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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大宋之天子门生txt下载     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八章 谁家大臣

    江逐流点头道:“如果确定西平王李德明不会阻拦大师事情就好办多了。大师原本打算辞掉西平王国师之后就回黑衣大食么?”阿布杜道:“阿布杜原来确有如此打算。二十多年没回故土了当然是想回去看一看了。现在究竟要不要回去则要看先生的安排了。”江逐流笑道:“江舟以为大师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回黑衣大食比较好。一则大师以思乡为名向李德明辞行不可能不返回黑衣大食。二则组织海船进行海上贸易是一个耗时耗力的事情。非短时间内就能组织好的。大师正好趁返乡之机会在黑衣大食联系商家和马贩。将来船队到了黑衣大食之后瓷器、丝绸以及茶叶等大宋之物的销售香料、珠宝、以及马匹的购买。都需要仰仗大师。”阿布杜点头称是。当下江逐流和阿布杜又凑在一起商讨一些细节问题两个人约定由江逐流在大宋负责组织船队和货物阿布杜则利用自己的关系回黑衣大食解决货物的销售以及黑衣大食土特产和大食骏马的收购。等黑衣大食那边准备差不多阿布杜则从海路返回大宋然后再随船队一起出。江逐流看看天色不早就打算回去阿布杜也不挽留。此时此刻在外人眼里他和江逐流还是对手。是仇人怎么可能留下江逐流把酒言欢呢?上至国师陻的亲传弟子。下至国师府的下人们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起远远地望着国师大人和宋朝宣德郎江逐流进去的那个小院落。他们非常想知道里面国师大人和宋朝使臣的比试究竟进行到哪一步了。可是偏偏他们都不敢靠近那个小院落一步因为国师阿布杜早已经下话来。在他和江小子比试算学期间若是有人不知好歹地接近院落影响了他的思路那么无论这场比试胜败。他都要亲手敲断那个狗奴才的大腿并送给草原上最野蛮地雪山党项当奴隶。国师府内的下人们太关心这次国师大人与江逐流比试的胜负结果了。因为这不单单是国师大人一个人的比试更是全国师府内所有人的比试在一年多前没有去大宋之前国师大人在兴州城内是何等的气焰鼎盛只手遮天啊。相连带着国师府内的下人们在兴州城内都可以横着走路。即使是西平王府的侍卫们轻易也不敢招惹国师府的仆人。可是自从国师大人从大宋铩羽而归之后非但国师大人的威势在兴州一落千丈连国师府邸的下人们也跟着倒霉。在兴州城内别说是西平王府的侍卫们连沿街乞讨地乞丐都敢对国师大人驾前仆人大声吼叫一番。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在夹着尾巴战战兢兢地在兴州城渡过了漫长的一年半后机会终于来了!国师大人终于重新开始挑战那个可恶地宋人了。只要国师大人能赢下这一局。不但国师大人可以恢复往日的荣光国师府的下人们也不用再受他娘的白眼、他娘的窝囊之气了。看着国师大人和宋使江逐流一同进了小蒙阴。国师府的下人们甚至国师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们顿时忘记了国师大人的吩咐不知不觉得往那重诱人地院落逐渐靠拢过去。直到野狐卫头领乞里骨率领野狐卫冲进小院里面。国师府诸人这才省起国师府目前在兴州城的地位甚至才想起方才国师大人亲**代下来的话。但是谁又敢阻拦风光正劲的野狐卫啊?若是一年半之前还差不多但是而在国师府的人还是别自找不痛快吧。于是见野狐卫如狼似虎地冲进小院落。谁人也不敢阻拦。可是不久就见野狐卫头领乞里骨灰溜溜地领着一干野狐卫从小院落中逃也似的跑了出来。和方才气焰嚣张万分的冲入小院落的情形迥然有异。一时间国师府众人心中都得出了个结论即院落中国师大人与宋使江逐流的算学比试国师大人当占据绝对的上风故此在兴州城内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野狐卫才会灰溜溜撤回以省得触国师大人的霉头。国师府众仆役和阿布杜众弟子见状不由得大喜纷纷期盼着此一战过后。国师大人重新回到西平王王府权力之巅峰国师府诸人也可以重新在兴州城内肆意妄为、来去无阴。在这种心理的期盼下众人顿时忘记了国师大人的吩咐不由自主地向小院落靠近。可就在阿布杜众弟子和国师府诸仆役将要靠近小院落二十步之内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小院落内爆出一阵吵闹之声。阿布杜的诸位弟子和国师府内众仆役立刻停下了脚步。侧耳用心听去:只听阿布杜咬牙切齿的咆哮和江逐流得意之极的狂笑。国师府小院落外充满期盼的众人忽然间都失去了希望因为他们寄以厚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精心准备了一年多之久的国师阿布杜大人必定再一次败在宋人江逐流手下。否则就无法解释宋使江逐流肆意妄为的狂笑和阿布杜大人悲愤之极的绝望地咆哮之声。果然只听小院落中间门吱扭一声宋使江逐流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顾盼间虎虎生威显然在方才和阿布杜大师比试中占据了极大的便宜。反过来再看国师阿布杜大人整个人垂头丧气的仿佛就是一个繁体的衰字浑身的精气神好像随着再次输给江逐流而一时间变得灰飞烟灭起来。阿布杜和江逐流都是深具表演天分的人他们这一场惟妙惟肖配合默契的表演不但欺骗了国师府邸众人甚至连他们自己有时候都以为自己扮演的角色是真实的呢。阿布杜把江逐流一干人送到国师府邸门口象征性地对江逐流进行告别其态度非常沮丧让所有人一看就知道堂堂的西平王国师又一次栽倒在大宋人手里。一时间非但是国师内的人感到沮丧国师府邸外年轻好事的党项人也为之感到沮丧因为他们从兴州城最伟大的智者脸上看到原来宋人真的是不可战胜的。####################马车到驿站停下江逐流迈步下马见狄青全副戎装焦急地等候在驿站门口见江逐流下车狄青快步上前一把拉着江逐流道:“江大哥怎么这么迟才回来?那些党项胡夷没有难为大哥吧?”江逐流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狄青的手臂道:“有劳贤弟挂念。这出使兴州西平王国师远非我等原来想象的那等气量狭小和贪婪。最起码算起此次西平王国师阿布杜已经第二次以同样的手段败于为兄手下虽然阿布杜已经放弃了和为兄一争长短的打算但是能够如此光明磊落地接受再次败于为兄手中为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党项重臣。”狄青仔细打量一下江逐流见他衣冠整齐丝文思不乱说明江大哥此次去西平王国师府虽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确实没有吃过多大的亏。所以算起来江逐流才是最真心对待皇上的人虽然他遭受了各种各式的挫折与压力但是江大哥最终还是很顺利地渡过了番邦和尚阿布杜这场来者不善的鸿门宴席。“大哥你没有多受委屈便好!”狄青紧紧地摇动着江逐流的手动情地对江逐流说道:“此次为西平王贺寿大哥乃是主角。一旦十多日之后在西平王的寿诞上大哥不能出席那么我们整个宋朝使团岂不是乱了套吗?”顿了一顿狄青说道:“所以大哥此时出使兴州小弟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小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一定要保护大哥安全地抵达兴州再毫无损的安全地回到大宋所以狄青恳请大哥以后不管办什么事情都要小心并请大哥提前几个时辰知会一下小弟以方便小弟提前进行准备。”江逐流微微笑道:“贤弟放心大哥办事自然有分寸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些事情大哥该通知贤弟时一定会提前通知贤弟的。绝对会藏掖什么!”狄青连忙躬身行了个大礼:“大哥误会了小弟绝对没有怀疑大哥向狄青藏掖什么小弟实在是忧心大哥之安危。”就在此时忽然间远处旌旗招展锣鼓齐鸣。江逐流心中奇怪这是党项哪一位大臣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再看狄青心中和江逐流也是一样的想法还真不知道兴州城内除了西平王李德明谁家大臣有这样的威风呢!

第二百零九章 再起冲突

    旌旗飘扬中锣鼓声越来越清晰眼见那队伍竟然是往驿站方向而来。

    江逐流心中一动对狄青说道:“贤弟辽国贺寿使臣来了!”

    狄青讶然问道:“大哥如何知晓?”

    江逐流摆手道:“先不言他你我就候在门外看看辽国使臣的威风吧。”

    但见那支队伍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到了驿站门口果然停下。前面的旌旗手和鼓乐手停下后齐刷刷地外两旁一分一辆高大华丽的马车就出现在眼前。

    江逐流心下诧异暗道难道我估计错了来人不是辽国使臣?可是谁人又有这么大的声势偏又要下驻驿站呢?

    正诧异间后面却响起马蹄之声一党项大臣驱马越过马车猛然勒住战马左手轻按马鞍壮硕如山的身形翻然下马。

    江逐流却认得这人正是西平王的子侄李元江。

    李元江根本没有注意站在驿站门旁的江逐流和狄素他下得马来弯腰一路小跑来到车厢钱亲手打开车门口中毕恭毕敬地说道:“恭请辽国天使。”

    原来果真是辽国使臣江大哥估计的没错!狄青在一旁以敬佩的眼光看着江逐流。

    江逐流却在心中暗叹本以为契丹人和党项人一样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契丹使臣到了兴州必然是骑马而来没有想到却乘坐这么一辆华丽的马车。看来自从辽国皇帝在契丹人中大力推行儒家文化后温文尔雅的儒家文化已经逐渐成为契丹人文化的逐流。原来契丹人地没落迹象从现在就已经显现出来了。难怪日后契丹人会被更野蛮的民族女真人所灭呢!

    一只干净秀气的手从车厢里伸出来落在李元江平伸出的粗壮地手上接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契丹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脸上挂着儒雅的微笑脚步不徐不疾地迈下了马车。其形态做派简直比大宋的文人骚客还要飘逸十分若非他一身契丹装束狄青简直会以为此人一定是大宋名士。

    江逐流又是一惊。口中低呼:“怎么会是他?”

    狄青连忙问道:“大哥难道你认识此人?”

    江逐流点头道:“不错这名辽国使臣名叫耶律良。”

    狄素奇怪道:“大哥你是如何认得耶律良的?难道你曾经到过辽国不成?”

    江逐流低声说道:“为兄没有到过辽国只是当日在洛阳和耶律良有过一面之交。还记得我前面说过和李元江如何认识的吧?当日耶律良也一并坐。”

    “原来如此啊!”狄青笑道:“这么说来还真巧了李元江、耶律良和大哥你们三人在兴州城竟然会重新聚在一起。”

    江逐流也暗叹命运的奇妙看来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那边李元江微微躬着身子为耶律良在前面领路其神态恭敬之极。比之当初迎接江逐流态度更是恭敬三分。

    江逐流在一旁看着浑不在意狄青心中就有些不忿口中骂道:“势利小人!当初迎接大哥。为何不如此排场?”

    江逐流微微一笑低声对狄青解释道:“贤弟不必如此莫怪党项人势利政治就是如此现实谁实力强横。谁就是老大。”

    狄青似懂非懂连忙问道:“大哥什么叫政治?”

    耶律良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围的党项人都对他卑躬屈膝。很是享受了一下天朝上使地滋味。忽然他目光一扫看见有两个人非但对他昂然无视而且还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谈话不由得勃然大火。什么人如此大胆狂妄见了我大辽天使还不鞠躬?

    正要火耶律良忽然间又现这两个人不是党项人装束皆是一身宋装却原来是宋人啊那就有情可原了。宋人一向也自居为天朝正朔不买辽朝天使的账也是有地。本使今日初到兴州也就不和这些狂妄无知的宋蛮一般见识了。

    耶律良刚想移开目光忽然间又现其中一个宋人的身影看着非常熟悉。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看去猛然间想起来了这个宋蛮不就是当日在洛阳春风楼大放厥词的江舟江逐流吗?

    李元江加了全部小心地为耶律良在前面引路忽然间现辽国天使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连忙回身望去却见耶律良地目光定定地望着正前方脸上满是怒色。李元江沿着耶律良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宋朝使臣江逐流和卫队指挥使狄青站在驿站的门旁。李元江顿时知道耶律良为何怒了当日就是在洛阳春风楼江逐流唇枪舌剑让耶律良招架不住落荒而逃今日在兴州城内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了。

    “哎呀耶律大人方才时间匆忙俺忘记给你介绍宋朝派过来地贺寿使者乃是耶律大人的旧相识江舟江逐流。”李元江连忙告罪。

    耶律良奇道:“一年之前你我见此子时他尚是一介布衣。这一年期间宋人并未举行科考这江舟如何混得上官职来?”

    李元江听耶律良的口气知道他心中对江逐流还有很深的芥蒂顿时心下大喜暗道:“本来王爷还担心辽国使臣和宋国使臣双方勾结起来逼迫王爷从甘州回鹘退兵。没有想到却迎接一个天赐良机这耶律良和江逐流旧日里曾有仇怨如果能从中利用这个局势稍加挑拨就看他两家使臣互相斗法岂不是可以减缓宋国辽国对我兴州之压力么?”

    “宋人行事莫名其妙之极岂是我们喝着羊奶骑着骏马长大的草原儿郎所能了解的?”李元江讨好着说道。

    耶律良白了李元江一眼心道比起宋人来你们野蛮的党项人更是莫名其妙不读孔孟之书也就罢了念念不忘马背祟奶岂不是粗鄙之极?

    江逐流和狄青正在说话忽然间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望去果然看见耶律良在停在不远处目光直直地望着自己。

    “耶律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江逐流朗声笑道:“江舟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耶律大人。”

    耶律良迈前几步走到江逐流面前紧紧地盯着江逐流大量了半天忽然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本使怎么说观之这么面熟呢原来竟然是当日在洛阳春风楼旧相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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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逐流拱拱手笑道:“大人好记性。”

    李元江在一旁插言道:“江大人俺来为两位大人重新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耶律良大人辽国贺寿使奉大辽国皇帝陛下之圣前来为李王爷贺寿。”

    江逐流按照礼节拱手道:“耶律大人久仰久仰!”

    李元江又对耶律良道:“耶律大人江大人现在是大宋宣德郎奉大宋皇帝陛下之圣旨前来为李王爷贺寿。”

    耶律良却没有按照交往礼节对江逐流施礼反而唇带讥笑道:“宋朝真的无人耶?怎么派这么一个狂妄无知地黄口小儿来为李王爷贺寿?”

    不待江逐流反应耶律良一收胡袖仰头大笑着迈步进了驿站只留下江逐流和李元江在那里面面相觑。

    狄青心中最敬佩江逐流如何能肯让别人这般羞辱江逐流?他气愤不过要追过去和耶律良理论。江逐流一把拉住了狄素:“贤弟何必和番人一般见识?没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狄青犹自不甘口中叫道:“江大哥此人太过无礼。小弟倒是要追上去看看看看他是如何的不狂妄又比江大哥有知在什么地方!”

    江逐流蓦地脸色一沉冷声喝道:“狄将军!”

