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弃城突围
从床上起来,陈旭看着家中一贫如洗的茅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他才知道这并非做梦,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光和5年。
他现在身处濮阳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东郡太守桥瑁,为人正直、体恤百姓,陈家村虽然不太富裕,倒也可以勉强糊口。
陈家村之人,自称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至于到底如何,却无从考究。
然而东郡东武阳的名士陈宫,的确与陈家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据说曾经还来过陈家村,论起辈分,还是陈旭叔父。
陈家村早已败落,收成不好的话,生存就比较艰难了,若是遇上大病,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陈旭就是一例。
拍了拍脑袋,陈旭苦笑了一声,走到门外。
看着水缸里面那个浓眉大眼、满头长发的倒影,陈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总体来说,这具身体的确不错,年仅18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对于古人而言,这样的身高已经非常罕见了。
由于年龄不大,胡须还没有长出来,陈旭方方正正的脸庞,虽然不是非常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连陈旭自己都有些陶醉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拥有后世游戏宅男灵魂的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大兄,你可算醒了,阿翁都快担心死了。”
正在陈旭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旭转身,只见一位身长一米八的少年大步跨来,粗犷的脸上满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陈旭涩声说道;“阿虎?”
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使得陈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见到陈旭问话,陈虎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
陈旭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眼前少年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堂弟,也姓陈,相传他出生的时候,山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因此取名为虎。
和陈旭一样,陈虎少有勇力。
往常本村与邻村争水源时,双方大打出手,陈虎父亲被打伤,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旭、陈虎带着村中少年,将邻村的男人尽数打翻在地,从此二人闻名乡里。
就连兼任里魁的老村长,对于二人也十分看重。
相比于陈旭的冷静、讲理,陈虎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莽夫。他脾气爆烈,性格冲动,动不动就要出手打人,所以乡人大都对他非常畏惧。
当年要不是邻村的王延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向陈虎赔罪,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家村争水源,陈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打伤他父亲的那些人。
陈虎的造型也比较雷人,高大的身材,加上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在外面黝黑的胸毛,一下子就让陈旭想起前世电视中,李逵刮光胡须的模样。
强行忍住想笑的冲动,陈旭有些嫉妒地看看了陈虎的胸前,那些充满男人味的胸毛。
考虑到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体亦是非常强壮,陈旭心中这才平衡了许多。
其实早在三天以前,陈旭就已经鸠占鹊巢,来到这个时代。然而这具身体那庞大的记忆,却让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初步融合。
因此这些天,他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全部了然于胸。
这具身体的陈旭,是一个大孝子,他母亲前些时间过世,之后他就整日痛哭。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直昏迷了一个月,这才使得后世的陈旭三天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
陈旭父亲三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一直受到陈虎家很多恩惠。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叔父散尽家财、遍访医工,仍然没有救醒陈旭。
村中亦有很多人出手相助,然而各家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财物亦是不多,根本无法支撑昂贵的医药费。
眼见陈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陈叔心急如焚,就想要卖掉家中田地,好给陈旭治病。
陈旭叔母虽然疼爱陈旭,但是却坚决反对卖田。
她说,给大郎看病已经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若再把田地卖出,以后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因为卖田地的事,陈父与陈母已经吵过几次架。
陈旭的灵魂虽然已经换了一个,但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本能,对于田地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再加上所得的记忆,更是让他知道了田地对黔首的重要。
听到叔父为了救他要卖掉田地,陈旭非常感动,他灵魂虽然换了一个,然而这具身体对于陈父,却有着非常浓烈的孺慕之情。
感动之余,陈旭又有些惊慌,这毕竟不是他以前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百姓若没有了田地,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困难。
失去田地的百姓,运气好点的可以成为佃户,收成好的时候亦可勉强糊口;假如遇到天灾**,收成不好,就只能卖身成奴。
还有些没有田地的老弱病残,大户人家不愿收为佃户、也不愿买来当做家奴,只好成为流民。
被饿死,就是大多数流民的归宿。
陈旭虽然想出言反对,奈何一直在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清醒,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少年过来,一把抱住陈旭,声音有些哽咽:“大兄,伯父刚过世三年,不成想伯母也在前些天去世,就连大兄你也病倒,一昏迷就是一个月。”
陈虎虽然力气过人,脾气爆烈,性格冲动,然而对于陈旭,却是非常敬重。
乡中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陈虎,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陈虎非常善良、可爱。他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孝道,是汉代非常看重的东西,哪怕是陈虎也不例外。在家中父母、族中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
见到陈虎真情流露,陈旭亦是非常感动,摸了摸陈虎那比自己还高的头,轻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阿虎别担心。”
单纯的人总是会真情流露,陈虎刚刚还两眼含泪,听到陈旭说没事,当即破涕为笑。
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陈虎猛力一拍陈旭的肩膀,大声叫道:“毁啦,毁啦!阿翁为了给你看病,要去卖地呢!”
感觉到肩膀上至少传来四五十斤的力气,陈旭不由呲牙咧嘴,暗想这个陈虎总是咋咋呼呼的,下手不知轻重。
‘毁啦’是濮阳方言,也是陈虎的口头禅,就是‘糟糕’‘不好啦’的意思。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陈虎就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声叫着‘毁啦’‘毁啦’,被他拍的人往往都是苦不堪言,是真的‘毁啦毁啦地’。
看到陈旭苍白的面庞,还有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陈虎这才想起陈旭刚刚醒来,还是病人,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之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憨声一笑,陈虎摇头晃脑地说道:“忘了大兄刚刚醒来,以前我这么用力拍你,你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自从你晕倒以后,我再也没有拍人拍得这么舒服了,其他人真不够意思,一见到我要拍人,转身就跑。”
似乎想起了寂寞的往事,陈虎叹息一声,那忧郁的神情,那粗犷的模样,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陈旭在后世看过各种搞笑的电视,才强忍住没笑。
白了这个莽汉一眼,心中有些无语,拍人肩膀,就用四五十斤的力气,哪个受得了?傻瓜才不跑呢。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第933章 初战虎牢
从床上起来,陈旭看着家中一贫如洗的茅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他才知道这并非做梦,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光和5年。
他现在身处濮阳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东郡太守桥瑁,为人正直、体恤百姓,陈家村虽然不太富裕,倒也可以勉强糊口。
陈家村之人,自称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至于到底如何,却无从考究。
然而东郡东武阳的名士陈宫,的确与陈家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据说曾经还来过陈家村,论起辈分,还是陈旭叔父。
陈家村早已败落,收成不好的话,生存就比较艰难了,若是遇上大病,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陈旭就是一例。
拍了拍脑袋,陈旭苦笑了一声,走到门外。
看着水缸里面那个浓眉大眼、满头长发的倒影,陈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总体来说,这具身体的确不错,年仅18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对于古人而言,这样的身高已经非常罕见了。
由于年龄不大,胡须还没有长出来,陈旭方方正正的脸庞,虽然不是非常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连陈旭自己都有些陶醉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拥有后世游戏宅男灵魂的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大兄,你可算醒了,阿翁都快担心死了。”
正在陈旭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旭转身,只见一位身长一米八的少年大步跨来,粗犷的脸上满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陈旭涩声说道;“阿虎?”
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使得陈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见到陈旭问话,陈虎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
陈旭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眼前少年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堂弟,也姓陈,相传他出生的时候,山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因此取名为虎。
和陈旭一样,陈虎少有勇力。
往常本村与邻村争水源时,双方大打出手,陈虎父亲被打伤,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旭、陈虎带着村中少年,将邻村的男人尽数打翻在地,从此二人闻名乡里。
就连兼任里魁的老村长,对于二人也十分看重。
相比于陈旭的冷静、讲理,陈虎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莽夫。他脾气爆烈,性格冲动,动不动就要出手打人,所以乡人大都对他非常畏惧。
当年要不是邻村的王延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向陈虎赔罪,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家村争水源,陈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打伤他父亲的那些人。
陈虎的造型也比较雷人,高大的身材,加上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在外面黝黑的胸毛,一下子就让陈旭想起前世电视中,李逵刮光胡须的模样。
强行忍住想笑的冲动,陈旭有些嫉妒地看看了陈虎的胸前,那些充满男人味的胸毛。
考虑到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体亦是非常强壮,陈旭心中这才平衡了许多。
其实早在三天以前,陈旭就已经鸠占鹊巢,来到这个时代。然而这具身体那庞大的记忆,却让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初步融合。
因此这些天,他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全部了然于胸。
这具身体的陈旭,是一个大孝子,他母亲前些时间过世,之后他就整日痛哭。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直昏迷了一个月,这才使得后世的陈旭三天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
陈旭父亲三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一直受到陈虎家很多恩惠。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叔父散尽家财、遍访医工,仍然没有救醒陈旭。
村中亦有很多人出手相助,然而各家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财物亦是不多,根本无法支撑昂贵的医药费。
眼见陈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陈叔心急如焚,就想要卖掉家中田地,好给陈旭治病。
陈旭叔母虽然疼爱陈旭,但是却坚决反对卖田。
她说,给大郎看病已经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若再把田地卖出,以后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因为卖田地的事,陈父与陈母已经吵过几次架。
陈旭的灵魂虽然已经换了一个,但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本能,对于田地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再加上所得的记忆,更是让他知道了田地对黔首的重要。
听到叔父为了救他要卖掉田地,陈旭非常感动,他灵魂虽然换了一个,然而这具身体对于陈父,却有着非常浓烈的孺慕之情。
感动之余,陈旭又有些惊慌,这毕竟不是他以前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百姓若没有了田地,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困难。
失去田地的百姓,运气好点的可以成为佃户,收成好的时候亦可勉强糊口;假如遇到天灾**,收成不好,就只能卖身成奴。
还有些没有田地的老弱病残,大户人家不愿收为佃户、也不愿买来当做家奴,只好成为流民。
被饿死,就是大多数流民的归宿。
陈旭虽然想出言反对,奈何一直在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清醒,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少年过来,一把抱住陈旭,声音有些哽咽:“大兄,伯父刚过世三年,不成想伯母也在前些天去世,就连大兄你也病倒,一昏迷就是一个月。”
陈虎虽然力气过人,脾气爆烈,性格冲动,然而对于陈旭,却是非常敬重。
乡中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陈虎,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陈虎非常善良、可爱。他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孝道,是汉代非常看重的东西,哪怕是陈虎也不例外。在家中父母、族中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
见到陈虎真情流露,陈旭亦是非常感动,摸了摸陈虎那比自己还高的头,轻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阿虎别担心。”
单纯的人总是会真情流露,陈虎刚刚还两眼含泪,听到陈旭说没事,当即破涕为笑。
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陈虎猛力一拍陈旭的肩膀,大声叫道:“毁啦,毁啦!阿翁为了给你看病,要去卖地呢!”
感觉到肩膀上至少传来四五十斤的力气,陈旭不由呲牙咧嘴,暗想这个陈虎总是咋咋呼呼的,下手不知轻重。
‘毁啦’是濮阳方言,也是陈虎的口头禅,就是‘糟糕’‘不好啦’的意思。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陈虎就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声叫着‘毁啦’‘毁啦’,被他拍的人往往都是苦不堪言,是真的‘毁啦毁啦地’。
看到陈旭苍白的面庞,还有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陈虎这才想起陈旭刚刚醒来,还是病人,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之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憨声一笑,陈虎摇头晃脑地说道:“忘了大兄刚刚醒来,以前我这么用力拍你,你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自从你晕倒以后,我再也没有拍人拍得这么舒服了,其他人真不够意思,一见到我要拍人,转身就跑。”
似乎想起了寂寞的往事,陈虎叹息一声,那忧郁的神情,那粗犷的模样,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陈旭在后世看过各种搞笑的电视,才强忍住没笑。
白了这个莽汉一眼,心中有些无语,拍人肩膀,就用四五十斤的力气,哪个受得了?傻瓜才不跑呢。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第934章 水淹虎牢关
联军停歇了三日,诸葛亮再次率领大军前来攻城。
只见一个又一个投石车被推了出来,联军士卒操控着投石车,将一个个沙袋扔到护城河内。
投石车虽然是马钧制造而成,只不过历史上刘晔也会制造投石车,再加上当初司马懿帮助刘备抵挡袁绍,也使用过投石车。
故此,联军能够制造投石车,并不奇怪。
“砰!”
“砰!”
“砰!”
一个又一个沙袋,被投石车抛射进入护城河,溅起了许多浪花。
城墙上面马钧看到这幅情景,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为了制造守城器械,这一次,陈旭甚至将马钧与赵风二人,全都带到了军中。
马钧说道:“我们的投石车,射程要远远超过联军的投石车,而且还占据城墙便利,完全可以用将他们的投石车摧毁。”
陈旭以为然,当即让士卒们操纵投石车,向城外狠狠砸去。
果不其然,关中军的投石车可以砸到联军的投石车,联军投石车却砸不到关中军的投石车。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联军一方就损失了几十台投石车,诸葛亮无奈,只得下令将投石车撤走。
然而,诸葛亮却没有丝毫灰心。
他方才也只是试探性进攻罢了,只有先将关中军所有手段全都摸清,才能制定破城良策。
诸葛亮不担心,其余众人却是脸色不太好看。
刘晔说道:“关中军投石车明显比我们射程远,又有城墙加成,只要有投石车在手,他们就可以随意抛射火油。”
“如此,想要破城难如登天。”
诸葛亮捋了捋胡须,抬头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无妨,我们只管安心等待即可。”
就这样,连续半个月时间,诸葛亮制造了一种又一种攻城器械,却每次都被马钧、赵风所破。
再加上城中无穷无尽的火油,联军士卒就连虎牢关的护城河都过不去。
诸葛亮与关中军的较量,却是乐此不疲,丝毫没有焦急的心思。
与此同时,诸葛亮却开始让四大诸侯麾下的将领,北渡黄河攻占河内郡。
没有大军驻扎的河内郡,短短半个月时间,就有大批城池被联军攻下,五十万诸侯联军,有三十多万都进入了河内郡。
陈旭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担忧联军从河内郡攻打箕关,急忙让赵云五万兵马,前去箕关帮助郝昭守关。
现在,虎牢关只剩下了六万关中军。
赵云离开以后,程昱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公难道就不怕,这是联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么?”
陈旭叹道:“并非我没有考虑过,只是箕关只有一万兵马,若诸葛亮果真分兵攻打箕关,恐怕伯道不好守住。”
虽然陈旭相信郝昭的守城才能,可是他却不敢赌。
假如箕关失守,诸侯联军就可以从箕关杀向河东郡,而后直扑故都蒲坂。
程昱闻言,当即皱眉不语。
眼看气氛有些沉重,陈旭笑着说道:“诸位无需担忧,要不了多久,文远就会率领并州军前来。”
“哪怕是现在,只要我们能够占据虎牢关,联军也休想从此地通过。”
赵云离开没有多久,关中就开始下大雨,大雨连续不停,很多低洼的地方已经有了积水。
诸葛亮无奈,只得停止攻城,而后率领联军士卒,将营寨安扎在了山上。
战争暂时停止下来,张辽也率领了五万并州军,进入箕关城内,防备河内郡的诸侯联军。
而此时,箕关城中,已经聚集了十一万大军。
这一日,陈旭站在门口,静静看着门外的大雨,轻轻说道:“这场雨还真够大的,估计还要持续好几天。”
“护城河的河水已经满溢,还好有沟渠可以疏通积水,否则积水就会灌入城内了。”
“踏踏踏!”
就在此时,陈虎冒着大雨从外面走了过来,说道:“兄长,根据斥候来报,东吴水军已经全部抵达河南境内。”
陈旭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东吴水军,早晚都会到来,故此陈旭根本没有感到丝毫奇怪。
“阿虎,你的衣服都被大雨淋湿了,快点进来吧。”
陈虎虽然带有雨具,只不过雨太大,再加上陈虎身体雄壮,雨具也没有办法完全为他遮风挡雨。
陈虎嘿嘿一笑,说道:“衣服就算打湿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俺身体可是很强壮呢。”
两人相携走进屋内,刚刚坐立定,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旭抬头望去,才发现贾诩、程昱、田丰、李儒等人联袂而至,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
陈旭见状,亦是收敛了笑容,问道:“诸位先生一同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程昱年龄最长,一直为陈旭镇守后方,养气功夫十分好,可是现在也有些呼吸急促。
“主公,大雨滂沱,河水猛涨,假如联军派人掘开河堤,将洪水灌入城中,却该如何是好?”
陈旭闻言,当即心中一惊。
不过思量半晌之后,陈旭却是笑着说道:“仲德多虑了,虎牢关地势本来就比较高,而且筑城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排水问题。”
“哪怕联军将汜水河堤掘开,也根本不可能淹没虎牢关。”
田丰却是急切的说道:“假如联军将黄河南岸堤坝也一同掘开,却会如何?”
“不可能!”
陈旭猛然站起身来,一脸的不相信。
李儒问道:“为何不可能?”
陈旭答曰:“若是将黄河堤坝掘开,黄河南岸数百里都会变成一片水国,许多城池都会被洪水吞没。”
“为了攻克一座城市就掘开黄河,哪怕是诸葛亮与四大诸侯,也会被天下人声讨。”
掘开黄河堤坝,可不是一件小事,完全是能够震惊天下的大事。
毕竟,黄河可不是那些普通小河,普通河流决堤还没有什么,最多影响一座城池。
可是黄一旦决堤,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影响到的人口将是数以百万计。
甚至于,整个河南尹都会被洪水吞没。
依照陈旭的猜测,诸葛亮等人爱惜羽毛,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事情,否则就会背上千古骂名。
贾诩幽幽说道:“主公难道忘了,河内郡与河南尹境内的人口,早就被主公迁走大半?”
“更何况,在此之前,诸葛亮将绝大多数兵力,全都调往黄河北岸,而后将营寨扎在高山之上,东吴水军又在这个时候抵达虎牢关境内。”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陈旭闻言神色一怔,继而脸色大变。
当初为了坚壁清野,陈旭几乎将关中东部两郡,所有人口都迁徙走了。
纵然现在联军将黄河堤坝掘开,使得数百里地都变成水洼,也不会有多少百姓因此丧生。
既然没有了道德的约束,联军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更何况,贾诩的猜测也是入骨三分,假如逆向推测,诸葛亮真的将黄河堤坝掘开。
那么,联军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是虎牢关将会被大水淹没,城内储存的物资还有陈旭等人,都会因此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陈旭顿时感觉后背冷汗淋漓。
他急忙说道:“若果真如此,却该如何是好?”
