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1
手术前的一个礼拜,洛少东兑现了他要带着思暖去旅游的承诺。当他问思暖想好要去哪里没有,思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拉普兰”。
于是,洛少东那晚就命人订下了两张飞赴拉普兰的机票。
白雪皑皑的拉普兰,曾经寄予了思暖最深切的期望。
思暖八岁遇到洛少东,听他说起圣诞老人那一年,也是八岁禾。
洛少东其实不过只是无心之言,他不过是为了威胁脾气骄纵的洛梦窗。
他说,“北极圈以北有一个地方,那里是圣诞老人的故乡,每年圣诞老人就是从那里坐着雪橇出发,给世界各地的孩子送礼物。”
“如果你再这样刁蛮任性,明年圣诞老人就不会来给你送礼物,你所许下的任何愿望也不会被实现。”
这是思暖第一次听到关于圣诞老人的传说妲。
那天晚上,思暖站在妈妈卓云眉的身后,一遍一遍的问她“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够乖,所以圣诞老人一次都没有来给我送过礼物,所以我心里的每一个愿望都不会实现。”
卓云眉被思暖问的哑口无言,她满目的心酸不敢让思暖看见,只得偷偷背过身去拭泪,她要怎么让思暖知道,是自己没有钱给她买礼物并不是她不够乖。
这段问话被走廊里的洛少东无意间听到,心底无端的有一丝难受,这个他们家的新成员,有着漂亮的眼睛和乖巧的个性,她的羞涩和胆怯都让他心生怜爱。
那时候的情感无关感情,只是单纯的想要守护。
于是从那一年开始,每年圣诞,洛少东的礼物都是准备双份的,一份给梦窗,一份给思暖。
他永远忘不了卓思暖第一年收到礼物时那明媚的笑脸,三月春花都及不上她的一丝灿烂。
他被她的笑容莫名的感染,好像看到她笑,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思暖一直到成为洛少东的女朋友之后,才无意间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守护自己的圣诞老人是洛少东。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有了想要死心塌地的基础。
离开云城的那一年,伤心绝望的思暖也独自一人飞来拉普兰。
因为她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地方,干净的可以承载人们所有单纯的愿望。
洛少东曾给了她这样的念想。
飞机在澄明的天际飞过,所经之处,有广袤的森林,冰冻的湖泊,旷野纯净无边,雪地无垠。
雪山之上的酒店是思暖订的,因为她来过几次,跟这里的老板娘比较的熟悉。
听闻思暖要来,老板娘甚至给她预留了之前一直住的那个雪景房。
放下行囊的洛少东显然是心情大好,他以前只在书上或者在网页上看到拉普兰的冰天雪地,这会儿身临其境,多多少少让他这个爷们也有些动容,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兴奋。
??
简单的用过晚餐之后,洛少东就收拾了装备,说是要出门去看雪。
思暖也整装待发。
披着银装的大地,看起来就像是世外仙境一般。远处三三两两的橘黄色灯火,在这个雪白的世界里显得又是那么的温暖。
洛少东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北极光悬挂在天幕之上,好似童话故事一样,视线之内的一切都带着神秘的色彩。
而他烦躁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化为了宁静。
“洛少东!”
身后的思暖忽然高呼了一声,他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雪球在他的身上“嘭”的一下散开了,他穿着黑色的羽绒衣,这黑与白的对比格外的明显。
他抬起头来瞪着思暖,却听到她清铃一样的一串笑声。最近,因为他的事情,思暖也许久没有这样的笑过了,此刻洛少东听来,竟觉得无比的舒心。
他俯下身去,学着她的样子团起一个雪球,在她露出一脸防备的表情之后,却将雪球抛向了半空,然后趁着她抬头的瞬间,冲过去将她一把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喂,洛少东,放我下来!”
几乎是被扛在肩膀上的思暖忍不住发出一声高呼。
洛少东却没有听话的撒手。
“卓思暖,你抱起来又重了。”
“那是因为我穿的厚。”思暖强调着,在他的肩膀上挣扎了几下,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喝止到“你现在不能扛重物。”
洛少东大笑起来,这还真是头一回听女人形容自己为重物的,他一笑,不自觉的就松了手让她下来。
卓思暖退后了好几步,又团起雪球往洛少东的身上砸过去。
“让你让我担心!让你让我担心!”
她每砸一个就默念一句,周围特别的安静,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他们还在外面闹腾,洛少东听到她嘴里的话,心底柔软不可自持。
他默默的站在原地,心甘情愿的让她扔了一会儿。
思暖看着他这样赤诚的目光,饱含着爱意和深情,就这样款款的看着她,心头一动,却忽然变得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
她先背过身去,可是没想到脚底一滑,整个人从地上仰了下去。
“当心!”洛少东一声惊呼的冲过来,看到思暖身上脸上都沾上了白雪,还一脸的无辜和惶恐,忍不住就没好气的扬起了嘴角。“你多大的人了?站都站不稳?”
思暖撇撇嘴角,扬起胳膊往他脖子上一绕,然后一用力,将他也一把撂倒在地上。
洛少东蹙眉正欲发火,她却已经俯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是的,洛少东,我直到现在还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所以拜托你不要这么轻易被打到,好不好?”
她的语气诚恳又意有所指。
洛少东懂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不安。
他坐在雪地里,低头轻轻的吻了吻思暖的冰凉的脸颊。
“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让你这么担心,以后都不会了!”
??
思暖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什么,直到最近,身边的一切开始在时光里无情的变迁,故事的所有情节兜兜转转之后,她才懂,她最怕的是离开他和他离开。
“少东,还记得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年,你在星光天台上对我说过的话吗?”思暖忽然话锋一转,将时光一直推到了多年之前。
“哪句?”
洛少东记得,那天晚上,他对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可能他们从认识到他表白之前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都没有那天晚上说的多。
可能,是所有的情感都积累在一个点彻底的爆发了,他只是想让思暖在他苍白的语言之前,感受到他的决心。
“你说,你的爱以星光为牢,只要星光不灭,你对我的爱就永远都不会消失。”思暖一字一句的将洛少东曾说过的话转述给洛少东听。
洛少东怔了怔,佯装失忆“我真的说过这样肉麻的话吗?”
“啧啧啧……”思暖对于洛少东的演技表示深切的鄙视。“你装的一点都不像。”
“好吧,我说过。”洛少东扭开了脸,表情有些不自然,思暖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那可能是我听过最美的誓言。”
“你还听过谁对你说其他誓言?”洛少东警觉道。
“洛少东,这不是重点!”思暖瞪着他。“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好吧,你说。”洛少东抱着思暖还不忘耸了耸肩膀。
“后来,我离开你离开云城,才想起,原来这个誓言也并不那么完满。白天是没有星光的。”
“不是,你这样的牛角尖有意思么……好吧,你继续。”
洛少东又想开口打断,却被思暖一眼瞪了回去。
“所以我想来拉普兰,因为这个地方一到冬至前后,就会有极夜,就可以看到24小时不灭的星光。”
“傻瓜。”洛少东呢喃一句,下一秒就伸手将她搂的更紧。
“我是很傻,可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思暖的眼眶里泛起泪光“所以我也相信,你说你再也不会让我担心的话。”
“我答应你!”
洛少东说罢,就直接低头吻住了怀中的人儿。
这里,星光不灭,心光亦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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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2
思暖和少东回到酒店,暖气扑面而来,凝在衣服上的雪一融化,衣服就有些潮湿了。
洗完澡已经是深夜,视野之内的星光美的让人不忍扎眼。星光落在白雪之上,顿时让人理解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银装。
思暖捧着热腾腾的水杯,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这一片星光,每一次看都有不一样的感触。
这一次,洛少东就在他的身边,星光好像也被染上了归属感禾。
洛少东正端坐在床上看邮件,这真真是应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老话,让他出门放松怎么就这么难呢。
思暖看着落地窗上倒映出的那个身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出门的时候就不让他带电脑的,可是谁知道他这一转身自己又偷偷的把电脑给藏好了。
工作狂就是工作狂。
思暖正暗自腹诽的时候,身后的洛少东已经合上了电脑,他从床上下来,还裹着雪白的被单妲。
“看不厌么?”洛少东张开了手,从身后将思暖拢进了被单里。
柔软的被单裹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可思议?”思暖拿眼睛去斜他。
“嗯。”洛少东毫不犹豫的答。
“我还觉得你不可思议呢?”思暖瞪着他“洛少东,等你做完手术,我也得治治你那工作至上的坏毛病。”
洛少东笑“不工作,我拿什么养你。”
“我可以自己养自己,养我不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陪我。”思暖扬着小小的下巴,嘴唇翘出圆润的弧度。
“那我现在开始陪你,来不来的及?”洛少东问罢,手自被单之中将思暖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朝自己。
他的鼻尖凑过去,顶了顶思暖的鼻尖。
洛少东温热的气息就在思暖的唇边绽放,思暖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随即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住了洛少东的唇角。
这一路天雷勾火,一发不可收拾,沉睡的***在这冰天雪地中破茧而出。
他搂紧了思暖的细腰,让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一路相拥相吻,从落地窗边一直到柔软的大床,这中间思暖不知道踩了洛少东的脚多少次,直到最后几步,他干脆一把将他抱起,然后往床上一送,然后自己就欺身上来,一把擒住了思暖自己挡在胸口的手。
他的吻一路向下,如绵密的雪落遍她的全身。
思暖在他的撩拨之下,浑身轻颤不可收拾。她的手指紧紧的攀着洛少东的后背,又怕自己的指甲会刮伤了她。
身上的被单滚落在地上,思暖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凉,这才猛然想起什么一样攀住了洛少东的脖子。
“洛少东,医生说让你不要做剧烈运动。你这样不行。”
“不行?”洛少东听下来看着她。
思暖皱着眉,洛少东的吻又落下来。
“不行也得行!”
窗外是缠绵的雪和缠绵的星光……纷纷扬扬……
她缠绵在他的身下,旖旎飘香……
??
思暖一早就拉着洛少东出门,他们乘坐着当地居民的雪橇,来到十里开外的一座小屋。
小屋是一座漂亮的童话屋,尖尖的顶方方的门,颜色错落拼接,半圆的烟囱凸在外面,显得有几分有趣。
“这是什么地方?”洛少东东张西望半天,愣是没有找到类似招牌的东西。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圣诞老人邮局。”
“卓思暖,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洛少东手插放在腰间,匪夷所思的望着满脸兴奋的卓思暖。
“洛少东,入乡随俗好不好,这里是圣诞老人的故乡,你不相信有圣诞老人你来干什么?”
思暖说着,朝着洛少东招了招手,她就小跑着进屋。
洛少东进屋之后才知道,所谓的圣诞老人邮局,原来就是游客可以在这里买到加盖了圣诞老人邮局特盖的邮戳的明信片和贺卡。
世界各地的孩子每年寄给圣诞老人的那些表明自己心愿的信笺,也会在这里又工作人员抽取回复。
这的确是一个浪漫又美好的地方。
思暖熟门熟路的进屋之后,径直走到了一个橱窗前,那里有一个抽屉,思暖没有马上打开,而是转过头来等着洛少东走到她的身旁。
“洛少东,我之所以那么相信圣诞老人,是因为圣诞老人真的帮我实现过愿望。”思暖的表情里面有一丝神秘和幸福。
洛少东挑了挑眉,示意她打开抽屉看看。
思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那个挂着“Lillian”号码牌的小抽屉,里面放着一张素雅的信笺,因为年岁有些长远了,纸张微微显得有些蜷曲。
“洛少东,你看,离开你之后,我其实很后悔,所以我跑来这里给圣诞老人写信,希望有一天,他能把你送给我。”
思暖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意。
洛少东有些震惊的看着思暖。
“所以,你觉得,是圣诞老人把我送给你了是吗?”他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思暖上前一步拉住了洛少东的手“这不过只是一个念想,你知道吗,是这个念想撑着我走过了离开你之后最艰难的第一年。”
洛少东拍了拍思暖的额头,顺势拥她入怀。
“那么这次来呢?又是想要向圣诞老人许什么愿望。”
思暖听着洛少东的语气,觉得他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接受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她很开心的笑起来,然后从他怀里挣出来。
拿来了一支笔和一张干净的贺卡,边写边念念有词。
“这次来,我只希望洛少东手术顺利,一年比一年健康。”
洛少东看着她俯身认真书写的模样,恍然记起那时她趴在书桌上写作业的模样,时光一晃而过,岁月最奇妙的地方,可能就是这样,让一个姑娘在他的眼前迅速的成长,他看着她,他爱上她……
洛少东有些动容,想要伸手去抱她,却又怕惊扰了还在眼前匆匆掠过的时光。
就这样吧,让一切都停在他深爱的女孩儿最美的模样。
让他守护她,守护她的童话。
??
拉普兰回来之后,洛少东就住进了医院。手术前的检查远比手术繁琐。
阮宁成说,自从洛少东住进了医院,医院的小护士每天的工作心情都变好了。有事没事就去楼上的VIP病房门口晃一圈,美其名曰查房,实则只是为了看一眼那个传说中狂酷拽的洛少东穿上病号服是不是依旧那么帅气逼人,答案当然是是。
洛少东的保镖之所以发现不对劲,是因为每一天过来查房的护士都不是同一拨,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妇产科的护士长都出现在了查房的队伍中。
卓思暖听到这话的时候,笑的喘不过气。阮宁成也笑,他看着洛少东将医院的条纹病号服愣是穿出了大牌气质,忍不住酸酸的道“趁早好趁早走啊,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医院的秩序。”
“影响医院秩序是假,你是怕我在这里不走,会影响你在医院的人气是真吧。”
跟在阮宁成身后的小护士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阮医生在我们医院可是殿堂级的,很少有人可以抢了他的风头。”
阮宁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思暖也扫过洛少东,“听到没有!”
说话间隙,门口忽然传来了响动,病房的门在响了两下之后就被推开了,思暖一抬头就看到洛星阳扭着胖嘟嘟的身子,从门口奔进来。
“爸爸!”他一声高呼,顺溜的从床沿上爬上去,趴坐在洛少东的手边。
身后梦窗和柯凡跟着,笑意盈盈的。
“你怎么来了?”洛少东低头,扬起手摸了摸嘟嘟的额头。
“幼儿园放寒假了。”一旁的柯凡接过话茬,“本来梦窗还想等你做完手术再把他接过来,可是一听你要做手术,他就吵着要立马过来陪你。”
“是不是担心爸爸?”洛少东笑,伸手将嘟嘟搂的更紧。
“不是。”嘟嘟摇头,把大家都逗得大笑,他一看局势好像不对,立马解释道“柯凡叔叔说,爸爸的胃上长了一个玻璃球,只要把玻璃球摘掉,爸爸就会没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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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此文明天大结局。结局之后会有大家想看的小小的番外,番外不长,希望大家能再给我一些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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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大结局】
“是。小朋友真聪明。”阮宁成站起来,伸手抚了抚嘟嘟的脑袋。“你爸爸会没事的。”
嘟嘟从上往下打量一眼阮宁成“医生叔叔,你看起来很厉害。”
阮宁成望着那清澈的小眼神,大喜道“噢?真的吗?”
