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终于有一天,唐琬如忍不住去林家,虽然不是亲生,但这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亲生更胜亲生。但在林家看到的少奶奶只要是一眼,唐琬如便可以百分百肯定不是自己带大的莹莹。决对不是!那么相像的五官,让她想起当年那对双胞胎会不会是另一个呢?唐琬如害怕失去莹莹,一直替她尽可能的圆谎,不让一家人碰面,免得露出马脚。不论怎么样,唐琬如还是想再自私一把,只要莹莹快乐。关于那对双胞胎的秘密唐琬如打算烂于肚中,日后也随自己长眠地下。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唐琬如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莹莹。
正当她坐在空荡荡的客厅以泪洗面时,突然有一块方帕出现在她面前。抬头发现是欧阳翼。
“阿翼你回来了。”唐琬如声音哽咽,泪眼朦胧,“你爸他……你妹她……”唐琬如不知应该先向欧阳翼说谁的事。
“妈,你慢慢说,爸的事我知道了,莹莹怎么了?”欧阳翼出奇的平静,这一年来他也变了好多,不再是那么张扬。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无法从他的表情读出他的喜怒。
“她在自己房间,你去看看她吧。”唐琬如不知应如何开口才能把这残酷的事实述说。
欧阳翼推开莹莹的房门,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进过这间房?大慨从她出嫁那天开始吧?怕进来,没想到里面的物件摆设依旧和以前一样,就如一间封沉已久的屋子被重新启封飞舞的除了尘埃还有记忆。
欧阳莹穿了套米黄色棉质睡衣,那头如海藻般酒红色的卷以已被齐肩青丝所替代。此时她蜷缩在床的角落,背对着门,看不到她的脸。
“莹莹。”欧阳翼轻声呼唤,声音却没有他想像中平静有丝悲伤,方才上楼时刘管家也大致的和自己说过莹莹的情况,才打的镇静剂。好好的,才没多久怎么会这样?欧阳翼有些后悔那天她约自己吃饭,自己因为公司的事推了,而如今想和她好好说说话都不行。不论欧阳翼叫什么欧阳莹都没反映,欧阳一好绕过身走致她的面前,那张铅颜洗尽的脸,没了往日的咄咄逼人,多了份平和。让欧阳翼一阵出神,仿佛看到了两人的叠影——苏琬与欧阳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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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莹莹。”欧阳翼抻出手替欧阳莹拢拢滑下的流海,这么清淡的妆容一定是妈妈替她打理的。按她自己心愿一定不会喜欢那么素静。从小唐琬如把欧阳莹打扮的高雅得体,而成年后叛逆的欧阳莹就是愿意把自己搞得花枝招展,到哪都是焦点,华丽高贵却与素雅沾不上边。
欧阳莹此刻视欧阳翼如同空气,直到他的指尖不小心接触她脸颊的肌肤才猛然抬头,眼神中充满恐惧,身子不停发抖,难以自制的颤抖。欧阳翼鼻子有些发酸。不忍心再度对着那双失了魂的眼,扭头准备离开。看到身后靠在门边捂着嘴,红了眼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的唐琬如。
“妈。”欧阳翼双唇轻动。
而唐琬如略微点头示意出去谈。
退出,轻轻掩上房门。欧阳翼与唐琬如心中各自有着难以言说的伤痛。
"莹莹,就如你现在看到的一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今她把她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医生给她检查过,身体肌能都是正常,除了因失眠造成的体力衰退,靠给她打针镇静剂来维持她的睡眠时间。只有找到那把开她心锁有钥匙才有救。”唐琬如竭力稳定自己的声音,让其听起来不是那么颤抖。
“她在怕什么呢?为什么她为那么怕?”欧阳翼说出心中的疑惑,闭上眼怎么也不会忘记方才那幕,莹莹眼中那抹恐惧是来自心底的。
“我问过她,可是你看她现在的样,哪问得出什么情况。”唐琬如也是无奈,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子女好的。
“噢,但是我觉得靠镇静剂来维持她每天的睡眠,长期以往对她身体会有伤害的。”欧阳翼现在心中很乱,以为自己爱上苏琬,知道苏琬没了的消息后那种铭心刻骨的痛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如今看到莹莹这幅模样,自己的心就像是进了绞肉机,难受,很难受。隐隐作痛,痛如同电流到达四肢发肤。
唐琬如点点头,正好佣人来请用餐,两人并肩下楼,面对面的坐在餐桌前,虽然桌上的饭菜都是按两人口味做的,但是大家却味同嚼蜡。
“对了,你爸那边,你见过陆律师吗?”唐琬如担心一家之主欧阳封的境况,必竟这么多年一路走来。虽然当初那份浓烈的感情不再,但是已化为亲情的春雨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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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妈,正好,这事本来我想晚两天再和你说。有些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欧阳翼示意旁边侍候的人退下。
