小菊花鼠用小刀剔成了一块一块的,穿在了铁签子上。
“执行家法?”小菊花扑哧笑了起来,他松开了女孩的腕子,女孩的神情已经有点被吓得委顿了,正在漱漱抖的雪白手腕上有五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手印。
“也就是把火盆子扣在脑袋上罢了。这种败类应该打,我们维族人从来不出心不齐的孬种。”新疆大汉一边拍打着rou串,一边回头说道。
“艾尔肯现在有一套啊!”小菊花一边抚摩着女孩乌黑的头,一边赞不绝口。女孩害怕的蜷缩在了椅子里,把肩膀收得紧紧的,就象一只风暴中的天鹅。
“躲什么躲?嗯?”小菊花捏住了女孩的脸,把她的脸板正了,女孩白净俏丽的脸庞上满是泪水。
“大哥,这货大概还是个处汝!”大块头马崽乐不可支,露出了一口烟熏火燎的黄板牙。
“试了就知道,现在处汝率比较低。”小菊花拿起啤酒又灌了一通。
“他老爸叫谁去了?这么久?”另外一个长mao马崽问道。
“x市东城他还能叫谁?”小菊花冷笑着,“除非叫警察!”
“哈哈,警察?tmd,龙五都送猎……”大块头刚刚说了半截就被小菊花凌大的眼神把话音给截断了,“cao,我这臭嘴!”大块头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一抑脖子吹了半瓶啤酒。
“真要叫警察来,我们就把女儿还给他,呵呵……”小菊花搓着脖子伸了个懒腰,“可是明天呢?警察不会老跟着吧?哈哈!”
女孩的脸因为听了这话变得一团吓人的煞白。
“鼠rou烤得了。”维族大汉拿着一大把铁签子放到了桌上的烤架上,舀起一团滚红的木炭塞在了架子下面,鼠rou上的油水吱吱地落在了木炭上,腾起一股浓郁的香味。
“等了我好久了!”小菊花忙不迭拿起一串塞到了嘴里,旁若无人的撕咬开来。
就在小菊花和两个马崽推杯换盏的时候,烧烤摊子上来了另外几个男人。打头的是一个斜披着雪白衬衫,扎着个小辫子的年青人,后面跟着几个留着寸头,面容刚毅而冷漠的壮汉,每个人都是一袭宽硕的军裤,裤腿笔挺,脚下是那种特别帮脚的老k皮鞋,这种皮鞋很善于踢人。
新疆摊主被几个汉子的眼神一看,心里没来由的咯噔响了一下,这几个汉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纵横的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烙下了抹不去的叱诧痕迹。这种痕迹让一向胆大妄为而闻名的维族人也有点揣揣的感觉。
小菊花也注意到了这几个年青而彪悍的身影,象小菊花这样的跑江湖的人本就是一副四面开弓的锐利眼神,更何况这几个人是那么的夺目,就象草堆里的蒺藜。他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两个马崽,马崽这时也在注视着这一行四人,玩世不恭的笑容全部收敛住了。他们有种很怪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象猛兽用niao液划分了地盘之后,突然之间又闻到了另外一只猛兽的气味一般。
“老板,来一百副羊rou串,一人两瓶景阳冈大曲。”留着长辫的年表人对着新疆摊主吆喝道,他的放百倍儿正宗的x市话。小菊花这时在脑海里象放电影一样把x市
群豪的印象都过了一遍,好象隐约见过这么个人,但又感觉不是那么熟悉。
大块头马崽看到小菊花若有所思的表情,对着小菊花微微一笑,把裤兜里的那把青海化隆造拿出来亮一亮。小菊花也笑了,是啊,我们身上都掖着家伙呢,这帮人要是来帮那女孩出头的,就算踢到铁板上了。小菊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两个马崽会意,全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左一右拱卫着他,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将那边桌上尽收眼底,一有什么动作,立马就能随机应变。
“这帮人面相好凶,caotmd!”大块头低吼道,他看到那几个汉子菜还没上,已经全都一仰脖子干掉了一瓶白酒。
“你们说说,他们象是干啥的?”小菊花晃dang着手里的酒瓶问道。
“一定是红萨!你睢他们这体格,正常人哪有练这么强壮的,而且不是那种死肌rou。”长mao马崽压低了声音说道。长mao马崽是陕西人,西北话里,红萨的意思就是战将级别的打手。
“你看呢?”小菊花又看着另外一边的大块头问道。
“我瞧着也是这意思,你看他们手上凸起的骨节和脚上蹬的皮鞋,肯定是慎人矛。”大块头也附和着点头。大块头是山东人,慎人矛在山东话里就是帮会红棍的意思。
“我瞧着这小妮子,怎么看怎么没这能耐招这样的角色来玩啊?”小菊花肆无忌惮地rou捏着女孩育刚刚完全的胸部,女孩尖叫着挪动着,无力的挣扎着。小菊花死死盯住了那帮人,只要是来救驾的,不会再无动于衷吧?只要有什么动作,小菊花就要先制人了。他甚至为自己设计了几句台词,一步是掏枪对着这帮人,然后说,cao你妈的,敢来扫你小菊花大爷的兴致?然后就让这几个看上去很猛的家伙全跪在地上,要磕头,要磕响头。小菊花甚至准备把墨镜再戴上,那样看上去就更潇洒了,只是天太冷,要不脱光了上衣就更彪悍了。
那几个体格彪悍的年轻人听到女孩的叫声只是回了回脑袋,扎小辫的年轻小伙扫了一眼小菊花和他身边的女孩,就回头继续喝酒了。
“二b!”扎小辫的年轻人很嗤之以鼻地骂了一句。
“他娘的!我们喝酒!”听到这话,小菊花倒是隐隐的觉得有点高兴,好象心里放下了块大石头一般,于是他招呼身边两个腾的站起身横眉竖目的马崽坐下,两个马崽愤愤地摔在凳子又坐下了。
那边桌上先上了一大堆的羊rou串,扎小辫的汉子吃得兴起,脱去了衣服,露出了后背上被背心笼罩着的纹身。背后强壮的肌rou象岩石一般坟起,透过背心可以隐约看到脊柱中间纹的是一副耶酥受难图,耶酥披头散的脸正对着小菊花他们,紧紧的抓住了小菊花他们的眼球。
“cao,啥玩意?怎么是一个人被钉在架子上?”大块头咕哝了句。
“喂!过来!你烤的啥玩意?太咸了吧?”扎小辫的年轻人从嘴里吐出块羊rou,对着维族摊主招招手,瞎嚷嚷。
“咸了?”维族摊主将信将疑地拿起一串,闻了闻,咬了一口,“不咸啊?”
“你说不咸就不咸啊?”年轻人冷笑着站起了身,“那我说你老婆是我老婆怎么办?”
“你是不是找死啊?”维族汉子面孔扭曲了,x市来了也好久了,霸王餐也遇到了好多,从没象今天这人这么猖狂过的。
“就找死了?怎么地?”年轻人的脸上倒是一脸的平静,吃霸王餐吃到他这种地步,没点水平还真不行。
“我们这可是东城菊花哥罩的。”新疆人在压抑着怒火,他不是怕事,主要是有客人在,一打架,今后的生意就难做了。
“我一阵子没回来,什么时候有个菊花哥了?谁家的男宠啊?”年轻人哑然失笑。
“你想闹事?”新疆汉子眉mao一跳一跳的,脖子鼓露出一道青筋,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小菊花正和两个马崽正瞪住了这边,目光不善。
“你这样的角色还配我来闹事?nainai个爪的!”年轻人狂笑着骂出了x市的市骂,笑声伴随着古铜色的健壮胸膛一阵起伏。
“这位兄弟!”小菊花站起了身,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得不出面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的话有点大了吧?”
“是有点大了,可是你能怎么着?”年轻人把辫子梳nong了一把,轻佻地说道。
“呵呵……”小菊花笑了,他想刚刚偷偷设计的台词看来是要挥一下了。
“笑你妈个b!”小菊花的笑声犹未落尽,年轻人身后的几个表情冷漠的大汉象变戏法一样每人从硕大的军裤里chou出了一把掖在腰上的长筒猎枪,一下子就对准了小菊花和随从的脑袋。小菊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了。
新疆人傻眼了,直勾勾的看着几个年轻人。几个在棚子外面的新疆同伴拿着加长了柄的新疆砍刀刚刚进来,就被赫住了,一个汉子上去把他们的刀下了,cha在了烤炉上,火星木炭四处飞溅,吃烤rou的顾客也全傻了。
“再笑啊?”年轻人背着双手,走到了小菊花的跟前,凝视着他。
“你是谁?”小菊花的懊恼不是言语能形容的,自己手下的两个马崽一向以身手敏捷,反应迅闻名遐迩,这次居然连动作都没做出来就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这让小菊花不由得不丧气。
“哟……啧啧……孩子你还真有礼貌!”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脑袋,笑得很畅快。
“别让我活着回去!”小菊花愤怒的咆哮着,他的脸因为侮辱而变了形状。
“别急,我这次来是带你见个人去的,你着什么急啊?我干吧不让你活着回去?嗯?你就这么想死?”年轻人把玩着自己挑战辫,挪揄小菊花道。
“我就是东城帮的小菊花,动我?我怕你走不出这个城市,小子!”小菊花怒喝道。他的两个马崽已经被人开始在搜身了,马崽想挣扎,散硝黄味道的猎枪枪管直接就杵进了他们的嘴巴,两个马崽腿一软,差点跪下。两把上了膛的青海化隆造被搜了出来,每个人只看到自己眼前一花,赫然是拿着猎枪的汉子用枪托重重的砸在了他们俩的胸口上,两个两百多斤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象煮熟的大是一样蜷缩毒害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血饼子。
“别1uan动,我用战士的常识警告你们,胸口重击之后吐血是心脏破裂的缘故,我带着自由战士的枪和橄榄枝来到这里,请不要让橄榄枝不经意的从我手中滑落。”拿着猎枪的汉子文绉绉地说道,小菊花的心从天灵盖凉到了尾骨。
“菊花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坏了我的好事?”小辫子一如既往的轻佻,他在盗版着小菊花设计好的台词。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小菊花绝望了,他的目光游离的看向了四周,四周喧闹的地方依然喧闹,平静的地方依然平静着,他突然变得和女孩一样,开始不可抑制的希望女孩的家人这时候能带着警察赶来,尽快赶来。
“别看了,这条路叫四平路吧?”年轻人挠了挠脑袋,“他妈好久不家来,都忘了这叫什么路了,我告诉你吧,这路头和路尾目前都因为jiao通肇事,把路给堵住了,呵呵……”
“我靠!”小菊花的骂声让乌黑油亮的猎枪bī回了肚子。
“伐楼米!”年轻人拍了拍小菊花的脑袋,从位置上把他揪了起来。
“你带我去哪?”小菊花一边说,一边将手很隐蔽的伸向了自己的裤腰,他掩饰得很好,一双大手象钳子一样抓住了他,小菊花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就象刚刚的那个被自己掐着的女孩一样无力再继续动作下去了。
“我知道你身上掖着家伙呢,就让你留着。”年轻人硬扳着小菊花的双手叠放到了桌上,小菊花挣扎着,但是力气悬殊显然是过大了,年轻人拿起一个酒瓶,碰的在桌角上敲碎了,倒转着锐利的玻璃刺尖一下子就狠狠扎了小菊花催花无数的手掌上,小菊花一声惨叫还没出,喉结上又挨了一记酒瓶口,这下撞得小菊花整个声带都纠结在了一起,只能出一声怪异的呻yín。
四周响起了一阵掩嘴惊呼。
“大家不要怕,请继续!继续!”年轻人和蔼的向其他食客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行人押着小菊花chao水一般退去了,棚子外面一辆汽车恰如其分稳稳的停住了,小菊花几乎是被掐着脖子推进了车,车子尾气一喷,就在黑暗中隐没了。
新疆摊主也算玲珑,赶紧飞快的冲出了棚子,就着灰黄的路灯,想看清楚那辆车的牌照,车子尖叫着拐过一个岔口,路灯毫无保留的把车后面的牌照亮给了别有居心的维族汉子——原本属于汽车牌照的位置上,现在被一张崭新的红对联纸霸占了,上面赫然写着一行潇洒的米南宫派的行书——游龙戏凤书友会。
“妈的!这居然还是帮文人?”维族汉子傻眼了。
第四十一节 真正的狠人
冬日的雪洁白得让人mí醉,寒风中都带着丝丝的甜味。x市人向来都是喜欢热闹的,好不容易熬到快过年了,不论是白领还是蓝领,老板还是民工都在乐呵呵的准备过年的物资了。
小菊花在车上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夹着,冷冰冰的枪口虽然没对着他,那把猎枪也依旧在腰间,可小菊花还是不敢动一点心思了。能在东城帮混迹多年,小菊花不会看不出,这几个人都是敢玩出人命来的狠主,招子也都亮得很。
那个领头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看小菊花的眼神好像是看一只féi羊。虽然不好男色,不过如果这个小辫子男人真的想的话,小菊花也会贡献出自己白皙粉嫩的菊花换一条生路。
不过小菊花自己也清楚,这趟恐怕是凶多吉少。人家是有备而来,对自己的两个堪称战将级的马仔也是下手不轻。不过思索了半天,小菊花还是想不起x市哪个势力有这些杀气腾腾的红棍。凤凰会蓝心组虽然出名的冷血,但都是一干子女将。而拜在尹俊杰师门下的打手,以前也大都是道上混过的。小菊花就算不能全认识,也最起码是脸熟,可眼前这几位却是眼生得很。
领头的男人又对着后视镜冷笑一声,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声音很低沉:“炮哥,小jī抓住了。”
小菊花吓出了一身冷汗,尹俊杰是x市出了名的疯,比小混蛋也差不到哪去。虽然宿云微暗中指使的事情,尹俊杰不太可能知道,小菊花还是心慌得砰砰1uan跳。
“不能,不能,应该是新疆人火拼的事。”小菊花自我安慰着,偷偷的瞄着小辫男人雕塑一样硬朗的面孔,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小菊花瞅了半天,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哥,不知道炮哥找我什么事?”
小辫男人回过头来笑了笑,却像是狼一样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吓得小菊花身子缩了缩:“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车子在路上不停的飞驰着,路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而灯火也越来越少。小菊花心里的阴云越来越重,小辫男人偏偏又打开netbsp;一歌还没放完,车子就停了下来。小菊花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就被左边的大汉提着脖子下了车。入眼处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被白雪笼罩着偶尔露出一点突兀的黑黄。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农田里的稻草人,孤零零的。带着一丝丝的锐气,孤影与荒野让人窒息。
小菊花被大汉一推,脚没站稳,从公路上跌跌撞撞的栽倒在雪地上。而那个黑色风衣的男人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却没有回过头来。
“炮炮哥,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小菊花也不敢去拍打身上的雪,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问道。
黑色风衣的尹俊杰终于回过头来,满面笑容像是net风一般,让小菊花的心里稍稍没那么紧张了。
尹俊杰没回答他的话,一只手亲热的搭在小菊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茫茫无迹的荒野:“你看这风景怎么样?北国风光,千里冰川,万里雪飘!你看这雪花,是不是晶莹得可爱?”
小菊花哪有心思研究什么雪花,满脑子想的是尹俊杰叫他来干什么,嘴里只能应付道:“可爱,可爱,太可爱了!”
尹俊杰一伸手,一片晶莹得雪花落在手上,迅融化了。雪早就停了,但是被风吹得树上的积雪,还是不时的飘落下来。
“x市的人对我有种误解,总以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其实我也跟这雪一样,晶莹剔透。”尹俊杰叹了口气,将水滴倒在了地上:“可总有人要用火来融化我,非得让我露出残忍的一面,这样不好,这样很不好!”
小菊花心里可没觉得丝毫的好笑,腿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幸亏被尹俊杰用手捏住了肩膀。
“炮哥,您也知道的,新疆人是三角龙招揽来的,我和雪姐跟三角龙都不对付。”小菊花可怜巴巴的望着尹俊杰:“炮哥,我是无辜的啊!”
小菊花知道宿雪与尹俊杰的大弟子高浩关系不一般,此时提出来也有缓和气氛的目的。不过却适得其反,凤凰会上下一直待宿雪不错,上次被宿雪出卖后就有裂缝。这次凤凰会出了这么大一个问题,很大一部分也与宿雪的不作为分不开。
尹俊杰脸就与此时的天空差不多了:“宿雪怎么样?过得还好吧?”
“还好,还好!”小菊花愣是没瞧出端倪:“雪姐老念叨呢,当初要是没您让浩哥来帮忙,恐怕我们也要出不小的1uan子。”
“哦?”尹俊杰很意外的样子:“没想到小雪还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啊,我倒真是没看出来。”
重情重义四个字,语气很重。小菊花也不傻,不然也不会从小曾那骗来东城帮的历年积蓄,此时也看出了尹俊杰对宿雪没什么好感,再谈下去恐怕更是要火上浇油了。
“炮哥,这冰天雪地的别感冒了,要不咱们去德阳楼,那的火锅不错。”小菊花想要刺探出尹俊杰真实的意思,瞧着站在车边的几个大汉,满是鲜血的手有点蠢蠢yù动了。
尹俊杰轻笑一声:“身体冷多穿点就行了,心冷了可就麻烦了!德阳楼的火锅有什么吃的,我给你准备了野外火锅,这才叫正点!”
小菊花四下看了看,讪讪笑道:“炮哥,您别玩我了,这连个锅都没有,怎么吃啊?”
“震撼!”尹俊杰回头冲小辫男人吩咐道:“把家伙什都搬下来吧。”
小菊花脖子上一冷,终于明白为什么看着刘震撼有点眼熟了。当日小曾带着小菊花曾与刘震撼的人遇到过,不过东城帮的人马是一触即溃,小菊花慌1uan下也没敢仔细去瞧。
真的有锅!而且是那种硕大的铁锅,里面可以放进一头féi猪还富裕。刘震撼带着四个大汉从一辆越野车上倒腾着,很快就将锅支了起来。刘震撼带着的四个人也都是军人出身,野炊自然是熟到不行。不一会的功夫,火红的火苗就蹿了起来。
小菊花看得啧啧称奇,知道尹俊杰叫他来不会这么简单,还是忍不住称赞道:“这太有情调了,白雪热锅,美啊!”
尹俊杰拍拍他肩膀,笑道:“先过去热乎热乎。”
刘震撼带着四个大汉呼哧呼哧的搬了不少木柴下来,还有一大桶柴油,把火苗燃得旺旺的。
小菊花感受到刘震撼五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于是往尹俊杰身边靠了靠:“炮哥,怎么光锅和柴啊,咱们涮什么?”
“涮你啊!”尹俊杰爽朗的一笑:“你不觉得这锅跟你体型很配么?”