田丰脸色严肃的说道:“首先,主公要做好黄河决堤,洪水灌入城中的打算,那么就必须提前建造船只,并且将物资转移到高山之上。”
“其次,主公要派遣精兵猛将,前往黄河南岸巡逻,尽量阻止联军掘开堤坝。”
田丰说到后面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因为联军既然谋划这么长时间,必定有掘堤的把握。
而且,联军的兵力,要远远超过关中军,若是诸葛亮故意设下埋伏,在堤坝上就有可能消灭大量关中军。
最为重要的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百日防贼。
纵然关中军能够阻止联军一时,也不可能一直都阻止成功,只要联军下定决心,早晚都能将堤坝掘开。
故此,田丰才会在说第二条计策的时候,加了‘尽量’二字。
或许,就连田丰自己,都不觉得能够成功。
陈旭背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走动了几次,而后说道:“立刻在大伾山上建立营寨,冒雨将粮草、物资运往山上,并且建造船只木筏。”
陈旭下达了一条又一条命令,急切的心理展露无遗。
至于巡视黄河堤坝的事情,却自动被陈旭忽略了,他根本没有提起。
因为陈旭知道,凭借诸葛亮以及联军谋士的智慧,必定会在堤坝之上设下伏兵。
若是关中军贸然前往,必败无疑。
联军营寨之内,因为下雨的关系,就连旌旗都被收了起来,士卒们也每日躲在营帐之中。
中军大帐之内,周瑜看向诸葛亮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孔明,你早就准备水淹虎牢关么?”
诸葛亮捋了捋胡须,笑道:“陈文昭麾下人才济济,若是据关死守,纵然我等兵力占据优势,想要破城也非常困难。”
“故此,我的确从一开始,就准备掘开黄河堤坝,水淹虎牢关。”
沮授惊奇的问道:“难道孔明从一开始,就料到近期会有大雨么?”
诸葛亮微微笑道:“为帅者,当上知天时,下通地理,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亮虽不才,对于天时却也略懂一二。”
说到这里,诸葛亮停顿了一阵,笑道:“世间传闻,那陈文昭能够呼风唤雨,甚至可以引来沙尘暴,将羌人大军掩埋。”
“若吾所料不差,这定是那陈文昭在装神弄鬼,只不过是因为通晓天时,才将这些东西利用起来罢了。”
众人听见诸葛亮的话,尽皆沉思了起来。
刘备却是说道:“黄河决堤,非同小河,恐怕洪水会将整个河南都淹没。”
“若果真如此行事,岂不会牵连许多无辜百姓?”
诸葛亮正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河南境内人口,早就被陈文昭全部迁走。”
“纵然黄河决堤,洪水淹没数百里,也不会造成多大伤亡。”
刘备闻言,遂不再多语。
郭嘉却是说道:“陈文昭麾下人才济济,都不是泛泛之辈,孔明先让大量军队前往黄河北岸,又在高山之上安营扎寨。”
“若那陈文昭识破这条计策,却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笑道:“陈文昭纵然识破,又能如何?”
“我等兵多,只要现在河提之上设下伏兵,谁能阻止大军掘开黄河?”
郭嘉道:“假如陈文昭率先派人,在高山之上立下营寨,将粮草辎重全都搬到山上,却该如何?”
诸葛亮笑着答道:“奉孝既然已经知道吾心中所想,何故在此发问?”
郭嘉轻笑两声,道:“只为确定耳。”
诸葛亮答道:“能阻联军步伐者,唯虎牢关耳,纵然陈文昭提前有所准备,黄河决堤,虎牢关亦守不住。”
“没有了虎牢这道险关,何惧关中军?”
郭嘉抚掌大笑,道:“既然如此,孔明准备何时掘开黄河堤坝?”
诸葛亮思索半晌,道:“虎牢关地势较高,更兼排水非常方便,若是提前掘开堤坝,不见得能够将其淹没。”
“依照现在的天气,只要再下雨三天,即可掘开黄河、汜水堤坝,水淹虎牢关。”
三天时间过去以后,联军将黄河南岸堤坝,以及汜水西岸堤坝掘开,滚滚洪水顿时倾泻而下。
虎牢关内,陈旭一直派人注视着联军动向,当联军士卒开始掘堤的时候,陈旭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轰隆!”
洪水奔腾的声音,响彻天地,哪怕隔着很远,陈旭都能听到。
想到整个河南尹,都会被洪水吞没,陈旭当即咬牙切齿:“诸葛亮,好毒的计策!”
“传我军令,准备乘坐船只、木筏,前往大伾山营寨!”
虽然绝大多数兵马,都已经被陈旭转移到了大伾山上,可是城中仍旧留守了一些兵力。
说到底,陈旭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只不过,当洪水滚滚而下以后,陈旭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不得不率领麾下士卒,前往大伾山营寨。
“虎牢关,再见了。”
离开之间,陈旭看着身后的虎牢关,喃喃自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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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一退再退
从床上起来,陈旭看着家中一贫如洗的茅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他才知道这并非做梦,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光和5年。
他现在身处濮阳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东郡太守桥瑁,为人正直、体恤百姓,陈家村虽然不太富裕,倒也可以勉强糊口。
陈家村之人,自称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至于到底如何,却无从考究。
然而东郡东武阳的名士陈宫,的确与陈家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据说曾经还来过陈家村,论起辈分,还是陈旭叔父。
陈家村早已败落,收成不好的话,生存就比较艰难了,若是遇上大病,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陈旭就是一例。
拍了拍脑袋,陈旭苦笑了一声,走到门外。
看着水缸里面那个浓眉大眼、满头长发的倒影,陈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总体来说,这具身体的确不错,年仅18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对于古人而言,这样的身高已经非常罕见了。
由于年龄不大,胡须还没有长出来,陈旭方方正正的脸庞,虽然不是非常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连陈旭自己都有些陶醉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拥有后世游戏宅男灵魂的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大兄,你可算醒了,阿翁都快担心死了。”
正在陈旭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旭转身,只见一位身长一米八的少年大步跨来,粗犷的脸上满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陈旭涩声说道;“阿虎?”
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使得陈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见到陈旭问话,陈虎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
陈旭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眼前少年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堂弟,也姓陈,相传他出生的时候,山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因此取名为虎。
和陈旭一样,陈虎少有勇力。
往常本村与邻村争水源时,双方大打出手,陈虎父亲被打伤,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旭、陈虎带着村中少年,将邻村的男人尽数打翻在地,从此二人闻名乡里。
就连兼任里魁的老村长,对于二人也十分看重。
相比于陈旭的冷静、讲理,陈虎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莽夫。他脾气爆烈,性格冲动,动不动就要出手打人,所以乡人大都对他非常畏惧。
当年要不是邻村的王延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向陈虎赔罪,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家村争水源,陈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打伤他父亲的那些人。
陈虎的造型也比较雷人,高大的身材,加上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在外面黝黑的胸毛,一下子就让陈旭想起前世电视中,李逵刮光胡须的模样。
强行忍住想笑的冲动,陈旭有些嫉妒地看看了陈虎的胸前,那些充满男人味的胸毛。
考虑到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体亦是非常强壮,陈旭心中这才平衡了许多。
其实早在三天以前,陈旭就已经鸠占鹊巢,来到这个时代。然而这具身体那庞大的记忆,却让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初步融合。
因此这些天,他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全部了然于胸。
这具身体的陈旭,是一个大孝子,他母亲前些时间过世,之后他就整日痛哭。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直昏迷了一个月,这才使得后世的陈旭三天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
陈旭父亲三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一直受到陈虎家很多恩惠。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叔父散尽家财、遍访医工,仍然没有救醒陈旭。
村中亦有很多人出手相助,然而各家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财物亦是不多,根本无法支撑昂贵的医药费。
眼见陈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陈叔心急如焚,就想要卖掉家中田地,好给陈旭治病。
陈旭叔母虽然疼爱陈旭,但是却坚决反对卖田。
她说,给大郎看病已经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若再把田地卖出,以后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因为卖田地的事,陈父与陈母已经吵过几次架。
陈旭的灵魂虽然已经换了一个,但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本能,对于田地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再加上所得的记忆,更是让他知道了田地对黔首的重要。
听到叔父为了救他要卖掉田地,陈旭非常感动,他灵魂虽然换了一个,然而这具身体对于陈父,却有着非常浓烈的孺慕之情。
感动之余,陈旭又有些惊慌,这毕竟不是他以前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百姓若没有了田地,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困难。
失去田地的百姓,运气好点的可以成为佃户,收成好的时候亦可勉强糊口;假如遇到天灾**,收成不好,就只能卖身成奴。
还有些没有田地的老弱病残,大户人家不愿收为佃户、也不愿买来当做家奴,只好成为流民。
被饿死,就是大多数流民的归宿。
陈旭虽然想出言反对,奈何一直在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清醒,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少年过来,一把抱住陈旭,声音有些哽咽:“大兄,伯父刚过世三年,不成想伯母也在前些天去世,就连大兄你也病倒,一昏迷就是一个月。”
陈虎虽然力气过人,脾气爆烈,性格冲动,然而对于陈旭,却是非常敬重。
乡中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陈虎,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陈虎非常善良、可爱。他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孝道,是汉代非常看重的东西,哪怕是陈虎也不例外。在家中父母、族中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
见到陈虎真情流露,陈旭亦是非常感动,摸了摸陈虎那比自己还高的头,轻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阿虎别担心。”
单纯的人总是会真情流露,陈虎刚刚还两眼含泪,听到陈旭说没事,当即破涕为笑。
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陈虎猛力一拍陈旭的肩膀,大声叫道:“毁啦,毁啦!阿翁为了给你看病,要去卖地呢!”
感觉到肩膀上至少传来四五十斤的力气,陈旭不由呲牙咧嘴,暗想这个陈虎总是咋咋呼呼的,下手不知轻重。
‘毁啦’是濮阳方言,也是陈虎的口头禅,就是‘糟糕’‘不好啦’的意思。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陈虎就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声叫着‘毁啦’‘毁啦’,被他拍的人往往都是苦不堪言,是真的‘毁啦毁啦地’。
看到陈旭苍白的面庞,还有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陈虎这才想起陈旭刚刚醒来,还是病人,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之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憨声一笑,陈虎摇头晃脑地说道:“忘了大兄刚刚醒来,以前我这么用力拍你,你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自从你晕倒以后,我再也没有拍人拍得这么舒服了,其他人真不够意思,一见到我要拍人,转身就跑。”
似乎想起了寂寞的往事,陈虎叹息一声,那忧郁的神情,那粗犷的模样,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陈旭在后世看过各种搞笑的电视,才强忍住没笑。
白了这个莽汉一眼,心中有些无语,拍人肩膀,就用四五十斤的力气,哪个受得了?傻瓜才不跑呢。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第936章 奇袭函谷关
洛阳八关,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整个洛阳都包围了起来。
如果说虎牢关是洛阳东边屏障,那么轩辕关、大谷关、伊阙关三大关卡,就是洛阳南部屏障。
特别是轩辕关,更是颍川通往河南腹地的必经之道,当初陈旭就是在这里,挡住了几十万袁军。
可是,一直好似没有动作的联军,却突发奇兵将这些关卡占据。
这些关卡,陈旭以前并没有太过重视,毕竟联军主力不可能绕道南方,再去攻打洛阳。
饶是如此,这些关卡之内,都有千余人守卫,特别是轩辕关内,更是有三千士卒守护。
然而,陈旭在没有得到丝毫情报的情况下,这三道干卡居然就已经失守。
“告诉我,为何这三道关卡,居然丢失得如此之快。”
李儒说道:“黄河、汜水决堤,大半个河南都成为一片汪洋,消息传达不变,联军趁机散布谣言,声称主公在虎牢关被擒。”
“这三道关卡的守军,听闻这个噩耗,很多人都是一哄而散,就连守城将领亦是惶恐不安。”
“三旅联军偏师,拿着缴获来的关中旗帜杀奔城下,城中守将全都不战而降。”
陈旭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铁青,骂道:“一群饭桶,可恶至极!”
“哗啦啦!”
愤怒的陈旭,将案几上所有公文,全都推倒在地,公文散落得满地都是。
只不顾恼怒过后,陈旭头脑也清醒了一些,继而只能苦笑。
真要算起来,也怪不得那三座关卡的守将,毕竟水漫河南,交通不便,又有传言陈旭已经被擒。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没有一人会保持镇定。
毕竟,陈旭就是关中的支柱,假如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关中诺大的基业,就会顷刻间轰然崩塌。
更为可恶的是,联军实在太过阴险,居然拿着许多关中军残破的旗帜,来到城池下面,增强陈旭被俘的真实性。
在战争爆发以前,陈旭猜到会在虎牢关前面,与联军爆发旷日持久的战争。
故此,轩辕关、大谷关、伊阙关这三道关卡,陈旭并没有太过重视,毕竟除非联军攻克虎牢关,否则不可能前去攻打这三道关卡。
可是,虎牢关的意外失守,使得陈旭等人方寸大乱,一时间居然忘记派兵增援这三道关卡。
再加上被洪水所困,东吴水军趁机南下,哪怕陈旭真的派人前去,也不可能比东吴水军更快。
故此,冷静下来的陈旭,很快就接受了轩辕关、大谷关、伊阙关失守的现实。
背负双手,陈旭在屋内来回走动了几遍。
“加上虎牢关,洛阳八关已经丢掉了四关,洛阳恐怕也守不住了。”
李儒看着陈旭的样子,不由劝道:“主公其实无需太过担忧,洛阳不像以前那样,乃是首都所在。”
“纵然真的丢失,亦无大碍,最起码,我们还有函谷关作为最后一道屏障。”
听到这里,陈旭霍然惊醒,急忙说道:“速速让伯德领兵一万,前往函谷关驻守,函谷关绝对不容有失。”
李儒微微一怔,说道:“函谷关在洛阳以西,洛阳现在还没有失守,联军如何能去攻打函谷关?”
陈旭则是说道:“假如联军围困洛阳,再派大军攻打函谷关,却该如何是好?”
“亦或是,联军直接乔装打扮,昼伏夜出奇袭函谷关,后果亦是不堪设想。”
李儒猛然惊醒,这才差人将徐贤叫来,让徐贤带领一万士卒,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将函谷关守住。
徐贤作为陈旭女婿,陈旭对于他十分重视,不然当时也不会让徐贤驻守虎牢关了。
现在函谷关作为河南最西边的屏障,也是关中最后一道屏障,绝对不容有失。
陈旭将函谷关交托给徐贤,对于徐贤的看重,也是可见一斑。
徐贤也知道事情紧急,不敢有丝毫怠慢,急急忙忙点齐一万兵马,星夜兼程赶往函谷关。
而此时,再加上甘宁带来的两万益州水军,还有原本驻扎小平津的一万水军,陈旭麾下只有八万兵马,其中步卒只有五万。
徐贤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又有斥候来报:“北渡黄河攻打河内郡的联军,绝大多数正向虎牢关集结,联军并没有前去攻打箕关。”
陈旭听到这里,又喜又忧。
喜的是,箕关无碍;忧的是,四十多万大军向虎牢关汇聚,诸葛亮这是准备正面击溃关中军。
只要拿下了孟津,联军就可以攻占洛阳,继而横冲直撞杀向虎牢关。
陈旭召集麾下谋士,商议完毕对策以后,就再次派遣使者前往箕关,让赵云带领三万兵马回援。
那么,整个箕关还会拥有三万兵马,凭借郝昭出色的守城才能,陈旭自信箕关不会有失。
纵然联军真的分兵攻打箕关,郝昭也能支撑许久,陈旭也可以趁机派人前去支援。
现在的主要战场,还是洛阳一线,故此张辽、赵云这两位上将,都要率军支援洛阳。
却说徐贤得了陈旭命令,挑选一万精兵前往函谷关。
一万大军,几乎沿着谷水一直往西行驶,因为横亘东西的谷水,将函谷关与洛阳连接在了一起。
这一日,大军正在谷水河畔休息,徐贤看到河中有渔民打鱼,就想要买些鱼弄成鱼汤。
渔民也知道关中军纪律严明,面对徐贤的吆喝,根本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满脸喜意将船只划到了岸边。
“将军,船里面的鱼都卖给你吧,只需要半价就好。”
徐贤却是笑道:“你放心,军中士卒很多,就算你的鱼再多十倍,我也都能买下来。”
“只不过,该给你的钱财,我不会少上一点。”
渔民闻言,脸上洋溢出了欢快的笑容,眼睛也眯成了一条小缝。
徐贤买过鱼以后,当即问道:“河南百姓,基本都被迁到了函谷关以西,你为何仍旧没有离开?”
渔民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黯然之色。
“家中只有我一人了,不想再背井离乡,死在外地。”
“更何况,就算战火波及到这里,凭借我对这里地势的熟悉,也能躲藏起来,不会被人害了性命。”
徐贤听到这里,心中却是感觉有些沉重。
渔民忽然说道:“对了,十天以前我看到一艘艘战船,打着主公的旗号,一直往西边行驶呢。”
“将军为何不乘坐船只,反而在陆地上奔波呢?”
徐贤听到这里,当即脸色大变,问道:“你确定,有一支水军从这里前往函谷关?”
渔民有些奇怪的说道:“自然确定,而且这些战船是在晚上行军,若非我那晚正在河中修船,恐怕也不可能发现他们。”
“啧啧,那些船只可真大啊,我的渔船跟它们比起来,可是算不了什么。”
“哗啦啦!”
徐贤将装满鱼的篓子扔在地上,一条条鲜活、肥美的大鱼,顿时在岸上蹦蹦跳跳。
“传我军令,取消休息,三军急行!”
渔民看到徐贤的动作,当即吓得脸色苍白,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将军。
渔民正心中忐忑的时候,却见这位将军带领士卒呼啸着离开,甚至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
“到底怎么回事?”
渔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些,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此次,徐贤却是心急如焚,他可是知道陈旭并没有派遣水军,前往函谷关。
那么,渔民在晚上看到的那支船队,必定就是东吴水军假扮而成,绝对是准备前去拿下虎牢关的东吴水军。
如果函谷关丢失,那么陈旭等人,都会被困死在河南境内,早晚都会被联军消灭。
这也怪不得,一直稳重的徐贤,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徐贤催促着士卒疾行,还在心中暗暗想到:“根据渔民所言,那支打着关中军旗号的水军,在十天以前经过这里。”
“哪怕河南境内现在人口稀少,我沿着谷水行驶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可能今天才得到这支战船的消息。”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支船队昼伏夜出,会在白天隐藏踪迹,可是大河之上,又怎么隐藏庞大的舰队呢?”
徐贤思来想去,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索性又去考虑其他。
“按照战船行驶的速度计算,这支军队在夜晚行军,定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应该是在虎牢关失陷后开始出发。”
想到这里,很多事情都已经明了。
原来,诸葛亮水淹虎牢关以后,不仅派遣水军前去攻打轩辕关、大谷关、伊阙关。
还派遣了一支舰队,沿着谷水乔装打扮、昼伏夜出,准备一举拿下函谷关。
“好大的手笔!”