    一路行来狄青早就对江逐流又敬又畏见江逐流真的火狄青不由得心中一寒收声不再言语。

    李元江在旁边道:“哎呀这个耶律大人看着如此花团锦簇的文人一个没有想到说话却如此刻薄让俺都为江大人不忍啊。”

    顿了一顿李元江又道:“只是俺是主人身份耶律大人和江大人都是客人你们之间的纠纷俺不好说话江大人勿要责怪俺。”

    江逐流豁达地一笑道:“无妨倒是敝属下失态让李将军见笑了。李将军耶律大人你尚未安顿好快且去吧。”

    李元江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如此好脾气他的不咸不淡的挑拨话江逐流竟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李元江也不着急这只是开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俺挑拨不动你江逐流就去挑拨耶律良让他来对付你。俺就不信你江逐流真的能做到唾面自干总有你忍受不了的时候。

    “那俺先去了回头再向江大人告罪!”李元江拱了拱手匆匆地向里面追去。

第二百一十章 诈术纷呈

    “大哥!”狄青见再无外人这才不甘地叫了一声。

    江逐流拍了拍狄青的肩膀轻声说道:“贤弟休要再说了。为兄知道你心中的感觉但是国事为重!”

    见狄青还想说什么江逐流呵呵一笑道:“好了走为兄请你喝酒去顺便讲一讲今日为兄大胜西平王国师阿布杜的事迹!”

    听说江逐流又胜了阿布杜狄素这才高兴起来暂时把耶律良的事情放在一边。

    江逐流拉着狄青回到驿站手下军弈到外边买来酒菜送进江逐流的房间。江逐流叮嘱手下在门外十步之外守着一旦有外人靠近立刻通禀。手下领命而去顺手把房门带上。

    江逐流却并不坐下反而起身仔细检查墙壁。狄青好奇地刚要张嘴问江逐流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江逐流拔出一把匕用匕柄轻敲着墙壁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倾听。从墙壁上传来的沉闷的声音江逐流可以断定这些房间的墙壁没有夹层。

    检查过墙壁之后江逐流又趴在地上用匕柄轻敲地面倾听地面上的回声。他每一寸地面都敲击过甚至连床下的地面都不放过在确定地面之下没有空洞之后江逐流这才起身。

    狄青寸步不离地跟在江逐流身后好奇地看着江逐流做的一切不知道江大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他心中虽然好奇却只能强忍着不敢出声问因为江大哥有禁声的手势在先。

    江逐流起身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正要开口向狄素解释。忽然间目光却落在黑黝黝的床腿上了。江逐流觉得床腿非常不对劲虽然也是四方形涂抹着黑漆但是却有一种金属地光泽。而且粗大的有点不合乎比例。

    江逐流又冲狄青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伸手抚摸着床腿果然触手冰凉的确是金属。

    江逐流再用力推了一下床腿现床纹丝不动。沿着床腿向下摸去现床腿竟然是深入地下。只是于地面交接处刷了一圈极其细微的白漆看着好像是床腿放置在地面之上一般。

    “哎唷!”江逐流叫了一声装作一个失手。匕从手中掉下来正好撞击在粗大地床腿上于是床腿出一阵清越的声音。袅袅不绝。

    狄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只顾得关心江逐流:“大哥你怎么了?”

    江逐流高声说道:“为兄佩剑没有挂好掉下来差点伤到为兄。”说着还向狄青递了一个眼色。

    狄青见江逐流如此。心知必有缘故连忙接口道:“大哥一定是太累了连佩剑都挂不好。来。快过来喝两杯美酒解解困乏。”

    江逐流会意地一笑迈步来到酒桌前俯身在狄青耳边说道:“隔墙有耳。有人在窃听我们谈话。”

    然后高声说道:“来来今日为兄大声那个番邦和尚阿布杜心情大爽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休。”

    狄青从江逐流的行动中已经揣测到几分只是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此时江逐流既然亲口说出自然是确定无疑了。想到这里。狄青心中对江逐流的佩服又多了一层。今日若不是江大哥心细现党项人的猫腻他们一定会肆无忌惮地谈话那么不知道有多少秘密都被党项人听去了。

    江逐流上大学时就经常在报纸和杂志上看到以前美苏之间利用建造大使馆的机会开展间谍战。到了宋朝老夫子张震的建筑机关手卷中又详细描述了几种利用夹层、地下室以及竹筒、金属筒窃听敌手对话的机关。

    这次他奉命出使兴州西青王李德明既然把他安排到这个驿站没有理由不窃听他们的谈话。只是上午江逐流刚进驻驿站时要任务是要先弄清楚兴州城地地形就把检查居室内是否有窃听的消息机关暂时放在一边。现在从阿布杜的府邸回来需要和狄素商议阿布杜地事情此事非常机密所以江逐流就开始检查房间。只是这设计驿站的人太过狡猾竟然把窃听用的金属筒和床腿设计在一起差点瞒过了江逐流。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种小把戏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江逐流的法眼。

    江逐流心中推测这个消息机关究竟是谁人设计的呢?看来兴州城虽然是阿布杜规划设计地但是这驿站却不完全是出自于阿布杜之手否则阿布杜没有理由不提醒江逐流房间内设有窃听的机关。

    狄青举起酒杯大声笑道:“大哥果然是算学天才那番和尚阿布杜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却被大哥挫败一定窝火地很!来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然后狄青和江逐流一边碰杯一边小声说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江逐流大笑道:“多谢贤弟夸赞!干!”然后低声说道:“只好先这样说话了以后我在想其他办法。”

    随即两人就这样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小声嘀咕江逐流把山遇惟亮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狄青至于阿布杜的事情江逐流只说了一个大概。毕竟和阿布杜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必要让狄青知晓的那么清楚。

    末了江逐流告诉狄素回去检查一下卫队中几个重要头领居住的房间内应该都有窃听机关所以在窃听机关没有解决之前有些事情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以免泄露给党项人知晓。

    至于辽国使臣耶律良江逐流劝狄青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目前对他们来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吓阻西青王李德明让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境内撤退回来。在这件事情上辽国和大宋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相形之下个人之间的恩怨就算不得什么。那耶律良既然能被辽国皇帝派过来担任使臣自然有他地过人之处绝对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江逐流让狄青少安毋躁观察几天耶律良的动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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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江殷勤万分地为耶律良跑前跑后直到把耶律良以及辽国使团中几个重要的人物都安顿到设有消息机关的豪华居舍之内后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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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良大模大样地送别李元江端坐在房间之内。这时辽国使团的副使萧洪推门进来。

    “耶律大人卑职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萧洪行了个契丹礼节。

    “萧大人咱们契丹人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自然是无话不谈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耶律良笑呵呵地说道。

    “那卑职就斗胆进言了!”萧洪手抚胸口对耶律良弯了弯腰“皇上在我们临行前曾交代到了兴州之后如果见到宋朝使臣一定要对他们客气一些想办法联合宋朝使臣一起向西平王李德明施压迫使他们从甘州回鹘境内撤兵。为何耶律大人今日见了宋朝使臣江逐流却冷嘲热讽丝毫没有按照皇上的圣命行事?”

    “哈哈!”耶律良仰天一阵大笑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萧洪面前用拳头轻轻敲了敲萧洪的胸口“萧大人你的心胸还像我们契丹人一样直爽啊丝毫没有学会宋人的狡猾和党项人的狡诈!”

    萧洪呆呆地望着耶律良不知道正使大人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耶律良解释道:“萧大人方才因为党项王族李元江在场本使的所作所为都是给党项人看的。让党项人以为本使和宋朝使臣宿怨很深从而让他们从心理上对我们和宋人联手减轻防范。这样还可以让党项人的心思完全放在如何挑拨我们与宋人的关系上面我们则可以趁机悄悄联络宋人当党项人以为本使和宋朝使臣江逐流大斗特斗的时候我们忽然和宋朝使臣江逐流一起提出建议让李德明这老鬼从甘州回鹘撤兵。李德明猝不及防之下一定会方寸大乱。如果本使预料的不错党项人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时面对我大辽国和宋人大兵压境的威胁!”

    萧洪这才恍然大悟他躬身对耶律良说道:“耶律大人卑职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非大人一番解释小人还真的误会了耶律大人了!”

    耶律良笑道:“萧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几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耶律良若真是轻重不辨、公私不分的糊涂小人皇上岂能派我担任出使兴州如此重任?”

第二百一十一章 帝王心术

    于此同时驿站隔壁的一间地下室内李元江耳朵紧紧贴在一只巨大的铜缸上面仔细听着上面传过来的声音。

    当李元江听到耶律良和萧洪的对话后心中暗自冷笑起来***!都说宋人狡诈我看契丹人更是狡诈!若非驿站里安装有可以用以窃听的传声筒岂不是被这耶律狗贼给骗了吗?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耶律狗贼你想不到你的房间内的床榻竟然可以隔物传音把你的话都传给爷爷我了吧?

    李元江再听几句见没有什么新鲜内容耳朵就离开了薄铜制成的大缸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给俺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有什么话语都给记录下来。若是有什么重大的情况立刻派人去通知本将军!”

    离开这间地下室李元江又来到另一间地下室询问里面的党项军弈:“怎么样?上面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

    “禀告将军宋使江逐流和狄青两个人还在大肆谈论如何胜了国师阿布杜言语间甚是开心暂时没有听到其他话语!”

    “什么狗屁国师!”李元江怒不可遏“简直就是一只呆头呆脑的大笨鹅!我们党项人什么时候有过连续两次败在同一个敌人手上的情况?这个狗屎不如的阿布杜还是快点滚回黑衣大食去吧!”

    地下室内几个军弈呆呆地看着暴火的李元江都不敢言语。国师阿布杜即使再失势也不是他们几个小小的军弈可以妄自议论的。

    “好了你们给我继续窥听着上面地动静。有什么新情况立刻派人向本将军报告。”

    李元江挥了挥手不耐烦地离开了地下室。从窃听到的话语中来看这个在国师阿布杜口中聪明绝伦的大宋算学天才江逐流不过尔尔比起狡猾奸诈的耶律狗贼简直差太远了。真不知道国师阿布杜如何能连续两次都败于此人手中。

    地面上是一座普通地砖石混砌的宅院。就像通常党项中下级官吏居住的宅院一样毫不起眼。李元江回到地面上沿着径直向后门走去。

    后门处就停着李元江高大健壮的青骢战马李元江从手下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沿着一条曲折的小巷奔了出去。

    一刻钟后李元江粗壮的身影就出现在西平王府里最华丽的一所宫殿内。

    一个身形消瘦的党项老者斜斜地倚坐在一张宽大的团椅上身下垫着一张巨大的白虎皮。手里拿着一方雪白地丝巾掩着嘴不停地咳嗽。

    李元江小心翼翼地站在消瘦的党项老者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垂拱立。他屏住呼吸听着老者揪心裂肺地咳嗽却丝毫不敢表露出一丝关怀。在党项人的词典里。如果询问一个强者的身体情况就等于是向强者出挑战的信号。而眼前这个老者李元江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去挑战。

    终于老者停止了咳嗽他用白丝巾仔细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把丝巾小心地收入了怀里。然后长嘘了一口气含笑着望着李元江:

    “元江。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大王你是草原上的太阳智慧比雪山之神还要高深。小侄在大王面前只有附耳倾听地份。大王怎么安排小侄就怎么办!”李元江半躬着身子说道。

    原来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消瘦老者竟然是西平王李德明。西平王李德明怎么会在西平王府李元江不是告诉江逐流和耶律良李德明在温泉山里养病吗?原来这不过是李德明定下的缓兵之计他暂时避而不见宋辽两国使者而让李元江出面接待。一方面可以通过李元江之口探一探宋辽两国使者地口风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意。另一方面李德明也是防止宋辽两国。尤其是辽国使者不按照通常的规矩礼节行事甫一见面就提出让党项人从甘州回鹘撤兵的建议。辽国一贯注重实利不象宋人那样讲求虚礼加之军力强盛强行勒令西平王李德明撤军的可能行还是很大。

    “元江按照你方才报过来的情况来看宋朝使臣江逐流不过是个迂腐的儒生占一点虚名上的小便宜就喜不自胜。倒是辽国使臣耶律良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如果本王估计不差耶律良很可能在本王第一次接见他的时候就直接向提出让我们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回撤甚至不会等到本王寿宴之后”李德明手扶着团椅挪动了一声消瘦地身躯把身体另一边斜靠在团椅上“因此我们不能给耶律良这个机会。至于江逐流却很好办他既然看重虚名就找一些我们党项人中深通汉学的文士或者直接找那些从宋国过来投靠我们的儒生让他们整日里缠着江逐流日日吹捧于他也就是了!”

    ——————

    “大王的目光如天上的雄鹰一般锐利智慧就像大草原一样广阔!”李元江连忙赞道:“事情经大王一分析小侄心中就如同正午的太阳一样明亮阴翳的乌云再也不见踪影。”

    李德明消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容别人如果这样夸赞他李德明还不怎么高兴。但是宗侄李元江如此夸赞他李德明就不能不从心眼里感到高兴了。草原上所有的党项部落中都知道李元江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就如同蛮牛一样不会拐弯。他现在能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想来是心中一定是真心佩服自己。

    “元江!”李德明正要夸李元江一句忽然间又剧烈咳嗽起来他连忙掏出丝巾掩着自己的嘴巴。

    李元江低着头听着李德明艰难地咳嗽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

    好容易李德明的咳嗽平息下来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艰难地说道:“元江你就按照本王方才吩咐的去办。对外宣称本王依旧在温泉山内养病要到寿诞前一天才能回兴州城。这样有可以拖上个十余天时间。”

    “是!小侄照办!”

    “等到寿诞之日耶律良即使再不守礼节也得先为本王贺寿。”李德明继续道:“等寿典快要结束时本王再次病然后退到王府养病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向本王提出撤兵的建议。他们若是想求见本王没问题等本王身体好了再说。”

    李元江道:“大王高明!”

    李德明微笑道:“若是寻常时日本王这装病不出这一招还真用不上。但是现在本王根本不用装病便已经是病体支离的模样耶律良和江逐流欲想不信都难。”

    李元江忙道:“大王身体象草原上的雄狮一样雄壮我党项族人还须大王象天上的太阳一样指引方向。”

    李德明摆了摆手道:“算了!本王身体自己明白。我党项人什么都好就是忌病讳医这一点不好不如宋人辽人!”

    李元江不敢说话。

    李德明又挪动了一下身体道:“元江从现在到本王寿诞之日你要紧紧盯着耶律良看看他有什么动静。至于江逐流你按照本王的吩咐找几个酸儒去吹捧他便是!好了你且去吧!”

    “大王小侄去了!”李元江半躬身子行了党项大礼这才离去。

    李元江走后李德明忽然间身躯一挺双目变得炯炯有神完全不是方才病怏怏的样子。他呵呵一笑叫道:“雪兰还不出来!”