小菊花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正要有所动作,站在他身后的刘震撼一个手刀砍过来,小菊花就已经软绵绵的昏了过去。
其他四人面无表情的用一根铁丝将小菊花缠得死死的,然后架起来丢进了咕咚咕咚冒泡的大锅里。被热水一烫,小菊花立马醒了过来,杀猪一般的惨叫着,身子在铁锅里不停的翻腾着。
刘震撼取过旁边的锅盖压了上去,于是只能听到小菊花闷的惨叫了。锅盖跟铁锅的耳朵绑在一起,任凭小菊花在里面如何折腾也打不开了。
尹俊杰叹了口气,朝着车子走去。刘震撼现在已经是凤凰会的金牌打手,紧紧的跟随上去。其他四人将木柴一股脑丢进了锅下,然后柴油全部浇了进去,火苗燃烧得更旺,小菊花也叫得更加凄厉。
四个大汉也都是腥风血雨过来的,听着也是头皮炸,不做过多停留跟着上了车。雪地上突兀的立着一口大锅,还传出渐渐弱下去的惨叫。
越野车朝着西城疾驰着,尹俊杰坐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是刘震撼。向来心高气傲不服人的刘震撼此时服了,尹俊杰的毒辣让他也感到心悸。
“给宿雪打电话了没有?来晚了菜可就凉了。”尹俊杰瞧见后视镜上吊着一张红将的照片,扯了下来又装进了口袋。
刘震撼看看尹俊杰伤感的脸庞点点头:“放心吧,炮哥!保证让他们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第四十二节 回头已是路人
虽然东城帮尽力遮掩,小菊花的惨死还是被传了出来。整个x市警察震动了,如此恶劣的杀人事件实在是骇人听闻。
龙五是最快接到消息的警察,刑事警察本来就是主抓这表重特大刑事案件。接到消息前,龙五正和惠惠在天地大酒店吃晚饭,秃三得知尹俊杰恢复过来的消息后,立刻将酒店jiao给了表弟打理。秃三的表弟也是个人才,将酒店改成了一家韩国特色的酒店,服务员都穿着宽大的朝鲜族服装,像是一个个的孕妇。
龙五和惠惠吃得很融洽。龙五很会体贴人,他也总能找到很多新鲜的话题,他知道惠惠喜欢看《游龙戏凤》这样比较血腥的小说,他就刻意迎合的说自己也很喜欢;惠惠很喜欢听龙五讲一些办案时惊心动魄的故事,龙五就每天回去看《新警察故事》,然后把里面的故事嫁接到自己身上来,二天再讲给惠惠听。
他并不知道的是,惠惠其实才早就看这这本书了。
今天他们吃的是紫河车做的rou丸子汤。惠惠并不知道这道菜的来历,龙五骗她说这是虾rou丸子。紫河车其实是比较医学上的叫法,我们民间一般管这东西叫胎盘——产妇产后的婴儿胎盘。这东西没有门路的话很难搞,不过龙五就是龙五,他一nong就是两副。据说这东西吃下去比人参还要大补,尤其厉害的是还有另外一个功效,就是还能养颜驻颜,当年的武则天就喜欢吃这个,到了六七十岁还长得象小姑娘一样漂亮。龙五觉得惠惠应该多吃,他希望惠惠能永远象现在这么漂亮。
龙五对惠惠的心还是很真的。
“你怎么不吃丸子汤啊?”龙五觉得有点失望,为了nong这两副宝贵的胎盘,他答应了医院的那个副院长,把他那个打架斗殴致人伤残的小舅子给取保候审。可是惠惠只闻了闻汤的味道就再也没吃,惠惠觉得这东西腥味太大,她不喜欢吃腥味太大的东西,这里的朝鲜泡菜倒很爽口,惠惠就一直在吃泡菜。
“不喜欢吃。”惠惠说。
“很好吃啊。”龙五自己把一颗丸子搛到嘴里,大口的咀嚼着,给惠惠作着示范。
“我闻到那种味道觉得恶心,太腥了。”惠惠说道,“我上次和伯父在省厅吃的虾rou丸子哪有这么大的腥味啊。”
“呵呵……这里到底是差着档次的嘛,怎么能和政fǔ招待所比呢。”
“那也不是这么说的啊,我们x市的麻辣小龙虾和酸菜鱼就很好吃,据说现在北京的大酒店都有人来学。”惠惠嘟起了嘴,带着撒娇的神态说道。
龙五看得不觉有点痴了。
“你干嘛哪?”惠惠横了他一眼。龙五很帅气,事事都顺着她,可是惠惠的心里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着另外一个张扬跋扈的身影。
“惠惠……”龙五抓住了惠惠的手,动情的说道:“你真漂亮。”
“龙五。”惠是的脸沉了下来。
龙五泱泱的把手chou了回来,他的心里很恼火,惠惠始终对他若即若离,让他就象站在泰山上看日出,美景似乎就在眼前触手可即,却又够不着。
“我们不吃了吧,我饱了。”惠惠感觉出了他的尴尬,岔开了话题。
“可惜了这丸子了。”龙五看着面前清冽的胎盘丸子汤,惋惜的说道。
“走吧。”惠惠拿起了桌上的皮包。
“我再吃点,你在门口等我。”龙五把胎盘丸子汤端到了自己面前,他觉得不应该学1ang费了这好东西,据说这东西也壮阳,龙五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吃点。
“我在门口等你。”惠惠笑了笑,露出了深深的两个酒窝。
等龙五出了包厢去结帐的时候,收钱的吧台服务生告诉他,刚刚你那个女朋友已经结过了,龙五顺着服务生的手看去,远处的惠惠正在盯住了墙上的一副书法正看得出神。今天惠惠穿了件带有花格子的布拉吉,上身是件带有刺绣的衬衫,看上去文静又美丽。惠惠是那种越是在人多的地方越显得出众的女孩,她卓尔不绝的秀丽和气质让很多在大厅里吃饭的男人的眼睛全都紧紧的盯住了她,龙五的心里被骄傲一下子填得满满的。
“怎么帮我结帐了?男人应该在这种场合掏钱包的,你这不是黄我的面子,塌我的台么?”龙五笑着走上前去说道。看着惠惠的纤细的腰肢,龙五有种想拥住她的感觉,手伸到了一半,龙五想想还是不敢,又很没面子的缩了回来。
惠惠恍如未闻,还是盯住那副书法条幅。
“这写的啥啊,值得让你这么出神?”龙五笑着看了看惠惠,自己扭头看向了那副条幅。
龙五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
“泪眼问刀刀不语,1uan红飞过长街去!”龙五缓慢而低沉的念道,“冲天炮赠予秃三兄弟惠存。”
“这家店的老板以前应该是尹俊杰凤凰会企业属下的分支,现在应该不是了,好象脱离了。”听着惠惠口音里传出的那种说不出的味道,龙五的心里好象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这些人也是的,都脱离所谓的凤凰会企业了,还把这个拿出来献宝。”龙五的话酸溜溜的。
“尹俊杰的书法以,从艺术的角度来看,应该算是相当不错的精品,这里的店主把这副书法挂在这里,大概也是着重于书法本身的价值,而不是尹俊杰本人。”惠惠低头从皮包里拿出张纸巾擦了擦眼睛,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嗯。”龙五看到惠惠正低着头,悄悄用手上拿着的钥匙把书法条幅狠狠的画了一下。
店堂的大门被一个人推开了,刚抬起头的惠惠惊呆了。
“挡住我。”惠惠悄悄的退到了龙五的身后,用龙五魁梧的身躯挡住了自己。大厅里吃饭的人很多,人声鼎沸,进来的那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惠惠和龙五。
龙五侧着身子,挡住了惠惠,眼睛里却向那个人射出了腾腾的火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五最最痛恨的——尹俊杰。尹俊杰身后的大门不停的被撞开着,陈静和几个横眉竖止的彪形大汉鱼贯而入。陈静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西裤,和尹俊杰的穿着极为协调,两个人的脖子都围着一条黑色的手织围巾。郎才女貌的打扮让所有人又羡又妒的侧目而视。大厅里几个好色的男人正色mímí的惊诧着陈静冷漠的美丽,就被刀子身后的大汉们锐利的眼神给震醒了,尹俊杰和陈静每走过一个地方都有人在悄悄议论着。
“你们老板在吗?”尹俊杰径自走到了吧台前,拍了拍吧台,吧台的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尹俊杰唏嘘的胡子和英武容貌将女服务生撞得手足无措。
“不在!吃饭什么的,只管坐下,其他的事,免谈。”吧台里躺侍着的一个面相凶恶的光头大汉抬了抬脑袋,看了看吧台四周围站着的尹俊杰一眼,懒洋洋的回答道。他正斜靠在椅子上,粗壮的大手里撰着个指甲钳在修理指甲,修两下,举到空中看两下,他修得很专心,两条黑mao满布的粗壮大腿半跷在吧台上,快乐的抖动着。
“生面孔。”尹俊杰凝视着光头汉子,“我以前好象没见过你似的。”
“哦?”光头汉子抬头裂开嘴笑了笑,“我是刚刚从L市过来的,秃三是我的表哥,看样子你好象和我哥很熟?”
“呵呵……”尹俊杰把手伏在了吧台上笑问道,“秃三这是要玩金蝉脱壳啊,还是狡兔三窟啊。”
“我看是金蝉脱壳,狡兔三窟他也没那么大能力。”陈静也站到了吧台边,有着与众不同美丽的陈静让光头汉子的眼前为之一亮。
“你们是?”光头有点不敢再怠慢了,大厅里推杯换盏的喧闹声立刻降低了,每个人也都很好奇。
“凤凰会陈静。”陈静风情万种的一笑。
光头把腿从吧台上chou了下来,瞪大了牛眼。旁边有个上菜的服务员手里端阒的盘子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大厅里鸦雀无声了,大家都看出了这帮人明显是来者不善,但一听到这个如雷灌耳的名字,还是全部不由得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我是谁你该猜出来了吧?”尹俊杰掏出一支将军,火机在空中一甩,点燃了香烟。
“冲……冲……冲天炮?”光头汉子结巴了。
“我喜欢别人叫我炮哥。”尹俊杰把香烟喷了一口在他脸上。
光头汉子霍的站了起来。
大厅里的人全部又矮了一截。
“你想干什么?”光头色厉内茬。
“收帐。”尹俊杰又喷了口烟在他的脸上。
“你……”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找秃三来吧,我就知道你做不了主的。”尹俊杰很不屑。
“我们的耐心有限,这里这么豪华,你不希望它变成废墟吧?”陈静说道。
光头傻眼了,他看到了尹俊杰身后的那几个面相不善的壮汉手都背在了身后,每个人的背上衣服都撑得高高的,几双渴望嗜血的猩红眼睛让他不寒而栗。
龙五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在惠惠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他觉得自己在惠惠的心目中应该占据着目前道明臣的位置。惠惠不是喜欢英雄吗,今天龙王就要来做一次英雄。
“你们干什么?”龙五一声大喝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得扭转了过来。惠惠也惊呆了,看住了龙五。
“我认识你,你是刑警队的龙五,我们凤凰会的兄弟没少受你的关照啊。”陈静扭转回了身子,一下子就认出了龙五。陈静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
“不错!我就是x市刑警大队的龙五。”龙五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尹俊杰这时候斜倚在吧台上,手指中间夹着烟,正眼都没瞧他。
“你想表什么意见吗?”陈静鼻子哼了哼,口气不善。
“你们在干什么?是敲诈勒索吧?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们带回刑警大队接受四十八小时的调查。”龙五愤怒了,陈静的表情让他很恼火。
“警官同志,我想给你讲个笑话。”尹俊杰开口了,他一下子直起了身了了,身姿挺拔的尹俊杰就这么和英俊威武的龙五站成了面对面,他们俩让满大厅的衣着光鲜的男人们一下子都变得黯然失色了。
“以前我小时候买不起鞋子,老是赤着脚走路,路上有很多狗屎,我一不小心就老是踩着。我很悲哀,于是我就哭,哭得昏天黑地,直到后来我看到了个没有双脚的人,我的心理才平衡。渐渐的,我长大了,我买了很多的鞋子,鞋子多到有的我甚至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去穿,而且我忽然觉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体面人,他们和小时候的我一样,依然还赤着脚走路,我很体贴的对他们说,光着脚走路会踩到狗屎的,我鞋子很多,有的反正也用不着,不如我送你们又鞋子穿吧?体面人都愤怒了,他们说,你是在侮辱我们!我们的脚上很干净!我注意了一下,现他们的脚的确很干净,于是我很不好意思,我觉,他们的路和我以前走的路不一样,他们的路上没有狗屎。我不甘心,于是我又说,不穿鞋子脚会被石子咯到,那样也会疼啊,还是接受我的好意思吧。体面人都沉默了,后来,他们都接受了我的好意。不久后,很多没有鞋子宽余的体面人都来找我,说你也送我双鞋子穿吧,没有鞋子,光脚走路很不舒服啊。我说,我现在的鞋子也不多了啊,而且我现,我就是穿鞋子,脚上一样会沾上狗屎,我要留着自己换着穿啊。体面人说,那好办,让我替你把狗屎都搬走吧,那样你的鞋子不就够穿了吗,也可以分给我们穿了。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我的路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堆狗屎,我的鞋子开始只需要一双就够了。龙警察,你说我这个笑话好不好笑?”尹俊杰凝视着龙五。
龙五沉默了,他听出了尹俊杰话里深一层的涵义。
“这家店你不可能永远看着吧?”尹俊杰又问道。
龙五在心底说不能。
“就算你能永远罩着他,那又怎么样?我来找他们,并没有说是想要找麻烦啊,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敲诈勒索他们了?我只是想和这里的老板了结点旧帐而已,这笔帐不要回来,我拿什么给体面人去买鞋子穿?我们很真挚很诚恳的来要帐,为什么这个老板却不给我们点面子?难道这里也想变成狗屎?”尹俊杰一脸的委屈。
“那……那……”龙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间被噎住了。
“经济纠纷嘛,就该用经济的方法来解决。龙警察,你看看我……”道明臣拎了拎自己的白色风衣说道,“这可是名牌货,我至于穿成这样来敲诈他们吗?”
龙五的眼光在尹俊杰考究的风衣上定格了,风衣上显目的品牌告诉龙五,这件风衣够他不吃不喝一个月的工资。
“呵呵……”尹俊杰笑了,“瞧,人家警察都同意我的话了,小光头,今天我就不为难你了,你捎个话给秃三,就说炮哥说了,如果你们每人都再切掉一截这个……”尹俊杰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尾指,“再捧上二百万,记着是二百万人民币,我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生过,否则……嘿嘿……你也许可以咨询一下你们的前辈,他们的答案会让你们满意的。”尹俊杰本来很柔和的眼神忽然变化成了一道冰冷可怕的陌生光芒,光头大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尹俊杰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家冬天挂在屋檐下散着寒气的尖锐冰棱。
“听到我的话没有?”尹俊杰敲敲吧台。
光头汉子猛点着脑袋。
龙五心里一下子1uan糟糟的,好象有很多话说,却又什么都讲不出来。
“龙警察,有句谢谢还没当面讲给你听。上次多谢你帮我管教了几个不成才的徒弟,十分感谢,我们凤凰会记住了你的这份情!迟早会厚报!”尹俊杰向龙五伸出了手。龙五身子绷得直直的,眼睛也直直的盯住了尹俊杰,胸口在大幅度起伏着。
“那么……请允许我抱歉的说一声,我先告辞了。”尹俊杰尴尬的搓了搓手,耸耸肩膀说道。
“你真牛b!”龙五凑到了尹俊杰耳边轻轻说道。
“是吗?”尹俊杰夸张的挑了挑眉mao,“那还不是跟你们这些体面人学的吗,呵呵……”
“走了!”尹俊杰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龙警察,下次如果你也想穿鞋子,只管言一声。”陈静路过龙五身边时,矜持地一笑道。
龙五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身体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嘴唇也上下扑翳着。
惠惠和尹俊杰不可避免的打了个照面,惠惠的身体和龙五一样,也情不自禁的在抖动着,惠惠的脸上错1uan的表达着慌1uan,渴望,痛苦种种不同样的表情,这些不一样的一瞬间全集中到了惠惠的脸上。
“惠惠。”尹俊杰很苦涩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为什么是黑社会呢?你本来是该穿着警服的,为什么?”惠惠摇晃着脑袋,几乎是呻yín道。
“因为x市需要一个大流氓。”这就是尹俊杰的回答。他内心深处其实很想回头看一眼惠惠,惠惠在尹俊杰心里的位置,连尹俊杰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能占那么大的比重,但是他们之间就象两条已经画好的平等线,是永远走不到一起的。
尹俊杰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大门外,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他已经再没有了回头的理由。
傻站在大厅中央的龙五如果不是裤兜里揣着的手机响起来,还不知道要继续站在那里沉默多久。
被电话惊醒的龙五,一眼看到就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眼模糊的惠惠正盯着尹俊杰远去的背影,这一刻,龙五的心如同刀绞。龙五有种真想把手机砸出去的念头,低头看了看号码,龙五还是强压着怒火按通了电话。
接通了电话的龙五脸上慢慢的将无法掩饰的妒火转变成了一丝畅快的笑意。
“尹俊杰,你胆子还真大啊,大得好啊!小菊花,你死得好啊!死得好!”龙五脸上绽放出一道狰狞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说道:“尹俊杰你不是很狂吗?你等着!”
不远处的惠惠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回头紧紧盯住了龙五。
第四十三节 九分半堂的抉择
寒风起,明天就是除夕了。九分半堂也显得冷冷清清,作为重要基地的运动馆里也鲜有堂众懒洋洋的散步。学生假期都来得比较早,不过因为担心凤凰会的报复,九分半堂还是有不少骨干自愿留了下来。
蝴蝶坐在地板上,这是小月经住过的房间,一直都是一尘不染。蝴蝶不敢去碰那些水平面一样的床铺,就连在这房间里也都是穿着脚套。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蝴蝶哥,凤凰会的人来了!”
蝴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留恋的在屋里扫了一遍。凤凰会出事的时候,蝴蝶不是不想帮手。现在的九分半堂是光鲜其外,败絮其中。因为蝴蝶早先的改革,留下的虽然有不少真心实意为帮派着想的骨干,也大有一些纯粹是为了利益的人。早先还有凤凰会在那压着,凤凰会一出事,只靠maomao的势力,蝴蝶也维护得很艰难。
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九分半堂袖手旁观的借口。没有尹俊杰和凤凰会的帮助,蝴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重组九分半堂,这属于典型的忘恩负义,蝴蝶却是不得不这么做。九分半堂是小月经传下来的心血,蝴蝶不允许它再有一点的闪失,也只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了。
宽敞的运动馆里,九分半堂四十多个堂众聚在了一起。对面只孤零零的站着尹俊杰、张家兄弟、慕容雾海,人虽不多,却都算得上是凤凰会的顶级战将。
maomao穿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衣,还止不住的往手上哈气。他本来身子骨就不怎么好,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秋天还老瞌睡。
蝴蝶出来后,堂众们自动闪出了一条路。能在这个时候留下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属于是九分半堂的元老级人物。
“你看要不要?”maomao见到蝴蝶出来,凑到身前,手在空中划了一下。
蝴蝶摇了摇头:“不用了,让他们也都下去吧!有冲天炮在这,他们也起不了什么用,反而会让人以为我们是心虚了。”
maomao觉得有点不妥,也不想去忤逆蝴蝶的意思,挥了挥手让聚集在一起的堂众全部出了运动馆。手无缚jī之力,maomao还是和蝴蝶并肩站在了一起,堪称是九分半堂最没战斗力的两个人。
眼睛不敢与尹俊杰刀锋一般的光芒接触,蝴蝶目光低垂朝着尹俊杰走了过去,maomao一步不离的紧紧跟在后面。
“炮哥!”蝴蝶距离尹俊杰五步站定了,声音低沉:“我知道您今天干吗来的,我也听说小菊花是怎么死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跟九分半堂没关系!”
空气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冷起来,尹俊杰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其他三人,也只有张二牛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慕容雾海则一个劲的调整着假。这新买的头套很别扭,怎么带都不舒服。
maomao手在大衣里掖着,里面有一个专门做的cha手,现在正别着一把砍刀。maomao知道凤凰会对于敌人的狠辣,也知道九分半堂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允许蝴蝶出一点事情。
“哈哈,哈哈。”尹俊杰忽然大笑起来。
笑得maomao身子一个哆嗦,差点没chou出砍刀来。随着尹俊杰的笑,张二牛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绽放,张大牛看到他哥笑了,也露出了招牌式的傻笑。慕容雾海终于把齐肩短调整到舒适的位置,还飘逸的甩了下头。
就在maomao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尹俊杰脸又迅冷了下来:“非你一人之失,我只惩罚你可是不好,整个九分半堂谁也跑不了!”
maomao的神经重新绷紧,瞧了眼低着头的蝴蝶,叫道:“炮哥,这事你也不能完全推在我们头上!你们要不跟东城帮火拼,至于nong成今天的局面么?”
蝴蝶一手按在maomao手上:“不要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你觉得冲天炮会听你的故事么?”
“蝴蝶,我不跟你遮遮掩掩。”尹俊杰没理会蝴蝶这个暗暗拍下的马屁:“我只问你一句,红将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蝴蝶身子猛地震了下,脸迅变得苍白:“你说什么?!”
尹俊杰盯着蝴蝶瞧了好半天,确定不是演戏后反而疑惑起来:“你不知道?”
红将的死在x市传的沸沸扬扬,别说是道上的人物,就是普通一百姓也都有所耳闻。蝴蝶身为九分半堂的堂主,消息自然要比普通道上人物灵通得多,自然不可能被蒙在鼓里。
从颓废中苏醒后,尹俊杰从未忘记过给红将和那个腹中的孩子报仇。想了一遍道上有过节的人物,也就只有蝴蝶嫌疑最大。当初蝴蝶能为了红将做出那么多荒唐事,难保不会因爱生恨。而且挑拨凤凰会和东城帮相斗,能坐收渔翁之利的也只有九分半堂了。加里森敢死队虽然也是因祸得福,占了凤凰会的南城,但是他们在x市没有根基,很难得到红将的确切行踪,所以暂时排除在外。
蝴蝶转过头望着maomao:“这是怎么回事?”
maomao叹口气道:“蝴蝶,这事你别怪我!是我让弟兄们不能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我们九分半堂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
“你不要说了!”蝴蝶粗暴的打断了他:“连你也不相信我?”
maomao这次却固执起来,与蝴蝶对视着:“是!”
两人对峙许久,蝴蝶终于苦笑一声:“也许你是对的,如果我知道了这个消息,我肯定不会那么冷静。”
尹俊杰瞧着有点像是在演戏,但心里明白不是。蝴蝶的震惊如果能装成那种样子的话,那他也不是蝴蝶了。不过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mí茫,如果这件事不是蝴蝶做的,还能有谁呢?
出手袭击红将和陈静的是同一伙人,是L市的海东青。但是灭了红将满门的凶手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尹俊杰越来越感觉到后面笼罩的巨大阴谋。
“不管红将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今天还是要告诉你,九分半堂的旗子以后可以打,但是必须立在凤凰会之下!”尹俊杰chou出根香烟叼在嘴里:“北城也不能光是九分半堂一家,以前南城的人马会全部迁到北城来,你就和我五个徒弟一起管理北城吧!”
蝴蝶愣了,maomao愣了,张家兄弟和慕容雾海也愣住了。尹俊杰要彻底控制住北城不难理解,可是听这些话的意思,加里森敢死队占的南城,尹俊杰似乎是不打算拿回来了。
加里森敢死队风头正盛,凤凰会的打手也正陆续赶回,真的要拼起来,加里森敢死队初来乍到根本占不到便宜。所以现在凤凰会上下都是跃跃yù试,想跟加里森敢死队比个高低,连张家兄弟和慕容雾海也不例外。
尹俊杰自有他的一番打算,红将的死实在是太蹊跷了。王乔的归来也充满了各种疑问,他需要积蓄力量防备可能生的危险。他也很想为红将立马报仇,但是理智告诉他,凤凰会不只是尹俊杰的凤凰会,也是监狱的希望。
第四十四节 杀鸡给猴看
张天九也来到x市了。
他这次来是来找尹俊杰帮忙的,虽然与尹俊杰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对于尹俊杰的能力,张天九还是很认可的。宿云微一死,张天九与东城帮也就没了jiao情,自然也只有这么一条路。
张天九倒不是为了毒品的事,他也知道尹俊杰对于毒品深恶痛绝。所以这次为的事新买卖——盗墓!