唐琬如心头警铃作响,不会又有更坏的消息吧?欧阳封不会出什么事吧?他这么大把年纪,再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受得起。但是为了不让孩子担心,唐琬如强作镇定:
“嗯,妈,没事。这家现在你做主,不论你做什么定夺,妈都支持你。”第一次唐琬如发现对面的欧阳翼已经长大。
“妈,我和陆律师碰过面,关于爸案件方案的细节也商量过,我们希望这次能破财消灾。”欧阳翼双手抱拳,停顿数秒继续,“因为这次的金额比较大,除了出手我们手上所持有的股票,债券,名下的房产,游艇一系列财物,用于罚金与减刑。还需资金来打通各个环节,所以……所以……我打算把这的房子出售。我想我们以后几个人可以换个小些的房子,佣人也不需要那么人,多多运动对身体好。”说着欧阳翼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
“只要,你爸能度过这劫,我一个佣人都不要,莹莹我会自己照顾她,对了我还有些私房钱,和一些手饰虽然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我希望能出份力,你也拿去打点吧。”
“妈……,这些钱你放着,莹莹以后或许还用得着,其他的我会想办法,你放心,就算清家荡产,我也会保爸周全。不会让他受罪。”欧阳翼把手覆于唐琬如手上,试图给予她安慰。第一次两母子这么齐心。此刻唐琬如的脸上已有两条小溪在奔腾。
这屋子第一次显得那么空荡荡。桌边的两人显得如此微小。
接下来几天,欧阳翼忙着四处打点,而唐琬如则在家中陪着欧阳莹,唐琬如时而会想像莹莹这样也好无忧无虑的,只要没有陌生人,她平日到是很安静。三天后欧阳艺于带来那个让人揪心等待的结局。
“妈,爸的问题基本解决,但是还是被判三年有期。”欧阳翼的语气中满是自责。
“妈,知道你尽力了。”唐琬琬轻拍欧阳翼的背,就如小时候哄他们两兄妹睡觉一般。这样的结果对唐琬如来说已经满足了。欧阳封没事了,不用抵命,其实从陆律师前期谈话中唐琬如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是三年。三年不长。当年也等了三年,现在更不会觉得这三年难过了,只少还有希望不是吗?
“妈,我丹麦那边有些业务,商意场上的朋友也照顾,我打算去那边发展,你和莹莹和我一起去吧。到时我们再来接爸,他这边的生活我已经打理好。”
“不,妈年纪大了,还是留下来陪你爸,你带着莹莹走吧,换个环境对她来说会好些。再说你爸一个人在这边我也不放心。别人也不知他喜欢吃什么,什么不喜欢吃,他一个人在里面。我在这可以天天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莹莹有你照顾我也放心,其实她心里最想长相思守的人是你,阿翼!”唐琬如知道这样说或许会给阿翼压力,但是为了莹莹一定要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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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欧阳翼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点点头,这对寻唐琬如来说已经足够。
“妈,时间可能比较匆匆,我打算后天就走。”坦白说欧阳翼真不愿在这伤心地呆太久时间,房子已经交给陆律师,购房者也算人道答应十天后收房,后天会就是最后一天。
“阿翼,你安心去吧。婚前我还有处小房子,一直放着没住,我会去那,你放心没事的。到时你爸出来了,我们一起去找你们。”唐琬如尽可能在脸上堆积笑容,使欧阳翼放宽心。两人开始分别打理准备行程。
欧阳翼怎么都不会想到,欧阳家的财产现如今已全部转入苏琬控股公司的名下。苏琬成了真正的实际拥有人。
城市的另一端
苏琬如同被抽空般,独自静靠沙发上,遥望屋外高挂的银盘。大局已定,原来乾坤大挪移,吸星**不光在武侠小说中存在。真实的资本市场也一样上演。短短几天时间,欧阳家的财产全部都归属于苏琬控股下的公司。云天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权也是囊中之物。下午为帮小昕拖延时间,苏琬下了最猛也最险的一步,在林曜面前现身。虽然只是遥遥相隔,站于两幢大厦,中间隔着宽宽马路却似一条银河难以跨越,苏琬很清楚当时自己搅乱了林曜的心湖,引响他果断做出决策,十分钟仅仅十分钟对小昕来说足够了,林曜再想施于援手已为时为晚,商云墨的云天集团也要易主了。但是镇静的表情冷漠的眼神下,只有苏琬知道还掩藏着一颗慌乱的心。
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林曜了。再度对上他却有些恍如隔世,通过电波苏琬说着预先设想的话语,但是最终说了些什么苏琬自己也不记得。林曜的眼神,那抹失而复得的神情,瞳孔内闪着惊喜的光芒罩得苏琬心慌慌。苏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挂了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虽然知道小昕这次一定会得手,但苏琬心口压得好沉重。这次乱了方寸的何止是林曜。