徐贤看了看天色,暗暗想到:“依照路程来讲,这支联军舰队,应该已经快要抵达函谷关了。”
“哪怕我让大军昼夜不停奔袭,也不可能提前赶到函谷关。”
虽说战船逆水行舟的速度,根本没有办法与步卒相提并论,却也不会慢上太多。
徐贤有此担忧,倒也不以为过。
“既然如此,我就撇弃大部队,骑着快马率先抵达函谷关吧。”
心中有了计较,徐贤当即将兵权交给副将,自己却是带领几十骑兵,一人双马昼夜不停往函谷关赶去。
徐贤疯狂的赶路,很快就抵达了函谷关城下,万幸城中旗帜还没有更换。
“我乃徐贤,速开城门!”
徐贤白马银枪,可是经过长途奔袭,此时却显得无比憔悴,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
城中守将听见徐贤的呼喊,急忙探出了脑袋,待看清徐贤面容以后,当即大喜过望,令人将城门打开。
当初诸侯攻打关中,孙策率领东吴士卒兵犯函谷关,正是徐贤领兵在此,才使得东吴士卒不得寸进。
那段时间,徐贤在函谷关守军之中,留下了很高的威望,守城将领能够一眼认出徐贤,自然不奇怪。
更何况,徐贤还是陈旭女婿,仅仅凭借这一个身份,函谷关守将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末将见过将军!”
城门大开,函谷关守将急忙冲了出来,向徐贤行礼。
直到此时,徐贤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说道:“休要多礼,先进入城中,而后关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开城门。”
徐贤下打完了命令以后,就在函谷关守将的簇拥下,进入了城中。
他刚刚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了当初江关、上庸丢失的经过,当即面色凝重的说道:“看守城门的士卒,都要用完全能够信任的心腹才行。”
“若吾所料不差,联军很快就会前来诈城,你要小心谨慎。”
函谷关守将闻言,心中大骇,急忙跑去安排各种事务。
徐贤却是感觉疲惫不堪,来到函谷关守将为他安排的府邸以后,当即倒头便睡。
徐贤抵达函谷关的第三日,函谷关东方忽然灰尘大作,有将近一万兵马呼啸而来。
这些人都身穿关中军铠甲,打得也是关中军旗号。
只见一员大将上前,厉声高呼:“快开城门!”
这些人刚刚抵达的时候,徐贤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而后悄悄隐藏在城垛后面。
拉了一下函谷关守将,徐贤小声说道:“你可以如此如此。”
函谷关守将微微点头,而后对着城下那员将领说道:“汝乃何人,为何领兵至此?”
城下那人显得非常恼怒,喝道:“吾乃上将阎行,特奉主公将令,领兵一万前去驰援武关。”
徐贤听到‘阎行’的名字,当即心中一惊,悄悄将脑袋伸出来一些,果真看到了阎行本人。
“阎行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徐贤心中大震,仔细打量了一阵,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联军之中,居然有人与阎行将军如此相似,只不过此人还是缺少一点神韵。”
函谷关守将急忙拱手施礼,道:“原来是阎将军,不知可有主公手令。”
假阎行不耐烦的说道:“本将在此,难道还会有假,速开城门!”
若是没有徐贤的提前通知,函谷关守将看到上将阎行,再加上不会想到联军前来偷袭,说不定真的会被糊弄住。
此时,函谷关守将却是眼神一闪,哈哈笑道:“是我太过小心了,将军莫要怪罪,末将这就让人打开城门。”
“嘎吱,嘎吱,嘎吱!”
没过多久,函谷关厚重的城门,果真被缓缓打开。
第937章 大破吴军
从床上起来,陈旭看着家中一贫如洗的茅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他才知道这并非做梦,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光和5年。
他现在身处濮阳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东郡太守桥瑁,为人正直、体恤百姓,陈家村虽然不太富裕,倒也可以勉强糊口。
陈家村之人,自称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至于到底如何,却无从考究。
然而东郡东武阳的名士陈宫,的确与陈家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据说曾经还来过陈家村,论起辈分,还是陈旭叔父。
陈家村早已败落,收成不好的话,生存就比较艰难了,若是遇上大病,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陈旭就是一例。
拍了拍脑袋,陈旭苦笑了一声,走到门外。
看着水缸里面那个浓眉大眼、满头长发的倒影,陈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总体来说,这具身体的确不错,年仅18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对于古人而言,这样的身高已经非常罕见了。
由于年龄不大,胡须还没有长出来,陈旭方方正正的脸庞,虽然不是非常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连陈旭自己都有些陶醉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拥有后世游戏宅男灵魂的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大兄,你可算醒了,阿翁都快担心死了。”
正在陈旭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旭转身,只见一位身长一米八的少年大步跨来,粗犷的脸上满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陈旭涩声说道;“阿虎?”
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使得陈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见到陈旭问话,陈虎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
陈旭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眼前少年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堂弟,也姓陈,相传他出生的时候,山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因此取名为虎。
和陈旭一样,陈虎少有勇力。
往常本村与邻村争水源时,双方大打出手,陈虎父亲被打伤,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旭、陈虎带着村中少年,将邻村的男人尽数打翻在地,从此二人闻名乡里。
就连兼任里魁的老村长,对于二人也十分看重。
相比于陈旭的冷静、讲理,陈虎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莽夫。他脾气爆烈,性格冲动,动不动就要出手打人,所以乡人大都对他非常畏惧。
当年要不是邻村的王延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向陈虎赔罪,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家村争水源,陈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打伤他父亲的那些人。
陈虎的造型也比较雷人,高大的身材,加上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在外面黝黑的胸毛,一下子就让陈旭想起前世电视中,李逵刮光胡须的模样。
强行忍住想笑的冲动,陈旭有些嫉妒地看看了陈虎的胸前,那些充满男人味的胸毛。
考虑到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体亦是非常强壮,陈旭心中这才平衡了许多。
其实早在三天以前,陈旭就已经鸠占鹊巢,来到这个时代。然而这具身体那庞大的记忆,却让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初步融合。
因此这些天,他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全部了然于胸。
这具身体的陈旭,是一个大孝子,他母亲前些时间过世,之后他就整日痛哭。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直昏迷了一个月,这才使得后世的陈旭三天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
陈旭父亲三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一直受到陈虎家很多恩惠。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叔父散尽家财、遍访医工,仍然没有救醒陈旭。
村中亦有很多人出手相助,然而各家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财物亦是不多,根本无法支撑昂贵的医药费。
眼见陈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陈叔心急如焚,就想要卖掉家中田地,好给陈旭治病。
陈旭叔母虽然疼爱陈旭,但是却坚决反对卖田。
她说,给大郎看病已经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若再把田地卖出,以后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因为卖田地的事,陈父与陈母已经吵过几次架。
陈旭的灵魂虽然已经换了一个,但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本能,对于田地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再加上所得的记忆,更是让他知道了田地对黔首的重要。
听到叔父为了救他要卖掉田地,陈旭非常感动,他灵魂虽然换了一个,然而这具身体对于陈父,却有着非常浓烈的孺慕之情。
感动之余,陈旭又有些惊慌,这毕竟不是他以前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百姓若没有了田地,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困难。
失去田地的百姓,运气好点的可以成为佃户,收成好的时候亦可勉强糊口;假如遇到天灾**,收成不好,就只能卖身成奴。
还有些没有田地的老弱病残,大户人家不愿收为佃户、也不愿买来当做家奴,只好成为流民。
被饿死,就是大多数流民的归宿。
陈旭虽然想出言反对,奈何一直在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清醒,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少年过来,一把抱住陈旭,声音有些哽咽:“大兄,伯父刚过世三年,不成想伯母也在前些天去世,就连大兄你也病倒,一昏迷就是一个月。”
陈虎虽然力气过人,脾气爆烈,性格冲动,然而对于陈旭,却是非常敬重。
乡中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陈虎,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陈虎非常善良、可爱。他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孝道,是汉代非常看重的东西,哪怕是陈虎也不例外。在家中父母、族中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
见到陈虎真情流露,陈旭亦是非常感动,摸了摸陈虎那比自己还高的头,轻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阿虎别担心。”
单纯的人总是会真情流露,陈虎刚刚还两眼含泪,听到陈旭说没事,当即破涕为笑。
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陈虎猛力一拍陈旭的肩膀,大声叫道:“毁啦,毁啦!阿翁为了给你看病,要去卖地呢!”
感觉到肩膀上至少传来四五十斤的力气,陈旭不由呲牙咧嘴,暗想这个陈虎总是咋咋呼呼的,下手不知轻重。
‘毁啦’是濮阳方言,也是陈虎的口头禅,就是‘糟糕’‘不好啦’的意思。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陈虎就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声叫着‘毁啦’‘毁啦’,被他拍的人往往都是苦不堪言,是真的‘毁啦毁啦地’。
看到陈旭苍白的面庞,还有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陈虎这才想起陈旭刚刚醒来,还是病人,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之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憨声一笑,陈虎摇头晃脑地说道:“忘了大兄刚刚醒来,以前我这么用力拍你,你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自从你晕倒以后,我再也没有拍人拍得这么舒服了,其他人真不够意思,一见到我要拍人,转身就跑。”
似乎想起了寂寞的往事,陈虎叹息一声,那忧郁的神情,那粗犷的模样,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陈旭在后世看过各种搞笑的电视,才强忍住没笑。
白了这个莽汉一眼,心中有些无语,拍人肩膀,就用四五十斤的力气,哪个受得了?傻瓜才不跑呢。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正欲迈进家门的陈旭、陈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陈旭已经泪流满面,直接推开房门,高声喝道:“叔父不可!”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陈旭知道,叔父、叔母向来相敬如宾。
叔父为人敦厚,几乎从不发怒;叔母虽为农妇,却勤俭持家、贤淑知礼,却不想叔父今日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叔母。
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换了一个,陈旭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就是陈家村的陈旭,汉末乱世将临,我一定要博取功名,报答叔父、叔母的大恩!”
陈旭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第938章 谷城截杀
徐贤看到东吴士卒开始登船,当即心中大惊,呼喝着往前杀了过去。
关中军在谷水之上可没有水军,假如让周泰等人登船,他们就可以顺流而下,邓贤很难再将他们消灭。
现在联军势大,只要有机会消灭联军有生力量,邓贤就绝对会倾尽全力。
“杀!”
怒吼一声,邓贤纵马往前冲去,直接将拦在前面的几个东吴士卒,全都冲撞开来。
其余函谷关守军,亦是怒吼着往前冲去。
而此时,聚集在周泰身边的东吴士卒,已经有了一千余人。
“一千人足矣,其余兄弟速速登船,这次是我们栽了,以后定要手刃贼将,好为蒋钦将军报仇!”
“为蒋钦将军报仇!”
蒋钦乃是东吴水军上将,东吴士卒对于蒋钦亦是非常拥戴。
他们一开始被徐贤以及函谷关守军吓住,只顾着仓皇逃窜,可是现在被周泰的豪情感染,也忘却了生死。
直到此时,他们才想起了蒋钦的死,当即大声喊着口号。
“哈哈哈,好好好!”
周泰看到东吴士卒,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再次鼓起勇气,当即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周泰双目散发着光芒,丝毫没有在意左臂的伤势,反而豪气顿生。
“我们江东子弟,绝对不是孬种,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血性!”
“兄弟们听我军令,列阵!迎敌!”
千余东吴士卒,全都齐声怒吼:“谨遵将令!”
士气,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一开始溃不成军的东吴士卒,士气恢复以后,顿时悍不畏死。
而此时,徐贤已经领军冲了过来。
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东吴士卒,徐贤脸上亦是惊疑不定。
而后对身旁的士卒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周泰还能让东吴士卒鼓起勇气,果真不愧是东吴上将,有着强大的人格魅力。”
左右颔首,也不多言。
感叹过后,徐贤根本没有继续废话,当即喝道:“诸位兄弟,随我冲杀,生擒周泰!”
“生擒周泰!”
“生擒周泰!”
“生擒周泰!”
函谷关守军齐声呐喊,在徐贤的率领下,横冲直撞冲向了东吴的战阵。
东吴士卒虽然排成了密集的战阵,可他们方才逃跑的时候,有很多人都丢掉了武器、盾牌。
这个战阵,在徐贤看来就显得有些可笑。
徐贤饱读兵书,自然知道眼前东吴士卒虽然鼓起了勇气,却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只要自己能够展露出足够的凶狠,在刚刚接触的时候,给予东吴士卒重创,他们刚刚鼓起的勇气,又会再次烟消云散。
亦或是,如果能够将周泰斩杀,那么失去了精神支柱以及主帅的东吴士卒,也会再次溃败。
故此,徐贤出手就没有丝毫留情,一副不将周泰斩于马下,誓不罢休的模样。
“杀!”
徐贤怒吼一声,人马合一,枪如蛟龙,直接杀向了周泰。
“死!”
周泰虽然受伤,可他毕竟乃是东吴第二号上将,再加上记恨徐贤杀了蒋钦,也不顾身旁士卒的阻拦,悍然杀向徐贤。
“铛!”
长枪与大刀碰撞在一起,周泰顿时浑身一震,脸上也涌起了一丝潮红。
哪怕换成巅峰时期,周泰都不见得是徐贤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左臂受伤,一路奔逃又流了许多鲜血。
哪怕徐贤为了迅速杀掉蒋钦,使出了百鸟朝凤枪法的终极绝招,已经消耗了很大体力,仍旧不是现在的周泰能够对付。
毕竟,在追杀周泰的过程中,徐贤已经在慢慢调整身体状态,多少恢复了一些。
反观周泰,一路血流不止,情绪又处于激动的状态,身体越发虚弱,空有满腔怒火,却也仅仅是意志可嘉罢了。
刚刚交手一招,徐贤就稳占上风。
徐贤平常虽然看起来非常稳重,可是只要战斗起来,却会换成另一个人,变得十分狂野,得势不饶人。
毕竟,如果他没有这种疯狂的斗志,就不可能继承童渊的绝学,将百鸟朝凤枪法几乎练至大成境界。
“杀!”
一招得势,步步逼人!
两人再次交手,徐贤挥舞着长枪,与周泰杀得天昏地暗。
周泰被徐贤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弄得左支右挡,手中武器差点被击飞。
然而,周泰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到了后来,周泰甚至不顾左臂伤势,双手握刀与徐贤战在了一起,才堪堪挡住徐贤的攻势。
可是,两人每一次交锋,周泰左臂伤口都会被撕裂,鲜血潺潺流下。
与此同时,函谷关守军,也向东吴士卒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战局虽然不至于摧枯拉朽,却也稳占上风。
其余正在登船的东吴士卒,知道自家主帅在以生命为代价,替自己等人求得一线生机。
他们此时登船都是秩序井然,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混乱。
有了秩序以后,吴军登船的速度加快了许多,留在岸上除了正在战斗的士卒以外,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砰!”
周泰再次接了徐贤一招,终于抵挡不住,被徐贤的长枪击飞,摔倒在了地上,大口吐着鲜血。
“保护将军!”
徐贤正要趁机杀掉周泰,可是周泰的亲兵,以及在附近的那些东吴士卒,此时却都像发疯一样,不顾生死护在了周泰身旁。
“找死!”
眼看就要将周泰击杀,却被这些人挡住了,徐贤当即勃然大怒。
这一次,面对阻拦自己的东吴士卒,徐贤再次使用了百鸟朝凤枪法,一只只飞鸟在空中鸣叫,而后暂放出了一朵朵血花。
百鸟朝凤枪法,也有群攻的大招。
一招过后,围在身旁的几十个东吴士卒,全部毙命,而且都是要害被洞穿。
“呼呼呼!”
此时,徐贤也忍不住喘了几口粗气,别看他在这么短时间内,先杀蒋钦,又击退周泰,战果辉煌。
可徐贤却是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百鸟朝凤枪法用到极致,虽然杀伤力十分惊人,却也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不能久战。
赵云的战斗方式,却与徐贤有很大差别,哪怕在阵中冲杀半日,也会留有余力。
这也是为什么,赵云未能彻底继承童渊绝学,徐贤的资质不见得高于赵云,反而能够做到了。
“将军,速速撤退!”
就在此时,那些登船的东吴士卒,纷纷对着周泰大声喊了起来。
只不过,周泰先是左臂受伤,又强撑着与徐贤大战几十回合,失血过多,就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亲兵统领却是不会看着周泰战死,急忙吼道:“尔等护着将军登船,我来阻挡贼将!”
言毕,他就招呼着身旁的士卒,再次将徐贤包围了起来。至于其余人,却是将周泰抬了起来,飞快朝船上逃去。
“找死!”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徐贤当即大怒,猛然提了一口气,而后抖动着长枪,又开始了自己的杀戮。
至于其余正在抵挡函谷关守军的东吴士卒,看到周泰被击飞以后,果真战意毫无。
除了一些热血之辈,仍旧在奋勇抵抗以外,其余绝大多数的东吴士卒,开始了第二次的溃败。
函谷关守军自然士气高昂,对于这些意图逃走的东吴士卒,穷追不舍。
徐贤战意澎湃,枪下并无一合之敌,饶是如此,仍旧被许多周泰亲兵包围,眼睁睁的看着周泰被抬到船上。
“噗嗤!”
手中长枪刺出,将一个吴军咽喉洞穿,徐贤看着已经开动的东吴船只,脸色不太好看。
“降者不杀!”
东吴战船离开,留在岸上的几百人,他们下场可想而知。
徐贤心中虽然恼怒,可是想起了陈旭的交代,也没有将这些吴军斩尽杀绝,反而开始劝降。
留在岸上的东吴士卒,看着离去的战船,眼中也露出了绝望之色。就在此时,徐贤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耳中,宛若天籁之音一般。
“哐当!”
“哐当!”
“哐当!”
武器被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已经失去战斗**的东吴士卒,根本没有继续抵抗。
“押解俘虏,打扫战场!”
看着渐行渐远的东吴战船,徐贤微微叹了一口气,下达了这样一条命令。
“踏踏踏!”
就在此时,从函谷关方向,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旌旗。
“这些军队从何而来?”
徐贤抬头望去,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报告将军,益州援军抵达函谷关,司马先生听闻将军正在与吴军作战,亲自领兵前来救援。”
就在徐贤惊疑不定的时候,听到了斥候的汇报,这才恍然大悟。
“不对,按照益州援军的行军速度,不是应该在五天之后,才能抵达函谷关么?”
这一次,为了支援关中,不仅甘宁带了两万水军,提前来到关中。
陈政更是下达命令,让司马懿、郭淮、典满、关平,统兵十万前来救援,以至于益州境内留守兵马,都没有了多少。
徐贤刚刚抵达函谷关的时候,就让人探听过益州援军的行程,根据他的推测,大军还要五天以后,才能抵达函谷关。
不成想,益州军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
“启禀将军,这只是司马先生率领的先锋军,益州大军想要抵达函谷关,还要几日时间。”
原来,司马懿正在行军的时候,得知联军掘开黄河,水淹河南以后,担忧联军派遣偏师袭击函谷关。
他这才丢掉大部队,亲率五千精兵奔袭而来。
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徐贤对于司马懿,也不由产生了一丝敬佩心理。
可以说,若非徐贤从渔民口中得知,有一支水军舰队从谷水行驶而过,目标乃是函谷关。
函谷关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失守了。
司马懿一直率领大军行军,偶尔才能得到关中战事的情报,就猜到联军可能会来偷袭函谷关。
司马懿的智慧,由此可见一斑。
“带我去见司马先生!”
