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龙湾
蒙江上游的山区有好几个小湖，当地人把他们都叫成龙湾。为了分别，他们对三个较大的湖起了东湾、西湾、小湾等名字。其中东湾在蒙江西偏南四十多里的地方，北距瓮圈有二十里。西湾和小湾在辉南境内，小湾在甫板西南十多里的龙湾堡屯边上，西湾则在小湾西南十几里处。
三月二rì深夜，又经过半个晚上的强行军，龙湾支队终于赶到了第一个目的地，一个叫两牌子的地方。这里原来只是一个小村子，后来鬼子把周边的人都集中到这里后，变成了一个军事部落。在去年十月份开始的大讨伐中，这次部落被鬼子放弃了，他们把这里的人都给迁到了空杨树、板子房，而部落则被他们一把大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等叶磊赶到时，根本就看不出被积雪掩盖的这里曾是住过两千多人的村庄。
两牌子周边的数目已经被鬼子砍伐得一棵不剩，只有不规则的围子立在那里，告诉人们这里曾经也是一个村落。
既然连个破败的房子都找不到，龙湾支队不可能进入两牌子驻扎，何况他们还要躲避鬼子飞机的侦查。
丁水龙看完地形后，建议把驻地建在东湾南岸的树林子里。叶磊问他为什么，丁水龙就把自己的那套理论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叶磊听得是头昏脑胀，说道：“能不能说得简单点。”
“因为那边有个密营。”
“都有密营那还磨蹭什么？再赶个三四里就到了，走，今晚我们要睡在密营里。”叶磊喊道。
叶磊只到过头道溜河密营，他以为所有的密营应该都差不多。结果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所谓的密营一看，叶磊感觉自己被骗了。
这哪是什么密营，连个房子都算不上。只有几个用大木头堆chéng rén字形的“房子”。
虽然没到里边看，但叶磊很怀疑这个房子的作用。雨雪是遮不住的，那就更挡不住寒风。
“这就是所谓的密营？”
“怎么，不好吗？别看他丑陋，你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像丁水龙说的那样，里边的空间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很干燥，没有一点雪水落进来。
“这样的房子有多少个？”
“只有两个。”
“那怎么够用。嗯，让我想想，一个作为仓库、一个作为武器库。你们看怎么样？”
“要不要留一个作为指挥部？”丁水龙建议道。
“不用。现在那些粮食和武器更重要。战士们都在外边，咱们也不能享受特权不是？！”
“就按叶队长的意思办吧。”张明生说道，“我知道几个好位置。驻在那里至少不会被风吹着。”
“你们熟悉这边的情况，就看着办吧。等安顿完队伍后，咱们再讨论今后的事情。”
昨天凌晨，板子房战斗结束之后，叶磊用半个小时就整理完了加强连。然后把其他事留给刘松江，自己则带着加强连开进了龙湾地区。
板子房的战斗进行地不是很顺利，虽然也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打完，但参加战斗的几个连队都受到了巨大的伤亡。结果在重编加强连时，有三分之一还多的人伤亡，导致最后编制完成时，应该有六百多人的龙湾支队，只剩下了四百九十多人。但当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也只能如此了。
一个多小时后。
“各位，一rì的战斗我们的损失很大，现在我们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兵力了。你们看我们有没有必要再调整？”
“现在每个班排都不完整，只有七chéng rén员。有两个排没有任命排长，十几个班没有班长。现在只有副职代管，甚至有些班排连副职都没有。”黄海峰说道。
“几位都是从一路军调过来的，可能对我们铁血营不是很熟悉。我有几点介绍一下。一是我们的编制单位都很小，不像抗联那样，只有几百人就称为师、旅团。当然这也有遗留问题，但这样的安排我觉得对不对的发展是十分不利的。一方面编制混乱，乱得有时候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另一方面会过分引起敌人的注意，对我们的持续作战造成很大麻烦。铁血营的一个班一般都有十几人组成，有三到四个战斗小组。一个排一般有四个以上的各种班，包括步兵班、掷弹筒班、机枪班。根据具体情况有的排甚至会有六个班。所以一个排少则六十几人，多则会有近九十人。”
“要不我们先保留这样的编制，等以后队伍扩大了再行补充？”丁水龙建议道。
张明生说道：“这样对班排长的要求就很高，咱们有这么多优秀的战士吗？虽然我也同意调整队伍，让每个班排达到满编状态，只有这样才更有战斗力，但我建议还是编制成三三制。”
“我觉得张队长说的对。我们的各级指挥员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他们还很难指挥好三个以上的作战单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反对叶磊的编制方案。以前在青岭岗，他叶磊就是那里的土皇帝，大部分事情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次四个人开会，竟有三人反对，这让叶磊有些无所适从。
“叶队长，下辖的单位越多，补给、医疗等需求也越大。不得不在前线作战单位中加入很多非作战人员，这样反而会降低他们的战斗力。”丁水龙又劝道。
实际上也是这样的情况。虽然每排都有很多人，但叶磊粗粗一算，其实这些人中还真有一部分人是非作战人员，有些时候会降低他们的战斗力，拖慢行动速度。再说那些连排班长确实能力有限，还不能指挥太多的作战单位。
难道这还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为了能做到一个班或一个排的能完全压制住同等编制下的伪军，并能在同等编制下的rì军面前有一定的反抗能力，他还不得不这么配置。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问吧。
“如果我们还是以三三制编制部队，你们说我们的一个班或是排，能不能胜过伪军？”
“稍有优势。但完胜是做不到的。”张明生说道。
“那rì军呢？”
“我们至少得投入一倍的兵力，才能在同等条件，也就是鬼子没有大炮、飞机的情况下，与他们战平。”
“我是这么考虑的。如果还是三三制，我们派出一个作战单位后，就很难判断这支部队跟敌人的战斗结果。对上伪军，因为他们的作战能力差不多。一有意外，这个方向上就会被敌人突破。对上rì军则起不到任何效果。”叶磊说道，“这能不能指挥好三个或是四个甚至更多作战单位的问题先不说，我考虑的是我们的一个作战单位能达到什么样的能力，面对同等敌人打到什么效果。我希望我们的一个排能完胜伪军的一个排，但又能顶得住rì本鬼子的一个小队的攻击。这样我们对每个作战单位的安排就有比较明确的目的xìng，不用总是希望出现奇迹，战斗起来也有胜利的把握。然后才是三三制四四制的问题。你们看是不是？！”
看几人暂时没有说话的意思，叶磊继续道：“这鬼子的编制情况对我们来说是客观的，我们只能选择怎么去应对。这里就需要我们主观地能动地调整我们自己来达到目的。现在的情况，一般都是我们主动选择作战地点和作战方式，这点上我们有一定的优势，如果我们能在双方兵力、火力等方面又能有一定的优势，这胜利的把握是不是再大一些？”
“叶队长说得有道理。”张明生说道，“也是实际情况。这样分配兵力对指挥人员是很有帮助的。”
叶磊又给几人讲了编制战斗小组的重要xìng之后，说道：“鬼子都是以班为最小的作战单位，下边没有作战小组的概念。但在白刃战都时候，他们是有三人一组的概念的。是不是？”
“是这样。每当白刃战时，他们确实是三人为一组围成一圈，我们就是多上两三人，也很难打破他们的这种队形。”黄海峰虽然瘦弱，但作为政委，他还是参加过不少白刃战的。
“我觉得这就是战斗小组概念的雏形。你们看鬼子一个班一般都有一个机枪小组和八个步枪手。他们都听从班长的指挥，班长也是直接指挥每个士兵。这样班内部就没有固定的更小的单位，像三人一组的小团队配合是没有的。”
对于战斗小组的概念叶磊也是从前世记忆里挖出来的概念。既然后世有这样的概念，那就说明这很是有用，那就得拿过来用。至于鬼子有没有，他这是说说而已。
可能是被叶磊的歪理给说服了，黄明山说道：“嗯，我看这个很有必要。这不仅能提高几个人之间的配合，还能形成更小的单位，这对班排长的指挥是有帮助的。”
打铁要趁热。看张明生有些松动，叶磊赶紧说道：“那，咱们就研究研究这班排的配置吧。”
第二十三节 怎么打
又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讨论几人终于算是把编制给确定了下来。考虑到现在的实际情况，部队将取消排级的编制。
支队部仍由支队长叶磊、副支队长张明生、政委黄海峰、参谋长丁水龙和一个通讯jǐng卫班组成。其中第一分队分队长仍由张明生兼任，下辖侦查一班、通讯jǐng卫一班、机枪一班、掷弹筒一班、步兵一、二、三、四班。第二、三、四分队由孙行、叶磊、江猛山担任，下辖作战单位同第一分队，编号依此类推。另外，第三分队作为支队部，额外编有特战班、通讯班、jǐng卫班、后勤班各一个。编成后，第一、二、四分队，分别有一百一十四人，第三分队有一百六十人。
重新编组方案确定后，几人又开始讨论起今后的行动方案。
“如果杨司令的判断准确，这鬼子肯定希望趁我们还没站住脚的机会，讨伐我们。我想这鬼子可能已经开始调兵了。”黄海峰说道。
“我们是不是要以分队为单位分开行动？这样目标小，也容易躲开鬼子的讨伐。”丁水龙建议道。
黄海峰考虑了一会，反对道：“不行。这次我们进入龙湾地区不是过来打游击的，是为了掩护龙岗根据地。如果鬼子经过讨伐，发现这里并不需要他们费如此大力气，他们会马上把兵力抽调回去重新开始讨伐龙岗根据地。这样我们就无法完成任务。”
“那我们不可能在这大山里主动袭击鬼子吧。在得不到任何补充的情况下，我们这点兵力经不起消耗啊。”丁水龙说道，“我们可以先分散开来躲过鬼子的讨伐，等他们把兵力调到龙岗根据地后，再集中起来在背后袭击敌人据点，这样不是更好？”
“不可能的。到时他们已经知道这边并不需要投入如此大的jīng力，不会再次掉头过来讨伐这边。只有我们在这边主动袭击敌人，才能让他们下定决心要先讨伐完成这片地区。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给根据地争取更多发展的时间。”
“黄政委，按你说的打下去，我们反而失败得更快。你想想这几年的战斗……”
“两位，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叶磊有些和稀泥地说道，“为了牵制更多的敌人，侧面掩护龙岗根据地，第一，我们必须主动攻击鬼子，让他们感到自己的后院起火了。第二，我们必须在这里坚持足够长的时间。”
“我想，黄政委和丁参谋也了解这些。只是，我也考虑了几天，还没找到一个好办法。”张明生说道。
“若又能主动杀敌，又能持续保持我们的战斗力，我也没什么意见。就像张队长说的那样，我也是考虑了几天，始终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丁水龙叹气道。
黄海峰也说道。“我也知道，主动袭击敌人是要付出不少伤亡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两件事情中，主动攻击敌人是优先的，我们必须在这基础上再考虑怎样坚持更长时间的问题。”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怎样在打击敌人的前提下，能够尽量保存我们实力的问题。”叶磊总结道，“那我们就想想怎样才能达到这一目的。”
“对。我这里提一个。”黄海峰说道，“打仗肯定有伤亡，问题在于怎么补充这些。包括兵员、武器、弹药、粮食、被服等。换句话说，我们必须袭击有上边所说这些物资的据点。”
“呵呵，根据地那边现在至少有稳定的后方。但我们又回到了从前，又得为物资战斗了。”
叶磊接话道：“定参谋长算是说道点上了。也许其他战场上，中**队是为了消灭敌人而战斗，但我们则是为了生存而战斗。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的抗联还在，只要我们的战斗在继续，就能对敌人造成更大的麻烦，牵制更多的敌人，还能唤醒咱东北人民的抗rì激情，让抗rì的野火继续燃烧。”
“叶队长，你还是第一次讲这种话啊！”黄海明笑道。
“嗯，也是一时兴起。话说回来，咱们的战斗只为了一个，就是生存。就是没有掩护龙岗根据地的任务，我们还是要攻击敌人的。只是有了这个任务后，对袭击的强度和频度的要求更高了而已。是不是？”
“当然。其实就这么点变化。来，咱唠一唠该怎么打鬼子。”张明生说道。
龙湾支队现在正驻在龙岗山脉中部偏北地区。而龙岗中部山区，是这一带中地势最高的地方。这里也是多了河流的发源地。东有头道花园河，南有浑江，西南有哈尼河，西有凉水河、响水河，北有濛江、漏河、珠子河，东南的老岭地区还有汤河。
这一地区被抚松分属伪满洲国的濛江、金川、临江县境。敌人的几个重要驻兵点分别是北边的濛江，东北的太平川、抚松，东边的松树咀、石龙岗，东南的临江、珍珠门、浑江，西南的鸭圈，西北的样子哨、通沟、孤山子等。这些还是敌人驻有重兵的地方，其他还有无数个敌人据点，数都数不清。
“叶队长，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如果我们打了那里，这鬼子肯定是要跳脚的。”丁水龙说道。
“哦，你快说说。”
“去年末，我们从老龄地区转移到这边时，我们发现鬼子在八道和石人两地之间修筑铁道。你们看这里，对就是这边。我看鬼子是想把这条铁路连到临江一带，然后接到朝鲜那边。既然鬼子大冬天都不停止修建铁路，那这条铁路肯定是有重要意义不是？如果我们在那边袭击一下，说不定我们还能解救铁路工人。”
“这很危险，鸭绿江附近鬼子是驻扎有大量兵力的。我们这一打，说不定就回不来了。”这次不愿意打的反而是黄海明。
“这个我也知道。但打这里确实能起到作用，不是吗？”
“目的是能达到，只是太危险了而已。我看咱们还不如去打连接抚松和临江的这条路。那是他们的主要交通线路。”黄海明说道。
“也不太好。大部分鬼子现在还在西边。我们这一打，反而会把大量贵子放到这边来。那样会对龙岗根据地和青岭岗根据地造成巨大的隐患。”张明生说道。
叶磊也反对道：“是这样。那边的鬼子已经没剩下多少兵力，所以才没有从东边进攻龙岗根据地，也没法讨伐青岭岗根据地。我们不能主动把鬼子引到那边。现在鬼子是按他们所谓的计划向东讨伐，若敌人被动地把兵力布置到这一地区后，他们就不见得继续会采用这种讨伐策略了。”
“这条公路呢？”丁水龙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从北边的朝阳镇开始，经过楼街、样子哨、凉水河子、三岔子、河口，最后到达八道，也就是浑江附近。这条路正好位于我们的西边，我们完全可以在大板石沟岭以西地区袭击这条公路上的敌人汽车。那边没几个村落，足有二十多里宽的无人地带。如果敌人不过来重兵防守这边，就别怪我们重新回到通化、辑安地区了。那时，这鬼子的讨伐就算是真正完犊子了。”
“嗯，这是一个办法。搞好了咱真就达到通话去。呵呵呵。这个方案先放下，咱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其实有一个比较笨的办法。”张明生说道.