嘟嘟认真的点了点头,“所以一定要保护好我爸爸哦!”
阮宁成的目光扫过洛少东,他的嘴角噙着幸福温和的笑。阮宁成蹲下去,与嘟嘟的视线持平,他伸出手指。
“叔叔可以跟你拉钩,一定保护好你爸爸。妲”
思暖笑着,随着阮宁成走出病房。
屋外天气晴的特别好,阮宁成的双手懒懒的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路悠悠走到园子口的长椅上。
思暖一路跟在他的后面。他终于回过头来看了思暖一眼。
“怎么,你也要跟我拉钩吗?”
思暖摇了摇头,“你答应的事情,我不需要你承诺第二遍。”
阮宁成坐倒在长椅上,“你还是担心?”
“嗯。”思暖捏着衣角在阮宁成的身边坐下,“好像我认识洛少东之后,他感冒都很少,好像一直习惯了他的强大他的健康……”
思暖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下去。
“没有谁是一直强大的。”阮宁成看着卓思暖“不过我很羡慕洛少东。”
“羡慕他什么?”
阮宁成想了想,没有马上答话。
眼前的旧时光在他的眼前铺陈,也谢有他一个人记得,他和思暖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飞机上。
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一场地震之中。
彼时卓思暖跟着简愿走南闯北的做慈善,那样的场合自然也是少不了她。而阮宁成,是以救援医生的身份,出现在那里的。
那场瓢泼的雨,让一辆运送救援物资的小型货车深陷泥泞,动弹不得。
他们一群男人集合在一起,想要用集体的力量,将这辆车子从泥泞中推出。阮宁成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卓思暖的,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因为披着粉红色的雨衣而格外的扎眼,雨水将她的长发打湿,一缕一缕的耷拉在她的耳侧,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随着一群男人高喊着“一二三!起!”的口号……
阮宁成站在她的身边,多次想要将她挤出男人的队伍,可是都不得要领,她执著又坚韧,根本不像外表那样的柔弱。
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心就已经为她萌了芽。等到抗震救灾结束,阮宁成已经无法在人群中找到那个清丽的女子。
大雨将一切冲刷的干净,可是却无法冲刷去她在阮宁成心头留下的印记。
阮宁成没有想过还会遇到卓思暖,就像是没有想过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一样。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而对于命运,所有人需要做的,就只有接受。
爱上卓思暖,是在一开始就潜藏着伏笔的故事,如果让阮宁成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爱上这个美好的女人。
不是所有爱都一定要开花结果,就这样,能够为她的幸福添砖加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阮宁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上思暖干净的眼神,笑道“我不是羡慕洛少东的强大,我只是羡慕,他可以让一个强大的女人去依赖他的强大。”
??
“怕吗?”思暖握着洛少东的手,他的手有些凉。
洛少东在笑“倒不是怕手术,只是手术的主刀医生是情敌,这的确让人慎得慌。”
他躺在活动病床上被人推着走,思暖跟在他的身旁,他一句话将周边的医生护士都逗得笑出声来,走在最前面的阮宁成也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气氛很好,思暖低头,看到洛少东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她朝着他笑。
走廊的光从尽头扑进来。
思暖低下头去,轻柔的吻落在洛少东的额头上。
“我等你出来。”
思暖的身后很多人跟着,那些带笑又有些担忧的面容全都落在洛少东的视线里,他扬手对所有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手术的门被缓缓的合上。
阮宁成走到洛少东的身旁,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天。直到洛少东不耐烦的说“快开始吧。”
阮宁成说“洛少东,还记得你和思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穿了什么衣服吗?”
他说“你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想想这些吧。”
洛少东点了点头,麻醉师过来给他上了麻药,身上渐渐失去了知觉,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听到阮宁成说“我会让你好好的出去,因为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吗?他也喜欢。
那一年她才八岁吧,穿着红色的苏格兰裙,自然的朝着梦窗伸出手自我介绍,那樱桃一样的小嘴一张一合,转向他的时候却忽然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大人们都在笑小暖不好意思了,洛少东被众人笑的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转身想要甩手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卓思暖在他身后轻轻的喊了一句。
他回了回头,看到思暖在笑,两腮的梨涡是让人头晕目眩的好看。
“我叫卓思暖。你呢?”
她的声音清亮,好像风铃微倾。
洛少东忘了自己有没有回答她,他只记得那笑容,那笑容好像凝着香,每一次看见的时候周围都好像会有百花盛放。
洛少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一幕叠着一幕闪现他和思暖的过去,她总是在笑,笑的他浑身轻飘飘,她偶尔也哭,哭的他会觉得有些痛。
可是那些痛感会渐渐沉淀下去,就好像他和思暖之间经历的风雨,到最后都会平息……
他想快些从梦中醒来,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触摸到最真实的她,还有她的笑……
洛少东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小手触到了他的脸颊,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有柔软的光扑过来,扑在她的脸上,落进她的梨涡中央。
“醒了醒了……”她的身后有人在叫。
她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那饱含着深情的目光像是一张密密的网,缠绕住他的心。
“Hi,我是卓思暖。”她笑出了眼泪。
洛少东伸手,捂住了她的泪痕。
“我是洛少东。”
??
洛少东恢复的很好,卓云眉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洛少东,手里拿着滋补的汤,偶尔有小护士会打趣洛少东“洛先生的妈妈真好,而且看起来好年轻。”
洛少东总是微笑着不说话。有时候卓云眉不好意思想要解释的时候洛少东直接抢先一步在她前头对护士说“谢谢。”
梦窗说他这是要用迂回战术俘获思暖啊,真是无奸不商。
日子就这样嬉笑着远去,转眼春节,只是洛少东这一年的除夕夜只能在医院度过,思暖在医院陪他。
医院的病人和医者都沉浸过年的喜悦中,思暖逐一去给照顾洛少东的医生护士贺了新年快乐,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洛少东下床了。
他披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衣,站在窗边,听到思暖推门的声音,转过头来。
“你怎么下来了?”思暖迎过去,走到他的身边搀住了洛少东的手。
“我已经没事了,阮宁成说我现在徒手生擒一只老虎都没有问题。”洛少东扬起嘴角。“我们出去走走?”
思暖挽着洛少东,一路从明亮的走廊走到尽头,洛少东的病房在顶层,尽头就是一个宽大的天台。
今夜无风,星光璀璨,在这个角度看过去,也可将云城最静谧的一隅收入眼底。
“嘟嘟出生第二天,就是除夕。”洛少东望着远方的灯火,声音平淡悠长。“他出生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
“那一年我也在那里。”思暖靠在洛少东的肩膀上。
“我知道。”洛少东低下头来看着思暖“其实你出国的这六年都在哪儿,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都知道。”
“可是你没有找我。”
洛少东点头。
那一年除夕,洛少东在萨尔茨堡大教堂前看到了坐在喷水池边的卓思暖。那是他们分开之后第一次那样单纯的、不做人设的相遇。
人来人往的街头,不知为何,他第一眼就看到她,好像她的身上有着引力一样。
她没有看到他,只是抬头望着天空。
落了好几天的雪停地很漂亮,夜幕清朗的很好,萨尔茨堡的星空也是出奇的美丽。
卓思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星空下发呆,而洛少东,握紧的拳头埋在大衣里,踌躇的脚步顿住原地,只是远远的看着她。
她是他视线里唯一的光芒。
那时候的他,是即使思念蚀骨,也误以为是恨的倔强个性。
六年很短,短的不足以让他们忘记彼此,六年也很长,长的足够他们成长。
洛少东的手探进自己大衣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暗红的锦盒。
“思暖,六年前我说要带你走的时候,就准备了这个戒指。”
他有舍弃一切的勇气,可是这勇气却终究敌不过变故,敌不过世俗。
洛少东的目光火热,思暖对上他的目光,眼眶就热了。
“后来你走了,这个戒指我一直带在身上。或许,萨尔茨堡遇上你的那一次,我就应该拿给你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面前的荆棘太多,心中的畏惧也太多。他不确定,是不是拉起思暖的手她就愿意转身和他奔进身后的教堂。
“但是,幸好我没有。因为我没有比这一刻的我更确定我对你爱有多深。”
洛少东说着,单腿缓缓的屈膝,拉着思暖的手跪倒在她的面前。
思暖的眼泪已经落下来,砸在洛少东的手背上,她的目光却是在微笑。
面目俊朗的洛少东,好像从未在记忆里变老。
多庆幸,遇到。
多庆幸,分离。
多庆幸,重逢。
匆促而过的时光、风雨与磨难,只是为了让他们坚定也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的相爱。
“卓思暖,星光为证,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思暖抹了一把眼泪,用力的点着头,将自己的手往他面前一递。
那枚钻色撩人的指环滑进她的无名指,洛少东的吻落在她的手上,盖下了印章。
从此,星光不灭,爱不熄。
(正文完)
2013年,我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们,天南地北,茫茫人海,相识相知。有的虽然还来不及相识,但请你们相信,你们都已经是我生活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感谢你们,从2013年陪我走到2014年,守着这么温吞又没有进步的我,却没有半句怨言,那么美好的你们,真的谢谢!
2014,新的一年,容我在这里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这一年大家身体健康,并且依旧会在我的身旁。
新年快乐,我亲爱的你们!
番外——【思暖少东篇】
番外1.
“洛太太,不如试一试这件?”服务员小心翼翼的将一件婚纱递到思暖的面前。
简愿站起来,扫了一眼婚纱的领子,旗袍式的小立领。
“唉,你们店里怎么回事?这都什么年代了,就没有性感一点的婚纱吗?”
洛梦窗坐在那里翻看杂志,听到简愿提高了嗓门,她也跟着站起来,伸手提了提衣服的领子,顺势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服务员妲。
“我说,洛少东是不是打过电.话来了?”
服务员的眼神都亮了亮,她看了一眼思暖禾。
“洛先生今早特地打电.话交代我们,不要准备露太多的婚纱……”服务员的声音弱下去,说着说着可能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偷偷抿了抿嘴角。
梦窗抚了抚额头,颇为无奈,她径直看着思暖“你看,我就知道这个人,思暖,你确定你还要嫁吗?”
思暖抿了抿唇,想起昨天洛少东还辣气壮的在对他说“你的性感,我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思暖起先不肯依,可是她怎么拗得过他呢。
“这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自己的女人穿的越多越好,别人的女人穿的越少越好。思暖,你别听他的,怎么漂亮怎么穿。”
“我怎么一进来就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啊?”门口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容。
几个女人齐刷刷的转过头去,洛少东站在那里,店长迎在他的身后,替他脱下了大衣,他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结都没有系,干净的让人想起五月阳光下迎风而笑的单车少年。
“说的就是你。”洛梦窗瞪他一眼。“这都还没有嫁给你呢,怎么就已经开始连人家要穿什么都管了。”
洛少东耸了耸肩,走到思暖的身侧,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似笑非笑的看着思暖,把主动权交回给思暖,“你自己选,要穿什么?”
思暖不动声色的抬手掐了洛少东一把,在洛梦窗和简愿殷切的目光里,抬手将服务员手里的婚纱接过来。
婚纱又柔又软,抱在怀里像是报看一团云。
“我就试试这件。”
简愿和洛梦窗面面相觑,看着思暖的眼神顿时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洛少东还在笑着,笑意像是绵密的网,将思暖困住,思暖的脸又烧起来。
她捧着婚纱闪进了试衣间,关上试衣间的门的时候,还听到梦窗和简愿一唱一和的在数落洛少东。洛少东没有反驳,许久才听到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这不是思暖自己选的么?”
思暖对着镜面撇了撇嘴,这穿不了性感的裙子敢情还怨她了?
她褪下自己身上的裙子,目光往下一挪自己的脸就又烧起来了,那胸口的那片吻痕,就是洛少东昨天晚上的杰作。
他倒是贴心,还知道以他的名义交代店里不要准备性感的婚纱。
思暖穿上婚纱,白纱泻在她的身后,蕾丝的立领衬着她雪白的肤色,这若隐若现的镂空设计,显出另一番韵味。简愿和梦窗看了顿时无话,洛少东很满意,几乎下一刻就要拍板确定。
思暖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我还想试试别的。”
洛少东挑眉,“还想穿性感的?”
“不行么?”
“不行。”
“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结婚前一晚我是不是还想做点什么。”
“……”
番外2.
婚礼比思暖想象的还要盛大,这是洛老爷子坚持的。
思暖本是想着,低调些就好。可是洛少东也坚持和洛诀一样的想法。
他说“怎么,嫁给我洛少东让你觉得没有面子么?”
思暖贴着面膜,只能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顺势说“对!”
洛少东挑眉,大步过来,因为看不到思暖的表情,他显得更加不痛快。
“你能不能不扯了这玩意儿和我说话?”
思暖不依“时间没到,得白做了。”
洛少东没法子,将手揽在腰间。
“我怎么让你没面子了。”
思暖斜他一眼,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按着下巴上的面膜,嗡嗡道“洛少东,你忘了之前和姜瑜儿的事情么,你这算二婚。”
“……”
话虽这么说,可是思暖知道,爷爷爱面子的性子怕也是此生都改不了了。她和洛少东就欣然同意了。
毕竟这是喜事,他们乐于分享。
婚礼办在东方酒店,洛少东提前一个月就已经命人开始张罗,星光天台重新装修,切切实实的成了他们的临时婚房。
酒店的员工对于自家老板娶老板娘这件事情格外的上心,婚礼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美的无可挑剔。
思暖挽着洛一平的手出现在红毯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重重叠叠的笑声和祝福声中,思暖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的踏实。倒是洛一平显得有些紧张,他的胳膊有轻微的颤抖。
“爸爸。”思暖唤了他一句,将洛一平的手挽的特别的紧。
洛一平转过头来笑“爸爸有些舍不得。”
思暖看了一眼红毯尽处的那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他的双手交握在面前,显得也有些不自然。
她笑起来“还好,是洛少东。”
“是啊,还好,是少东,里外,都是我们洛家的人。”
思暖点头,视线之内,卓云眉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卓云眉看着洛一平和思暖这样款款走来,还觉得一切恍若梦境。她泪眼婆娑,笑容却很明媚。
思暖终于走完了长长的红毯,她站到洛少东的身边,面前的这个男人,俊朗帅气一如当年,并且即将成为她的丈夫。
洛少东朝她眨了眨眼,目光之中,满是动容,他伸出了手。
神父的誓言就在耳边,他们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唇边的那句“我愿意”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年,可是这一刻说来,还是有些紧张。
思暖的眼泪将要滚落的刹那,洛少东倾身将她拥进了怀里,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掌声,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像含着芬芳。
思暖知道,这不是一段爱情的结束,这是一段爱情的开始。
洛少东在她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开始。
??