自从当初益州之战,司马懿设计杀死张飞,并且将来犯的荆州军几乎全灭以后,他在关中的声望就达到了顶峰。
哪怕那一战法正功不可没,仍旧不能掩盖司马懿的光芒。
可以说,如果不是司马懿料事如神,如果没有司马懿安排后续计划,哪怕法正死间,也不可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故此,哪怕徐贤乃是陈旭女婿,得知司马懿领兵来援以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斥候轰然应喏,而后就率领徐贤前去面见司马懿。
两人叙礼毕,徐贤就将这场战事经过,详细告知了司马懿。司马懿闻言,对于徐贤亦是刮目相待,称赞不已。
“我虽有心追杀东吴水军,奈何有心无力,再加上又要防守函谷关,这才无计可施。”
说到这里,徐贤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既然仲达已经抵达函谷关,那么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前去追杀周泰了。”
司马懿笑道:“周泰乃是孙权心腹,更是东吴首屈一指的上将,将军若有机会,不妨将其生擒。”
“或许,以后此人能够派上大用场。”
徐贤心中一动,当即笑道:“仲达一语惊醒梦中人,还请仲达告知,如何才能追上周泰。”
司马懿笑道:“将军既然已经有了定计,何故再来考我?”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徐贤没有继续废话,让司马懿领军驻守函谷关,他自己却是带领百余精骑,星夜兼程往谷城赶去。
谷城位于函谷关以东,扼守谷水天险,一直都是函谷关东部屏障。
只不过,由于以前战火还没有波及到这里,谷城守军并没有多少,再加上东吴水军昼伏夜出,这才没有发现周泰等人。
东吴水军顺流而下,速度虽然很快,可是比起战马仍旧慢了不少。
徐贤日夜奔袭,终于在东吴水军之前,来到了谷城之内。
而此时,被徐贤留在后面,由副将带领的一万士卒,已经在谷城之内等待了许久。
徐贤长途奔袭,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可他也没有丝毫休息,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要你布置的东西,是否已经布置完成?”
副将急忙答道:“不辱使命!”
徐贤闻言哈哈大笑,道:“合该周泰被擒于此!”
第939章 全歼、活捉
谷水之上,自从吴军兵败函谷关以后,他们当即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的吴军,根本没有隐藏自己踪迹,反而不分昼夜顺流而下,希望能够早点离开。
“将军还没有醒来么?”
旗舰之上,一个偏将脸上带着愁容,对着身旁的士卒问道。
那个士卒乃是周泰亲兵,听见偏将询问以后,眼中闪过一道黯然之色。
“将军失血过多,现在非常虚弱。最为严重的是,因为左臂受伤,伤口已经有些腐烂。”
“若是不能尽早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偏将听到这里,当即骂道:“这些军医都是废物,将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要陪葬。”
亲兵虽然也关心周泰伤势,却也知道并非军医不用心。
他苦笑着说道:“将军暂息雷霆之怒,并非这些人乃是庸医,只不过船上草药缺乏,环境也十分恶劣,周将军伤势恶化,也怪不得他们。”
这一次奇袭函谷关,本来按照诸葛亮等人推演,乃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故此,随行的军医本就不多,草药也非常少,因为只要能够拿下函谷关,一切东西都有了。
出人意料的是,陈旭提前有所怀疑,这才派遣徐贤前往函谷关。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徐贤居然从一个渔民口中,得知了吴军动向,而后果断撇弃大部队,昼夜不停奔袭函谷关。
随后,徐贤更是将计就计,先杀蒋钦,再败周泰,大破吴军。
可以说,关中军有此大胜却也显得非常侥幸,若不是陈旭有所怀疑,继而派遣徐贤前往函谷关,函谷关肯定会失守。
若不是徐贤从渔民口探查到蛛丝马迹,也不可能知道,有敌军准备突袭函谷关。
若不是徐贤胆识过人,有担当、有决断,直接舍弃大部队,而后率领精骑赶往函谷关,也不可能改变战局。
所以说,关中军的这场胜利,显得有些侥幸、惊险。
然而,侥幸有时候也代表气运,只能说天不亡陈旭,诸葛亮等人万般算计,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吴军本来十拿九稳的突袭战,一败涂地也根本没有人想到。
“哎!”
副将看了一下船舱,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
战船之上人多空间少,环境本就十分恶劣,对于一个伤员更是如此。
更何况,周泰在上船之前,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以及连番遭受打击,处于昏迷状态。
“嘎吱!”
舱门被打开,一个士卒端着凉水,急匆匆走了出来。
“将军如何了?”
这个士卒一脸愁容,带着哭腔说道:“将军面色潮红,身如火烧,如果不能有所改变,恐怕熬不了多久。”
副将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想了许久,忽然问道:“此地距离谷城还有多久?”
“只有半日路程。”
思索半晌,副将一咬牙说道:“虽然现在局势,我等应该一直撤离,只不过将军命在旦夕,我等也只能攻下谷城了。”
船上环境差,缺少医药,谷城却不是如此。
周泰的亲兵楞了一下,继而狂喜的说道:“若是能够攻下谷城,将军病情必定会有所改观。”
副将下定决心以后,当即说道:“传我军令,准备攻打谷城。”
在副将看来,谷城之内守军极少,哪怕现在的东吴水军只是一支溃军,也能轻易将其拿下。
如果能够救回周泰,哪怕损失一些兵马也在所不惜。至于可能出现的追兵,副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谷城城内,徐贤让士卒们偃旗息鼓,却让人将城门紧闭,做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至于城内大部队兵马,却被徐贤派到了城外。
副将看到了徐贤的一系列布置,有些奇怪的问道:“将军既然准备伏击东吴水军,为何又在城中摆出这么一副架势?”
徐贤笑道:“我等虽然在谷水之中,安置了拦江铁索,却也不见得能够就将东吴水军全部留下。”
“如果能够引诱东吴水军上岸,前来攻打谷城,就可以将他们全部留下来了。”
附近再次不解的问道:“既然想要引诱东吴水军来攻,将军为何又紧闭城门,让士卒们严阵以待?”
徐贤再次解释道:“函谷关之战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若是谷城毫无防备,才会引得东吴将领怀疑。”
“相反,我故意让人紧闭城门,而后派遣百余士卒守城,做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东吴水军必定以为,城中没有足够守城兵力。”
“只有这样,才能引诱敌军来攻。”
副将思索半晌,说道:“将军有没有考虑过,这支东吴水军已经成为溃兵,肯定会想法设法尽快逃走。”
“既然如此,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攻打谷城呢?”
徐贤微微颔首,正色说道:“汝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那周泰身受重伤,再加上东吴士卒伤员无数。”
“料想船上没有多少草药,若是他们能够轻易攻破谷城,将城中草药、医工劫掠一空,必定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更何况,我虽然这么布置下来,却也并不奢望吴军真的会上岸攻城,故此才会让大军出城,随时准备拦截。”
副将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而后拜服不已。
却说东吴副将决定攻打谷城以后,还担忧城中兵马太多,不容易攻克城池。
故此,水军进入谷城境内以后,东吴副将就派遣斥候前去侦查。
没过多久,斥候当即回来报告:“将军,城门紧闭,城墙上面有关中军守卫,敌军早有防备。”
副将闻言脸色一变,继而问道:“城墙上面有多少守军?”
斥候说道:“好像只有一百余人。”
副将听到这里,当即大声笑了起来,说道:“若是城中士卒毫无防备,我才会心有疑虑。”
“他们如此紧密防守,必定不会有诈,更不愿意我们前去攻城了。”
“只不过,一个城门只有区区百余人,又岂能守住谷城?”
说到这里,副将冷笑了几声,而后下达命令:“传令下去,准备上岸攻下谷城,好为受伤的兄弟们抢夺草药。”
或谓副将曰:“应当派遣多少士卒前去攻城?”
这次周泰统兵一万前来突袭函谷关,却在函谷关下折损了将近一半。
到了现在,东吴能战之兵不足五千。
沉吟半晌,副将答道:“城中守军太少,只需出动一半兵力即可。”
随着东吴副将的一声令下,两千五百东吴水军全都上岸,而后浩浩荡荡向谷城杀奔而去。
“敌袭!”
“敌袭!”
“敌袭!”
凄厉而略带恐惧的声音响起,守城士卒顿时慌乱起来。
“咚咚咚!”
战鼓之声隆隆作响,东吴副将带着两千五百士卒,呼啸着开始攻打城池。
“死守城池,誓死不退!”
出乎东吴士卒预料,城墙上面那少得可怜的关中军,虽然脸上带着惶恐之色,却仍旧顽强的守城。
东吴水军缺乏攻城器械,几千人攻打城池,居然都没有将其攻下。
东吴副将见此情形,当即气得脸色铁青,有心制造攻城器械,却又担心函谷关守军追来。
“传我命令,只留守五百人看守船只,其余士卒全都携带弓箭前来攻城。”
“传我命令,砍伐粗壮的大树,准备撞开城门。”
东吴副将下达命令以后,很快又有两千士卒来援,他们不停用弓箭朝城墙上面射击。
没过多久,城墙上的守军就已经所剩无几。
“撞门!”
而此时,一颗粗壮的大树也被拉了过来,被东吴士卒们抬着开始冲撞城门。
“咚咚咚!”
城墙上的守军,此时已经没有办法进行反击,东吴士卒冲撞了十几次,城门终于被撞开了。
东吴副将见状,当即大喜过望,吼道:“杀进去!”
“杀啊!”
四千多东吴士卒,当即兴奋的冲进了城中。
与此同时,徐贤却在城外紧紧等候着,当他听说谷城被破以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转过头去,徐贤对一个偏将说道:“你率领一千五百士卒,前去夺取东吴战船。”
“诺!”
他又对另外一个偏将说道:“你率领一千五百士卒,乘坐船只前往横江铁索的位置,务必将所有东吴战船拦截下来。”
“诺!”
“对了,尽量生擒周泰。”
“诺!”
命令传达下去以后,徐贤却亲率五千兵马,朝着谷城方向杀去。
却说东吴副将刚刚杀进城中,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整个谷城显得太过安静了。
甚至于,就连普通百姓都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
就在东吴副将疑惑不解的时候,斥候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惊恐的喊道:“启禀将军,有一支关中军朝着谷城杀了过来。”
“什么!”
东吴副将心中骇然,他很快就想通了,为何城中空无一人,自己绝对是中了关中军的计策。
东吴副将急忙问道:“领军者乃是何人?”
斥候略带恐惧的答道:“关中上将徐贤!”
东吴副将,此时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函谷关一战,徐贤将计就计,以少胜多,已经杀得吴军胆寒。
不仅是普通士卒,就连东吴副将亦是如此。
“怎么可能,徐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抵达谷城?”
没有人回答副将的话,他急急忙忙的说道:“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听到徐贤的名字,副将已经胆寒,根本没有勇气出城与其交战,就想要据城死守。
一人说道:“我们死守城池,周将军却该如何是好?”
副将答道:“关中军没有战船,周将军性命无忧。”
有一人说道:“我等处于贼军腹地,若是困守城池之中,既无粮草供给,又无援军相救,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副将却是却说道:“难道要出城与徐贤交战么?”
“周泰将军、蒋钦将军在的时候,尚且被他以少胜多,杀得丢盔弃甲。现在关中军数量比我们还多,如何与其交战?”
又有人说道:“我们可以突围,重新逃到战船之上离开。”
副将冷笑道:“徐贤何等人也,又岂会没有提前准备,我等现在想要与战船汇合,才是自寻死路。”
众人听到这里,遂不再多言。
城门被关闭了,东吴士卒都来到了城墙上,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踏踏踏!”
没过多久,徐贤就已经率领五千关中军,兵临城下。
徐贤拍马向前,以长枪遥指城中,喝道:“天兵到此,何不早降!”
东吴士卒惧怕徐贤威势,不敢答话,东吴副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若有本事,只管前来攻城便是。”
徐贤冷哼一声,道:“冥顽不灵!”
“咚咚咚!”
战鼓之声隆隆作响,本来还空无一人的谷城之内,忽然杀出了两千关中军,他们呼啸着杀向城门。
“怎,怎么会这样?”
东吴副将,此时心中一片冰凉。
由于时间紧迫,刚刚攻破城门,就得知徐贤领兵来攻,东吴副将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查探城内状况。
更何况,这些关中兵都是分散隐藏在民宅之中,纵然想要探查,也不容易将他们找出来。
“杀啊!”
隐藏在城内的关中军,宛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惶恐不安的东吴士卒,此时再也毫无战心。
徐贤厉声高喝:“现在投降尚且不晚,再有犹豫,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震天的喊声冲破云霄,东吴副将脸色惨白,他悲泣的说道:“是我害了大家,你们都能投降,唯有我不能!”
言毕,东吴副将拔剑自刎,那些忠于他的亲兵,也都哀嚎不已,然后紧随副将而去。
失去了主帅的东吴士卒,再也没有丝毫战意,纷纷将武器扔在地上。
这一场战争,徐贤凭借自己的智谋与威名,几乎不战而屈人之兵,使得数千东吴士卒不敢与其交锋。
与此同时,当那些留守战船之上的东吴士卒,看到关中军杀来以后,骇然失色,乘船逃窜。
然而,战船行驶没多久,就有横江铁索将他们拦了下来。
只剩下五百士卒的东吴水军,在绝望之时,纷纷投降,昏迷的周泰也被生擒。
第940章 水战将起
孟津。
城外旌旗飘扬,诸葛亮等人站在一个人造土山上,观察着城内虚实。
曹操看到城内关中士卒各司其职,进退之间颇有章法,忍不住叹道:“关中军果真名不虚传。”
袁谭笑道:“再如何有章法,面对联军也只能龟缩城中。待北渡黄河的大军抵达孟津以后,就是城破之日。”
孙权亦是笑道:“也许关中还没有人想到,在水淹河南的时候,会有一旅偏师奇袭函谷关吧。”
“若吾所料不差,幼平现在应该已经拿下了函谷关,只要函谷关丢失,则陈文昭后路被断,早晚必被我等所擒也。”
这段时间,联军并没有向孟津发动攻击,而是不停等待着。
刘备叹道:“当年商纣残暴,祸害国家,荼害百姓,周武王举义兵,号召天下诸侯伐之。”
“八百诸侯会孟津,这等盛况,想想都让人感觉振奋。”
“我等今日回师孟津,与陈文昭遥相对峙,岂不与当时武王伐纣相似?”
“哈哈哈哈!”
诸侯听到了刘备之言,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自从水淹河南,虎牢关被联军拿下以后,联军又先后拿下了南方三关,打通了颍川与关中的连接。
从此以后,东吴、荆州的粮草运输,就不用再绕道陈留了,直接可以从轩辕关进入关中。
如此一来,就会节省很多人力物力,也能让路途的消耗少上许多。
可以说,联军这段时间都是顺风水顺水,可谓是意气风发。
与之相反,陈旭却每日加固城墙,龟缩城内不敢出城交战,完全处于防守状态。
诸葛亮遥望城中,却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周将军偷袭函谷关,结果如何尚未可知,我们还需要等待才行。”
孙权虽然觉得周泰此行必定大获全胜,却也不敢把话说满,只是敷衍了几句。
和联军的轻松不同,孟津城内的关中军,此时却是谨慎防备,不停加固城墙,制造各种各样的守城器械。
县衙之内,陈旭召集麾下文武,有些担忧的说道:“联军兵临城下,却一直没有过来攻城,形迹可疑啊。”
田丰说道:“虽然河内郡联军兵马,已经在向孟津集结,终究还没有抵达此地,现在联军兵力虽然占据上风,却也不可能攻下孟津。”
“若吾所料不差,诸葛亮肯定是在等待,联军大队人马抵达孟津。”
其余谋士闻言,也都微微颔首。
“希望如此吧。”
陈旭总是有些坐立不安,而后忽然说道:“我一直担心函谷关,假如函谷关丢失,则我军危矣。”
听到这句话,众人脸色也都严肃了起来。
程昱说道:“河南境内人口稀少,若是联军在黄河决堤的时候,派遣水军悄悄奔袭函谷关,很有可能能够成功。”
“只不过,主公已经派遣伯德前往函谷关,料想可保此关无虞。”
陈旭摇头道:“怕就怕,伯德去晚了。”
陈旭刚刚说完,忽然有人从外面跑进来,面带惊喜的说道:“主公,张辽、赵云两位将军,已经带领八万援军抵达孟津。”
陈旭闻言大喜,也不顾上正在讨论事情,急忙说道:“速速让子龙、文远前来见我。”
刚刚说完话,陈旭就站了起来,说道:“不,不,我亲自去见他们。”
以前孟津只有五万大军,若是再加上赵云、张辽带来的八万援军,就会有十三万兵马。
哪怕诸侯联军齐聚孟津,现在的陈旭,也并非没有抵抗之力。
陈旭离开了县衙,带着典韦等人前去看望赵云、张辽,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军营之中,看知道了正在忙碌的两人。
“子龙,文远。”
看到这两位心腹爱将,陈旭顿时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联军压在心头的那片阴云,也一下子消散了。
“见过主公!”
两人看到陈旭,纷纷上前见礼,张辽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这么多年以来,为了防备袁氏,陈宫、张辽一直驻守在并州,与陈旭见面的次数很少。
陈旭急忙上前,挽住两人手臂,说道:“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
陈旭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随后他细细打量了张辽一阵,脸上喜意更浓。
“多年不见,文远风采更胜往昔啊。”
如今的张辽,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傲气,反而如同一座大山般,有种扑面而来的沉稳。
张辽急忙说道:“相比起主公,辽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
陈旭大笑几声,拉着二人说道:“今日我要大摆筵席,替两位将军接风洗尘!”
赵云却是说道:“如今正值战争时期,能省则省,主公莫要铺张浪费。”
陈旭一拍额头,道:“若非子龙提醒,我险些又做了错事。”
君臣相见,自然是欢快不已,哪怕如今战争阴云密布,仍旧不能冲淡众人的喜悦。
与关中军的欢喜不同,联军却因为关中援军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沉默。
第二日,陈旭大开城门,领兵十万杀出城外,想要趁着联军大军未至之时,尽量消灭敌人有生力量。
然而,诸葛亮却让联军士卒摆下八卦阵,陈旭派人冲击阵法,却被困入其中。
一场交锋过后,关中军大败,损失了几千人马,只得继续龟缩城中,每日深沟高垒,不与为战。
时间缓缓流逝,联军的兵马也慢慢汇聚在了孟津。
诸葛亮每日派人前来叫阵,陈旭再也不敢出城,只是高挂免战牌。
只要诸葛亮下令攻城,就会被关中五花八门的战争器械,打得晕头转向。
这一日,司马懿、徐贤统兵十万,进驻孟津,此时关中军已经在城中,聚集了二十三万大军。
饶是如此,联军仍旧占据了兵力优势。
只不过,由于联军拿下了整个河内郡,还有大半个河南尹,还要派遣军队驻扎重要城池、关卡、渡口。
再加上前面与关中军交战的损耗,联军现在能够出动的兵马,也只有四十余万。
与司马懿等人相见以后,陈旭当即奇怪的说道:“伯德为何离开函谷关?”