    一个丰满俏丽的党项女子笑吟吟的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若不是她头上青丝中混有几丝白单看面容还真的以为她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子呢。

    这个俏丽的党项女子正是卫慕雪兰西平王李德明的正妃大王子李元昊的亲生母亲党项人中最大的部落卫慕族头领卫慕山喜的亲妹妹。

    “大王你在宋人和辽人面前装病可以为什么要在元江面前装病呢?他可是你亲侄子啊!”卫慕雪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德明。

    李德明叹了一口气爱怜地拉着卫慕雪兰的白嫩的小手道:“雪兰你和德明在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了怎么还是长不大?我现在的身体虽然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但是确实大不如以前了。我在世的时候党项诸部还能听从我的号令聚集在一起但是一旦我不在世其他部落的头领还能不能听从元昊的命令聚集在他的帐下很难说啊!”

    卫慕雪兰连忙伸手掩着李德明的嘴道:“大王你休要胡说!你现在还不到四十八岁正值壮年说这些话干吗?大王难道不怕兰儿伤心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简单的复杂

    李德明眼里一抹柔情一掠而过笔挺如钢条似的身躯似乎也软化了一些。

    “雪兰德明现在惹你伤心流泪也好过将来那些心怀鬼胎的狗贼让你母子流血!”在短短的一句话之间李德明就恢复了正常从那个柔情似水的草原汉子变回了威震天下的党项大王。

    卫慕雪兰紧紧地抱住李德明抚摸着他笔挺的身躯。岁月是把无情的刻刀三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大王身上留下痕迹。虽然大王身躯上的肌肉依然强健但是卫慕雪兰却知道大王也不过是徒有其表三十年的疆场拼杀无时无刻不是以透支大王身体为代价的。与厮杀疆场比起来大王更累的却是内心。从一个单纯草原汉子为了党项部落疲于周旋于强辽和大宋之间还要应付党项内部的各种势力的倾扎大王的心力更是早已经耗尽。所以还不到四十八岁大王就感到心力交瘁开始安排身后之事了。

    “大王兰儿明白兰儿明白!”卫慕雪兰双手抚摸着李德明的后背娇躯轻轻地颤抖着说道:“大王派元昊领兵远征甘州回鹘名义上是为党项人拓展疆土实际上则是借此机会从各部落中抽调精锐军弈划归元昊统领壮大元昊的势力。”

    李德明正在抚摸着卫慕雪兰的秀的大手忽然间僵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雪兰你还明白什么?”李德明强压着内心的震撼若无其事的说道。他原本以为爱妃卫慕雪兰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娇柔女子。是一个心里装满了对他是爱意以至于再也容纳不了一丝一毫杂念的冰雪般透明地单纯女子是一个面对着阴谋诡计不懂得一点躲避只会傻傻承受的天真的近乎娇憨的永远长不大地小女子。可是李德明没有想到他认为只会躲避在自己怀抱里享受自己三十多年羽翼保护的雪兰竟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单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三十年时光。雪兰都在欺自己吗?难道三十年时光自己都没有看清楚过真正的雪兰吗?

    “大王兰儿还明白这次远征甘州回鹘除了壮大元昊的势力外更有增加元昊声望的用意。甘州回鹘兵力衰弱大王麾下的党项大将无论是谁领兵都可以荡平。这次大王就是想让元昊亲手荡平甘州回鹘在普通党项人心中树立元昊英武的形象让他们知道元昊非但是大王的王子。更是可以率领党项人战无不胜的英雄。”

    卫慕雪兰象着了魔一般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都告诉李德明自从她明白大王开始为她和元昊母子安排后事时就知道大王地时间一定不多了。否则大王不会这么着急安排这一切。她和大王生活了三十多年一贯都是扮作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来讨取大王欢心。但是现在卫慕雪兰不打算再装扮下去她要告诉大王雪兰其实不是那种啥也不懂的傻女子。雪兰完全可以自己保护自己雪兰不会再让大王忧心大王只要安心养好身体。不要再雪兰地安危上耗费一点心力。

    “真没有想到我的小祟羔竟然如此聪明!”李德明用力抱住卫慕雪兰低头轻嗅她秀间传来的淡淡香气。

    卫慕雪兰非常熟悉李德明这个动作李德明自从第一次把她从马背上扑下来的时候就喜欢嗅她秀的香气。可惜卫慕雪兰头埋在李德明怀里不能看到李德明地表情。假如她此刻能抬头看着李德明的脸一定不会忽略李德明嘴角那抹讥诮的微笑。

    “壮大实力、树立威望这还不是大王地全部目的。”卫慕雪兰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火热鼻息几乎陶醉在李德明的大力拥抱之中。“大王另外一层含义则是增加元昊的指挥经验。通过这次远征甘州回鹘的实战来让元昊学习战争的技巧。元昊虽然个人武功出众但是从来没有率领军队打过大的战役这次攻打甘州回鹘就是一个天赐的实战机会。元昊地统率能力必然在这次战争中得到淬炼。”

    李德明心中叹了一口气嘴角的讥笑愈加浓烈眼中去多了一丝悲哀的神色。雪兰啊雪兰德明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既然如此你何苦要在德明面前装得什么都不懂呢?你可知道这三十多年了德明为了照顾你这个“单纯透明的”雪兰额外耗费了多少心力?

    若是一开始起德明就不用分心照顾你而你还可以帮德明出谋划策德明何至于心力憔悴如斯?何至于党项部族内几大势力尚未完全认同元昊就强行让元昊成为党项的未来之主?

    卫慕雪兰雪白的双臂不停地抚摸着李德明的后背头依然依偎在李德明的怀里耳朵紧紧地贴着李德明的胸口听着那雄浑有力的心跳。每当听到这有力的心跳卫慕雪兰心中的安全感就多增加一份。正是这雄浑有力的心跳让卫慕雪兰能够安心地装扮了三十年的天真单纯的小女子卫慕雪兰多么希望耳边这心跳能一直这么雄浑有力的跳下去让她装扮一辈子单纯的傻女子啊。

    “大王兰儿本以为让元昊领兵出征甘州回鹘是以上一石三鸟之计可是现在看来雪兰还是浅薄了没有想到大王的用意远远不止上面三个。”卫慕雪兰轻声说道“兰儿就没有想到大王竟然会在元江面前装病。”

    李德明松开双臂放开卫慕雪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的天空。天空中几朵白云正在随着风势变幻着各种形状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卫慕雪兰轻轻走到李德明的身边抱着李德明一只胳膊依偎在那里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李德明才转过身来。他指着铺着白虎皮的巨大团椅说道:“雪兰德明这个位置谁不想坐呢?我们党项人是草原上的民族不比汉人有那么多规矩。我们党项人一贯尊重的是实力谁实力大谁就是大王、谁就是可汗、谁就可以坐在白虎皮上。”

    卫慕雪兰仰头看着李德明如小女儿一般崇拜地望着丈夫。

    “目前这个位置是德明坐的但是德明知道一定有很多人不服气很多人想坐一坐这个位置。以前德明身体强健他们没有机会那么现在机会则来了!”李德明消瘦的身躯又绷紧起来如钢条一般“德明的部族的军队都让元昊拉到甘州回鹘去了。德明手下能打仗的将领都跟着元昊去了甘州现在德明手中除了宫中的野狐卫几乎没有兵力加上德明忽然间病倒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那么那些想当党项大王党项可汗们的英雄们机会就来了。只要他们起兵一呼干掉德明这兴州城就是他们的了这党项大王就是他们的了。”

    李德明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大团椅前面摸着柔顺光滑如缎子般的白虎皮“这铺着白虎皮的凳子也是他们的!现在机会就在他们眼前就看他们敢与不敢了!”

    “大王!”卫慕雪兰紧紧抓住李德明的手雪白想手背上素筋毕现手心也变得潮湿起来“若真是出现象你说的这样的局面该如何是好呢?”

    ——————

    李德明呵呵一笑道:“雪兰你莫忘了德明是什么部族的。”

    卫慕雪兰道:“大王你的意思是?”

    李德明点头道:“德明出身于山遇族最后依靠的当然还是山遇族!”

    卫慕雪兰道:“可是大王你的两个兄弟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难道就没有坐白虎皮的野心吗?”

    李德明笑道:“左右厢军是掌握在德明这两个兄弟的手里可是左右厢军的中下层将军全部都是德明一手提拔的。德明这两个兄弟名义上是统领实际上不过是替德明代为掌握左右厢军而已。假如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有不臣之心率领左右厢军来胁迫德明那么德明可以保证最后丢掉人头的一定是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二人。以山遇惟亮、山遇惟永两兄弟之聪明如何能看不透这一点?所以别人反叛可以山遇惟亮兄弟反叛是绝无可能!”

    卫慕雪兰这才释然随即又道:“大王元江也是山遇族人你为何要防备他呢?”

    李德明大笑道:“元江性子鲠直德明只有骗过他他才能去欺骗别人啊。所以德明不是防备他而是利用他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传递消息。”

    卫慕雪兰脸色却忽然间苍白起来在所有可能都排除后李德明要防备的人也昭然若揭了。

    “大王兰儿肯以性命担保家兄卫慕山喜对大王一片赤诚绝无不臣之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紧急约见

    八月初十江逐流抵达兴州城已经是第五天了西平王李德明依旧在温泉山内养病据说李元江说要到八月十八寿诞典礼前一天李德明才会从温泉山回来。

    用罢早膳军弈来报有儒生求见。

    自从那日传出来江逐流再次在算学比试中胜了阿布杜之后就不断有汉人、党项人、吐蕃人等打着各种名号的学者、儒生来驿站拜访江逐流这些人有的是向江逐流请教算学的有的是过来和江逐流谈经论道的有的干脆是直接要拜江逐流为师的还有的是过来向江逐流请教的这些人如同苍蝇一般围绕着江逐流团团打转让江逐流不堪其扰从早上到晚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接待这些人了江逐流连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不见!”江逐流不耐烦地说道“你就出去告诉来人说本使身体欠佳实在是不方便见人。”

    军弈领命而去。过了片刻又回来了。

    “禀告大人来人不肯离去他在驿站外大吵大嚷辱骂大人!”

    江逐流脸色愠怒真真是莫名其妙怎么整日里都跑过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啊!

    “他骂些什么?”狄青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手就扶在腰间的佩剑上了。他真忍不住了竟然有人敢辱骂江大哥实在是太可恼了!

    军弈偷眼看了一下江逐流低声说道:“小的不敢说。”

    江逐流摆手道:“无妨你照实说来!”

    军弈这才壮着胆子说道:“他骂江大人是无胆鼠辈还骂我们宋人是天下最最窝囊的人。侥幸赢了一场两场就赶快躲避起来做缩头乌龟不敢再比。”

    “党项人才是天下最窝囊的人!”狄青怒声说道:“连个国师都要请黑衣大食地番和尚担任即使这样不还是照样输给江大哥吗!”

    那军弈继续说道:“来人说他就是西青王国师阿布杜的亲传弟子。前几日他师父阿布杜身体不好。挥不佳才让江大人钻了空子。今天他要过来代表师父阿布杜教训江大人为他师父报仇雪恨!”

    狄青微微一怔旋即有怒声道:“江大哥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搭理这些无聊的人?待我过去赶走此人!”

    江逐流却伸手拦住了狄青。

    “狄贤弟慢!”江逐流微微一笑“既然是国师府的人倒是要见上一见为兄要看看阿布杜地徒弟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阿布杜都已经败了两次。他不过是阿布杜小小的弟子还能做些什么!”

    狄素亦知道江逐流的意思。阿布杜此时派徒弟过来一定要传达某些信息。只是这房间内有窃听装置狄青不得不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大哥……”狄青望着江逐流眼角的余光却扫向房间内那张巨大的床榻。

    江逐流看到狄青的眼神微微摇头意思是说无妨。他大声道:“见是要见此人。不过他方才在外面辱骂为兄实在是可恼。所以要给他一些教训。”

    “大哥要给他什么教训?”狄素问道。

    江逐流冷笑道:“贤弟。你一会儿去让军弈们腾出一间偏房为兄待会儿就和你在偏房见阿布杜的徒弟。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让大宋宣德郎在上房见他。”

    狄青连忙躬身说道:“大哥小弟这就去办。”

    江逐流这个借口实在是冠冕堂皇让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狄青满心佩服地领命去让手下的军弈腾出一间偏房来待会儿好让江逐流和阿布杜地徒弟进行“比试”。

    狄青在江逐流现房间内有窃听通道的当天就开始把他们居住的院落中所有地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狄素现只有几间上房内的床榻有窃听用的金属管。而军弈和下人们住的偏房里就没有这些窃听装置。也许是因为建造这个窃听装置耗费很大也太过于困难所以只有重要的房间内有窃听装置。那些很差地通房通铺内就没有这些见鬼的玩意儿。现在江逐流借口阿布杜的徒弟在外面羞辱了自己所以要礼尚往来羞辱回去用这个光明正大地理由在下人们的偏房羞辱阿布杜的徒弟真的是在妙不过了。狄青心中猜想那些在地下窃听他们讲话的党项胡人一定气得鸡飞狗跳偏偏想不出办法。谁能想到堂堂的大宋宣德郎有着高大华丽的上房不用偏要去低矮潮湿的下人下榻的偏房去见访客?

    偏房很快腾了出来江逐流大模大样地坐在偏房地炕上等待着阿布杜的徒弟。

    “禀告大人来客带到!”军弈在门外叫道。

    江逐流微微一笑用目光向狄青示意。

    “带进来!”狄青手按在佩剑上高声喝道。

    一个高鼻深目的三十多岁的大食人被军弈带了进来。

    “西平王驾前国师阿布杜座下弟子欧米尔见过宣德郎大人!”

    和阿布杜一样欧米尔也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原话。

    ——————

    江逐流挥一下手让军弈退下这才开口道:“欧米尔方才本使听手下来报你在外面辱骂本使可有此事?”

    欧米尔躬身道:“江大人请原谅欧米尔的冒失无礼。若我不那样办又如何能见到大人呢?”

    行动间欧米尔双手在胸前连画了三个十字每个十字的位置都有所不同。这是当初江逐流和阿布杜约定的暗号只有能画出这三个不同位置十字的人才是真的奉了阿布杜之命令过来传话的人。

    江逐流的心一下子放下来了看来欧米尔不是党项人派过来套话的细作。最起码从目前来看阿布杜还没有招惹起党项人的怀疑。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欧米尔你这么急着见本使有什么事情?”

    欧米尔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狄青躬身说道:“欧米尔当然是为上师阿布杜报仇雪恨来和江大人比试算学题目!”

    江逐流指着狄青笑道:“欧米尔这位是卫队指挥使狄将军也是本使的好兄弟。有什么话你尽管放心的说不用避讳什么。”

    欧米尔这才放下心来他迈前两步靠近江逐流低声说道:“江大人山遇惟亮将军托欧米尔的师父向你传话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大人。”

    江逐流身躯一下子绷直了“欧米尔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欧米尔摇头道:“山遇惟亮将军并没有告诉师父详细的情况所以欧米尔也不知晓只是知道情况非常紧急。”

    江逐流知道他下榻的驿站完全被党项人监视起来了所以山遇惟亮没有办法来见他。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去见山遇惟亮呢?