“管他是不是笨办法，只要管用就行。说说看。”
“现在我们还有不少物资，足以坚持两三个月。而到时就已经快到夏天了，这大山子里想找点吃的也不是很难，同时到时树木长得茂盛后，鬼子再想用飞机寻找我们的踪迹就更加困难了。现在我们是不急的，急的是鬼子。他们也知道，到了chūn天以后，再想通过封锁等方式消灭我们是不大可能的，所以他们就要在四月份以前完成对我们的讨伐。我的建议是，在一到两个月内，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里地形等有利因素，消灭记录进入山区的讨伐队。这样我们不仅能得到武器、弹药、被服和一些少量的粮食等，还能通过教化俘虏，增加我们的力量。”
“既然鬼子这么着急，那他们可不可能用现在的兵力，先对龙岗根据地讨伐呢？”叶磊问道。
“这样的可能xìng不是没有，只是很少而已。这次的讨伐与以前有本质上的不同。”黄海明说道，“以前的讨伐，鬼子主要真对各类反rì力量进行全面的讨伐。比如各地区自行组织的反rì武装，当然也包括我们抗联，连土匪也是他们讨伐目标。就是说，谁抗rì他就讨伐谁。但这次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这抗联而来。有熟悉我们作战方式的叛徒做向导，这才采取了针对xìng措施，并很有计划地一步步把封锁线往前推移。若他们不管不顾龙湾这边的情况只针对四方顶子、小岭东、五斤顶子地区进行扫荡，就算他们在今后的两个多月内讨伐完那片地区，但整个讨伐的目的是没法实现了。那是他们又不能消灭一路军的主力，又没能真正地把龙岗山去给稳定下来。到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整个讨伐没有得不到一点实质xìng的成果。”
第二十四节 近期目标
“关于鬼子会不会先讨伐龙岗根据地的问题，前面也说过几次了，不用再讨论。就是鬼子不来打这边，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改变鬼子的计划。所以，我们的讨论的重点是，怎么在龙湾地区牵制更多的敌人，有力地支援以陆军的反讨伐作战。”叶磊说道，“还有一点，我希望各位能明白。我们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配合一路军作战，既然来了，我们就要在这里站住脚跟，发展壮大，不仅要打退敌人的讨伐，还要进行强力的反击。如果条件允许，我们还会在这里建立新的根据地。”
“这……,叶队长，你可能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与龙岗、青岭岗根据地不同，龙湾地区周边不仅有大量的鬼子据点，还有铁路网、公路网，我们想在这里建立根据地是十分困难的。”丁水龙说道。
其实这不仅仅是参谋长的想法，副支队长和政委也是这么考虑的。他们在这片地区进行过长期的游击作战，熟悉这里的情况，若能建立根据地，他们早就在这里建起来了。
“我也说过了，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建立根据地，所以现在暂时不用在是否要建立根据地的问题上考虑太多。咱们还是先说说怎么打击敌人，发展自己的问题。”叶磊说道，“刚才张队长提的建议很好。鬼子急于消灭我们，那他们就得主动出击进入龙湾地区，而我们就有集中兵力围歼某一路敌人的可能xìng。再说，我们不能老是被动地战斗，至少这战场要由我们自己来选择。”
“应该的。以前抗联主动袭击敌人的据点，更多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发动的。这样不仅伤亡大，也很容易被鬼子追踪到，然后就是一场接一场的丝毫没有优势可言的遭遇战。现在我们有了一定的基础无需非攻击据点不可，鬼子又要讨伐我们，我们也不用像龙岗根据地那样坚守某一处，这样我们就有主动选择战场权利。”黄海峰说道。
“对。这算是第二个方法。你们再想想看，还有什么法子。”叶磊道。
“我也说一个吧。虽然有些难了点，但如果是特战队去做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黄海峰说道，“前边参谋长的建议提醒了我。龙湾地区的西边和南边总共有三条铁路。分别是西北的奉吉线、西边的梅辑线和南边正在修建的铁路。参谋长的意思是，袭击正在修建铁路的地区，而我的建议是，想办法影响已经运行的线路。”
“打火车的主意？”叶磊问道。黄海峰的意见，让他想到了铁道游击队。
“对。鬼子虽然在沿线上建造了不少碉堡，但这也只能防住一般人，像特战队这样的人是防不住的。”
“政委，这铁路沿线的碉堡我见过不少。但想让特战队破坏铁路，袭击鬼子的火车，是不是有些看高了他们的能力？”丁水龙说道。
“不。”叶磊信心十足地说道，“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但问题是，就算袭击成功了，我们也无法把物资抢运回来啊！”
“咳咳，队长，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一长溜的火车能装多少东西？给我们几天都搬不完。我的意思是，只要能把这些物资给弄坏了就行。”
“嗯，想法很好。你再想想怎么把物资抢过来。如果真能想出办法，我们就不在这边跟鬼子死磕了，龙湾支队当铁道游击队去。”
“我看可以。梅河口以南的五道沟到三元普、通沟、干沟、二密河以西地区，鬼子的据点比较少，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个方向袭击小鬼子的火车。南边新建这这条铁路，从蘑菇园子到现在正在修的浑江、石人地区也可以。至于西北的奉吉线，那里的村落密集，我们不是当地人。很难在当地坚持作战。”丁水龙说道。
“好主意，这个靠谱。我觉的现在提的三个方案都是可行的。再想想！这人多就是力量大啊，哈哈。”
黄海峰又说道：“龙湾地区虽然山高林密，但这里没有百姓，也得不到良好的补给。我看咱们可以把队伍带到浑朝公路一西，梅辑线以东，通化东北方向的山区。这样我们不仅可以袭击梅辑线和南边的新铁路和浑朝公路，还能对通化街、鸭圈造成威胁。而龙湾这边可以作为我们的后方。”
早在上月初，在青岭岗进行的会议中，铁血营就决定要派出部队支援龙岗根据地的作战。当时是希望打完仗后把队伍撤回到青岭岗，继续在长白山北麓山区发展。为此一至四连也派到了周边地区隐蔽起来。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打着打着，自己就跑到了龙湾地区，还要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当时叶磊就考虑，在这里坚持三到四个月后，还是要回老巢的。但是若以现在的方案进行，龙湾支队还要向东南地区前移一百三四十里。那里四周都是敌人的交通要道，到时就不能想撤回去就能撤回去了。说不定就要埋骨在那里了。
死倒是不大可能，只要有特战队他就有把握能逃出来。但打到那边真有意义吗？
龙湾支队威胁到那边后，鬼子是肯定要派出重兵，消除这一隐患的。那牵制敌人的目的是达到了，但自己又能在那里坚持多长时间呢？如果只是坚持一两个月后，再灰溜溜逃回根据地，那还不如继续在龙湾地区跟敌人周旋，这样同样能达到目的。真有必要达到这样做吗？
至少在选择战场方面，叶磊和其他人的思考方式是有根本xìng的差别。不管是张明生，还是黄海峰、丁水龙，以前是为了解决补给问题只能被动的攻击敌人，到现在至少不用再考虑入秋之前补给问题的情况下，他们更希望配合一路军主动作战，牵制和消灭更多的敌人。
但叶磊可不这么想。现在鬼子的军力正处在上升时期，这时候跟鬼子死磕，实际上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就算到现在位置铁血营消灭了不少rì伪军，但那都是在鬼子不注意的情况下，偷袭造成的。若真要面对面干一场，铁血营不用打几场就得灰飞烟灭。早在头道溜河他给杨靖宇和魏拯民的建议时，就是希望抗联方面能坚持更长的时间，等待转机的到来。现在那边是稳定下来了，但自己怎么就跑到前边来了呢？说服了别人，自己怎么还这么干？
想来想去，叶磊发现一个问题。这打不打仗，根本不是他就能选择的。鬼子是非要消灭他们不可。这之前，抗联一直是承受敌人攻击的主要对象，但现在则变成了龙湾支队和一路军。如果龙湾支队真进入到那片地区，那最有可能的结果是，龙湾支队将会独自迎战大量鬼子，但一路军方面会得到难得的休整时间。这样不仅对一路军，也对留在青岭岗的铁血营，都是有巨大帮助的。从大局上考虑，这是最好的选择。
但说回来，关键问题还在于能坚持多长时间的问题上。如果留在龙湾地区，坚持三四个月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但到了那边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吗？
“张队长，我问你。如果是你带队到那里，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长两个月，最少也能坚持一个月。”
“这不够。一个月时间里，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那边站住脚。需要更多的时间。”
“除非有更多的兵力和物资。就凭咱们现在的这点人，顶多就两月了。”张明生说道。
“说来说去，还是兵力和物资的问题。看来咱们还是要先解决这两个，才能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我觉得有三种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丁水龙说道，“下策是攻打敌人的据点。但就算是打了下来，我们的损失肯定会很大。中策是在龙湾地区歼灭深入山区的敌人讨伐队，这样虽然能尽可能地保存我们的实力，但缴获仍然有限。上策是，打浑江、石人一带的铁路工地。那边肯定有堆积着大量的物资，还会不少工人。只要我们能打下来，物资和人都是不缺的。”丁守龙显然还是对袭击铁路的方案情有独钟。
“浑江是现在已经是交通要道，是浑朝公路和南线铁路的交汇点，鬼子是肯定派有不少兵力的。”黄海峰说道。
张明生也说道：“现在冬天还没过完，这铁路是修不了的，现在去打那里，哪来的劳工？除非是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那时已经是四月份了，我看可以。”黄海峰同意道。
“那我们就这样定下来。近期目标是，在三月份我们要在龙湾地区进行反讨伐战斗。在保存实力地前提下，选择xìng袭击规模小小的讨伐队，尽可能扩大队伍。四月份要对南线正在进行的铁路工程进行偷袭，争取解救更多的工人，壮大队伍。同时也缴获更多的物资。如果到时有了一定的实力，咱们再把队伍带到通话东北方向的山区。”
张、黄、丁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好。”
第二十五节 三岔子岭歼灭战
三月四rì深夜，三岔子岭西侧的一座山顶上。
“都到位了吗？”
“四个分队都已经都绕道进入了山沟两侧的密林深处。特战队从十分钟前就开始清楚外围的哨兵了。”黄海明答道。
“那，咱们就在这里好好看看吧。”叶磊说道。
昨天刚改编完成龙湾支队的叶磊，就接到了最新的敌情。据杨司令说，辉南方向的敌人，现在完全停止了对甫板地区的进攻，并有近四成的鬼子分批离开驻地南下。他预计这部分敌人就是为了围剿陇南支队而去。
今rì上午，派出去的侦查员那边也有了消息。鬼子于当rì早上就派出多支讨伐队进入了龙湾地区。现在已经发现的就有五路讨伐队，分别是从濛江、板子房和龙湾堡屯、金川等四个据点出发。每路有两个中队的rì军和两个营五六百人的伪军，另有三百人左右的伪jǐng察和地方自卫团。其中从濛江出发的讨伐队有两路，一路是沿着三道濛江行进，另一路则沿着漏河搜索前进。板子房出发的讨伐队则是基本沿着龙湾支队的行进路线跟进，龙湾堡屯的讨伐队则是从西北方向而来。金川的讨伐对视沿着一条山路自西向东而来。
从接到情报来看，叶磊感到这鬼子是要一口吃下龙湾支队，仅是五路讨伐队，鬼子就派出了近六千人。若东、南等方向上还有讨伐队的话，那参加讨伐的rì伪军数量绝对不会少于一万五千人。
当时叶磊就想道：这鬼子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经过紧急讨论后，几人决定先避开敌人的锋芒，进行转移。这才于昨rì凌晨来到了另外一处叫三岔子密营的地方。相比东湾地区平缓的地形，处在三岔子岭一带的这里是高山连绵，地形复杂。真要是悄悄躲在一个山沟子里，再多的讨伐队也得搜上三五天才能找出龙湾支队来。
但他们刚来到这边没多久，就发现另有两路讨伐队正在接近密营。两路讨伐队分别是从浑朝公路上的凉水河子、三岔子军事部落出发的。其中凉水河子讨伐队，正从他们的西侧靠近。而另一路从三岔子出发的讨伐队则与凉水河子讨伐队间隔十三四里，从西南方向靠近三岔岭主峰一带。
不用多想，南边肯定也会有三支以上的讨伐队，东部也会有这么多。光是转移已是摆脱不了这次的讨伐。只有打退或是歼灭一路甚至是几路敌人才能摆脱困境。四人商量后决定，先打离他们最近的凉水河子讨伐队。
虽然叶磊参加过多次战斗，但看着一点点转动的分针，他还是感到有些紧张。
因为在张明生、黄海峰、丁水龙等人的帮助下，作战计划早已定好，他现在并不担心能不能消灭这一路敌人的问题，而是开始关心。他关心的是，这场战斗能抓住多少俘虏，能缴获多少装备的问题。粮食什么的肯定没有多少，估计敌人自己都吃不了几天，主要的缴获将会是武器和弹药。这子弹是用一发少一发，若不多缴获点，那以后可能就要碰到无子弹可用的尴尬局面。当然这武器也是越多越好，要壮大队伍，没武器可是万万不行的。
当时针直直地指向十一点钟方向的时，围歼凉水河子讨伐队的准时开始了。
先是随着砰砰砰地响声，早已设定好的角度的掷弹筒在四周的山顶上打出了榴弹，然后就是战士们的喊声和机枪、步枪的声音。
站在山顶的叶磊，现在是只能看着、听着，虽然看不清、听不清，也不知道具体的战斗进行地怎么样了。但黄海峰政委就是不让自己靠近战场。叶磊就搞不明白了，这黄海峰也好，以前的刘松江也好，怎么老是不让自己参加战斗呢？老是在一旁看着，自己还怎么学指挥战斗？难道我要成为温室里的花朵？
想归想，他说不过黄政委，也只能呆在这里。
在西北岔保卫战中，他自己是参加了整个过程。用枪狙击过，用刺刀拼过，用手雷炸过。虽然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但当时打起来可是热血沸腾，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但这里看着别人打仗，反而比自己打，还要让人心焦。一会想，是不是那边的进攻碰到问题了，一会又想，伤亡会不会很大，又会想是不是咱队伍打不过啊。反正是什么想法都有。有望远镜又能怎么样，这黑天里是连人和树都分不清。
一般那边的进攻不利，或是出了什么问题，都会派通讯员到指挥部要求支援的。但战斗都大了快半个小时，怎么没一个人过来呢？
“政委，咱是不是该派人去看看。这都打了半天了，怎么一个通报情况的都没有？”
“队长，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你好好听听这枪声，就大概能判断出现在的战斗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我咋就听不出来呢？”
“你仔细听听。比一开始杂乱无章的枪声，现在的枪声是不是有了点规律？特别是那些机枪的声音是不是主要在几个方向上传过来？”
“嗯，让我听听。”叶磊侧耳停了一会，说道，“果然是啊，如果这里边的机枪少点，我看都能听出来有多少支机枪。”
“对。这指挥不见得非要到第一线的。我们能充枪口的火焰，枪声等细节上知道很多事情。”
“但这看不着，摸不着的，还真让人心痒。我已经好久没打过鬼子了。再不打上机枪，我那把狙击枪就要生锈了。哎！”
“当指挥员不见得非要冲锋陷阵的。在班排连的级别上，这还有必要，但到了你这个级别还这么干的话，就有些不负责了。”
“这是怎么说的。我都亲自参加，还不算负责？我那叫身先士卒。”
“队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想想这指挥官是指挥战士战斗的。是不是？”
“换个角度，说是带着战士打仗也可以吧。”
“那是土匪作风，有山头主义的倾向。”
“我要冲锋陷阵，怎么还给带高帽子啊。不好吧。”
两人又在那里争论指挥官是不是要上前线的问题时，战场上的枪声逐渐变得稀少了起来。
“好了，我看下边都打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咱们就可以下去看看了。”黄海峰说道。
“哦。”这是叶磊发现丁水龙竟然不在身边，说道：“这丁参谋跑哪里去了。不会自个儿先下去过瘾了吧。”
“队长啊，丁参谋还在三岔子密营，都没过来。”
“哈哈，看我这记xìng，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哈哈。”