知道张天九不再想往x市倒腾毒品,尹俊杰也就不那么强硬了。毕竟凤凰会也需要张天九这样的外援,如今的x市风起云涌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近张天九手下的工程队在蒙古遇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所谓的工程队是种比较雅点的称呼,其实就是盗墓团伙。张天九手下招搅的是以前四川唐门的人马,这伙人战绩彪炳,先期的盗掘苏州虎丘剑池正是他们的手笔,最近他们在蒙古的鄂尔多斯鄂托克旗境内的千里山现成吉思汗的墓葬地。由于成吉思汗的墓地采用的是蒙古族最传统而神秘的密葬,所以他们也不是很肯定这就一定是天之娇子成吉思汗的原墓。蒙古族和汉族的墓葬存在着很大的区别,蒙古贵族虽然统治了华夏很长的时间,但是民族传统上,并没有吸收过多的汉族习惯,所以唐门的人马自幼学习的风水学在确定成吉思汗墓上并没有挥出多大的水平。所谓蒙古密葬,据元末叶子奇的《草木子》记载,成吉思汗下葬后,为保密起见,除派出一万余骑马匹踏平墓地外,为便于日后能找到墓地,还有成吉思汗的坟上杀死了一只驼羔,将羔血撒于其上,并派骑兵守墓。等到二年net天小草长出以后,墓地与其他地方分辨不出时,守墓的士兵才被撤走。这批守墓骑兵调离之后全部自愿刺瞎了双眼,以示忠贞。大汗的子女如想念成吉思汗,就让当时被杀它羔的母驼作为向导。如果母骆驼在一个地方久久徘徊,哀鸣不已,那么这个地方就是陵墓所在地。成吉思汗王陵隐藏之深可见一般。如今沧海早已变成桑田,再想找出成吉思汗的墓葬又何止比登天还难。唐门的人马历经波折,好不容易总算确定了,这个墓葬即使不是成吉思汗的原陵,也应该是个疑冢,当年的成吉思汗埋葬时,极尽奢华,光是陪葬金银饰物,就是用驼马拉了绵延数十里,即使现的是疑冢,其中的收获也一样可观。就当他们准备开凿成吉思汗王陵时,横空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内地另外一个盗墓大帮会河南永城的庙道会也早就瞄上了鄂尔多斯鄂托克旗境内的千里山成吉思汗王陵,一个兜里伸进了两双手,这就有点热闹了。
庙道会是个很有名气的骨灰级盗墓组织,民国年间,庙道会掌舵瓢把子,盗墓界天字一号趟将孙殿英不但是有帮会背景,还是隶属于那个赫赫有名的“不知兵多少,不知将多少,不知妻多少,不知妾多少”的直系军阀张宗昌麾下整编三十五师的师长,麾下多是庙道会自己的老趟将弟兄。1928年6月下旬,孙殿英拥兵河北蓟县,他以军事演习为名封锁了马兰峪东陵,率其工兵营的趟将高手们炸开慈禧太后坟墓,从金椁内盗窃了大量稀世珍宝。但他极不满足,又率着兄弟们一股气掘开乾隆皇帝的坟墓。他亲自进墓点视宝物,装了四五十箱,加封盖章后拉回军营,名贵者有金龙宝剑,夜明珠,金yù白菜等等,建国后有部叫《东陵大盗》的电影,讲的就是他。
早期盗墓团体中掘墓讲究“洛阳铲,十八翻,不见土,只见棺。”孙殿英独树一帜,开创了炸yao“大揭顶”的盗墓方法,一举震惊了盗墓界,也算是开了一个盗墓界的革新式创举。
庙道会展至今天,虽然和当年的黄金年代已经不可比了,但是在中国的盗墓团体中也是支跺跺脚就要塌掉盗墓界半边城的狠角色,庙道会如今的当家大司马至今仍然佩带着当年老瓢把子孙殿英受国民政fǔ颁的一极云摩勋章(ps:孙是抗日派,一极云摩勋章由此而来),以显示自己然的历史渊源。
庙道会一向看不起的就是靠老手法混饭吃的其他盗墓帮会,四川唐门算是其中的一个。盗墓界也按年份划分势力范围,有专门盗明清墓穴的,有专门盗前秦墓穴的,也有专门盗唐宋墓穴的,各有各的门路和不传之密。可是唐门不同,唐门的人马学惯古今,一辈一辈代有才人出,整理总结出了囊括了基本上所有的朝代不同的盗掘方法,这就让一招“揭大顶”吃遍所有朝代墓穴的庙道会感到了很不爽了。
这次两帮人因为成吉思汗王陵戗在了一道,让原本就互相看不惯的双方一下擦出了火花。成吉思汗陵是利润巨大的,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也不可能退让,所以只能是血战。
盗墓高手当然不可能自己动手,两帮人都在互相调集着人手,准备一次xìng的击垮对方。庙道会背景和实力都非常雄厚,据说背后还有大英帝国博物馆给他们提供开研究资金,所以张天九不敢怠慢,赶紧把自己在云南能派出去的金牌红棍送到内蒙古,两帮人在旷野中干了一仗,互在死伤,稳中有降自都没讨到好。于是两帮人马很绅士的约定,一个月后约齐人马再战一场,一决胜负。
听到打得不分胜负,张天九愤怒了,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张天九何尝吃过这种憋?要不是两个贴身保镖被派去澳门参加黑市拳赛了,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这仗打平了不要紧,但下一仗关系到成吉思汗王陵中无数的传世珍宝,张天九就不能不重视了。可是张天九实在是不好意思和何先生明说自己遇到了大麻烦,要把俩保镖给带回去。想来想去,想到手里还有张王牌没出马,一下子就赶来了x市。不是为了这件事,张天九不大可能出现在x市的,以他的秉xìng,挨了刀子不低头,吃了黄连也不言语。
尹俊杰是亲自到机场迎接的张天九。
张天九惊讶的现,虽然短短的一阵时间没见,尹俊杰改变了许多许多,就仿佛跟换了个人似的,眼角居然出现了密密的皱纹,头里也开始有了白色在肆虐的痕迹,以前的那种无所顾忌的嚣张和跋扈被刻意的掩饰了,不变的那张依然英俊的脸,还有那双时时刻刻散着纵横睥睨豪气的眼神。
阳光下,两个人就象失散多年的好友一般热烈拥抱了。
“小尹,你又壮了许多!”张天九用力的搂住了尹俊杰,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吗?”尹俊杰淡淡的笑了笑。
“咋了?看到我好象不高兴似的。”张天九有点不高兴了。
“那倒不是,我最近事出得多,也比较烦。”尹俊杰拿出一支将军递给了张天九,继续说道,“我这阵子出了不少事。”
“我知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张天九狐疑的看了看手中的将军,明显是低档货,从它粗糙的外表就能看到里面粗糙的烟丝,张天九有点想扔掉它的冲动。
尹俊杰吧嗒一声帮张天九点了火,张天九只得偏着脑袋凑了过来,点着了将军烟。
“咳咳……咳咳……”张天九降不住这烟,被辛辣的烟味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说小道,你就不能chou点好烟吗?这什么破烟?”张天九手指上夹着烟,一脸泛滥的泪水。
“呵呵……我这人比较穷,没什么钱招待你这个大老板。”尹俊杰微笑着说道。
“钱是啥?是tmd孙子!看我这次给你送什么来了,真金白银!cao!整整五百万!”张天九长时间的拍拍口袋。
“这么多?”尹俊杰眉mao跳了跳。
“咱们是好兄弟,有好事自然不忘关照你!“张天九大言不惭,完全忘了上次被尹俊杰整得多么狼狈。
“是啊,我们可是好兄弟呢!”尹俊杰笑意中明显有点揶揄的味道。
张天九的脸皮不由自主的红了一红,飞快的又恢复如初。
“不过还是得感谢你,你这次来是雪中送炭了,我正缺钱呢,场子停了几天,可员工还要工资,房子还要付房租,不容易啊。”尹俊杰自己点燃了支将军烟,喷出口浓雾。
“咱们是兄弟!说这个干啥?”张天九乐呵呵的说道,“今天准备怎么招待我?上次宿云微请我在什么破酒店吃饭,一点意思都没有,就那个美人捞还好玩点。”
“我请你洗澡吧,我带你去新开的一家浴室,那里是市中心新开的店,叫未来水世界,我一直不想去,听说那里有推油,我猜你肯定喜欢。”尹俊杰说道。
“我不干,我年经时候就喜欢猫在水池里打个手铳再上来,我现在怕进水池。”
“怕遇见象你当年那样无聊的人也这么干是吧?”
“哈哈……”
“有件事情刚好是赶上了,我刚好要去办事,手头上人马正好不足,你带的几个保镖正好站在后面给我圆个场。”尹俊杰的目光落向了张天九身后那几个一字排开,膀大腰圆的保镖。
“不会是要我们去帮忙砍人吧?”张天九瞪大了眼。
“nainai个腿!你以为我是山顶dong人时代的黑社会啊?砍人?莫名其妙,我现在可是体面人。”尹俊杰把自己考究的费尽结扣子的实实理了理。
“那去干什么?”
“执行家法。”
一头雾水的张天九就这么被尹俊杰拉到了菜场。
菜场很1uan,空气中散着一股jī屎味,张天九捏着鼻子,掂着脚尖避让着脚下的污水坑,一辆按着铃铛的自行车忽的从他身边擦过,滚滚而过的车轮在泥水坑里激起了一道不大不不的水1ang扑向了他,尹俊杰敏捷的一闪,到了张天九的身后。
张天九低着脑袋看着自己世界名牌的西裤,上面兔子头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泥浆,浓纤合度。
“这儿是难民营啊?”张天九哭笑不得。
“差不离。”尹俊杰一马当先,轻车熟路的走在前头。张天九看见很多卖菜的,卖rou的正点头哈腰的和尹俊杰打着招呼,尹俊杰一边走一边矜持的频频点致意,有点那么个王者的意思。张天九很好玩的现,小尹这个人只要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就立马能当时的气氛融合。
“还有多远?”张天九问道。
“前面就到了,你让你的保镖兄弟们全把家伙准备好,nong不好有大战。”尹俊杰把唐刀从衣服后面chou了出来,张天九觉得尹俊杰把凶器掩藏得很好,这么大一把唐刀,他楞没看出来是掖在尹俊杰腰里的。
“你不是说不会砍人的吗?”张天九气坏了,他可是堂堂国内一毒枭,现在又加上盗墓大亨,怎么能到这种地方参与械斗呢,传出去还不让江湖朋友笑掉大牙。
“我骗你的。”尹俊杰回阔大龇牙一笑。
“cao!”张天九骂道,身边的几个保镖立刻将他围在了中间,每个人都把手掖到了怀里。
菜声的中间空余的过道上已经有几十个彪形大汉聚焦成了一堆,看到尹俊杰过来,全都拥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一身素装的陈静,清秀可人的陈静让张天九的眼前一亮,张天九觉得自己以前nong上手的女人仿佛都变成了大粪,包括那个港台小歌星陈娇娇。
“大哥,都围住了,事先没放风声,前后全堵住了,场子也清开了,扒手会的苍蝇都一个也别想溜掉。”陈静掠了掠自己的刘海,看了一眼尹俊杰身边的张天九,扭头对尹俊杰说道。一旁站着的张天九觉得陈静这个掠头的姿势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情,那个眼神更是**,于是张天九赶紧摆出了一个自认是最潇洒的造型。
“先分家伙吧。”尹俊杰吩咐道。
陈静连正眼都没瞧张天九,就回阔大招呼那帮汉子分家伙了。
张天九注意到刚刚那群人面前的地上全搁着一麻袋一文件袋装着的镀锌钢管,长长的杆子从麻袋里支出了大半截,杆头上有用螺纹镶着的瓦蓝色军刺,还有加长的太平斧。一大帮人进然有序的分派着家伙,有两个大汉为了抢一根用钢钉和木锤自制的狼牙bang还拌了几句嘴,被尹俊杰严肃的批评了几名。虽然张天九也是久历江湖,看到这些凶器却仍然忍不住netbsp;张天九还现远外散围了一圈新疆维族的大汉,个个目露凶光,头蜷曲着,正盯着尹俊杰在看。
尹俊杰把袖子一卷,唐刀往屁股后面一掖,站到了菜场卖菜的案子上,不知道从哪儿nong来的一个高音喇叭套在了嘴上,煞有介事的嚷嚷着:“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只给你们三秒钟,赶快给我滚出来!炮哥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张天九在一旁听得狂撇嘴,这什么跟什么啊,完全是在学香港电影里面的警察说话嘛!
还没数到“二”,几个关闭着的大门的门市全打开了。里面鱼贯走出了一大帮高大的汉子,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二尺半长的开山刀,每个人的目光都冷漠而自负。
“看来你们似乎有点不大服气?”尹俊杰眯起了眼。
汉子们都不说话,死死的盯着他,尹俊杰居高临下,白色的衣抉飘飘,眼神中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你们大哥呢?别象个没蛋子的乌龟一样,滚出来!”尹俊杰的眼神忽然变得萧索起来,就象呼啸而过的秋风,每个汉子被他眼光一扫,都象落叶一样,把脑袋情不自禁的偏开了。
“我在!”一声大喝,大汉们刷的闪出了一个大空档,高大的疤爷昂而出,手里平端着一把乌黑油亮的双筒猎枪,枪口散着幽幽的寒光。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金手指骷髅。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人群,目光怨毒的盯住了案板上站着的尹俊杰。
“孩子!你长大了!”尹俊杰的眼睛里嘲讽意味更加重了,“居然用上枪了?你真想找死?”
“我拼你一个就够本了!”疤爷明显有点色厉内茬故作声势的叫嚷着。
“等等,请允许我先向你介绍个大人物。”尹俊杰指着远处站着的张天九说道,“看到我今天带的谁来?他是谁你知道不?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国内一大毒枭张天九,你们以前没听过他的名字吧?你在他跟前拿枪?他手的保镖是什么枪法你们应该知道吧?我怕你没开枪就被他手下的保镖干掉了!”
“妈的,我先灭了他!”疤爷喀拉一下拉了下栓子。
“他们有这么厉害?”旁边的骷髅也开口了,手里的开山刀晃了晃,身子却稍稍后退了些。
张天九赶紧往保镖魁梧的身后缩了缩,只露出了半颗乌龟一样的头。
“你们想试试的话可以来找我。”尹俊杰一屁股蹲在了案板上,“我以前被宿云微暗算过,今天再算上你们,看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身手快,我就站在这,来,小乖乖。”
骷髅残废了的手无法遏制的微微颤动了起来,疤爷抓着猎枪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变成了青色,他的内心显然是在挣扎,看得出来他心有不甘,又有点彷徨无助。
疤爷原本是不想到南城cha旗的,却被刚刚投靠的骷髅劝阻了。骷髅告诉他说南城狼多rou少,反而不如朝西城下手,反正凤凰会现在四面树敌,也肯定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疤爷谨慎起见,还是只占了西城的菜市场,打算看看凤凰会的反应再动,没想到这么快麻烦就找上了门。
“再告诉你,今天我肯站在这里找你们,其实是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有几把枪对着你,疤爷?你知道你如果妄动一下手指头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你来告诉你,有一柄半自动正对着你的脑壳冷笑呢,这颗子弹会穿过你的脊柱,你只有o.o2秒的时间来做反应,我们军队的狙击手向来是以打脊柱驰名的。“尹俊杰的一番话说得疤爷脸色大变。
“那个刘震撼回来了??“疤爷的瞳孔登时放大到了极限,整张脸的肌rou几乎僵硬了,身子也不易察觉的摇晃了一下。身边的骷髅也成了木头疙瘩一样,手里握着的刀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边上的大汉也个个一脸的惊惶失措,和刚刚的样子一下子掉了个儿。
“这个杀星居然回来了?炮轰南城,打得武警居然也要报警的刘震撼居然回来了?”疤爷嘴唇在颤动着,声音也变了形。
“瞧我这打手,比我还要有名气!”尹俊杰屁颠颠的从兜里掏出支将军,塞到嘴里,一脸儿娶媳妇的那种优越感。
“疤爷!炮哥在给你机会,你还要让机会白白溜走么?”陈静也阴沉着脸帮腔道。口气蛮横,一旁的张天九看得直砸嘴,这女的看上去温良贤淑,转眼一变又是泼辣蛮横。
“你得了吧!我不领情那又怎么样?”疤爷咬着嘴唇说道,“我们还有退路吗?炮哥你是什么人,废了新疆人,夺了青帮的地盘,bī走小月经,还把小菊花煮死,我们还能再想念你么?说老实话,我是后悔,我不该踩到你的地盘来,是我们自己找死。炮哥你也别忘了,x市不光有我们这么一家小字号打算这么干,你凤凰会再强再厉害,能一个杀过来?!“
疤爷嘴唇上渗出了丝丝的血迹,他的话又将刚刚已经丧气垂头的汉子点燃了斗志。这个曾经成为x市笑柄的男人,在危急关头表现得比大多数所谓的好汉更加坚强。
菜场上面的石棉板棚顶突然碎开了,无数根绳子从天而降。电光火石间从上面飕飕的滑下了二十几个身形矫健的汉子,这些汉子的手里不是握着锋利的躺倒,就是拿着乌黑油亮的五四手枪。几把散着火yao味道的枪口迅疾而无声息的塞在了疤爷的脑壳上,枪管把他的脸堵得严严实实,微一楞神,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手里的枪也被劈手夺去了。
这一切生得太快了,大多数人还根本就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大兵压境了。疤爷的人根本就没想到天花板棚顶上居然会蹦出这么多人,而且是只凭根绳子就能滑了下来,还把枪口顶在了他们的天灵盖上。张天九的几个保镖反应算是最快的了,等他们把手枪chou了出来护住了张天九,那边的疤爷已经被人把枪给下了,几支黑dongdong的枪口正对着疤爷的脑门,一只手拽着绳子掌握着身体,他们的目光里正一波又一波的往外涌现着对死亡的漠高和嗜血前的疯狂,他们的眼神就象黑寡妇蜘蛛在面对网中徒劳挣扎着的昆虫。
张天九这时候的表情变幻很复杂,有惊讶,有惊竦,也有羡慕,还有妒忌。连自己的保镖也来不及做出及时反应,这是帮什么人?如果是来刺杀自己,自己怕是已经做了无头之鬼了.不远处新疆人这时也终于传出一片惊呼,这是自内心的惊呼。
“早知道你们反抗是徒劳的!”尹俊杰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眼睛里的长时间呼之yù出。
“把刀全给我放下!”刘震撼霹雳一般的声音炸响了,他也是从棚子顶上石棉瓦的缺口滑下来的,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所有的人全把刀扔在了地上,没有人觉得刘震撼的姿势有什么观赏xìng,也没有人想在这样的时刻把刘震撼给惹火,没有任何人。
地上顿时响起一片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余音回dang。
“这就是踩了我场子的下场,你们就是我给他们敲响的警钟!”尹俊杰站直了身子,环顾了四周,菜场这头没一个闲人,空dangdang的。
疤爷的嘴唇在颤抖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一个跟着一个,都进那儿去!”尹俊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门市房子说道。
门市的招牌上清楚的写着“x市rou联厂冷冻库”字样。
“出来混总归要讲点道义吧?当初你们两个,我都放了一马,现在竟然要傻乎乎的当出头鸟,你们真实够意思。”尹俊杰看着疤爷和骷髅说道。
疤爷和骷髅都把脑袋背转了过去,给了尹俊杰一个后脑勺。
“真是tmd有个xìng啊!”尹俊杰冷笑着把手一拍,后面站着的彪形大汉都围了上来,推搡着汉子们往冷冻库里赶。有几个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被刘震撼揪着头拉出了人群,在地上揍成了滚地葫芦,刘震撼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用带着钢板的军用皮鞋照着那些大汉的裤裆部位一个劲猛奔,剩下的大汉全敢怒不敢言的看着,看着自己人被别人暴殴。有几个人心软,都别过了头去,不忍再看;边上马上就有森亮的唐刀咄咄的闪着寒光,挑着他们的脸又板正了,继续面朝着狂殴着的几个血rou模糊的身影。
把所有的人都赶进了冰库后,那几个被打得象血葫芦一般的人也被揪着头拖到了冰库门口,被拖过的地方洇出了一条拖把一样长长的血迹,就象惯一头死猪一样扔进了冰库里面。
“看我的冰系九级魔法!”尹俊杰站在了冰库门口大喊了一声,狞笑着关上了大门,还加上了两根镀锌和做门闩。
“小尹……”张天九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一脸的谄媚,“哎,刚刚那些从天而降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手下哪来这么多好手的?都是什么人啊……啧啧……那身手,不得了啊……啧啧……”
“他们是凤凰会的新红棍。”
“小尹,你就这么把他们关在里面?万一冻死了怎么办?”张天九回头看着那个冰库不放心的问道。
“关我吊事?”尹俊杰吹了个轻佻的口哨,走了。
第四十五节 送上门来的肥肉
烟是漠河卷烟,酒是伊犁特曲。
张天九和尹俊杰大马金刀端坐在了新疆人开的饭店里,店堂里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在自己人面前的尹俊杰已经把收敛的暴戾全部抛诸了脑后,现在的他早已剥去了身上那件考究的黑绳结扣子的衬衫,在热腾腾的屋子里露出了一身的雕刻般的肌rou和炫耀似的伤疤。四周的汉子全是精赤着身子在豪饭,凤凰会的赤1uo上阵帮规里,也包括了喝酒。
张天九没脱衣服,坐着的时候,他肚子上就会有一团隆起。
店堂里的吆喝声一阵高过一阵,杯觥jiao错,这就是所谓的庆功宴,张天九知道。艾尔肯脸上全是红光,主动的端着盘子穿梭在每张桌子上,把囊,大盘jī,拉条子,烤féi腰不停地放在豪气干云的精猛汉子面前。
“小尹。”张天九轻轻的用手指碰了碰尹俊杰,此时的尹俊杰正在象个凯旋的将军一样频频向四周的麾下用酒杯致意着。
“我有点不明白。”张天九继续说道,“你真不怕出事?那么大个冰库,你就不怕把人全冻死了?”
尹俊杰回过脑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张天九,笑了。
“你当我是纳粹啊?”尹俊杰乐呵呵的说道,“怎么可能出事呢?”
“别忽悠我!”张天九把手里的酒杯重生的顿在了桌子上,酒液泼出了一大堆,“小尹,你有个缺点,老是喜欢故nong玄虚,现在咱们是自己人,你没这个必要连我也忽悠吧?”
“nainai个腿!现在你好歹是我大哥,有点风度好不好,你看我手下的马崽都看着呢。”尹俊杰拿起餐巾纸把张天九跟前擦了擦。
“你倒是说实话啊,你再不说,妈我都不敢跟你再喝下去了,一次xìng就干掉上百号人,谁也包不住这么大的脏水的,就算你在x市混得再好,我想也不会这么大本事抹平百条人命吧?”张天九白了尹俊杰一眼道。
“九哥!”尹俊杰把杯子重重的顿在了桌上,“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有个缺点,我做事你还信不过么?”
“靠!还不是跟你学的吗!”张天九夹了块拉条子塞到了嘴里。
“我跟您学还差不多,你也别害怕,你安心喝你的酒,我就是再长两颗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杀人啊。”尹俊杰拿起桌上的伊犁特曲又把泼了半杯酒的酒杯续满了。
“小尹,你记着,永远和比自己强大的人相处是有好处的,你和矮骡子在一起,永远是别人求你办事,那样一辈子也没出息!将来,不过十年,你看着!”张天九chou口酒,又想起了正事,“靠!别扯这没用的,你刚刚说不会明目张胆的杀人,那又把人家关在冰库帮什么?我跟你说,你现在也该会用经济手段去处理事情了,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终究是要结束的啊!”