回到家时,小昕告诉苏琬已经得手,苏琬虚脱般的点点头,免强扯出微笑,好累好累,好想一个人呆会。朱昕下楼后,苏琬一直静坐在那,脑中像锅快开的沸水。
翌日,奶奶的脚痛病又犯了,这次更厉害,苏琬没有过多的犹豫,替老人联系了一家美国著名骨科医院。那有最好的治疗设备与一流的医生。奶奶是小昕唯一的亲人,苏琬希望她安好。有钱真好,苏琬很快打点完一切,由小昕陪奶奶去美国治疗,这边的事由苏琬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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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机场
苏琬目送朱昕祖孙两进了安检,拢拢自己的衣襟准备回家。对面一个人挡住去路疑神定睛,原来是欧阳翼。真是人生何处不相缝,不知应该说冤家路窄还是有缘千里,苏琬的大脑在片刻间作出反映,欧阳翼不会知道幕后黑手是自己,自己又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想到此便大大方方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好!欧阳先生。”
“你好,苏琬。”欧阳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又遇上一个和欧阳莹长得相似的人,看到来者对自己示意时,才回神,学舌般重复着对方的话语,为了肯定对方是不是苏琬,欧阳翼特别咬重“苏琬”两字。
“你好,真巧,送人?”苏琬找不到什么话题,随口问问。
“准备去丹麦。”欧阳翼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问她什么呢?问她明明被海水吞蚀了,为什么又好好的在?问她这年过得好不好?问她为什么没有回来?问她身边有没有人?但是最后却只简单化为五个字。
“不错,一个很美丽的国度,童话的故乡。有机会我也打算去那旅游。”苏琬说着客套话。记忆中那段失忆的日子早已复苏,苏琬记得欧阳翼一直耐心的陪伴着失忆的自己,那段时日林曜太忙,都是欧阳翼花心思陪自己,只是很遗憾他姓欧阳。苏琬双唇再度动动却没有吐出半个字。
“好啊,有机会去丹麦,一定记得要找我。”欧阳翼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苏琬,试图把她音容笑貌,身影牢牢刻录在自己脑中。这一走两人基本已成定局注定不会再相遇。欧阳翼没有寻问苏琬的联系方式,身边有了莹莹,淡淡忘却也是种缘。从一开始自己便不是苏琬的那杯茶。多过的奢望,只会留下隐隐伤痛。
“好的,祝你一路顺风!再见!”苏琬话也不多,欧阳家唯一一个觉得对不起的人,苏琬只想离开,不愿再度面对。
“再见!”
随着欧阳翼说再见的同时,苏琬微笑着离开,如同一阵季风从此消失于欧阳翼心中陆地。“再见,永不再相见。”两人心底都默念着相同的语句。
“阿翼?”欧阳翼被人轻推一把,原来唐琬如已带着莹莹上厕所回来。
"噢,妈。你们差不多了?”欧阳翼这才收回神。
“阿翼,以后在那边莹莹就要麻烦你了,她喜欢吃的东西,不喜欢吃的我都写在纸上放包里了。还有她的药。唐琬如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而欧阳翼漠然的听着,目光透过她似乎追随某人身影却又什么都没有。反而是边上的欧阳莹有些不耐烦,正好登机的广播响起。唐琬如无奈的目送着他们进入安检,消失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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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1
离开机场,苏琬开着车,漫无目的,不知不觉又驶向海边。
苏琬觉得当初大学选了金融专业真是具有先见之名的选择。没有想到在资本市场上自己可以真正做到如鱼得水。杠杆效应在这里真的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坐在沙滩上仰望苍穹,繁星在天际的那一端与自己遥遥相望。今夜的海面特别平静。海浪一波一波涌来轻拍沙滩,一波一波退净,把沙滩的痕迹带走,一切又恢复原样,细细白沙还在那铺躺着,只是浪来浪回的瞬间,此沙已非彼沙。
过了这周,S城的首富榜要重新改写。苏琬撑控的公司已吞并欧阳家族所有资产,重伤林氏集团在海外的控股公司。已将云天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权收于囊中。成功了不是吗?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都已溃不成军。这些不是自己这年来期盼的结果?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快乐。