外围的巡逻兵和岗哨都被清楚地情况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过程中，聚在里头捂着厚厚的毯子睡觉的敌人，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连突围都没能试图几次就被龙湾支队歼灭了。
等叶磊和黄海峰等人在jǐng卫班的保护下来到战场时，已经听不到一点枪声了。
“张队长，怎么样？你这次算是过足瘾了吧！”叶磊说道。
“哈哈，过瘾，过瘾啊。”张明生看到没看一脸黑线的叶磊，继续说道：“好久没打过这样的战斗。太他娘的过瘾了。”
叶磊赌气地说道：“你们是过瘾了，那我呢？快，快统计战果。让我也过过瘾。”
“正在统计。队长，你就等一会吧。”黄海峰说道。
“还等？！人比人气死人啊。张队长，咱们换换位置怎么样？你当正的，我当副的。”
“这哪行。我当上了支队长，老黄就不会让我上前打仗了。我还是当这个副的吧，挺好，嗯，挺好。哈哈哈”
“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很郁闷。我郁闷的时候，会下一些冲动的决定。你们准备好吧。”叶磊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两人。至于后边传来的啸声，直接被他无视掉了。
叶磊恨恨地想道：小样的，让你们得意。等会有你们哭的。
“长乐，长乐，吴长乐。”
“大哥，啥事？”吴长乐颠儿颠儿地跑过来问道。
“你马上给青岭岗发电，让他们给我一份那边的情况汇总。”
“急不？要是不急，让我先搞一次诉苦怎么样？”
叶磊大声说道：“你们都想过瘾？哼哼，不行。马上，马上，现在，现在就去发报。”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啊？我拨了他的皮！”说着，吴长乐就卷起袖口，准备大干一场。
被吴长乐这一闹，叶磊也清醒了一些，心态也平稳了很多。说道：“没啥。行了，别折腾了。这要剥皮我也要自己动手。既然你喜欢，就带着黄政委一起去，让他也看看咱拉人的本事。”
“嘿嘿，你就瞧好吧。上次在空杨树我一次就拉了三百多号人，这次听说有四五百的俘虏。我怎么也得拉上四百号人不可。”
“好。别忘了昨天我交给你的那个方法。”
“大哥，你说这喊口号有用吗？若喊口号有用，咱中国这么多人，喊喊口号就能把鬼子吓跑。”
“别扯淡。你先去试试，不管用再找我。”
第二十六节 俘虏杀俘虏
“叶队长，咱们这次可是大捷啊。”黄海峰兴奋地说道，“我们只投入了不到五百人的兵力，就把一千三百余人的讨伐队给歼灭了。”
“这有啥可高兴的，以后这种事多了去了。你就说说伤亡情况吧。”
“因为我们的战士都已经习惯了晚上行动，所以在战斗中的表现要远远好过敌人。经一个小时的战斗，我们击毙了两百……”
“停，停。”还没等黄政委说起具体的战果，叶磊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以后统计战果时，优先统计己方的伤亡情况和物资损失情况。”
“好。一个小时的战斗中，龙湾支队一共有一百六十三人受伤，五十六人牺牲。”
“停。”叶磊再次打断了黄政委的话，“这受伤要分为微伤、轻伤、重伤。微伤指的是虽然受了伤但不影响继续战斗和行军，轻伤指的是，虽然能继续作战，但持续活动会造成更大伤害的，重伤指已经失去作战和行军能力的人。好了，继续说吧。”
“好。受伤的一百六十三人中，有六十一人是重伤，其他一百零二人是轻伤。至于微伤还没有统计。”
“呼~，加起来又有二百一十九人失去了战斗力啊。这是咱龙湾支队四成的人。”叶磊叹气道，“其他的呢？”
“二百一十余名rì军全部被击毙，伪军jǐng和自卫团，被击毙的有三百四十多人。俘虏有七百二十多人，其中重伤的有一百五十多人，轻伤的三百一十多人。缴获方面是步枪有六百多支，轻机枪有八挺，手枪……”
“这些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嗯，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这些重伤的伪军？”
“还能怎么处理？只能留下他们。我们就是带回去也不可能给他们治疗！”
“嗯，也只能这样了。等会撤退的时候，派几个不愿意跟着咱走的轻伤俘虏，让他们回去报信。”
“这……”
“然后，你跟那些人说一下。不是我们不愿意就他们，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只好他们的伤。让他们理解一下。”
“好吧。”
又过了一会完成了诉苦运动的吴长乐跑了回来，说道：“大哥，这次让你失望了，近半的人不愿意跟着走。就是想跟着我们的人，看到有人不愿意，又打起了退堂鼓。”
“知道为啥吗？”
“是因为他们担心回去的人会把他们加入咱队伍的事情跟小鬼子说。那样他们的家人就要受罪了。”
“政委，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以前我们是不会放走俘虏的。那样对他们，还是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这可难坏了叶磊。刚开始不了解这些，让林岑子的老百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后来打王八脖子的时候是尽量招那些光棍和伪军。再后来打西北岔的时候，那都是本地人，也是根据地里边的，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但现在再次碰到这个问题之后，叶磊有些不知所措了。
怪不得抗联无法扩大队伍呢。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扩大了队伍，能有几个人安安心心跟着队伍走。说不定有些人还会恨抗联呢。
咋办？放还是不放？
放了，那就得都放走。那自己的龙湾支队就会越打越少。
不放，那就除了重伤的一个都不能放。这样会造成队伍的不稳定。
犹豫半天的叶磊最后想道：nǎinǎi个，没啥可考虑的，一个都不能放。放走了自己没两天就得完蛋。不放，还能坚持更长时间。
“长乐，有多少人愿意加入队伍？”叶磊问道。
“不到三百人，二百七十九人。”
“这样处理。不管愿不愿意，除了重伤的俘虏外全部带走。轻重伤员全部脱离队伍，各班马上从愿意跟队伍走的那些俘虏里边补充人员。给他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必须完成补充。轻伤员带着重伤员和挑剩下来的俘虏，把物资全部运回三岔子密营。回到密营以后，以一百零二名轻伤员为骨架，补充剩下俘虏组成敢死队，编成敢死队。具体的让丁参谋长安排。”
黄海峰刚要回去安排补充兵员的事情，叶磊突然又把他给叫了回来。
“长乐，有个数你没说啊。既然这诉苦运动结束了，怎么也抓出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伪军吧。”
“六十七个。”
“这么多？”叶磊简单算算后，说道，“咱们现在没时间进行什么政治教育了。带不带敢死两字都一样，都是敢死队。这样吧。把那六十七个拉出来，让那些不愿意跟着队伍走的二百多人枪毙。”
“让俘虏枪毙俘虏？”黄海峰惊道。
“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我要看看，杀了这些人之后，他们还愿不愿意回去。”
“大哥，你狠，够跟。”吴长乐伸出大拇指喊道。
“黄政委，这是你和张队长安排吧。我也过去看看。”
虽然战斗早已结束，但枪声停了一段时间后，就又开始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却不是什么倒豆子般的声音，而是一阵一阵的。有经验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打排枪。
那些还是愿意回去的人，听到让自己开枪击毙几十个为虎作伥的人后，就开始犹豫不决了起来。
人，没有一个是笨的。只要他们愿意想，都能想到其中的奥妙。除非他的思维有缺陷。
这杀了，回去也是战战兢兢过rì子，说不定就会被其他人说了出来，到时候除了被鬼子打死，就没有第二个结果。这不杀吧。那人家能让你回去吗？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吗？
再犹豫又能怎么样，周边有机枪盯着，还能再次放抗不成？
没什么好说的，随着枪声的结束，所有人都愿意跟着队伍走了。应该说他们是愿不愿意都得跟着队伍走，虽然没有人比他们一定要这么做，但为了活下来，他们只有这个选择。
现在没人说愿意走了，那还等什么？随着叶磊的一声命令，各作战单位马上开始进行人员补充。
上次在板子房的整编是按计划进行的，所以张明生、黄海峰等人并不知道铁血连的整编是什么样子。只是当他们的命令发下去之后所发生的一幕，让二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铁血营的风格在延续。
整个山沟转眼间变成了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吵着上告的、偷jiān耍滑的，能在菜市场见到的场景，在这里基本都能见到。甚至有几个班长还要准备大干一场。当然这是他们在比气势而已，真要打上一次，非被小叶队长好好修理不可。
有几个班长是从抗联调过来的。他们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那里左顾右看。但也只是看了那么一小会，他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
既然知道了，那还能被人给落下？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结果，这几个班长反而闹得更凶，争得不亦乐乎。为了一挺机枪，为了一个身高马大的兵员，甚至为了一个完好的毯子，只要是好东西，只要不是上头点名要上交的外，都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速度慢了，经验优先，那怎么办？
好办。一个班长不行，副班长也上。两人还是不行？那全班人马齐动手。
这样的场面乱到时够乱的，但人员和装备补充的速度那是一个快过一个。连二十分钟的没用上，所有的班级单位全都完成了补充。那些有了收获的班长，一个个咧着大嘴笑个没完。
只有一些人是不怎么高兴的，在一旁酸溜溜地看着这些人。他们就是支队的轻重伤员。他们了解铁血连，清楚铁血营的作风。就算他伤好了也没什么机会回到原来的班里了。按以前的经验，他们都会被变成新的作战单位。虽然这样他们每个人都会升上一级，战士至少会成为战斗小组的组长，组长则会升为副班长甚至是班长。升职不见得是高兴的事情，那只是代表他们要离开熟悉的战友。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很高兴。高兴自己能升职，高兴队伍打了胜仗。
至于那些没被挑选的俘虏，也不用唉声叹气。
随着张明生的另一道长长的任命的发出，由轻伤的支队老队员作为骨架的三个补充排和一个辎重排应声而建。
也许是晚市的原因，这次的菜市场虽然还是很红火，但已经没有之前的喧闹了。
按几人商定的结果，三个补充排是分到一、二、四个分队，每队分一个后，继续参加下一轮的战斗。而辎重排则编到三分队，他们的任务是与第四补充排一起带着埋葬牺牲的战士，然后带着重伤员和缴获的物资回到三岔岭密营。
“队长，咱们是不是也回密营啊？你看战士们忙活了一晚上，该回去休息休息了。”黄海峰问道。
叶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张明生，道：“张队长，你看咱们现在还能不能继续作战？”
“因为刚进行完调整，部队的战斗力有些下降。但现在人也多了，再打上一仗，也不是不可以。队长，你准备打哪路鬼子？”张明生问道。
叶磊往身后一指，说道：“那里。”
第二十七节 连续作战
三月五rì，凌晨四点半，三岔子岭西侧的一个山谷中。
吴长乐说道：“这小鬼子，就不怕被冻死啊。”
“他们这是怕被我们给偷袭，所以才驻扎到山顶的。哈哈，折腾了一晚上，可能现在还没睡觉呢。”叶磊说道，“长乐，咱们往前靠过去看看吧。”
“不行。”很少说话的吕昌贵低声反对道。
叶磊没想到，好不容易用三分队临时分队长的名义，把黄海峰赶到了前边去，这什么怎么又有一个魏征呢？“你这是要造反啊？！”叶磊表情严肃的说道。
“黄政委不让队长去。”
“我大还是黄政委大？啊？”
“当…当然是营长大。只…只是，你都是答应过黄政委的。营长自己还说过，如果你还要上千遍，让我来抱住你、拦着你的。”
“你拦得住吗？”
“我，营长，你就别为难我了。”昌贵视死如归地说道。
作为叶磊的勤务兵，吕昌贵是接触叶磊最多的人，也是整个铁血队里被他揍过最多次的人。作为身边人，吕昌贵有很多机会跟叶磊学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功夫。每当两人一起练武时，对打的必须的。而每打一次，他就被揍成猪头。
嗯，这个有点夸张。只是想表现叶磊每次都能完胜吕昌贵。
其实跟着叶磊练了这么长时间，吕昌贵的本事也进步很大。真要比起来，也不至于被揍成那样。但叶磊可是营长，他不可能拼了命地跟他打。别说打赢叶磊，就是让叶磊受个伤，李叔他们就得收拾他。
这是作为勤务兵的无奈。
尽管是这样，吕昌贵还是很愿意跟着这个小营长。除了有时候表现得固执一些，或是提出一些不可能做到的要求外，一般情况下，叶磊对他是很好的。切磋功夫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教他一些算术、地理什么的，而讲故事的情况更多。兴起了叶磊会从漠北说道大海，天上的地里的，古代的未来的，真是无奇不有。现在的吕昌贵已经是铁血营里货真价实的知识分子，在青岭岗的那些rì子里，每天都会有人求他讲讲课。因为有的东西连刘政委都不见得知道的事情，这吕昌贵是说得头头是道。如果碰上无法回答的问题，那也很简单。“你们等等，我先跟营长问问。明天告诉你们答案。”这也是她说得最多的话之一。
“算了。我只是不明白了，每次打仗都不用我在场，那我还当什么支队长。回长蛇洞养鸡种蘑菇得了。”
“其实，咱队里没谁都行，就不能没有营长你。”听叶磊不再坚持了，吕昌贵就拍起了马屁。
“嗯，这句话中听。昌贵，你有成为李莲英的潜质。”
“李莲英是谁？”
“太监。”
“营长，我这哪是拍你的马屁啊。”吕昌贵的反应一点都不慢，“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李队长他们说的。”
“他们？”
“还有齐营长和刘政委。”
“我怎么感觉地心引力变小了？”
“大哥，你这是骄傲的，有些飘飘然了。”吴长乐插嘴道。
“嗯，人还是得低调，装逼是要被雷劈的。昌贵，刚才那句话就算你没说过。”
“我已经说了。”
“那算我没听到。哦，昌贵，现在几点了？”
“营长，我是没有表的。你得自己看。”
“这怎么行。等会我就给你弄一个。作为一个优秀的勤务兵，就得掌握好老板的时间，几点该干什么，几点又得去哪里，你都得给我把握准了。知道吗？这时间就是金钱，是命。”
以前在青岭岗时，刘松江据不让叶磊上战场。离开青岭岗后，又打了两场仗，他还是没能捞上一个机会。难道以后真的要变成一个甩手掌柜不成？叶磊也只是想过过瘾，真要让他上前线拼命，他还不见得去呢！但这点小小的要求，在这次战斗中又不可能实现了。
当战斗开始的枪声响起时，他只能站在离战场足有两里意外的地方。
听到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响彻山峦。只有看到的有了些却别。倒不是他看到了自己的战士或者是敌人，那些人现在都在树林子里，就是用望远镜也只能看到衣角。
变化的只是战场的背景颜sè。午夜的战斗是在一片漆黑的山谷中中进行的，而这次的战斗是在蒙蒙亮起的天空为背景，在连起来的三座高山上进行的。
若非要再找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次战斗中，身边没有了韩政委。
这次他也不担心了，也不焦急了。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结果。
但老天爷似乎是在作弄这相信他们的仆人们。
本应该在一个小时内结束的战斗，直到六点钟都没有一点要结束的迹象。
枪声虽然比开始的时候少了很多，但仍在不断响起。战斗中，韩政委派了几次人过来，每次都说进展顺利。
可一直很顺利的战斗咋就打到现在呢？这都六点了，最多再过半个小时鬼子的飞机就能飞过来。到时能不能消灭这路鬼子，都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在敌人飞机的监视下转移部队。能做到吗？
正在叶磊越来越感到时间紧迫的时候，枪声和爆炸声陡然再次激烈起来。激烈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停了下来。接着整个战场也恢复了平静。
中间有一个过山车式地紧张，但战斗的发展基本上还是在预料之内。