“这茬是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是我们西城拉闸限电的日子,现在电力资源紧张,今天早上就停了。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尹俊杰说道。
“cao!”张天九长长的吁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想要……”
“你当我是傻瓜啊?”尹俊杰笑了。
“不过那帮货估计也是活罪难逃了,那种冰库啧啧……那温度……不得了……”张天九想了想那帮汉子的下场,自己心里也在mao。
“这就是凤凰会的规矩!谁也不能碰了我的底线,这趟我是了善心了,搁以前我的脾气,日!不把他们挂掉几个,安排几个去种荷花,我都不叫冲天炮!”尹俊杰自己摸出支漠河烟塞到了嘴里,旁边的刘震撼立马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着了。
“对了!”张天九盯着刘震撼看了一眼,问道,“还没请教,这位壮士是谁?生得很雄壮啊!”
“壮士?他小子就一壮丁罢了!”尹俊杰亲热的搂着刘震撼的肩膀,“这是我兄弟刘震撼,我们凤凰会金牌红棍!”
“看他刚刚在菜场的表现就知道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张天九竖了竖大拇指。
“说起他还真是我的骄傲!”尹俊杰有点喝多了,舌头都有点大了,“前不久和东城帮火拼帮我报仇那事,大炮上阵!这小子做得漂亮!闹得现在好多人都以为他带的那帮人就是他的马崽,这小子,其实那天跟着他的全是他的战友!小刘跟我没多长时间,众叛亲离的时候,能做出这种事来,没得说!”
“你手下那帮兄弟,”张天九又挑了大拇指,“没治了!绝对的神勇啊,从天而降!”
“呵呵,全是他的战友,清一色的特种兵。”尹俊杰双手一摊,一一引荐道,“这是海格,这是张枫,全是个顶个的,为了我,我的徒弟和他们现在全部成了通缉犯,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哪怕我这里跌倒了,我只要有他们,随时我都能再站起来。为了他们,我这条命随时也可以送出去!”
听了这话,张天九在心底暗暗骂了句傻b。
“你别不信!”尹俊杰仿佛看出了张天九的念头,有点不悦的说道,“混社会,混社会,大家都在喊着江湖义气,现在有谁真正讲究这个的?我的兄弟为我全是可以把命豁出去的!我也一样。混到今天这步,我就是靠三点,一是有钱,二是有人,三是我有帮敢卖命的兄弟!套句俗话,我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起来的黑社会大哥!九哥,你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我也没说啥啊。看你脸红成那样!”张天九说道,“你算是有能耐的,招了这么帮能打敢拼的兄弟。还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亡命,你九哥我就不行了,最近我被人欺负惨了!”
“谁tmd敢欺负你?”尹俊杰霍的站了起来。微醺的眼神里咄咄地冒着股凶气。一桌子的人全停住了筷子,看着尹俊杰,现在的尹俊杰活脱脱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氓相。
“算了,算了,没啥,不说了,兄弟!咱们喝酒!”张天九假意劝解道。
尹俊杰一把推开了张天九拉他坐下的胳膊,“九哥!你说!我立马灭了他!”
“算了,只是点小事。”张天九偷偷的用眼角在打量着尹俊杰,“来,咱们喝酒。”
“九哥,你不说我生气了。”尹俊杰还是不肯坐下。
“嗨……”张天九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我那帮工程队闹的,我们在内蒙古成吉思汗的王陵,想开采,被人瞄上了,也是帮国内挺牛b的盗墓帮会干了一架,赖哥丢人啊,没占到上风,这个月月底,人家邀好了,还要和我们开战,准备一局定输赢,决定王陵的开采权归谁,你九哥我心里没底啊!”
“那帮家伙是什么人?”尹俊杰摇晃坐下了,大口的吸着张天九抗不住的漠河。
“厉害啊,秦始皇的地宫都差点被那帮人搞开!”张天九带着夸张的语气说道,“这帮人养得也féi了,有钱有人,雇着帮马崽,国内他们就是这个。”张天九翘起了大拇指。
尹俊杰一把抓住了张天九的服手,慢慢的把他的手指扳了下去。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庙道会啊!呵哥……九哥,你怕了?”尹俊杰凝视着张天九。
“不是怕,这次的利润太大了,我不甘心啊!我怕输啊,兄弟!”张天九长吁短叹。
“他们是地老鼠,你可是一代毒枭啊!地面上的天下轮不到他们来占。”尹俊杰说道。
“我要是有你这帮兄弟我也不怕啊!”张天九帝敲侧击的说道。
“嗨……我的兄弟还不是你的吗?”尹俊杰有点嗔怪的说道。
“那你可得帮帮我!这次我两个猛将不在,我还真就有点指望你的意思。”张天九本想再缓缓,但还是迫不及待的讲出了心声。
“哦……”尹俊杰仰躺到了椅子上,吁出一股酒气。
张天九急切的看着他,眼睛里有种不加掩饰的期待。
“那我们的好处是什么?”旁边的陈静开口了。陈静打开了一柄扇子,轻轻的摇动着,扇起了一股凉风,扇子上写着一行米南宫派的行书“有钱能使鬼推磨”。张天九看出了那是模仿出来的,但笔迹灵气尽显。
“呃……”张天九支吾着看着尹俊杰,尹俊杰倒在了椅子上,已经打鼾了,仿佛睡着了。
“皇帝不差饿兵。”陈静放下了扇子,chou出了一支摩尔叼在了嘴上,刘震撼点燃了打火机,炙烈的眼睛看住了陈静,陈静推开了他的打火机,自己点着了香烟。
“你放心。”张天九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打鼾打得兔起鹘落的尹俊杰说道。“我绝对不亏待了你们的。”
“成吉思汗王陵的价值多少,大家都有数,这次人家摆明了不会善罢干休,换了我,我也不会退。这势必是血战,九大哥你要jiao个底给我们。”凤凰会的白纸扇掠了掠自己的刘海,温柔的说道。
以前张天九一度觉得陈静这动作很优美,但现在他却觉得这动作有种说不出娇rou做作。
“五百万怎么样?”张天九没兴趣再谈下去了,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成jiao!”鼾声曳然而止,尹俊杰rou了rou鼻子,醒了。
“什么时候跟我走?”张天九沉着脸问道。
“去干什么?”尹俊杰笑了。
“去帮我赶跑那帮庙道会的垃圾。”张天九拿出了两张支票,晃了晃,扔在了桌上,“这里总共是五百万,其实小尹你不开口我也会给你的。”
“现在不是什么都以经济挂帅么?”尹俊杰朝他挤了挤眼睛,“这是你教我的。”
“你学得很快。”张天九在冷笑。
“我一直很好学。”张天九说道,“我没别的要求,我只要你拿出狠气来,帮我把他们打残打垮。”
“没有任何问题。”尹俊杰说道,“我会用他们的尸体做你铺路的阶石。”
“你小子天生就是做黑社会的材料。”张天九忽然笑了,笑得很畅快。
“我只是个小流氓而已。”尹俊杰谦虚的说道。
“什么时候让你的人跟我走?你自己最好也去!”张天九的口气蛮横起来,花了钱的人一般都这样。
“行!”尹俊杰回答干脆得就象嚼了根黄瓜。
“明天就走吧,家伙带足,那帮人全是热兵器。”张天九拈起块羊腰,嚼着羊腰吱吱往外冒着尚未凝固的鲜血,这玩意骨子里嗜好暴力的人都喜欢。
“不忙。”尹俊杰也拿起一只烤羊腰,“我得找几个帮手。”
“你还要找帮手?”张天九抹了下嘴上的鲜血,不可思议的挑了挑眉mao。张天九的眉mao和摔死在温都尔汗的那个人也是,一挑起来有种霸气的感觉。
“听说过中国最暴力的黑社会分子没有?”尹俊杰问张天九道。
“没有。除了你谁还有这个资格?”
“有,L市海冬青!”尹俊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即将雇佣他们。”
“完全没这个必要!”张天九指着环抱着手的那一群大兵哥说道,“有他们就够了。”
“我欠L市海冬青一个人情。”尹俊杰把香烟掐在了面前的盘子里,“是到还他们人情的时候了。”
张天九看到了尹俊杰的目光忽然变成了一种说不出的眼神,就象一把闪着蓝汪汪的匕,这种眼神让张天九的心收紧了,没来由得收紧了。
张天九沉默了,他的头转向了门外,尹俊杰的目光里蕴藏的疯狂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火柴,燃烧一切的火焰,燃烧着自己,同时也燃烧着别人。
别烧着我就好。张天九心道。
“耗子他们都回家了吧?”尹俊杰拉着陈静的手倘佯在山道上,清风温柔得就象情人的呼吸,很惬意。
“嗯。”
“你没打算让她跟宿雪分手?”
“帮派斗争是帮派斗争,感情归感情,我不会强迫他的。”
“耗子这次回来挺难受得,看得出来他也对宿雪有些厌恶了。”
“我知道。”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大哥,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陈静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天九来肯定没什么好事的?”
“他这个人,哼哼……”尹俊杰拉下了脸冷笑道,“他哪有这么好说话,主动送钱上门?”
“为什么把海东青拉下水?”陈静有点担心,“我怕有点不妥。”
“不碍的。”尹俊杰从口袋里掏出把钞票亮了亮,“你的仇我一直就没忘,再加上红将,这个雇佣兵集团的海东青和幕后陷害我的那个人的瓜葛,我一直很想知道究竟,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听说最近有人在打听你,你自己要当心点。”陈静说道。
“那个小警察?”尹俊杰笑了,“他很快就知道我的厉害了。不过这次我唯一没想到的是,张天九居然送上这么大份礼来,这老小子以前可是没少给我找麻烦?我就是敲他一笔竹杠,怎么了?我还以为他这次来是想和我谈点什么别的事呢,想不到是送钱来的,而且是这么多钱。”
“也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演技怎么样?”
“得,奥斯卡影帝也就那样了。”
“那各位也开个电影公司吧?”
“你当主角,mí倒一片。”
“你也是,颠倒众生啊!”
“得了。”
“说开咱们就开!电影很赚钱的。”
陈静嘴嘟着转过了身,夜风吹拂着她的头,纷1uanmí离。
“大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陈静很忽然的说道。
“明天你也许就不这么想了。”尹俊杰轻轻的拥住了她的身子。
“我不想你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陈静眼睛里有晶莹在闪动着。
“我也需要泄,我真的需要。”尹俊杰轻柔的把脸靠在了陈静的耳垂上,“这阵子,我差点就疯了,差点。”
“那……那你为什么不来找……”陈静的脸红了。
“你是我心里的女人。”尹俊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想亵渎你。”
“大哥!我想要你娶我!不是娶惠惠,也不是娶别的女人。”陈静微微仰起头也看着尹俊杰,目光中波光闪动,温柔的月争照在她精巧的脸上。
“给我时间。”尹俊杰把头靠在了她的脸上,“我有血海深仇。”
陈静感觉到了尹俊杰身上忽然涌现出了一种轻轻的悸动,那是记忆留给他的伤害,她用力的把手圈在了尹俊杰的身上,竭力的想抚平他的伤口,心中的伤口。
“我要把你光明正大的娶回家,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只能告诉你,二房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尹俊杰抚摩着陈静如云般的秀,很牛b的说道。
“你是我的,永远。”陈静把脸深学的埋进了尹俊杰深深的臂弯,动情的说道。
月色消融在他们的身上,仿佛一个人般的影子,拉得老长。
第四十六节 路遇小人
L市和x市不同,L市多山,多山一样雄健的汉子。x市靠水,多出些水灵的女人,即使是男子,也长得很水灵。x市唯一的一座山就还在动物园,上面住着一群猴子。
莫甘山是L市连绵最长的一座山脉,地处L市东南,蚍接海边,山高林密,因为隐蔽,在解放前这里曾经是八路军的水腰子地下兵工厂,一向以盛产刁民和猎户而闻名。大名鼎鼎的L市海冬青的根据地就在这里,这里有两样东西很吸引L市人的关注,一样东西是这里鼎鼎大名的收买人命的海冬青,这里就不再多做骜诉了,只需要告诉大家一下海冬青的口号就能明白,海冬青对外宣传的活广告是这么一段话:看来你的年纪也四十出头了,这四十多年来,总有事你不愿再提,或有些人你不愿再见。因为他们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或许你想过要把他们杀掉。不过你不敢,又或者你觉得不值得。其实杀一个人很容易,我们帮派向来以助人为乐为目的,堂口里红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我们最近生活有点困难,只要随便给我们一点钱,他一定可以帮你杀了那个人,你尽管考虑一下。
这段广告我没有瞎说,莫甘山的盘山公路口的写着“L市”字样的界碑上就写着这段话,来去L市的人都可以清晰的一眼看到,这引起字是用墨水写上去的,往往在雨后还可以看到润色的痕迹。界碑的一边是一个铁制的告示牌,上面写着“禁止随地1uan写1uan画,违者罚款五元。”牌子陈旧而苍老,全是锈痕。
莫甘山另外一个出名的东西就是这里的“牛”。
中国两个地方养牛最有名气,一个是浙江的金华,金华不只是光凭火腿闻名全国,他们豢养的斗牛也一样出名,号称是中国的西班牙,每年全国很多无聊的老板都会去那里欣赏每年一度的斗牛比赛。西班牙斗牛是人和牛斗,金华是牛和牛斗,更血腥。中国人当年罗马斗兽场的观众一样,其实都是顺民,但是在骨子里都流淌着好战的血液,这种血液里潜在的基因让他们酷爱着流血的却貌似文明的搏斗。莫甘山的牛不是用来斗的,而是用来表演的,这里的“公母牛jiao配”被当做了对外欣赏的保留节目,一直是盘踞在这里的海冬青的敛财手段之一。欣赏这样的节目的价格也很惊人,因为每年公母牛的情期是很有限的。
尹俊杰和张天九赶来的时候正赶上趟了。这时候正是海冬青每年一度的“jiao牛大会”。
张天九本来不想来的,不知道哪里听说了海冬青的“jiao牛大会”,执意的要跟来,尹俊杰就把他捎上了。
L市离x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开车的司机以前是在x市和L市间跑短途的,早就轻车熟路了。一路上,张天九和尹俊杰就坐在车里,使劲析吹着牛,路边的风景一闪而过。
路过界碑那里的时候,盘山公路上被堵住了,有辆军车牌照的吉普和一辆很豪华的车抵在了一起,吉普车上坐的全是穿军服的,下来了两个,正和豪华车边站着的几个大声吵着。
尹俊杰他们的车也被挡住了路,只得停了下来。
尹俊杰用车子里的打火器点着了漠河,一屁股就下了车,张天九拉都没拉住。
拦路的军车和那辆车显然是争道,生了点轻微的磨擦,两辆车都有刮花的痕迹,军车上下来的军人显然是有点嚣张的架势,不依不饶的指着对方的鼻子在喝叫着。那辆车上显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领头的是个麻子,身后站着个福的中年人,肚子挺出一大堆,衣衫高贵,后面两个身高都在19o公分左右,膀大腰圆的马崽模样的人物。
“都说完了?”麻子身资挺拔,裤腿笔直,嘴里的话音更是不屑得很。
“怎么了?你撞了军车你还有理了?”军人反问道。
“这里有五百块,给你修车,凭的讲这此用的干啥?”麻子从腋窝下面夹着的包里chou出了一叠钞票,扔在了吉普车的车盖上。
这时张天九也下车了,后面关车门声一连串响起,张天九的保镖和尹俊杰身边的打手也全下了车。
“你有钱就了不起了?啊?你当我们是干什么的?孙子,你也太狂了吧?”军人的眼睛里迸射出汹涌的怒火,脖子上青筋暴露,象蚯蚓一样坟起。
“容我说一句好吧?”肚子大得象弥勒佛的男子开口了,他身后的车门碰的一声开了,里头下来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美女的眼波流转着。
“你们是L市军分区的吧?”大肚男人很写意的一笑,“我和你们杜司令关系还是不错的,你们新开的加油站还是我给找的领导批的地皮,你们多少给点面子给我老游吧。你看后面的人也来了,我们堵在这路中间,也不是事啊。要不这样,你们拿了钱先走,我马上给你们司令和政委汇报一下情况,给你们澄清一下。”
军人嚣张跋扈的骄傲顷刻间消失了。
“容我把你们的牌照记下好吗?”大肚子继续说道。
“不要了不要了。”军人连忙摆摆手。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大肚子作了个请的手势。
军车立刻绝尘而去。
“cao,嘛玩意!”麻子吐了口口水道,脸上挂满了凯旋的微笑。一回头,看到了旁边斜靠在车上的尹俊杰,麻子的笑容顷刻间被冻结了。每一颗且上的凸坑都在紧张的起伏着,但幅度不是很明显。
大肚子男人也注意到了斜靠在车边的那个笑容很浅的英俊男子了,他身后的那一排雄壮的汉子也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大肚子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那双眸子里不经意的流露出的睥睨天下的豪气就角块磁铁,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循环一圈之后,牢牢的锁定在他身上。这一点,大肚子显然自己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
大肚子把目光转向了麻子,他感觉出了麻子身上很突然的有了种隐约的异样。
“咱们走吧。”麻子一边低声说道,一边埋头自己进了车。
大肚子狐疑着看了他一眼,轻轻碰了碰正在呆盯着尹俊杰猛看的美女,也钻进了车。
车屁股冒起阵轻烟,消失在了山道的拐角。
尹俊杰凝视着车牌照上那排耀眼的一边串“8”,出着神。
“怎么啦?”张天九说道,“咱们也好走了吧?刚刚我还担心你要做蠢事呢,我跟着你老是吊着颗胆子。你这家伙老惹事。”
“刚刚那个麻子,我好象在哪见过他似的,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尹俊杰把烟蒂扔在了脚下,碾了碾。
“见过你会忘了?”张天九哑然失笑,“咱们这种江湖人,炼就的就是双慧眼,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凭你的记忆力,哪有这么容易忘记一个人的?”
“也许是我记错了吧。”尹俊杰蹙了蹙眉头,“这家伙的口音好象刻意的经过掩饰似的,我隐约有点印象,但说不出是谁。”
“我觉得那家伙肯定也不是好鸟,你看他身边的马崽,一看就知道,全是江湖中人,他身后的个胖子,虽然脸上把江湖色隐藏得很深,但那种刻意伪装的虚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张天九拍了拍车门,“走吧!你不是还要去如集雇佣兵吗?”
尹俊杰完全也没有想到的就是,刚刚那个麻子就是他杀妻的天字一号的大仇——宿云微。宿云微是和L市的游哥一起来莫甘山玩的,游哥是来专程看一年一度的公母牛jiao配的,他则是来找海冬青的当家大司马慕容十一,询问一下什么时候再出手除掉陈静的事,纯粹是冒撞上,赶巧了。
坐在车里的宿云微冷汗刷刷的冒了出来,拳头握得紧紧的,肌rou绷得象水泥一样。
“不舒服?”游哥关切的问道,麻子的脸很苍白,有点病态。
“没有。”订子目光迟钝的看着车窗外向后退去的风景,茫然的摇了摇脑袋。
“刚刚那个人你认识是吧?”游哥的眼光很毒。
“认识。”宿云微chou了chou嘴角,算是个微笑。
“瞧你这模样,好象挺怕他似的。”游哥把身边的美女的柔荑捏在了féi厚的大手掌里,轻轻的rou搓着。
“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可以这样说。我的脸就是被他给毁去的!”麻子木然正视着前言,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轻轻的摩挲着这张曾经英俊过的,现在如同月球表面的肌肤。
“别跟我说这家伙就是x市那个冲天炮!”游哥把脸对着身边的美女微微一笑。
“这世界上有谁能让我这么感到由衷的害怕?又有谁就靠那股气势,就能让人感觉他特别的存在?又有谁能拥有他那关键时刻能让人崩溃的霸道可恶的眼神?又有谁有他那么的英俊而邪恶的脸庞?”宿大麻子缓慢用力的扭过了头,他的眼睛里全是燃烧着仇恨火焰,炙热而滚烫。
“真是冲天炮?”游哥的手停止了动作,脸霍的转了过来,对住了宿大麻子,惊讶溢于言表。
麻子肯定的点了点脑袋。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游哥张大了嘴,“我已经感觉出了这个人肯定非同寻常,但我没从他的眼睛里现一丝暴戾的痕迹,真的!我虽然看出了那双眼睛里有纵横过,曾经风云过的那种强势,但我感觉出的还有他看着我们在吵架时流露出了孩童般的天真。我以为……我以为……”
游哥喃喃的,想找个形象点词语来描述一下。
“你不懂!”麻子叹了口气说道,“他的暴戾只在遇到危险时才会展露出最凶残的一面,这种凶残能在瞬间就将人的精神击垮。”
“是吗?”游哥摇摇头,“这样的人可怕啊!”
“中国最暴力的组织是海冬青!”麻子的牙齿在咯吱咯吱的作响着,“可是游哥,你知道中国最凶残的帮会组织是谁么?”
游哥摇摇头。
“就是凤凰会,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个面上带着天真色彩的冲天炮属下的帮会!”麻子的声音嘶哑而竭力,双拳捏得紧紧的。
游哥倒chou了一口凉气,满车的人连喘气的都没有了,全都在听他说话。
“你们不信?我来讲讲他的事给你们听听。听了就明白他是什么人了。”麻子把车窗摇开了,娓娓而简洁的描述起尹俊杰这个人起来,包括他以少胜多的战绩,还有刚刚出炉的活煮小菊花。
麻子的描述,饱含着无法言语的淡淡悲哀。
每说一件事,游哥的心就要拎起一分,直到麻子最后说到小菊花怎么被尹俊杰塞进铁锅里,然后用猛火炖熟了,游哥的心不可抑制的单击着腔子,冷汗刷刷的流下了额头。
虽然这些事没生在他身上,但他完全被那种冷酷的黑帮作风震撼住了,游哥的心里在暗自庆幸,幸亏L市没出这样的人物!海冬青虽然彪悍强猛,但绝对不会公然在L市地界上搞出这么多名堂来,这么明目张胆,这么肆无忌惮,这么明火执杖。海冬青杀人就是简单的杀人,很直接的杀人,把杀人nong出花活来的,简直闻所未闻。
“你们警方就这么任由他闹腾下去?为什么不把他专政了?”游哥拿出一条做工考究的手帕不停的抹着脑门。
“黑社会有很多内幕是上面不知道。下面也许传疯了,但上面却什么也不知道,更何况,民不举,官司不究,能奈他何?”麻子的脸上闪出了一丝无奈,一丝愤怒,对社会体制不完善的愤怒。
“这个人简直不是人!”游哥把手帕给扔出了窗外,三抹两抹,帕子已经成抹布一样了。
“他的确不是人!”麻子靠在了背椅上。
“他来我们L市做什么?”游哥突然象坐垫上有条长虫似的跳了起来,脑门重生的磕在了车顶上,“上次是我把你引荐给慕容十一的!会不会……”
“不会!”宿大麻子断然的说道,语气很坚决,“我相信不会!不,应该是绝对不会!我去见慕容十一的事很隐秘!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那他来做什么?”游哥脸色变成了青色,“要不要我们先别去海冬青那儿了?”