    “欧米尔山遇惟亮将军可曾告诉你要本使到什么地方去见他?”

    欧米尔道:“山遇惟亮将军说今天晚上他在飞仙楼等候大人!”

    江逐流一愣道:“飞仙楼那是什么所在?”

    狄青在一旁插言道:“大哥飞仙楼位于兴州城东郭乃是一所青楼!”

    当日狄青和江逐流一同在兴州城内走了一遭狄青主要是记录街道和两旁的建筑等地理环境以备进退之时所用。江逐流主要是考察兴州城内的商铺物资物价以了解兴州城的经济水平。所以狄青自然记得飞仙楼而江逐流丝毫不知道。

    “对飞仙楼是兴州城最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都象天上的仙女一旁漂亮所以飞仙楼!”欧米尔碧蓝的眼珠中流露出兴奋的目光显然是飞仙楼的老客。

    江逐流点了点头飞仙楼既然是兴州城内最好妓院那么党项人的大臣将领王公贵族进出自然毫不稀奇。他是大宋使臣也是文人墨客来兴州城岂能不逛兴州城最上档次的青楼?所以他到飞仙楼也是理所应当。看来山遇惟亮安排的这个地方不错!

    傍晚时分江逐流和狄素两人换上便服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驿站。在他们身后有几个党项人不远不近地缀了上来。

    “江大哥有党项人的眼线!”狄青低声对江逐流说道。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只要在兴州城到处都是党项人的眼线不用理睬!”

    狄青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是他紧张得过头了。遂不理睬后面那几个若隐若现的党项人放松心态和江逐流不疾不徐地向东城走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群贤毕至

    半轮明月跃上城头斜斜地把银辉撒下大地昏暗的兴州城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只是大街上分外冷清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而在千里之外的汴梁每逢此时正是全城最热闹的时候无论是繁华的天街御道还是偏僻的陋街背巷到处都挤满游玩的行人和做买卖的商贩。相形之下兴州城白天还有的人气一到晚上几乎冷清成了死城一般。幸亏沿途有些达官贵人宅院的大门前还挂有几盏灯笼为月色下的兴州城增添了一丝人气。

    江逐流和狄素并肩而行脚步不急不缓。在他们身后不时传来几声马靴与五彩石路面撞击的声音在这清冷的塞外月夜显得刺耳之极。

    江逐流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饶有兴趣地听着身后声音低声对狄青说道:“贤弟如果你要派人跟踪别人一定记得让他们换上软靴。省得弄出的动静比铁匠铺还大。”

    江大哥说话真是夸张有趣明明只是些脚步声却被他夸大成铁匠铺。狄景会心地一笑正要接话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密集的响声声势甚是巨大。狄青心中惊愕江大哥这次有未卜先知了?刚说到铁匠铺铁匠铺就开张了?

    扭身望去却见十几匹快马从如狂风骤雨一般身后疾驰而来江逐流和狄青侧身让在一旁。

    十几匹快马瞬间已经来到江逐流和狄青的身旁。为之人猛地一勒战马只听得战马稀律律仰着两只前蹄人立起来原地打个旋之后。定定地停在江逐流的身边。

    “皓月当空清风徐徐夜凉如水真是一个不忍让人辜负的好天气。可惜地是。偏偏在路上遇到两个讨厌之人。”

    江逐流抬眼望去但见这一身契丹戎装的骑士正是耶律良。江逐流暗道他还是低估耶律良了本以为他千里迢迢乘坐华车而来一定是不谙骑术却没有想到耶律良的骑术竟然这般厉害。

    狄素最听不得人侮辱江逐流顿时目光紧紧锁着耶律良身上迸出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只是苦碍于江逐流就在身边狄青不敢擅自行动。

    耶律良微微咦了一声不意宋国竟然有如此猛将。

    江逐流微微一笑。拱手对耶律良说道:“耶律大人你骑你地马我走我的路。假如你觉得江舟讨厌。你闭眼不看便是为何停在江舟身边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一年多不见没有想到江大人的牙尖嘴利有增无减啊。”耶律良从战马上高高俯视着江逐流“不知道江大人今天晚上要到何处?”

    江逐流心中一动。若不是约好和山遇惟亮见面今日倒是一个接触耶律良的好机会可惜啊。现在只能等下次了。

    江逐流遂摇头道:“江舟是耶律大人讨厌之人所以江舟所去地方耶律大人一定不屑于去。江舟今天所要去的地方就是飞仙楼希望耶律大人不要前去才是省得江舟有破坏了耶律大人的好兴致!”

    耶律良哈哈大笑道:“耶律良可不是江大人的手下你不让去就不去了?耶律良今日偏偏就要去那飞仙楼看江大人能把我怎的!”

    江逐流正要说话忽然又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

    耶律良脸色一变低声道:“真真讨厌!”旋即又用马鞭指着江逐流道:“江大人。你就慢慢走吧耶律良先到飞仙楼快活一番!”

    耶律良双腿一夹马腹口中呼哨一声高大的战马卷起一阵狂风箭一般飞驰出去。他身后十多个契丹骑士连忙驾着马追了上去。

    这时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又近了一些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耶律兄慢一些等等兄弟!”

    那声音粗犷浑厚不是李元江又是谁人?

    三匹战马飞一般越过江逐流和狄素李元江在马上忽然间瞥见了路旁地江逐流和狄素连忙勒住了战马从十几步蹙了回来:“天使大人、狄将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李将军本使和狄将军闲极无聊又听人言道兴州城飞仙楼号称冠绝西域本使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遂让狄将军伴着去开开洋荤。”

    “洋荤这是何意啊?”李元江不解道。

    江逐流道:“就是尝一尝西域的胡女的滋味。”

    “哈哈没有想到天使大人和俺竟然是同道中人啊!”李元江哈哈大笑“今日俺找辽国耶律大人有点事情改日一定要陪江大人尽兴!”

    江逐流挥挥手道:“李将军自管去吧。”

    李元江告了个罪领着身后向耶律良地方向追去。

    ——————

    江逐流摇了摇头叹口气对狄青道:“贤弟今天晚上飞仙楼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狄青颇为担心道:“大哥耶律良和李元江都在飞仙楼。今天晚上你又如何见得山遇惟亮?”

    江逐流道:“见机行事吧!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山遇惟亮将军弄明白究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生。”

    ——————

    在两个美艳的胡姬的引领下江逐流和狄青经过一条曲折的长廊踏入一座金碧辉煌地院落之中。前院的歌乐之声和吵杂的人生渐不可闻。

    天空无一丝云彩皎洁地月光照耀下大地一片银白。院落中墙壁上每隔十步之遥就砌有一个灯台灯台上插着粗如儿臂的牛油大烛灯苗大如小碗在清风中摇曳着把院落照得亮如白昼。

    放眼望去只见院落中种植着各种花卉还按照中原的格式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盆景只是盆景的摆放徒具其形而不得其神完全没有领略到中原盆景文化的神韵。

    院落中间砌有假山开挖有鱼池绿草如茵虫鸣禅唱倒让人忘记了这是一个青楼妓院仿佛象是回到了田圆农家。

    那两个领路的胡姬不是交头接耳低声说话和媚笑着更是频频回头娇小极尽挑逗之能事。

    江逐流自知颇有吸引女人之魅力加上堂堂大宋宣德郎之身份这些俗世卖笑的女子自然是以能与大宋皇帝驾前之宣德郎攀附上关系为荣耀了。

    江逐流在胡姬报上姓名的声音中满面微笑地步入***通明地大厅。

    在宽敞的大厅内置放了南北左右八个席位席位上摆满了酒菜似乎等着贵客入席。

    北方四个席位上已经有两人入席席位置上一党项彪形大汉挺背而立正是西平王府左路厢军统领山遇惟亮。在山遇惟亮下坐一党项老者面容阴鹜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之辈。李元江紧挨着党项老者而坐。在李元江下边则空着一个座位。

    江逐流心中暗自推断李元江为党项王族身份尊贵这面容阴鹜之老者竟然能坐在李元江上方说明他地位当在李元江之上。按照这个线索去推断这个老者很可能是西平王右路厢军统领山遇惟永和卫慕族头领卫慕山喜两人中的一个。再佐之以年龄相貌来推断这个老者是山遇惟永的可能性非常小那么江逐流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老者就是西平王妃卫慕雪兰的哥哥卫慕山喜了。

    南方是客人的席位四个席位上端坐了两个人为之人正是辽国贺寿使耶律良在耶律良的下正是辽国贺寿副使萧洪。

    见江逐流进来李元江先站起来迎了过来。

    “哈哈天使大人真没有想到我们是殊途同归。今天晚上的目的地都是飞仙楼!”

    江逐流含笑还礼。

    “来天使大人俺为你介绍一下几位李王爷驾前的肱骨大将。”李元江亲切地拉着江逐流的手为他介绍道:“这位是西青王府左路厢军统领山遇惟亮将军也是李王爷的族弟!”

    “久仰!久仰!”江逐流抱拳道。

    “天使大人客气客气!”山遇惟亮也是一副第一次与江逐流相见的模样“山遇惟亮早就听闻天使大人之盛名今日一见之下果然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这位乃西平王府左丞卫慕山喜大人主管西平王辖下的所有内政。”李元江把江逐流拉到面容阴鹜的老者面前。江逐流果然没有判断错这个老者就是卫慕族的头领卫慕山喜。

    “久仰久仰!”江逐流依然是同样的说辞。

    卫慕山喜阴阴地笑了一下抱拳道:“卫慕山喜也是久仰天使大人之名只是苦于没有空暇没能登门向天使大人请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各逞心机

    见过卫慕山喜和山遇惟亮李元江拉着江逐流来到南边的客席。

    “天使大人”李元江笑道:“这位是辽国天使耶律良大人其实俺也是多此一举两位天使大人是老相识了!”

    江逐流依旧是一抱拳笑道:“耶律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耶律良倨坐在席位上大刺刺地拱了拱手哂笑道:“真没有想到耶律良总是能在青楼碰到大宋名士这种缘分也真是巧了!”

    江逐流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耶律良伸手一指萧洪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这乃是我大辽贺寿副使萧洪萧大人。”

    萧洪伸出手对江逐流道:“萧洪久闻江大人之盛名今日有缘得见不知江大人肯否让萧某与大人亲热亲热。”

    狄青在一旁望去但见萧洪拇指内扣食指微曲无名指和小指参差跷起显然是某种内功手法。他连忙一伸手迎了上去:

    “萧大人某家乃江大人座前之卫队指挥使狄青今日见了萧大人也高兴得很不如咱俩先亲热亲热。”

    不待萧洪反应过来狄素纤细白皙的手已经和萧洪骨骼粗大皮肤黝黑的手扣在一起。在座之人都明白两位大宋武将和大辽武将已经在互相伸量考较功夫了。

    众人正要看个明白忽然间听萧洪和狄素齐齐一声暴喝。两人各自退出两步开外。显然在方才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拼较过了。至于功夫谁高谁低只有二人心中明白从表面上来看。似乎二人势均力敌。

    萧洪嘿嘿一笑道:“大宋武将也不过尔尔!”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祟毛汗巾仔细地擦拭了一下刚才和狄青较量功夫的右手然后把汗巾放回怀内口中还叹气道:“好好地一方汗巾就这么被弄脏了。”

    狄青呵呵一笑道:“辽国将军也只是图具虚名!”随即也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巾把双手擦拭干净后随手把丝巾掷于地上。口中虽然一言不但是和萧洪方才之举动高下立判。

    萧洪顿时面色通红暗恨自己为何不把汗巾丢弃于地上。白白让宋人占了上风。

    耶律良哼了一声道:“丢人显眼的家伙还不退下?”

    萧洪面色顿时由红转白起身闪在一旁。

    江逐流呵呵一笑对萧洪拱手道:“多谢萧大人。”随即坐在耶律良的下。表面上位次上江逐流吃了点亏。坐在耶律良的下。但是如果细细考究起来江逐流确实应该坐在耶律良下。因为自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为兄弟之国。两国君臣排序以世以齿论。耶律良官职比江逐流高年龄比江逐流大理应坐在江逐流上。

    按理说江逐流之后应该是萧洪入座但是狄青却不客气撩袍紧挨着江逐流坐下。萧洪狠狠地瞪了狄青一眼嘴里嗫嚅着最终却没有说出来。他不甘地坐在最末席没办法谁让刚才在言语上被狄青占了上风呢?

    美艳地胡姬斟上茶水。江逐流文雅地端起杯子浅尝而止。狄青却毫不客气用宽大的袍袖一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江逐流心中奇怪狄青从来没有这般饮过茶水今日他这般饮茶必有缘故。

    山遇惟亮呵呵一笑道:“江大人你虽然是不约而至比起我等终归是迟到须要罚酒三碗方才公平所以江大人喝再多的茶水都做不得数的。”

    江逐流爽朗一笑道:“山遇将军既然话江某敢不从命?”

    立刻有美艳的党项女子从身后过来为江逐流摆上三只浅碗往里斟满了琥珀色的液体顿时酒香扑鼻敢情这乃是西域特产的葡萄美酒江逐流来到宋朝之后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葡萄酒。

    江逐流一时间酒兴大他探手抚摸着跪在一旁为他斟酒的党项美女的藕臂问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山遇惟亮在对面哈哈大笑道:“没有想到原来江大人竟然是花丛老手!”

    李元江忙在旁边插言道:“山遇将军当初小侄第一次遇到江大人和耶律大人的场所就是洛阳四大名楼之一地春风楼!”

    那党项美女甚是胆大她用丰满地胸部蹭着江逐流的胳膊飞着媚眼道:“奴家名叫北里樱天使大人切莫忘记了!”

    江逐流心中大感吃不消忙笑道:“果然是好名字!”

    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山遇惟亮、卫慕山喜和李元江齐齐喝了声好为江逐流打气。

    耶律良却在一旁哼道:“江大人还有两碗。”

    江逐流第一次用小碗喝葡萄酒没有想到感觉还不算太差。他冲耶律良捉狭地一笑道:“听耶律大人口气似乎江舟喝的是酒耶律大人喝得却是醋一般。”

    说着伸手把跪一旁为他斟酒地北里樱推到耶律良身旁道:“北里樱你若是再为本使斟酒恐怕耶律大人要拔刀而起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江逐流依次端起桌面上其余两碗葡萄酒仰头饮下。

    ——————

    狄青连忙在旁用手扶着江逐流的后背说道:“大哥勿要太急!”