因为最后的一些鬼子占据了两个高地，导致部队的进攻受挫，所以战斗才持续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张队长把全部的饿掷弹筒全部集中起来使用之后，这才把那两处高地上的鬼子炸成了粉末，结束了这场战斗。
这次作战比几个小时前的那张战斗多用了十来分钟，但龙湾支队的损失却比上一次少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敌人疲劳了，也许是他们的兵力多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龙湾支队只是付出了一百五十多人的伤亡，就完成了这次的歼灭战。这一百五十多人中，只有二十多人牺牲，四十多人重伤。而原龙湾支队的战士，只有八人牺牲，十九人重伤。而俘虏则比上次还多了一百多人，重伤的也只有五十多人。
“马上打扫战场，收拢俘虏。各单位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带着轻伤俘虏和全部物资全部转进到南部的山区休整。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对了，还有一点，注意敌人的飞机，不要被发现了。但，如果鬼子的飞机飞得低了，就用机枪给我打下来。”
连着打了两场胜仗，大家都高兴地不得了。即使忙碌了一夜，他们打扫战场的速度也一点都不慢。连鬼子的沾上血的棉衣都被战士们给扒了，但叶磊发现他们竟然没有检查鬼子的嘴巴。这要是有个金牙，那不得漏掉了？！
六点四四十五分，龙湾支队准时离开了战场进入了树林中。
其实，一到冬天想躲进树林中躲过鬼子的侦查时几乎不可能的。没有茂密的树叶遮挡，从天上是能看个一清二楚。但不管怎样，躲到树林子里总是比老实地站在空地上要好的多。
这一天，对龙湾支队来说，是兴奋的一天，也是悲剧的一天。
等到傍晚时分，各分队长聚到一起一统计，众人才发现，被鬼子的飞机追了一天的龙湾支队，竟然付出了四十七人死亡和就一百零七人重伤的代价，而轻伤的仅有三十三人。就是说，被鬼子的飞机发现的战士和俘虏，只有不到两成的人活了下来。虽然其中俘虏占了七成，而原龙湾支队的人只有一成，但这样的损失仍是让他们感到无奈。
唯一可以让他们感到安慰的是，一个战士竟然用自己的机枪打下来了一架木壳子双翼侦察机。这样的老古董早该淘汰，但怎么说也是打下来了一架飞机不是？
“现在的人员情况怎么样？”叶磊郁闷地问道。
“到傍晚时分结束诉苦运动为止，我们一共有一千六百五十五人。其中有二百五十四人是重伤员，三百三十一人是轻伤员。”
“打仗打到这个份上真够憋屈的。”
“队长，其实我们的这种情况还算好的。我们几个在一路军的时候，比这个还惨。”张明生说道。
叶磊咬牙切齿地说道：“哪天我非要炸了他们的飞机场不可。”
“咱们是不是该安排一下转移的事情？”黄海峰问道。
“嗯。原作战单位继续补充人员，然后再编七个补充排。其中挑出四个排，一、二分队再补充一个，四分队补充两个，剩下的三个排带着多余的物资和重伤员撤回三岔子密营。让丁参谋长指挥四个补充排和辎重排留守基地。其他队伍今晚就转移。”
“去哪里？”
“今晚咱们得找一个好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晚上我们再找鬼子算账。这次咱们就去这里。”
“咝，那边可是有大量鬼子啊。”
“不会滴，你们要相信我。”叶磊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二十八节 再陷三部落
三月八rì晚，珠子河支流南岸。
三rì前老岭西麓会合的龙湾支队，几天里绕了一个大圈，先后穿过二道老爷府岭、头道花园河、十八道拉拉岗子和三道濛江河，趁着夜晚强行军一百余里于今rì早上到达了这里。
七天前，小北山一带的战斗结束后，他们正是从这附近南下，进入了三岔岭地区。
龙湾支队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小北山东南十里，距空杨树只有不到五里的位置。
叶磊之所以考虑再次攻打空杨树是，为了把重伤员送回根据地。龙湾、三岔岭、老龄地区虽然面积比龙更根据地或是青岭岗根据地大的很多，但那里没有一个稳定的驻地。有的只是所谓的连两个排的兵力都安置不了的密营，何况四边都被敌人的交通要道给围了起来。在十路以上讨伐队的围剿下，部队只能选择不断转移。特别是现在，刚进入龙湾地区的他们已经有了二百五十多个重伤员，轻重伤员加起来有近六百人。这些人占了龙湾支队三成五的兵力。特别是那些重伤员，他们根本不可能继续跟着部队转移。就这三天的反复转移中，已经有七十多人先后死亡，而那些轻伤员的伤势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些人是龙湾支队的包袱没错，但只要他们的伤养好了，这些人将会是又一批坚强的战士，是龙湾支队宝贵的财富。
那天叶磊本是想带着队伍继续作战，于七rì晚打下一个叫陈家堡子的军事部落。但在几人的反复劝道下，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线，准备重新打通与龙岗根据地的通道，把轻重伤员送回根据地，并从还在五斤顶子一带的五个连队那里得到兵力补充。
对于这次再攻板子房的计划，叶磊已经提前跟杨靖宇和那边做好了沟通。参加这次战斗的，不仅有龙湾支队，还有铁血营的五个连。而一路军方面则组织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他们将在战斗结束后，直接加入龙湾支队。
至于空杨树里的敌人兵力，一路军方面造诣侦查好。现在哪里只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不到两个个营的伪军，其他的自卫团、伪jǐng察等大都已经进入了南边的山区，去围剿已经摆脱敌人的龙湾支队。
对于只有不到七百人的敌人，龙湾支队和铁血营方面这次将要投入五倍以上的兵力。其中龙湾支队方面有一千三百余人，铁血营方面有两千四百余人。这两千四百人中，一千九百余人是原铁血营的人，而其他五百余人是从小北山战斗中俘虏转化过来的。
七天前已经被攻破过一次的空杨树，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任何防御设施。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女人，等着别人去占有。
至于敌人为什么这么大意，只驻有七百不到的驻军的问题，那不是叶磊需要考虑的。不管他们是兵力缺少也好。不管是陷阱也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送回伤员、得到补充。
晚九点，随着一声冲锋哨，三千多名指战员直接冲向了这个毫无防卫能力的据点。过程也简单，四面进攻，没有主攻助攻一说，全都是主攻。哪里撕开了口子，就从哪里冲进去。
敌人的防守能力是意外地脆弱。战斗只打了不到半个小时，整个空杨树就被打了下来。
让人稀奇的是，这次的战斗中，他们第一次抓到了投降的rì军。但也只是抓到了，按铁血营的规矩，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穿着rì军服装的统统击毙。结果好不容易有了俘虏的叶磊，只看到全歼rì军的统计结果。
另外一个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近七百人的鬼子驻军储备的物资竟然少得可怜。不说缴获的武器装备的状况很糟糕，就连弹药也没几个。粮食则是顶多能满足他们三天的需求。
战斗力弱、战斗意志不坚强、装备情况差、补给情况糟糕，这一连几个蹊跷的问题，让叶磊感到疑惑不解。难道这鬼子这就蔫了？这才是四零年初啊，现在就变成这副德行，那小鬼子怎么可能还打上五年半？
“队长，我觉得这鬼子有什么yīn谋。”黄海峰说道。
“什么yīn谋？”
“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故意在这里布置老弱病残的让我们打啊？我想敌人还不至于只有这点能力。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他们这是故意显出漏洞让我们打。再考虑这一路转移竟然没有碰到鬼子的讨伐队，我想他们已经在我们的南边形成了一道封锁线，这是要把我们赶进龙岗根据地。”
“你的意思是说……”
不用黄海峰再说什么，叶磊已经感觉到鬼子的意图了。这显然就是为了把龙湾支队驱赶到龙肝根据地，然后再集中更多的兵力进行围剿的鬼子的yīn谋。
但这也是阳谋。考虑到伤员和龙湾、三岔子岭地区的环境，就是他们知道了这是鬼子的yīn谋，他们也不得不乖乖地、听话地攻打空杨树。
“nǎinǎi个，折腾了半天，又要被打回原形了！”叶磊气道。
“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队长，咱们是不是重新考虑下下一步的计划？”
“还能有什么计划。”叶磊无奈地说道，“张队长，你说说看。”
“既然是阳谋，那咱也不能客气。我看板子房、瓮圈的兵力肯定也薄弱的很，咱们是不是应该趁机拿下？”
“那边的兵力确实不多。嗯，nǎinǎi个，不打白不打。张队长，你去带着一二四分队和铁血营的队伍，马上把两个据点给拿下。给你四个小时时间，必须在两点之前结束战斗。两点半我们在板子房会合。”
张明生离开后，屋里变得安静异常，剩下的几人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很快就有一条坏消息传了过来。南部地区果然出现了敌人的踪影，还不是一个两个。从几个侦查员那里获知的情况来看，鬼子已经在龙湾堡屯、三岔岭以北、两牌子、漏河南岸一线形成了一条封锁线。因为天黑的原因，侦查员没有具体查清敌人的数量，但从规模上看，应该都是南部的讨伐队衔尾而来，足有六路敌人。
沉默了一会儿，叶磊打破沉默，说道：“黄政委，咱们不能按鬼子的意图，撤入龙岗根据地。”
“是。那样龙岗根据地就又要面对鬼子重兵的讨伐了。”
“长乐，你把刚才讨论的内容整理一下，马上发到杨司令那边。”
九rì，两点三十分，板子房，龙湾支队临时指挥部。
“张队长，你说一下这次战斗的结果吧。”叶磊沉闷地说道。
“牺牲一百七十一人，重伤二百五十九人，轻伤五百六十三人。俘虏七百余人，其中有是十一个rì军俘虏。武器方面缴获较多，尚未统计完毕。但弹药方面估计只能补充战斗消耗后，稍有剩余。粮食方面也不是很多。”
“俘虏教育工作开始了吗？”
“三点前，就能完成。三点半前，各作战单位保证能完成补充。”
“估计能有多少人？”
“三千五百人左右，其中……”
张明生正要具体介绍人员组成时，吴长乐喊着大哥跑了进来。
“大哥，杨司令的电报。”
叶磊赶忙从吴长乐手中抢过电报看了起来。他反复看了几遍后，邹起了眉头，说道：“你们也看看吧！”
几人没两下就看完了电报。黄海峰说道：“司令的意思是让我们撤回根据地从长计议。我看这也是现在最稳妥的方法。龙湾支队已经在九天里转战三百多里，打了八场战斗。现在五成以上的人带着伤病，就是剩下的人也已经疲惫不堪了。我们需要休整的时间。”
“那以后呢？”
“像杨司令说的那样，从长计议吧。”张明生也说道，“我也觉得不适宜继续作战。”
“你们想过退回龙岗根据地的结果吗？”
“当然，虽然我们消灭了不少敌人，但鬼子并没有受到致命打击。从现在的情报来看，鬼子的兵力可能还有所增加。到时鬼子肯定会进一步加强濛江、龙湾堡屯一线的驻军，而北线的驻军也会有所加强。就是说，我们很难再次打出龙湾根据地了。”黄海峰说道。
“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但现在来看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张明生说道，“今后我们就要在龙岗根据地跟鬼子决死一战了。”
“怎么不退往青岭岗？”吴长乐问道。
“那样只是多坚持几天的问题，不能改变结果。”张明生回答道，“如果没有龙岗根据地在西面顶住敌人，青岭岗根据地很难独自抗住敌人的进攻。说简单点，没了龙岗根据地，青岭岗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会的。青岭岗根据地很稳固。大哥，你说是不是？”
“你就别插话了。多听听张队长、黄政委的。”叶磊说道，“两位，有没有其他办法？”
黄政委再次说道:“叶队长，我看还是撤回去吧。不是我黄海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目前我们的能力，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十九节 土匪作风
撤回龙岗根据地的方案是叶磊不愿意接受的。因为他知道，那样的结果只能是败退。从他所知的那点历史中，他知道这一年将会是抗联，特别是一路军最困难的时期，如果没有估计错，按原来的历史，今年，最迟是明年年初，一路军的剩余部队会转入苏联境内，直到苏联向rì本宣战后，才重新进入了东北。
现在因为有了叶磊的出现，历史有了不少改变。但真要完全改编历史的轨迹是那么的困难，不管叶磊怎么上串下跳，东一刀西一枪，还是无法从根本上改编两者之间的实力对比。
叶磊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努力就这么白白消失在白雪之中，留不下一点斑驳，不甘心历史重演，更不甘心东北大地在经历过rì寇的十四年邪恶统治之后，又要面对红sè苏联的搜刮。
在这里退了一步后，就算叶磊留在青岭岗地区的部队怎么折腾，叶磊也没有信心在没有杨靖宇，没有一路军的南蛮地区继续坚持下去。
退回去的结果是显而易见。若不想重蹈覆辙，他就得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影响、去改变。
现在已经不是隐藏实力，韬光养晦，等待时机的时候了。
“你们等等，让我再想想。”叶磊说道。
张明生、黄海峰等人不是很明白叶队长这是要想什么。杨司令都这么说了，难道叶磊还有什么其他想法不成？
只有站在一旁的吴长乐和吕昌贵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在那里充满期待地望着满脸狰狞的叶磊。
时间一秒秒、一分分过去，叶磊的表情也是一点点坚定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叶磊终于开口了。不是什么建议，也不是什么讨论，更不是请教，这一次叶磊一开口就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吴长乐，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给记好了。”叶磊没等吴长乐答应，就继续坚决地说道，“现在我命令，一，由长蛇洞守备连和草帽顶子民兵营组成松香支队，守备连连长孙康任支队长。松香支队要在十rì傍晚前在马鞍山以南太阳岔以东地区完成集结，并于当晚开始行动。要求在十rì以内，攻陷月岔、太阳岔、高丽窝、高台子、城长沟等五个军事部落。”
吴长乐和吕昌贵二人听到叶磊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发给长蛇洞守备连，就知道这次大哥是要拼了小命了。
而张明生、黄海峰二人是知道青岭岗根据地应该还有一些民兵的，但这个长蛇洞守备连还是第一次听说。对他们的命令更是要在十天内打下五个军事部落。这对几月前的一方面军或是jǐng卫旅是不可想象的，就是以现在的一方面军，也勉强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而这仅仅是第一道命令，这叶队长是要干什么？青岭岗到底有多少兵力？
他们没有等很久，叶磊的一道道命令马上让两人明白了青岭岗根据地、铁血营的实力。
“二，四连和马鞍山民兵营组成白河支队，四连连长吴长喜任支队长。白河支队也要在明rì傍晚前在黄泥河子西南地区完成集结。要求在十天内一定要攻下三岔、黄泥河子、二道房子、四道房子等据点，在东边保护基地和松香支队。如果条件允许，半折河子、**山屯也要拿下，进一步威胁二道白河屯。三，一连和王八脖子民兵营组成西枚支队，索延担任支队长。要求在十天内攻下熬木顶子和西枚顶子、二道松香河口子。并进一步推进战线，从东威慑抚松县城。四，二连、工兵连、辎重连、西北岔民兵营组成西北支队，王长坤担任支队长。要求在十天内攻破高丽勾子、兜草沟子、西山子一线，向北推进蒿子湖、金银别口子一线，向西推进到松花江。四，三连西进到南牡丹岭、仁义顶子一带，威胁浪柴河、腰甸子、大蒲财河等据点，保证那里的敌人不能南下。告诉汪重山，有本事让他们自己拿下来。五、问天中队、小牛沟民兵营和青岭岗根据地留守的其他部队严防金银别、记官磊子、大沙河口子、安图方向的敌人。六，五连、六连组成头道支队，刘松江任支队长，十天内攻下柳树河子、万良河、太平川三个据点。七，龙湾支队一分队配属七连，要求死守濛江方向十七天。八，龙湾支队二分队配属八连，要求死守空杨树南边的山区，也是十七天。九，龙湾支队第三支队，死守瓮圈西北方向。十，第四支队配属九连，要求死守金川以东方向，也是十七天。十一，松香支队、西枚支队、头道支队完成任务后，与炮排一起聚兵于抚松，给他们五天时间，必须拿下抚松县城。战斗完成后，松香支队留下来守住守住南部防线，西枚支队、头道支队继续向西推进威胁濛江。十二，西北支队、三连完成任务后，五天内聚兵围歼浪柴河、腰甸子、大蒲财河一带的敌人。战斗结束后，三连留守该地区，西北支队继续向西推进。战斗中必须严格执行铁血营纪律，违抗命令者杀、擅自逃跑者杀、投降叛逃者杀、串通鬼子者杀、泄露情报者杀、动摇军心者杀。最后补充上一句话。完不成任务的提头来见我。”十几条命令瞬间发下来，叶磊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命令道，“另想杨司令、魏书记方面通报这次计划，并希望他们配合作战。具体要求如下，一，希望头道密营的一路军总部配合西北支队作战。二，希望龙岗根据地配合防守西线和南线。三，希望一路军三方面军配合作战，牵制敦化一带的敌军一旅一队。四，希望二方面军在安图移动配合作战，牵制间岛地区之敌人。好了，就这些了，马上发出去。”