“我也很想知道他来干什么!我很想知道!”麻子的眼睛收紧了,眯成了条线。
“那还是去海冬青那儿不?”游哥问道。
“还是……还是不去了吧。”麻子本来想说去的,但这句话还是脱口而出了。宿云的心揪紧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再害怕这个人,但见了面才知道,这个梦魇根本就一直不曾挥去过,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太危险了,宿云微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把握在他面前还象刚刚那样表现镇定。
车子原地打了个弯,又往回头开去。
路上和尹俊杰他们的坐骑抄头而过,麻子立刻倒在了车座上,象一只洒太阳的癞皮狗。盘山公路很狭窄,所以车很慢,游哥特地看了一眼尹俊杰,尹俊杰也正好看向这边,两相的眼光在空中jiao汇了,尹俊杰阳光灿烂的在微笑,他脸上的和蔼根本就和黑社会传说中的凶残分子天差地远。
“真看不出来!”游哥频频摇头。
“这家伙已经成精了!”麻子直起了身子说道。
“别再惹上他了!”游哥说道。他现在很后悔介绍了海冬青给麻子认识了,很后悔很后悔。
宿云微什么也没说,直直的看着窗外青绿色的山体在楞。
又是一汽车缓慢的在崎岖的山路jiao头而过。
宿云微看到了车里面后排座上坐着的一个人,那个人虽然没见过面,但宿云微还是认出了他,x市级后起之秀——癞痢李!宿云微已经看过他的照片了,癞痢李平时很少照相,他说做大事的不应该照相,但宿云微还是搞到了他的照片,宿去微对x市的几个帮会主要成员一直记挂着,他时刻想着自己什么进修能再回x市。
“他来做什么?”宿云微纳闷不已,但是他忽然想到了癞痢李和尹俊杰的过节。
宿大麻子很开心的笑了。
“你啥时候来L市?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鱼上钩了,最好赶到这里来,我给你带路,你只要抓他个现行就行了!一定会的!我看到和他有个大仇恨的眼看就要碰上了,肯定有血战!”宿云微拨通了龙五的电话。
“等着我。”龙五雀跃了起来。
第四十七节 初识海东青
莫甘山的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就象女人善变的心一样,下了不一会又开始放晴了。尹俊杰和张天九坐着的车,在雨后的山路上碾起了一路的泥浆,嘎吱一声潇洒的停在了海东青的总坛大门前。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红砖砌成的巨大漫长的围墙,围墙唯一的正门口挂着“L市淡水养殖基地”的木牌子,牌子上面字迹已经略微有点模糊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和先前在山路边碰到的那块广告眚上面的字迹有着惊人的相似。视线可及处,围墙角落的阶石上浮满了青翠的苍苔,灰色的水泥墙上掩映着大片大片干枯的爬山虎,古老而又显得静嗌。
围墙门口居然还煞有其事的有个传达室,一个秃脑袋的老头站在传达室的门口给一九jī喂着食,黄澄澄的yù子撒了一地,几只母jī欢快的啄食着,不远处有一只大公jī在远处衔着一条老大的蚯蚓,甩着脑袋吃的血rou横飞。
司机在门口停住了富豪车,按了按喇叭。听到响声,秃脑袋老头回头看了一眼,一双混沌无神的大眼眨巴了两下,拍了拍手里剩余的谷子,走了过来。
“干什么的?”秃头脑袋老头一张瘪嘴,不过口气挺横。
“来看jiao牛大会的呗。”司机从车窗里伸出了手,手里拿着根中华。
“你们是哪来的?到这来是干什么的?”秃老头似乎有点耳背,他并没有接过香烟,只是狐疑的看了司机一眼,目光落在了汽车的牌照上,牌照部位贴着张还没撕去的一张潇洒的红纸条,上面写着俊秀挺拔的一行小楷:“游龙戏凤书友会”。
秃脑袋老头的眉mao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
“我们是x市来的,真的是来参加一年一度的jiao牛大会的。”司机很适当的加重了语气,并且不失恭敬的回答道。宰相的门前三品官,司机在凤凰会呆久了,能在个看门老头面前这么和气,也算难得了。
“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是淡水养殖场,不买鱼来干什么?看牛?莫名其妙!”秃脑袋老头霍的扭转了屁股,给了司机个后脑勺。他继续手里抖搂着谷子,嘴里从容的得喽得喽吆喝着,一大群jī颠颠的狂奔向他,把车身前方堵了个严严实实。
司机愁眉苦脸的看着秃脑袋老头,一筹莫展。
张天九和尹俊杰坐在后面一辆车上,见堵了好一会还不进去,全都下了车。
“咋了?”尹俊杰俯下身,趴在车窗上问道。
“门卫不放我们进去啊!”司机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架势。
“nainai个腿!给我一个不放的理由?”尹俊杰很意外。
“炮哥你自己去问问他,我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去。”司机指着正在喂jī的秃脑袋老头说道,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很狡猾的推脱笑容。
“你咋不问?”尹俊杰横了司机一眼。
“我不敢。”司机很老实的说道。
“哦?”尹俊杰认真的看了一眼秃脑袋老头的背影。秃脑袋老头稀疏的头就象身边喂着的一只脱了mao的笨jī般猥琐,尹俊杰觉得有点很意外。
“炮哥您可注意点,这老头不能惹,惹了他后果不好说,我记在心上了。”
“怎么这么麻烦?我们是来花钱的啊!”张天九也走近了。张天九的身上常年是一件袖口上的商标被刻意撕掉的高档西服,不管多冷的天都是,显得气派非凡……美中不足的就是身子有点哆嗦,有点破坏造型。
“可能人家看我们不地道。”尹俊杰笑声朗朗。尹俊杰身上是一件紧身皮衣,隆起的肌rou都依稀可见。
秃脑袋老头被肆无忌惮的笑声给吸引得掉转了脑袋,撇了尹俊杰一眼,继续喂jī。
一卷钞票塞到了秃脑袋老头的手心里,尹俊杰站在了老头的面前,笑yínyín的看着他。
秃脑袋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晌,裂嘴一笑,露出了一嘴青黄不接的大板牙。
“还是你这个娃娃懂事!”秃脑袋老头重重的拍了拍尹俊杰的肩膀,小跑着去打开了铁锈斑斓的大门上把门的铁将军,吱扭一声打开了大门。
尹俊杰俯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车子进了院子,里面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围墙里包围着的是一片开阔的山岗,一座陈旧的有着强烈国外风格的三层小楼伫立在最中央的位置,整个小楼被干枯爬山虎和青葛盘绕成了一座古堡,,把正门都遮得无风不透,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小楼跟前停着好多的小汽车,全都是清一色的名车,许多宝马奔驰停在一起,特别的扎眼。尹俊杰的越野车停在那里,很有点鹤立jī群的味道。
“这里若是cao琴一曲,大概连香也不必焚了。”张天九下了车,深呼吸了一口,惬意里带着点附庸风雅的说道。后面几个保镖立刻马屁不断。
“那是。”尹俊杰接过了话头,“早知道我把口琴带过来给你吹上一曲在那希望的田野上了。”
张天九被噎得翻了翻白眼,什么也没说。
“炮哥就是厉害!知道刚刚那老头是谁么?呵呵……猛将啊!这老家伙以前可是……”司机刚说得口沫四溅,就被尹俊杰挥手打断了。
“知道现在的流氓已经展成佬产的社会了么?”尹俊杰捻了捻手指头,做出了个特庸俗的手势,“现在大家都靠的是这个,知道不?一节都在向钱看了,只有向钱看,才能向前看!”
“孩子你长大了!”张天九揶揄道。
尹俊杰眉mao一翻,正准备反驳,小楼房的门口藤蔓一拂,走出了一个穿着mí彩服的精壮汉子,透过藤蔓掀起的间隙,门框上写着“天堂”的牌匾一闪即没。
“几位请跟我来。”精壮汉子站到了尹俊杰一行的面前,手往外侧一摊,做了个道上惯用的仙人迎客的手势。汉子锐利的眼睛扫过了从两辆车上下来的这帮人,他的目光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欣赏色彩。这种欣赏,我们在马路上可以时不时的看到,一个卖冰bang的看着另外一个卖冰bang的,人家卖的是花脸雪糕,他卖的是赤豆冰bang。
“他怎么什么也不问?”张天九压着声音问尹俊杰。
“人家的传达室肯定把话已经传到了,你以为那老头真是个养jī专业户啊。”尹俊杰说道。
“跟着他走吧,我还真想看看那啥jiao牛大会!我们云南没有这个。”张天九朝他挤了挤眉mao。
“瞧你这人,你怎么现在不想着你那成吉思汗王陵的事了?”尹俊杰白了他一眼。
“惦记着就能解决?”张天九呵呵的笑了,“如果担心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还要后悔做什么?”
后悔死你这傻b!尹俊杰在肚子里暗笑。
“你们这堂口名字很不错啊!叫天堂!”尹俊杰和汉子走成了一排,边走边问道。
“你觉得我们这景色比天堂差多少?”汉子的神色里掩饰不住的骄傲。
“那也不见得吧?”
“那你说说,你还见过哪个帮会的堂口景色有这么漂亮的?”汉子带着点嘲讽的看着尹俊杰,尹俊杰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一道醒目的伤疤,汉子的目光稍微定格了一下。
“你好象一口就咬定我们也是帮会中人?”尹俊杰掏出支漠盔,双手递给了汉子。
尹俊杰的谦恭让汉子情不自禁的接过了烟,尹俊杰帮他续上了火。张天九在旁边忍着笑看着汉子,他在等着看笑话。
果不其然,汉子被漠河刚劲辛辣的味道呛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搂着嗓子咳嗽连连,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日,这是什么烟?”汉子觉得自己的喉咙象刚刚做了回烟囱似的,火辣辣的。
“漠河卷烟。”尹俊杰说道。
“瞧不出你长得挺秀气的却chou这么霸道的香烟!”
“霸道的人一般都netbsp;“我估计你混得也不错,看你后面的人穿着就知道,听你的口音不象我们L市人,你在哪混?”汉子边走边问。
“x市。”
“哈哈,你们x市人胆子都很小,那里估计好混。”
“那是,要不我们怎么穿这么体面呢?”
“这群人里头你是带头的吧?”汉子又问道。
“不是,那个穿西装的是大哥。是大哥。”
“那你是?”
“我是他的马崽。”
“呵呵,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了,你肯定是架势堂的,白相人吧?长这么帅。”
“我很象白相人么?”尹俊杰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有点。
“天生的白相人!”汉子挑起了大拇指。
后面跟着的张天九在裂嘴狂笑,象条死去的河马。
“你带我们去哪?怎么绕过了楼房,后面还有这么大片地方?”尹俊杰看看四周,一片光秃秃的山岗,被红墙围着,不远处的树林里可以听到叫好声传来。
“我们这大了去了,前面就是jiao牛大会的现场了,就到了。”汉子说道。
“看jiao牛大会不用给钱的吗?现在看场马戏还得掏钱。”
“谁说不用给钱?”汉子笑了。
“那怎么没见你跟我们收钱?”
“看完了再给,你们自己给,想给多少给多少。”
“那我要是只给个一百啊五十的你们怎么办?”
“你是在侮辱我们。”汉子冷笑了,“侮辱别人的人要时刻做好被侮辱的准备。”
尹俊杰回头跟张天九眨巴了两下眼睛,哈哈一笑。
“能见见你们老大不?”尹俊杰对汉子说道。
“不能。”汉子有点不屑,“我们老大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
“我们有活给你们接,是单大生意。”尹俊杰说道。
“那跟我说也一样。”汉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先打听一下你们说的生意的背景,然后我们再决定要不要接。”
“你们也要衡量一下轻重?”尹俊杰有点意外。
“你们又不是莽夫,要求我们出马的事当然肯定是非常棘手的事,这世界话不是什么活我们海冬青都能接,权衡一下轻重,对你我都有好处。如果海冬青不敢接你的买卖,你大可以准备被人家好好收拾吧。至于想见我们老大,还要看资格,不是谁说想见就能见。前面的斗兽场穿进树林就到,请允许我说再见了,咱们回头见,你们给钱的时候。”汉子很绅士的笑了笑。
“我们这次来是有笔几百万的大生意给你们做。”尹俊杰的话就象一把钩子钩回了汉子的脚步。汉子回过了头看着尹俊杰,眼神中的惊讶无法遮掩。
“这回我想我们可以去见见你们的老大了吧?”尹俊杰对他促狭的挤挤眼睛。
“别1uan说话。”汉子很认真的说道,“海冬青的人马不喜欢别人信口开河。”
“我没1uan说话。”尹俊杰摊摊手,“我认真的。”
“是吧?老板?”尹俊杰回头看着张天九。
张天九只好点点头。
汉子沉yín了一下,转过身掏出个黑忽忽的手机,拨通了电话,用听不明白的L市话飞快的讲了几句,挂掉了电话。“跟我来吧。”汉子脑袋偏了偏,把尹俊杰一行带向了远处的一个土丘走去。
“你怎么又把我扯进来了?”张天九在后面低声问尹俊杰道。
“嗨!本来就是我的事嘛!怎么叫把你扯进来?你就那么想去看那个jiao牛大会啊?恶心不恶心啊?”尹俊杰一把拉住了张天九的胳膊,生拉硬拽着把他拖着一起往前走去。
“那到去我能做什么?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你也是,我都说了,就你手下那帮人就已经够用了,还来找什么黑道杀手!真是的!”张天九脸上有点愠怒。
“主要是我长得不够雄壮,你派头好,跟着去罩着,好歹场面上好看点,jiao流就看我的吧,这个你放心,老大一般就站在那,不用开口,摆造型就得。”
“胡扯!”张天九嘴上在骂,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走过了长满枯草的低矮山丘,汉子加快了脚步,把尹俊杰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张天九举目看去,山丘下面有几个星罗棋布的鱼塘,落满了白色的鹭鸶鸟的鱼塘这树下,几个赤1uo着上身的强壮汉子正沿着鱼塘埂拖着鱼网捕鱼,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在了鱼塘边的茅舍墙边乐呵呵的看着他们。
寒冬腊月天,这个女子还穿着红色紧身背心,一头柔顺的乌黑长,从她美丽的曲线就可以想象出她美丽的面容。她的背部恰好露给了尹俊杰他们,张天九倒chou了口凉气,他看见了那个女子背上用朱砂纹着一个横眉立目的猩猩,丑陋凶恶的猩猩脑袋正好从紧身背心的1uo露部分探了出来,脑袋上的金箍显眼而夺目,凶恶的纹身和女子曼妙的体型形成了很古怪的差别。张天九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尹俊杰,他现尹俊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在盯着那个女子在看,眼神中隐约跳跃着高压线上的那种蓝幽幽的火花,一闪即没。
这时鱼塘边上的捕鱼汉子们都齐齐呐喊了一声,粗犷的号子声中,鱼网被拖上了岸来,诺大的鱼网里面只有几条不大不小的鲫鱼,胡子鲇,虎头呆子什么的。看着收获无多的鱼网,几个汉子似乎有点泄气,个个都苦笑着摇摇头,汗珠在他们精赤的身子上打着滚,落到了地上。
刚刚领路的汉子已经走到了女子的身边,把嘴凑了过去,嘀咕着。女子把峰子微微转了个方向,看了看正走向这边的张天九一行,尹俊杰已经悄悄的落后了张天九一个身位,张天九走在最前面,和身后几个保镖一起,一律西装,气宇轩昂。
红衣女子娇俏可人的脸庞恰好也被张天九尽收眼底,这是张干净到了极点,丝毫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脸,最为难得的是,这个红衣女子居然还是那种属于怎么晒也只会红,不会变黑的皮肤,吹弹可破的冰肌雪肤把张天九的眼神紧紧的拴住了。红衣女子仿佛会说出话来的眼睛秋波流动着,也在凝视着张天九。连天碧水,清风白云,美人在侧,张天九咕嘟的一声咽了口口水,心旌不自禁的摇dang起来。
张天九觉得以前自己睡过的那些女人仿佛全成了大粪。
尹俊杰看出了张天九在脑海里正在进行着的那些没营养的意yín,用手指捣了捣他的腰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九哥,这可是海冬青的总瓢把子,你别这么傻不溜秋的盯住人家呆,这可是帮暴力分子,别给他们想歪了!对地,就是这么笑一笑,先摆出潇洒点的造型!别把我们的声势给压下去了。”
张天九的脸上刚挂虚伪的笑容,想对这个美女做点表示,那边的红衣美女一转身,挥了挥手,几个捕鱼汉子扔掉了手中的鱼网,扭头进了鱼塘边的草庐里,不一会儿,出来了,几个人搭手抬着个巨大沉重的木箱,哼油哼油的抬到了鱼塘边。
“几条破鱼!居然还不肯上来是吧?十一姐今天非把你们给炸上来!”红衣女子又看了一眼张天九,一脚挑飞了箱子的木盖。
张天九虚伪的笑容僵硬住了,他看到箱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长柄手榴弹,乌黑的弹头就象抹着层腊,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木柄上的木质花纹清晰可见。几个保镖全拥了上来,把张天九悄悄的挡在了身后,手也伸向了怀里,如临大敌。
红衣女子拿了一颗手榴弹,把乌黑漂亮的头往脖子后面一甩,嘴咬着弦子,手榴弹嘶嘶的冒起了白烟,女子回头看着张天九一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把将手榴弹抡出了老远,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鱼塘的中间。
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滔天水1ang夹带着白花花的鱼rou,灰忽忽的河泥在鱼塘里蹿起老高,水珠刷刷的落下,把走近了的张天九一行也淋了个满身。
红衣女子就站在漫天而落的水珠间,朝着强装着镇静其实双腿打飘的张天九天真烂漫的一笑。
“欢迎来到海冬青!”女子朝他伸出了白皙粉嫩的手说道,“我就是这里的大当家慕容十一。”
第四十八节 这是个好活
“这是我老板,云南名商张天九。”尹俊杰站到了张天九的身前,代替张天九伸出了手握住了慕容十一的柔荑。
张天九的眼睛盯住了那双被尹俊杰大爪子包住的粉嫩的小手,红了。
“云南一毒枭?”慕容十二用另外只手掩着嘴笑了。
张天九抬高了胸脯,很矜持的点点头。慕容十一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钦佩神采让张天九很有成就的快感。
“你们居然也会有麻烦?”十一姐耸耸香肩,有点不可置信。
“你对我们很有了解么?”尹俊杰的语气里谦和与礼貌并重。张天九觉得真有点呕血,尹俊杰一旦收敛了暴戾,张天九觉得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折磨。这种折磨就好比你明明知道儿子在外面打架斗殴,晚上却带回了一张考试一百分的试卷。
“一点点。”十一姐的眼波在尹俊杰的身上流转着,看得出来,她的眼神有那么点好奇和欣赏的成分。
“我们的确是有麻烦了,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的,十一姐你说是吧?”尹俊杰掏出自己的漠河,恭敬的奉给了十一姐。
张天九在一边狂撇嘴,老伎俩了!张天九心里在呐喊着。
十一姐大大方方的接过了漠河卷烟,翻转了看了看,笑着推却尹俊杰点着的火机,身后的穿着mí彩的汉子立马用打火机给她点燃了烟。
“是漠河烟吧?”十一姐吐出了串烟圈,很轻松的问道。
“霸道的人一般都能chou惯霸道的香烟。”尹俊杰的脸上挂满了微笑,他笑得很真诚,语气里有着不着痕迹的马屁味道。
张天九和那个mí彩服汉子的脸都有点红了。漠河卷烟他们俩都降不住。
“说说吧,来找我们海冬青所为何来?我情不自禁的有点好奇了。”十一姐把嘴里的烟吐出一大截又回笼到了挺直娇俏的鼻子里。
“帮我们干掉一帮人。”尹俊杰很直接的说道。
“杀人?”十一姐很暧昧的笑了笑,“我们可都是良民,你别看我们这手榴弹什么的都有,其实这都是解放前的旧东西了,政fǔ又不来收缴。”
“道上久闻海冬青的大名了,十一姐不必谦虚。”尹俊杰继续表演着教科书一般的谦虚与恭敬。
“既然是道上的朋友,我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你们的需求不符合我们的作风。”十一姐回答得很干脆利落,“我们千里独行的杀手团体,大规模的剿灭对手的单子我们从来没接来。一来我们没这方面的经验,二来,这么做很容易暴露自己,会给我们带来伤亡,我们不大容易全身而退。”
“我们本来是准备去澳门找职业杀手的。”尹俊杰说谎话从来都不脸红,而且瞎话张嘴就来,“澳门大圈叶成坚也是干这个的,他手下据说有帮纵横北美的杀手。但是,我们没去找他们,我们找上了您。”
“谢谢你看得起我们海冬青。”十一姐漆黑的剪水双瞳亮了。
“不找他们因为他们不是国内的专业人士,做起事来难免有后遗症。”尹俊杰自己也点着了一支漠河卷烟,徐徐的吐出一圈烟,“我们需要最直接的解决方式,而且不留尾。基于这点,国内除了海冬青,我们想汪以还有谁。”
“你太高看我们了。”十一姐背转了身,看着鱼塘已经平静的水面,她的话音也和水面一般的平静:“国内据我所知,沿海那边,也有几个很专业的杀手团体,就譬如说广东三水的幻剑盟的青龙堂,好象他们的杀手全是小时候就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专门收买人命,比我们海东青这些乡下土包子要厉害多了。”
尹俊杰知道慕容十一说的是谁,年前的时候,凤凰会清了四水的贼帮。结果这帮小子不甘心,于是立刻就找上了三水青龙堂,想要给尹俊杰点教训。青龙堂收了他的买命钱,迅派出两员战将级别的人马,摸到了x市,想一举索命。他们是深夜摸上别墅的,指望能不声不响就干掉尹俊杰走人。他们失算了,还没等他们靠近凤凰别墅的草坪,就被嗅觉灵敏的小黑现了。小黑是红将在路边捡的一条流1ang狗,整天病恹恹的快死了一样,偏偏那天就撒了欢。
暴露的杀手就不再是杀手了,按照他们的身手,那时候撤退其实也来得及,但是他们太过于自信了,他们当时想的是强攻。
以他们的枪法,十米之内本来应该是百百中,他们的确有强攻的资本。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一个小小的内地帮会,居然拥有着多么豪华的黄金阵容。他们经过别墅里的香橼树时,树上无声无息的落下了几个人,就地一个翻滚,迅疾而无声,两个杀手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但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他们的枪口基于连最基本的抬枪动作也没完成,几把闪着幽光的五四手枪几乎同时就指住了他们的脑袋,枪口靠得是那么的近,以致于让他们甚至闻到了枪口上面散着的浓重硝烟味道。两个杀手就这么一枪未就被下了枪,直到后来他们也没能彻底nong明白,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到了他们的身后指他们脑袋的,要知道他们平时就是以小心谨慎身手敏捷而闻名的啊。这两个杀手最后被按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穿着睡衣拖鞋的英俊男子用花坛上撬起的廉价红砖一下一下砸断了他们的脊椎骨。当两个打着石膏的杀手被扔上火车带到广东时,三水青龙堂的大哥差点不敢相认,这两个象木乃伊一样的东西就是自己麾下原来那两个战绩彪炳的杀手吗?要知道他们俩的功劳簿打开,是可以让多少善良的人们感到脊梁chou筋啊!而现在的他们,竟然被人很彻底的打断了脊梁,彻底到象永远也无法合并的海峡,也彻底葬送他们原本大好的前程。
“要玩就继续奉陪。”这就是那个他们原本看不起的内地帮会老大让他们捎回来的话。
三水青龙堂的大哥本来是打算要来个再上x市,灭掉尹俊杰挽回颜面的。可是还没等他们出动。全面的严打就到来了,全副武装的武警将三水青龙堂围了个严严实实。三水青龙堂能屹立多年,上面自然是有保护伞的,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连保护伞都躲了。
不过三水青龙堂能闻名国内,自然还是有些本事的。屋子里的火力不比没带火箭筒的武警差。四十多号杀手选择了强攻,愣是给打出了一条通路,而这场战役也堪称华夏警匪史上的经典之作。虽然最终逃了出来,不过三水青龙堂也是实力大损,只剩下了一半的人马。也可以由此看出三水青龙堂杀手的实力,面对数倍的武警仍然能强攻成功。
可就是这么一帮彪悍的杀手,却是毫无疑问的栽在了凤凰会。凤凰会别墅安排的保安越来越精锐,一般的杀手根本就近不了别墅,更别提进去搞什么暗杀了,里面的蓝心组女犯也不是吃素的。
尹俊杰听到慕容十一抬出他们,又怎么能不哑然失笑呢。于是他笑了,笑意虽然很浅,但里面不屑味道却很浓。
这种不屑让敏锐的慕容十一很清晰的捕捉到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似乎看出了你对青龙堂的不屑一顾。”十一姐抱住了胳膊,bī视着尹俊杰的眼睛。
“我没有不屑,”尹俊杰没有避让十一姐利箭一般咄咄bī人的眼神,“我是很不屑!很不屑!”