苏琬垂下眼帘,把头深埋两膝之间。很想哭可是没有眼泪。开始怀念当初的自己,没有什么钱,有点小迷糊,大错没有,小错不断。时而会任性一下,时而会野蛮一下。最大的理想就是有一家自己的花店,有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看日出,月下散步,什么时候这也成了一种奢侈。那么简单的幸福于自己却可望不可及。一心专注,如何设局,如何利用他们弱点,如何……,就是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良久苏琬抬头叹息一声。人的一生活着是为了什么啊?伤害,被伤害如此循环往复,自己如一只迷途的蝴蝶不小心一头撞进了仇恨的蛛网,不论如何振动,还是困在网中央,累了,真的累了。苏琬起身掸掸身上的皱折,衣服上的折痕容易被抚平,那么心灵上的呢?有谁能妙手回春,让她亦复如初呢?明天是只有一个人,苏琬决定给自己放大假,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休息。
翌晨,苏琬原本打算睡个饱饱的美容觉,可惜这年来养成的分秒必争习惯早已成了体内的生物钟,到点必醒。从那天海边抛弃玉佩开始,狮子与羚羊的故事已深深烙在苏琬的脑中,想要到达目的,必须竭尽一切力量,丝毫不能松懈,才能最终达成目标。
下了床,简单梳理,吃过早饭苏琬打算出去逛逛,就一个人,不想开自己开车。太久没有那么平和的心态了,总是在争,总是在夺,总是在抢,现在就想一个人静静的四处走走,不是说逛街是女人的专利吗?苏琬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逛街了。好在大局以定,没有多少事还需要自己操心的,可是为什么总不觉得开心呢?再也没有当初在缘分天空中对着那些小生命的那份满足,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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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2
苏琬随手招来出租车。也不知道该去向哪?路途迷茫,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可是谁又能明白呢?虽然这年来小昕一直不离不弃陪在身边,很多事的成功,小昕也是功不可沫,但是只可惜他不是那个能走进自己心里的人。心底的话又能对谁畅谈呢?想到这“商云墨”三个字本能的闪现在脑海中。苏琬懊脑的揉揉太阳穴,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尽想些不靠谱的事。
“小姐,去哪?”出租车司机询问。
“我也不知道,你愿意开哪就开哪吧?”苏琬正为刚才想到商云墨心中莫明一动而懊悔,生怕自己会心软。
“小姐,你不要开玩笑,我们是小本生意。”司机看苏琬的穿着也不菲,虽然是简明的浅灰色,却是剪裁大方得体,加上本人气质高雅,只是眉宇间少了份喜气,让人觉着冷冷的。
“要不你给个建议吧,我也是初到这个城市。”苏琬编个借口,正好把今天的难题丢给司机,反正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去哪散散心。
“去,法华寺吧!今天那的明空长老摆百岁宴!大家为他庆生,很热闹!听说他为人解签很灵验,可惜我今天要做活,否则也去了!”透着反光镜,苏琬看到司机脸上是满满的兴奋。
“你见过那位长老吗?”苏琬听着司机的话微笑着淡淡的问道。
“我哪有那个福缘,与佛相见讲究的是缘分!看着小姐是位很有福缘的人。不如去那看看吧,下次来这,指不定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听说长老长年在外云游,今年正好回来,又赶上他的生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不知是司机的话入耳,还是苏琬本来就没目的地,去哪都一样,于是就应下来,去法华寺。
一路上,司机到是很好客,以为苏琬真的是外乡人,偶经此地,尽着地主之仪。边开车,边向苏琬介绍着路边的影物,建筑。苏琬仔细的听着,时而轻应,时而询问,在S城呆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那么细致的观察过她,这一路看来,听来才发现,S城也挺美的。有时好的东西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不曾用心去发现去体会,从而忽略了这宝藏的存在,不能不说是种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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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3
“到了,小姐是在这了。”向司机礼貌告别后,苏琬再次面对法华寺。越来越旺盛的香火,门前车水马龙。苏琬拾阶而上。还记得那次与林曜一起来法华寺的欣喜,那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特殊的礼遇,幽静清彻的山溪,悦耳鸟鸣,恍如隔世,似乎就在昨天。寺中的柱子,横梁看得出经过刷新,焕然一新。袅袅升起的香火,把人间的愿望传情递至天宫。苏琬没有点香。只是在门口的许愿箱中投些钱,从义工手中取了三支文明香,用左手举着。默然相视。每张脸上异曲同工的写着各式各式的期盼,心愿,虔诚的跪拜。一片净土,苏琬就站在人少处观望,默然而笑。云云众生,有希望就是好。