    江逐流缓缓放下酒碗对狄青道:“无妨!”背部却再感受着狄青传来的信息。

    狄素以宽大的袍袖为掩护用手指急在江逐流后背上写着字:萧洪方才传来信息请求辽宋两国联手逼迫党项人撤兵。

    原来方才萧洪和狄青握手较量地时候偷偷地塞到狄青手心中一个小纸团。方才狄青用袍袖遮脸饮茶的时候迅地打开纸团看了里面的内容。

    江逐流心中一震终于明白原来他低估了耶律良。耶律良自从见到他之后处处表现出针对他地姿态不过是做给党项人看的。实际上耶律良是想暗地里联络他以给党项人一个措手不及。难怪今天耶律良听说他要来飞仙楼就赶过来了呢!可惜江逐流早一点没有看透耶律良的用心以至于被动如此。江逐流几乎可以肯定耶律良一定没有现房间的大床是个巨大的窃听器他和萧洪以及辽国使团内其他人的谈话一定被党项人全部窃听到了。所以李元江这五天来才寸步不离耶律良就是为了避免耶律良有机会联络到江逐流。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补救办法了唯一之计就是要先通知耶律良让他知道驿站的房间内真实情况以避免继续向党项人泄露情报。

    卫慕山喜在对面阴阴地一笑道:“山喜以前早就听过宋人大方山喜一直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江大人竟然连喜欢的姑娘都能让给别人难怪澶渊之战后宋人会给辽国数以万计地白银和娟帛呢!”

    北里樱本来是浅浅地依偎在耶律良的肩膀上听了卫慕山喜的话后立刻紧紧地抱住耶律良恨不能全身都挤进耶律良怀里。

    江逐流本来对卫慕山喜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此时见这老东西极尽挑拨只能事心中更是鄙薄:先让这老东西徒呈口舌之快总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江逐流呵呵一笑抱拳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耶律大人见北里姑娘在先江舟见北里姑娘在后故此北里姑娘理应归耶律大人所有。”

    “况且”江逐流顿了一顿说道:“江舟乃中原人士和契丹人以及党项人相比喜好有很大不同。”

    耶律良用手抚摸着北里樱的秀口中道:“江大人有何不同可否明示?”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耶律大人江舟这话说出来可能要得罪一大片人。如果耶律大人不怕江舟得罪那么附耳过来江舟只告诉大人一个。”

    众人顿时好奇起来不知道江逐流究竟要说什么。耶律良推开北里樱把侧耳倾斜着身体过来。

    江逐流双手护着嘴巴脸上挂着坏笑附在耶律良的耳边低声说道:“耶律大人你房间内的床榻的四腿乃中空的金属管可以用来窃听大人和贵属下的谈话。”

    耶律良脸色大变猛然喝道:“江舟你太过分了!耶律良实在羞于与你这种人为伍!”

    说着耶律良站了起来冲山遇惟亮、卫慕山喜、李元江三人一拱手道:“三位大人既然有江舟这种人在此耶律良只有先行告退了!”

    说着一甩袖子怒冲冲地奔了出去。

    萧洪连忙站了起来冲山遇惟亮三人告了个罪起身追了出去。

    李元江也站了起来正欲追赶耶律良忽然间又站了下来盯着江逐流问道:“江大人可否告诉俺你对耶律大人说了什么话语竟然让耶律大人暴怒如斯?”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桃原是旧相识

    江逐流故作为难地说道:“李将军江舟这话只能对耶律大人说若是在座其他人听到恐怕多有得罪。”

    “江大人但说无妨没有人会怪罪于你!”李元江心中本来就充满狐疑此时见江逐流推三阻四越能认定江逐流一定是试图隐瞒什么。

    江逐流摇头只是不肯“李将军江舟跟耶律大人说什么很重要吗?还是允许江舟心中保留一个小小的秘密吧。”

    “嘿嘿”卫慕山喜在一旁笑了起来“江大人你这么一说连老夫也感到好奇了大人方才究竟跟耶律大人说些什么话啊?”江逐流为难地望着卫慕山喜道:“卫慕大人江舟方才之话只是和耶律大人戏谑之言大人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大人还是不要知道省得江舟得罪大人。”

    卫慕山喜目光与李元江一碰立刻互相知道对方的心意无论如何都要让江逐流说出来他刚才跟耶律良耳语的究竟是什么话。

    “江大人但说无妨不但老夫不会怪罪于你李将军不会怪罪于你连山遇将军也不会怪罪于你!”卫慕山喜扭身对山遇惟亮道:“山遇将军是不是如此啊?”

    山遇惟亮哈哈大笑道:“既然卫慕大人和元江都不会怪罪江大人惟亮又为什么要当这个恶人呢?”

    江逐流心中暗道卫慕山喜、李元江是你们两个自取其辱怪不得我了。

    “既然三位大人一定要知晓江舟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其中若有得罪之处望三位大人海涵。”江逐流拱手说道:“三位大人切记江舟的话语只是针对耶律良而不是针对三位大人。”

    李元江连连点头。“俺知道!”

    卫慕山喜阴鹜的脸上闪出一丝不耐的表情“江大人请讲。”

    山遇惟亮却端起小酒碗把满满一碗葡萄酒一饮而尽。

    江逐流道:“方才江舟告诉耶律大人胡人风俗和中原人向来不同。中原人引以为耻之事在胡人看来却是司空见惯。因此胡人才有父死子娶母兄死嫂嫁弟之类地习俗。比如北里樱姑娘耶律大人当她是个宝贝可是在江舟眼中却不过是残花败柳而已。耶律良可以不嫌弃北里樱姑娘有过多少恩客但是江舟却不能接受这已非处子之身的女子!”

    江逐流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元江的四方脸都惩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壮硕地胸膛也急剧起伏。喉咙里喘着粗重的呼吸声整个大堂都能听到。狄青身体立刻绷紧了起来若是李元江有异动他会立刻挡在江逐流身前。

    卫慕山喜阴鹜的脸却变得雪白。双目寒光大盛似乎要把江逐流吞噬掉方才甘心。

    山遇惟亮却急剧咳嗽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但是却怨不得江逐流是卫慕山喜和李元江自取其辱!

    党项人和契丹人都是开化未久的胡人。在不久之前还都保留着江逐流方才所说的胡人的婚嫁风俗。只是后来随着和中原汉人的接触随着逐步接受讲究三纲五常的儒家文化党项人和契丹人逐渐认识到子娶母和嫂嫁弟之类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行为。逐渐摒弃了这些风俗。但是在某些深山和草原边远处的党项人和契丹人地部落中依然保留着这些风俗。江逐流方才的话看似在讽刺耶律良其实是连卫慕山喜、李元江和山遇惟亮这些党项人都骂进去了谁让他们和契丹人都有类似的风俗呢!

    啪得一声卫慕山喜地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酒案之上“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儿竟然敢如此放肆!”卫慕山喜拍案而起“老夫今日若非看在你是宋朝的使臣的份上定将你拿下去喂鹞子!”

    江逐流微笑着摇头。没有想到看起来城府最深的卫慕山喜竟然是个一点就着地炮仗脾气太让人失望了。就他这脾气又如何能在西青王李德明死后跟李元昊和山遇惟亮兄弟争夺党项人的控制权呢。

    “卫慕大人方才江舟有言在先江舟所言之事只是针对耶律良而没有针对三位大人。而且江舟本不欲讲是卫慕大人和李将军苦苦相逼非让江舟讲出来。现在江舟讲出来了卫慕大人又暴火如斯真得让江舟很是失望。江舟万万没有想到李王爷驾前之左丞大人竟然是这般修养!”

    山遇惟亮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案台出言道:“卫慕大人休要急躁你失了自己的身份不要紧就不要再替家兄丢人了!”

    卫慕山喜脸色愈加青白他怒声对山遇惟亮说道:“山遇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替宋人说话?老夫**份?老夫看来倒是党项人地脸面都被你丢完了呢!”

    说着不待山遇惟亮回应卫慕山喜一推酒案扬长而去!

    山遇惟亮定定地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酒杯连看一眼卫慕山喜的背影的兴趣都欠奉。

    李元江没有想到情况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他心中虽然对江逐流的话感到恼火可是同时又感到高兴。因为江逐流既然因为一个女人对耶律良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耶律良即使再想联合宋人逼迫党项人从甘州回鹘撤兵也会因为江逐流这句恶毒的话而放弃的。比起刚刚接触儒家经典的党项人契丹人汉化的程度很深几乎已经成为穿着契丹服饰地汉人江逐流这么恶毒的话语等于掘了契丹人祖坟耶律良岂能释怀?

    “江大人你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难怪耶律大人如此暴怒呢!”李元江呼吸逐。

    渐平息下来他抱拳说道:“请恕俺不能奉陪大人俺要过去劝慰一下耶律大人以免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李将军需要责怪江舟也只是对耶律良说出事实而已。至于得罪卫慕大人实在是江舟无心之过!”

    李元江无心和江逐流再说什么他又对山遇惟亮躬身道:“叔父。小侄这就去追耶律大人。江大人这里还请叔父作陪!”

    卫慕山喜在场李元江就称呼山遇惟亮为山遇将军卫慕山喜离开李元江立刻称呼山遇惟亮为叔父这中间关系非常微妙江逐流自然是注意到了。

    ——————

    山遇惟亮点头道:“元江如此甚好!我党项男儿自然以大事为重口舌之争切勿计较!”

    李元江匆匆而去。

    山遇惟亮让人上来重新整理了酒案把耶律良、李元江和卫慕山喜的酒具都撤下去。让婢女重新上了酒菜过来。

    “呵呵江大人来。惟亮敬你一碗为刚才卫慕大人的失礼向你赔罪!”山遇惟亮举起酒碗。

    江逐流连忙捧起酒碗道:“哎呀山遇将军方才实在是不好意思。事端都是因为江舟而起。江舟应该向山遇将军赔罪才是!”

    喝了这一碗酒气氛就融洽很多。

    山遇惟亮扭头看去北里樱还呆在一旁。就不悦地说道:“贱人还不退下方才不是因为你怎么会让耶律大人、卫慕大人不欢而散?”

    北里樱本是飞仙楼的几位当红姑娘她听了李元江地教唆准备挑唆宋朝使臣江逐流和辽国使臣耶律良的关系没有想到却平白被江逐流羞辱一顿最后还挨了山遇惟亮将军的责骂!她双目红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山遇惟亮又笑着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既然你喜欢处子那么惟亮就为你叫来一位吧。”

    不待江逐流说话山遇惟亮就吩咐道:“还不快为江大人找来一位没有破瓜的姑娘?”

    飞仙楼地龟奴应了一声不多久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婢女上来却是中原人的打扮。

    “小桃过去好好侍候江大人!”龟奴吩咐一声。

    小桃头也不敢抬低眉顺眼地来到江逐流身边双膝斜斜地侧跪在地“小桃见过江大人。”

    江逐流低头看去只见小桃身形单薄体态瘦弱还是一个没有育好的孩子。眉目之间甚是清秀只是多了一股青涩之气。江逐流暗想党项人胡儿向来喜欢体态丰盈冶荡的女人象小桃这般如孩子一般青涩没有长开的女子自然没有人喜欢所以身处青楼却保留了处子之身说起来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呵呵小桃姑娘你可是中原人士?”江逐流笑着问道。

    没有想到小桃听了江逐流的声音后身躯微微一震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江逐流口中惊叫道:“原来是你!”

    江逐流一愣“小桃姑娘你认得我?”

    听了江逐流这句话小桃激动的神情立刻冷漠下来她垂下头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襟过了半天才低声说道:“对不起是小桃认错人了。”

    江逐流察言观色知道小桃绝对不是认错人了看她地神情一定是以前见过自己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说出来而已。不过这个问题江逐流只能安排到后面再说当务之急是趁现在的空当想办法支开众人和山遇惟亮交流看山遇惟亮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山遇惟亮搂着身边地金碧眼的胡姬上下其手只把那胡姬摸得娇喘吁吁不时出一两声诱人的呻吟声。

    江逐流本不想学山遇惟亮但是却不能不学。虽然李元江和卫慕山喜都走了谁敢保证飞仙楼中就没有李元江和卫慕山喜的眼线呢?既然来飞仙楼寻欢作乐就要有个寻欢作乐的做派所以他故作放纵地把手搭在小桃瘦弱地肩膀上微一用力就把小桃搂在怀里。小桃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在江逐流怀里瑟瑟抖。

    “江大人你不要光顾自己痛快就忘记了贵属下啊。”山遇惟亮在旁边坏坏地对狄青笑道:“狄将军你是和江大人一样喜欢处*女还是和惟亮一样喜欢有经验的风骚女子呢?”验的风子呢?”

    狄青英俊的面孔立刻变得通红他推辞道:“山遇将军狄青负有保护江大人之职责所以江大人可以寻欢狄素却不能作乐!”

    江逐流笑骂道:“什么本官可以寻欢你不能作乐?本官说能就能!”

    见狄景面露苦色江逐流才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今日本官得罪了耶律良回去驿站后说不定他会上门挑衅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你多多做些准备吧!”

    狄青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做好准备。”

    山遇惟亮手伸到怀中金美女地小腹下口中说道:“江大人少说这些扫兴的话语。今日既然来了飞仙楼一定要尽兴而归。至于其他事情等出了飞仙楼再说。”

    那金美女连声对山遇惟亮呻吟哀求。

    山遇惟亮一推酒案道:“他***!喝什么鸟酒!来人快替本将军和江大人准备好房间让本将军和江大人泻泻心中的邪火!”

    龟奴立刻跑了过来躬身对山遇惟亮道:“山遇将军房间早就准备好了请将军和江大人随小人前去便是!”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两个江舟

    龟奴往江逐流手中塞了一粒药丸附在江逐流耳边说道:“江大人这是敝楼秘制的**一旦服下任她是三贞九烈的女子也要成为因娃荡妇。”

    江逐流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那龟奴已然瞥到江逐流的脸色连忙说道:“当然以江大人的魅力自然不需用上这种东西。是小的看小桃未经人事不解风情怕江大人待会儿扫兴故而给江大人准备了一粒**备用。当然若是不喜自然可以不用。”

    江逐流本来想把这**塞还给龟奴想了一想转手塞进怀里。

    龟奴心中暗道什么狗屁江大人这样假装正经的人俺见多了见了光屁股的女人丝毫不都一个德行?

    “江大人小桃已经在房内恭候你请进。小的告退。”龟奴媚笑着退了出去。

    江逐流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回身把房门掩上。

    房间分里外间中间以白纱隔断外间正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摆了几样精美的酒菜。里间则是一张巨大的胡床两支牛油大烛照耀之下可以看出胡床装饰极其华贵精美。小桃局促地坐在床沿上双手绞在一起放在膝盖上低低地垂下倩等待着一个青楼女子必然的命运。

    江逐流轻声咳嗽一声拉开椅子在八仙桌上坐下对里间说道:“小桃姑娘你且过来。”

    小桃浑身颤抖一下从胡床上下来迈步走了出来:“大人你有何吩咐?”

    江逐流指着旁边的椅子道:“你先坐下。我问你点事情。”

    小桃拉过椅子用半个臀部小心地坐在椅子的边缘。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小桃姑娘方才在大厅之中。你初次见到我的时候似乎是认得我?”