这是吴长乐第一次看到叶磊如此坚定的表情。没有任何犹豫，吴长乐转身除了指挥部，黄海峰根本就没不住他。
“队长，咱们是不是先向杨司令汇报一下？”黄海峰转身问道。
“没什么可沟通的。”叶磊冷冷地说道，“别忘了，你现在是铁血队的人。”
“这个我知道，只是……”
“既然知道，那还汇报什么。没听我说吗？这是通报。你知道通报是什么意思吧？！”说道这里叶磊觉得自己有些反应锅头了。黄海峰都在一路军那里都呆了几年，让他一下子把这些改过来是不大可能，便说道，“黄政委，我刚才的话有些过了。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是一路军也好还是铁血队也好，都是打鬼子的。另外有些事情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至于这样做是对还是错，结果会说明一切。”
看着两人担心的表情，叶磊只好继续说道：“张队长、黄政委，你们在铁血队里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为什么了。呵呵，至少李队长、齐营长、刘政委他们肯定不会反对的。行了，就这样吧。不管你们怎么想，但你们应该明白这军令如山，是不是？执行吧。等会就出发。伤员就让头道支队送回去吧。”
在铁血连、铁血营、青岭岗根据地，叶磊就是天，他的命令是没有一人会反对的。就是现在的龙湾支队，有几个人想反对，也丝毫阻止了命令的执行。
有了新命令，各支部队很快忙碌了起来，缺人的找人，缺装备子弹的补充装备子弹，缺粮食的收集粮食。
忙碌的铁血营和龙湾支队，只用了一个半小就完成了整理后，于四点左右陆续出发赶向自己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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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九rì，凌晨五点，青岭岗根据地指挥部。
正在调教新建加强连的齐辉，被通讯员叫回到指挥部。看着坐在那里反复看着一张纸的李青，他问道：“老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哦，你来了。这个，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李青把手中的电报递给了齐辉。
齐辉很快就看完了长长的电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营长这是要大干一场了。哈哈。”
“不知谁给你起了愣子的外号，真形象啊。这么大的一仗，啧啧，那得死多少人？你还能笑得起来？！”
“老哥，这打仗不死人才怪。不死人的那叫唱戏。嘿嘿。现在就让人把电报内容发到下边去吧。我看这时间也太紧了点。”
“这还用你说。营长都说六必杀了，我能拖延？已经发下去了。咱们也合计合计。”
“还合计什么，把剩下的队伍都带到一号高地东边死守就是了。这个我去安排。”
“算了，跟你说也白说。我还是找钱处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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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小岭东，龙岗根据地指挥部。
“司令，叶营长这是胡闹。”韩仁和气道。
“怎么胡闹了？”
“仗哪有这么打的。没有终点，全线开火，他又多少兵力啊？！就算有那么多兵，他能打下来那么多据点吗？打下西枚顶子威胁抚松，用五天时间打下抚松？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仁和，你也光顾着生气。你也看到了，叶队长发出的是通报，不是讨论或者是敌情分析。”
“司令，咱得阻止这样盲目的行动。这是对战士们的不负责，是对革命的不负责。我现在就要派人去找张明生、黄海峰、丁水龙、齐辉、刘松江、王长坤等同志。”
“你觉得他们能改变这次的行动吗？”
韩仁和反问道：“难道不行？他们不是党员？铁血营、龙湾支队不是抗联的部队，不是党的部队？难道是都是他叶磊一个人的？”
“呵呵，政委。这个你算是说对了。”
“哪个？”
“现在的铁血营、龙湾支队就是叶营长的。”
韩仁和呆住了，愣愣的望了半天杨靖宇后，才泄气地说道：“哎，他这是土匪作风，他是最大的土匪啊！”
第三十节 明码电报
对于叶磊的想法，杨靖宇还是能够了解的。自从有了跟他的几次交流后，杨靖宇明显能感受到叶磊对那件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事情的期待是有多高。可以说叶磊现在的大多数决定，都是因为那件事情而做的。
就像那个长蛇洞守备连，早前叶磊是连他都瞒着的。这次他把自己的所有底牌全都给亮了出来，这说明他是对鬼子的这次大讨伐充满了紧张。按叶磊的说法，这次打讨伐将是决定抗联未来的一次决战。坚持过去，那就还有明天，败下去，那只能苟延残喘。
韩仁和的态度是正常的。若是不了解叶磊的想法，杨靖宇自己也不赞同这样的作战计划，这简直是自己找死。
但对叶磊的了解越多，杨靖宇感觉自己也在一点点变化。他原本是想在南蛮地区继续坚持抗rì，直到解放的那一天。但现在回过头来想，如果没有铁血营的支持，一路军早在去年末就要被鬼子围歼于老岭地区，如果没有叶磊的提醒，哪能有现在的龙岗根据地和四千多人的部队。
这次铁血营派出三千多人支援龙岗根据地，更多的是为了一路军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为了他们根据地遮风挡雨。真心帮助一路军也好，为了自己不得已之下帮助一路军也好，这何尝不是抗rì呢？
连正规部队都算不上的一个铁血队，都动员了自己能带出的所有力量，作为抗联一路军怎么能旁观。跟着他们胡闹也好，战斗也好，只要能够打击敌人，杨靖宇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现在铁血队方面已经都动员了起来，那一路军呢？
“仁和，咱们现在有多少人？”杨靖宇问道。
“一方面军还有一千一百多人，jǐng卫旅二千五百人，民兵有两千。”
“其他的呢？”
“二方面军那边，应该有七百人左右，三方面军有六百人左右。”
“还有没有可以动员的队伍。”
“总部那边有五百人左右，在老岭南部和通化、辑安地区留下的部队，不到三百人。一路军方面全都加起来只有这些了。此外，桦甸、敦化、安图、汪清方面有几支抗rì山林队等抗rì武装，如果我们需要可以一起作战。这记录人加起来有一千人左右吧。”
“这些人能马上联系吗？”
“联系是都能联系上，但最快也得五天。”
“那就够了。让魏书记那边，通知二、三方面军那边主动配合铁血队作战。另外，把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全都给动员起来，这次咱们要跟这些鬼子好好掰掰腕子。”
“司令，我觉得这样太冒险了。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再这么打下去怎么行？”
“呵呵，咱们要好好学学叶队长。他们进入龙湾时才五百人，你看出来时有多少人？能继续战斗的就有一千四百人，快有三倍了。这还不算牺牲的和重伤的人员。咱们怎么就不能越打越大呢？这都被鬼子追了多少年了，咱们也得主动出击一次不是？对了，那个处理俘虏的方法也用上。我看很好。”
“这……”
“这啥子这，就这么做吧。”
在还有商量余地的时候，韩仁和还希望杨司令能再考虑考虑，但杨司令已经下定决心的情况下，他也没什么可想的了。放下担心，他反而感觉心里舒坦了很多。
是啊，这仗不能老是被追着打。这一次，就让小鬼子好好瞧瞧，咱抗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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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二十分，瓮圈以西的一长排山梁上。
这处山梁位于距龙湾堡屯以东九里的地方。而山梁北侧的一条山沟是从辉南方向进入濛江地区的最主要的通道。除了这条通道外，向北五里处也有一个山路，但那已经是甫板地区一方面军的防守范围。就是说叶磊的三分队只要守住了这条山梁，封锁住那个山沟，鬼子就别想进入板子房一带。
而叶磊他们是刚刚来到这一地区，正在四处寻找有利位置和可以躲避敌人空袭的地方。
吴长乐看到叶磊刚上到山上，就拿出了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刷刷的写了起来。写了一会，撕了，又写一段，划了。这样反反复复写了又撕又划上几次后，他好像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长乐，嗯，把这份电报发给青岭岗。然后让他们按原文明码发电。”
“明码？”
“对，就是明码。”
这份电报的内容并不多，吴长乐没两下就看完了。惊道：“大哥，这样好不好啊？这样不是把我们的情况告诉鬼子吗？”
“发不发还有什么区别。后天晚上我们发动反击后，鬼子肯定是要知道的。只要我们不说具体数字，鬼子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具体数量。”
吴长乐担心地说道：“但，但是这样就会惹怒了小鬼子，他们会派大量兵力围剿我们的。”
“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不发这个小鬼子就不生气了？到现在我们怎么也杀了两千以上的小rì本了吧。他们早就气疯了。”
“大哥，你再想想，再想想。要真发了出去，收都收不回来！”
“没什么好想的。我现在是想明白了，这一个人的能力和影响力最终还是有限的。只要我们能尽到最后一份力量就够了。”
来这里的路上，叶磊想了很多。就像跟吴长乐说得那样，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他发现只凭自己的力量，已经很难改变一路军和抗联的命运了。在至少到现在还是很强大的rì军面前，只抱着一颗红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算他建立了青岭岗根据地，就算他帮着一路军稳定了后路，就算他支援杨司令顶住了一次敌人的讨伐，就算他动员所有的力量，也不行，不可能，办不到。
可以说，这次的反击战将是一场华丽的谢幕战。就算反击成功了，对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叶磊是没一点准备。到时面对愤怒的rì本鬼子，铁血营、一路军只能退却。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虽然结果都是相同，但这次他们做得更为加主动和坚决，做得更加绚丽夺目而无怨无悔。
“让他们从明rì晚十二点开始，向外发报。不要间断，只要电台还有电，就让他们重复地持续地发下去，能发多远就发多远，能发多久就发多久。直到我下令停止为止。顺便先给杨司令那里发一份吧。我想他应该直到这时什么意思了。如果他愿意，让一路军也准备一份，我们负责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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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岭岗根据地，加强连训练场。
“哈哈，老哥，你怎么来这里了。”齐辉笑着迎了过来。
“老弟，你先看看这份电报吧。”
“怎么又有电报。好，我先看看再说。”齐辉从李青手中接过电文，看了起来。当本来还在为即将迎来的战斗而兴奋异常的齐辉，看完电报后，就平静了下来。“大哥，你看这事？”
“按小鬼子的说法，这就相当于诀别电报。”
“至于这样吗？”
“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承认而已。”
“那要告诉下边的人吗？”
“你想啥呢？你知道就行了。青岭岗根据地里边除了你我之外，就只有几个外边的四个连长和几个通信兵知道。谁要说出去了，就以扰乱军心处理。”
“知道了。计划是不是有所变化？”
“没有。”
“都诀别了，我还带着部队留守根据地有啥意义？我们也打出去吧。你看怎么样？”
“叶队长没有这样的安排。我想他应该有什么想法。我们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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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岗根据地，小岭东，指挥部。
看完电文后，韩仁和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说道：“司令，这就是咱要的结果，咱支持叶队长的结果？”
“不高兴？生气了？”
“没有，司令。想明白了，都那么回事。客观的讲，就像司令说的那样，在鬼子如此大规模的讨伐下，我们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嗯。”
“当你同意支持铁血队的作战方案时，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这结果与有没有这个作战计划没什么关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现在对我们来说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跟增援的敌人背水一战，二是退到边境，甚至是进入苏联境内。我想苏联方面应该不会拒绝的。”
“你呢？”
“留下来吧。我离不开这里。”
“其他人呢？”
“这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我想他们也会这么选择的。”
“那就都留下来吧。让人把藏起来的武器弹药都给取出来吧。现在不用以后也用不上了。咱们就好好打上一场。”
“看来这是最后的战斗了！”韩仁和说道。
“仁和，是不是最后的战斗，那是打了才知道。但，依我看这叶队长可没想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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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溜河密营，一路军司令部。
这两份电报魏拯民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次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半晌，他捂着疼痛的腹部，艰难地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
“全中国同胞们！全中国一切抗rì的武装和军队的同志们。自一九三一年九月一十八rì，rì本帝国主义……”
第三十一节 十倍兵力
“大哥，我们能不能坚持十七天？今天算第一天吗？”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啊？”
“三分队有九、十、十一、十二班、辎重排、侦察三班、通讯jǐng卫三班、机枪三班、掷弹筒三班，还有队部的特战班。总共有二百零七人。是不是人太少了？”
“没事。黄政委正在组织轻伤员和俘虏呢，傍晚就会有一个排左右的兵力补充。对了，还记不记得上次在西北岔招人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记得？”
“给你四天。”
“干什么?”