徐贤还没有回话,司马懿当即说道:“启禀主公,驻守函谷关我有一个人选,他完全能够担此重任。”
“徐贤将军乃是关中上将,此战待在前线用处更大,我这才自作主张,让伯德与我一同前来。”
陈旭有些怀疑的问道:“仲达认为何人,能够驻守函谷关?”
并非陈旭不相信司马懿的眼光,只不过函谷关毕竟太重要了,绝对不能所托非人。
“郭伯济。”
“是他?”
听到了司马懿推荐之人,陈旭当即恍然大悟,暗暗点头。
郭淮乃是三国后期,曹魏麾下的一代名将,当世经过这么多年历练以后,也是一位大将之才。
让他守住位于后方的函谷关,必定不在话下。
事实上,也正如司马懿所言那般,以徐贤的才能,如果让他驻守函谷关,的确有些大材小用。
将徐贤带在身旁,与联军决战,更能发挥他的才能。
心中疑惑尽去,陈旭忽然说道:“前段时间,伯德让人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书信,信中说吴军袭击函谷关。”
“只不过详细经过,我还并不十分了解,伯德今日可要好好讲一讲。”
其实对于那场战事,陈旭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在后怕之余,对于徐贤有如此机变能力,也是高兴不已。
徐贤毕竟是他的女婿,有了战功自然要好好宣扬一番。
故此,陈旭才让徐贤在这个时候,将战事经过述说一遍。
徐贤聪慧异常,知道陈旭这是为了自己好,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司马懿慧眼如炬,笑着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可是知之甚详,不如就让我越俎代庖,替伯德讲诉一遍吧。”
陈旭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
其余诸将,大多还不知道函谷关战事,听说吴军奇袭函谷关,后背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司马懿得到了允许,就开始诉说这场战事的经过。他的口才很好,讲起来也可以让人身临其境。
讲到徐贤从渔民口中得知,有一支水军十日以前,从谷水逆流而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对于关中军队的动向,这些将领可是知之甚详,确信陈旭没有派遣水军前往函谷关。
那么,这支水军就只可能属于联军麾下了。
庞德插口道:“那个时候得知联军动向,纵然日夜不停奔袭函谷关,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庞德的话,说到了很多人心坎里面,他们都将目光放在了徐贤身上。
徐贤仍旧岿然不动。
反而是司马懿,为众人解惑了起来:“徐贤将军当机立断,撇弃大部队人马,直接率领轻骑星夜兼程赶往函谷关。”
司马懿宛若说书人一般,把徐贤的战果都说了出来,还略微有些夸大。
当众人得知,徐贤以三千函谷关守军,大破一万东吴水军,而且斩杀吴军上将蒋钦以后,脸色都有些动容。
听到最后,知道徐贤设计围困五千吴军,将他们全部迫降,并且俘虏周泰以及很多吴军战船,众人更是敬佩不已。
“哈哈哈哈,有了这些俘虏的战船,关中水军实力又会扩大许多了!”
“只不过,那些战船现在在哪里?”
甘宁大喜过望,急忙询问战船在哪里。
徐贤说道:“甘将军莫急,要不了多久,战船就能抵达此地了。”
甘宁上前搂住徐贤肩膀,笑着说道:“你小子,真行!”
函谷关一战,再次稳固了徐贤在关中的地位,以前认为徐贤凭借裙带关系,才得到如此高位的将领,也都不再多言。
函谷关的胜利,给在场诸将都打了一个强心剂。
然而,接下来的会议却显得有些严肃,众人知道,后续战争将会更加残酷。
田丰率先开口道:“以前我还在怀疑,东吴水军为何不攻下小平津,截断我军粮草运输路线,并且得到黄河控水权。”
“现在看来,原来是联军所谋甚大,已经提前派遣水军,前去奔袭函谷关,想要将我等后路断去。”
“若是联军知道,那支水军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恐怕就会倾尽全力攻打小平津,而后与我等决一死战了。”
田丰分析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
以前联军按兵不动,没有进行大规模动作,固然因为前往河内郡的军队,尚且没有集结完毕。
然而,他们也未尝不是在等待,周泰等人的消息。
若是周泰能够攻下函谷关,那么后路被断的关中军,必定会方寸大乱,联军将会很容易击败关中军。
只不过,函谷关战事结果却是出人意料,一万东吴水军全军覆没,蒋钦战死,周泰被擒。
假如孙权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会气得暴跳如雷。
可以预料,一场夹杂着报复的大规模战争,很快就全面爆发。
对于此事,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以及战争地点都指向了小平津。
小平津虽然只是一个渡口,却也是洛阳八关之一,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联军能够拿下小平津,就可以切断关中军的水路。
关中军日后想要运输粮草,就必须转道函谷关,而后从谷水运送粮草到洛阳,再从洛阳陆运到孟津。
如此一来,就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也会多消耗许多粮草。
陈旭脸色有些凝重,对着甘宁说道:“兴霸可有信心,守住小平津?”
甘宁却是傲然道:“加上我从益州带来的水军,兵力本来与吴军相差无几,由于战船的缘故,还要处于劣势。”
“然而,伯德在函谷关击败一万东吴水军,俘虏战船无数,东吴水军势力大减。“
“我们得到了那些战船,实力必定会再次增加,莫说仅仅守住小平津,就算是将东吴水军全部消灭,也未尝没有可能。”
陈旭听到甘宁的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起了周瑜的厉害,当即告诫道:“东吴人才济济,周瑜更是水战良才,兴霸万万不可轻敌。”
甘宁口中应诺,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对于水战,甘宁可是信息十足,如果周泰、蒋钦还在,甘宁尚且会忌惮三分。
可是现在,甘宁完全无所畏惧。
第941章 水军初战
“啪!”
联军营寨之内,孙权看着手中的情报,左手拿着的杯子顿时掉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陆逊见此情形,急忙问道:“主公,发生了什么事请?”
孙权拿着书信的右手,明显有些哆嗦。
“公奕战死,幼平生死不知,一万奇袭函谷关的水军,没有一人逃回来。”
陆逊听到这里,脸色也是大变,失声叫道:“怎么可能?”
孙权也觉得不可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这件事情,一定要找诸葛亮讨个说法!”
想起了周泰与蒋钦,再想起了战死的程普与韩当,孙权对于诸葛亮,忽然产生了一丝怨气。
与关中军交战以来,东吴不仅折损了许多兵马,就连上将都战死了四个。
这种打击,哪怕以孙权的城府,都有些忍受不住。
陆逊听到孙权的话,却是心中一惊,急忙说道:“此事万万不可。”
孙权怒道:“我麾下将领一而再折损,怎能不找诸葛亮讨要说法?”
陆逊苦口婆心的劝道:“当初制定战略的时候,都是众人一起制定,而且主公以及东吴众人也都参与其中。”
“诸葛亮虽然是联军名义上的统帅,可很多时候都要听从众人建议,纵然蒋钦、周泰两位将军战死,也怪不得诸葛亮。”
“只能说,关中军棋高一招。”
孙策还在执掌江东的时候,就已经与陆逊交好,论起信任程度,陆逊在孙权心中的地位,甚至要远远超过周瑜。
陆逊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才会不遗余力劝谏孙权。
盖因孙权现在找诸葛亮讨要说法,不仅不会得到任何成果,反而会破坏联盟和谐,甚至于让其他人瞧不起。
“主公,还请冷静一些啊。”
孙权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幼平生死不知,你让孤如何冷静?”
与陆逊一样,在孙权尚未发家的时候,孙权就向孙策讨要周泰,让其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
不仅如此,周泰屡次挽救孙权性命,两人之间的关系虽是君臣,实则为兄弟。
哪怕是东吴第一大将太史慈,在孙权心中的地位,都完全比不上周泰。
并不是说周泰才能比太史慈出众,只不过周瑜、太史慈都算是孙策亲信,陆逊、周泰才是孙权的亲信。
哪怕周瑜、太史慈现在都认孙权为主,孙权却也更加信任自己的心腹。
故此,得知周泰生死不知的消息之后,孙权才会有些失去了方寸,准备去找诸葛亮讨个说法。
陆逊苦口婆心的劝道:“蒋钦之死,周泰之殇,归根究底还是要怪关中军。”
“主公若想为他们报仇,不仅不能前去找诸葛亮麻烦,反而要主动请战,早日击败陈文昭才对啊。”
孙权说道:“战争爆发至今,东吴已经伤亡惨重,还要主动请战么?”
陆逊正色道:“主公可知当初为何加入联盟,若因一时挫折就退却,甚至使得联盟不稳,岂不会给陈文昭以可乘之机?”
“这次诸侯伐陈,也是最有可能击败陈文昭的机会,若是不能成功,则大事去矣,还望主公三思。”
听到这里,孙权才冷静了下来。
眼见孙权面色稍缓,陆逊再次劝道:“想那曹孟德,族弟夏侯渊也在此战之中被杀,齐王也未曾说过什么。”
“主公气度远远超过曹孟德,大局观也不比曹孟德差,又岂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前去质问诸葛亮?”
陆逊的话,多少有些抬高孙权的意味,只不过孙权却非常喜欢听。
可是,诸葛亮现在乃是四国统帅,假如孙权现在跑去讨要说法,定会打击诸葛亮的威信,也会在联军之中埋下不合的种子。
一旦联军不能齐心协力,早晚都会被关中军所破。
孙权皱眉思索半晌,想通了里面的利害关系,才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守门的士卒走了进来,向着孙权说道:“启禀主公,诸葛先生前来拜访。”
孙权与陆逊对视一眼,道:“请诸葛先生进来。”
诸葛亮脚步显得有些急促,刚刚进门就趋步上前,深深向孙权施了一礼。
“前番让周泰、蒋钦二位将军奇袭函谷关,以致两位将军遇难,一万东吴水军生死不知,亮深感愧疚!”
说到这里,诸葛亮满脸羞愧之色。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诸葛亮也是脸色大变,知道若是不能安抚住孙权,必定会发生内乱。
无奈之下,诸葛亮甚至来不及与他人交流,就急匆匆前来面见孙权。
孙权看到诸葛亮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扶住诸葛亮双臂,说道:“先生谋划并无过错,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先生但请放心,东吴儿郎之死,这种仇恨必将记在陈文昭身上,孤绝不会因此为难先生。”
“只要孤还在一日,先生就会是吴军的统帅!”
诸葛亮听到这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心中也闪过了一道疑虑。
依照他对孙权的了解,孙权肯定会找自己讨要说法才对啊,却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么好说话。
眼神在营帐之内微微巡视了一下,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杯子,以及洒得满地都是的茶水,诸葛亮当即心中一紧。
当他看到站立一旁,脸色不变的陆逊之后,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再拜说道:“吴王能够有此胸襟,真是令人佩服,两位将军以及东吴士卒的仇恨,我等自然不会忘记。”
“然而,奇袭函谷关之计失败,我等还需另寻良策才对。”
联军上层再次汇聚在一起,听到东吴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都是脸色大变。
诸葛亮有些沉重的说道:“水淹虎牢关这条计策被完美实施,我等却在函谷关遭此大败。”
“未能攻下函谷关,当初制定的战略的目标,也就没有办法达到。”
“诸位对于之后战略,可有什么高见?”
众人没有第一时间讨论后续战略,反而将目光放在了孙权身上,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孙权当即上前一步,说道:“此次再度折损东吴两员上将,一万儿郎永远回不来了。”
“我们东吴与关中的仇恨越发浓烈,定要支持诸葛统帅,直到将陈文昭覆灭方可罢休!”
孙权这么一番话,也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众人闻言,也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继而对于孙权又高看几分。
随后,联军上层自然开始了讨论。
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与关中文武不谋而合,都是准备拿下小平津,夺取黄河的控制权。
英雄所见略同,也正是这个道理。
东吴水军在函谷关折戟沉沙,就好似一个导火索一般,诸侯联军随后就向孟津发动了全面进攻。
然而,城中各种守城器械无穷无尽,再加上城内也有二十多万兵马,联军纵然兵力占据优势,也根本没有办法攻克城池。
联军谋士一起献计,挖地道、策反、奇袭,各种计策层出不穷,都被关中谋士一一看穿,而后全都破解。
及至后来,诸葛亮甚至让人制造大风筝,风筝上面挂了不少引火之物,而后利用风向放飞风筝,再将丝线斩断。
陈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空袭,对于诸葛亮的妖孽也是赞叹不已。
只不过,这种战术虽然在城中引起了一些慌乱,终究难以获得太大战果,饶是如此,城中军民也被骚扰的苦不堪言。
程昱献计,在城墙四周修建箭楼,让神射手待在高楼之上,但凡看到风筝飞来,当即将其射落下来。
就这样,风筝战术再次失败。
陈旭以眼还眼,面对前来攻城的联军,更是不择手段,滚烫的粪汁,漫天的石灰粉,各种卑鄙战术都被使用出来。
双方你来我往,在孟津城池内外丢下了许多尸体,却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
就这样,双方的陆军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只不过这种僵持,对于关中军却是大有好处。
与此同时,东吴水军也在周瑜的率领下,开始与关中水军交锋。
小平津水寨外围,各种防守设备层出不穷,整个小平津渡口,都成为了一道水军军事要塞。
甘宁乘坐在一艘战船之上,看着正在操练的关中士卒,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士卒们现在,对于那些被俘虏的水军战船,已经完全熟悉了,是时候转守为攻了。”
这段时间,只要天气适合,周瑜都会带着东吴水军前来叫阵。
甘宁也是心高气傲之辈,自然想要打开水寨前去与东吴水军交锋,只不过陈旭下达了命令,让他死守水寨。
甘宁再三上书,保证自己有信心击溃东吴水军,陈旭仍旧不让他出寨迎战。
最后实在被甘宁磨得没有办法,陈旭就下达了一条命令,只要水军士卒能够熟练操作那些东吴战船,就答应甘宁出战的要求。
甘宁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自然是大喜过望,不分日夜让士卒们在船上操练。
不仅如此,在这段时间里,工匠们仍旧不分昼夜制造新式战船,尽量扩充关中水军实力。
“咚咚咚!”
正兴奋的甘宁,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战鼓声。
“将军,周瑜那厮又让人前来叫阵了!”
一个水军偏将,乘坐战船来到了距离甘宁不远的位置,脸上满是气愤的神色。
这段时间,由于甘宁下令死守水寨,不能与东吴水军交战的命令,关中水军每日看着东吴水军耀武扬威,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故此,这个水军偏将,此时也恼怒异常。
甘宁眼睛却是猛然亮了起来,说道:“士卒们刚刚训练完毕,已经可以出寨交战了,贼军现在过来叫阵,正合我意。”
偏将闻言大喜,说道:“将军若是出战,某愿为先锋。”
甘宁笑骂道:“我已经手痒许久了,又怎能让你充当先锋?这一次,我亲自率军击破贼军!”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之声隆隆作响,紧闭许久的水寨大门打开,五十余艘关中新式战船,排成整齐的队伍涌出了水寨。
东吴战船之上,吕范打着哈欠,有些无聊的望着天空。
这么长时间以来,无论东吴水军如何叫骂,甘宁都当缩头乌龟,根本不敢出寨交战。
故此,东吴水军现在前来叫阵,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将军,甘宁率领战船出来了!”
吕范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士卒急切的喊声,当即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吕范举目望去,看到将近五十艘战船顺流而下,浩浩荡荡杀奔而来,当即大喜过望。
“贼人龟缩这么久,终于肯出来迎战了,且看我今日生擒贼将!”
另外一员东吴将领劝道:“甘兴霸乃巴蜀名将,纵横水域无人能挡,将军还是小心为妙。”
吕范不屑的说道:“上将不在,致使竖子成名,今日就要让这甘兴霸,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传我军令,摆进攻阵型,弓箭上弦,准备迎敌!”
“咚咚咚!”
战鼓响起,东吴水军顿时展露出了惊人的战斗素养,阵型很快就排好,士卒们亦是严阵以待。
不得不说,单论水军素质,无论是益州水军,还是荆州水军,都不能与东吴水军士卒相媲美。
甘宁站在船头,看到下游的吴军战船排开阵势,当即不屑的说道:“真是找死!”
“传我军令,战船全力发动,冲撞下去!”
“弓箭上弦,准备射击!”
“挠钩手随时准备登船!”
随着甘宁的一声令下,本来还慢吞吞,只是依照平常速度顺流而下的战船,顿时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
吕范幻想着生擒甘宁,而后名扬天下,可是看到关中战船,忽然爆发出来的速度以后,当即心中骇然。
“这种战船,好像不是我们那些被俘虏的船只。”
关中新式战船,那些被包在船头的铁皮,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再加上那骇人听闻的速度,当即使得吕范脸色大变。
“掉头,掉头,速速撤退!”
吕范也是一员水军上将,当机立断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甘宁看着东吴战船调转方向,不战而逃以后,当即冷笑道:“逃得了么?”
第942章 再斩一将
“升帆!”
“动力全开!”
“水手划桨!”
关中新式战船有三个动力源泉。
第一个乃是利用船帆借助风力行驶,第二个乃是马钧等人研究出来的机械发动机,第三个就是人力划桨了。
看到吕范带着东吴水军不战而逃,甘宁顿时三管齐下,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如今正值秋季,西风呼啸,船帆升起来以后,战船速度再次飙升,双方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吕范见此情形,当即心中骇然。
他从未想过,战船的速度居然会快到这种速度,单单凭借这点,东吴战船都远远比不上关中战船。
“该怎么办呢?”
吕范这次只带领了五十艘战船,前来关中水军营寨前面叫阵,兵力并不算多。
他本来看到甘宁出战,还想给关中水军一个下马威,毕竟东吴水军甲天下,吕范心中自然有一种傲气。
可是,当他看到关中战船的厉害之后,再加上己方处于下游,又是背风,这才毫不犹豫下令逃跑。
选择逃跑的时候,吕范虽然有些抹不开面子,他终究也知道以大局为重。
在吕范看来,纵然关中战船性能要好一些,可是双方现在都是顺流而下,关中水军不见得能够追上来。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关中新式战船,速度居然会这么快。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等到关中战船追上来,必败无疑!”