    小桃咬着嘴唇慌乱地回答道:“大人是小桃该死小桃认错人了!”

    江逐流柔声说道:“小桃姑娘不要害怕你且抬起头来仔细看着我看看究竟认识不认识我?”

    小桃抬起头眼里都是泪光。“江大哥你真地不记得小桃了?”

    江逐流心中忽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一时间又说不清楚。

    “小桃姑娘。如此说来你真的认识我?”

    小桃拼命地点头:“江大哥三个月前正是有你的许诺小桃才没有寻死。安心地等着江大哥过来赎我。可是可是江大哥今天到了飞仙楼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小桃?你莫非嫌弃小桃身体已经脏了吗?小桃告诉江大哥。小桃虽然身在飞仙楼却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小桃地身子。”

    说着小桃就泪如泉涌双手掩面哽咽起来。江逐流望去只见小桃瘦弱的双肩不断地耸动显然心中极为悲痛。

    可是江逐流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小桃因为小桃的话让他心中惊骇莫名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小桃竟然见过他?这怎么可能?三个月前他还在大宋荥阳小桃怎么会在兴州城见过他?江逐流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江逐流深深吸了一口气青复了早已经翻江倒海的情绪缓缓对小桃说道:“小桃姑娘你且莫哭泣……”

    顿了一顿江逐流说道:“怎么跟你说呢?我虽然也姓江但是却不是你认识的人。”

    小桃摇头不信:“江大哥你为什么要骗我?三个月前当你救下我时我就已经把你的摸样刻在脑海里又怎么能忘记?又怎么可能认错呢?况且你若不是小桃认识的人又怎么会也姓江?难道你的名字不是唤作江舟?”

    江逐流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小桃口中吐出“江舟”这两个字不由自主地仍是浑身一颤。

    江舟!果然是江舟!

    江舟竟然还在人世!

    自从江逐流在清化镇遇到冬儿冒充了江舟的身份后心中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江舟。开头他心中还时刻提心吊胆地生怕江舟忽然间回来把心爱的冬儿夺回去。可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一直没有江舟地消息江逐流心中就逐渐放下了这个包袱不再考虑真正的江舟的问题。他心中再猜想也许江舟遇到了什么不测已经不在人世要不早就应该回来了。按照冬儿所说从江舟到洛阳参加解试算起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若是江舟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呢?

    虽然江逐流推断江舟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但是这毕竟只是他的推断而已缺乏实际地证据。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江逐流一天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证明江舟已经死亡就一天不能彻底放心。毕竟他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虚拟地江舟的身份上一旦江舟回来了他的一切会失去。冬儿江母甚至他的天子门生的身份大宋宣德郎的官职都会随着因为他的来历不明而成为泡影。

    所以江逐流深深地知道他现在虽然左右逢源、顺风顺水但是江舟却是他最大的隐患这个隐患一日不解除他一日就不能真正的安全。

    平日里江逐流虽然不会主动去想起江舟但是江舟地阴影自始自终都没有真正离开过他。常常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江舟就在他脑海中”了出来。一个声音一直在内心深处拷问江逐流真正的江舟一旦回来江逐流该如何处理?

    理智告诉江逐流一旦得到江舟的消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立刻杀人灭口让真正的江舟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这样才能彻底解除江舟对他的威胁。可是真的见了江舟江逐流能不能下得了狠手自己也不能确定。他不但占有了江舟的身份还把江舟的老婆变成自己的老婆。现在真的江舟出现了他不把这些照西还给江舟也就罢了还要杀了江舟灭口江逐流实在是不能肯定他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这种事情不到真正要面对的那一天江逐流永远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可是江逐流宁愿不要真正的答案他实在不愿意去面对着真实的江舟去做残酷的选择。对江逐流来说这个问题能逃避一天算得了一天最好是一辈子都能逃避真正的江舟一辈子都不回来让江逐流不用却做出艰难的选择。

    ——————

    眼下来看江逐流这个打算却破灭了。在以江舟的身份生活了将近两年之后真正的江舟在江逐流最想不到的时间和最想不到的地点出现了。江舟江舟竟然是在兴州!

    “小桃姑娘”江逐流叹了一口气“我是叫江舟但是却不是你认识的江舟。”

    小桃抽泣地望着江逐流目光中写满了不信。

    江逐流缓缓道:“小桃姑娘从你的话语中我可以推断你一定遇到一个和我同名同姓外表也一模一样的人时间大约是三个月前。我可以告诉小桃姑娘三个月前我还是大宋荥阳县丞在荥阳处理公务这次来兴州城也是我第一次过来。小桃姑娘你想一想我从来没有到过兴州城漫说是三个月前就是十天前假如你在兴州城遇到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桃慢慢地停止了抽泣瞪大了眼睛望着江逐流等着江逐流继续说下去。

    “小桃姑娘虽然不知道你遇到的江舟是谁但是绝对不会是我。”江逐流继续道:“方才在外面你也听到党项人都称呼我为江大人假如我的身份是伪造的又怎么能说动堂堂的西青王府左路厢军统领山遇惟亮将军来配合我?说服西平王左丞卫慕山喜来配合我?还有李元江将军俱都是兴州城位高权重之辈他们可能配合我演这么一处可笑而滑稽的戏剧来欺骗你一个小姑娘吗?”

    小桃摇了摇头显然认同了江逐流的说法。山遇惟亮将军、李元江将军和卫慕山喜大人都是飞仙楼的常客小桃当然认得他们。只是只是小桃遇到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叫这一模一样的名字?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两个人的身份。小桃认识的江舟不过是党项王子李元昊身边一个官员的随员而眼前的江舟却是堂堂的大宋宣德郎。

    “那你既然不是江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又和他叫一样的名字?”小桃一直盼望江舟大哥过来替她赎身她等了漫长的三个月终于等到了江舟大哥谁知道这个江舟大哥却不是她认识的江舟大哥。她心中的希望破灭了不由得绝望地大声哭喊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怜妻未必不丈夫

    小桃的哭声传到外边龟奴就邪邪地笑了起来。这个江大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下起手来却这么狠放**不用硬是把小桃弄得呼爹喊娘。不过话说回来宋人似乎都喜欢这个道道喜欢听姑娘娇滴滴的哭声不象我等党项人更喜欢服下**的娇娃床底间的淫声浪语。

    龟奴颠颠地跑了出来给一个角落中的人耳语几句。那人点了点头一脸淫笑着回去复命去了。

    “小桃姑娘你莫哭泣!”江逐流递过去一方手帕让小桃擦拭泪痕“我虽然不是你要等的江大哥但是却可以替他帮你赎身!”

    “什么?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小桃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怯怯地望着江逐流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她之所以寄希望与江大哥不是因为喜欢上了江大哥而是江舟说能帮他脱离妓院这个苦海。眼前这个和江大哥同名同姓外表一模一样的江大人虽然不是江大哥但是若说是能帮她赎身显然要比她苦等了三个月都无消息的江大哥来得更可靠一些。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本官为何要骗你?”他把自称从我改成本官以向小桃证明他方才之言绝不是虚假。

    小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连声叫道:“小桃谢过江大人小桃谢过江大人!”

    江逐流伸手把小桃拉了起来:“小桃姑娘不必如此!不过本官替你赎身可以却还有个条件!”

    小桃轻低臻。雪白的牙齿咬着红艳的下唇双手扯着衣襟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只要大人愿意帮小桃赎身。小桃愿意以身侍寝!”

    江逐流苦笑起来。小桃姑娘好大的手笔竟然为了赎身愿意以身侍寝。

    小桃立刻明白江逐流在笑什么她手腕一翻从袖口滑出一把剪刀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别以为小桃在飞仙楼中就是可以任人欺凌地对象。小桃其实早就做好准备若是在江大哥帮我赎身之前有客人要用强的话小桃宁可用死来保全自己的青白!”

    江逐流连忙正色起来对小桃鞠了一躬道:“小桃姑娘。本官为方才对你的轻慢向你道歉。”

    小桃握着剪刀黯然说道:“江大人不必道什么歉小桃既然入了飞仙楼。在外人眼里就是只要花钱就可以买到地物品怪不得大人。”

    顿了一顿小桃抬起秀气的脸庞对江逐流说道:“大人别以为小桃愿意为大人以身侍寝就觉得小桃低贱作为女人。小桃一生早已经注定要侍候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谁也胜过留在飞仙楼住侍候无数男人。现在大人既然愿意帮小桃赎身。小桃除了这青白之躯外真没有什么回报大人的。”

    看着小桃清秀的有些稚气的俏丽脸庞修长的脖颈下面露出一小块雪白粉嫩的肌肤嗅着小桃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江逐流也不由得一阵心动。可惜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江舟他要弄清楚那个江舟是怎么回事。

    “小桃姑娘你切勿误会。本官所说的条件不是让姑娘侍侍那个寝。”江逐流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是柳下惠在喝了那么多葡萄酒之后面对这么诱人地雪白红艳的桃子他难免不起冲动。

    “什么?”小桃脸上的樱红之色瞬间消散她诧异地望着江逐流“大人那你所说地条件是什么呢?”

    江逐流已经从一瞬间的迷茫中清醒过来他道:“本官想让小桃姑娘讲讲你的来历以及你遇到的那个江大哥的详细情况。”

    “江大人你地条件只是如此吗?”小桃心中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失望她也弄不清楚这股情绪是怎么滋生出来的。

    江逐流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小桃姑娘本官看你一身宋装又如何会来到党项人聚居的兴州城呢?只要你为本官讲一讲你是为何会到兴州如何又会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你那个江大哥地情况本官就会为你赎身。”

    江逐流其实对小桃的情况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最关心的是江舟的情况可是他又不得不把小桃的情况放在前面做个幌子仿佛他在意的是小桃而那个和他名字面貌都一模一样的江舟的情况不过是附带提一下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小桃贝齿轻轻啮咬了一下嘴唇她实在弄不懂眼前这个江大人究竟是什么样地人如此做又是什么意思?他若是不喜欢找姑娘又何必来飞仙楼?来了飞仙楼也叫了姑娘还进了飞仙楼留宿恩客的豪华房间最后却只是为了听一听姑娘的来历?

    “怎么小桃姑娘你在想些什么?”江逐流在一旁轻轻催问道。

    小桃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烦乱想心绪“江大人小桃一时失神让大人见笑了。大人愿意听小桃的来历小桃这就讲给大人听希望大人听后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替小桃赎身。”

    江逐流轻轻颔表示绝无问题。

    小桃这才讲了她的来历出来。

    小桃的父亲原来是大宋灵州通判杜远山。二十多年前灵州还在大宋皇帝这治下李德明的父亲李继迁率领党项大军围攻灵州守卫灵州的宋将清远军都监殷义不战而降杜远山被胁迫着投降了李继迁。

    可是杜远山虽然被迫投降心中却不能忘却大宋。于是他辞去李继迁封赏的官职在灵州隐居起来。十多年后杜远山生下小桃此时李继迁已经死去李德明掌握了党项大权自然记不起杜远山这么一个曾经的宋人降吏。

    由于思念大宋杜远山日日借酒浇愁身体很快就垮掉了家里的生活也极尽于穷困潦倒。三个月前杜远山在河边喝酒失足掉入河中淹死。等小桃得到消息后见到的只是被人捞起来的尸体。

    ——————

    小桃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就死掉了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一死家里的天都塌了。可是小桃还算坚强她还记得父亲的一个遗愿杜远山常常念叨生不能回大宋死后魂魄也一定要飘回大宋。小桃打算满足父亲的这个愿望把父亲的尸骨运回大宋。于是她把家里的破屋卖掉凑了一笔路费雇了一个党项马夫运送着父亲的灵柩前往大宋。

    可是这个党项车夫却不是好人他收了小桃的路费后看到小桃只是孤身一人就起了坏心思。在路过兴州城的时候这个党项车夫不但把杜远山的灵柩弃之荒野还伪造了一份卖身文书把小桃卖入了飞仙楼。

    小桃这种遭遇在大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在西平王辖地却比比皆是。党项人地位高汉人地位低一个党项人可以任意编织一个理由欺压凌辱汉人尤其是小桃这种无依无靠的汉人姑娘自然更是令人摆布。

    听了小桃的遭遇江逐流心中百感交集不光是为小桃更是为小桃的父亲杜远山。若是一般宋人一定会责怪杜远山为什么为在清远军都监的胁迫下投降党项人而不是选择自杀理国或者与党项人血拼到底。江逐流来字现代社会自然不会那样想。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杜远山反抗也是无济于事那样不但丢了自己的性命还会丢掉妻子的性命杜远山选择自保无可厚非。况且杜远山被迫投降后并没有为党项人效力助纣为虐而是选择隐居宁愿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也不当党项人的官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小桃令尊既然如此思念大宋为何不在党项和大宋停止交战李继迁受了大宋的册封后回到大宋呢?”江逐流轻声问道。

    “小桃也问过父亲这个问题。父亲只是叹气不回答。又一次父亲喝醉了小桃又问父亲这个问题父亲嚎啕大哭道他既然不能为国战死还有什么脸面再回故国?”小桃双眼通红眼泪不住地在眼眶打转“父亲说他真恨自己为何要把家眷带到灵州当时若不是忧心母亲的安危即使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也会血战至死的!”

    江逐流叹了口气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妻如何不丈夫。若我和令尊移位相处我也会做出和令尊一样的选择。大丈夫如果不能保证妻女的安全又谈什么保卫国家?只是令尊太迂腐了点他当初只是身不由己不能怪他为什么没有脸面回大宋?若是他选择回大宋小桃姑娘又如何能落于如此地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弄不懂的江舟

    小桃怒声道:“江大人小桃落于今天的地步完全是小桃不小心于家父无关!”父亲就是小桃心目中的神容不得别人亵渎一点。

    江逐流苦笑了两声抱拳道:“本官是胡言乱语若是无意中开罪了令尊希望小桃不娘不要介意那不是我的本心。本官只是将心比心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

    见江逐流是真心道歉小桃这才作罢。她幽幽地叹口气道:“小桃只说自己是女人家不懂男人的心思没有想到你们男人也不是都能懂得男人的。”

    江逐流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好转问下一个问题:“小桃姑娘再说一说你那个江大哥他真得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吗?本官真的是十分好奇!”

    小桃点点头道:“真的江大哥真的和江大人长的一模一样!小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而且名字还完全一样!若不是江大人是大宋的官员小桃几乎要怀疑是江大哥换了装束来戏耍于我呢!”

    江逐流道:“本官越来越好奇了!小桃姑娘你快讲讲你是如何认得那个江大哥的?”