结婚之后,洛少东工作狂的毛病似乎彻底的改了,每天准时下班出现在榕园。有时候思暖还在画廊,他就自己开着车来画廊接她。
那辆车牌为414的宾利思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
之前思暖多次要求洛少东别再开这车了,只是要让洛少东妥协显得颇为不易。
洛少东鄙夷的看着卓思暖“连你也相信封建迷信这一套么?”
思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总归还是吉利些好。”
“不换。”洛少东坚定。“我当时好不容易摇号摇到的。”
“有意义么?”
“有,纪念我们在一起414天。”
“你是希望我们只在一起414天么?”
“……”
思暖一语惊醒梦中人,洛少东从那天开始,渐渐的对于换车这件事没有那么抵触的情绪了,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一时找不到台阶下这件事就这样作罢了。
思暖从画廊里出来,看到洛少东的新车停在外面,这车前天才领回家,思暖怪他换车比换衣服还勤,他还辣气壮的道“对女人专一不就够了?你总得允许我有一个地方可以花心吧?”
思暖觉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再说话。
今儿这车上了新牌,数字也是怪异的很——1000.
思暖坐进车里的时候,看了一眼洛少东。
“这回车牌又有什么意义啊?”她打趣他。
“这数字是我们以后要在一起的日子。”
“1000天?”思暖大惊。
洛少东转过头,收敛了神色,“没看到最后的字母是N吗?”
思暖飞快的点头。
“那是1000的N次方。”洛少东提高了声调。
思暖看着他正儿八经的样子,只觉得心口暖暖的。可是她还来不及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洛少东已经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思暖握紧了安全带。
“回家。”
“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家?”
“我得抓紧时间,我很忙的。”
“抓紧时间干什么?”
“种宝宝。”
“……”
??
思暖和少东的番外还有噢~~
明天继续!
番外——【思暖少东篇2】
番外4
嘟嘟对于思暖嫁给洛少东这件事似乎还不能适应过来,每次一看到思暖,远远的就开始喊“卓思暖,卓思暖。”
洛少东语重心长的教育过多次无果。
那日,思暖正在厨房里帮着卓云眉一起做饭,洛嘟嘟坐在客厅里写作业,洛少东从公司回来,一进门嘟嘟就朝着厨房大喊“卓思暖,你老公回来了。”
思暖探出头来,看到洛少东正伸手将自己的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一把就将蹲坐在地毯上的嘟嘟给提了起来妲。
“小子,有没有礼貌?”
“我习惯了,思暖都不介意。”嘟嘟辣气壮的禾。
洛少东听到嘟嘟说思暖,“嘶”的一声拉长了声调,这语气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思暖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嘟嘟从洛少东的手边挣出来,一溜烟跑到了思暖的身后,抱着思暖的腿偷看一眼洛少东。
“卓思暖,看你给惯的。”洛少东懒懒的仰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嘟嘟放在茶几上的画纸。
“洛星阳,你过来!”
洛少东扫了一眼嘟嘟的作品之后,随即厉声高喝一声。
“又怎么了?”嘟嘟还跟着思暖,他拉着思暖的衣角。
“这画上怎么有一个小女孩?你是不是在幼儿园有小女朋友了?”
“洛少东!”思暖远远的瞪他一眼,拉着嘟嘟靠近他。
思暖伸手拿过洛少东手里的画,转瞬之间,身后跟着的嘟嘟就被洛少东一把给抱回去。
他把嘟嘟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嘴角有一抹笑意。
“说实话,爸爸很开放的。”
“什么是女朋友?”嘟嘟仰起头,看了看洛少东又看向思暖。
思暖站在洛少东的背后,她被那清澈的小眼神看的一时无法回答,只得不动声色的伸手戳了戳洛少东的背。
“就是,”洛少东顿了顿,似也是在思考。“就是你喜欢和她一起玩,她也喜欢和你一起玩。”
思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庆幸与洛少东解释的这样清淡又容易接受。
“玩什么?”嘟嘟有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洛少东嘴角的弧度忽然变得邪魅。
“玩什么都可以……哎哟!”洛少东回过头来,捂着被思暖掐了一把的痛处,一个劲儿的瞪着思暖。
好在,嘟嘟没有意识到洛少东话里有话,也没有意识这两个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嘟嘟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不是我的女朋友,这是我的妹妹。梦窗阿姨说,思暖马上要给我生一个妹妹玩了。”
嘟嘟说着,扫了一眼思暖平坦的小腹,露出了殷切的眼神。
思暖顿时就红了脸。
晚上,洛少东翻身将思暖压在身下,辣气壮道“老婆,该给嘟嘟生个妹妹玩了。”
“……”
??
番外5
思暖趴在家里的洗手台上,漱口水刚从嘴里落下,一阵恶心感就从胃部袭来,她扶着洗手台,顺势干呕起来。
洛少东正伸着懒腰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般架势的思暖,瞌睡顿时就醒了大半。
“老婆,你怎么了?”
“恶心,难受。”思暖说着,又一阵干呕。
洛少东慌了手脚,团团转了半天之后忽然恍然“老婆,你是不是有了?”
思暖掬了一捧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拿起毛巾擦干之后才回过头去看洛少东,洛少东满脸的惊喜,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兴奋。
思暖想了想“我那个是好久没有来了。”
洛少东脸上的笑意更深“快去换衣服,我们这就去医院。”
洛少东嘴角的笑意保持了一路,他的车速也不似平日那么风风火火的,开得极为稳当,新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载了这么多童谣,洛少东就这样放了一路,边听还边跟着哼哼唧唧的。
替思暖检查的医生有些眼熟,只是洛少东一下子没有认出她是哪位,直到她的脑袋彻底从那堆文件中抬起来看着洛少东,面目清冷的道“不好意思,又是假孕。”洛少东才彻底的认出这个医生。
她用了一个“又”让思暖不免有些失望。洛少东站在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医生,我为什么总是假孕。”
“你不想怀孕?”医生挑眉。
“不是。”
“你很想怀孕?”
“也……不是很想,我只想顺其自然。”
“噢,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医生忽然抬起头看着洛少东。
“我?”洛少东神色一凛“我有什么问题。”
“一定是你太想有个孩子,让你太太觉得有压力了。”医生看着洛少东此刻失望的表情和他一进门那个殷切的眼神联系起来,顿时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洛少东不说话。
他握着思暖肩膀的手紧了紧,似乎带着一点自责。
这一路回来,洛少东都在沉默。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洛少东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思暖没头没尾的问“老婆我有吗?”
“有什么?”
“我有给你压力么?”
思暖看着他愧疚的眼神,毫不犹豫点头,让他愧疚感更深。
“你有!”
洛少东抹了抹鼻子。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思暖已经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
洛少东看着她的背影,又坐在车里反思了很久,才渐渐的开始笃定,他可能真的有。
晚上,思暖洗完澡出来,看到洛少东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思暖在他身边躺下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了思暖一眼,然后伸手过来搂住了思暖。
“老婆。是不是我这几晚太卖力让你产生了错觉。”
思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理会他,就听他又在耳边喃喃自语“可是,**说不以生宝宝为目的的床上运动,都是耍流氓。”
“……”
**什么时候说过!!
??
番外6
洛少东工作狂人的本性渐渐的回归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话摆在那里。
思暖端着一碗银耳汤,轻叩两下之后推开了书房的门。
洛少东坐在书桌前,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远远的看过去竟有几分儒雅。
思暖轻轻的走到他的身后,将碗放在他面前的时候随意的瞥了一眼他的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她眼前纠缠。
她只看一眼就觉得晕了,可是洛少东竟然这样淡定自若对着这些数据整个晚上。
“先喝点汤休息一下吧。”思暖搁落了托盘,将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为他按摩着。
洛少东终于松了松脖子,他摘下眼镜,凑近了碗沿看了一下银耳汤。
“老婆,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看把你喂得嘴巴这么甜。”
洛少东笑起来,他端起碗,舀了一勺放进自己的嘴里。
“我今天,又有反应了。”思暖幽幽的说。
“什么?”洛少东抬眸。
“干呕。”
“噢。”洛少东漫不经心的又低下头去喝银耳汤。
“喂,洛少东,你什么态度?”思暖放在他肩头的手狠狠的捏了一把。
洛少东的手一抖,碗里的汤险些洒落出来。他放下来碗站起来,转身与思暖平视。
“老婆,你现在一说怀孕就让我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思暖眯起了眼。
“放羊的小孩。”
思暖愣了愣,想起自己这几日的确是过分了些,每天状似怀孕的消息要向洛少东传达好几遍,洛少东前几天对这样的消息还能给予亢奋的回应,可是他的热情也该被消磨干净了吧。
“不信就算了!”思暖哼的一声,收了托盘,转身朝着屋外走,走出老远身后的洛少东都没有开口叫她。
思暖气鼓鼓的回房睡觉,这个还未出世的宝宝已经把她变得零信誉了。
洛少东回房的时候,思暖好像已经睡着了,他的枕边放着一个信封,洛少东好奇的看了一眼卓思暖的睡颜,又看了一眼信封。
他将信封里面的那张纸拿出来,或许是床头的灯光有些暗,或许他的眼睛真的花,竟半天没有看懂上面的信息。
等到洛少东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扑倒在床上亲吻思暖,可是动作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吵醒了思暖。
这是一张怀孕通知书。
洛少东捏着这薄薄的纸片一路奔回书房,戴起了自己的眼睛细细的看了半天,又仰坐在皮椅里傻笑半天。笑着笑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还在埋怨孩子他妈是放羊的小孩,不免有些愧疚。
他起身收敛了情绪回房。
思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她这会儿正抱着膝坐在床头朝着洛少东微笑。
“洛少东,其实放羊的小孩,在我肚子里。”
洛少东点头,“出来就得打屁屁。”
??
谁还在?谁还在?
番外——【思暖少东篇完】
番外7
思暖终于怀孕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洛家上下。卓云眉和洛一平都很高兴,洛诀为了这桩大喜事还特地从美国飞回来。
洛少东一连好几天都没去公司,每天腻在思暖的身边,思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司机、侍从、苦力……个个差事他都干的不亦乐乎,
孩子在思暖肚里不过两个月,他就开始每天对着思暖的肚子自言自语,美其名曰是在和孩子交流。
洛少东更是不允许嘟嘟再靠近思暖,为此嘟嘟还和洛少东闹了好几天的别扭妲。
最后还是洛少东先服软这件事情才算作罢。
洛少东每天都要进厨房和阿姨两个人研究思暖的食谱,他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渐渐变身为大师级的人物。洛少东说,这是为以后照顾孩子打下坚实的基础,听得思暖心花怒放禾。
但是思暖很快就遇到了头疼的事情,因为洛少东开始逼着思暖喝鱼汤。
他不止一次的将碗端到思暖的面前,先是好言相哄,几次未果之后,他开始语重心长的对思暖说“老婆,你这样不乖!你不吃鱼以后是要影响我们宝宝智商的,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听我的。”
思暖对于洛少东这位集团总裁忽然变身为上管吃下管穿的大妈,哭笑不得。
在洛少东的精心照顾下,思暖和宝宝都很健康,眼见着思暖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卓云眉开始建议洛少东要不要暂时搬到客房去睡。
洛少东听到这个提议,只是皱了皱眉,就觉得一切以保护宝宝为目的的建议他都可以接受,所以他欣然点头就同意了。
可是思暖还是可以看出,他是有些不高兴的。这闷闷不乐的情绪一直到洛少东走进客房还未缓过来。
思暖一人躺在大床上,虽然觉得宽敞了,可是心也没由来的有些空落落的。可是她还没躺下,房门就被推开了,洛少东就站在房门口,他抱着被褥和枕头,眉目里神情诡异。
“你不是睡客房吗?”思暖语气恹恹的。
“听不到你呼吸声我睡不着。”
思暖挑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少东。
洛少东忽然笑了笑,凑到她身边亲了亲思暖的脸。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坏事的,我睡地上。”
“……”
至此之后的几个月,洛少东每天屈就,准时将自己的床单被褥铺在地板上。
思暖每天入睡之前都会与他聊一会儿天,洛少东会将白天自己遇到的事情都活灵活现的为思暖描述一遍。他总是添油加醋,将思暖逗得哈哈大笑之后才满意作罢。
宝宝第一次在思暖肚子里胎动的那个晚上,洛少东兴奋的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思暖听着他翻来覆去的一整夜,只觉得心头感慨万千。这是对于一个新生命共同的期许。
第二天思暖一醒,洛少东就爬起来趴在床沿边上,对着思暖的肚子一个劲的挥手告别“宝贝,爸爸上班去了,拜拜。”
思暖看他站起来,膝盖撞上床板疼的龇牙咧嘴还是掩盖不了他眼里的笑意,也忍不住笑起来。
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每天都淡的好像一杯白开水,可是对于思暖而言,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
番外8
云城连日阴雨,思暖生宝宝的那一天,天气却晴的特别好。
思暖在产房挣扎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生下一对龙凤胎。
听说这三个小时中,洛少东因为吸烟被医院赶出去多次。手术室门被打开的时候,洛少东是第一个冲进来的,思暖听得拦着医生不停的问“我老婆没事吧?”
思暖嘴角扬起一抹笑,好像所有的疼痛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医生安抚道“大人小孩都没事,恭喜洛先生,您太太为您生了一对龙凤胎。”
洛少东一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两个?这么多?”
洛少东身后跟着的人都笑起来。
还是嘟嘟小朋友第一个回过神来,他冲到思暖的床边,看着思暖身边那两个粉嘟嘟的小婴儿很不给面子的“啧啧”两声。
“好小噢~~”嘟嘟回过头去招手。
洛少东的视线跟过来,扫过他的一双儿女又对上思暖的目光,他声线温柔“会慢慢长大的。”
??
番外9
洛少东的一双儿女的特长都随了思暖,不过想来,洛少东除了是个工作狂,也没有什么好的特长。
儿子小宝继承了思暖的画画天赋,女儿小贝继承了思暖的钢琴天赋。
某日,小宝放学回家,一进门就到处找爸爸。
洛少东刚从外省出差回来,一听儿子这么给面子,立即放下了工作从书房下来。
“是不是爸爸不在家这几天想爸爸了?”
小宝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晶亮的眸子一转,拉着洛少东的手说“爸爸,你做我的模特儿好吗?“
洛少东大喜,想起前段时间卓思暖要小宝给画一张美美的自画像,小宝生生的就把她给拒绝了,卓思暖晚上还向他抱怨儿子不够贴心。
“好,要画什么?”洛少东一口同意。
“灰太狼。”小宝裂开嘴笑。
洛少东愣了愣,原来自己在小宝心中就是大灰狼的形象,他心头有些失落,可是转念一想,小宝从小不爱看这些动画片,一定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了。
“小宝,你要画大灰狼,为什么要爸爸做模特儿呢?你觉得爸爸像灰太狼吗”
“我不认识灰太狼啊,可是同桌小鱼说,灰太狼最大的特点就是每天嘴边都挂着老婆,老婆……爸爸,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
某日,小贝正坐在钢琴面前,对着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洛少东大喊“爸比,你会弹《小星星》吗?