佛依然是那些佛,每年在那受着大众的膜拜,寂静欢喜,晨钟暮鼓,鲜花香油。苏琬决定随大流,把手中的香在香炉那借火点,在佛前许下愿世界和平的愿望,然后把香插于香炉内,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向大雄宝殿。气宇不凡的大殿虽说不上金壁辉煌但却庄严肃穆,让人打心底的敬奉。中间的释迦牟尼塑像含笑俯望众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苍生的心语。苏琬绕过闹哄哄的香客随意而走,直至一块“游人止步”的石牌挡住去路,才回神原来自己已走远了。正当苏琬准备调身回走,一个声音把她留住:
“阿弥陀佛。”一身黄色袈裟披身,鹤发童颜的长者出现在苏琬眼面。好面善。苏琬终于想起来到了他是谁。方丈!法华寺的方丈!——明空长老。三年没见他还是老样子。说不上什么原因,苏琬挺高兴能遇上明空长老。双手作十回礼:“阿弥陀佛。”喜悦之后却不知如何开口,当初和林曜一起以林家少奶奶身份而来的。而今?而今如何称呼?或许对于出家人并不会在意这些尘间琐事,是自己多虑了。
“别来无恙?施主。”明空长老依然笑眯眯的望着苏琬,眼中满是慈爱,“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
“我?”苏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明空长老居然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自己只是个迷路的普通香客。
明空长老含笑点头,示意苏琬进屋。苏琬略带疑云跟随进入。
“大师?”苏琬原来想问您还记得我,可是出口却成了,“这环境真好,依山傍水。”这应该是大师的佛堂或是经堂一,静得出其,却又能感到生命的活力在四处涌动。
“呵呵,坐吧,”明空长老顺手为苏琬沏上一盏清茶,“没想到,你来得比我预料中准时。”
苏琬谢过双手接过茶,正在品茗,大师后半句差点使她喷出口中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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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4
望着苏琬的神情,大师笑而不语。递过一本佛语随笔,示意苏琬翻阅。苏琬不好意思拒绝,接于手中,翻开首页。略带墨香的字迹,传递着佛的精髓:
当你遇到烦恼,只须看着它,放下它,就超越过去了。别留恋已经历过的烦恼,也别预期尚未出现的困难。专注于现在,一切皆在变化当中,无论遇到什么境界都不要执着它。当修行自然涌现时,心灵就会趋于它原有的和谐状态,一切境界都将只是生起和消失
我们总是在羡慕别人的人生,殊不知别人也在羡慕我们。过去已成为历史,未来正在开始,而我们需要珍惜现在。深呼吸,嘴角上扬,告诉自己“我很好!”
当我们手中抓住一件东西不放时,我们只能拥有这件东西,如果我们肯放手,就有机会选择别的。人的心若死守着自己的观念,不肯放下,那么他的智慧也只能达到某种程度而已。放下自我,包容宇宙!
人生一定要努力,努力是人生的一种精神状态。与其要求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获得什么样的成就,不如磨练自己做一个努力的人。只有努力了才可能拥有,就算最终没能实现梦想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往往最美的不是成功的那一刻,而是那段努力奋斗的过程……
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只有过不去的心情,很多事情之所以过不去是因为心里放不下。门槛是什么?过去了是门,没过去就成了槛,可许多人就是过不去心里的槛,其实只要把心情变一下,世界就完全不一样了。修行就是修心,怎么修都是这颗心。
我们常常会错过,错过一些人,错过一些事,很多美好的事物似乎都隐藏着一些遗憾。所以说有一种痛苦叫错过,这是一种很深的痛苦。其实,有时候错过也许是今后拥有的起点,而拥有也许是今后失去的理由。所以,错过了就算了,别纠结于心,因为,得到的并不一定是遗憾,有时甚至可能是圆满。
宽容就是忘却,学会忘却生活才会快乐;宽容就是忍耐,忍耐能使灵魂安宁,退一步,天宽,地宽。宽容别人其实就是宽容自己,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需要别人的宽容。宽容是一种气度与胸怀,是对人对事的包容与接纳;宽容是一种仁爱的光芒、是对别人的释怀,也是对自己的善待。付出宽容,收获无量无边。
“大师写得真好。”苏琬看着其中几段,心中起了涟漪。
“老纳只是把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语录整理起来,供大家翻阅,如能领悟点滴便是你们自己的造化。你刚才翻阅的几页是加措活佛的语录。他也开了微博,有兴趣你也可以上网看看。”
“微博?大师也织微博?”苏琬这才发现什么叫高人!真正的高人——隐世而居,却对外界了如指掌。
大师点头笑笑,对面苏琬双唇微动似乎有话想问。
“施主,你想问的,三年前老纳已给。还记得那个锦囊吗?”