尹俊杰的眼神顷刻间转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眼眸中闪着的寒光犹如一把从火花四溅的电砂轮上刚刚开了锋的利刃,一股傲视天下的豪气油然而生着,毫不退让的打上了慕容十一的眼睛。这种眼神属于很自然的一种流露,尹俊杰一旦感觉到被威胁,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抛弃自己原先那种苦心营造的温文儒雅形象,一下子本xìng使然的把真正的那一面xìng格展露无遗。
“你究竟是毒帮的什么人?”慕容十一的眼神一下子收紧了,仿佛一只看到自己地盘上忽然横空冲出了条强敌的猛兽一般,十一姐的眼睛飘向了一边的张天九,“你是纸扇还是红棍?”
“我是红棍。”尹俊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刚刚那种锋利的眼神随即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双是原先那虚伪的谦恭。
“我要是你的老大,我就不会把你留着。”慕容十一的眼神从张天九身上又滑到了尹俊杰的身上,目光灼灼:“你绝对不是那种甘于久居人下的那种人,你很有脑子,也很聪明,这点从你的眼神和表演天赋上就能看出名堂。你这样的人或许是把快刀,但更是害虫。有武力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会动脑子的武人,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练枪的好手,虎口上的老茧也很厚。我说得没错吧?”
张天九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一下子。
“十一姐,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尹俊杰眯着眼笑了,“我就是个小角色而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这么一说,我老大脸色都变了。”
“我们家乡有句俗话,”沉默了很久的张天九也cha嘴了,“一百斤的力气不只挑一百斤的担子。”张天九重重的拍了拍尹俊杰的肩膀,“俊杰,你说呢?”
“那是。”尹俊杰笑了,张天九也笑了。
“我现在的身份是老板了,其实这种江湖上的jīmao蒜皮的事情早晚会jiao给一个人的,至于是不是他,十一大姐你不需要担心,我们还是谈谈实际的吧,我们需要你帮忙的事你究竟有没有把握?”张天九的脸上恢复了一个江湖中人固有的平静和冷漠。
“你是要我们帮你干掉一大帮人,嗯……人数你能再具体点吗?”十一把手里的烟蒂弹到了鱼塘里。
“大约起码有一百人。”
“他们有具体的住处吗?是集中在一起的吗?”
“他们肯定是集中在一起的,所以很有难度,而且对方火力很强!”
“你们能出多少钱?”
“两百万。”尹俊杰netbsp;“呵呵……我怎么感觉你反倒更象是老板。”慕容十一又捂着嘴偷乐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知道,你们对于大规模歼灭对方没有什么前期经验,如果不行,我不勉强。”张天九面孔上的肌rou轻微的chou动了一下,还是不动声色。
“的确如你所说,很难!”慕容十一把手cha在了裤兜里,遗憾的耸耸肩膀。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张天九摊摊手,回看了尹俊杰一眼。尹俊杰拿着打火机朝他翻了翻白眼。眉宇间那种名字叫做不屑的表情又涌现了出来。这样的不屑无论是针对谁,对方都会受不了的。
就在一大帮人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慕容十一开口了。
“没有经验就不能接吗?”慕容十一小巧的嘴角又扬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接了?”
“好有霸气的大姐!”尹俊杰收住了迈动的脚步,平静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欣赏痕迹:“你也是我看过最有傲气的女子!”
“谢谢!”慕容十一的鼻子轻轻的哼了哼。
“需要付定金吗?”尹俊杰问道。
“我还需要你们给出具体的时候,地点。至于定金,一半的资金当然先要入帐。这是行规,不过可以看在是笔巨款的份上,先可以缓上一缓,对于你们我还能放心。”慕容十一说道。
“具体的时间地点现在还不好定,因为这趟活要去的是内蒙古,路很远。你们的杀手和我们一起去。我们这次要干大买卖,你们跟着我们过去,到需要你们动手的时候,你们直接动手,然后拿剩下的钱走人,至于那另外一半钱,我很快派人送来,临出之前保证上你们的帐。”尹俊杰说道。
“无所谓。”慕容十一笑道,“我们本就是杀手,你们是雇主,你们怎么说说我们怎么做。”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尹俊杰伸出了手。
“爽快!”慕容十一从裤兜里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和尹俊杰握住了。尹俊杰感觉到她的手很火烫,如果说陈静就象一块冰,那么这个女子就如同是一团火。
“老握着我的手不放干什么?”慕容十一促狭的朝尹俊杰挤了挤眼睛,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呵呵……”尹俊杰讪讪的傻笑着把手netbsp;“小伙子,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你很有意思。”慕容十一的脚踩在了手榴弹箱子上问道,她的大腿修长细致,跷起腿的样子特别有味道。
“我叫尹镇东。”尹俊杰说道。他没说谎,这是他多年前用过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很容易被人误解为镇压东方,所以改了。
“威镇东方?好名字!”慕容十一笑了。她帮这个名字做出了另外一个解释。
“大姐你的名字也不赖。”尹俊杰很虚伪的附和道。其实十一这名字好在哪,估计他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外号。”慕容十一说道,“我外号叫女大圣,来源于背后的这个纹身。”慕容十一把肩膀微微侧了一侧,背上纹的戴着金箍的猩猩脑袋透过紧身背心把狰狞的面孔露了露。
“你长得好看了点。”尹俊杰说道,“齐天大圣哪有长这么标致的?”
“你长得也不错。”慕容十一眼睛在张天九身上滴溜溜的转着说道,“就和你的野心一样,那是你想掩盖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哈哈!”尹俊杰看着张天九说道,“大哥,我怎么觉得她怎么老是象在挑拨我们关系似的?”
“是你多心了,小尹。”张天九礼貌的对慕容十一点点头,自顾自带着保镖先向前走去。
慕容十一是看着张天九一大帮人消失在了山丘后面的,看到人影消失了,她的嘴角一扬,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
这时候,旁边穿mí彩服的马崽身上的手机响了,马崽看了看号码,摁通了电话,只听了几句马崽的脸色就立刻变了。
“大姐!”马崽挂断了电话,语气急促的说道:“jiao牛大会上有人捣1uan!”
“噗嗤”慕容十一笑了,“你小子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了?”
“事情有点麻烦!捣1uan的人全带着家伙!场地上的兄弟估计压制不住啊!”马崽急道。
“麻烦全一起来了。”慕容十一冷笑了。
第四十九节 大刀朝鬼子们头上砍去
海冬青的jiao牛大会是莫甘山多年流传的传统了,就和别的地方的三月三庙会是差不多的一个概念。而且需要注意的一点是,自然界除了人这种生物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情外,大部分都是在net季情的,这就叫情期。而现在莫干山虽然没有白雪茫茫,也是寒风瑟瑟,海东青这种反时间的销售模式很是成功。每年的这时候,L市附近地方上无聊的老板和有钱人都会云集于此,看看这一年一度的盛景,当然了,很多外地无所事事的有钱人也会来这里消遣,然后把这个作为自己闲暇吹嘘里的资本。
海冬青豢养的全是莫甘山最好的壮牛,在这些牛刚刚断nai后,用上好的花雕酒和茯苓饲养,到了成年后,全都是一身漂亮的水光圆滑的好膘,每条牛的体重都达到了赫人的一吨重左右。这种特殊的饲养方法后来被新西兰的老外偷学了去,改了个名字叫“féi牛”,一度风靡了全世界的餐饮界。
海冬青人并没有老外这样的头脑。
他们经过了很长时候和心血饲养出来的壮牛,其实就是为了每年一度的jiao牛大会。每年的jiao牛大会上,看着几头被生理冲动烧红了眼的壮牛捉对rou搏,体验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是每个看客都能感到无比快慰的事。
有钱的老板是看热闹寻开心的,海冬青的人是数钱数得乐呵。
今年的牛jiao大会本来也和往年一样,也应该是件双方都开心的事,但偏偏就出问题了。
加里森敢死队的当家大司马癞痢李一头撞上了海冬青的大门。
癞痢李是个平生谨慎的人,熟悉他的人都将他称之为心思慎密,工于心计的小诸葛。按说他怎么也不该一头撞上海冬青的大汴来捣1uan,这不但不符合江湖规矩,更不符合癞痢李的为人。
癞痢李不是了为尹俊杰来的,宿云微是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癞痢李那天等到伏击尹俊杰的彪子铩羽归来,再听那些小马崽们一说尹俊杰捎回的话,癞痢李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件事了。
癞痢李为自己唤醒了一头沉睡中的猛兽而感到了深深的懊悔。懊悔之余,他也被尹俊杰展现出的风范彻底倾倒了,什么是大哥?这就是顶级的大哥!有谁会因为对手是条骨气铮铮的汉子而手下留情的?癞痢李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他处在相同的位置,他是绝对不可能活着放回一个如此执着敌对自己的对手的,尤其是象彪子这种永远不会说软话的硬汉子。尹俊杰的豪气和骄傲让癞痢李真正的心服了,残酷的杀戮永远不会让癞痢李退让。癞痢李是被尹俊杰那种俯瞰天下的气度所深深折服的。
复出后的尹俊杰也做出了一连串穿花潦眼的举措,清理自己地盘的手段和硬朗作风更是让癞痢李钦佩。癞痢李谈及炮哥的时候,也从原先的平淡口气渐渐展成了一种隐约的羡慕和敬重。
当然这样的敬重的话是不可能从癞痢李嘴里很明确的说出来的,癞痢李只是在一闪酒醉后说过这样一句话,“即生冲天炮,又何生癞痢李?”
癞痢李并不经常喝酒,他的酒量其实极好,但他一般很少喝,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喝酒容易误事,所以最好不喝。那天的癞痢李是因为弟弟在学校拿了小红花,高兴了,才喝多了忘形的。
癞痢李的弟弟自小就和他相依为命。
兄弟俩的母亲去世很早,父亲在他们俩很上的时候就是x市石油化工厂子弟小学的语文教师了。原先的一家人,虽然生活得很清贫,但也充满了温馨。那时候的癞痢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夏天放暑假的,带着撅着小屁股走路的弟弟和自己拖根柴禾棍子去邻居家的菜花田里练“刀法”。癞痢李在柴禾棍子上面用自己的红领巾扎个穗,在风中飘舞。到了晚上的时候,癞痢李还能用弟弟吃完的咸鸭蛋壳戳个小dong,抓来很多的萤火虫塞在里面,给弟弟做个小灯笼,小灯笼散着mí离柔和的光,弟弟非常喜欢。家里的条件不好,懂事的癞痢李一般都把自己的咸鸭蛋留给弟弟吃,自己由和父亲一样喝粥。弟弟满足的雀跃和咯咯的傻笑让癞痢李感到自己被比咸鸭蛋更大的幸福填得满满的。
厄运毫无征兆的突然降临在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和年幼的癞痢李身上。
89年的文革风暴展到了极处,渐渐蔓延到了x市原本不起眼的角落来了,做为一个比较典型的“臭老九”,癞痢李的父亲被打倒了,刚开始还只是简单的文攻,武斗最多也就是“放飞机”什么的,但是啦啦丽丽父亲有着文人特有的傲骨,始终不肯jiao待问题,他的脖子昂得高高的,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莫须有的政治倾向问题。他对一切批判保持着保留态度的倔强惹怒了当时搞批斗的红卫兵,他被摘掉了曾经被打烂了无数次,又用胶布绑上的眼镜,被人用石灰生生rou瞎了眼睛。
那天夜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就像癞痢李最喜欢吃的月饼一样,在天边挂着。窗外还立着个兄弟俩堆着的雪人,手里的笤帚骄傲的矗立着。父亲已经被带走几天了,家里的米也已经煮完了,被饥饿和莫名的惊恐包围着的癞痢李搂着弟弟始终无法入睡,乖巧的弟弟也不嚷饿,看哥哥不睡,也跟着不睡,欠在哥哥的怀抱里,用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哥哥焦急的面孔。
兄弟俩人搂抱得很紧,窗外北风在嚎叫,凄厉
而悠长。
父亲是被邻居们下半夜抬着回来的,他的眼睛上缠着很厚很脏的灰白色绷带,躺在担架上哆嗦着好象个着羊癫风的病人,疼痛让他的手把担架边上的竹杆子都抠出了几道深深的壑沟,指甲反转着,露出了里面血糊糊的内容。癞痢李抱着弟弟躲在旮旯里不敢再据头看哪怕一眼。癞痢李的弟弟被父亲的惨象吓到了,在五点左右起了高烧。当时还年幼的癞痢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边是父亲需要照顾,那边是弟弟在痛苦的呻yín,他只知道拼命的给弟弟灌凉水,把弟弟滚烫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脸上,期望着可以把弟弟滚烫的象烧红的铁块一样的额头给降下温来。窗外的雪悄然飘落,癞痢李的泪水犹如雪花一般扑漱漱而下。
那一年的冬天,癞痢李七岁,弟弟三岁。
那一夜之的一,原先调皮可爱的弟弟被高烧烧成了傻子。智力永远停留在了三岁。癞痢李永远也无法忘记弟弟在那诳挣经节脸叫难受的情景,父亲所爱的磨难也许无可避免,但弟弟却实在是很无辜,癞痢李在心里对自己誓,自己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让弟弟阖家上最好最体面的日子,再也不让他受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事实证明了癞痢李的誓言,长大后的癞痢李就象是个父亲一样照顾起自己的弟弟来。他拼命的赚钱,希望能凑够钱去让弟弟上最好的培智学校,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弟弟傻二。
有一次,有一个喝醉酒的地痞揪着弟弟的耳朵,说傻二快叫我爸爸。癞痢李怀里揣着给弟弟刚刚买来的包子,看到了这一幕。他没舍得丢掉包子,因为那时的癞痢李在石油厂只拿十八块一月的工资,于是他就用两条腿换着方向照着地痞的脑门一阵狂奔,地痞被踹得就象个飞旋转的陀螺,一肚子的景阳冈和粉条炖猪rou和着胆汁呕了一地。
有人告诉癞痢李,这是加里森敢死队的流氓,别打了。癞痢李反倒踢得更欢了。成年后的癞痢李一直是厂区的武术队的骨干,从小就刻意苦学的潭腿,就是用来保护弟弟的。
地痞最后是跪在地上叫了弟弟三声爸爸,癞痢李才放过他的。
加里森敢死队的报复很迅。
花将军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敢在加里森敢死队的地盘把自己的马崽打成烂泥一样,他对这个精干而沉默的年轻人不由得生了点兴趣,于是他亲自带着人把癞痢李堵在回家的路上,拳打脚踢,打了足足半个小时,然后把癞痢李拖上了一家旅馆,大冷天,拖着水管子把扒光了衣服的癞痢李浇了个透心彻骨凉。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侮辱我们加里森敢死队的下场就是这样!”花将军是这样说的。
癞痢李倔强的咬着牙看着花将军,没有屈服,没有胆怯。
“要想不再被侮辱也行,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条路,我看你的身手还可以,我们那么多人打你一个,还被你放倒了好几个,要不这样,你加入我们加里森敢死队,前帐就此勾销。”花将军说完顿了顿,他在观看癞痢李的脸色。
癞痢李艰难的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触目惊心的作品;很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呵呵…………这二条路嘛,你今天可以走,我不为难你。不过下次我只要在这片见你一次就打一次,不只是打你,我连你弟弟也一起打,除非你搬到别的地方去。”花将军很流氓的笑了笑,说道。
癞痢李就这么一脚踏入了黑社会,义无返顾。
当时的加里森敢死队并没有让癞痢李有过多的挥空间,前面的人挡路的太多了,癞痢李一直在基层充当着打手,暴力是他宣泄自我的唯一方式。但是癞痢李就是癞痢李,他极具亲和力的领导才能很快让他也啸聚了一帮生死与共的兄弟,其中甚至还有厂保卫科的保卫干事。
加里森敢死队和东城帮的大火并让癞痢李找到了人生的突破口,他很顺利的当上了南城霸主的位置,顺利到让他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
&www.uu234.net风得意的癞痢李没有忘记自己许下的谎言,他把弟弟送到了x市最好的培智学校,期望弟弟能在优良的教育下,有个长足的进步。他甚至想,等弟弟学校毕业了,稍微开窍点,就给他买上个老婆。
弟弟很争气,老是在学校拿小红花,每次回来都得意的拿给哥哥看,癞痢李的心就象当年一样,被咸鸭蛋般巨大的幸福给填得满满的。
癞痢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迹前,弟弟倒没受什么大罪,自己上位了,弟弟却偏偏遭了场横祸。
癞痢李的弟弟上的育才培智学校位处于x市北区,这里机关林立,是x市仅次于市中心和西城的繁华地段。育才培智学校就在x市外事办的隔壁,两者之间就隔着道围墙,癞痢李的弟弟最喜欢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对面,他觉得对面老有些漂亮的车停在那里。癞痢李的弟弟不是看车的,他并不喜欢小汽车,他喜欢的是变形金刚。他看的是那些小汽车里走出的人,这些漂亮小车里走出来的女人都象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的漂亮,漂亮得能耀花他的眼睛。他的智力虽然不高,但实际年龄和与生俱来的生理本能让他喜欢上看看这些美女,就是看看而已,也没什么其他更复杂的念头。
就在张天九和尹俊杰动身去L市的这天早晨,癞痢李的弟弟在学校的二楼上无意中看到了对面大院子里来了一辆很豪华的车。
车子停稳了,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和平常他看到的美女不大一样,这个女子眉目如画,梳着他没见过的漂亮髻,穿着一件后面象被子一样耸立的衣服,衣服宽大得就象戏台上的戏服,一步一步款款而行。
弟弟被吸引住了。
美女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迈着外八字步的男人,一高一矮,神情傲慢得就象国足一般,一簇漆黑的胡子象狗皮膏yao一样粘在了他们的人中上。旁边是一圈带着恭敬和谄媚神色的人哈腰迎接着他们。弟弟觉得这两个人面目可憎,在他的心里,好人和坏人的划分比较简单,所以弟弟想当然的认为这两个人就是坏蛋了。
“原来是小日本!”弟弟忽然欣喜的叫了起来。他很小的时候,哥哥背着他去看完露天电影,就喜欢和他玩八路军打仗的游戏,哥哥老是喜欢在他嘴唇上用爸爸的墨水点上这么一个黑点,让他扮演小日本鬼子,他很羡慕哥哥,也希望能扮演一次八路军,可是哥哥老是不同意。弟弟虽然傻,但却并没有忘记过去和哥哥生的一切愉快,是那两个男人嘴唇上的黑点让他想起了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
弟弟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个主意,他想要扮演一回八路。
他撅着屁股走到了学校的传达室,看门的老头买了要油条,油条用张报纸包着,正搁在桌上,看门老头背朝着门,正在炭炉子上煎着jī蛋,嘴里还哼着“亚里士缺德”这刚刚在x市传唱开的小调。
弟弟撅起屁股把油条拿起来塞到了嘴里,象鸭子一样晃dang着一溜烟出了大门。
x市外事办的院子门开得大大的,门口一条横幅迎风招展,上面写着“欢迎日本兼株式会社社会兼村先生莅临x市”。弟弟哪里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他继续迈着鸭步,咬着油条进了外事办的大门。传达室的门卫老头探着脑袋看了看,见是个又白又胖的体面小伙子,没说啥,继续低头喝粥。
弟弟得意得不得了,甩着膀子径直一溜鸭步走到了那辆豪华的小车跟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开裤子对着轮子就撒了泡niao。
“欧……欧……我是八路军……欧欧……”撒完了niao的弟弟抖擞了两下,把裤子又胡1uan捞了起来,一边雀跃着拍手,一边围着车子蹦蹦跳跳,嘴里还在兴奋的叫嚷着,就象刚刚完成了作品的毕加索。
院子里的一帮人全傻眼了,怔在了那里。那个和服美女的脸腾的红了,刚刚的她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一幕,中国人的硕大让她感到难为情。
弟弟看着这么多人瞠目结舌看着他,小孩心xìng更是得到满足,一把扯下了车头上cha着的一张膏yao旗,得意的挥舞着,更是跑得欢。
“八嘎!”看到膏yao旗被摘下来1uan挥舞着,领头的矮壮男人一声厉喝,显然是火了。他看到面前这个小胖子似乎对他的喝叫根本无动于衷,完全没罢手的意思,于是矮壮男人愤怒了,他朝身边的另外一个躬着腰的高大汉子努了努嘴,脑袋朝弟弟歪了歪。
这个也留着一簇胡子的高壮汉子立马冲上来照着弟弟的脸就是一脚,腾起的大脚带着呼啸的劲风把弟弟踹得腾空坐倒了,弟弟哇哇的大哭起来,他的脸上有一个巨大而丑陋的脚印,瘀青了一大片,脸上坟起了老高。弟弟的哭声被哽咽住了,胖乎乎的弟弟从嘴里吐出了两颗血乎乎的牙齿,那柄膏yao旗被他压在了屁股下面折成了两半。
高壮的男人看到膏yao旗被压断了,似乎更是火大,象背着袋化féi一样,把高高大大的弟弟举起来又是一个过肩摔,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弟弟的哭声静止了,他的脑袋落地时磕在了汽车的后视镜上,后视镜粉碎了,残留的把子上有一滩猩红的血迹。
“下马先生!”有个戴眼镜的赶紧拉了这气咻咻的高壮男人的粗大的胳膊,一脸尴尬的用日语解释道:“我们隔壁有个培智学校,这一定是个偷偷溜出来的弱智儿童,他是无心的,实在是很抱歉!”