洛少东抬了抬眸,装蒜道“不会啊!“
小贝露出一脸娇羞的微笑“那我教你好了。”
她说罢,伸出小小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一通乱按。
洛少东放下报纸站起来,按着太阳穴头痛道“小贝,不是这样弹的。”
小贝学着思暖平时瞪着洛少东的样子瞪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
??
番外10
四月清明,细雨霏霏。
洛少东带着思暖和两个孩子一起来到苍山,为他的父母扫墓。
洛少东和思暖各撑着一把大伞,人手牵着一个孩子。
两个宝贝都很乖,听到是来这里看望爷爷奶奶的,都收敛了平时顽皮的本性,乖巧的跟着思暖和少东的身旁。
思暖一路低语,将洛少东父亲英勇救人的故事讲给两个宝贝听,小宝很兴奋,甩着思暖的手高声的对思暖说“妈妈。我以后也要像爷爷一样,做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跟在洛少东身边的小贝看了看因为发表了这一派豪言壮语而显得格外高大的小哥哥,扭动着自己的小身躯支支吾吾的想表达些什么,思暖殷切的看着女儿,小贝忽然咧嘴一笑“妈妈,我以后要像奶奶一样,嫁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洛少东和思暖面面相觑之后,“……”。
洛少东细心的将墓前的杂草一棵一棵的除掉,思暖站在他的身后照顾两个孩子,缠绵的雨丝将洛少东整个包裹的格外的温柔。
他将准备好的鲜花放在墓前,静立好几分钟。
思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绕进了洛少东的臂弯,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思暖,嘴角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思暖看着墓碑上那两张笑意盈盈的照片,好像从来不曾有过悲痛,好像从来不曾有过分离。
洛少东点了点。
思暖和洛少东转身,牵过两个满目清朗的小孩,小朋友却淘气的挣开了手一路嬉笑追逐着往前跑去。
洛少东笑着,牵起了思暖,自从有了这两个小淘气包之后,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牵过她的手了。
这一刻,好像恋爱的感觉又回来了。
雨停了,细碎的阳光透过了云层,林间里有一道雨虹划过,似乎是在祝福他们。
所有相爱的人都应该被祝福,无论他们身在何方。
天上,人间。
都是。
??
思暖和少东的故事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感谢还守在番外中的姐妹们,谢谢爱他们的你们~~我也是如此爱你们!
——明天继续番外之简愿篇
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1
“你大爷的!”
我站在林荫道上,对着前面那个踏着滑板一闪而过的黑影高喝一声。前方十米之内都是人,被他撞到的不在少数,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发出了这样声嘶力竭的喊声。
没人回过头来看我,因为这里遍地都是洋人。
我看着被撞飞的背包,里面的小东西散落了一地,心头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腾的一下升起来。
你大爷的妲!
这句话本应该是刚刚在电、话里对着我那个花心的老子喊出来的,可是我不敢,所以只能在这异国他乡对着一个听不懂中文的黑人喊出来。
我蹲倒在地上,怀里是被我搂成了一团的哲学书,眼睛有些酸禾。
一双干净的蓝白色帆布鞋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抬起头来,用哲学书挡了挡铺天盖地而来的阳光,看清了眼前这个亚洲男人的脸。他正以一种研究小白鼠的目光审视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中国人?”他开口即是中文,不带任何一个地方的乡音,纯粹好听的普通话。
我低下头去,没有平日里遇到中国人时的那种欣喜,反而有些压抑,像是被窥见了心事的那种压抑。
“你见过将‘你大爷的’这四个字说的这么顺溜的外国人吗?”我没好气的回答他,边说边伸手将我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放回包里。
“没见过,我连将‘你大爷的’这四个字说的这么响亮顺溜的中国女人,都很少见。”他说着,也随着我蹲下来帮我收拾地上的东西。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在笑,繁盛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里好像有桃花在一朵朵的往外扑。
“这是你的吗?”他朝着我挥了挥手。
我回神,看清他手里那团粉色的东西,是卫生棉。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我有些窘,不由的提高了声调。小唯说,我没有底气的时候就爱提高声调。
眼前的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看着我,将地上那串挂坠塞回我的包里,铃铛的声音很清朗,他的声音也是。“你中午吃的是火药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中午接了家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我胸闷的连饭都忘了吃。
肚子很配合的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闷响,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毫不掩饰的一阵大笑。
“没见过人肚子饿啊!”我又提高了声调,在这一瞬间,我想,小唯果然是了解我的那个人。
我吼完,不给那人再嘲笑我的机会,胡乱的搂紧了自己的包和那本更皱的哲学书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跑。
“喂!”身后那个男人喊了我一句,声调里还带着笑意,“喂,那个中国姑娘。我叫阮宁峥。”
“……”
阮宁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阮宁峥,这个眼带桃花,笑容肆虐的男子。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但我想我应该会记住他。
阮宁峥。
??
小唯又在说她的男神,身若修竹,相貌堂堂,浩浩中不失儒雅……她用了太多美好到冠冕堂皇的形容词,反倒让我无法想象那所谓英俊的脸。
“这次又是哪国人?”
我这样问是有渊源的,因为小唯的前任男神是个日本人,很不巧的是,我有深切的仇日情节,为此我和小唯冷战了两天。小唯终于爱情和友情之间沉痛的选择了友情,然后有又和我冷战了两天,收拾好情绪,我们才冰释前嫌。
在这样异国他乡无人诉衷肠的地方,冷战四天这样寂寞孤独的历史不堪回首。
“这次是中国人,正宗的中国人。”小唯有些兴奋,攥着我的胳膊像是要把我摇散架了一样,她说她上次这样兴奋的时候,是国足出线。
我不知道这样两件事为什么可以相提并论,但我可以肯定,这次她看上的,应该是个靠谱的中国人。
然后我又听到了阮宁峥的名字。
阮宁峥?阮宁蒸?
我都不知道这三个字怎么写,却已经在一天之内听到了两回。在这个异国他乡连中文都很少听到的地方,这样的频率着实有些高了。
小唯还在喋喋不休,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我开始走心听她说的话。
她的辞藻还是很浮夸,可是那些美好的一笔一划竟然与我脑海中那俊朗的轮廓开始重叠。
小唯最后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只有阮宁峥的笑容。
我仰头倒在床上,觉得自己这一整天都是失控的。
母亲嘤嘤的哭声仿若还在耳边,我觉得应该再给她打个电、话,她在简家这么多年,言行举止都被条条框框束缚的都是分寸,实在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手机并不在包里,我翻找了好几遍之后彻底气馁,伸手将被子罩在自己的头上,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忽然觉得世界安全了。
小唯冲过来,一手扒开了我的被子,兴致勃勃的说“小愿,过两天经济系会有一场化装舞会,阮宁峥一定会在,你要不要去看看?”
“没兴趣,不去。”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没兴趣?你是对阮宁峥没兴趣还是对舞会没有兴趣?”小唯依旧很兴奋。
“都没有,谢谢。”我还是坚定泼了她一盆冷水。
耳边渐渐清净下来,我闭上眼睛就沉入了不醒的梦,梦中母亲的泪颜和阮宁峥的笑脸纠缠在一起,拉扯着我的狼。
??
这个才见面就出现在我梦中的男人,我没有预感这么快就可以再见到他。
当我耳边一阵笑声,我从睡梦中惊醒。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哲学课上睡着了,而今天我会睡得这样的沉,全拜那位叫做阮宁峥的男人,因为他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几乎被沉重的梦魇纠缠了整夜。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我这边走进。哲学系的教授正用古怪的英语调侃着谁蹭课不要这样高调。
耳边把我惊醒的那阵笑声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被压迫的视神经一点一点恢复过来,眼前的笑脸越来越清晰。
阮宁峥,我又见到他了。
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很自然的就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
“难怪你的书这么皱。”他没头没尾的朝我挑了挑眉。
我眯着眼看他,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了一眼刚刚被我压在身下的哲学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惊恐的问,不知为何,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阮宁峥这个跟踪变态狂。不过再看他一眼,我就很难再把这张俊脸和那些猥琐的字眼联系在一起了。
“你不爱上哲学课,为什么还选?”
阮宁峥直接把我的问题给忽略了,他还在盯着我的书,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大概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对于他这样观察入微的聪明,我有些不爽,不过我还是回答他“因为希望有一天自己说的话让别人听不懂又非常有道理。”
他又笑起来,“‘你大爷的’也是吗?”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我有些恼怒,忘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不由的又提高了声调。
阮宁峥朝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凑过来压低了声调说“简愿同志,我们好歹都是中国人,同胞之间能不能有点爱?”
我愣了愣,这是近看之下都觉察不出任何瑕疵的一张男人的脸,我忽然想伸手去摸一把,可是我忍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简愿?”
“你妈妈告诉我的。”阮宁峥说着,手心往我面前一摊,而他的手掌上搁着的,就是我的手机。“昨天你跑太快,没有追上你。”
我看着他干净的眼神,脸有些烫。
“我妈,没和你说其他什么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直到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样应该算是变相的遮丑。
“我听到她在哭,我想,这大概就是你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因。”阮宁峥避重就轻。
“谁说我心情不好?”我很矫情,矫情到希望有人能够轻易看穿我的情绪,可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又不安的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看穿了。
“你大爷说的。”他摸把下巴,看着我。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对阮宁峥笑,后来他说,很漂亮。
??
第一人称,大家看的习惯吗?哈哈~~~~~
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2
我答应了阮宁峥去参加经济系的化妆舞会。
小唯鄙视了我整整一天。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只是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从我身边站起来挥手就要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惶恐,那不安的情绪我无法理解,隐约觉得,我可能是怕再也见不到他。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走了几步的阮宁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经济系的化妆舞会?妲”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尖说“你需要转化一下心情。”
或许我是不忍心至他于这样尴尬的境地,或许我是怕他下一秒就收回了邀请……我飞快的点了点头禾。
他笑起来的时候尴尬忽然倒置在我的身上,我低下头状似不胜娇羞心口却是无与伦比的奇妙。
我问小唯“我该穿什么衣服才能显得比较低调?”
“你这样就挺低调的。”小唯毫不掩饰对我的嫌弃。
我看着镜子中不施粉黛的自己,简单的牛仔和白T,的确挺低调。
来到英国的一年多里,无论春夏秋冬,我的穿着都很简单,因为我明白,我来这里,是一场逃亡,不是享受。
舞会的那天,我一直在图书馆坐到闭馆。是小唯发短信提醒我,我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
我赶到的时候,舞会应该早就已经开始了,我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几乎都是金发碧眼,少有华人,找了几圈之后没看见小唯,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我转身就想走。
“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不用转头,就知道一定是阮宁峥。
手心里忽然就沁出了细汗,我捏紧自己的手指,回过头去朝他微笑。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从来没有人穿成这样出现在我们这里的舞会上。”
我顺势也看了自己一眼,黛色的旗袍比衬着我的细腰。小唯说我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像是一条妖娆的水蛇。
我喜欢听她用妖娆来形容我,因为我觉得,妖娆的女人不会不快乐。
“我是中国人,自然要将中国文化发扬光大。”我将自己的手往腰间一放,故作姿态。
他不置可否的点头。
我看了看他,一身飒爽的军装,往那里一站就像是帅气逼人的机长。
“你这又是什么?”
“乔什的经典形象,丹尼。”他说着,朝我伸出了手。“跳个舞吧。”
我毫不犹豫的把手递给他。
音乐忽然变得悠扬婉转,身边的女子都倾身靠上舞伴的胸膛,周身的气流都是暧昧的。我搭着他的肩膀,鼻尖凝着他身上那股子的皂角香,不言不语。
他也不说话,好像这一刻的宁静是我们彼此的默契。
我脑海中的思绪混沌一片,闪过各种奇形怪状的念头。我甚至开始想,他所说的乔什是谁,丹尼又是谁。
舞曲结束的时候,我恍然,丹尼是不是就是《珍珠港》中爱上兄弟的女人的那个丹尼。
后来的后来。
我才知道,是的。
??
我和阮宁峥就这样开始相熟起来,毫无缘由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理由则很官方——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我想,他说的虽然牵强但又不无道理。因为我们面对彼此的时候不需要讲拐弯抹角的英文,甚至逼急了,还可以爆出几句云城的土话。
是的,多巧,云城——这个我们都无比思念又不愿回去的地方。
寒假一开始,小唯就回国了,她有期待着她回家的家人,新年对她而言是一个其乐融融的节日,对我,不是。
我们租的房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母亲打电、话过来,提醒我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她知道这个时候我身边的朋友都该回国了,可是她没有提起让我回国的事情,她知道,我也不喜欢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家。
日子过得千篇一律,我偶尔去泡泡图书馆,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抱着电脑在房间里看碟。
如果寒假就平平淡淡的这样过去,应该也不错。可是天总是不遂人愿,大事小事都不。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为了抵御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孤独,我一个人跑到伦敦市中心的街头闲逛受了凉,紧接着,就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重感冒。
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接到阮宁峥的电、话的时候,特别的想哭。
他的声音从听筒里懒懒的传过来,他说“新年快乐!”
我抽着鼻子很想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快乐,在我长久的沉默里,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
“你怎么了?”他的语气里是少有的急切。
我更想哭了,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对他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回家了?”
“你没回家啊?”他有些惊喜,我甚至觉得他此时此刻一定又露出了他好看的笑。
我还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也没有回家这件事情之前,阮宁峥已经出现在了我们小屋的门口。
他穿着褐色的大衣,身后是无限铺陈的一片冰冷。
我打开了门就躺回屋里。他一路跟着我,大概看到我这样苍白无力的样子,有点懵了。
他问我,“你怎么不回家?”
我说“你不也没回吗?”
他没好气“你不回家就是为了一个人在这里生病吗?”
我笑“哪儿有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也许是看我嬉皮笑脸的样子也不像有大碍,他放了心,这才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
“你吃过东西了吗?”他扫了一眼客厅。
好在,小唯走之前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我虽帮不上忙,但也不是事后会搞乱的人。
“我不饿。”
“我饿了。”他说着,朝厨房走去。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刚才不是在检查卫生,原来他是在找厨房。
我忘了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但是很快我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会做饭的男人总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会下面的也一样。
当阮宁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浑身洋溢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幸福感。
但是我的幸福感很快就破灭了。
阮宁峥朝我眨了眨眼,“食材只够下一碗面,所以没有你的份。”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我凛然回神。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有些无辜。
我垂头丧气的倒回床上,就听到他慢悠悠的补了一句。
“给你熬的粥还在锅里。”
??