“锦囊?在。”如果不是大师再度重提苏琬还真是忘了那么件物品。
“答案就在其中。这书与施主有缘送你。”说完明空长老向苏琬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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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5
苏琬双手虔诚合上书,望向明空长老,无数问句在口中涌动,却封在双唇之内,随后有小和尚出现请明空长老休息。苏琬不好意思过多的打扰明空长老,施礼后便礼貌退回。说来也奇怪与明空长老了了数语后,再加上翻阅几段佛语心境好转许多,如一股无名的清流注入心田,没有那么烦燥。
苏琬没有选择坐车延着山路缓缓而下,清风抚面,山色依旧。路边的林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翠了青,青了黄,黄了又翠了。叶生叶落,花落花开。路上来来回回的行人虽然依旧是那么旺,只是那些笑靥如花的脸庞早已不复从前。人生缘起缘来灭,缘灭缘起,万物皆由一个缘字。有时何必那么执着。阳光透过树叶按着以往的路线把温暖传达致每个路人身上。这光线让苏琬有些恍惚,望着那叶片间的闪烁,又想起那次和林曜一起来,一起走着山路,嬉笑着回。低首一抹蓝色再度跃入眼中,这静静开在路边的蓝花到是一年比一年旺,而今儿孙满堂。满山遍野的蓝色。苏琬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如果花儿是有知觉的,那她们一定会觉得很幸福,简单却快乐。
苏琬走着累了,随意在边上的一块巨石上小息。对面一对情侣正互相撑着遮阳伞,伞虽小,却努力替对方多撑些。稚嫩的脸颊闪着爱的光芒,纯朴却感人。苏琬低头不目光不再触碰那些勾起她回忆的画面。
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山下,腿脚有些麻木,可是心更麻木。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这年来复仇一直是苏琬坚持下去的动力源泉。现在什么都完成了,接下来对苏琬来说一片空白,茳然生的意义何在?爱人成了仇人,友人成了敌人,还能回头吗?一切都成定局,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心境啊!不是应该开香槟庆祝的!为什么心觉得苦苦的。苏琬浑浑噩噩怎么到家都不知,随着钥匙进锁,门开了,环视这屋,忽然间苏琬觉得空荡荡。每件家具都是冷冰冰的。
把自己扔进沙发,唯一让自己不是那么冷有那么一丝暖意。当目光接触到边上的包时。
“锦囊”两字如流星滑过苏琬有脑海。对明空长老不是说可以解自己困惑答案在锦囊中吗?苏琬如同抓到一根救命草般直冲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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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6
当初从月亮小屋取回的那包证件,一直放在抽屉底没动。这回苏琬管不了那么多,不管有用没用试再说。否则自己真的也会抑郁而终的。还好锦囊还在。就么这静静在躺了三年,苏琬迫切的扯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片,打开只写着“放下”两字。苏琬瘫坐在床上,目无表情的紧紧盯着那两个字。脑中却炸开般,各式各样的回忆仿佛约定般在记忆的盒子中争相往外窜。
良久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眼窝一滴一滴往下落由疏及密,由无声到有声,这么久苏琬第一次把内心的苦闷,委屈,心酸,痛楚哭出来。泪水落在床上,湿透床单,仿佛就连无生命的床都看着心疼只是无力替她擦试眼泪,只好拼命吸吮她内心流出的痛苦。哭累了,泪也流干了,苏琬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良久,不知过了多久,苏琬朦朦胧胧中仿佛被个声音唤醒,四周雾蒙蒙,看不清景物。好似云雾缭绕。苏琬下床,向前前,感觉前路好漫长总是到不了尽头,还好在右则突然出现一窗门,古色古香的木雕门,好眼熟,在哪见过。苏琬想不起,只是前方雾茫茫,后面又云蒙蒙,自己就如迷失在某个空间一般,或许这窗门会是个好出口。抱着试一试赌一把的心理,苏琬用力推门,原来门并没有关,随即便开。门外的景像使得苏琬目瞪口呆,这不是自己小时候的家吗?难怪方才觉得门眼熟,不就是自己老家的门。苏琬还想确认下是否正确,可是门已在身后合上,与墙天衣无缝的结合在一起,却再也打不开。苏琬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想看看,会不会在此看到久违的父母,有好多年没有见他们。在遇见商云墨之前,苏琬一直是苏幕与方晴的骄傲,功课门门优秀,在父亲从小的教导下写得一手好字,更是小小年纪更在画画上有不错的造诣。
苏琬一直走看到桌边父亲正教年幼的自己一笔一划写着毛笔,而母亲则在旁为自己打着毛衣,慈爱的目光不时投向,前方的练字的父女。祥和宁静。
“妈!”苏琬叫着扑向母亲,可是抱在怀中的却是空气,看得见却碰不到。父母并听不到苏琬叫喊,自顾自的做着事情。而年幼的苏琬则仍然认真的在临摹。苏琬鼻子发酸,强忍着眼泪,转身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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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7
突得天声暗沉,瞬间斗转星转,苏琬看到已长大的自己:在校门口,昏暗的路灯下商云墨穿着件那件墨绿色的真丝夹克外套,倔强的头发根根竖起,个性张扬如他。在一边等候,青涩的年龄,还不懂爱情是什么时候,却被爱情撞了一下腰。苏琬踩着车踏车,随着夜自习下课的人流出了校门,而商云墨正好在那一瞬间飞虫进了眼,一闭眼,只是一瞬间两人便错过了,有时相隔最远的并不是空间与时间的距离而只是简简单单的眼皮。这是两人第一次错过,可是两人错过了何只是一次下课放学?