“站起来!”叫下马先生的高壮汉子很粗鲁的一把推开了眼镜,用脚尖踢了踢还在呻yín的弟弟。
“兼村先生!”眼镜赶紧盾向了另外一边站着的那个矮壮男人,紧张的说道。和服美女用手轻轻拉了拉矮壮汉子的胳膊,矮壮汉子阴郁着脸,把脑袋对着叫下马先生的高大的仁丹胡子点了点,下马先生用脚踢了踢弟弟,哈哈大笑着把腰带紧了一紧,走了回来。
弟弟就象堆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一脑壳的鲜血。
“我很生气!”叫兼村先生的矮壮男人话了,他是用的中文讲的,普通话讲的是很标准,就是里面的粗鲁和蛮横多了那么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另外有个谢顶的福中年人马上凑了过来,一脸谄媚的说道:“是我们不好,让社长和夫人受惊了!作为吸引外商投资过程中而生的这种大事,我先向兼村先生做诚恳的道歉!这事我稍后会做处理,保证有能够让兼村先生满意的结果!我这就找人把这小子送医院,并且马上就把您的车给您洗好!”
“林主任,给你添麻烦了。”兼村先生暧昧的笑着,和身后的打人的个下马先生低头给林主任鞠了个躬。
前面一排人赶紧哈腰。
兼村先生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外事办的大楼。那个和服美女经过谢顶的林主任面前时,微微欠了欠身子,说了句:“实在是很抱歉!”
她的话也是正宗的普通话,讲得很标准,也很好听。
林主任对着几个模糊的背影双是一鞠躬。
这件事搁在任何别的地方,也许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偏偏弟弟有个好哥,这个哥哥偏偏又爱弟如命,哥哥的名字又偏偏叫癞痢李。
癞痢李带着人来到外事办的时候,主任和那些日本人已经不在了,杀气腾腾的癞痢李踹开了他所能遇见的每一个科室大门,终于找到了曾经在场的那个眼镜。
“是你打了我弟弟?”癞痢李刷的拉开了百叶帘,早晨的阳光洒落在瑟瑟抖的眼镜兄身上。
“不是我…………”眼镜兄嗫嚅着说道。
“是谁?”旁边的彪子两眼血红的问道,他每走一步,身上就有铁器撞击传来,那是两把短刀在jiao错。彪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尹俊杰留下了他的命,也留下了他足以自豪的资本,彪子越彪悍了。
“是日本商人!你弟弟在他的车上撒了泡niao,还把他们的国旗拿下来玩。”眼镜兄急忙给自己摆脱嫌疑。
“***!”癞痢李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我弟弟不过就干了这事,居然就把他打成了重度脑震dang?就为了这个?我弟弟就是撒niao在他嘴里,他也得咽下去!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你netbsp;“他们是省里介绍来的外资企业!我一个小科员加翻译而已,我哪有这胆子。”眼镜兄胆怯的说道,他的眼睛骨碌骨碌盯着癞痢李的脸在看,癞痢李原本英俊的脸已经扭曲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狰狞而凶恶。
“这帮二杆子去哪了?”癞痢李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我……我……”眼镜吞吞吐吐,yù言又止。
“快说!”彪子用短刀拍了拍他的脸蛋,雪亮的刀锋反射着眼镜兄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蛋。
“我说我说,科长主任带着这几个日本客商是去了L市莫甘山看jiao牛大会了!我们高价买了几张票,就是准备招待这些外商的!”眼镜掂着脖子让刀锋离他的嗓子远了点,急忙说道。
“你们居然就这么招商引资的?”癞痢李不怒反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眼镜支支吾吾。
“你最好别说谎,如果你说谎的话,你最好想好你的下场!”癞痢李拿过彪子手里的短刀,轻轻在眼镜兄的脖子上比画了一下,眼镜兄眼前一黑,瞳孔放大到了极处,险险晕过去了。
“我没有说谎!真的!这个日本客商马上就要在x市投资了,他的厂房都在西城起得差不多了,这次就是业看看进度的,我要骗你,我就是龟孙子!”眼镜象连珠炮一样的说道。
“我管他是谁!”癞痢李刀锋一转,刷一声,百叶窗被一削而断,“动了我弟弟,我就再不是人了!我不把他干挺,我还做什么敢死队的大哥?”
眼镜的嘴张大了,就象一条濒临死亡的鲶鱼。加里林敢死队的名号彻底把他震晕了,看着那个眼神象刀锋一般锐利的男人,眼镜的心忐忑不已,他有了种快休克的感觉。
“咋样?”癞痢李已经全然失去了方寸,他的心被仇恨填满了,这话他是在问彪子。
“海冬青那是吧?cao他妈b!谁挡我们就一起灭了他!干!”彪子把短刀又netbsp;“走!”癞痢李领着一大帮凶神恶煞的汉子一阵风般卷出了凌1uan不堪的办公室。
平复了一下激动不已的心跳,眼镜兄趴在被割坏的百叶帘上往楼下看去。
“妈呀!”眼镜兄赶紧一下佂蹲。
一阵犹如钱塘巨1ang一般凶涌的砖头把外事办二楼的窗户砸成了正宗的破落户,隔壁的同事是在砖头堆里把眼镜扒拉出来的。
“黑社会!黑社会!”眼镜语无伦次的喃喃念叨着,他的眼镜斜拉在半截脸上,一头大包,鲜血纵横。
第五十节 东洋红将
癞痢李的车是跟在尹俊杰后面大约十五分钟到L市淡水养殖场的。
门口传达室的老头依然在喂jī,嘴里“得喽得喽”的号子响得很强劲。
心急火燎的癞痢李按了两次喇叭,老头回了次头,难了他个后脑勺。
“还挺牛b!”副驾驶座位上的彪子按奈不住了,一把推开了车门。
“喂!老头快开门!”彪子把车身拍得震天响,老头就跟没听到似的。
“这老头咋了?”彪子弯下腰看着癞痢李,“大哥,我们咋办?”
“我有钥匙。”癞痢李冷笑疲乏,“去后备箱拿出来!”
“得勒!”彪子看着老头的背影一阵冷笑,屁股倔巴着去了车子的后备箱,他们雪铁龙汽车的后备箱里常年备着一把大钳子,那是电工用来切电缆的。
癞痢李平时就是用这个来绞人的手指头的。
大门上拇指粗的大锁被彪子一下子就切成了两截,彪子一把拉开了大门,手一挥,一声暴喝:“走!”
老头的脸扭转了过来,斑秃的脸孔上,有种被羞辱的痕迹在闪动着。
就象一阵风吹过,坐在车里扶着方向盘的癞痢李惊讶的现,身躯粗壮的彪子已经被这个不起眼的老头揍趴在了地上,甚至连自己的短刀也没得及chou出来。老头的动作敏捷得就象山林中蹿出的豹子,1ang逝的岁月并没有带走他应有的身手,他揪着彪子两百多斤的体重并不比他拿着手里喂jī的谷子看来更吃力。
这个老头揍起人的动作还真漂亮。这是癞痢李心里唯一的想法。
彪子在怒吼着,他跪站了起来。两手往胸前一错,两把雪亮的短刀一下子擎在了手中,两道寒光闪过,两把短刀直直的刺下了老头的腹部,彪子的双刀就象风中翱翔的飞鹰双翼,狂放而霸道。
老头的手掌一合,就将两把直直刺来的刀片拍在了一起,反手一个封眼锤,重重的砸在了彪子的脸上,彪子象座山一样倒下了。四周的jī群被吓得四处飞跳。
“住手!”癞痢李站在了车外,平托着一把乌黑闪亮的猎枪怒吼道。
老头的脸慢慢的扭转过来,盯住了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小伙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拿枪对着我?”老头开口了,他的话低沉而有力,他现在整个人气势威雄,和刚刚收取尹俊杰贿赂时的猥琐简直判若两人。
老头的话里有抑制不住的嘲讽味道。
“L市大名鼎鼎的军火库海冬青!”癞痢李仰天长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很清楚!我也很了解!那你知道我是谁不?”
老头的目光滑到了癞痢李的身后,癞痢李的身后站着三个刚从车里下来的,手持猎枪的壮汉,个个强壮而冷漠。他们都有着一张暴力特征明显的面孔,从他们邪恶的外表就可以看出他们邪恶的内在。
“我不为难你,你给我让开!”癞痢李几乎是在咆哮着说道,“我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你不要惹怒我!我明白的跟你说,我不是找你们海冬青麻烦的!我是来找别人讨债的!和你们海冬青无关!”
“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老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是个看门的。看什么门?就是看海冬青的大门!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一没请柬,二没jiao牛大会的门票!看得出来,小伙子你也是个江湖人,现在的江湖后进难道都这么没礼貌吗?连通报知会一声也不行?你太小看海冬青了吧?”
“我管你是谁!”癞痢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问你,你让还是不让?”
“你敢开枪?”老头眉mao一挑,语气中有鄙夷。
“我为什么不敢?”癞痢李面孔扭曲了。
“我就说你不敢!”老头cha手而立,几根稀疏的头随风而动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和胆怯,这种气势根本就不是能装出来的。
“我数三声,你试试不让!你尽管试试!”癞痢李从牙缝里蹦着字眼。
“三百声也是不让,tmd!”
“好!有句话忘了告诉你了,我叫癞痢李!”癞痢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就是x市加里林敢死队的队长!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下一步,开枪打你的是谁!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一下什么叫敢死队!也让你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看看什么叫当代流氓的风采!”
癞痢李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约色,怒火中烧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决定就让这个倔强的老东西给弟弟先做个祭旗。
“等会!让我来收拾他!”彪子摇晃着身子又站了起来,他是用刀拄着身子站起来的,老头的拳脚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老头想要有动作,几杆乌黑闪亮的猎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了。枪手们的手指勾得紧紧的,目光眯成了线。
“老家伙还真是厉害啊!”彪子活动了下手腕,“这么能打!”
老头偏过脑袋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不无嘲讽。
“我让你牛b!”彪子的沙锅般大的拳头结实的印在了老头的肚子上,老头的腰弯下了,象只煮熟透的大虾。
“干死个老货!”彪子的膝盖一提,着实的撞上了老头弯下的脸,痛苦扭曲的脸被撞得仰面朝天了,老头的鼻腔里蹿出了一道血箭,几把猎枪仍然指着他,鲜血飚满了靠得最近的那把猎枪。
空气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了传达室门口的煤炭炉子上,正“咕嘟咕嘟”的煮着一茶吊开水在欢叫着。
“老扒灰!”彪子将开水吊子提了过来,狞笑着说道:“老子给你这个老东西今天好好来洗个热水澡!”
“彪子住手!”癞痢李叫住了他。
彪子提着茶吊准备倒落的手停住了。
“我们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算了!”癞痢李深呼吸了一口,看了一眼已经趴在了地上的老头说道。
哐当一声,彪子手里的茶吊被远远的摔了出去,砸得几只在悠闲的吃着谷子的jī飞跳着跑开了,地上腾起了道白色的烟雾。
“欺压你这样的老人是种罪过!”癞痢李的口气柔软了许多,几张大钞从他手里悄然滑落,“我们并不是有意的,我说过,我并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这并不是因为我害怕你们海冬青而说这话。老人家,你这么大人了,今后就不要再和人动武了,现在的年代,已经不是过去的江湖了,只要一根手指动上一动,你就完了。”
老头面朝下躺着,一只手被压在了肚子下面,他仿佛连这只手chou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象死蛇一样在蠕动一下,算是回答。
“我们走吧,干我们应该干的事!”癞痢李说道。
雪铁龙卷起一道烟尘,驶进了海冬青的总坛。
地上的老头缓缓的站起了身,他被压在身下面的那只手上赫然撰着一把乌黑油亮的二十响驳壳枪。这把枪的扳机已经张得大大的,就象一只随时准备吞噬的鳄吻。
老头摸了摸自己的鼻血,手指在身上拭了拭。把自己稀疏的头又重新拢了一拢,关上了二十响的保险。
“很有趣的小伙子。呵呵……”老头看着脚边被风刮得飘来dang去的大团结乐呵呵的笑了。
“为什么要放过这个老头?”彪子问癞痢李。
“因为……”癞痢李沉默了半晌,“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父亲,一样佝偻的背影。他们曾经都风华年少过,现在一样的苍老了,我忽然不忍心了。”
停车场上有一辆耀眼的车吸引了癞痢李的眼球,那是一辆与众不同的越野车。
好漂亮的车!癞痢李惊叹着,打了个方向盘。
斗牛场上烟尘飞舞,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尘灰味道,四周的树木很好的把灰尘给挡在了场中央。东西两边的竹子搭建的半米高平台上,全密密麻麻的坐满了看客,每个人都在兴奋的看着场中央,场中央有几对肌rou强健的公牛和母牛正在捉对大战,地皮都被震颤得有节奏的咚咚作响。
场内的每头公牛都在竭力的想把半个身子压在作为游戏伙伴的母牛的身上,母牛也不甘就范,频繁的移动着脚步,硕大的牛蹄把坚硬的土地踩出了一个又一个印记,公牛挥舞着尖锐的角,呼哧呼哧的咆哮着,变换着方向,每一次切换走向,公牛胯下笔直而有粗壮凶器总会变换着角度给观众一个不同的视角,引着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惊呼。有一头公牛总算骑上了母牛的背部,又不小心的滑落,把地上的土灰砸得四处飞溅。
渐渐的,几条牛新娘总算找到了感觉,和配偶的合作也慢慢找到了共同契合的节拍,牛新娘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准备迎接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场内原本呛人的烟尘也开始渐渐平息,戏rou来了,谁都知道牛这种动物jiao配时间极为短暂,就在观众们屏住呼吸等待那惊心动魄的一刻来临的时候,一辆雪铁龙汽车从南面的树林里斜刺里冲进了场内的牛堆,车门打开了,从漫天的土灰里陡然冒出了几个高大笔直的身影。
癞痢李和手下几个马崽个个一身军大衣,一脸肃杀的站在了场中央,四周rou眼可辩的灰尘在他们身上浮dang着,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用衣服缠着根长长的杆状的东西,他们的人就象公牛肆无忌惮的胯下凶器,直直的站在了几头重达一吨重的健牛身旁。几只1uo露着的强健臂膀上,刻满了绚丽复杂的刺青,漫天灰尘遮不住他们野狼一般锐利凶死的眼神,钉戮和闯dang的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这印记就象地上被牛踩出的脚印一般抢眼和明显。
咚一声,一团火光闪过,一头正在母牛背上用力拱动着庞大身躯的公牛悲鸣一声,倒下了。癞痢李胳膊抬起了,手上用衣服缠绕着的杆状物体部位上面青烟袅袅升起着。
公牛的脑袋上被敲开了一个巨大的空dong,坚硬的牛骨部位潺潺的往外留着白色的脑浆。癞痢李把手上缠绕着的衣服一把扯去,露出了一把黑油油的猎枪,枪口上硝烟腾蒸弥漫。
身边的几个马崽也开火了,场内的健牛倒了一地,全都在睁着眼,巨大的血泊弥漫开来,灰尘静止了,无法再飘扬,因为鲜血已经将它们给凝固了。
全场的人从巨大的兴奋里还没缓过气来,一个个鸦雀无声。
“我叫癞痢李!”癞痢李把嘴里咬着的黄澄澄的子弹又纳进一,咯嚓一声上了膛。
“我来找x市外事办的官老爷们有点事。”癞痢李环顾着四周,在人群里寻找着,他身边躺倒的牛在痛苦哀叫,四蹄徒劳的挣扎着。
几个敏捷的身影从半米高的竹台上一跃而下,径自走了过来。
“你他妈是不是来找死?”领头的mí彩服汉子看着四周的牛,瞪住了癞痢李,怒火在他的眼睛里沸腾着。
“别跟我这么说话。”癞痢李凝视着他。
“你是谁!tmd!”mí彩服汉子毫不示弱。
“别bī我!”癞痢李的眼神变得走了模样,“我不是来找海冬青析麻烦的,我再说一句,就一句,你别bī我!”
mí彩服汉子被惊呆了,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没有边际的疯狂,这种疯狂让他感到了由衷的害怕。
“让开!”癞痢李大吼道。
几个mí彩服汉子都情不自禁的闪开了,是不由自主的,癞痢李的身上的气势就象堵厚实的墙一样,撞开了他们。
“tmd!给我滚下来!”癞痢李指着竹台上人群里显眼的仁丹胡子说道,“我只给你们三秒!一!”
仁丹胡子四周的人刷一样chao水般的退开了,只剩下一个脑袋半秃身体明显臃肿福的中年人在瑟瑟抖着和两个张大了嘴的仁丹胡子傻傻的看着黑dongdong的枪口,旁边有个穿和服的漂亮女子紧张的掩住了嘴,一双美丽的大眼,掩饰不住的惊恐呼之yù出。
四个马崽将猎枪一个潇洒的前托,半跪在了地上,瞄准了看台上的这四个人,一个人一杆枪,刚好对住一人。
中年féi男人腿一软,差点没跪在那。
“滚下来!”癞痢李对着天空放了一枪,枪声暴烈。
四个人终于下来了,亦步亦趋,走得很艰难。
“知道我是谁么?”癞痢李问féi人。
“不……不知道……”féi人的牙齿在打碰。
“我是癞痢李,敢死队的癞痢李。”癞痢李悲愤的笑了笑。
féi人顿时矮了半截。
“知道你们今天早上在外事办大院里打的是谁不?”癞痢李带着危险的和蔼神色问féi人道。
“不……不知道……”féi人腮帮上的肌rou在明显大幅度痉孪着。
“我弟弟!我亲弟弟!”癞痢李疯狂的喊道,他手里的猎枪也随着疯狂的飞舞。周围的人全惊呆了,包括几个马崽在内,他们都感觉到了大哥从未展现过的失态。
féi人摇晃着身了了,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谁干的?”癞痢李的猎枪抵在了féi人的脑壳上。
“不是我。”féi人的手在拼命的摇晃着。
“是这几个日本人吧?”癞痢李的脸别扭了过来,他瞪住了两个日本男人,这两个男人倒还硬气,也看着他。
“你们果然和你们的目光一样讨厌。”癞痢李说道,“知道我想干什么不?”
癞痢李讲得一口流利的日语。
“不知道。”矮个日本男人冷冷的回答道。他是用汉语回答的,身边那个高个男子,身体保持着前倾的架势,就象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猛兽。
“愉做临死前的祈祷吧。”癞痢李把猎枪塞到了他的嘴里,这一下塞得极猛,日本人的牙齿上被撞出了血,慢慢的溢了出来。
那个高个男人终于按奈不住扑了上来,被早有准备的彪子一枪托,重重的砸倒了。
“是男人就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高个男子用日语对着癞痢李嚷嚷道,他的眉眶被砸出了个豁口,鲜血象喷泉一样往外飙着。
“知道中国的流氓不?”癞痢李冷笑道,“我就是。”
几个马崽冲了上来,对着地上的高个日本男人一阵枪托猛砸,高个男人也算悍勇,被重重的踹了一脚在裆部,弯下了腰,再也直不起身了。
“你们这样……你们……就不怕后果吗?”féi人从没有头绪的慌1uan中醒悟了过来。
一阵拳打脚踢代替了他的回答。
“我可以向你道歉。”矮个日本男人眼神软了下来。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癞痢李笑了,“还要我们流氓做什么?”
“不要!”日本女人冲了过来,抓住了癞痢李的枪筒,不顾一切的说道,“求求你了!先生!我们是无心的。”
“无心?”癞痢李狂笑道,“你们无心就把弟弟打成这样,要是有心,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今天我就当给你们个教训。今天我来,我已经把后果全想好了!我不对女人下辣手,你给我滚开!”
“求你了先生!”日本女人抬起漂亮的大眼睛,泪水不停的滚落,她合并着双腿,慢慢的跪下了。
“再烦我就连你一起干掉了!”癞痢李的眉mao拧成了一道麻花,杀意已经在他心里弥漫开来。
“不要……”女人的脑袋继续摇晃着。
“既然是找死,那就别怪我!”癞痢李狞笑了。
“这是谁啊?”一阵悦耳的声音飘了过来,“这么大阵势?”
癞痢李的眼角瞄了一下,一个靓丽的身影款款而来,高挑的马尾辫子在风里轻盈欢快的抖动着。
“你是谁?”癞痢李手里的猎枪依然在日本男人的嘴里傲然挺立着。
“慕容十一。”红色的身影一阵风一般到了他面前,一只洁白的和从裤兜里netbsp;“海冬青的斗战胜佛?”癞痢李挑了挑眉mao。
“谁说的?”慕容十一小嘴一嘟,气呼呼的说道:“造谣!我哪有这么难听的外号!”