吕范心中有了计较,急忙叫来一艘快船,令其顺流而下呼叫援兵,吕范却是率领船队,朝着黄河北岸一道支流靠去。
甘宁站在船上,拿着一个千里眼,将东吴水军所有动作,都观察得清清楚楚。
这个千里眼,自然是陈旭利用凹凸镜原理,命令工匠打磨而成。
只不过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制造玻璃的方法,陈旭虽然隐约记得玻璃是用土烧成的,却也不太确定,更不知道详细怎么制造。
故此,千里眼所使用的镜片,都是用价格昂贵的水晶打磨而成,单价很高,根本不能做到量产。
饶是如此,甘宁得到千里眼以后,也是欣喜异常。
他之所以有信心击败东吴水军,千里眼也是一个很大的倚仗,有了这东西以后,就能详细观察到敌军动向,做好一切应对措施。
“这个吕范,倒也有些本事。”
看到吕范率领东吴水军,进入黄河支流以后,甘宁脸色不由变得凝重了起来。
现在关中水军位于上游,占据地利、风向优势,可是只要东吴水军进入黄河支流,关中水军的优势就会彻底消失。
甘宁眉头皱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笑道:“纵然让你们占据地利,又能如何?”
“传我军令,全速追击!”
却说吕范率领战船,来到了一条黄河支流入河口,当即小心翼翼让战船行驶到支流里面。
一般来讲,两条河流交汇的位置,水中都会有些漩涡,船只行到这里也必须打起精神。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船毁人亡。
只不过,东吴战船的性能非常好,渡过这道河段根本没有丝毫压力。
东吴水军进入支流以后,看着身后两道河流交汇的地方,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战船掉头!”
随着吕范的一声令下,东吴战船顿时调转船头,而后排成了整齐的队伍。
“抛锚!”
这里水流湍急,若是不能将铁锚抛入河中,转船很难保持阵型。
“就在这里等待关中水军吧。”
吕范喃喃自语。
甘宁指挥着关中战船,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两条河流交汇的地方,关中水军看到严阵以待的东吴战船,脸色微变。
一员偏将对甘宁说道:“将军,贼人现在处于上游,而且风向对我们很不利。”
“如果现在冲杀进去,又要经过河流交汇处,恐怕会处于劣势啊。”
这员副将,一直在关中统领水军,根本没有去过益州,自然不知道当时的甘宁,仗着新式战船的优良性能,沿着梓潼水逆流而上的事情。
甘宁却是笑道:“也许你还不了解,这些战船究竟有多么厉害。”
“传我军令,摆攻击阵型,全军突击!”
随着甘宁的一声令下,五十艘关中新式战船,当即动力全开朝着吴军杀去。
河流交汇之处的漩涡,对于这些战船却是没有丝毫影响。
吕范看到甘宁居然敢来进攻,当即大喜过望,喝道:“收锚,升帆,准备冲撞!”
东吴士卒令行禁止,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将铁锚拉了起来,而后扬帆往下冲撞而去。
吕范目测了一下距离,当即大声吼道:“弓箭上弦,射击!”
河流一般都是自西向东流动,这条黄河支流,乃是自西北向东南流动。
如今正刮着西风,东吴水军射出去的箭矢虽然会有些偏移,却也有风力相助。
而且,东吴士卒擅长水战,也知道在何等风向之下,如何射中对手,所以许多箭矢都射在了关中战船之上。
甘宁见状,急忙大声吼道:“分出一部分士卒拿起盾牌防守,守护弓箭兵反击!”
甘宁虽然下达了命令,可是关中军处于下风口,箭矢的射程自然要比东吴弓箭手差上不少。
故此,一开始关中水军都是被动挨打。
虽说弓箭兵有盾牌兵保护,也有不少人被箭矢射中,只不过在甘宁指挥下,双方战船距离越来越近。
“弓箭手,狠狠反击!”
眼看终于将东吴水军纳入了射程之中,甘宁当即大喜过望,指挥弓箭兵回射。
双方战船缓缓接近,弓箭手没有射过几轮,就已经相距不远。
双方统帅几乎同时下达命令:“收起弓箭,准备战斗!”
“砰!”
双方第一艘战船,终于撞击在了一起,东吴水军位于上游,占据了一些优势,将关中战船撞退了很远。
“糟糕,贼军战船太坚固了!”
第一艘战船碰撞以后,船上的东吴士卒,看着已经出现裂痕的船身,当即脸色大变。
只不过,那艘被撞飞的关中战船,也并不好受。
毕竟,东吴水军战斗力极强,纵然船只在速度上比不了关中新式战船,在坚固程度上也不会相差太多。
这次撞击,关中那艘战船也受了一些损伤。
“砰!”
“砰!”
“砰!”
一艘又一艘战船撞击在一起,双方都有战船在撞击的过程中,被毁沉没。
第一次撞击过后,双方就开始了接舷战。
战船之间短兵相交,船舷靠在一起,双方士卒都想要登上对方战船,将对方战船夺下来。
“杀!”
这场交锋,双方指挥者都没有什么失误,只不过甘宁略微有些轻敌罢了。
双方水军厮杀在一起,战斗十分激烈。
“砰!”
一艘东吴战船,使用拍竿将火石投到了一艘关中战船之上,那艘关中战船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咚!”
又有一块大石头砸在这艘战船上面,船舱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河水疯狂的涌了进来。
可以预料,这艘关中战船,沉没已成定局。
“砰!”
一艘关中战船,狠狠撞在了东吴战船船身之上,失去了顺流而下的优势,关中转船优良的性能、灵活的船身,就彻底占据上风。
撞击过后,由于反作用力的缘故,关中战船也后退了一些。
只不过这艘关中战船锲而不舍,稳定船身以后再次冲撞了上去,接连五次终于将东吴战船撞毁。
“滚回来!”
一艘东吴战船处于劣势,正想要逃跑,却被许多挠钩抓在了船身上面,而后被拉扯着向关中战船靠近。
东吴士卒迅速出动,想要将挠钩弄断,却被关中士卒射杀数人。
东吴士卒也不示弱,以弓箭还以颜色,也射杀了数名关中水军,为了躲避关中战船的拉扯,他们还是用拒撑着关中战船,不让双方靠近。
鲁班发明的钩拒,在一个战场上同时出现,处于优势的一方使用钩,拼命拉扯着敌军战船。
可是处于劣势的一方却使用拒,拼命不让两艘战船靠近。
就这样,一场硬碰硬的水战就此爆发,关中军虽然船只占据优势,可是水战经验却比不上东吴水军。
一时间,战局居然处于胶着状态。
甘宁本来信心满满,想要仗着战船的优良性能,摧枯拉朽般击溃这五十艘东吴水军。
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甘宁一个耳光。
事实上,也不怪甘宁如此大意,他以前遇到的水军对手,除了益州水军就是荆州水军。
那个时候,关中水军仗着精良的战船,还能占据优势。
可是东吴水军甲天下,无论是在水军士卒的素质上面,还是在战船的制造上面,都远远超过刘璋、刘表、刘备。
更何况,关中水军其实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水战,能有现在的表现已经颇为不易了。
眼前的战局,却让甘宁有些恼羞成怒。
“再这么继续下去,纵然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关中水军也会伤亡惨重。”
甘宁眸中寒光爆闪,将目光盯在了东吴旗舰上面。
“擒贼擒王,冲撞过去,先杀贼军主将!”
听到了甘宁的命令,关中旗舰顿时朝着东吴旗舰追杀而去,吕范见状大惊,急忙指挥着其他战船拦截。
然而,能够成为旗舰的战船,自然非常强大。
再加上甘宁这艘船上水军士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操纵战船亦是得心应手。
一番冲撞、躲避过后,关中水军旗舰绕过了五艘东吴战船,撞毁两艘,很快就追到了东吴水军旗舰旁边。
吕范见逃无可逃,索性不再逃跑,让战船之上的士卒严阵以待。
“我就不相信,江东水军会比不上关中水军!”
吕范心中发狠,也准备背水一战,将甘宁击杀而后夺得这艘关中军旗舰。
“砰!”
没有丝毫意外,两艘旗舰撞击在了一起,两艘战船都剧烈摇晃了起来。
就在船只撞击的时候,甘宁口中咬着一柄尖刀,猛然将挠钩扔了出去,勾在了东吴旗舰船舷上面。
随后,甘宁身子在船舱上面猛然一跃,宛若大鹏展翅一般,直接拉着挠钩飞向了东吴水军旗舰。
“放箭!”
吕范见甘宁如此胆大妄为,当即心中大骇,大声怒吼着。
然而,甘宁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那些弓箭手根本反应不过来。
“砰!”
甘宁双脚落地,迅速将挠钩扔掉,而后挥舞着大刀杀向吕范。
“杀死他!”
到了这个时候,吕范反而不再惊慌,镇定自若的指挥着。
甚至于他还有一种野望,那就是利用人数优势,将甘宁围杀在船舱之内。
只要甘宁被杀,这支关中水军必将不战而溃,吕范本人也可以因此名扬天下。
想到这里,吕范眼中顿时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辉。
一面指挥着士卒开动船只,不要让关中军旗舰靠近,一面让众人前去围攻甘宁。
然而,他终究还是小瞧的甘宁的武力。
“杀!”
甘宁落入船舱之后,当即暴吼一声,手中大刀横扫而去,将几个东吴士卒斩杀。
“吕范受死!”
甘宁勇不可当,奋力向吕范冲去,但凡有阻拦他的东吴士卒,全部被毫不留情的斩杀。
鲜血,很快就将船舱染成红色。
“拦住他!拦住他!拦住他!”
吕范被甘宁的凶悍吓住,大声怒吼着。
“砰!”
关中军旗舰再次撞了上来,这一次由于挠钩的作用,两艘战船并没有就此奋力。
位于旗舰之中的关中士卒,顿时杀上了东吴水军旗舰。
而此时,甘宁已经杀死了十几人,冲到了距离吕范不远的位置。
“退无可退,唯有一战!”
吕范眼中爆发出了凶光,怒吼一声扑向了甘宁。
“铛!”
“铛!”
“铛!”
然而,仅仅交手不到十合,吕范就已经被甘宁击飞,重重摔倒在了船舱上。
“死吧!”
甘宁得势不饶人,山前一步直接将吕范脑袋斩了下来。
东吴水军见主帅身死,当即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战船保持的阵型也因此变得凌乱。
“降者不杀!”
甘宁提着吕范脑袋,大声怒吼着。
“咚咚咚!”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战鼓声从黄河下游传来,隐约可以看到‘周’字大旗随风飘扬。
“兄弟们撑住!”
“是大都督来了!”
本来已经有些绝望的东吴水军士卒,此时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第943章 连战连捷
甘宁斩杀吕范之后,东吴水军士气大降,关中水军正准备一战将其歼灭。
不曾想,周瑜居然在这个时候,率领大量东吴水军赶来。
甘宁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大声吼道:“先将东吴水军这艘旗舰俘虏,兄弟们随我杀啊!”
哪怕周瑜率领东吴水军越来越近,甘宁仍旧想要先将这艘战船夺走。
因为到了现在,吕范战死,已经有很多关中水军士卒,登上了这艘战船之上。
以甘宁的勇武,再加上那些士气高昂的关中士卒,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将这艘战船夺下来。
“杀!”
甘宁怒吼一声,挥舞着大刀杀向船上的东吴水军,所向披靡。
“杀!”
关中水军见主帅如此骁勇,亦是齐声呐喊,朝着身边的东吴水军杀去。
东吴水军勉力支撑,可是甘宁宛若虎入羊群,将东吴水军杀得丢盔弃甲。
“跳水,弃船!”
虽说周瑜已经率领大部队来援,可是依照东吴水军旗舰上面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挡住关中水军的进攻。
要不了多久,这艘旗舰就会被夺走。
既然如此,船上的东吴水军,自然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挣扎,有些人大声呐喊着,跳到了河中。
“噗通!”
“噗通!”
“噗通!”
有人带头以后,越来越多东吴水军为了保命,毫不犹豫的跳下战船。
除了一些来不及跳船,而被杀死的东吴水军以外,这艘旗舰上面,再也没有一个东吴士卒。
“将军,东吴大部队水军战舰,很快就要过来了,我们还是速速撤退吧。”
关中水军副将,看到甘宁大发神威,独自一人都敢杀上东吴水军旗舰,心中亦是敬佩不已。
可是他也知道,当周瑜率领大队东吴战舰过来之后,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等人,堵死在黄河支流之中。
假如现在不尽早撤退,恐怕就来不及了。
甘宁也不废话,大声吼道:“撤退,全军撤退!”
五十艘前来追击的关中战船,现在已经损失了将近十艘,东吴战船却只剩下不到三十艘。
由此可见,东吴战船的战损比例,是关中战船的两倍有余。
而且,就连这支东吴水军主帅,都被甘宁所杀,甚至连东吴水军旗舰,也被俘虏了。
双方水军第一次交锋,以关中水军的胜利落下帷幕。
只不过,甘宁对于这种战果,却并不是非常满意,心中甚至有些隐隐的忧虑。
因为他知道,这次被吕范带来的东吴战船,并不是东吴最好、最强大的战船。
饶是如此,都能给关中新式战船,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失,东吴水军的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撤退,撤退,速速撤退!”
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甘宁多想。
他站在那艘,被俘虏的东吴水军旗舰上面,挥舞着手臂大声怒吼着。
正在追击溃败东吴战船的关中水军,得到命令以后,也没有丝毫犹豫,就放弃了自己的目标,跟在甘宁身后进入了黄河水域。
而那些失去主帅以及旗舰的东吴水军,却根本不敢前来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甘宁扬长而去。
却说周瑜得到禀报,知道甘宁主动出战的消息以后,当即尽起东吴水军,准备前来与关中水军交锋。
不曾想,哪怕周瑜让战船全速行军,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吕范战死,尸首都被关中军带走,剩余的东吴水军亦是惶恐不安,士气全无。
看到这幅情形,周瑜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放在了小平津身上,喃喃自语:“关中水军终于敢出战了么?”
周瑜并没有因为先锋水军的溃败,而失去斗志,反而率领水军逼近小平津,在关中军水寨后面叫阵。
战船排开,徐盛驾驶着一艘战船,缓缓靠近关中军水寨,大声吼道:“甘宁匹夫,可敢出寨一战?”
甘宁方才撤兵,乃是因为我寡贼众,并不是怕了东吴水军。
现在周瑜率领水军打上门来,甘宁自然不肯罢休,大开水寨之门,率领着庞大的关中水军前来迎战。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筹备,战船已经制造了许多,而且士卒们也熟悉了那些,被俘虏来的东吴战舰。
现在,也正是双方水军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艘艘战船从水寨之内涌出,而后迅速排好了阵势,对东吴水军严阵以待。
时至今日,关中水军的规模,已经要远远超过东吴水军,哪怕是正面交锋,甘宁也丝毫不惧。
甘宁站在一艘战船上,这艘战船相比起方才乘坐的那艘旗舰,还要庞大许多。
关中士卒驱动着战船,缓缓向徐盛靠近。
甘宁左手提着一颗头颅,对着徐盛水军喊道:“此人不知死活前来叫阵,结果脑袋成了我的战利品。”
“你这厮也想让自己脑袋,成为我的收藏么?”
徐盛闻言大怒,骂道:“贼将就休要猖狂,吃我一箭!”
徐盛箭术非凡,臂力也不容小觑,哪怕与甘宁隔着很远,一道箭矢仍旧飞快射向了甘宁面门。
只不过,由于距离太远,箭矢飞到甘宁面前的时候,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甘宁冷笑两声,也不拿武器格挡,直接丢掉了吕范的脑袋,而后用左手将这道箭矢抓住。
“啪嗒!”
抓住箭矢以后,甘宁将其狠狠扔在了甲板之上,那道箭矢顿时碎成两段。
“你这厮没吃饭么,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没有丝毫力气?”
随后,甘宁那略带欠扁的嘲讽话语,顿时传到了徐盛耳中。
“哈哈哈哈!”
关中士卒,听到了甘宁略带痞气的话语,都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娘们儿!”
“娘们儿!”
“娘们儿!”
一道道整齐的声音,听得徐盛面红耳赤,就要驾驶战船冲撞过去。
“将军息怒,大都督让我们回归本阵!”
就在徐盛被激怒的时候,却被身旁的一个士卒拉住,指着后面战船上面打的旗语,劝谏道。
徐盛勇武果决,也是一个大将之才,只不过甘宁的语气太过欠扁,这才差点失去理智。
被手下士卒这么一说,徐盛当即回过神来,也不再理会正在出言嘲讽的关中士卒,直接下令战船返航。
甘宁目送徐盛离开,才有些感叹的说道:“居然没有激怒那厮,真是太可惜了。”
甘宁身为一员上将,又岂会是那种故意侮辱他人的小瘪三?
他看得出来,徐盛也是东吴一员上将,这才故意以言语挑之,希望徐盛能够头脑发热冲杀而来。
那个时候,甘宁就可以趁机斩杀徐盛,也好在阵前挫敌锐气。
“既然没能将徐盛引诱过来,那么就来一场硬碰硬的水战吧。”
战场之上,谋略虽然非常重要,可是在一些情况下,还是要依靠实力的碰撞。
一些阴谋诡计,若是遇到了堂堂正正之师,往往起不到丝毫效果,反而还有可能会遭到失败。
“传我军令,呈进攻队形,前进!”
随着甘宁的一声令下,关中军那庞大的战船队伍,当即顺流而下,浩浩荡荡杀向了东吴水军。
眼看东吴水军,已经快要进入了弓箭射程之内,甘宁当即大声吼道:“全军止步,弓箭上弦,准备射击!”
关中军处于上风口,箭矢的射程自然要远远超过东吴水军。
也许很多人觉得,风向对于箭矢射程影响力不大,其实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如果陈旭在这里,就会拿后世打羽毛球的经历,来告诉众人风向对于射程的影响力了。
如今的关中军,他们占据上风口以后,弓箭射程甚至是东吴水军的两倍多。
就在东吴水军缓缓前进,弓箭射不到关中水军的时候,关中军的箭矢当即倾泻而下。
铺天盖地的箭矢,使得东吴战船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不少东吴士卒都被箭矢射中。
只不过,周瑜仍旧镇定自若的指挥着,下达了一条又一条命令,终于让东吴士卒稳住阵型,而后顶着箭雨缓缓往前推进。
甘宁见此情形,却是微微一笑,仍旧指挥着弓箭兵进行射击。
眼看东吴水军越来越近,己方已经进入了敌军弓箭射程之内,甘宁再次大声吼道:“全军后撤,弓箭手继续射击!”
关中士卒执行了甘宁的命令,战船不进反退,仗着速度优势,很快就脱离了东吴战船的射程。
与此同时,关中军的弓箭手,仍旧不停不休的射着箭矢。
眼前的情况,东吴水军只能被动挨打,迎接着一轮又一轮的箭矢,自己却因为处于下风口,没有办法射到关中军。
这场水战,东吴水军的憋屈可见一斑。
风向以及战船的性能,对于战局的影响力之大,也能管中窥豹。
周瑜站在旗舰甲板上,遥遥注视着战局,看到关中水军在甘宁的指挥下进退有度,不由微微叹息。
周瑜谓左右曰:“甘兴霸果真深得水战精要,若是不杀此人,东吴水军想要获胜,实在太过困难。”
感叹过后,周瑜当即下达命令:“战船分开,前后间距拉大!”