“就按那个方式办。”
“要多少？”
“看你本事。”
“这三个村子可都比龙岗根据地的七个村子和咱们的五个村子大多了，我看最小的瓮圈都有三千人以上。加起来怎么也要有个一万一左右。如果按西北岔的方式办……咝，那得多少人啊。”
“这世道，打了这么多年，还是男人多女人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除了黄政委那边组织的人，我看少说也能组织两千人。”
“你就回去好好干。能不能守住十七天，就看你的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看我的。那我这就走了？”
“去吧。带上黄政委和丁参谋好好干。对了我不要连枪都不会打的。给我先连上四天，合格的派上来。”
“好嘞。”
等吴长乐离开后，叶磊找到了特战班班长李启明。
“启明，我给你一个任务。”
李启明还是那个吊样，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你带着特战班和侦查三班穿插到金川、三岔岭一带，专门打击运输队伍。”叶磊看他似乎是没听明白，就解释道：“南线的讨伐队足有近万人。他们所带的物资已经使用了快五六天了，他们不可能再坚持四天以上，我想鬼子肯定会派出运输部队，向这些人输送物资。你的任务就是袭击这些运输队。我不管你怎么弄，只有一点，决不能让你人舒舒服服得到这批物资。能炸的就给炸掉，能烧的就给烧掉。明白了吗？”
“明白。”
“去吧。什么时候南线的鬼子退了，你再回来。”
“问一个，我自己拉队伍行不行？”
“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怎么也好起这个来了。只要能完成任务，你自己看着办。”
李启明也没说自己要怎么做，就带着两个班离开了。
送走了吴长乐和李启明，叶磊开始布置起了自己的防线。
三分队需要防守的阵地足有七公里长。当然每个分队分到的都有这么长的距离。说是要死守这些防线。但要拉起战壕，一线排开，那也得一人防守二十米以上的距离。显然这样的防守是不现实的。真要是这样布置下来，那只要鬼子来上一个冲锋，他们的防线就会被冲破。没有一点实际意义。
那怎么办？只能是主动放手。必须以空杨树以东、板子房以南、瓮圈以西的高山为依托主动攻击敌人，让敌人持续处于缺乏补给，无法正常休息等方式，进行sāo扰战、麻雀战。适当把鬼子放进防守圈里也是允许的，但一定要在两个小时，最长三个小时内，必须把进入防守圈的敌人赶到外边，或是在里边直接给予消灭。
其实这鬼子的兵力，算来算去，满打满算也没有多少。北线上应该仍是一个旅的伪军。南线上虽然又来了几路讨伐队，近万人。但这些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从西线和南线的掉过来的。两次板子房一带的战斗和两次三岔子岭歼灭战中，一共消灭了差不多五个中队的rì军和八个营的伪军，其中原属于西线和南线的兵力有三个中队rì军和六个营的伪军。原来西、南两线主要有三个守备大队和三个为军旅和一个教导队，其中教导队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团。这样看来rì军现在基本上损失了一个大队和近一个旅的兵力。也就是说，敌人现在能用于讨伐的主力只有两个守备大队和两旅一团的伪军，人数各在两千出头和六千左右。如果只算这些叶磊还不至于过分担心。说不定他两三下就能给拿下。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
只有八千敌人，可以进攻的也就五千余人的情况下，拥有四千兵力和一千四百兵力的一路军和龙湾支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算敌人还有四千多的为军jǐng和一万多的自卫团等武装，但他们也有两千名民兵和近三千铁血营战士。就按人头来算敌人满打满算有两万二千人，而抗联一方也有一万出头的兵力。虽然只有一半也不是没有战胜的可能。
但可怕的是，敌人不仅是这些兵力。还有一部分兵力是从金川、临江、浑江、抚松、松树镇一带一路讨伐而来，这批鬼子怎么说也有六千以上。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现在每处的敌人都加强了防备。特别是南线的那批敌人。虽然他们是分批而来，但到了附近后，他们是两个一组地把队伍给并了起来。这样一路鬼子有近两千五百人，就不是叶磊集中兵力就能消灭的问题了。他们之间不仅能互相支援，只要坚持到白天还能得到飞机的帮助。叶磊想再次穿过防线进入龙湾、三岔岭地区，也不是不可能。但去了之后呢？后边有鬼子跟随，上边有飞机轰炸，逃都没地方逃。已经经过一次敌机空袭的叶磊，算是明白为啥抗联老是被鬼子追着打了。
如此下来，攻又攻不得，逃又逃不得，只能所在龙岗根据地附近。本来只是作为奇兵来到龙岗根据地的叶磊，已经被鬼子牢牢地咬住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鬼子会聚集更多的兵力来围剿他们。
叶磊之所以让铁血营的其他部队全面出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现在还想考龙岗山地区的兵力突破或是摆脱敌人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在外部出现一支新的强大的奇兵时，他们才有可能摆脱如今的困境。
至于新出现的奇兵又变成风箱里的老鼠后怎么办的问题，现在想了也没有。现在不这么做，别说明天应该怎么办，就是今天都过不去。
现在摆在叶磊面前的问题就是怎么守住这道防线。
从之前的分析中，叶磊已经对敌人的兵力组成有了大概的判断，虽然不会很准确，但至少在目前是仈jiǔ不离十的。
这些敌人中真正具备战斗力的是两个守备大队和两旅一团的伪军，其他的也就讨伐队里的rì军部分值得重视其他人数众多的伪jǐng察和自卫团是不足为惧的。何况那两个旅中的一个还是骑兵旅，所以叶磊不是很担心，只要主动出击不断sāo扰、偷袭，这些鬼子还不敢成群结队攻上来。
敌人肯定也十分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们肯定也在四处调动兵力，找来更多的兵力。而这一地区已经集中了第二军管区和第八军管区的绝大部分兵力，第一军管区和第五军管区则又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抽调，而三、四、六、七四个军官区已经被调出了五个旅和一个教导队，最多最多能再调来两个旅的兵力。到时野副唱的手里就集中了近半的满洲**，但就是这样也不足以满足野副昌德的需求。
那剩下的就是调动关东军了。到目前为止，关东军已经先后调动了七个守备大队规模的兵力，也就是七千以上的兵力，其中有三千多人在几次战斗中被消灭，又有两个大队远在敦化和延吉地区。先后抽调出这么多守备大队后，关东军也不可能抽调更多的守备大队了。那剩下的只有三个可能，一是从关东军中抽调野战师团，二是抽调国境守备队，三是从国内组建新的师团派过来。
其中第二个，也就是抽调国境守备队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第一个和第三个情况是都有可能发生的。但叶磊更偏向于第一个可能xìng。他觉得自以为天下第一的关东军是不可能因为讨伐的问题而向陆军部请求新的师团。虽然这是叶磊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他也知道这个可能xìng甚至比第二个可能星还小。
到现在位置叶磊还真没有跟鬼子的正规部队交过战。他打过的大都是地方守备队，从人员素质、武器装备上看，这些敌人比野战师团都要差上两三个级别。就是打这样级别的鬼子兵，叶磊还不敢一对一的派出兵力，真要是来了正规师团，那还不得派出三四倍，甚至是六七倍的兵力才能跟敌人打个平手？想战胜对方，那就至少得投入十倍以上的兵力。
据他所知，鬼子的一个师团都是在两万人以上的，那就是说，想要跟一个师团打上平手，他就得动员近二十万人。
叶磊想道：这不是要我小命吗？就算把两个根据地的男女老少全部加起来，他都凑不出这么多兵力来。除非…….除非每个人都变成孙悟空，变成火影忍者，都会分身，分出一个还不行，怎么也得分出四五个七八个镜像来。那才有希望能够活下来。阿门、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还有满天的神仙们，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三十二节 离奇的战斗
九rì上午，鬼子的飞机到小北山地区转了十几圈，扔下十几颗炸弹就走了。因为早就做好了防空准备，虽然部分人员受了轻伤，倒塌了几间房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的伤害。而龙湾支队方面也并没有进行反击，好像这一片地区没有任何兵力似的。
倒是南边的山区中，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叶磊估计这是李启明等人在那里打冷枪发出来的声音。
还没到中午，三分队刚刚提前吃过午饭时，前沿侦查的九班回报说，一支五百人左右的敌人，正沿着连接龙湾堡屯和瓮圈的jǐng备路自西向东缓缓而来。
这鬼子还真是胆大，凌晨在这一地区发生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怎么还这样无所顾忌地行军。难道真以为，咱部队只能打打偷袭，打完就跑吗？
很快叶磊就带着不到两百人的三分队进入了阵地。说是阵地，其实连个战壕也没有。连铁镐、铁锹都没几把，不可能挖得动硬邦邦的土地。就是挖了，那还打不打了？山上到处都是积雪，进了战壕后，连山沟里的敌人都看不到。但也不能把前面的雪给清了，那样鬼子一看就会知道他们的兵力布置。所以所谓的阵地，就是提前定好的稍有突起的地方，或是一些大树的后边而已。
因为山顶离jǐng备路有些远，机枪只能靠前布置在了山坡上，而其他人更是靠前埋伏，连掷弹筒班都是尽量靠前布置。
幸好这鬼子还真是大意，小看叶磊守住这一地区的决心。要不然就凭不到两百人的兵力是根本守不住几公里的山区。
据侦察员说，这一路敌人数量是不少，但没看到几个穿着鬼子衣服的人。从服装上来看，这批人应该更多是伪jǐng察和自卫团等，连伪军也只有一百多人。
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呸呸，哪有这么说自己的。现在，叶磊真希望自己能多上一百人左右，那样他就有信心能吃掉这个肉包子。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那边都缺少兵力，这边派得多了，那边就得乖乖后退。
叶磊不是一个客气的人，送过来的他肯定是要接下的。就是只有这点兵力，他也想试试。
“申班长。”叶磊带着副分队长狼啸天和指导员南璞，悄悄来到九班班长旁边，说道，“你的人是不是还在前边的那个山头上？”
“哦，是队长啊。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回来。”
这申班长，原来也是伪军来着，是索延他们营里出来的。
“狼队长，你能不能带着九班，断了敌人的退路？”
申班长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我这不是下命令，我是在问你，有没有可能？”
“队长，这打仗没啥行不行的。不就是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跟久了叶队长，这些人也不怎么怕他，开开玩笑也不是不可以。
“没时间，跟你瞎唠。你给我个准话。”
“再给我一个班。”
“嗯，行。你把辎重二班带过去吧。你看够不够？”
“保证完成任务。”狼啸天说道。
“去吧。”
安排了断敌人后路的兵力之后，叶磊又找到机枪三班。
“王班长。”
“小叶队……队长好。”王班长敬礼道。
这人是青岭沟那一场战斗里被俘后加入铁血营的。因为会开机枪，打得还不错，就被调入了加强连。几场战斗下来，他也从一个副shè手，变成了班长。
对于下边的人叫自己为小叶队长的事情叶磊也是知道的。其实这也没什么，难不成还要叫自己为大叶队长？
“南指导员，我王班长的机枪三班和十、十一、十二班的机枪都掉给你用，再把辎重三班、掷弹筒班给你用。有没有信心顶住敌人的进攻？”
“嗯，六挺机枪，还有二十多支步枪，还有三具掷弹筒，够了。顶得住。”
“这可是你说的。完不成你我都完犊子。”
“队长，你就放心吧。”南璞说道。
分配了两组任务后，现在叶磊手里只剩下三个没有轻机枪的步兵班和辎重排排部人员、所属三个辎重班及通讯jǐng卫三班。
这打仗，手里是该留一些底牌，要不然到了关键时候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叶磊把三个辎重班配给三个步兵班，让他们埋伏在jǐng备路南玻上，交给辎重排许排长指挥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员暂时往后退了五十米左右，藏到了jǐng备路另一侧山坡上的一个大土包后边。
等退回来后，他一数所谓的预备队，发现加上自己刚好是二十人。
之所以藏到这里，是为了在关键时候从敌人的后边给予致命打击。同时拥有狙击枪的叶磊，能在敌人的后方，更好的看清那些当官的。到时若进展不顺利，他完全可以狙击掉那些躲过南侧飞过来的子弹，尚留着小命的敌人军官。
刚过一点，叶磊就从乔木之间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敌人。
果然像侦查员说的那样，这批敌人似乎不是很着急赶路。jǐng惕xìng倒是很高，派了二三十个人在前边和两侧搜索前进。
这样的敌人叶磊还是第一次见。就着走法，就是到了晚上都赶不到瓮圈。难道他们更愿意在这荒郊野外，满是大雪的山区过夜？这可不像敌人的做法。
这时敌人派前探路的伪jǐng察已经离南璞他们不远了，也就一百米左右。再往前走一些，这些人就有可能先发现埋伏在那里的机枪阵地。
南璞的指挥很坚决。当大部分敌人已经进入shè程范围内，靠前的几个伪jǐng察只离他们有五十多米的时候，他就让所有的机枪打了起来。
“哒，哒，哒，哒。”
随着九挺轻机枪的怒吼和三八步枪的滴勾声，又一场战斗开始了。这是三分队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进行的第二场战斗。
就像叶磊看到的那样，这路敌人几乎没有任何战斗意志。当机枪响起之后，那些靠前侦查的伪jǐng察只要没被第一波子弹打倒的呼啦啦没命地往后逃了起来。
叶磊没听清楚几个鬼子叽里呱啦地下了什么命令，但从陆续趴下的伪军jǐng的反应中，可以知道，这鬼子肯定是让他们趴下，就地反击。
但反击还没开始，本就没几个的鬼子，一下子被打死了三个后，那些伪军就sāo动了起来。先是第一个，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敌人站了起来拼命往来路逃回去。
剩下的几个鬼子的反应还是很快，他们没等更多的人逃跑，就开枪打死了几个试图逃跑的伪军。
在战场上，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任何部队都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像现在这样的做法还算是仁慈的。叶磊到现在还记得前世自己玩过的一款游戏中，那苏联红军竟然架起了重机枪逼着自己人向前进攻，谁敢后退一步，那直接把人打成马蜂窝。
而这里的鬼子倒没把几人打成马蜂窝，反而是自己捅了马蜂窝。
山坡上的轻机枪步枪吐着火舌打向jǐng备路两侧，而jǐng备路上也打了起来。先是有人在那里喊了些什么，然后是一伙伪军和鬼子、伪jǐng察开始了对shè。
这可把三分队的人给乐坏了。还有什么考虑的，放下伪军专打鬼子和jǐng察吧。
现在的战场上，有四拨人。第一拨当然是三分队，第二拨是几个鬼子带领的伪jǐng察，第三拨是跟着鬼子对shè的伪军，第四拨是托在最后观战的一大帮子人。后三拨人里。观战的最多，足有两百多人，伪军次之，有一百多人不到两百人，鬼子和伪jǐng察最少，连一百个都没有。
这就是战场，瞬息万变。叶磊想道。
在三分队和伪军的夹击下，鬼子和伪jǐng察很快就有了很大伤亡。继续这样打下去，他们只能被全歼。
这时他们只能选择撤退，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只剩下不到五十人的这些人，最终没能逃过狼啸天他们的阻击。但这伙人打得也是十分坚决，鬼子早就被打没了，但剩下的那些伪jǐng察竟然没一个投降。直至最后一个人倒下，这场战斗才告结束。
规模不大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完。但相比战斗过程的复杂和离奇，清理战场却十分简单且顺利。
那些伪军和自卫团等再派武装很配合三分队的行动。早在战斗结束后，他们就放下了武器，还很有纪律地就地跪下，举起了双手。这让叶磊他们省了不少力气，也不用喊来喊去。
在俘虏的主动的、全面的配合下，三分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打扫完了战场，准备撤回南山之中。
对于这场战斗，叶磊充满了疑问。为什么野副藏得会派出一支组成如此奇怪的队伍，为什么伪军会倒戈一击，为什么自卫团会选择旁观，为什么那些伪jǐng察要占到最后。还有一点，叶磊发现，这些俘虏走起路来，竟然比来的时候轻快了不少。
都成了俘虏，怎么还这么高兴呢？
第三十三节 解脱
当叶磊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已经是当晚九点了。叶磊记得自己带着三分队和俘虏刚进入南山，就被巡逻过来的敌机发现了。然后就是亡命躲避，结果仍是没能躲过。最后的记忆是，感到自己飞了起来，看到越来越近的粗树干。
“队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黄海峰焦急地问道。
叶磊感觉了一下，说道：“嗯，就是头有些晕晕的。其他倒没有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哎，我就不该让你去前线的。”黄海峰自责地说道.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呵呵。”