很多年后,当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爱上阮宁峥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的,总是那一晚的情景。
他端着我从中国带来的白瓷碗,舀着小勺轻轻的对着粥汤吹气,柔声细语的对我说“当心烫。”
这一刻的温情,让我爱上他,够不够?
我忽然有些局促,视线凝聚在一个点上,不敢四处游移。而那个点,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指真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他的掌心真大,托着碗沿说不出的和谐。我想,这样的手,是不是也可以为我托起一片天空。
脸上的温度又烫起来,这一次,纯粹只是害羞。
“你为什么过年不回家?”我缩在被窝里,看着他将锅碗瓢盆收拾干净,明明想要忍住,可是还是忍不住破坏了这一刻的温馨。
他背对着我,低头擦了擦手上的水,将问题甩回来“那你呢,你怎么没回家?”
“我先问的。”我提高了声调。
他回头朝我笑了一下。
我一怔,脸又红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得和小唯一样的了解我。知道我举手投足之间的用意也明白我一提高声调就是心虚。
我说过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轻易看透的感觉,多没有安全感。
可是看着阮宁峥的笑容,我顿时觉得,如果这个别人是他,也没什么不好。
“我进门就问了。”他悠悠的驳回,然后就转过头去继续摆弄着锅碗瓢盆。
他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得理不饶人,他没有非让我说,但我想了想,觉得遮丑这两个字着实太伤感情。
“我不回去,是因为家里都是不想见的人。”
阮宁峥的背影一僵,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坦白,也可能是在想要不要用坦白来回馈我的坦白。
“那我正好相反。我不回去,是因为家里有人不想见我。”
??
老实说,第一人称我也不太习惯,但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尝试……梦窗的故事不会是第一人称,哈哈~~
今天还会有一更~~爱你们
在空气里抱紧你最后的温暖,抱不住对你的依赖10
??
如果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喜欢里,带着崇拜,那不过是一种最简单的喜欢。
如果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西环里,带着心疼,那这样的喜欢,就变得致命了。
彼时我不知道,我对阮宁峥的喜欢,已经慢慢变得致命。
阮宁峥没有将他的故事完整的说给我听,甚至连一个开头都吝啬讲出来,但我却在他欲言又止的这一刻,忽然明白,他也不快乐,就像我一样妲。
我的不快乐藏在我的暴躁下面,而他的,藏在笑容下面。
后面的几天,阮宁峥天天都来照顾我,从第一天的清汤小粥渐渐开始换出花样。我也从第一天恹恹的病秧子开始在厨房里给他添乱,并且美其名曰打下手禾。
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姑娘,也没有这样强烈的喜欢过一个人。我甚至不知道,表白这样的事情,应该带着鲜花,带着美酒,带着烛光,带着一切浪漫的因子,甚至,应该是男人对女人做的事情。
我不懂这些,只是认为自己心里有感觉了就应该说出来,哪怕没有鲜花美酒,哪怕带着柴米油盐的滚滚浓烟。
气氛对了就是对了了。
当阮宁峥的手握着汤勺,凑过来说委派我尝尝咸淡的时候,我看着他修长的手,忽然认定,他的手足以为我撑起一片未来。
那时候我太单纯,以为自己认定的就是对的,却忘记了他想不想。
我一把抓住了阮宁峥的手,望着他满是惊讶的眸子,说“阮宁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愣了几秒,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每一秒都在我的记忆里刻画出锋利的棱角。
他挣开了我的手,放下了汤勺开始对我笑。
“这几天烧傻了吧?”
他笑得明朗妥帖甚至没有一丝不安,我这才想起小唯说过,阮宁峥是个高手。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手。
这是小唯说过的唯一一句对于阮宁峥褒贬不明的话,所以在那些美好的词汇面前,我自动给过滤了。
我太嫩,而他早已经历了枪林弹雨。
但我还不傻,我知道他这样说,是给我一个台阶下。
没有人会做着平步青云的梦冲到云端一低头发现自己马上要摔得鼻青脸肿之后还不愿踩着台阶下的。
我爱我的自尊,并且那个时候觉得这比什么都重要,这从我一心虚就会提高声调说话就可以看出。
我嘻嘻哈哈的俯身笑了半天,然后抬起手拍了拍阮宁峥的肩膀。
“我一烧完,就喜欢到处对人表白,你别介意啊,哈哈哈哈……”
我躲开他的目光去盛锅子里的菜,揭开了锅盖刺眼的烟头滚过来,我觉得眼睛发酸。
他说“我来吧”,我顺势就闪到了一边。
看着这般胆小的我,他宽了心,可能觉得,刚才那个勇敢的举动,真的是我烧傻了。
??
我和阮宁峥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友谊,那天的插曲对他而言就像是厨房里的热烟,一开窗散了就是散了。
小唯很快回来,她嘴里念叨的男神又变了名字。可是这一次我连那个男人的姓氏都没有记住。
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小唯说起阮宁峥的事情,已经半梦半醒的她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踢踏着拖鞋钻到我的被窝里。
小唯是个爱情专家,这虽然是她自己封的,可是与我而言,她的确比我多些经验。
小唯对我灌输了表白需要鲜花蜡烛的谬论之后,又告诉我,这是一件应该男人对女人主动的事情。
也就是很不幸的,我输在了起跑线上。
我有些沮丧,可能是不忍心我这样沮丧,这位爱情专家很快又转变了指导思想,对我灌输了另一个谬论“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我将两个谬论融会贯通的总结了一下,觉得表白失败归根结底的原因是环境不够好,而不是我不够好。
小唯是我走入歧途的始作俑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个对于表白失败的分析让我下半夜安然入睡,并且开始在睡梦中策划下一次的表白。可能是梦中的我太过激动又太过信心满满,手舞足蹈之下踢了被子又受了凉。
这直接导致第二次表白来临之前我又经历了第二次的感冒发烧。
小唯说阮宁峥可能是我的衰星,我又和她冷战了四天。
这四天之内我足不出户,在家休养生息,直到小唯第四天的时候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阮宁峥要生日了。
没想到下一次机会来的这样的快,我一时有些懵,立刻就和小唯冰释前嫌,因为我需要她的指点。
小唯叉着腰对我哼哼唧唧半天我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大抵就是在指责我重色轻友。这是我以前常常说她的话,今天有机会让她对着我说出来,她顿时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气势。
我对小唯的馊主意极为信奉。
那天晚上,花好月圆。
阮宁峥住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庭院,我在里面摆满了蜡烛,至于图案,就是那个老土的心形。
这就是后来被人口口相传的剑桥蜡烛门,女主——简愿,男主——不祥。
晚凉的风吹打在我的身上,感冒算是已经康复,可是也还没有好的彻底。风一吹,我就瑟缩在那个生锈的秋千架上打喷嚏。
一个接着一个,打的眼泪盈满了眼眶,但是请注意,我那不是悲伤,真的不是。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到阮宁峥站在我的面前。甚至不知道是在我打第几个喷嚏的时候出现的。
我眨了眨眼,然后看到了他身后跟的那个女人。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以及地上的那堆蜡烛。
阮宁峥背着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手足无措,盈在眼眶里的泪水眼看就要落下,我急中生智,大喊一声“Surprise!”
那个漂亮的女人被我吓的不清,我凑到她的身旁,做一脸羡慕状。
“这是阮宁峥让我为你准备的,你们继续,我先走了,拜拜!”
转身的时候我看清了阮宁峥的脸。
他面无表情。
这才是蜡烛门的最后结局。
男主——阮宁峥,女主——不祥。
??
我好几天没有见到阮宁峥了,确切的说,我在躲着他,不,也可能,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找我。
总之,蜡烛门之后的每一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自我的猜忌与拉扯中度过,没有他。
他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
我手捧哲学书站在他的面前,真想伸手将自己黯淡无光的脸给挡住。
他说“嗨。”
我说“嗨。”
他说“你那天什么意思。”
我说“字面意思。”
他怔了怔,说“你那次又是烧傻了吧。”
我两掌一击,打了个响指“对!你知道的,我一发烧就喜欢跟人表白。”
他的眸光暗下去,“麻烦下次换一个人好吗?”
我凑到他身旁,有些不安“我是不是让你女朋友误会了?”
他的眸光更暗了“那个不是我的女朋友。”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得心潮澎湃,机会来的总是这样的突然——虽然这个想法很不道德。
他转身,对着我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
“喝啤酒么?”
我看到那瓶瓶罐罐的啤酒,立马点头“喝!”
那天晚上也是花好月圆。
我陪着他一罐一罐的下肚,然后惊奇的发现,原来我也是一个高手。
千杯不醉的高手。
可能经历了那天晚上,才奠定了我日后酒桌上拼天下的将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阮宁峥比我先醉,不是他酒量不好,只是伤心的人容易喝醉。
他开始和我讲起他的爱情故事。
哦,不,是他单恋的故事,一个注定是悲剧的单恋故事。
他爱上了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将酒瓶中的最后一滴酒咽下,然后将自己的脸埋进自己的手掌。
他说“简愿,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吗?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爱上了一个秘密。”
我点头,即使他没有看着我,我也拼命的点头。
我喜欢他,我心疼他,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就足够致命,可悲的我在这一刻,还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归属感。
阮宁峥是上天派下来玩我的吧!
我想伸手抱抱他。
??
最近我总不安的问你们还在不在,最近你们很多人都答只要我还在写你们就还会跟着我看。
我看到这样的字眼就会对着屏幕想流眼泪。
这句话换个个儿吧,只要你们还在,我就还写。
爱你们!!
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4
我的手悬在半空半天,到最后只是缩回来捏了捏自己的脸。
他需要的不是我的拥抱。
“你能帮我个忙吗?”阮宁峥忽然转过头来,他的眸子像是一块亮色琉璃。
“什么?”
“装我女朋友。”他说着,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像是有些后悔。“那天她问我你是谁,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喔”了一下,没有太多的惊讶也没有太多的惊喜妲。
因为我太理解他了。保护自己的自尊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要表现出非她不爱的决心,那他不是情圣,他不过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叉。
我喜欢的男人不是一个傻叉,挺好。
“你这是答应我了?”阮宁峥看着我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匪夷所思。
我又“喔”了一声。
可能是我表现的太过淡定以至于显得有些不太正常,阮宁峥的酒意全醒了,他伸手摇了摇我的肩膀。
“简愿,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只是有些难受。
为什么难受,大概因为矫情劲儿又犯了。
我忽然“腾”的一下跳起来,特别豪迈的往阮宁峥的面前一站。
“你放心,我高中的时候演过话剧,那时候大家都夸我是偶像实力派。什么清纯萝莉啦,强势御姐啦,我都可以准确拿捏,你要什么?”
阮宁峥被我突如其来的热情唬闷了,他看着我好半晌,才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什么都不用,您本尊就挺好。”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什么,笑嘻嘻的凑过去补充,“另外,我可以接受的最大尺度,是吻戏。”
阮宁峥眨了眨眼,然后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他笑起来是真好看,用什么姿态都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是我的西施,是我眼里最帅的男子。
只可惜,我不是他的情人。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笑了,不就好了吗?
从那天开始,我夜夜失眠思考扮演阮宁峥的女朋友需要展现什么样的风姿,表现出多少的层次。我甚至为我们第一次相遇编排了美丽的场景,以防那个女人随时的盘问。
这样的自编自导自演让我有些莫名的兴奋,我一扫之前的阴霾,全身心的投入到我和阮宁峥主演的剧本当中。
可事实证明,我没有女主角的命。
阮宁峥打电、话把我叫过去的那天,是那个女人要离开英国了。而我的任务,是陪他送机。
那个叫做江暖的女人,一身的文艺范儿。
而我像个花瓶,从头到尾只是阮宁峥身旁的一个摆设。他们拥抱告别,情深意切,而我所有的台词不过只是“你好,再见”。
呵呵。
我忽然很想大声说一句“你大爷的!”
也许是我负面情绪太过强烈,身为女人的江暖感受到了,她终于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你女朋友很漂亮。”
阮宁峥捏紧了我的手,答“谢谢。”
可他的目光,一直在江暖的身上。
??
飞机起飞的时候,阮宁峥一直抬头看着天,甚至忘了松开我的手。
我静静的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心想,此刻的他,会不会就是日后的我。
心口又疼的难受,我觉得我该安慰一下他,也安慰一下我自己,所以,我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中,张开双手拥抱了他。
阮宁峥的身上很温暖,温暖的我不想再放开。
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坐在巴士的最后一排,一路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江暖或是我的拥抱。
下车的时候我们说了再见,然后就整整一个月没有再见。
这一个月发生了挺多事,其中两件事儿给我的打击最大。
第一件是小唯恋爱了,和她的第N任男神修成了正果。这是明明是件大好事儿,可我还未缓过神来就已经意识到这对我是个很大的威胁。因为小唯开始整日整夜的不回家。青春男女,荷尔蒙作祟,我理解。可是再没有人给我做饭了,这个痛苦谁又能理解。
所以说,重色轻友这个词,从一开始就是为小唯量身定做的。我纵然有心,也无色可以背信弃义。
还有一件事儿,其实也是一件大喜事儿。
家里的老子又添了一个新儿子,和他的第N个狐狸精。
妈妈又打越洋电、话过来找我哭诉。我小心的听着,也揣摩着。她是在怪自己无能,大概,也怪我不是一个儿子。
我觉得她其实是一个挺自私的女人,自己在简家过的不如意了,就也不愿意让我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如意。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在简家,不自私就得死,大环境使然,我不能怪她。
我只是有些难受,难受的胃疼。
我挂上电、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消失了一个月不见的阮宁峥,斜倚在我们家门口的栅栏上。
和风霁月,他的身影煞是好看。
他说“嗨”。
我却没有理他,我捂着自己的胃部,慢慢蹲倒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一地。
他手足无措的在我边上饶了好几圈,才记得问我要钥匙。
屋里挺暖和,也许是因为他来了才变得暖和。
我看着他在厨房给我捣鼓吃的,心里感慨万千。明明才过了一个月,却好像是过了一年。
我那么想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想他。
“饿坏了吧。”他俯身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我的面前。
我一直盯着他,好像怕一眨眼他又会不见一样。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对上了我的视线,却忽略了我的语气,“因为你一饿,脾气就会变得特别不好。”
“谁说的?”
“也是你大爷说的。”
他在笑,看着他光影明灭的眸子,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如果,我没有遇见过他,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
??