周瑜命令传达下去以后,本来还比较密集的东吴水军阵型,顿时变得松散起来。
阵型变幻之后,关中军箭矢的杀伤力,也因此小了许多,很多箭矢直接射进了河流之中。
直到此时,周瑜仍旧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东吴战船始终坚定不移的往前推进着。
“将军,战船不能再往后退了,不然小平津营寨,就会暴露在东吴水军的兵锋之下。”
听到了副将的声音,甘宁当即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喝道:“摆攻击阵型,全军冲锋,狠狠撞上去!”
如今的甘宁,已经退到了水军营寨附近,退无可退,只能放弃风筝战术,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周瑜早就料到了关中水军的动向,在他们还没有开始冲锋之前,就再次下令变换阵型。
一开始的松散阵型,很快就变成了进攻阵型,东吴水军强大的战斗素质,在此时展露无遗。
“杀啊!”
双方士卒呐喊着,乘坐战船冲了上去,在宽广的黄河水面之上,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箭雨、矢石,拍竿、冲撞、接舷、钩拒……
各种水战战术,被双方演绎得淋漓尽致,双方战船混战在一起之后,关中军也丧失了处于上游的优势。
饶是如此,一开始的冲撞,仍旧有许多东吴战船,被关中军战船仗着顺流而下的优势撞毁。
这场水战,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双方伤亡都非常之大,只不过相比起关中水军,东吴水军的伤亡多了不少。
饶是如此,东吴水军在周瑜的指挥下,再加上有朱治、朱桓、朱然、徐盛、丁奉、凌统这些良将,仍旧给关中水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呜呜呜!”
夜幕降临,此时并不适合水战,鸣金之声顿时在河面之上回荡着。
交战大半天的东吴水军士卒,此时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听到鸣金之声以后,就开始有秩序的退去。
甘宁领军追杀,却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只得退回营寨。
“东吴水军的战斗力,真是出人预料啊。”
关中水军,在士卒、士气、地利、天时、战船之上,都占据着优势,可是这场交锋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甘宁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徐贤用计灭掉一万东吴水军,而后将他们的战船俘虏,战局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来,以前还是我太小觑天下英雄了。”
感叹过后,甘宁当即率领水军回到水寨,而后开始修补战船的工作。
随后的一个月时间,甘宁每次都是率领水军,仗着兵力、战船、地利优势,主动与东吴水军交锋。
短短一个月时间,双方大小水战爆发的次数超过了七十次,有许多战船被毁。
不仅如此,甘宁几次杀到了东吴水军营寨外面,却最终都被击退,根本没有办法攻下东吴水军营寨。
饶是如此,在双方的战争中,关中水军仍旧占据着绝对优势,虽然没有获得太大战果,每次出战却都有些斩获。
甘宁连战连捷,终于让陈旭稍微放下心来,却仍旧告诫甘宁,让他小心谨慎,莫要中了周瑜奸计。
第944章 各有算计
孟津,喊杀声依旧。
残阳似血,战旗林立,硝烟密布,尸骨堆积如山,鲜血染红大地。
没有亲身经历过,就不会知道,发生在孟津城下的这场战事,究竟有多么惨烈。
哪怕关中军拥有各种守城器械,城墙却也屡次被联军轰踏,只不过陈旭早就让人,在城内再次构建了一道道城墙。
故此,哪怕联军将最外围的城墙轰塌,仍旧没能攻进城中。
只不过,双方倒下的士卒,却已经不可计数。
“呜呜呜!”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联军的鸣金之声终于响起,正在攻城的士卒,顿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终于走了么?”
陈旭一身黑甲,在晚霞的照耀下,略微出现了一丝红色
这抹红色,不知道是因为晚霞的光辉,还是因为陈旭甲胄上面,沾满了敌人鲜血的缘故。
几个月以来,陈旭一直站立在城头上面,以身作则参与守城战争,鼓舞了不知道多少关中士卒的士气。
这段时间,死在陈旭手中的联军士卒,也至少有两百余人。
几乎每一天,陈旭都会将自己黑色的甲胄染成红色,而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休息。
战争到了现在,很多阴谋诡计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是实力之间的对决。
“铛!”
陈旭将长枪末端,轻轻磕在了城墙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
“让士卒们趁机好生休息一番,饭菜一定不要亏待了他们。”
说完话以后,陈旭就大步往城墙下面走去,他要将身上的血污好生清理一番。
“主公,小平津捷报!”
陈旭尚且没有走到府邸之内,就看到李儒面带喜色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陈旭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段时间,联军猛攻城池,守城士卒轮番上阵,仍旧显得有些吃力。
然而,甘宁自从与东吴水军交战以来,虽然也打过几次败仗,绝大多数都是占据上风。
这段时间,陈旭已经收到了很多小平津的捷报了。
“回信给兴霸,让他莫要大意,那周公瑾绝对不是易与之辈。”
李儒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其实主公也没有必要那么担心,这段时间双方水军交战,东吴战船已经折损大半,再也没有拿下小平津的能力了。”
这个时空,周瑜虽然在东吴有些名声,可是相比起历史上那个儒雅男子,仍旧显得有些名声不显。
只有陈旭,知道周瑜究竟有多么可怕。
陈旭正色说道:“文优万万不可小觑周公瑾,你写给兴霸的书信之中,言辞一定要严厉。”
“让他莫要因为连战连捷,就麻痹大意。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谨慎,不能给周公瑾可趁之机。”
李儒虽然觉得有些不以为然,可是想到了自家主公的识人之能,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领命而去,将陈旭的意思写在了书信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甘宁率领水军出击,再次与东吴水军交战之后,斩获颇丰。
不止一次,甘宁想要强行攻下东吴水军营寨,可是周瑜将东吴水寨,建造得实在太坚固了。
甘宁每次率领战船冲击,都被毫无意外的击退。
“将军,东吴水寨难以攻克,如今天色已晚,我等还是尽快撤兵吧。”
甘宁看着近在咫尺的吴军水寨,却只能发出了一声叹息,而后下达了撤兵命令。
之后的几天,甘宁每日率领水军前来叫阵,可是周瑜却下令固守水寨,不与为战的命令。
甘宁每日派遣士卒,来到东吴营寨门口叫骂,使得东吴诸将个个义愤填膺。
东吴诸将纷纷向周瑜请战,周瑜却全都拒绝了。
甘宁看着龟缩不出的东吴水军,不由暗暗想到:“若是不能将这支水军全部消灭,就没有办法掌控整条黄河。”
甘宁知道联军势大,也想要让水军在这场大战之中建立奇功。
若是能够消灭东吴水军,就可以切断联军水运,威胁到联军后勤补给。
那个时候,哪怕联军可以从陆路运输,也会为此付出很大代价,起码沿途耗费的人力物力,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也不知道马钧研究的那个东西,究竟怎么样了。”
为了在技术上完全碾压东吴水军,甘宁甚至向陈旭讨要了马钧,让他制造一种在战船上,都能够使用的小型投石车。
当然,马钧新研究的东西,只是与投石车原理相同,其实也根本算不上是投石车。
甘宁对于水战投石车的要求,那就是体型要小,射程要远,精度要准。
体型要小,那是因为战船不能携带大型投石机。
而且投石机太大,不仅需要占据许多空间,还会加重战船的质量,行动起来就不会像以前那么灵敏了。
射程远,精度准,这两个条件更是水战必备。
否则的话,投石机威力再大,打不中敌人的战船,什么都是白搭。
这三个要求,一个比一个困难,哪怕马钧已经研究了许久,仍旧没有将东西制造出来。
“撤吧!”
甘宁看着眼前的水军营寨,只得无奈下达了撤兵命令。
回到小平津水寨以后,甘宁就收到了李儒的回信,信中褒扬了甘宁取得的战果,还反复叮嘱甘宁,莫要麻痹大意。
甘宁虽然觉得有些不以为然,终究还是上了一些心思。
当天晚上,月飞风高。
甘宁刚刚休息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战鼓声,吓得他急忙从船舱上怕了起来。
“敌袭!敌袭!敌袭!”
甘宁大声怒吼着,抄起了身旁的武器,就让人敲响战鼓。
不得不说,关中水军在甘宁的操练下,如今也变得进退有据,处变不惊。
哪怕在夜晚时分,知道有敌军来袭,仍旧没有太大慌乱。
在甘宁的指挥下,正在沉睡的关中水军,纷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留守那些俘虏过来的东吴战船看守营寨,其余士卒驾驶新式战船随我出击,定要将这群来犯之敌消灭!”
甘宁杀气腾腾,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非常糟糕。
其实不仅是甘宁,那些被战鼓声从睡梦中惊醒的关中士卒,此时也都怒火中烧。
毕竟,没有一人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别人吵醒。
当然,甘宁虽然恼怒,却也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之所以胆敢出战,也是有绝对的信心。
而且出动关中新式战船,这种战船速度很快,击溃东吴水军之后,还能前去追击扩大战果。
“杀!”
寨门被打开,甘宁等人杀气腾腾冲了出来,朝着战鼓响起的位置冲了过去。
然而,让甘宁想不到的是,关中战船刚刚出动,战鼓声当即消失,那些来犯的东吴战船,也飞一般离开了。
甘宁领兵追了一会儿,隐约看到那些战船一直在前面,却总是追击不上。
好似想到了什么,甘宁当即心中一凛,喊道:“全军止步,回寨!”
副将问道:“贼军战船速度不比我们快,为何不趁机追上将他们消灭?”
甘宁严肃的说道:“我怀疑,这是周瑜的诱敌之计。”
副将嗤笑两声,说道:“如今东吴战船损失很大,纵然设下伏兵,又能奈我何?”
“将军如此小心,未免太过了吧。”
甘宁斜了副将一眼,说道:“主公对于周公瑾盛赞有加,每次回信都让我无比小心谨慎。”
“难道你在质疑主公的眼光?”
副将听到甘宁的话,当即不敢多言,只能跟随甘宁回到营寨之中。
大军回寨以后,没过多久甘宁就再次进入了梦想,可是甘宁刚刚入睡,又被一阵战鼓之声吵醒。
“该死,东吴水军居然还敢前来!”
美梦再次被人打搅,甘宁当即怒气冲冲的带着水军,再次出寨追击。
只不过,这是那些东吴战船,还是与以前一样,始终处于关中战船前面,甘宁却怎么也追不上。
甘宁全速行军,那些东吴战船速度亦是猛然飙升,甘宁让战船放缓速度,那些东吴战船也会放缓速度。
甘宁越追越感觉心惊,他不知道,东吴什么时候,拥有了速度这么快的战船。
“这些战船明明能够逃跑,却始终吊在我们前面,肯定是有所图谋。”
念及于此,甘宁在次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整个晚上,每当甘宁休息以后,东吴水军就会敲响战鼓,将甘宁从睡梦中吵醒。
甘宁每次出动战船追击,都是无功而返。
这样连续折腾了三五次,关中水军士卒都被折腾的身心疲惫,怨气冲天。
直到此时,甘宁才恍然大悟,骂道:“中了周瑜那厮的疲兵之计!”
“传我军令,分出三分之一士卒警戒,若是遇到东吴水军大举来攻,就战鼓齐鸣,所有士卒必须迅速整装备战。”
“若是遇到小股贼军前来骚扰,根本无需理会,只管紧守营寨即可!”
甘宁命令传达以后,东吴水军每次敲响战鼓的时候,再也没有关中士卒出去追击。
饶是如此,士卒们仍旧经常在睡梦中,被战鼓声惊醒,被弄得心烦意乱,哪怕堵上耳朵都还能听到声音。
直到次日凌晨,东吴战船才消失了踪迹,只不过关中水军都是无精打采。
甘宁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了马钧的住所,问道:“先生,小型投石机制造得如何了?”
马钧脸色也显得有些憔悴,一双眼睛都有些凹陷了下去,只不过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昨晚被吵得难以入眠,我就通宵达旦改良投石机,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再给我三天时间,定能把将军需要的投石机制造出来!”
甘宁闻言大喜,又询问了一些详细事宜,而后就辞别了马钧,率领一支船队前去吴军水寨叫阵。
这一次,周瑜仍旧下令死守营寨,甘宁没有办法,只得退了回去。
随后的三天时间,每到晚上东吴水军就来捣乱,弄得关中水军个个火冒三丈,想要追击却根本追不上。
“看来这段时间,东吴水军也制造出了速度更快的船只啊。”
相比起马钧这个半吊子,东吴造船方面的人才更多,他们真要发动全力改进技术,不见得比马钧差。
这些速度奇怪的战船,明显是东吴最近制造出来的产物。
只不过这些战船,体型还是太小了,真要投入实战根本没有不太可能,故此周瑜才没有发动反攻。
“将军,改良过后的投石车,已经制造出来了!”
就在甘宁皱眉思索的时候,一道惊喜的生意在他耳边响起,干你跟闻言当即大喜过望。
“速速带我前去,看看那些被改良的投石机!”
来到马钧居住的位置,甘宁看着蓬头垢面的马钧,差点没有将其认出来。
只不过,马钧现在吸引力,远远比不上那一台,显得有些娇小玲珑的投石机。
这台投石机,哪怕装在普通战船上面,也不会显得十分拥挤,而且它的结构有了很大改变,稳定性能也强了许多。
投石机准头本来就很差,装在船上以后,如果没有很好的稳定性能,就会随着战船晃动,准头就会差到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甘宁虽然不懂机械,可是看到这个小小的投石机,拥有如此复杂的制造工艺之后,也感觉马钧是下了大力气。
“这种投石机,真的能够保持准头么?”
马钧笑道:“将军不妨一试!”
甘宁心中有些发痒,当即说道:“在静止的船只上面,纵然准头很好也算不了什么,我这就让人开动战船,在黄河河面试一试。”
马钧道:“这种新式投石机并不好操作,将军还是先练一会儿,再开动战船吧。”
甘宁也不敢托大,听从马钧的建议,开始手动操作这种投石机,只不过一开始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弄。
一直练习了半天,甘宁才能比较熟练的操纵新式投石机,发现这东西果真符合自己要求,当即大喜过望。
“只要有了这东西,攻破东吴水军营寨,将会指日可待!”
甘宁雷厉风行,让工匠尽力打造这种新式投石机,而且让士卒们不停练习,争取早点能够熟练运用这个东西。
第945章 大破周瑜
接连半个月时间,关中水军都是闭寨不出,哪怕东吴水军再如何挑衅,都是如此。
只不过,东吴仍旧不厌其烦的使用疲兵之计,关中士卒也逐渐熟悉了这种生活。
这一日凌晨,紧闭许久的关中水寨大门终于打开。
甘宁率领着庞大的关中船队,浩浩荡荡杀向了东吴营寨。
东吴水寨之内,周瑜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脸上露出了沉吟之色。
“大都督,大都督,甘宁倾尽全力来攻!”
周瑜闻言不惊反喜,道:“假如甘兴霸一直困守水寨之中,我尚且不能奈他何。”
“今日居然主动来攻,距离破敌之日不远矣!”
“咚咚咚!”
战鼓之声,在黄河水面上回荡,关中战船劈波斩浪,浩浩荡荡杀向了东吴水寨。
“甘兴霸在此,周瑜速速出来受死!”
眼看已经来到了东吴水寨旁边,甘宁当即气沉丹田,大声怒吼。
东吴诸将闻言大怒,纷纷请战,却被周瑜一一拒绝。
“传我军令,死守营寨!”
东吴诸将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会违逆周瑜命令,只得咬牙切齿前去防守营寨。
甘宁喊了一阵,见东吴水军丝毫没有出来交战的意思,也不急不恼。
他冷笑几声,下令道:“战船一字排开,新式投石机准备,将火油罐都扔到贼军水寨之中!”
“都给我瞄准一点,尽量砸在他们的战船,以及那些守寨器械之上!”
被袭扰多时的关中水军士卒,当即轰然应喏,兴奋的操纵战船排开阵势。
而后,他们就开始使用新式投石机,将一个个火油罐,狠狠砸进了东吴水军营寨。
不得不说,经过马钧改装以后,这些娇小玲珑的投石机,射程居然十分恐怖,无数火油罐被扔进了东吴水寨。
甚至于,由于准确度的提高,许多躲闪不及的东吴战船,也被火油罐砸中。
当然,绝大多数火油罐都被扔在了河水之中,而后漂浮在了水面之上。
它们本来想要顺流而下,却有很多被东吴水寨拦截了下来,堆积在一起,越聚越多。
还有一些火油罐砸在了木桩上面,顿时碎裂开来,里面的火油顺着木桩流到河水之中,黑乎乎的漂浮在水面之上。
“大都督,甘宁那厮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居然隔着很远,都能将那种关中特制火油罐,扔到水寨之中。”
周瑜闻言大惊,急忙喝道:“全军警戒,防备火攻!”
周瑜命令刚刚传达下去,一个个火球顿时从关中水军方向,被那些新式投石机抛射过来。
“轰!”
这些黑乎乎的石油遇火即燃,哪怕那些漂浮在水面的石油,仍旧摆脱不了被燃烧的命运。
一时间,整个东吴水寨之中,当即燃起了熊熊被烈火,
西风呼啸,火势蔓延,东吴水军营寨,很快就被大火吞没。
“弃寨而走!”
“弃寨而走!”
“弃寨而走!”
看到不少战船都被烈火点燃,周瑜当即大惊失色,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哪怕周瑜才华横溢,也没想到关中军会发明这个东西,说到底还是算漏了一步。
科学技术,有时候在战争之中,真的能够发挥奇效,甚至改写一场战局的胜负。
火势在东吴水军营寨之中蔓延,周瑜除了一开始的不可置信以外,很快就回过神来,镇定自若的指挥着。
“战船被点燃以后,船上士卒跳水逃走,附近战船速速前去救援!”
“注意火势、风向,躲避关中军抛射来的火油罐!”
“快点将那些拦截了火油罐的栅栏,全都拔掉,让这些火油罐被河水冲走!”
周瑜针对如今局势,传达了一条又一条命令,不少东吴将领,也都坚定不移的将命令执行而去。
不得不说,周瑜随机应变的能力绝对恐怖,本来这场大火,绝对能够将整个东吴水寨付之一炬。
甚至于,就连东吴水军也会因此崩溃。
然而,正是由于周瑜的指挥,士卒们才会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而后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甘宁看到东吴水寨被大火吞没,忍不住仰天长啸,仍旧让投石机不停抛射火油罐。
然而,由于东吴水寨方向被大火吞没,浓烟滚滚,也挡住了关中军的视线,关中士卒抛射火油罐,根本不可能像以前那么精准了。
“将军,将军,东吴水军好像弃寨而逃了!”