“你有什么外号我不管,我来只是处理点私人事情,给你添的麻烦,癞痢李今后友情候补,今天希望你给我个面子。”癞痢李瞥了身边泪眼婆娑的日本女人和那个男人一眼。
“关我什么事?”慕容十一笑道:“这是你的事!不过……敢问癞痢李是混哪的?”
“我是x市南城加里森敢死队的队长。”癞痢李说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不需要这么藏头露尾的,你如果怕在这里杀人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就把他们塞在车里带走。”
“哦~~那不会!”慕容十一连忙摆手,“我这人还没看过杀人,要不然,你先杀个给我看看?”
“嗯?”癞痢李看着慕容十一,有点怔住了。
“杀人的确很刺激啊!呵呵,你有没想过,你杀了他们之后怎么办?这么多现场证人呢,是不是也想把他们全干掉?”慕容十一摸了摸自己娇俏挺拔的鼻子说道。
癞痢李的眼光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群,眼神忽然变得有点歹毒起来。
“瞧你!”慕容十一把手揣进了兜里,娇笑道,“你呀!一看就知道不怎么专业!做事难道不考虑下后果么?你杀了他们之后怎么办?亡命天涯?这两个人看起来还是日本人,呵呵,你完了,杀害投资商,这一定挂牌督办的大案!”
“我考虑过后果!”癞痢李喘着粗气,声音低沉:“我在心里也劝过自己很多次,可你知道不,我劝服不了自己!我弟弟是被这个日本人打成重伤的,我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报仇?要是你,你怎么办?”
“谁说不报仇了?”慕容十一惊讶的说道,“所以就说你不开窍了!榆木疙瘩!你没看到我们海冬青贴的广告啊?我们是干什么的?”
癞痢李傻眼了。
“炮哥!快来啊!炮哥!!炮哥救命啊!我是外事办的老林啊,我们这里有要到你那投资的日本商人啊!你快来啊!有人要杀他啊!”地上本来被揍得躺在那直哼哼的féi人突然站了起来,用全所未有的敏捷站起了身,往南面正在走来的一群人狂奔过去。
“站住!”癞痢李对天放了一枪,枪声震颤得树林中的树叶都在战栗。
féi人立定住了。
一瞬间,起码有六把手枪对住了开枪的癞痢李。
四把手枪是保镖的,枪一响,他们就把张天九的身子按倒了,全部双手持枪,侧着身子瞄准了癞痢李。枪响里,张天九正和尹俊杰谈笑风声着,忽然眼前一花。就看见尹俊杰已经一个就地翻滚,不知道哪里chou出的双枪笔直的对住了放枪的人,然后自己就被按倒在地上了。
“炮哥!”féi人激动得岗岗的,身体都在打颤。
“老林?”尹俊杰把枪一收,“怎么是你?”
“炮哥啊!这几个日本人都是到西城投资的,要和你们凤凰会合资办厂子的。”
尹俊杰皱了皱眉头:“哪个说的日本人可以到我的地盘开厂子的?还要和我合作?”
“是静姐吩咐我联络的,我们这可都是为了您啊。”
尹俊杰不说话了,陈静做事向来精明稳重,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监狱工厂毕竟有些局限xìng,如果自己在外面建厂子的话,不但手续麻烦,而且还缺少很多技术人员和骨干。和日本人合作虽然让尹俊杰不太舒服,但是为了监狱的展,暂时利用下日本人未尝不可,大不了等设备都运过来后,再bī他们滚蛋呢。
“这些在你西城投资的日本商人来x市查看进度,本来没想通知你的,谁知道今天一早我们接他们时,有个傻子到外事办的大字里朝他们汽车上撒了泡niao,结果被他们揍了,再结果,人家哥哥就找上门了,傻子的哥哥是敢死队的癞痢李啊!炮哥,这事你不能不管啊!”féi人语气急促的说道。
“我管?”尹俊杰掂着双枪说道,“我他妈又不是警察。”
“你不管我们了?”服人的脸都被吓青了。
“本来是不管的,现在既然是我的财神爷,那我得管管。”尹俊杰朝他眨了眨眼。
“吓死我了。”féi人吐出一口长气。
“怎么把客人带这儿来了?”尹俊杰偏过头看了一眼癞痢李,癞痢李也在看他,旁边的慕容十一很暧昧的在窃笑。
“日本人都喜欢变态的东西,我就带他们来了。”féi人急道,“我这也是为了x市的招商和引资啊!”
“你nainai个腿的!你官不大,僚倒是不小!这主意是他妈人想的么?”尹俊杰径自说道着,走到了癞痢李的面前。
“炮哥。”癞痢李看着尹俊杰,尹俊杰也在看他,癞痢李忍不住先打招呼了。
“你就是癞痢李?”尹俊杰看了看地上满嘴是血的日本商人,还有个日本和服女子在低头嘤嘤的chou泣着,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炮哥你是想架梁子?”癞痢李试探着问道。
“一百斤的力气就挑一百斤的担子。”尹俊杰明显是现学现卖,“癞痢李,你认为我有架梁子的能耐没有?”
“你最好别这么做!”癞痢李的血气上来了。
什么后果不后果,这时候的癞痢李已经不再去想了,江湖,有时候就是bī着人去做本不想做的事的,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
和服女子的泪眼抬了起来,正好和低下脑袋点香烟的尹俊杰对上了,她漂亮的髻已经凌1uan,但是并不能遮挡住她憔悴而美丽的容颜。
尹俊杰的香烟从嘴唇间悄然无声滑落,燃烧着的火机一直烧到了烫也没有感觉,尹俊杰的从不会打颤的手在微微抖动着,幅度是那么的明显。
这个日本女人和红将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坏了,小日本要戴绿帽子了。”慕容十一双手揣在了兜里,耸耸肩膀,俏皮的说道。
她是用日本话说的,尹俊杰根本就听不懂。
慕容十一的日本话带着高贵的日本古老贵族口音,婉转而动人。
第五十一节 强龙难压地头蛇
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尹俊杰又恢复了自己原有的冷静,他低着头又重新点燃了一支漠河。
“你刚刚在说什么叽里咕噜的?”尹俊杰抬起头看住了慕容十一。
“我刚刚说小日本要戴绿帽子了,是你送的。”慕容十一双手一摊,舌头调皮的一吐。
“你真幽默,怎么这么说?”尹俊杰笑了。
“难道你不准备出手救他们?”慕容十一撇着嘴笑着说道,“我可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少别的名堂啊,我的毒帮的红棍先生。”
“李哥,来给我说说,究竟生了什么事,把你这个流氓新贵bī得这么激动?”尹俊杰没理会慕容十一,眼睛盯住了癞痢李。
“他们打了我弟弟,我弟弟是个残疾人!***!”癞痢李的眼睛又红了,“炮哥,我癞痢李一直可是很敬重你的,尤其是你对彪子做的那事,炮哥,你要有个弟弟被人打成了脑震dang,要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宰了打我弟弟的人。”尹俊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准备阻止我?”癞痢李哥低吼道。
“谁救日本人谁就是汉jian!”慕容十一又netbsp;“癞痢李。”尹俊杰把左手上擎着的双枪掖进了背后的衣服里,面对着癞痢李,很恳切的说道:“作为同是一个屋檐下的同道,有句话我还是得告诉你,你真的考虑过后果没有?我是说,你自己考虑过今后没有?杀了他们怎么办?1ang迹天涯?你兄弟呢?你考虑过他吗?他以后没有你照顾该怎么办?”
尹俊杰的面容上是真真切切的诚恳,这种诚恳让癞痢李明明白白的感觉了出来。
“炮哥,要是你,你经过考虑又会怎么办?”癞痢李的口气软了几分。
“我会准备今后亡命天涯。”尹俊杰语气刚硬无比,“带着弟弟。”
还说要学会用脑子做事呢!这会不又原形毕露了?根本就是个雏!张天九在一边暗道,一边嘴狂撇。走近了的张天九带着很傲气的架势扫视关四周气氛压抑的众人,身后的四个保镖簇拥着他,衬托得他就象个巡视的君王。
“我明白了。”癞痢李点点脑袋,酲亮的猎枪又低住了刚刚那个矮个仁丹胡子的脑门。
“我数一二三,”尹俊杰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日本女子,又看着癞痢李说道,“你就开火。”
“啊?”旁边的那个féi人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嘴巴大张着,扁桃体晒着日光浴,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真的没想到。
“一!”尹俊杰吼道。
“二!”
“三!”
枪声响了,不过不是癞痢李,是另外一个人的,杀气狰狞的癞痢李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打断了思绪。
英姿勃的龙五手里掂着冒着硝烟的手枪从一车熹车敏捷的一纵而下,就地一个打滚,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他的腰杆笔cha,帽了上的金徽夺目而庄严。
“不放动!”龙五的手枪一时间对住了拿枪的癞痢李。
哗啦啦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传来,几把猎枪也同时指住了龙五,是癞痢李的手下马崽们。
吉普车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了,从里面跃出了好几个动作敏捷的警察,手里乌黑酲亮的冲锋枪纷纷对着了癞痢李的马崽,两帮人的枪口毫不示弱的顶上了。
“他nainai个腿!”癞痢李破口大骂,“海冬青什么时候也变成鹰爪孙了?”
“这是你们x市的公安吧?”慕容十一笑咪咪的说道,“你再仔细看牌照先!”
“真是。”尹俊杰嘟哝道,他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
地上躺着的féi人就象饥饿的婴儿看见了母亲的到来,一跃而起,拉住了龙五的手,局促的讲起了来龙去脉,以及被癞痢李用枪指着脑袋的后果,他有着抑制不住的演讲yù望,龙五越听下去,眉mao就拧得越紧。
“他参与了没有?”龙五把手指指向了尹俊杰。
“没有。”féi人迟疑了一下。
“我是x市刑警大队的龙五!”龙五冷冰冰的看着癞痢李说道,“你现在被捕了,另外,还有你,尹俊杰!”
龙五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尹俊杰,眼神中闪着捕获的光芒。
“等等,”尹俊杰纳闷了,“凭什么?”
“你在这干什么?嗯?跟着这一帮人,明火执仗的对着日商,你是他的同伙吧?快把手抱在头上!快!”龙五狞笑道,“我早说过,别犯在我手里!”
“我说你是傻B你别不承认。”尹俊杰冷笑道,“你连具体是什么事情还没nong明白,就赶过来抓人?你抓的哪门子的人那!你抓癞痢李就罢了,你凭什么来抓我?我可是一介良民,你看我手上有什么凶器?还是看见我拿着刀杀人了?我什么地方象他的同伙?”
“警察同志,别信他!他腰后面别着两把手枪呢!”慕容十一笑着嚷嚷道。看到尹俊杰瞪住了她,连忙又摆手娇笑道,“我也许是瞎说的……”
“你……你也太狂了吧?”龙五一时气得话也说不周全了,他没想到尹俊杰居然敢说这么大逆的话出来,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狂能叫黑社会?”尹俊杰手指把香烟重重的一弹,烟灰四射。
“把人全给我带走!有嫌疑的一个也别放过了!”龙五脑袋歪向后面大喝道,他对自己手下的冲锋枪很有把握,优良的武器给他提供了充足的信心。
“随便你。”尹俊杰把香烟一扔,把手往前一送,给了个随便你拷的姿势。
张天九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连忙清清喉咙,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威严无比的开口说道:“这位警察同志,你这么做好象有点不妥吧?”
龙五看着衣着光鲜的张天九,一脸的疑惑。
“我这算是越境抓人吧?你的辖区在x市,这是哪?你这么做,好象有点不适当吧?”张天九指着尹俊杰说道,“这可是你们x市的优秀企业家,你有什么权利给他随便安个嫌疑犯的帽子想抓就抓?”
“下次我在人大会议上,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的,我们警察队伍里的确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尹俊杰点头附和着。
龙五的脸扭曲了,他压根就没想到,这几个流氓居然讲起道理还一套一套的,而且句句都很在理,最重要也是最让他窝火的是,这几个显然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又是谁?”龙五看着张天九,瞧出了这人的派头肯定来历不凡,所以他的口气也柔和了点。
“我是个生意人。”张天九矜持的欠了欠身子。
“我怎么瞧你不象个好人?”龙五冷哼道,“你也他们一伙的吧?”
“污蔑!”张天九很不屑的说道,“警察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
“那你来这是干什么的?”龙五慢慢放低身子,把趴着的日本人搀扶了起来,他手里的枪依然指着前方的癞痢李。
“他来这干什么又关你吊事?”尹俊杰口气粗野又蛮横。
“你小子真想找死?”龙五愤怒了,真正的愤怒了。
“你们局长看到我还叫声兄弟,你算哪根蒜哪根葱?你也配拿枪指着我?”尹俊杰抱住了膀子,傲然说道。他身后聚集了两个暴力特征特别明显的凤凰会打手。每人手里掂着两把唐刀,刀刃赫人的雪亮着。两个高大的身躯就象一座山,把尹俊杰的身后挡住了。他们的眼神有着无可掩饰的侵略xìng。
“你……”龙五的眼睛变红了,双手也在颤栗着,羞恼在蚕食着他的理智,一张英俊无比的面孔上写满了屈辱的痕迹,眉心的红痣一跳一跳的。
“抓你该抓的人,少跟我磨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把我硬抓回去,来个刑讯bī供?嘿嘿,我给你抓,你来抓啊!来,孩子,快来。”尹俊杰对着龙五招了招手。
“小尹!”张天九低声呵斥道,声音里有不满。
“把他给我拷起来!”龙五颤抖着身子,指住了癞痢李,对着身后的刑警说道,他还是压抑住了。
“去你妈的!”癞痢李不甘示弱的抬起了枪筒。
两帮人紧张的对峙着,气氛一触即。
“别这样!”慕容十一走到了两帮人的中间,双手揣在兜里的她,就象是个在河边漫步等待情郎到来的天真少女。当然有个前提,如果没有背后那个纹身的话。
“你们这样下去真要开战?你们想过后果没有?”慕容十一看着龙五,“警察先生,你们一旦开战,你要想好后果,你有没有能力保护你身后的人?或者说,你有没有把握保护住你自己?”
“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责任!”龙五异常坚决的说道。
“那你呢?李哥?”慕容十一看着癞痢李说道,“你有把握全身而退么?”
“我的枪不是用来当摆设的。”癞痢李冷笑道。
“其实你们谁也没有把握,都在自己骗自己,后果你们其实老早就想好了,只是顾着面子不肯说罢了!”慕容十一冷哼了一声,“一个越境的警察,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主意来的,反正你是来了。还有个黑社会份子,带着几个人就想来寻仇,居然还想到杀人?我就不明白了,这人也是你这样的人能杀的?你们全忘了件事了,知道这里是哪不?这里可是海冬青的总舵‘天堂’!”
慕容十一的脸上就象罩上了层寒霜,刚刚那种笑容可掬顷刻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她的眼神一下子变成了带着呼啸声音的刀锋般锐利,这种锐利能让每一个就算在背后被她盯住的人都感到头皮麻。
十几个手持着王八盒子的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有两个手里还抬着个巨大的木箱,一步一摇的bī近了堆在了中央的人群。
“哒哒哒”有几个汉子狂野的把手里的王八盒子的二十子弹全部倾泻向了天空,清脆的枪响震颤了所有人的耳膜,所有人都被海冬青眨眼间挥出的火力惊呆了。
碰的一声,抬着木箱的大汉把箱子砸到了慕容十一身前的地上,溅起了一团烟尘。
“我这德国造的二十响虽然是解放前的东西,比起你们的家伙也算不差吧?”慕容十一冷笑连连。“你们还真没把我们海冬青放在眼里,还是不知道我们的名声?”
癞痢李和龙五都不吭声,只是看着她。
一阵风吹过,慕容十一的马尾辫随风而动,轻盈而有韵律。
“警察先生,不要感到震惊!因为你不是L市的警察,所以我才不会顾及你的感受,你无须吃惊。我现在想知道的是,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收起你的骄傲了吧?”慕容十一问龙五。
龙五看到慕容十一已经踢掉了箱子的木盖,露出了里面码得齐崭崭的一堆手榴弹,距离是如此的近,连手榴弹上的盖子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龙五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呼吸是多么的沉重。
“李哥,你呢?你有把握在我地盘上再兴风作1ang了吗?”慕容十一带着满意的笑容看住了癞痢李。
“没有了。”癞痢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很好!”慕容十一拍着手掌说道,“我们海冬青其实并不招摇,这是给你们这些外乡人开开眼的。海冬青的地方不是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一百斤的力所就挑一百斤的担子,谁也别干傻事。这块地方,唯一有言权的就是我们海冬青,不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慕容十一的眼睛看身了尹俊杰,尹俊杰的眼光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的眼光都有那么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明白了?”慕容十一左右环顾着龙五和癞痢李。
两人还是不吭声。
一连串爆豆似的枪声带着示威式的骄傲,终于把他们的脑袋催促着动作起来。
“很好!”慕容十一点点,满意的笑了:“不要说我们L市人不懂礼节,我留两条路给二位自选,一,你们大家就此罢手,李哥你先走,警察先生你稍后再走,谁也别再为难谁。你们的仇也好,怨也好,今天就此搁置,将来打成什么样是你们的事,不过今天必须就此打住,我不希望再有人在我的地盘上肆意妄为。当然了,如果你们都不同意我说的一条路,觉得自己火力强大,那你们就尽管造吧,你们不妨试试看我们海冬青有限的耐心作起来是什么样,尽管试。”
癞痢李和龙五的目光jiao汇了,彼此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不甘。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慕容十一问道。
“我先走。”癞痢李压低了枪管,很用力的说道。
“你其实就算亏,也把人打成这样了,你呀,太骄傲了!记着我的话,我们海冬青永远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没事就去看看我们的广告,这种事还是需要专业人士出马。”慕容十一对着癞痢李娓娓说道。
“所有的损失都算我的,钱我稍后给你捎过来,今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把这儿搞成这样。”癞痢李面露歉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慕容十一掩着嘴轻笑道。
癞痢李坐进了自己的汽车里,冷冰冰的看了龙五一眼,竖了竖大拇指,汽车往后一退,打了个弯,驶出了众人的视线。
龙五也想回头上吉普车,被慕容十一按住了肩膀。
“我说过,要让他先走。”慕容十一的手轻若鸿mao,话里的分里却重如泰山。
所有反驳的话都让龙五生生咽进了肚子里,这时候再说什么,其实都是自取其辱,龙五的心里象吞进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过了十五分钟,十一抬起腕子,看了看表上的时间,笑着对着龙五挥挥手臂。
龙五脸上带着恨恨的表情,搀扶着三个惊吓过度的日本商人上了吉普车,逃也似的开走了,临走前他看了尹俊杰一眼,目光里有着毫不掩饰的仇恨在涌动着。
“这个白痴。”尹俊杰说道。
尹俊杰刚刚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个日本女人,直到人已经走了才回过了神。
“他是警察,你必要得罪他。”张天九很不满,自己的合伙人是这样,让他很担心。
“你老是瞻前顾后的干什么?对干部不仅是拉拢,还要有威吓,只有在气势上彻底压倒他们,才能无往不利!干部都是贱骨头,你对他们好根本就没用的,你要让他们害怕你。要不怎么和他们jiao流沟通?他们还不把我们当傻瓜看啊!”尹俊杰不以为然的说道。
“还是你们x市流氓厉害!个顶个的!警察也不怕!”张天九不知道是挪揄尹俊杰还是说的实话。
“刚刚那个小子是x市新区,人家是石油化工厂范围里的,怕警察?你说笑吧。他们是x市势力最雄厚的一帮。至于我,你别把我算进去,我现在是商人了,我不做大哥已经好多年了。”尹俊杰的嘴朝慕容十一努了一努,“这才是黑社会!谁说中国没有黑社会,这就是!”
“他们厉害!是真厉害!这样的帮会简直是黑道中的神话所在。”张天九神色中有忍不住的欣赏。
“不见得吧?”尹俊杰悄悄凑过来说道,“他们是神话,那我成什么了?那您更成什么了?”
“哈哈……”张天九忍不住笑骂道,“我算个屁啊!你小子最多就是个色鬼!你刚刚怎么老看着那个日本女人?我记得你这人并不好色啊?啥时候开窍了?”
“我不是好色,只是那个女人象极了我以前的老婆,死去的老婆。”尹俊杰的话音一下子萧索落寞起来,他脸上又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悲哀。
“那你刚刚还不帮帮人家?还让那个癞痢李崩了他们?我听说他们还是你在西城招揽的外企投资商啊!”张天九惊讶了。
“要是癞痢李崩了他们就好了!”尹俊杰说道,“一个外企有什么大用?我现在又不是象以前那么缺钱了。要是癞痢李真崩了他,癞痢李就完蛋了,那南城这块féirou不就是我的了么?我为什么不劝他崩了他们?”
“你这B养的够坏的。”张天九鄙夷的骂道。
“坏你个头!”尹俊杰说道,“我这是权衡利害,可惜还是天算不如人算,功亏一篑了。”
“你瞧这妞咋样?”张天九拉着尹俊杰,瞄了瞄正在指挥着手下的马崽搬运着军火的慕容十一,悄悄问道。
“顶级的流氓!”尹俊杰赞赏道,“做流氓是门大学问,太似流氓就是媚俗,不象流氓吧,就象你这样的,自称是商人的,这就叫欺世。在似与不似之间,才是真正的顶级水准。你象这个妞,嬉笑怒骂,都是她伪装自己的外衣,实在是厉害。”
“其实能拥有如此多的军火,而不被专政掉,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了。”尹俊杰补充道。
“你自己做流氓做得怎么样?”张天九笑着问道。
“我哪里还是流氓?”尹俊杰笑呵呵的说道,“我已经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你这叫欺世,这是你自己说的,别不承认。”张天九说道。
“讲什么这么开心啊?”慕容十一也走了过来,她的手下马崽象chao水一样退去了,四周除了几条死牛,一片寂静。
“我们在夸你呢。”尹俊杰说道。
“呵呵……是吗?”慕容十一很愉快的笑了,“炮哥真会说话。”
“瞒不住你了。”尹俊杰也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客套的应付着。
“我听人说x市炮哥不是叫尹俊杰吗?怎么你改名字了?”慕容十一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我以前叫尹镇东,现在改了,叫尹俊杰,我觉得这名字好,哈哈,人中俊杰。”尹俊杰一脸的不相干。
“你的明天展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绝对能肯定,你绝对不是个俊杰那么简单,你应该是明天的主人。”慕容十一的话铿锵而有力。
张天九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