“怎么不吃?”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面,一拍脑门“你看我,忘了给你拿筷子。”
他推开了椅子,转身往厨房里去,我飞快的站起来,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我喜欢你。这次没有发烧。”
他的心跳很近,我的声音在抖。
阮宁峥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我酸涩的手臂缠在他的身上却舍不得放开。
“简愿,你这次是认真的吗?”他问的小心翼翼。
我用力的蹭着他的毛衣点头,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每一次都是认真的。
“你知道我这一个月去哪儿了吗?”他的话锋一转。
“不知道。”
“我回国了。”他的声音清冷,“她来找我,是因为和我弟弟吵架了。我放心不下她……”
我的手落下来,因为没有及时进食,胃又疼起来,疼的身上每一个部件都在疼。
我咬了咬牙,说“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阮宁峥是怎么样离开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只听见大门“嘭”的一声被合上,只听见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我战战兢兢的拿了筷子,将那碗凉透了的面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
我没有哭,可能眼泪已经在进门之前流干了,也可能,因为没有观众。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收拾了行李,去了机场。
小唯的电、话一直占线,直到我快要登机的时候才打通。
我说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你要好好保重。
她开始在电、话那头大哭,骂我神经病,骂我疯子,骂我重色轻友。
我笑起来,她到最后都还想转嫁这四个字。
小唯终于哭累了也骂累了,她理了理思绪开始问我“你这样,阮宁峥知道吗?”
我说“他不需要知道,因为我在哪里他都不会喜欢我。”
小唯又问“那你这样,你妈知道吗?”
我说“她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在哪里都不影响她给我打电、话抱怨。”
小唯又开始哭,她谈恋爱之后变得这样的感性,感性的让我无所适从。
她说“简愿,你这个随心所欲的自私鬼。你也要好好保重,记得回来看我啊!”
我点头说好,然后关掉了手机。
小唯说的对。
我随心所欲,我冷酷无情,我自私自利。
可是我说过,这是环境使然,不怪我。
??
我知道你们还在,天冷,不用出来打招呼~~
爱你们~~~~
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5
飞机滑进跑道,机场人来人往,我站在人潮的中央,忽然忘了自己在哪儿。
倦意和委屈在这一刻如大雨倾盆而下,我终于蹲倒在原地,抱着自己的双膝流下来隐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泪。
后来,詹姆斯太太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我的场景,总说我那一天哭到好像宇宙洪荒就在下一瞬间。
我笑她,总爱捡到这样悲伤到极致的姑娘,我是,后来的思暖也是禾。
詹姆斯太太抚着我的额尖微笑“Jena,你不知道,受过伤的女孩子更懂得珍惜与感恩。”
我换了手机号码,并且只将这个号码发给了我妈和小唯,发给小唯的时候还顺便警告她,不许动不动就***扰我,和我打电、话的时候也不许说起他。
小唯回过来“他是谁?”
这Y的真会装蒜,不过很好妲。
我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和过去告别。
我知道小唯很不理解,可我就是这样的姑娘。
爱就爱的疯狂,断就断的彻底。
后来整整一年中,我跟着詹姆斯夫妇这对充满爱心的夫妇走南闯北。他们带着最不屈的真情希望将那绵薄的爱意洒满人间。
我那么尊敬他们,在追随着他们的慈善事业的同时,我也开始渐渐意识到,繁复的家庭和夭折的爱情,在死亡和灾难面前,算个屁!
人的幸福感总会在遇到比你不幸的人的时候变得尤为强烈。
我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这样的觉悟让我开始反思,心底压抑了一年的情感,再一次悄悄萌发。
放手,不是我爱他的终止,这不过只是我变相的逃避。
我打电、话问起小唯阮宁峥的近况,小唯嘿嘿干笑两声,然后告诉我,我刚消失的那一个月阮宁峥找我找的有多苦。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我说“你怎么没告诉他我在哪儿。”
小唯又嘿嘿两声,说“您别逗了好吗?我像是会这样出卖朋友的人吗?”
我挂了电、话,硬生生的忍住了那句“你大爷的!”
眼泪掉的猝不及防,砸到我手面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哭了。
我的哭声惊动了坐在庭院里的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就是卓思暖。
我喜欢卓思暖,可能,是因为她也来自云城。
可能是她没有想过,像我这样人前笑的明朗的女子,人后也会哭的这样的悲恸。
她转过身来,趴在窗榧上看着我半晌,然后慢悠悠的将我白天说给她听的话又对我重复了一遍。
“与其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艾的做着悲情女主,还不如将这份悲悯分给更加需要的人。”
她说完,朝我狡黠的眨眼,微笑。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梨涡微旋,眸光璀璨。
我一生中遇过笑容最好看的两个人,一个是卓思暖,一个是阮宁峥。
女人是多么虚荣的动物,分享喜悦往往会让她们变得相互攀比与嫉妒,而分享悲伤,却会让她们变得信任与亲密。
我和卓思暖,也是女人。
我们在衣香鬓影的世界里彼此审度打量,在眼泪汹涌的时刻却看到了彼此最真的灵魂。
我让她看到了最脆弱的我,所以她爱我。
??
我终于打算回云城了,可能是看到思暖之后我发现我依旧割舍不下那个地方,也可能,只是小唯对我说,他回去了。
詹姆斯太太很鼓励我回到最初的地方。她说“Jena,只要有心,哪里都可以做慈善,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回去找你的幸福吧。”
我靠在她怀里撒娇,“您是有了思暖不要我了吧?”
思暖在一旁咯咯的笑,她的笑容煨着五月的阳光,温暖美好。
我朝她张开了双臂,她倾身将我抱住的时候,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回云城?”
她在我怀里微微一僵,然后斩钉截铁的告诉我“我不会再回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拥紧了她。
曾几何时的我,也对小唯说过,永远不会回来,永远不会再见他这样丝毫不给自己留退路的话。
可我此时此刻站在机场,这就是对我那个无知无畏的过去扇的最响亮的巴掌。
云城还是云城,路更宽了,楼更高了。
简家还是简家,灿若桃花的脂粉,笑里藏刀的女人。
不过我已经不是我了。
看着这一年来几乎脱胎换骨的我,妈妈很高兴。她急于将我带进云城的名媛圈,炫耀一下她魏明芳不是傀儡夫人,她还有一个像我这样出色的女儿。
我衣着华丽的跟着妈妈来到城南沈局长家为他家的老太太贺寿,然后遇到了时隔一年没有相见的阮宁峥。
他还是那样俊朗,穿着深色的西装,打着喜庆的领带,站在一群名媛淑女之中笑的恰到好处。
我一直看着他,看到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在看他。
他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转过身来。
我知道这一年我变得很多,可是还不足以多到他认不出我。他波澜不惊的表情让我有些失望,可是我还是笑了。
这样又可以见到他的感觉,真好。
他大步朝我走过来,吵杂鼎沸的人声在我耳边消退,我听到他清风一样的步伐。
“嗨,好久不见。”我扬起僵硬的手指。
他眸光森冷,好似冰霜。“不是好久不见,是没有想过还会再见。”
我怔了怔,这样咄咄逼人的他,不是记忆里的模样。
“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整整一年,简愿,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他微微提高了声调。
我看着他,想哭想笑。
阮宁峥,他是不是忘了,我没有把他当做朋友,我曾企图做他的女朋友。
如果他真的忘了,那也挺好。
身边有女子娇笑着围过来,指着我问阮宁峥我是谁。
他终于缓和了色调,懒懒的说,同学。
那涂着火红豆蔻的小手立即攀附到了阮宁峥的肩膀,语调暧昧不明“哟,没想到阮少爷身边还有女同学。”
我一直在笑,笑着躲开她们轻讽的目光,笑着对阮宁峥说下次见,笑着跟随妈妈走出了沈局长家的大门。
这一路笑的我浑身都僵硬,心口却有一个地方化开了。
不管怎么样,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
妈妈对我认识阮宁峥这件事情很不以为然,这种感觉就好像,她第一次带着我出门,我就给她丢脸了。
她说“阮家大少那个花花公子,你最好别招惹。”
花花公子。
这个世界真奇妙。
那个一心一意怀揣着一个姑娘的名字且大有一条道跑到黑架势的三好男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花花公子。
我想,大概每个人都有一张虚伪的表皮,有的人选择善,有的人选择恶,不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挡住最真实的自我。
不过不管阮宁峥是不是真正的花花公子,我都该乖乖听话,不去招惹。
虽然我回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招惹他。
云城不大,我很快又见到了阮宁峥。
这一次,是我自己寻上、门去的。不过我没想过会这么快遇到他,我要找的人,是阮氏集团的副总裁。
只是恰好,他就是阮氏集团的副总裁。
听说总裁,是他爹。
我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我的来意,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字——慈善。
阮宁峥一直坐在主位上,把玩着他手里的钢笔,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认真在听。
正当我快被他的漫不经心惹恼的时候,他却忽然抬头问我“你消失的一年,就是去做这个了?”
我郑重的点头,骄傲无比。
我多想说“阮宁峥你看,离开你的一年,我没有自怨自艾,反而活的这般洒脱肆意。”
会议室的其他董事开始对我摇头摆手斟酌着该如何拒绝我的时候,他却忽然出声,说阮氏愿意支持我成立“爱基金”,并且他会成为“爱基金”的第一个大股东。
我来到云城的第一仗赢得很漂亮,我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告诉詹姆斯太太,我的慈善事业很快就要在云城落地生根了。
詹姆斯太太一直在笑,她说“Jena,你开心的,应该并不只是这个吧?”
詹姆斯太太是这样的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在她面前,我藏不了一丝情绪。
詹姆斯太太又说“Jena,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快乐的人不容易,既然你遇到了,那就别放手了。”
我在这头却忽然没了言语。
是啊是啊。
可是。
阮宁峥总是感动我,却又不爱我。
??
么哒~~
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6【加更】
“爱基金”因为有阮宁峥的资助,带动了云城很多像他这样年轻又有些闲钱的富家子。
这一路顺风顺水,让我颇有成就感。
“爱基金”投建的第一所小学,在云城北边的一个小村落成。
我衣着正式的出席了那一天的落成仪式。在时光里翩然远去的不仅仅只有年岁,还有那个永远只会穿着白T牛仔的姑娘。
同样在学校邀请之列的,当然还有“爱基金”最大的股东阮宁峥。
阮宁峥穿着简单的毛衣,浅色的长裤,像一缕轻烟,明明随时都会消散在视线中,却又紧紧萦绕在我的心头妲。
我站到他的面前的时候,阮宁峥摸着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这些年不见,你变得挺多。”他的语气古怪,让我听不出是在感慨还是调侃。
我的手轻轻的顺了顺套装的裙摆,笑的如同我的着装一般的妥帖。
“你变得也挺多。”
我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时隔一年再次相见的我们,竟然也学会了用这样生疏的方式寒暄。
校长在不远处招呼我们一起过去剪彩。
我们分隔彩球的两段,我低头看到了他的手,这双修长干净的双手,我曾以为会为我托起一个未来的双手啊。
剪刀的刀口锋利,我听见咔嚓一声,抬头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对着我们按下了快门。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和阮宁峥合影。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合影。因为身边冗杂的人太多。
后来,有人把这张照片拿给我的时候,我静静的端详了许久。画面上的我们站的这么近,却又感觉隔得那么远。
他自然洒脱,我严肃拘谨,这多像我们在这一段感情中的定位。
我们就不该有交集。
各方神圣来的有些多,甚至显得有些鱼龙混杂。
虽说是慈善事业,可是这个社会上,但凡与事业沾上边的,都少不了要热闹寒暄。尤其,还有阮宁峥这一位阮氏集团的大咖在,很多平时没有机会表现一下的小企业家,都想借着这一个机会和阮宁峥变得熟络。
我站在阮宁峥的身边,跟着他这一路热热闹闹的聊下来,不知不觉过了饭点头没有人敢打断。
作为常年奔波在外的慈善家,别说好好的吃一顿饭了,有时候在灾区,连填饱肚子都是一件难事。
詹姆斯太太的胃不好,多多少少还是与她的事业有些渊源的。
对于我而言,饿肚子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一年中也算是家常便饭。我的胃本就傲娇的很,与我的人一样。
这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胃部开始隐隐作痛。
我没有作声,阮宁峥也没有发觉。
可是疼痛像是掺了兴奋剂一样的在我的血液里蔓延,我觉得实在难以抵抗又不想为此扰了大家的兴致。
而这个时候,阮宁峥站在离我最近的位置,是我可以求助的首选。
他还在听着身边的那群男人或吹或捧,我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已经厌烦了还是依旧无比享受。
我抬手揪了揪他的衣袖。
??
阮宁峥回过头来看我,从他忽而惊惶的眼神中,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状况已经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好了。
“你又怎么了?”他伸手搀住了我的手,不动声色的带我远离了人群。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了一个“又”字,他说这话的时候,眉角微微隆起的弧度都让我觉得温情四溢。好像他对我有些无可奈何又有恨铁不成钢的宠溺。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从来不曾与他分离。
我牢牢的握紧了他的手。
其实我也是一个胆小鬼,只敢在自己脆弱的时分表现出对于他的亲近。
“又胃疼?”他转变了语调,虽还是问句,却已经万分笃定。
我点点头,欣喜于他竟还记得我会胃疼。我终于发现了我这个傲娇的胃原来还是有价值的。
“你等我一下。”他说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就没入了人群。
我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清,这让我想起我们分离的那一个晚上,他留在我记忆里最后的声音是他的脚步声和我家大门无情贴合的声音。
而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却已经不见了。
我坐在长凳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也不断的告诉自己,阮宁峥会回来的。
当我将这句话重复第十五遍的时候,阮宁峥果然出现了,他的手里端着一个一次性的纸杯,里面盛满了满满的热水。
因为怕水溢出来,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且有些滑稽。
我想笑,却又怕他觉得我是在装病。
阮宁峥把水杯递给我,杯壁滚烫。
“只能喝点热水救急。”他说着,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点,杯中的水一晃,全都落在我的大腿上。我疼的龇牙咧嘴。
阮宁峥全都看在眼里,他下意识的蹲下来,用他的袖子蹭着我大腿上的水。这个姿势显得有几分暧昧。
我不敢抬头,中觉得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周身多了很多异样的目光。
“看来你没变。”阮宁峥说着,站起来转身在我的身边坐下。
云际飞过一群春鸟,他抬头望天的侧脸一如当初那个清俊的少年。
我不能顺着他的话茬再说其实你变得也不多,这样显得多敷衍。
“我哪里没变?”
“冒冒失失的样子没有变。”他云淡风轻的语调在我的心里炸开一个响雷。
他的目光明明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我却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阮宁峥,你记错了吧,当年我很矜持的好么?”我仰头喝下一口热水。
那温热流进我的胃里,消散这那股子的疼痛,胃里顿时就舒服的不得了,所以我说,胃如我,看到阮宁峥都会变得乖顺。
阮宁峥笑起来,这好像是我们再见之后,他第一次对我笑,笑的这样的真诚没有防备,笑的这样一如往昔,让我心动不已。
“其实,这一年,我挺想你的。”
他说。
我愣住。
??