还没等苏琬闭眼不愿再看,四周再度被浓雾包围,雾散尽时,苏琬此次看到已是大学毕业的自己,追随着商云墨的足迹来到S城。初到S城什么都觉得新鲜,高耸入云端的建筑,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听海的声音。原来听海的声音只是在于你自己的心海。心是快乐的你会听到海笑的声音,心是悲伤的你会听到海哭的声音。初到S城的几年,每次看海,苏琬都能听到海的笑声。
工作之余,商云墨会带着苏琬走街串巷,品尝S城的各式小食,佳肴。虽然工作并不如苏琬想像中那么好,但是有情饮水饱。因为有商云墨的日子,苏琬觉得每天都是艳阳天,而商云墨也对她呵护倍至。
周未,两人便会下馆子改善伙食,苏琬最喜欢吃姜葱炒螃蟹,铁板牛蛙,萝卜鲫鱼汤。商云墨总是会把螃蟹墩子的肉留给苏琬吃,而自己则在边上,吃着蟹脚。总是把牛蛙那肥肥的肉腿放到苏琬碗中,而自己则吃着那些配菜。
雾气时浓时淡,苏琬看不真切,有些画面,虽然只是轻轻如烟一闪而过,但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便会被这些清烟熏得更为灼眼。
商云墨的五官轮廓,渐渐变得清晰明了,栩栩如生的立于苏琬面前,仅仅是商云墨并不是云天人集团的总裁。还是当年那个商云墨微笑的在路边等候。苏琬想过去可是脚却迈不动半步,只能遥遥相望,眼睁睁的望着商云墨再度被浓雾所包围。最后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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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8
再度睁眼,不再有浓雾,明晃晃阳光刺眼发痛,苏琬发现头有些晕,原来昨天发泄一通哭累了,最后睡着了,迷迷糊糊见到的竟是梦境。苏琬起身揉揉太阳穴,窗外已日上三杆,苏琬起身,简单的为自己做份早餐:牛奶加三明治。到阳台上边吃边眺望远方。一年来第一次睡得而那久,原来自己真的累了,不止心累,这身躯也是累了。朱昕祖孙两人不在,苏琬觉得冷清。以前都是到点了奶奶便会叫他们下去吃饭,或者看他们太忙便会把吃的端上来。希望奶奶没事,苏琬从心底祝愿奶奶的身体早日恢复健康。
楼下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的是带小孩的,有的是小俩口刚一起买菜回来,远处花园内,有小孩在玩耍,纯真的笑声不时由远处传来。悦耳清新,沁人心脾。苏琬就那么静静的靠着任凭时间流逝,就那样在别人的欢声笑语中什么都不想,感受那份喜悦也是幸福的。阳光此刻洒在身上暖暖的暖意也渗到心尖,心头的冰霜开始在不知不觉中销融,无声无息,这连苏琬本人都不曾觉察。
林宅:
此刻的林曜也在阳台上静静观望,花园那还是那只蓝色的大蝶蝴,从苏琬离开后便不曾改变过。林曜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几天前,从天而降苏琬的身影。昨天在有意或无意中去了月亮小屋,不想那已经易主,在那遇上顾念承。一幢别墅对林曜来说算不上什么。就算此次由于欧阳封的兴风作浪,林家虽然有所损失,为筹集资金临时抽空海外控股权,只是使那边的贸易遭受重大损失,但是林曜深信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林曜深深震撼的是,这次苏琬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出现,真的是巧合吗?那天电话那端到底讲了什么林曜听得并不真切,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不断要自己确认这不是做梦是真的,苏琬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只是遥遥相望。
林曜现在能得清楚记得当时的惊讶:还没等自己进屋,便看到顾念承从那退出来,屋子还是那屋子,上面那轮月亮还在,看来顾念承并没有打算把它重新装修。林曜没有再向前迈进,大家都是S城有头有脸的人。顾念承也不会缘无故出现在别人的别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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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9
林曜心头一惊,不会是苏琬?难道她知道了真相?难道她就是么恨自己?难道……林曜没有在原地多作停留,急急开车而回,为了更进一步确认心中想法,或更愿看到否认心中疑惑。林曜直接去律师事务所,用一个简单的理由,查找了月亮小屋的现况。这幢别墅真的已经易主,已是顾念承名下产业。