“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就别再上前线了。”
“我怎么感觉你像个保姆。刘政委也一样。”
“保姆是什么？”
“是给人做饭，看孩子的人。”
“保姆就保姆吧，也没什么。总比你真出了问题要好。”
“对了。三分队那边的俘虏，进行了诉苦没？”对那些俘虏叶磊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我刚把新组建的一个排送了上去。俘虏也是刚刚才送了过来。还没做教育转化工作。”
“啊。你把那个带头的伪军给叫过来吧。我有事问他。”
黄海峰担心地说道：“你在休息一会吧。明天再问也不迟。”
“没事，不就是昏迷了一会吗？”叶磊无所谓地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那战斗是怎么打的。我是亲眼看见了，还不大明白怎么打赢的呢。弄不明白这个，我这心里是猫抓似的。”
过了一会，吕昌贵领进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典型的山东汉子。
“坐下吧。”叶磊说道。
那人也不客气，扑通一声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坐着上面。不怕得痔疮啊？！”叶磊推过木墩子说道。“能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山东汉子一把接过木墩子就坐了上去，然后说道：“我叫辛宏一，今年二十八。家住在桦甸，祖籍山东。上过rì本小学。”
“在桦甸上rì本小学？”
“家里有点钱。就到旅顺上了第二中学校。”
“继续说吧。”
“三六年，被家人送进了满洲军。今天中午之前在第二军管区步兵第二旅当营长。”
“营长？那怎么只有一百多人？”
“这次只带了两个连过来。从敦化调到辉南时，已经不是满编了状态了。”
“你为什么带人反戈一击？”
“因为小鬼子打死了我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是上过中学的。家里状况应该也不错，怎么就当了伪军？”
“家里有人当兵，就不会被其他人欺负了。”
“你们家是地主吧。怎么会有人欺负？哦，扯远了。你说说这次为什么只有你们这些人过来，rì本鬼子呢？”
“野副昌德手里已经没有更多可以调动的rì军了，只好派我们过来占据瓮圈。”
“没有更多是多少？”这是叶磊最关心的。
“不到一千五百左右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小野竟然这么放心只让你们五百多人过来？”
“不放心。所以他派了程斌讨伐队的一部。”
一直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两人问答的黄海峰，听到程斌讨伐队，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一起过来的还有程斌讨伐队？那程斌呢？”
“死了。这次主要是几个鬼子和程斌带着我们过来的。他们在试图撤退的时候，都被打死了。”
“你说程斌死了？”
叶磊说道：“那些伪jǐng察一个都没活下来。死光光了。”
黄海峰怒吼道:“妈个巴子，叛徒肯定没好下场。”
这还是叶磊第一次听黄海峰说脏话，但也能力理解他现在的心情。程斌是抗联第一军师长，他的叛变对一路军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一个个密营被发现，一支支游击队牺牲在了程斌带领的讨伐队和rì伪军手里。
“政委，来，喝口水吧。”
黄海峰似乎没听到叶磊的话，反而对辛宏一问道：“他的尸体呢？还在不在？”
“在。”这个只能叶磊来回答，“我们没时间给敌人收尸。”
一听尸体还在，黄海峰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说道：“队长，这事很重要。我得过去看看。”说完他也不等叶磊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两三步就跑了出去。
当晚，黄海峰没有回来，第二天叶磊他也没看到他。直到晚上他才急冲冲地回到了设在小北山的龙湾支队指挥部。
昨天，鬼子从三个方向派出了三支都有五百人左右的队伍试图占据空杨树、板子房、瓮圈三个村子，但都被一、二、三分队消灭或是打退了。本就没有更多兵力进行进攻的野副昌德，也没有选择继续派兵，而是不断地调动龙岗根据地周边的兵力，一步步加强封锁的力量。
结果，今天就成为了难得的一个清静rì子。敌人不派兵了，飞机来了又解决不了问题，龙湾支队在经过连续十天的战斗后终于有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我来晚了。”黄海峰说道。
“事情都结束了？”
“结束了。”
至于怎么结束的，叶磊也不想多问。知道了又能干什么？
“咱支队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天。你也早点休息吧。”
“不用留下来等消息？”
“等什么等？都在打仗，谁还有时间发电报。等睡醒了，咱就会受到一摞的捷报。哈哈哈。”
说是这么说，但叶磊已经想好了，今天就要守在这里，等着青岭岗方面的消息。
这次他动用了铁血队全部的力量。不包括龙湾支队这边，光在青岭岗根据地附近就出动了近六千人向敌人发起进攻。
虽然周边的鬼子比这还要多得多，但他们是分兵驻扎在各个据点的。所以在每一场战斗中，铁血队方面都是占着绝对的优势。至少在兵力上，他们是比据点里的鬼子要多上两倍一上，甚至是三倍。
因为作战目的不同，同样是进攻，敌人是按计划推进，而铁血队是四面开花。同样是防守，叶磊是重兵防守几个占据地理优势的防线，而敌人只能被圈在围子里孤立无援。
今晚进行的第一波进攻十分关键。铁血队必须在敌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拿下更多的据点。这样他们才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人力，继续进行还要进行十五天的连续作战。
这些问题都是叶磊想过很多次的。想来想去，他发现都是以前考虑过的问题，就不愿意牺牲脑细胞做这些无用功。
“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队长也不是还在呢吗？我也等等看。好消息也好，坏消息也好。早知道早高兴，早知道早解决。”
叶磊说道：“那就一起等吧。对了，反正闲着也没啥事情。你跟我说说。抗联是怎么对待叛徒的吧。我们都现在都是尽量打歼灭战，所以也没什么被俘人员。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黄海峰讲了很长时间。说道最后，又是怒又是叹地，有时候连话都说不下去。
叶磊听着也是感慨万分。
前世的教育中，红军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反围剿失败后的两万五千里长征。什么湘江血战、几度什么水，还强渡了金沙江，后来又是爬雪山、过草地的确实很艰苦。
但如果给叶磊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更愿意去长征，而不是在这儿。
长征是多长时间？好像最长的也不超过一年吧。可留在这里却要继续打上五年多。
长征途中有几十万国民党军围追堵截，这里却有几十万rì本鬼子和伪军，还有数不清的伪jǐng察和地方自卫团。
长征路上还是得到了很多百姓的支持的。但在这里别说百姓支持了，有的时候连自己人都不敢相信。
长征走了两万五千里，抗联走的就少了吗？他们几乎是天天在躲避敌人的讨伐队和飞机。
过雪山、过草地，那也是过了一两次就完了。但在这东北，每年至少有近半的时间是大雪封路。到了冬天，哪里都是零下二三十度，零下四十度也是正常不过。
吃不饱，没得吃？这里就有？树皮是正常，野菜是改善，高粱大米见不着，吃肉是妄想。
黄海峰说，东北大山里到处都是野人，都能吓死小孩子。这些人都是抗联的人，男女辨不清，锅底sè的脸，麻布袋改做的衣服不少见。唯一能分出男女的就是胡子了。没胡子的都是女人。
对于黄海峰的又气又叹，叶磊也逐渐理解了起来。
这样的环境中能有几个人坚持下来？
人不是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米还养百样人。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坚持到现在的都是勇敢坚定的战士。
那些扛不住投降的人，是叛徒。过了千百年，他还是叛徒。但在这样的环境里，谁又能说自己不会变成叛徒的。
这是一个残酷的淘汰过程。淘汰的带上了叛徒的帽子，现在还没有被淘汰的也不能高兴地太早。因为考验在继续，淘汰在继续。直到赶走rì本侵略者，直到获得最终的胜利。
黄海峰说了一句很莫名奇妙的话，让叶磊想了很长时间。
他说，也许死亡对程斌来说是一种解脱。
第三十四节 两个可怜的人
黄海峰所知的程斌是是杨司令的左膀右臂。他很会利用山区山高林密、地势险要的特点，指挥作战。就是与军部、杨司令联系不上的时候，在缺乏补给、减员严重的情况下，他都能坚持开展游击战，顽强地与rì军周旋。在他指挥的几十次战斗中，消灭了很多rì军和为军jǐng，特别是在摩天岭战斗中，他更是歼灭了rì军今天中队。
他不仅是一师师长，更是政委。没有杨司令的重视和心来，他怎么可能身兼两职。早年度过中学的他，九一八事变后就加入了抗rì义勇军,加入了中国**。伺候先后当过游击队小队长、保安连政治委员、游击队政治部主任，后来又担任了抗联第一军的政治部主任。
这样一个文武全才的程斌，还是个孝子。但，谁都没想到这会变成他致命的弱点。
rì军抓捕了程斌的母亲和哥哥，并在本溪地区大量张贴和散发要他归顺的传单。
这也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叛徒也有继续坚定抗rì的人。一师还是有不少人拒绝投降，离开了程斌继续留在当地抗rì。黄海峰也是从他们那里辗转听来的。
介绍到这里，黄海峰说道：“人啊，总是有想不开的时候，钻到牛角尖里就出不来。这一走歪，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程斌的叛变，导致的结果不仅仅是大量的密营被破坏和游击队伤亡急剧上升等问题，因为他了解杨靖宇的一路军所经常使用的作战方式，所以一路军连作战方式和习惯都要改变。物资没了可以再抢回来，人没了可以再招，战斗习惯则改了就是了，这些并不能从根子上动摇一路军。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破坏来自于程斌挺进队等大量由叛徒组成的讨伐队，他们不仅袭击了密营，切断不及通道，更是严重破坏了恒仁、宽甸、本溪地区的抗rì根据地。最为关键的是，去年末对辑安、老岭根据地的大肆破坏，直接导致一路军完全丧失了根据地，造成无补给、无补充，伤员无法治疗等结果。这可以说是对一路军的致命一击。
黄海峰说，若当时没有铁血队的支持，一路军可能已经消失不在了。
他又说，他恨程斌，但也气他。
恨他叛变革命，给一路军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气他不争气，看不清抗rì的目的和本质，。
叹的是，恶劣的环境、残酷的淘汰。
叶磊想：某种角度上，现在留下来的人应该庆幸才对。如果到了那种境地，你能不能坚持下去，能不能不叛变？不要现在说不会。不到那种程度，你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叶磊又想道：如果是我呢？我能坚持下去吗？
如果有人这么问，他肯定会说不会。但自己问自己是，就没必要这样回答了。因为他也没信心。
至于怎样减少出现叛徒的问题上，黄海峰说了一些方法。但叶磊感觉这样就有些矫枉过正了。真要做到那种程度，不用鬼子上山来打，自己就得拼光了不可。
如果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误，或是有一点点可以，就要采用那种方式解决问题，那这队伍还怎么带？人心惶惶、互相猜疑的环境下，还能集中多大的jīng力投入到战斗当中。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是这样做了还出现了那么多叛徒，不这样做那还不得成堆地叛变？
“政委，问一个。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以前是怎么发展队伍的？”叶磊问道。
“还能怎么发展？只有查清了对方的底细，我们才敢招人。像现在这样收编俘虏是根本不可能。当时我们的兵员，大多来自于根据地里边，是组织推荐的。”
“怪不得发展不起来啊！”
“别看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真要打起仗来，被俘的肯定少不了。这叛变的，哎，不说了。越说越气愤。”黄海峰说道。
“但这样的结果，你们想过吗？”
“想过。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就像咱们现在搞得这种方式，也不是没想过。但否决掉了。”
“为什么？”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现在的敌人还是太强大了。双方的差距不是那么一点两点。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也不为过。在敌我双方的如此悬殊的对比下，就算我们如此做了下来，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除了让更多的老百姓遭受灾难之外，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何况……”韩海峰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何况什么？”
“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没啥用。”黄海峰摇着头说道。
“嘿嘿。说了没啥用，不说你就能膘上一斤肉？还是说说看看吧。”
人就是这样，别人越不想说，他就越想知道。
“你知道六三指示信吗？”
“什么六三指示信，我咋就不知道呢？六一儿童节我倒是知道。可惜现在没人过这个。”
黄海峰没理六一不六一的，慢慢给叶磊说起六三指示信。
五年前，党zhōng yāng发飙了八一宣言，也就是为抗rì救过告全国同胞书。宣言中分析了rì本帝国主义加紧侵略中国和南京国民zhèng fǔ推行的卖国政策所导致的民族危机，热情赞扬了各抗rì武装和许多爱国志士的英勇斗争，并号召全国各党派、各军队、各界同胞，团结一致，停止内战，坚决抗rì的主张。同时号召结成广泛的抗rì民族统一战线，建立全中国统一的国防zhèng fǔ和全中国统一的抗rì联军，集中、动员一切国力投入到抗rì救国的战斗中。
而在这之前，党zhōng yāng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已经发出了一份给吉东负责同志的密信，简称六三指示信。
“**zhōng yāng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这是什么？”
“这怎么解释呢？就是zhōng yāng派到共产国际的代表吧。”
“哦，你继续说。”
指示信里先说了一段东北抗rì邮寄运动的形成和特点，认为在东北造成了广大的民族反rì统一战线的环境，当直接领导的抗rì武装已经在斗争中形成，并在逐渐壮大，与一些反rì队伍初步建立了抗rì统一战线。但是，由于强大的rì本帝国主义不断的、残酷的进攻，使东北抗rì游击运动的条件异常困难，党直接领导的抗rì武装还比较薄弱，未能结成广大的反rì统一战线，并提出现有的反rì力量还不能将rì本帝国主义从东北驱逐出去。
因此，考虑到目前东北抗rì有机运动的形势不是最后决定胜负的时期，而是准备群众的时期，应该为争取最后的胜利而准备的时期。根据现有情况，指示信中提出了，积蓄力量、保存实力、准备将来决战的方针。这封指示信还进一步提出要扩大有机运动，联合一切反rì力量共同抗rì，为此可以打破各地的关门主义，吸收一切愿意参加武装反rì的人进入游击队组织，要实现全民族的反rì统一战线，巩固和扩大建立抗rì联军总司令部异类的组织。
这封信和八一宣言都是**zhōng yāng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起草的，其基本内容基本相同。
但叶磊还是听出了一个差异，他问道：“黄政委，我问你。这指示信里的指示是党zhōng yāng的指示还是共产国际的指示，或是两者都有？”
黄海峰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八一宣言是两者的名义发表的，而六三指示信是驻共产国际的zhōng yāng代表团那里传来的。”
“嗯……,这个代表团是谁领导的？我问发出六三指示信的那个时候。”
“让我想想……应该是王明团长。”
“谁？”
“王明。”
“王明？怎么这么耳熟？”
“你竟然听说过？”黄海峰诧异地问道。
王明这人，他也是从魏书记那里偶尔听到的。这叶队长是什么地方听说的呢？难道也是从魏书记那里听到的？叶磊对着王明这个名字感觉很是熟悉。想了一会都没有想起来，就翻起了自己的本子。他想从里边找找有没有记录。找了半天的结果，让他十分失望。别说王明，就是连赵明、孙明都没有记录。这人都当了代表团团长，那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
又想了十来分钟，他认识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看来这记忆是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其实，想不起来这一结果，也在说明一个问题。至少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十分十分重要的人物，至少不应该是引导**带着八路军发展起来的人。
那问题就简单了，这个没啥本事的人下达的指示真要听从吗？当然不。
若他的判断真的很正确，那抗联不可能没几年就在东北地区消失的几乎见不到踪影。如果真那么正确，那以他如此的判断力，肯定会做出不止一个英明的决断。若如此，叶磊肯定是听说过的。