尘埃在阳光下跳舞,我的心却在胸腔里打鼓。
阮宁峥说他这一年挺想我的。
我的手藏在纸杯低下,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差点疼的出声。
这不是幻觉,他就是挺想我的。
我眨巴着眼一脸期许的看着他。
他懒懒的笑着“感觉,这一年能说的话的朋友,好像就只有你一个。”
朋友。
呵呵。
我就知道。
“小唯说,你后来到处找我,难道你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聊天说心事么?”
我说的火药味十足,刚才温情四溢的气氛一扫而空。
阮宁峥扭了头看我“难道,我们还应该做些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他怀着怎么样的简单纯粹的心情说出了这一句话,可是在我听来,这句话的一撇一捺都带着昭然若揭的暧昧。
就当我无言以对的时候,校长已经在召集大家吃饭了。
我依旧被分配到和阮宁峥一桌,在外人眼里,我们好像就该是出双入对的,即使不是情侣,也该是最好的搭档。
一桌子都是简单的农家菜,入乡随俗,每个菜里几乎都多多少少掺放着辣椒提味。
阮宁峥一坐下就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的,同桌吃饭的乡长县长校长都以为他在挑自己喜欢吃的菜,一时间谁都不敢动筷子,只想等他先动手。
阮宁峥终于挑中了盘青菜,就单单只是青菜。
他在众人的目光里带着歉意起身,一抬手就将这盘子菜端放到我的面前,然后才招呼道“大家都吃,别客气。”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想,谁还能有你不客气?可是心底到底还是乐开了花。
如果他不爱我,却又能一直温暖我,也好。
吃过饭之后,新造的校舍里涌出一群第一天来这里上课的孩子。老师带着他们出来上体育课,可是因为校舍刚刚落成,教学器材都还不齐全就更别说是体育器材了。
老师提议大家一起老鹰捉小鸡,热情的小朋友非得拉了我一起加入。
我本就不太善于和孩子接触,再加上今天的穿着也不适合我这样大幅度的跑动。我有些为难的转头想寻求阮宁峥的帮助,可是他早已在一群小孩子堆里与他们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猜拳的结果极具颠覆毁灭性。
我是老鹰,阮宁峥是带领小朋友的母鸡。
我抑制不住想要取笑他的冲动,可是他却显得极为自然。
游戏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因为我发挥的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放得开。
阮宁峥身后的小朋友很快被我吃抹干净,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与我分庭抗礼。
他穿着球鞋在我的前面跑的飞快,我多次追逐无果之后显得有些气馁,脚上的鞋子已经开始默默的抗议。
我撒手想要放弃的时候,鞋子忽然一歪,然后整个人扑腾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跑在我面前的阮宁峥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
这是我们第二次拥抱。不像第一次我故意为之,这一次参杂了各种的机缘巧合。
身边有笑声也有唏嘘声。
我这才意识到身边团团围着的是一群天真的孩子,而我们两个这般动作显得多么的不雅且没有教育意义。
我眸光一闪,伸出双臂牢牢的反抱住阮宁峥,明明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却还不住的高声大喊“我抓住他了,小朋友快看,老鹰捉住母鸡了。”
小朋友们都“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
阮宁峥慢慢松开了我,他的脸上净是笑意,亮眼的足以和阳光媲美。
我抓住了阮宁峥。
这是游戏的结尾,我多希望,这也是故事的结尾。
??
回云城的路上,我搭乘了阮宁峥的车。
今天一天的气氛都很好,好的让我一时忘了分寸。我开始有意无意的像他问起他和江暖的近况。
专心开车的阮宁峥觉察出我的意图之后,脸色还是黯淡下去了。
“她离开云城了。”阮宁峥的声音里都是挥之不去的雾霾。
我开始后悔自己问了他这样的问题。好奇害死猫,这句话流传这么久必定是有它的道理。
话题一旦打开,想要喊停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无意在继续,可是阮宁峥似乎已经深深的陷入对过去的自责和悲伤里。
“是我拿钱把她逼走的。”
这句话显然让我都难以消化。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可是一转头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多么不可思议。
“我是个人渣,我不仅伤害了她,也伤害了我弟弟。”
“她……她拿着你的钱走了?”我觉得我在抖。
我有点害怕听到他说是,那样多残酷。
可是他就是点头说了是。
死一样的沉默在我们之间晕开,我看着车窗之外匆匆而过的风景,想要感慨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原来再美丽的爱情都不过只是一盘散沙。
“那你弟弟呢?”我忍不住问。
“我弟弟也离开云城了。”
“他们是不是私奔了?”我抱着对童话故事的最后一丝憧憬。
“我不知道。”他说不知道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
我却知道了,被金钱伤害过的爱情,绝对不会有这样义无反顾的大团圆结局。因为我的家里,这样的例子枚不胜举。
阮宁峥很痛苦,这长久压抑的痛苦在他的心头堆积成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年来他都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人,去倾诉他的痛苦,他的不安,他的愧疚以及他的自我谴责。
我就是成就了这个机会的那个人。
阮宁峥将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望着西边渐渐红透的天际,心里也分不出一个是非,说穿了,阮宁峥也不过只是这件事情的一个受害者。
隔着门第的爱情,又有几对能真正的走到最后,他不过只是加速了这一个过程,换句话说,他不过是让江暖早日解脱。
我这样安慰阮宁峥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目光有了不一样的光芒。
当然,那不是爱情。
那是一种原来有我懂他的欣喜。
他的车子停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拉了拉我的手腕,他的掌心灼热,目光里带着期许。
“简愿,你别再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他这样对我说。
我的心上又为他拉开了一道口子,他却接着说“我真的需要你这样一个朋友。”
我瞪着他,毫不掩饰的瞪着他。
这一天之内,我在他身旁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的忽高忽低。他总能给人飞上云端的快感又随时给人坠入地狱的恐惧。
他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自私的人渣。
可是哪个姑娘年轻的时候没有爱上过几个人渣。
所以我依然爱他。
??
阮宁峥说让我做他的朋友,我没有即刻应允,可是我却真的一声不吭的站在他的身边,做了他六年的知心朋友。
六年,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
这六年来,他身边女子无数,几乎夜夜笙歌。这样的他时常让我怀疑,到底花心的和专心的阮宁峥,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六年我都没有看懂他,也许因为看不懂,所以更加的着迷。
我的爱情远远的看不到转机,而就在这个时候,思暖回国了。
这个曾经目光坚定语气决绝说着再也不会回来的姑娘,她也回到云城了。
这与我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干系,可是我却为此开始坚信,所有的爱情都会有美丽的转机。
思暖低调又内敛,她很少主动提起她的事情,尤其是她的爱情。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骨子里还是有着些许敏感的,我隐约知道,思暖心尖上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名字,响彻云城。
——洛少东。
所以,在为思暖举办的那场慈善画展上,我一看到洛少东,就表现出对他的高度注意。
阮宁峥是洛少东的好友,派发洛少东请帖的事情,就是由我拜托他完成的。
可能是我对洛少东的兴趣表现的太过明显了,画展上的阮宁峥不停的凑到我的面前问我同一个问题“你和洛少东很熟吗?”
我摇头但依旧目不转睛的样子让阮宁峥起了疑。
他其实不知道,我的心底怀着多么美好的愿望。
这六年来我走的多么辛苦,思暖就同样有多辛苦。如果我的爱情注定不能开花结果,那么我希望,思暖可以。
毕竟,思暖和洛少东的关系与我和阮宁峥的关系又有那样本质的不用。
他们曾经撕心裂肺的相爱过,这样的爱情,又岂是说忘就能忘,说放就能放的。
看着洛少东平静的眸子里起伏的深情,我忽然好羡慕思暖。
阮宁峥被我冷漠相对了几次之后,终于彻底不理会我,他端着高脚杯品尝着美酒周、旋在各色的美女当中。
甚至思暖都逃不过他的调侃。
洛少东的目光却很专注。
这样的洛少东,有些像六年前的阮宁峥。眼底心底,都只有一个她。
画展举办的异常成功,因为有一位姓洛的先生将思暖所有的画都给买下了。Andrew兄妹高兴的语无伦次,想要从思暖的口中窥探出那位洛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我看得出来,思暖并不快乐,甚至,好像因为这件事是她遭到的一种耻辱。
我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我大概知道了故事的梗概。
纵然洛少东的眼底有藏不住的深情,可是男人总是一个模样,爱的太深太绵长,到最后都会忘记了最初的表达方式。
伤害,是他们保护自己最后的武器。
我有些伤感,可能是想到了阮宁峥拿钱打发了江暖这件事情。
我安慰思暖,不管怎么样,画展终究是成功了。
思暖没有理会我,一头扎进了夜色。Andrew想要去追,却被我给拦下了,很多故事,都需要主角本人去画上句号。
我有些伤感的坐在画廊前面的秋千上。吱嘎吱嘎的铁锁像是我的心事,沾满了斑驳的铁锈。
很多时候,我总有很多话安慰思暖,可是同样的话却安慰不了我自己。
阮宁峥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他好像喝的有些多,眸子里有被醉意割碎了的迷离不安。
他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画展这么成功,可是你却好像不开心?”阮宁峥一眼看穿了我的情绪。
这六年,我们养成了无与伦比的默契。
这是我六年来最大的收获,也是我六年来最大的失去。
男人总是比较喜欢能给他刺激感的女人,默契这种东西,多半应该属于婚姻。当然,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没有不自量力的期许过与阮宁峥会有婚姻。
“洛先生买了所有的画,可是好像不是为了画。”我悠悠的说着绕口令,语气里的哀怨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因为我开始担心思暖。
“所以呢,你吃醋了?”阮宁峥挑眉。
我抬起眸子看他,他背着月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披着一缕清辉,像是王子的盔甲。
我笑了“听着这语气,吃醋的人,好像是你!”
“我吃什么醋?”他否认。
“你吃我吃洛少东的醋的醋。”
??
我真是挺喜欢简愿,嘿嘿
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7
阮宁峥悠悠的移开了目光。
“你说的什么绕口令?”
我不答话,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摸到了一个规律,我心虚的时候会提高声调说话,而他心虚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
月光洋洋洒洒的落下,将他的侧脸与我的心事一同照亮。
我站起来,借着黑夜蛊惑人心的力量,将自己的手绕进了他的臂弯,我抱住了他妲。
他的身上有清冽的酒香,有干净的烟草味,有我触摸得到的一切真实……
“我们,就不能试一试吗?”我的声音轻如呢喃,可是天知道,即使只是呢喃,都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禾。
起风了。
风一吹,月亮就躲到了云层后面,黑暗忽然逆袭,冗长的沉默变得更为压抑。
我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这次的表白来的让我自己都措手不及,就好像不过只是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需要爆发而已。
可是结果,却在我的预料之内。他不止一次的拒绝我,无形之中培养了我屡败屡战的良好精神。
可是,谁都不知道,我的热情会在什么时候耗尽,也许就是这一次,也许,是下一次。
我手上的力气被抽丝剥茧般的抽离,就当我快要松开他的时候,阮宁峥对我点了点头,说“好。”
好什么?
我瞬间就懵了,飞快的松开了他仰头去看他脸色的表情。
他在笑,如释重负的微笑。
我却快要哭了,揪着他的衣领想要晃一晃他的身子,可是我压根就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纹丝不动的站在我面前,又重复一遍“好,简愿,我们试一试。”
幸福来得总是很突然,他晶亮的眸子在我面前闪啊闪啊,闪的我眼花缭乱。
我好想,踮起脚尖吻一吻他的唇。
我当然不能表现的这样不矜持,毕竟我这才表白成功,如果转身就把人给吓跑了,那多不好。
不过,阮宁峥花花公子这么多年,应该也不是能被我一个吻给吓跑的吧。
正当两种情绪相互拉扯僵持不下的时候,阮宁峥已经转过了身。
Andrew在门口朝着我们一个劲儿的招手,大概是该撤展了。
我提起了裙摆从阮宁峥身边跑过,不忘回头提醒他。
“今天说的话,不许耍赖!”
这大概是这六年来我对阮宁峥说的最有气势的一句话。
我看着他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好像我的一生都会被他指尖那个小小的圆圈给禁锢。
可是,我愿意啊,多么愿意。
??
思暖回来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的,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但她的不安多半与那个叫洛少东的男人有关。
我不敢与她分享我的快乐。虽然我知道她一定会为我开心,可是,我对自己手上握着的幸福,也是如此的不确定。
我希望它是我一个人的小秘密,也许,阮宁峥也希望,这是一个秘密。
画展举办的这样的成功,庆功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躺在床上给阮宁峥发短信,问他会不会来参加庆功宴。
其实以前的我也受不了发短信这样矫情的一套,有什么事情喜欢直来直往的打电、话,可是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这样抱着手机等待着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回复,原来是这样幸福的事情。
阮宁峥不知道在干什么,许久没有给我回应,我有些沮丧,沮丧过后就是惊恐。
他不回我短信太正常了,这六年来有多少时候他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惊恐的是,就因为他简单的一点头,我的生活我的节奏我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对他的期许也越来越高。
飞入云端的人最怕就是在最高点的时候有跌回地面。
这落差,多可怕。
阮宁峥把电、话打回来的时候,我都快要睡着了。
“刚刚一直在开会。”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从听筒那头传过来,一下子让我睡意全无。我踌躇着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算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思前想后,我发现自己能问的只有“吃饭了吗?”这样土不拉几的台词。
他在那头缓了缓神,笑道“怎么,没吃的话你能来帮我做?”
“我不会做饭。”我有些心虚。
“我知道。”他那头的笑意更深。
是啊,我的不好,他都知道。
以前,我甚至以为,他是因为太过了解我,所以才不爱我。
“要不我给你带份外卖过来吧?”我很机敏的退而求其次,然后又补上一句“我明天就去报烹饪班。”
阮宁峥又长久的沉默,他最近似乎总爱沉默,也许要思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也许,我让他变得犹疑。
“简愿。”
他叫着我的名字,其实,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喊我的名字。
“我们约会吧。”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又悠悠的开口说了一句。
我险些从床沿上跌落下来,稳住了自己身子的重心之后,我才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好啊。”
我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太能装了,可能也意识到我的怪异,阮宁峥在电、话那头哈哈的笑起来。
他的笑声如清泉碰撞,一路撞进我的心底。
其实我装什么呢,他比谁都了解我。
??