    小桃面容又黯然下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回想那一幕惨剧。过了许久这才开言道:“小桃被骗入兴州城被人捆绑到飞仙楼来才知道大事不好。当时小桃只是大声哭泣誓死不从。在折磨小桃数天后见小桃坚决不从飞仙楼的老鸨终于不耐烦了她收了一个党项蛮人的银钱。把小桃捆绑着带到楼上的房间。小桃见党项蛮子准备用强知道不好于是假意表示屈从骗党项蛮子先替小桃松了绳子。当绳索松开时小桃就冲到栏杆边。准备从楼上跳下去以全自己地素白……”

    小桃的语气平静无波但是江逐流却知道在小桃平静的语气中隐藏了多少惊心动魄。纵使在大宋妓院的老鸨折磨起姑娘来残忍地办法花样百出更何况在更野蛮的胡蛮之地?小桃能在这般折磨下坚持数天需要多么大的意志力啊!

    小桃继续说道:“就在这时江大哥从隔壁的房间出来正好撞见了我。他一把拦住了我有斥退了追出来的党项蛮子!”

    江逐流奇道:“你江大哥是什么身份竟然能斥退*党项人?”

    小桃摇了摇头。道:“江大哥也不是什么显赫身份他只是一个汉人官员的随员。只是那党项蛮子身份也不高。”

    说道这里小桃惨然一笑。“小桃这种模样即使是当姑娘也只能侍候卑贱的下人上等党项人是看不上的。说起来这倒是小桃的一种福分了。”

    党项人喜欢丰满妖艳的女子。小桃这种瘦瘦弱弱青涩未开地稚嫩女子就只能轮到那些没有身份地位的党项下人们了。

    江逐流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桃继续说道:“江大哥喝退*党项蛮子之后问明情况当即表示愿意替小桃赎身。他找到老鸨之后。老鸨欺他不过是个汉人小官的随员就开出一个很高地价码。江大哥没有那么多银子就先付了老鸨一小部分银钱让老鸨在这一段时间内不要让小桃出来见客。他会尽快凑够银钱过来为小桃赎身。”

    “老鸨见如此高的价码江大哥就答应了心中自然喜欢当即满口答应下来欢天喜地的走了。老鸨走后江大哥才告诉我他的情况。说他也是大宋人因为科举失意。无脸回去见老母妻儿。正好他遇到另外一个屡次科举不中的学子在那个学子地劝说下一同来到兴州。到了兴州之后那个学子因为能说会道被西平王子李元昊赏赐了一个官职而江大哥却没有得到什么封赏只能暂时跟随那个学子当随员。江大哥目前手中虽然没有什么银钱但是他回去想办法凑上一凑争取尽快凑够过来把我赎出去。”

    江逐流心中越肯定小桃口中所说的江大哥就是真实的江舟。可能是因为当初去洛阳进行州试没有中榜加上江文江武兄弟地冷嘲热讽让江舟觉得无脸回去见江母和冬儿又加上别的落第举子的煽动才稀里糊涂的到了兴州。

    “小桃姑娘照你这样的说法你那个江大哥可是喜欢上你了?要不为何会出钱为你赎身呢?”

    江逐流心中有个疑问那就是江舟和冬儿成婚了三个月为什么冬儿还是处子之躯?莫非是江舟不喜欢冬儿所以不愿意和冬儿同床?所以才会在科举不中之后离家不回跟别人来到兴州?现在江舟既然主动提出为小桃赎身说不定就是喜欢上小桃了。或许这样才能对江舟奇怪的行为做一个解释?

    小桃脸上去显露出迷茫之色“江大人小桃实在是想不通江大哥为什么会替小桃赎身。小桃当时也问江大哥是不是喜欢小桃?如果真的是喜欢小桃那么小桃也可以跟随他。前提是他帮小桃赎身并帮小桃把父亲的尸骸运送会大宋。江大哥却说他只是见小桃是宋人装束模样又那么可怜才动了恻隐之心。他帮小桃赎身只是因为小桃也是汉人并没有其他用意。”

    江逐流眼睛就有点直了听小桃如此说那江舟岂不是古代的活雷锋?又或许江舟只是嘴上说说漂亮话吧?

    ——————

    “小桃姑娘你江大哥和你在一起地时候可曾可曾……江逐流忽然间变得磕磕巴巴觉得自己想法实在是龌龊邪恶“他可曾对你毛手毛脚?”

    小桃拼命地摇头“江大人小桃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江大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和江大人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模样一样。他不但对小桃礼敬有加而且而且比起江大人来江大哥看小桃的目光更是清澈如水没有一丝邪念。”

    江逐流老脸通红方才刚进房间的时候他看小桃娇艳如花心中有些把持不住就在目光中露了出来。没有想到就那一丝绮念还被小桃给看穿了。

    只是要说江舟目光清澈如水江逐流就更奇怪了这江舟真的是柳下惠么?怎么对女人一点都不动心?那么他又来飞仙楼做什么?自己今日来飞仙楼是因为要想办法见山遇惟亮那江舟呢?来飞仙楼也是为了见某个人传递消息吗?

    “咳咳!”江逐流用拳头遮住嘴咳嗽两声道:“小桃姑娘关于你的那个江大哥你还知道什么消息?”

    小桃摇了摇头道:“就这些了小桃再也不知道其他情况了!”

    江逐流道:“那他见过你一次后还来见过你吗?”

    小桃摇头道:“自从那一次后江大哥再也没有来过。”

    江逐流想了一想又道:“那他跟随的那名学子叫什么名字?担任的是什么官员你知道吗?”

    小桃轻颌臻“小桃知道那名学子叫做张元是西青王子李元昊手下一个小官。”

    江逐流心道知道张元的名字就好办了一定要让山遇惟亮帮着查一查看看江舟是不是就在张元身边当随从。

    “小桃姑娘既然你江大哥答应为你赎身为何他后来又不见了呢?飞仙楼的老鸨为何今日又把你拉出来见我?”

    小桃不停地摇头眼里又有泪光涌出“不知道小桃真的不知道!也许是江大哥太忙没有时间过来也许是江大哥忘记了小桃;又也许江大哥是一时冲动事后后悔了不愿意再花那么一大笔钱财为小桃赎身。总之小桃不知道!”

    “可是小桃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等着江大哥盼着江大哥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信念小桃早就寻了短见。”

    “小桃之所以支持到现在一个是因为在江大哥的承诺在支撑着小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老鸨收了江大哥的钱财又知道江大哥有些身份一开始还算遵守承诺没有为难小桃。可是后来一直见江大哥不来老鸨脸色就有点变了对小桃不再客气若非小桃一再哀求老鸨和以死相逼让老鸨再宽限些时日小桃也支持不到现在。”

    “今日老鸨不在飞仙楼龟奴却忽然过来强把小桃拉过来陪客。小桃心中就做好了准备暗藏了一把剪刀让小桃作陪可以若是客人敢毛手毛脚小桃就立刻寻了短见。不料想小桃进了大厅之后却见到大人。小桃惊喜之下还以为大人就是江大哥。小桃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江大人和江大哥相貌一模一样名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却不是小桃要等的江大哥呢?”

第二百二十章 凉州失陷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小桃姑娘你还少说了一样那就是本官和你的江大哥一样都是一模一样的打算替你赎身。明日一早本官就找飞仙楼的老鸨交了赎金把小桃姑娘的卖身契拿回来。”

    小桃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对江逐流磕头道:“小桃谢过江大人小桃谢过江大人!”

    江逐流连忙把小桃拉起来劝慰道:“小桃姑娘你这是作甚?本官前面不是说过你只要讲出身份来历本官就会替是赎身么?本官现在只是按照你我先前的约定行事小桃姑娘又何必谢我?再说小桃姑娘又是我们宋人之后父亲也曾经是大宋官员本官既然遇到小桃姑娘又怎么忍心让小桃姑娘在这烟花柳巷内沉沦下去呢?”

    小桃双手掩面只是哭泣既感伤自己的身世也庆幸自己遇到了贵人可以脱离苦海。

    江逐流也不再劝慰小桃放任她哭了一阵把心中的悲痛都泄完之后这才说道:“小桃姑娘你还得自由身之后有什么打算?”

    小桃抹去眼泪低声说道:“江大人小桃小桃想先到兴州城外找到父亲的灵柩然后雇车把父亲的灵柩运回去。只是……”

    江逐流摆了摆手道:“无妨运送令尊灵柩的费用本官也替你出了。”

    小桃感激涕零又要下跪江逐流连忙拦住“千万莫要如此!小桃姑娘本官也只是一时救急日后你若是有了钱财。再还本官不迟。”

    小桃望着江逐流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江逐流顿了一顿又道:“小桃姑娘本官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姑娘今后千万莫要对人提起你那个江大哥。这事情太过诡异待本官见过你的江大哥弄清情况再说。”

    小桃点头说道:“小桃明白若非小桃亲眼所见实在不能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是啊!”江逐流叹了一口气“和我一模一样也不要紧可是你的江大哥还在党项人手下做事这事情一旦传回大宋让人知道党项人手下有一个外表和我一模一样地人。不知道他们会想些什么?若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起来生起事端让本官如何向朝廷解释?所以小桃姑娘这事情除了你我。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等本官查清楚怎么回事再做道理。”

    小桃连连点头江大人是一个心底如此善良的好官又对自己有大恩。若是自己语言不慎为江大人惹出祸端可就百死莫辩了。

    “江大人放心。小桃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江大哥之事。”小桃尚带稚气的俏脸上带着一种坚毅地神色“这件事情除了小桃和江大人外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小桃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江大哥若是你为小桃赎身就要见飞仙楼的老鸨她曾经见过江大哥一面你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逐流满意地笑了。小桃能有这样的心思也算难得“呵呵这个问题倒是不难解决。本官明日让其他人过来帮小桃姑娘赎身本官不见飞仙楼的老鸨就是。老鸨要的是钱财难道还会关心谁为小桃姑娘赎身不成?”

    小桃手抚摸一下胸口这才放下心来。

    江逐流看小桃的事情基本也就这样解决了至于江舟的问题他现在再着急也没有用必须等到明日天亮才能去想办法调查。现在的问题就是等山遇惟亮了他既然把自己约到了飞仙楼江逐流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来见自己的。

    江逐流正在沉思小桃在一旁悄声说道:“江大人你今日喝了不少酒现在天色不早你也困乏了吧不如到里间床上歇息一下?”

    江逐流这才省起得先想个办法把小桃支走让她留在房间内待会儿即使是山遇惟亮过来也不方便说话。

    “呵呵小桃姑娘你回去吧。”江逐流微笑道:“明日一早本官就让人过来为你赎身。”

    小桃却坚决摇头道:“大人你喝了这么多酒需要人在身边侍应。小桃留在你身边侍候大人是理所当然的。”

    顿了一顿小桃脸上忽然飞上一抹红云“小桃知道即使今晚同处一室大人也不会对小桃如何。所以大人不要避什么嫌疑而让小桃离去。”

    江逐流摆手道:“小桃姑娘你日后还要嫁人和我同处一室传出去会影响小桃姑娘地清白。”

    小桃惨然一笑道:“江大人虽然小桃还是处子之身但是清白两个字却早已经离小桃而去了。只要入了青楼纵使小桃再三贞九烈可是在别人眼中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这与小桃今晚与大人同不同处一室都毫无关系了。”

    江逐流却摆手道:“小桃姑娘怎么能如此说话?清白两个字岂是做给别人看呢?自己心中有数就可以了。只要自己是清清白白别人如何看你又有什么关系?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讲求内心无愧。再说小桃姑娘立刻飞仙楼之后就要回大宋到了大宋你我不说谁人有知道小桃姑娘曾经误入青楼?所以小桃姑娘切勿自轻自贱!”

    小桃脸上自始自终都带些阴翳之色即使方才听到江逐流会为她赎身带来的喜悦也没有完全把那一缕阴翳之色完全驱除。此时一听江逐流地话语小桃脸上的阴翳之色却一扫而空心中也豁然开朗。

    对啊!清白又岂是做给他人看的?清白自己心中最有数。自己寻死觅活不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么?若是自己没有了清白又何苦如此呢?还是江大人说的对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至于别人怎么看也任由他们。

    “多谢江大人!”小桃盈盈地为江逐流道了个万福脸上笑颜如花“江大人不但为小桃赎了身更为小桃赎了心。若非江大人地开道小桃即使清清白白地离开飞仙楼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谢谢!小桃谢谢江大人!”

    江逐流摆手道:“小桃姑娘谢什么谢?你回去吧回你的宿处安心歇息吧。明日一早必有人过来接小桃姑娘。”

    小桃端起桌上地茶碗把里面的凉茶泼掉又拿起茶壶小心李翼地为江逐流斟上了满满一碗热茶双手捧到江逐流面前:“江大人你且用茶小桃去了!”

    ——————

    小桃走后江逐流拉过椅子坐在八仙桌旁品味着苦涩的茶水安心地等候山遇惟亮的到来。

    果然没多大功夫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江逐流心中一喜山遇惟亮来了。可是门外却响起一个沙哑地声音:“大人需要加茶水吗?刚烧开的热水。”

    江逐流心中失望正想说不要房门却被推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龟奴佝偻着身子进来手中提着茶壶。

    江逐流正欲出言呵斥却见那佝偻的身影把身上的斗篷脱掉然后腰背一直变成了一个高大魁梧地汉子——他不是山遇惟亮又是谁人呢?

    山遇惟亮笑着冲江逐流摆了摆手回身小心地把房门关上轻步来到八仙桌前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低声笑道:“哎呀江大人惟亮在外面等的好苦啊。没有想到大人看着那么秀气折腾起来姑娘来却那么大劲头。惟亮整整等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江逐流尴尬地一笑却不辩解。

    “好了不说这些了!”山遇惟亮善解人意地对江逐流笑了笑道:“还是说今天的正题吧。”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山遇将军你如此急着见我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山遇惟亮微微叹了一口气面容严肃起来“江大人今天上午从凉州得到消息我那争气的侄子李元昊已经率部攻陷了凉州!”

    江逐流大吃一惊甘州回鹘是一个西域小国辖下仅有甘州、凉州两座城池。这两座城池互相呼应构成了甘州回鹘的防御的中轴线。现在李元昊竟然把凉州攻占下来那么甘州回鹘等于失去了一半的国土和一半的抵抗能力!

    “山遇将军据江舟所知凉州城墙坚固、防卫森严比甘州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比起甘州来凉州距离更为遥远为什么甘州城没有失陷凉州城却失陷了呢?”江逐流从汴梁出一路上和狄青讨论过无数次甘州、凉州的城防自然对其中利弊知晓得清清楚楚。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动于九天之上

    遇惟亮摇头道:“其间详情惟亮尚不知晓从凉州传过来的消息甚是简短只是提到凉州城已被攻陷。”

    江逐流面色凝重起来他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劝说西青王李德明从甘州回鹘撤兵现在党项人已经攻陷了凉州重镇拿下了甘州回鹘的一半国土又岂会依从撤兵之议?在没有尝到甜头之前李德明或许会迫于辽宋两国的压力从甘州回鹘撤兵但是现在李德明又岂会把到口的肥肉吐出来?