一个士卒遥指远方,对着甘宁大声吼叫着。
甘宁举目望去,果真看到东吴战船,有条不紊的冲出火海,而后迅速排开阵势。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情形,让甘宁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他根本没有想到,东吴水军在这种情况下,仍旧可以做得如此之好。
“摆攻击阵型,全军追击!”
眼看已经烧毁了东吴水寨,可是绝大多数东吴水军却逃走了,甘宁又岂会罢休?
随着甘宁的一声令下,本来抛射火油罐不亦乐乎的关中士卒,顿时收起了投石机,驾驶着战船向中央靠拢。
“全速前进,追杀贼军!”
眼看攻击阵型摆好,甘宁当即下达命令,开始追击东吴水军。
“咚咚咚!”
战鼓之声隆隆作响,战船在黄河河面奔驰,一条条水波荡漾而起。
“杀啊!”
被骚扰许久的关中士卒,此时心中都憋着一股火气,呐喊着冲杀而去。
周瑜站在船尾,看着被付之一炬的水寨,眼中闪过了一道阴霾,看着那些渐行渐近的关中水军,更是让周瑜脸色微沉。
“凌统何在?”
“末将在!”
“你率领一些体型庞大的战船,带上一些速度快的小船,拦截关中水军的追击!”
“事不可为之时,毁掉大型战船,率领士卒乘坐小船逃走!”
眼下局势对于东吴水军极为不利,周瑜也只能断臂求生,抛弃那些速度慢,但是威力大重量级的战舰。
凌统闻言脸色微变,而后说道:“大都督,若是将这些战船抛弃,东吴水军就将毁于一旦啊。”
周瑜有些怅然的说道:“若是不抛弃这些战船,东吴水军就会全军覆没。”
“孰轻孰重,公绩难道看不明白么?”
凌统脸色一窒,这才痛苦的带着那些速度慢的大型战船,在黄河之上摆开阵势,准备与关中水军决一死战。
凌统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这些战船共存亡。
周瑜看穿了凌统的心思,当即大声喊道:“你若想要与战舰共存亡,那些跟随你出战的江东儿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若在拦截关中战船以后,带领东吴儿郎乘坐小船逃走,东吴水军才有崛起的希望。”
凌统闻言,当即心中一震,在战船上向周瑜遥遥一拜,而后头也不回的率领大型战船,迎向了关中水军。
至于周瑜,却是率领东吴中小型战船,顺着黄河流水飘然而去。
“我也不想如此,只不过凭借那些大型战船的速度,根本没有办法逃脱追击,若不舍弃,又能如何?”
西风卷起了周瑜的发梢,他那挺拔的身姿,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变得有些佝偻。
黄河河水崩腾,发泄着胸中的怒火,只不过周瑜,却把这种怒火隐藏在了心底。
战船渐行渐远,周瑜遥望身后的那些船只,幽幽叹息道:“可惜了,只是差那么一点点。”
“撞上去!”
甘宁看到东吴负责断后的大型战船,眼中顿时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大声怒吼着。
“轰!”
“轰!”
“轰!”
双方战船狠狠撞击在一起,只不过关中水军第一次交锋,哪怕因为顺流而下,都没有占据上风。
毕竟,被凌统带来的这些战船,虽然速度较慢,可是体型都非常庞大。
哪怕关中战船性能比较优良,在第一次撞击的过程中,亦是略微占据下风。
只不过关中战船的数量,要远远超过东吴战船,若是僵持下去,胜负绝对可以提前预料。
“接舷战,准备夺船!”
甘宁十分眼馋这些东吴大型战船,当即指挥着关中战船,呈包围姿态杀了过去,想要让士卒们登上东吴战船,将这些大家伙都夺过来。
凌统看到关中水军战船的阵型,当即冷然一笑,喝道:“不顾伤亡,全力撞击,战船被毁也没有什么!”
既然已经准备舍弃这些大型战船,凌统就没有了丝毫顾忌,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东吴水军的举动,再次将甘宁的节奏打乱,他看着疯狂无比的东吴战船,眼中也露出了一丝钦佩之色。
“你们不怕死,我们关中儿郎更不怕死!”
“传我军令,撞击!撞击!狠狠撞击!”
双方主帅此时都疯狂了,根本不顾及战船的损伤,一次又一次进行硬碰硬的撞击。
这场水战持续了整整一日,剩余的东吴战船已经寥寥无几,而那些东吴战船被撞毁以后,船上的士卒纷纷跳水转移。
东吴水军开发了一种小型战船,这种战船战斗力低下,速度却是奇快。
许多幸存的东吴士卒,转移到这些小船上,而后驾驶着小船逃离战场,向周瑜那个方向追去。
“砰!”
凌统所在的旗舰,再次将一艘关中战船撞毁,而此时,这艘旗舰已经伤痕累累,明显支撑不住了。
“将军,战船要沉没了,快撤吧。”
一个水军将领,跑到了凌统身旁,大声吼叫着。
凌统不舍的看了一眼这艘旗舰,而后猛然咬牙,大声吼道:“乘坐小船逃走!”
随着凌统的离开,这场激烈的水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经此一战,东吴水军营寨被毁,东吴大型战船全部被消灭,只有周瑜带着一些中小型战船,仓皇逃跑。
从此以后,若是不出预料,黄河的控制权,将牢牢掌握在关中水军手中。
看着漂浮在河面的战舰残骸,还有一具具在水中沉浮的尸体,甘宁脸色也不太好看。
关中水军虽然获得了胜利,可是东吴水军的顽强,却是非常出人预料。
战斗之中,关中战船也损毁了不少,也有很多关中士卒命丧黄泉。
“营救幸存者!打捞袍泽尸体!”
甘宁没有继续下令追击逃跑的周瑜,因为他知道,现在根本追不上了。
“东吴水军既然已经失去了水寨,覆灭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擒杀周瑜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只不过,既然主公如此看重周瑜,我不妨将其生擒过来,献于主公麾下,岂不是大功一件?”
经历了一天激烈的战斗,关中士卒也都疲惫不堪。
更何况,前段时间被东吴水军日夜骚扰,他们早就被弄得身心疲惫。
能够坚持战斗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关中军战斗意志之强,由此也可以管中窥豹。
第二日凌晨,甘宁一面派人将捷报送于孟津,一面派遣快船顺流而下,前去侦查东吴水军动向。
到了晚上,甘宁仍旧忙着处理军务,其余士卒还都在修生养息。
毕竟,前段时间,众人被东吴水军弄得身心疲惫,昨天又经历过一场大战,哪怕是甘宁都感觉有些疲惫,更不用说是这些普通士卒了。
“将军,前去负责侦查的水军快船,已经回来了。”
甘宁闻言大喜,急忙站起来说道:“可探查到了周瑜的动向?”
那人笑着说道:“黄河之上,又岂能瞒过我等耳目?”
“周瑜丢了东吴水寨之后,率领残兵败将退到了黄河河畔,一个水泽之内,就派人向联军求援。”
甘宁闻言大喜,道:“周瑜等人进入水泽之中,我们只要堵住入口,这些东吴水军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那人却是摇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片水泽之内芦苇密布,东吴水军只剩下了中小型战船,躲进芦苇之中很难将他们找出来。”
甘宁思量半晌,却是笑着说道:“何必如此麻烦,那个水泽之内既然遍布芦苇,只需放一把火,就可以将东吴水军付之一炬。”
“传我军令,今天好生休息一晚上,然后准备全军出动,火烧芦苇荡,生擒周瑜!”
此时的甘宁,豪情万丈。
可以预料,如果能够将周瑜生擒,对于东吴的打击绝对非常大。
而甘宁也会一战成名,日后的东吴士卒,听见甘宁之名都会胆寒。
第946章 芦苇荡
湖泊之内,芦苇横行。
只不过,现在已经到了深秋季节,曾经翠绿的芦苇,都变成了枯黄色。
周瑜率领东吴水军,在芦苇荡内来回穿梭,只不过东吴士卒脸上,都带着菜色。
由于甘宁那场突袭太过忽然,周瑜根本来不及带上辎重,只是率领中小型战船,慌慌张张逃到了芦苇荡里面。
故此,很多东吴战船上根本没有食物。
他们虽然都是水军,士卒们水性也非常好,可是船上却没有渔网之类的东西。
东吴士卒也下水抓鱼,抓到的鱼虽然不少,可是相比起东吴水军那庞大的人数,多少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到了现在,东吴水军士卒都不怎么听从指挥,反而开始在芦苇荡中寻找食物,捕捉鱼类,用以果腹。
徐盛看着分散开来,四处寻找食物的东吴水军士卒,眼中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大都督!”
周瑜脸上,却仍旧是那副古今无波的表情。
他抬头仰望天空,说道:“生存与毁灭,荣耀与耻辱,有时候都只是在一瞬间转变。”
“文向可曾后悔,跟随在我身旁?”
徐盛用力摇了摇头,说道:“此次兵败,非战之故也。”
“都督才能别人或许不知,难道我徐盛还不知道么?能够追随都督身旁,虽死无憾!”
周瑜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然而,若所有人都折损在这里,东吴岂不要元气大伤?”
徐盛沉默半晌,才鼓起勇气说道:“其实那我们可以舍弃战船,直接从陆路撤退,回到联军营寨之中。”
周瑜自嘲的笑了笑,道:“若就此狼狈而归,东吴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周瑜抬起头,看着西风呼啸,将那些芦苇吹得东倒西歪,眼睛却显得十分明亮。
看了许久,周瑜才转过头对着徐盛说道:“文向,如果我说,今日我要生擒甘宁,你信么?”
徐盛呆愣当场,过了许久才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信!”
周瑜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说道:“你把诸将都叫过来,让他们如此如此。”
……
甘宁意气风发,率领关中战船乘风破浪,浩浩荡荡杀向了芦苇荡。
“就是那里么?”
甘宁指着前面那处,与黄河相连的芦苇荡,轻声问道。
“启禀将军,正是此地!”
甘宁笑了,两排雪白的牙齿在晨曦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传我军令,封锁芦苇荡入口,莫要让东吴任何一艘战船逃出来!”
“遵命!”
风撩起了甘宁的战袍,他昂然站立在战船之上,有一种大局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关中水军封锁了芦苇荡的入口之后,甘宁当即带领大军,浩浩荡荡杀进了湖泊里面。
“全军待命,派遣快船前去侦查东吴水军动向!”
这个时候,甘宁反而不着急了,因为他知道,如今的东吴水军,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
纵然周瑜有万般算计,只要惹恼了甘宁,一把火就能将整个芦苇荡化为灰烬。
至于关中水军,牢牢占据上风口,却根本不怕大火波及到自己。
侦查的船只过了许久才陆续回来,甘宁得到情报以后,顿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是说,东吴水军都忙着捕鱼,根本没有丝毫备战的样子?”
负责侦查的士卒答道:“正是如此。”
甘宁沉吟半晌,暗暗想道:“看来周瑜在突围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食物,这才导致东吴士卒,如今陷入了缺粮境地。”
“我本来还准备,一把火将芦苇荡烧个干净,可是东吴水军既然成了如此模样,却也可以尝试一下,将这些战船都俘虏过来。”
另外一个侦查的士卒说道:“启禀将军,我们还在湖边看到了一个登陆口。”
甘宁闻言大惊,失声叫道:“莫非周瑜准备舍弃战船,带领东吴士卒从陆路逃走?”
那个士卒沉吟许久,这才能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东吴水军建立了一个登陆口,可是并没有登陆逃跑的迹象。”
甘宁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将军!”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甘宁举目望去,才发现一艘战船,缓缓向这边行驶而来。
在其身旁,还有一艘小型东吴战舰。
“将军,我们俘虏了一艘吴军战舰,船上还有一些东吴士卒。”
甘宁闻言大喜,急忙喊道:“快点将他们带过来!”
甘宁知道了东吴水军缺粮的窘境,再加上现在的东吴水军,根本不是关中军对手。
故此,甘宁才想要,将东吴战船都俘虏过来。
只不过,他现在对于东吴水军的状况,并不十分了解,这才有些犹豫不定。
可是现在,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那些俘虏来的东吴士卒,一定能够告知甘宁不少东西。
两艘战船缓缓靠近,没过多久就靠在了一起,几个东吴士卒被押解过来,跪在了甘宁面前。
甘宁居高临下看着几人,道:“我问,你们答。”
“回答好了不仅可以活命,还有食物送给你们,如若不然,我并不介意刀下再添几条亡魂。”
几个东吴士卒闻言,都是脸色大变,齐声说道:“将军但问无妨,只要我等知道的事情,定会如实道来。”
对于普通士卒而言,他们可没有什么风骨,只要能够活命,投降也不是一件值得羞辱的事情。
毕竟,乱世之中很多士卒,要么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参军,要么就是被强征入伍。
很少有士卒,乃是心甘情愿成为军人。
甘宁看到几个东吴士卒的表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那就好。”
“现在告诉我,你们军中是不是没有了粮草?”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东吴水军士卒,齐刷刷的点了点头,说道:“由于逃出营寨比较匆忙,根本没有时间带上粮草。”
“故此,来到这片芦苇荡以后,兄弟们都不停捕鱼,希望能够果腹。”
“只不过,有这么多战船进入芦苇荡,早就把鱼吓跑了,虽然捉到了一些鱼,却根本不够大家吃。”
“俺们兄弟几个,直到现在还在饿肚子呢。”
甘宁脸上笑意更浓,对着身旁士卒挥了挥手,说道:“拿食物给他们。”
士卒不敢怠慢,急忙拿来了不少食物。
几个东吴士卒看到了食物之后,两眼顿时冒着绿光,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
只不过,他们性命都在甘宁掌握之中,倒也不敢贸然行事,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甘宁。
甘宁见状摆了摆手,说道:“吃吧!”
几个东吴士卒闻言,也顾不上其它,直接扑上去争抢食物,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甘宁心法怒放。
“看来东吴水军的确粮尽,不然的话,这些人也不会这幅模样。”
别看甘宁显得有些粗犷,实际上却是心细如发,故意以食物试探这些东吴士卒。
假如他们表现稍微有些不对劲,甘宁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只不过这些士卒的表现,并没有让甘宁失望。
看着几人狼吞虎咽的样子,甘宁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询问什么,反而静静等待着。
直到几人吃饱以后,甘宁才再次开口询问:“既然军中已经粮尽,你们为何不领军撤退,撇弃战船从陆地上面逃跑呢?”
“难道就不怕,我们在芦苇荡将你们全部消灭么?”
东吴士卒吃饱以后,说起话来更是底气十足。
一个士卒抢先说道:“我们一开始都想从陆地逃跑,有些将军也有这种想法。”
“这不,芦苇荡那边还修建了一个登陆点,当时大家就准备丢弃战船,从那个位置逃跑。”
“只不过,大都督以及不少将领,却不愿意舍弃战船,因为这是咱们最后的一些战船了。”
“如果没有了这些战船,咱们水军基本就算没了。”
“大都督的想法俺们自然了解,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待在这里等死,所以有很多兄弟们就开始闹腾了。”
甘宁听到这里,却是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你们开始闹腾,为何直到现在仍旧没有离开。”
方才说话那人,听到甘宁的话以后,才猛然想起眼前的这个男子,乃是自家敌人,当即变得有些犹豫。
甘宁眼中寒光一闪,猛然将手中大刀挥舞出去,将这个士卒的脑袋斩了下来。
鲜血,顿时将甲板染成了红色。
“啊!”
其余几个东吴士卒,见状都是大惊失色。
他们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说话的这个男子,不吭一声就将人杀死。
他们惊恐的想要逃跑,却发现四周都是关中士卒,脸色顿时吓得煞白。
甘宁斩掉一人脑袋,却仍旧面不改色,反而微笑着对那几人说道:“你们放心,只要肯回答我的问题,就不会死。”
“这个人既然犹豫不决,就没有了生存下去的资格。”
此时的甘宁,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只不过看在几个东吴士卒眼中,他们却感觉遍体生寒。
“将军只管问,只要小人知道,绝对知无不言。”
甘宁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说道:“那么,就回答我前面那个问题吧。”
东吴士卒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答道:“一开始大家都在闹腾,可是到了后来,大都督亲自出面,告知我们一些事情,大家的情绪才被安抚下来。”
甘宁眼神一闪,问道:“什么事情?”
东吴士卒答道:“大都督说过,要不了多久,联军就会派遣士卒带领粮草前来。”
“不仅如此,荆州水军也快要过来了。”
“只要我们能够撑过两天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提到周瑜的时候,这位士卒脸上顿时露出了敬仰的神色,可以看得出来,东吴士卒对于周瑜,是真心爱戴。
只不过,甘宁此时却是心中一沉。
他本以为,击溃了东吴水军以后,关中水军就能纵横黄河,袭扰联军后方了。
可他终究还是忘了,除了东吴水军以外,荆州水军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毕竟,荆州水军能够与东吴水军抗衡那么多年,战斗力又会差到哪里?
只是甘宁也知道,相比起东吴水军,荆州水军还是要差上一些。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在占据长江上游的情况下,屡次败于东吴水军手下了。
“告诉我,周瑜是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那个士卒不敢有丝毫怠慢,道:“昨天。”
甘宁脸色大变,喃喃自语道:“昨天说的这句话,那么荆州水军,很有可能会在今天抵达此地。”
想到这里,甘宁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从容。
并非他怕了荆州水军,只不过甘宁担心,荆州水军过来以后,自己就没有机会生擒周瑜了。
“传我军令,全军冲锋,生擒周瑜!”
甘宁也想过,放弃东吴那些战船,而后一把火将芦苇荡烧个干净。
可实地考察以后,才发现这个湖泊之中,并非到处都是芦苇,而且那些长芦苇的地方,水都比较浅,战船行驶不易。
当然,一些小的战船,还是能够在芦苇荡附近行驶。
只不过,东吴水军大多数都没有在芦苇荡中,可以看得出来,周瑜也在防备着甘宁用火攻。
“现在放火烧芦苇,恐怕只能逼迫周瑜等人,舍弃战船从陆地逃跑,想要将东吴水军全歼,却是不太可能。”
甘宁站在战船上,目光在诺大的芦苇荡之中巡视。
“若是先强攻东吴水军,将他们逼到芦苇荡里面,再放火烧之,东吴水军必定难以幸免。”
甘宁向来都是那种雷厉风行之人,心中有了决定以后,当即将其付诸行动。
“咚咚咚!”
关中水军的到来,早就惊动了东吴水军,那些本来分散开来的东吴战船,此时也都开始向周瑜那个方向汇聚。
“杀!”
甘宁霸气四溢,率领关中水军,向东吴水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周瑜始终站在旗舰甲板上面,冒着箭雨镇定自若的指挥着,东吴士卒也被主帅的气质感染,拼死抵抗。
故此,哪怕关中水军占据上风,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击溃东吴水军,更不能将他们驱逐到芦苇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