很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就被叶磊给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真不知该可怜还没见着就被人贴上叉号的王明，还是得可怜这个仅凭自己个儿有限的只是乱给他人带上高帽子的叶磊。
第三十五节 新局面
在这样的前提下，再回想这指示信的内容时，叶磊感觉自己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六三指示信本身倒没什么可说的，但其后两封补充信就问题多了。不止多还还危险。
竟然还鼓吹反满抗rì不并提。这能不一起提吗？溥仪就是傀儡，这满洲国大大小小事物都是rì本人长官的。不反满就是不抗rì，这能分得开吗？
还有就是，信里竟然不反对rì伪的归屯并户的措施，说是这样更容易搞群众运动。
叶磊想：nǎinǎi个，现在都发展都这种程度了。还搞什么群众运动。现在需要的是军队站出来用武力说话，而不是让群众站在前边用血肉搞运动。
这人搞啥子的？是不是搞革命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抗rì还是挺rì？
特别是当叶磊想起那个共产国际时，更是火大的很。什么狗屁共产国际，那就是个老毛子的政治工具。既然这些信都是那边发出来的，那不停也罢。做了也是只对老毛子有好处的。
“对了，这些信是由两个人署名的。一是王明，二是康生。”
“什么？谁？你说的是康生吗？”叶磊大声问道。
“是。队长，这有什么问题吗？”
“妈个巴子，敢折腾到我头上来了！黄政委，我跟你提个醒。以后不许跟我说六三不六三的。这个咱铁血队不认。nǎinǎi个，他都没打像样的仗，还知道什么抗rì。他来过咱东北吗，啊？乱弹琴。还有，以后共产国际的话，在咱这里不好使。我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叶磊还不是党员，当上团员都没满一年。
但黄海峰可就不同了。作为老党员，共产国际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清楚的。现在这个小小的队长，竟然嚷着说共产国际的话不好使，这让他情何以堪。
“队长，那可是共产国际啊！”
“什么国际不国际的。就是共产世界、共产宇宙来了都不好使。咱不听老毛子的话。我再说一次，谁敢再说共产国际怎么的，用它压我，我就跟谁拼命。你也是，抗联里怎么做的我管不着，但在咱队里，就不准提共产国际，也不许传达什么共产国际的一件。明白了吗？”
说实在的，黄海峰对那个指示信也是很不满。但要让他去反对，他还真没那个勇气。现在叶队长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可由于的。干吧。现在已经没什么何况了。
放下了包袱后，黄海峰感觉轻松了很多。
“我把话给说明白了。按原来那套坐下去，坚持不到明年末。想要坚持下去，光躲着没啥用。那什么要发动群众搞群众运动都是瞎扯淡。国民党都不让搞，小鬼子就能让搞？还有那个扩大队伍，又要小规模游击作战。东北就这么大点地方，一个游击队需要多大的活动范围，就算每个地方都有游击队，又能扩大到多少兵力，五万，十万，还是二十万？都是扯淡，万人都养不起。”
“队长，你不让我说，你怎么说个没完了？”清松下来的黄海峰打趣道。
“嗯，我也是气的。我虽然不怎么懂什么大战略，但咱身在其中，感受最深，远远比那个纸上谈兵的赵奢来得实在得多。”
黄海峰充满期待地问道:“队长，你这说了半天，光是批判了。也没说要怎么做啊。”
“还能有啥，怎样能活下去，就怎么做。目前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就是生存问题。只有活了下来，才能谈到最后的胜利。有句话说，不是胜利者能活下来，而是活下来的才是胜利者。还有一句话，坚持就是胜利。说起来都是一个道理。”
如果用叶磊的话表达黄海峰此时的心情，那是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景仰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泻千里的是无奈和失望，万丈破天的是希望与信心。
不知说了多长时间，第一份电报送了过来。果如叶磊的估计，第一个传来捷报的是松香支队。十一点二十分，他们攻下了月岔军事部落。
“政委，这是第一个捷报。怎么样？我早说过了。这敌人都是纸老虎。哈哈哈，你就写份贺电吧。祝贺祝贺他们。”
黄海峰也高兴地很，拿起笔来，刷刷两三下就写完送了出去。
“政委，咱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就赌这捷报。”
“好。我就赌下一个送来的捷报肯定在一个小时以内。”
“政委，这有啥意思，谁都知道你肯定是百分之百赢。咱换个赌法，赌今晚上能打下几个据点。”
“有意思，有意思。那我就赌五个吧。不会超过五个。当然五个也算。”
“那我只能赌六个或者是六个以上了。行，你说咱赌什么。”
“我输了，我倒杨司令那里挖来二十号老战士来。”
“这个不大好吧。咱都是革命队伍，怎么能互相挖墙脚呢？这样吧，你说了就让我上前线看看。只是看看，绝对不参加战斗，我保证。”说着叶磊举起了我这的拳头，摆出一副发誓的姿势。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跟共产国际过关系就没必要坚持了。”
“没关系。”
“哎。”
“你输了，怎么着？”
“你说吧。除了原则问题，都可以答应。”
“我提的肯定跟原则没关系。”
“这个说了才知道。我的原则很多的。”
“队长，你不是会写歌吗？你输了，就再写一首吧。”
“不是已经有好几首了吗？还不够？”
“这老听着唱着那么几首也很烦的。需要新鲜的。”
“歌，哪有那么好些。那是需要灵感的，灵感来了十个八个都没问题。没灵感了半句都写不出来。好吧，灵感来了我就写一首。”
“这算啥，赌注得明确下来。我保证十天内拉来二十个，每拖两天加一个。队长你也这样定下来。”
“好。我保证一个月内写出一首来，每拖两个月加一首。”
“过分啦。”
“那就，半个月，两月加一首。”
“政治工作很重要，需要多种多样的方式。”
“十天，一个半月。”
“支队里的人已经连着打了十天了。你想想他们无神的眼睛、疲惫的身体……”
“停，五天，一个月。不能再快了。”
“我们还得打十五天啊。这是一场艰苦的、英勇的战斗，他们在用自己的血肉……”
“我认了。三天内给你。”
定完赌注后，俩人又聊起了小北山一带的防御作战。
中间，吴长乐跑来了四次，每次都有一份捷报。
十一点五十分，西枚支队拿下了熬木顶子。
十一rì零点十分，西北支队攻占了高丽沟子。
零点三十分，西北支队攻占了兜草沟子。
一点二十分，只有两个连的头道支队竟然攻占了道西河子据点。
到此，从十rì十一点二十分开始，仅仅在两个小时内，他们就收到了连续五份捷报。
“政委，还要等下去吗？我可是要好好睡一觉了。”
“你就睡吧。我再等等。”
“有啥可等的。等到了那就是你输了，心情不会好。就是等不到，还不是更紧张？回去睡吧。睡睡更健康！哈哈”
“哈哈，那是对你来讲的。我现在是睡睡越想睡。”
叶磊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五点半。叶磊觉得自己也睡够了，便起身穿戴好衣服，准备出去运动运动。
他这才看到黄海峰正坐在那里打瞌睡，就把自己的毯子拉了过来，要给他盖上。叶磊的动作不大，但还是惊醒了黄海峰。
“政委，我睡过的地方还暖和着，你就过去睡一觉吧。今天说不准又要出什么事呢。”
“没关系。都习惯了。以前是能这么打上一会瞌睡也都不是很容易。呵呵。”黄海峰疲惫地说道，“队长，你睡了后，我没再收到什么捷报。你看我这该高兴才对，还是……”
“没有就没有，不就是一首歌嘛。我写了就是。”叶磊说了几句，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没捷报了。四连和白河支队，不是还没开张吗？怎么，他们是不打算营业了？还有那个松香支队，孙康干什么吃的，怎么才打下一个据点。nǎinǎi个，平时的傲劲都喂狗啦！”
“队长，你也消消气。他们可能碰到什么情况了吧。不是还有九天？”黄海峰安慰了两句，然后话锋一转，就说起堵住的事情，“三天，三天啊！”
“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既然输了，叶磊也没有耍赖的习惯，那只好实现承诺了。“这帮人咋知道我睡觉了？我不盯着，他们就像偷懒？”
黄海峰想道：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你不睡觉，就能打下更多的村子？真要是这样，解放全中国就指rì可待。
像是这么想，说就不能这么说了。他刚想要再劝两句，就看见吴长乐又跑了过来。
要遭！
黄海峰的第六感很是准确，这不来的时候是一个都没有，真要来的时候是成双结对。
凌晨四点四十分，太阳岔被松香支队攻占。
凌晨五点十分，西北支队攻下第三个村子，兔子牙。
第三十六节 波澜
最后的一封电报是六点半发过来的，西枚支队竟然在炮排的帮助下竟然一举攻克了西枚顶子。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个西枚顶子是rì伪军的重要据点，是进入抚松地区的门户之一，是一个人口达到三千以上的大镇子。
西北顶子、熬木顶子、兜草沟子、高丽勾子四个据点打下来后，磖子地区已经完全被拉近了青岭岗根据地。而龙岗根据地和青岭岗根据地之间的道西河子已经被打下来的情况下，中间的大样子和太平川、万良河三个据点已经不足以阻挡两个根据地的直接联系了。打下这三个据点也紧紧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以说昨晚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晚，在三连和白河支队没有下手的情况下，松香、西枚、头道、西北等四个支队就连续攻克了七个据点。
叶磊想道：七个据点怎么也要有一万多人吧。俘虏怎么也得抓个六七百，哈哈。如果这帮兔崽子不给我好好扩大队伍，我跟他们没完了，哈哈哈。
“嗯，政委啊。那边闹得厉害，咱们也不能干坐着吧。小弟们都有这份能耐，我做大哥的，怎么也得有个表示不是？”
“你想干什么？”黄海峰jǐng惕地问道。现在青岭岗根据地已经是倾巢出动了，根据地里几乎是空白一片，这时候叶磊还敢弄出花样？
“看把你紧张的。”叶磊说道，“咱们刚才聊过的问题，你还记得吧。”
“当然。这才说长时间？”
“这次弄得是有些大条了。一旦这一轮攻击受阻，咱们就像一个吹大了的泡泡，就要爆掉的。换句话说，咱们就得不断扩大战斗，扩大覆盖范围，惊醒更多的人们，组织更多的百姓、民兵，我们才能多撑上几天。但也不能一味的追求扩大，那样反而不好。所以我想采用一种战术。”
“什么战术？”
“波浪战术。”
“波浪？”
“对，就是波浪。之前我们只有那么点人口基数。无法搞这样的战术，现在一晚上就打出了七个据点，正是采用这种方式的时候了。我想这么安排。每占据一个村子后，马上留下一部分轻伤员组织守备连，然后用俘虏补充人员缺口。这样我们不仅可以基本保持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又能让伤员得到休息，还能组织更多的部队。你看怎么样？”
“这个不用队长你说。我看以铁血连的作风，他们都会这么干的。”黄海峰笑道。
“嗯……他们都知道？你都看出来了？好吧。那也不用通知了。就让他们折腾吧。啊，啊……还有一件事。你去青岭岗根据地吧。别这么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那边现在只剩下李队长、齐营长两人，我想你过去帮他们一起组建地方组织。以前我们都是以军事斗争为主线，抓的都是招兵、训练、战斗等工作，但根据地大了，就不能这样了。我们得建立起一个稳定的政权。村里怎么也得有村长吧。农会、妇救会什么的他们已经建好了。但没有强大的党组织为基础，根据地再大也是沙地上建房子，一碰就倒。我希望你和刘政委能给咱青岭岗根据地架起骨骼来。这样他才能茁壮成长。你看呢？”
“我没做过地方工作啊！”
“一年前我还没打过仗？我相信你肯定会做好的。”
“你能这么信任我，我很高兴。但……”
“现在我们把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战斗，疏忽了这方面的工作。但现在坐起来也不是很晚。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我觉得刘政委比较合适。建议让丁参谋长代替刘政委领导头道支队，让刘政委回去主抓这件事情。”
“嗯，老是说，这些工作青岭岗根据地也不是没做过。但刘政委一个人忙不过来啊。你先回去干着，等头道支队完成了这次任务，我让他也回去坐镇。至于丁参谋长嘛，得留在我这里。没他很多事还真不好处理。”
“好吧。那我现在就出发。”
“你都一晚上没睡觉了吧。先睡一会，等晚上出发吧。到时我给你一封信。”
“好。”
黄海峰只睡了四个小时，连中午饭都没吃上就三个个jǐng卫员上路了。
刘松江走了，黄海峰走了，吕昌贵也不可能拦着自己，这是叶磊感到自己又变得zì yóu了。但是，又有人接上了上任的工作。此人就是丁水龙。
刚恢复zì yóu的叶磊，想到上次被炸晕的地方看上两眼，刚要出发，就被匆匆而来的丁参谋长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
“队长，那边危险。”
“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哦，黄政委不会又跟你说什么了吧！”叶磊担心地问道。
“说了。我拿党xìng保证的。”
“哎，我们打鬼子是为了解救那些生活在敌人铁蹄下的百姓。但又有谁能来解放我呢？”
“再过几年吧。那是就是别人想拦着都不行，找不到理由啊！”
“几年？”
“长到杨司令那种程度。那是就没人担心了。”
“这怎么可能，杨司令都快有两米了。我就是再长上十年百年，也不可能的。这是基因问题。知道什么事基因吗？”
丁水龙从叶磊这里听到过很多新鲜的词汇。一开始他还是不明白就问，但到了这几天他已经右耳进左耳出了。因为他发现，这些词除了叶队长偶尔会说之外，其他人则也想他一样听都没听过，还怎么用？既然知道了也没啥用处，那还学他干什么？
“我说的是年龄。只要队长超过了二十，我想刘政委、黄政委他们都不会反对你上前线的。”
叶磊想道：我的天啊，二十岁啊！二十岁代表什么，代表还要等七年。七年后，抗战都结束了，还上什么前线？
rì伪军可能被长白山地区突然出现的大量抗rì部队给吓住了，或是到现在还没有聚到足够的兵力，不管是什么原因，龙岗根据地又获得了宝贵的一天。
这边是平静的出奇，根本不像在打仗，而其他地方则起了不小的波澜。
关东军司令部。梅津美治郎中将看完手中的两封电报后，嚷道：“你们通通地干什么吃滴？没有这份电报，我们都不知道通化地区还有这么一个长白铁血队。查，给我仔细地查。告诉野副昌德，如果半年之内不能评定南蛮地区，就给我滚回预备队去。”
梅津美治郎在长chūn跳脚，而身在伯力的冯中云则从苏联方面得到了这份电报。他在东北工作多年，对东北的抗rì形式十分熟悉。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叶磊的人，也从来没听说过长白铁血队。但让他每想到的是，竟然一路军方面也发出了一份要在南满地区继续坚持抗rì的通电。抗联可是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的通电，难道他们不怕被敌人发现吗？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晋西北林县窑头村。昨rì贺龙主持召开了一二〇师与新军旅以上参谋长参加的参谋工作会议，讨论和部署了晋西北部队的整训工作。他提出通过整训要达到人枪充实、提高战斗力，尤其是机动xìng和顽强xìng等意见。晚上，他向来晋西北考察的**总政治部组织部长方强提出要求，希望总政治部考察团能帮助新军整训。而方强也同意了此意见。
贺龙、方强三人正在讨论整训计划的时候，副书记关向应走进了窑洞。他手拿一份电报，说道：“师长，我们收到了两份明码电报！”
一听到是明码电报，贺龙并没有多少关心。毕竟一个无需保密的电报能有多重要？便说道：“又是国民党的哪支要溃散的部队发出来的吧。”
“这次不是。我念两句。‘全中国同胞们！全中国一切抗rì的武装和军队的同志们。自一九三一年九月一十八rì……’”
随着关向应念起第一份电报，贺龙和方强的逐渐被电报的内容所吸引，等知道这是东北抗联一路军发出的明码电报后，贺龙不能关向应继续念下去，抢过另一份电报，自己大声读道：“长白铁血队致全中国人民、海外侨胞：自九一八以来，rì寇在我关东大地建立伪满洲国，得以肆其yín威统治，掠夺我东北民众。
我长白铁血队自举旗反满抗rì以来，距今只有八个月。但就在这八个月里，之前还是农民的我们，先后进行了三十余次战大型战斗，六次攻破敌人集团部落，打退了rì伪军两次讨伐，并击毙rì军四千余人，杀伤伪军一万一千余人。狠狠地打击了rì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rì伪军森严的封锁下，铁血队深处敌占区后方。没有根据地，没有后方，没有支援，只能在大山密林深处野菜果腹，麻衣皮身，雪地当床，寒风当被。敌人的讨伐规模越来越大。已经在我铁血队周边地区投入了四万以上的兵力后，还嫌不足仍在调动更多的rì军。
在获得重大胜利的同时，铁血队也付出了伤亡五千余人的惨重代价。但，再恶劣的环境，无法折断我们抗击rì本侵略者的坚定信心，更不足以阻挡我们的前进步伐和打向敌人的子弹。
现今，我之铁血队虽已无法冲破敌人的封锁，但爱国热情还在炯炯燃烧，抗击rì寇的信心坚挺冲天。
今天，一九三九年三月十一rì，铁血队三千将士将为了我们热爱的祖国，为了我们执着的梦想，发出属于自己的最后一次怒吼，冲向面前的rì伪军，直至战斗最后一人为止。
在这里，长白铁血队的全体将士向继续与敌人英勇作战的抗rì英雄们敬礼，望你们能够坚持下去，要相信胜利属于我们，属于中国人民，属于全世界反法西斯的人民。
最后我仅代表个人向国民zhèng fǔ请求，请允许我们英勇的战士们以国名革命军的名义向敌人进行冲锋。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活的机会，我还会选择骄傲地中国人。中国人民万岁。长白铁血队队长叶磊，一九三九年三月十一rì，长白山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