苏琬她连月亮小屋都卖了,那是有着两人美好回忆的地方。就算林曜再怎么不愿面对当初苏琬跳海的事实,也从没有想过要把月亮小屋从生命中割舍。苏琬不是贪财之人,当初她就没有收下月亮小屋,但是那个保险箱的密码只的两人知道,那份房屋产权书除了苏琬还有谁可以取走?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林曜心底从最初的伤痛中渐渐恢复狼,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苏打水中的汽泡般,接连往上冒。手中的晨报不知何时已被拽成一团,迎面而来的习习凉风却无法吹散林曜心头的烦燥。那次因为苏琬的出现,乱了自己的心神,错失帮商云墨的最佳时机,使得时刻的云天集团陷入泥潭,林曜深深自责。若不是因为帮自己商云墨也不会摊上这些事,而今……而今……能做得就是尽可能的亡羊补牢。如果云天集团因为这此事件而被拖累,林曜会觉得亏欠商云墨一辈子,必竟商云墨有今天也是不容易。正当林曜心烦意乱时,李管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爷,这是欧阳少爷托人带给你的。”
林曜回头,李管家手中拿着一只淡蓝色的文件袋,封了火印口。阿翼?好久好久没有阿翼的消息。至从那次咖啡店一别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或许因为欧阳封的关系,敏感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避让着。
“噢,谢谢!李叔。来人没有交待其他的吗?”林曜接过文件袋,又是蓝色的真巧,每次看到蓝色都会本能的想起她。
“没有。”
"噢,没事了,李叔,你忙吧。”
林曜就依着阳台边缘,拆开袋子。里面只有几张纸,却一眼便可以分辨是欧阳翼的笔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兄弟而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勾通。林曜心头一阵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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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如云,云逝无形10
“曜:
还好吗?好久没有联系了。没有想到吧,我会选择这般原始的方式写下一直想对你说的话。就像我们小时候还没有电脑,没有电邮。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传小纸条。还记得吗?你,我,阿祖。三家大人聚在一起时,我们会在他们眼皮之下玩传纸条的游戏。今天,最后再我们重温。我不知应该如何说?也不知应该如何开这样的场白。
对不起!曜!真的对不起!不论他怎么坏,他都是我父亲,我都希望他能平安无事。我尽力还其平安,对父亲所做得,除了对不起,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可以弥补?但而今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不乞求你可以原谅他,只想请你看在我们兄弟多年情份上放他一条生路。以后欧阳家不会在插手S城的生意。我已去往丹麦,有生之年都将不再回来。”
林曜的视线有些模糊,什么时候自己与阿翼需要这么说话,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情景再度涌现。草坪上放风筝,房间内躲猫猫,再大些一起扮变形金刚,恶作剧欺负家中宠物狗。有好玩的玩具一起分享,有好吃的一定会为对方留起;上中学一起学乐器,一起放学躲避管家接送车,一起偷偷溜出宿舍找理想,一起在草场大声呼喊然后齐齐仰面躺,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畅谈心中的理想,想逃离这个牢笼一样的豪宅。一起大汗流浃背的踢足球;大学时,林曜去了英国,阿翼每天暑假都会相约一起旅游,有什么好玩的新鲜事不会拉下林曜,即便后来有女朋友都是第一次时间让林曜知道。到最后发现欧阳封对林家使坏时欧阳翼还是选择不愿看到林曜受伤害。
林曜揉揉眼,继续看着下面的内容:
“这次我带着莹莹一起离开,坦白说从见到苏琬的第一眼,我便心跳加快,我分不清自己到底爱的是哪一个?但是我一直在逃避现实。不论是当年的莹莹还是后来的苏琬。你呢?曜,你会对你自己的心意坦承吗?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或许这个消息会让你开心些。苏琬还活着。在机场,我没想过离开S城之前我还能遇见她。真好,她还活着,如果有机会看到她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欧阳家欠她太多太多。知道你爱她,有机会向她坦白,说了不一定有机会,但是你不说那就永远没有机会,希望有一天,你们还能再继续前缘。她失忆那段时日,将会成为我一生的回忆,但这本回忆之书永不会再启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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