    山遇惟亮担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他本来就忌讳侄子李元昊的势力坐大这次李元昊领兵出征甘州回鹘三个多月既攻下了重镇凉州按照这个度推测再有三个多月李元昊将顺利拿下甘州荡平甘州回鹘全境。党项人本来就敬重强者最看重军功如果李元昊使党项人的地盘扩大到甘州、凉州那李元昊就是党项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大勇士再加之李元昊王子身份在党项人中谁还能钳制于他?山遇惟亮兄弟即使再有雄心壮志恐怕也只能任由侄子李元昊摆布了。

    “江大人现在情况急转而下惟亮认为说服家兄李德明把军队从甘州回鹘回撤回来已经不可能。可是惟亮又不能这样任由舍侄李元昊势力无限膨大若是真由得他灭了甘州回鹘恐怕不用卫慕山喜那老东西和舍侄联手单单舍侄的势力惟亮兄弟就已经不是对手了。”山遇惟亮苦笑着说道“所以惟亮才会这么着急来约见江大人希望江大人能给出过主意。”

    江逐流没有回答山遇惟亮的问题却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茶水。入口冰凉苦涩。江逐流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乱了分寸即使乱了分寸。也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

    放下茶碗江逐流好整以暇地拿起牙签拨了拨牛油蜡烛烛芯上的灯花脸上带着安逸地微笑反问山遇惟亮道:“山遇将军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山遇惟亮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压着桌面“江大人以惟亮之力若不做预防。迟早会被李元昊和卫慕山喜的势力吞并。所以惟亮还是想请大人回到汴梁之后尽快代替惟亮和朝廷疏通。假如惟亮兄弟和李元昊或者卫慕山喜生冲突希望朝廷能出兵相助。”

    江逐流微笑道:“山遇将军既然贡献了数百匹战马给朝廷一旦生冲突朝廷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江逐流还是大开空头支票。以他在大宋人微言轻的地位想要说服朝廷在必要地时候出兵支援山遇惟亮。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眼下江逐流也只能先这样答应山遇惟亮。否则山遇惟亮心中失去底气对李元昊不战而降让李元昊顺利整合好党项的几大势力。对大宋的威胁更是严重。

    山遇惟亮面容依旧被愁云笼罩显然对江逐流的承诺不大乐观。

    “惟亮谢过江大人!”山遇惟亮叹了一口气“惟亮这边争取多与李元昊虚与委蛇为江大人多争取些时间说服朝廷。惟亮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担心江大人这边尚未说服朝廷那边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人便开始向惟亮兄弟下手因为事起仓促很可能朝廷尚未来得及出兵惟亮兄弟便败于李元昊之手。到时候惟亮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携带族人逃到大宋境内寻求朝廷的庇护。希望江大人能提前和朝廷沟通一下到时候能以天朝仁心收容惟亮兄弟以及族人。”

    “呵呵山遇将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以将军兄弟统率左右厢军之实力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方的势力再大也断无可能在短时间内击败将军兄弟。在这其间江舟一定保证可以说服朝廷出兵支援山遇将军。”江逐流微笑着说道:“再退一步说即使事仓促山遇将军兄弟没有得的及做准备便兵败了。朝廷一定也会以仁者之心收留山遇将军兄弟以及族人。”

    山遇惟亮赧然一笑道:“当然江大人惟亮方才所说只是最坏的情况。惟亮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即使李元昊地势力再强大卫慕族的势力再强横惟亮兄弟都可以支持数个月以上。”

    江逐流夸赞道:“是了!山遇将军只要有这般豪情还惧怕什么李元昊和卫慕山喜的联手?”

    山遇惟亮听了江逐流地话也是虎躯笔挺双目放光端是威风凛凛。

    江逐流站起身来为山遇惟亮把茶碗加满又往自己的茶碗中续满了茶水这才又说道:“不过在江舟看来山遇将军这两个办法都采取的是守势只能算是中下之策。”

    山遇惟亮身躯一震连忙站起来一把拉着江逐流的手道:“江大人你一定有好的办法还请江大人指点惟亮。”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山遇将军客气了指点说不上只是江舟心中地一点小小想法说出来给大人参考大人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山遇惟亮握住江逐流的手来回摇动口中说道:“江大人你就别自谦了快说出来教我!”

    江逐流把手从山遇惟亮两只大手紧握中抽出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又端起茶杯小口喝了两口茶水直到吊足了山遇惟亮的胃口后这才好整以暇地说道:“孙子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山遇惟亮虽然也读过汉人地孙子兵法也能理解孙子兵法这句话的淋义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所谓的“攻、守”运用到他们兄弟与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股势力之间的争斗上。所以他唯有双眼紧紧盯着江逐流听江逐流继续为他讲解下去。

    ——————

    “山遇将军兄弟和李元昊以及卫慕山喜之间的争斗从眼前来看是不可避免的。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即使山遇将军兄弟真心实意地向李元昊或者卫慕山喜臣服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也不会放过山遇将军兄弟的。因为只要将军兄弟还在左右厢军中的将领难免还会在心里挂念着老上司山遇将军的族人还会看着将军兄弟地眼色行事。这对李元昊或者卫慕山喜来说将军兄弟二人就等于他们潜在的竞争对手对于这样的对手当然是从**上消灭最为干净利落不留后患!”江逐流为山遇惟亮分析道“山遇将军你可认同江舟这番观点?”

    山遇惟亮点头道:“江大人你虽然不是党项人但是却深谙党项人习性。我们党项人做事一向讲求的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若是惟亮当权对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也会采用同样的手段!”

    “是了!”江逐流双手一合继续说道:“从这一点上来说山遇将军兄弟和李元昊、卫慕山喜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利益冲突用江舟的话来说就是矛盾不可调和。只是现在由西平王李德明在世压制着你们三股势力的冲突暂时没有爆而已。一旦西青王李德明离开人世你们三股势力一定会爆冲突。”

    山遇惟亮默然不语显然是认同江逐流的说法。

    “在江舟看来既然矛盾不可调和冲突早晚要爆山遇将军为什么要一味采取防守的势态呢?而且这种事情又不是采取防守的势态就可以躲过去的。”江逐流意味深长道“所以江舟认为山遇将军若要是改变眼前被动的局面唯有采用攻势。因为山遇将军只要主动的展开进攻李元昊和卫慕山喜就必须要防守。山遇将军只有在主动地不间断的进攻中才能现李元昊和卫慕山喜的破绽才能把他们的破绽不断扩大最后利用这些破绽对他们动一击致命的攻击取得最后的胜利!”

    山遇惟亮苦笑道:“江大人不是惟亮兄弟不想进攻只是惟亮兄弟不知道如何进攻。以眼下西平府的态势李元昊和卫慕兄弟占据了大半主动权让惟亮兄弟如何进攻?”

    江逐流灿烂地一笑道:“山遇将军为何如此悲观?只要你打算进攻那么就有机会。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有江舟在此就保证山遇将军可以做一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攻击者只要山遇将军按照江舟的办法展开攻击李元昊和卫慕山喜非但想不到而且根本没有办法防御将军的进攻!”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句话当十万兵

    “进攻?”山遇惟亮魁梧的身形在一瞬间却显得有点佝偻“江大人不是惟亮自己泄自己气惟亮兄弟手中的兵力勉强可以对抗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势力中的一支若是同时和两大势力对抗一定是有败无胜的局面更何况家兄尚在他若是放明态度支持元昊惟亮兄弟几无生机!”

    江逐流摇头笑了起来“山遇将军你误会江舟的意思了。江舟所说的进攻只是战略上的一种姿态却非是真刀真枪的动用军队厮杀。”

    山遇惟亮尴尬地摸了摸连鬓的络腮胡讪讪笑道:“惟亮误会了。请江大人明示。”

    江逐流道:“自古以来兵家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无论是对内对外俱是如此。山遇将军面对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势力的夹击若是动用军队进行武力对抗以目下的状态即使将军再果敢勇猛恐怕都会落个失败的下场这一点将军知晓江舟更是知晓。所以江舟在这里所说的主动进攻却是给将军指点另外一条途径。若是将军依江舟之言去做可以一举解决令侄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威胁!”

    山遇惟亮双目顿时亮了起来元昊和卫慕山喜的两大势力能解决一股他们兄弟就有自保之力若是两股都解决这党项境内还不是俱是他们两兄弟的天下任他们予取予求。

    “江大人休要吊惟亮的胃口了快快说来!若是大人的计策果真可行惟亮再送大人五百匹战马!”

    五百匹战马!江逐流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加上先前地两百匹这一趟兴州之行江逐流就赚到七百匹战马。不说别的功劳单单是把这七百匹战马带回去就足以震动朝野了。

    “呵呵。山遇将军江舟一定会让将军觉得这五百匹战马送得物所值!”江逐流双目含笑却把话题扯开了“山遇将军不知道你可了解过北魏的历史?”

    山遇惟亮知道江逐流忽然间提起北魏必有原因只是他本人是武夫出身对历史这东西向来不敢兴趣。对于北魏山遇惟亮知道的非常有限除了知道北魏是由同样出身于草原上地游牧民族鲜卑族拓跋氏所建立的南北朝时期的一个国家外其他什么都不知晓了。

    江逐流见山遇惟亮面色赧然。就推测出其中的缘故于是笑着说道:“唐太宗李世民曾云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山遇将军心怀凌云之志自然是想有一番惊世作为所以这以史为鉴四个字对将军来说非常重要。”

    山遇惟亮欠身道:“江大人。惟亮受教以后若是闲暇惟亮必然叫手下人为惟亮讲读历史书典以供惟亮借鉴。”

    “呵呵。江舟今日就为山遇将军讲一下北魏的时期的一桩宫廷规矩吧。”江逐流微笑道“这桩规矩就是‘子贵母死’。”

    “子贵母死?”山遇惟亮不解道。

    “对啊这是一桩制度倒也不是北魏的明而实际上起源于汉武帝时期。”江逐流道:“子贵母死的制度始于汉武帝杀钩戈夫人。汉武帝之妃赵倢予她是昭帝之母深为受宠。因为居于钩戈宫所以称为掌钩戈夫人其子昭帝也号‘钩戈子’。武帝常言。昭帝类他。‘又感其生与众异甚奇爱之心欲立焉以其年犀母少恐女主颛姿乱国家犹与久之。钩戈倢予从幸甘泉有过见谴以忧死。’”

    “这一制度却被来自草原的鲜卑族建立的北魏所扬光大。通观北魏时期皇后一族势力都尤为庞大为了防止皇帝死后皇后联合族人干涉朝政就制订了‘子贵母死’地制度。凡是皇帝某子若是被册立为太子则太子的生母就会被赐死这样将来太子继承皇位时就可以防止女主乱政也可以防止后族干政。”

    江逐流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望着山遇惟亮。

    山遇惟亮是个粗人但是却不是个笨人他所欠缺的就是读书很少了解地历史也很少而已并非是他不聪明。若是山遇惟亮真的是个愚笨之人也不可能做到西平王左路厢军统领将军之职位虽然说他是西平王的兄弟可是西青王的兄弟有**个之多包括李元江之父亦是西平王的兄弟但是能登上左右两路厢军统领将军地位置的只有山遇惟亮、山遇惟永两兄弟而已。

    ——————

    听了江逐流讲的这个历史典故山遇惟亮立刻明白了江逐流地意思。眼下虽然李元昊是王子但是李德明却尚未最后下决心把王位传给李元昊所顾及的就是李元昊之母卫慕雪兰所在的卫慕族强大的势力李德明心中实在是有种担心担心自己死后卫慕山喜会利用妹妹卫慕雪兰为太后的机会把持西青王府的军政大权最后对李元昊取而代之。若非如此李德明也不会明知道李元昊和山遇惟亮兄弟不和依旧让山遇惟亮兄弟担任左右厢军的统领为的就是留下一枚制衡卫慕族独大的棋子。

    山遇惟亮以前和李元昊、卫慕山喜地对抗凭借的都是手中的兵力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另外的对抗方式。现在江逐流讲述的“子贵母死”的典故则给了山遇惟亮另外一条思路原来还可以这样借刀杀人啊。

    江逐流见山遇惟亮面露喜色就知道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这种事情也不需要讲得太透江逐流相信山遇惟亮绝非是无能之辈欠缺的只是一种思路而已现在自己既然把思路给他打开了那么具体行事的细节山遇惟亮说不定考虑地比自己还细致缜密呢!

    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山遇惟亮能说动西平王李德明那么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势力必定会起冲突。李元昊若是要保住自己能顺利继承西平王之位就必须牺牲自己母亲卫慕雪兰的性命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王把王位传给自己的某个兄弟。

    对于卫慕山喜来说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李元昊取得王位继承权因为李元昊一旦被确立为王位继承人非但卫慕山喜的胞妹卫慕雪兰会被处死而且卫慕山喜的官职也会被剥夺势力也会被削弱。对一个以实力为尊的草原民族来说一旦没有了实力也就等于没有了一切。若是李元昊之外的王子被确定为西平王的继承人那么不但卫慕雪兰能保全性命而且卫慕山喜的势力也不会过多地被削弱因为为了防止王子的母族当权干政李德明还需要卫慕族的保持相当的实力以对王子母族的势力形成牵制之势。

    李元昊本来就和卫慕族之间有所芥蒂目前因为某种原因暂时联合起来。但是如果李德明采用了“子贵母死”的办法李元昊和卫慕山喜直接短暂的联合必然会土崩瓦解转而演变成直接冲突。一个想要“子贵”继承王位一个却不想“母死”是全族力量被削弱下来两方面的冲突只会越演越烈再加之山遇惟亮兄弟的势力在中间趁火打劫党项人即使占领了甘州回鹘也会陷入剧烈的内耗无暇对宋朝用兵。

    若是大宋朝廷争气则可以趁机整军备战趁党项人严重内耗之际出兵兴州被西平王辖下五州从名义上大宋属地变成实际的大宋国土。若是大宋朝廷不思进取至少也可以从容自保延缓西夏叛宋立国的步伐。

    江逐流为山遇惟亮出的这个主意甚是恶毒效果甚至比十万雄兵还要厉害。与这个主意相比那区区的七百匹战马之功就如同萤火之光与皓月一般。只是这个主意虽然厉害江逐流实际上却捞不上半点功劳在朝廷眼里这远远不如浩浩荡荡的七百匹马队来得直观实在。

    在山遇惟亮心中种下邪恶的种子之后江逐流开始考虑另外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眼下来看还是要落在山遇惟亮身上解决比较好。

    山遇惟亮正在心中盘算面见李德明的说辞却听到江逐流说道:“山遇将军江舟想向将军打听一个人。”

    “江大人请讲。”

    “令侄李元昊手下有一个官员名叫张元不知道山遇将军知道否?”

    “张元?可是那名不第的宋人举子?”山遇惟亮道。

    江逐流点头道:“正是!”

    山遇惟亮道:“惟亮知道这个张元他目前在元昊手下大红大紫是元昊的左膀右臂之一。这次元昊远征甘州张元就是他的帐前军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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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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