我涂了口红,化了淡妆,喷了香水。
我做了一个女人出门约会前会做的所有事情,可我依旧觉得哪里不够到位。
思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怪物,她今天的心情显然已经好多了,她一直都是一个潜藏情绪的高手,在她面前我自愧不如,好在,我无需猜测她的情绪。
“有猫腻。”
在众人起伏的歌声中,她凑过来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然后说的笃定。
她不是个会咄咄逼人的姑娘,看出来我不怎么愿意说的时候,她就很乖巧的转移了话题。
思暖总是这样,乖巧的让人心疼。
我成功的把场子炒热之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开溜。
阮宁峥比说好的时间来的稍晚,我站在酒店的门口等他,心情是说不出的奇妙。
我把自己美好的青春都用来喜欢一个人,以至于当这个人真正属于我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雏儿。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阮宁峥的车子过来,等到了追出来的思暖也没有等到他。
也许是我追他太久,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与一般男女相反。
女追男,虽说只是隔层纱,可是我为捅破这层纱整整努力了六年,到最后成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都将自己置于弱者的地位。
阮宁峥终于来了,他的新车与他的人一样精气神十足。
我纵然再多的情绪,可是看到他的时候,所有的不快都化作了云烟。
阮宁峥说订了餐厅带我先去吃饭,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劲儿的点头,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阮宁峥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的开车。
他在别人面前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可是在我面前的时候,却深沉的让人难以捉摸。
我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他,也不知道可以看到这样的他,是不是该算是我的荣幸。
餐厅洋溢着浓浓的意大利风情,有悠扬的小提琴声在耳边回荡。
硕大的包厢似乎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我有些欣喜,出席过太多为别人准备的饭局,今天终于有一次是为我准备的了。
阮宁峥让身边的服务员都下去,然后走到我的身旁,绅士的为我拉开了椅子,绅士的为我倒上红酒。
他说,“简愿,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但愿不会让你失望。”
怎么会失望,只要坐在我面前的那个人是他,什么样的环境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有他。
整餐饭吃的沉默无声,我总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感觉之前天南地北无拘无束的话题一下子统统都消失了。
他依旧像个绅士一样面面俱到,甚至为我切好牛排。
我却如同嚼蜡一样难以下咽。
是什么变了,他明明坐在我的眼前,可我为何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更加的遥远。
我以为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禁锢,可是原来,我是筑起了高高的围墙。
我想,他是不是后悔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
前面写的很顺,可我又开始渐渐的卡文了,都不知道是啥原因~~~~
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8
吃过饭之后,我提议一起散散步。
阮宁峥答应的很爽快。
其实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恋人,阮宁峥一直对我都挺纵容,也许就是因为他的纵容,我才会一直觉得自己有戏所以赖在他的身边不肯远离。
霓虹扑面,城市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阮宁峥的手伸过来,一把牵起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真温暖,温暖的我忘了反握妲。
“阮宁峥,为什么你忽然愿意和我在一起?”这个问题其实藏在我的心中很久了,早该在那天他答应我的时候我就问出来的。
可是我不敢,我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胆小,又在关键的时候勇敢。
紧密贴合的双手不知是谁沁出了细汗,多半是我,因为我有些紧张,害怕他说的话让我难受。尽管,我已经很难受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这真是一个45°角忧伤的角度。
忽然想到读书的时候一句文艺逼人的话“我们是糖,甜到忧伤。”
可是我和阮宁峥,还没有甜呢,就已经满是忧伤了。
他想了想,应该是在犹豫,更有可能的是,他在犹豫如何说才会让我所受的打击稍微小一些。
我更紧张了,这种感觉,竟然比向他表白更加的紧张。
“因为……”阮宁峥顿了顿“因为你说的对,我真的吃醋了。”
我“啊?”的一声,就见他转过身来,腰间被稳稳的托住了,我随即跌进了他的怀抱。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我,这样的突然让我无可防备。
耳边仿佛又烟花绽开的声音,我知道,这声音来自我的心底。
“当我看到你对少东流露出那样的注意,我觉得我好像要失宠了。”他的语气有些委屈,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总之,这一刻美的不像话。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掩着嘴偷笑。
“也许,我把你留在身边太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与你的相处方式,如今我们身份忽然转变,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适应。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阮宁峥低声询问着我,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终于踮起脚尖吻了他。
这样的回答够不够坚定?
阮宁峥怔了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大掌阖住了我的后脑勺,他开始回应我生涩的吻。
是的,在酒桌上豪迈的好似风尘女子的我,其实根本就未经人事。
所以即使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吻,都让我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这才是真正恋爱的感觉吧,美好的会颤抖,幸福的会恐惧。
我等了这么多年,而今,这样的幸福,我终于是抓到了。
我想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简愿有主了。
??
可是我还没有等来一个可以高声宣布幸福的机会,我就先等来了变故。
江暖回来了。
我不知道阮宁峥是不是也知道。
我遇到江暖的使唤,是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她作为盈江董事长的女伴出现的,我不知道她和那个老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只是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不快乐。
就像是曾经的我,明明拥有了一切可就是不快乐。
江暖已经认不出我了,我不知道这是她故作姿态还是我长得实在让人难以记住,总之她看到我的时候自然的与我握手打招呼,全然没有一点异样。
我不知道是她失忆了还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大威胁。
我整个晚会都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江暖,就像是一个想要偷窥别人秘密的变态。
我的脑海里一直反反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她回来究竟是为了阮宁峥还是为了阮宁成?
幸福来得太不容易,失去却远比想象的容易。
我走出喧闹的人群给阮宁峥打电、话,他的电、话占着线,他最近很忙,忙的能每天和我坐在一起吃上一顿饭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其实我也很忙的。
那天晚上没有饭局,我早早的回家。阮宁峥的电、话一直不通,我却像是为了急于证明什么的不安少妇,疑神疑鬼的无法让自己平静。
可能,我的敌人从来不是江暖,那个人,应该一直都是我自己。
可是我打败不了我自己。
我窝在沙发上一直到深夜,阮宁峥的电、话终于打回来了,他那头的背景有些嘈杂,他说刚刚才看到我的电、话,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忽然来了脾气“是不是我非得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
他顿了顿,良久才说“小愿,你别闹。”
呵呵。
对,真的是我无理取闹,我知道。
可是我这样的不安他又知不知道。
我攻下他的堡垒,是一场旷日持久战,我不想才赢就要输。
我叹了一口气,想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我还未将话问出口,他的背景里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这哭声那么清晰,清晰的让我甚至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哭。
阮宁成爱上了思暖,阮宁峥有了别的女人。
所以她才哭的吧!
阮宁峥的声音很快变得有些低沉,他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他说小愿,等我回来再说。
他就这样匆匆的挂上了电、话,将我一人留在了无尽的黑夜和冰冷的猜忌中去。
我砸了手机,眼泪忍不住就夺眶而出。
为什么在一起这么累。
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打天下不易,守天下更难。
阮宁峥是我的家国天下,是我的一切,可我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他的什么?
也许,什么都不是。
??
我变成了这样自卑且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我不知道这应该怪谁?阮宁峥?或是我自己?
阮宁峥整夜没有回来,我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这让我想起六年前我离开他的那一次,好像也是这般彷徨,可是那一次我是勇敢决绝的,而这一次,我不愿意这样轻易放手了。
我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六年来蹉跎。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可是还未站稳就觉得一阵晕眩。
鼻尖的气息是滚烫的,我大概又发烧了。
我打电、话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接我去医院,然后一个人排队挂号打点滴。
点滴室的人很多,我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兜里的手机一个劲儿的在响,可我连看都不想看是谁打来的。
哪怕那个人是阮宁峥。
走出医院的时候头还是晕乎乎的,所以当阮宁峥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一度以为那是幻觉。
他走到我的面前,抬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
“发烧了?”
我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并不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总是神通广大的,他要知道我的行踪易如反掌,可我要知道他的,却难入登天。
我们一个是主动的,一个是被动的。
“你来干什么?”我伸手拂落了他的手。
他看着我,有些心疼的模样。
我怕自己看错了,又抬手揉了揉眼,他已经笑起来了,挡住了我之前看到的那层情绪。
“我怕你一发烧,又到处跟人表白。”
我看着他的笑脸,并不觉得这个笑话有多好笑,反而听来有些悲伤。
“我这个毛病早好了。“我说着,侧身想要从他身边过。
阮宁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放开,司机还在等我。”我说着,张望一眼。
“我已经让他回去了。”阮宁峥说着,又挡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手在我面前一拦“走吧,我带你回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可能是刚刚挂的水起了作用,我觉得自己忽然就力大如牛,我一把挣开了阮宁峥的手。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你得听我解释。”阮宁峥边说边拧起了眉,似是有些不耐。
我气急败坏的往前走。
他上前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别无理取闹!”他提高了声调。
好嘛!
我无理取闹?
他夜半安慰别的女人还不准我生气了?
就算是我无理取闹,他阮宁峥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对她女朋友最低层次的疼爱,就是允许她无理取闹!
“阮宁峥,江暖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终于抬起眸子,将一直不敢问出口的话一鼓作气问了出来。
“我知道。”他回答的坦荡荡。
“昨天你去见她了?”我眯起了眼。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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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简愿篇——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9
他的掷地有声和我的落荒而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调转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边走,可能只是这一刻不想看到阮宁峥而已。
他深深镌刻在我心上的轮廓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尖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破我对他的所有期许。
阮宁峥飞奔到我的面前,一下拦住了我的去路,可我却连眼皮都不抬的直接招揽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他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我的哭声很大,惊扰了出租车司机妲。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思暖那儿,她一个人住在洛家的老宅,我过去与她作伴正好。
大概是我的眼圈很红,红的思暖一眼就看穿了我有心事禾。
可我什么都不愿意说,不知是太累了,还是这一段爱情让我觉得难以启齿,因为它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我把手机调了静音然后倒头就睡,思暖的枕头和被褥上都凝着好闻的香,安抚着我动荡不安的情绪。
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不尴不尬的一个时间点。思暖已经吃了晚饭,把我的饭菜放在保温盒里等我醒来。
我坐在餐桌上,打开手机的时候吓了一跳,整整33通未接来电,全都来自阮宁峥。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找过我,以前,都是我这样找他不得。
我看着他的名字霸占了我整个屏幕,心中说不出的委屈,但心却还是渐渐的软下来。
思暖的厨艺又长了,可我却不怎么有胃口。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我的手机,想着它什么时候才能再响起来,也许是那头的人感应到了我的期许,我扎眼的功夫,阮宁峥的电、话果然又打过来了。
我很没有出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接起来了。
那头的背景很嘈杂,嘈杂的让我想起昨天晚上阮宁峥和我通话时的场景,忽然又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挂上电、话的时候,那头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请问是简愿小姐吗?”
“是我。”
“阮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您能来接他一下吗?”对方很客气,应该是很清楚阮宁峥的身份。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的司机?”我赌气,还不愿意妥协,哪怕他此刻烂醉如泥,但我依旧觉得这没准就是他主使的。
那头的人怔了怔“我没有在阮先生的通讯录里看到司机的电、话,可是简小姐您的电、话是排在他通讯录的第一位的。”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这位先生说的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我从餐桌前站起来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披上外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可笑,可是我还是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我不是要去见他,我只是想要去证实,我的手机号码是不是排在他通讯录的第一位。
哪怕,这个想法更加的可笑。
??
酒吧很嘈杂,阮宁峥倒在包间的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
我站在门口看了他许久,他都不见有所反应,我这才确定,他应该是真的睡着了。走了几步才看清楚他的睡颜,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情,竟然还敢睡得这样的心安理得。我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大腿,可是又不敢真的用劲儿。
我叫的服务员许久没有进来,我就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发呆。
到底,我对他而言算是什么呢?他喝的这样的醉,又是不是因为我呢?
正当脑海里的思绪理不出一个结果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开始拉扯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翻找,他睡得太熟像是一个任我摆布的玩偶。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这样的场景,大概会以为我是一个打劫的。
我终于在他的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手机屏保有密码。
我试了两次之后失败之后,我不敢再试第三次。
“1234。”
耳边忽然响起了懒懒的声音。
我回头,险些从沙发上跌落下来,阮宁峥睁开了眼睛,虽然眸子里还是醉意浓重,分不清是醉着还是已经醒了。
可是我还是有一种被被抓现行的感觉。
我看着阮宁峥又翻了个身倒回沙发上去,莫名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他的屏幕上按下了“1234”,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屏幕顺利解锁。
我又看了看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怎么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的忽高忽低。
我终于咬了咬牙,虽然通讯录对于像阮宁峥这样的企业家来说,是个比**还要重要的东西,可我又不是什么商业间谍,我只是想要查看一下我的号码而已。
就如打电、话的那个服务员所说,我的名字真的是在阮宁峥的通讯录的第一位。
我姓简,明明是J字母开头,怎么着都不应该拍在第一位,可是阮宁峥在我的名字面前加了一个A,这就顺利的提升了我的位置。
我不知道这个A字意味着什么,可是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欢喜在绽放。
原来喜欢可以让人变得这样的没出息没骨气。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阮宁峥,我可能早就把他甩在几条街之后了,可是这个人偏偏是他,我的心就像是被套牢了一样再无鱼死网破的决心。
服务员正好敲门进来,他说已经为我叫好了代驾的司机,随时可以带着阮宁峥离开了。
阮宁峥比想象中的还要重,我只是在边上帮衬一下都觉得他重如磐石。
好不容易带着他上了车,他侧倒在我的膝头依旧没有要醒的趋势。
我的手指轻轻地顺着他的鬓角将他整张脸临摹了一遍。
他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是乖顺的,才是显得需要我的。
当然,这也不过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
我和司机又同样费了一番周折才将阮宁峥放到在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进阮宁峥的房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干净整洁,冰冷的色调下不带一丝的情感,房间里的水晶吊灯因为太过明亮同样显得不带一丝情感。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个表面上嬉笑不恭的阮宁峥到底被这个无情的世界伤害了多少次,而他,又回馈了这个世界多少的伤害。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说渴。
我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包包转身去给他倒水。
有时候我也会讨厌自己,将他的所有喜乐哀伤当做自己的喜乐哀伤,将他的一切都当做是自己的一切。
我不喜欢自己对他的惟命是从,一点都不喜欢。
人人都说简愿像个女王,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囚徒,爱的囚徒。
我将阮宁峥搀起来,水杯凑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轻轻的问,顺势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好气的到“我为什么一定要接,你不是也经常不接我的电、话吗?”
他忽然一用力,将我整个按到在床上,翻杀接将我欺在身下。
“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
他今天开口多以为什么开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
只是扭开了头沉默。
阮宁峥,我要怎么向他描述自从爱上他之后的那种不安全感。
我曾脚步如风,游走在各个国家和各个地区,可是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他的圈子就是我全部的圈子。
我甘之如饴我自作自受。
可是,为何他如此不领情。
我也想问问他,这是为什么?
阮宁峥俯下身来,他的鼻息之间还有甘甜的酒香,我光是闻着就觉得自己要醉了。
“相信我好不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闭上了眼睛,呢喃温柔动听。
我揪着他的衣角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好像一不小心跌入了梦境,梦境太美好以至于让我产生了真实与否的错觉。
阮宁峥开始温柔的吻我,他的吻缱绻如羽毛,却那样轻易的把我固定在那个位置。
我没有动甚至忘了回应他。
可是他的吻却越来越重,好似酒香越来越浓烈。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探进我的衣襟,在我的身上留下阵阵火热,我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我不知道自己该迎合还是该抗拒。
脑海里各种画面匆匆拼凑。
我想,我爱他。
所以我愿意成为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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