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赴台(上)
张伟一出郑府门口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未及招呼便有人兴兴头头的向张伟说道:“伟哥你既然要去台湾种田想必那几艘海船要出脱了怎么样卖给别人不如卖给自家兄弟?准保给你个好价钱。”
张伟尚未回话四周的人便吵嚷起来:“凭甚就卖断给你?张伟兄弟和我的交情难道就不及你么?张兄弟卖断给我做哥哥的一定不教你吃亏!”
“张大哥咱们兄弟谁跟谁这海船一定要卖断给我。”
“张大叔咱们叔侄谁跟谁这海船一定要卖断给我。”
“张大爷……”
张伟哭笑不得眼瞅着那些一大把胡子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跟自已攀兄弟论叔侄吵闹不休气的张伟直欲从口袋里掏出把ak47突突突将这帮家伙扫死。
无奈的大叫道:“诸位这船我是谁也不卖。去台湾就不能干海上买卖啦?小弟的钱还没有赚够到是哪位仁兄的船不想要了小弟是一定会买进的价钱当然是好说。现下小弟有事却要失陪了。”
摆脱了心有不甘的一伙人张伟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骂道:一群王八蛋当老子是傻蛋么卖船卖内裤老子也不会卖船。
何斌与施琅到没有人纠缠见张伟狼狈相视一笑当下也不理会两人自坐轿先去了。张伟见两人如此没义气便悄悄在长袖中比了一下中指当下也不再与那伙人啰嗦竟自去了。
当下三人各自回家自去吩咐下人准备行李何斌施琅比之张伟更有一番麻烦两人除了安排澎湖至台的细务还需准备内地家人产业迁台一时间忙的屁滚尿流。
直过了十数天三人才大致将细务料理的差不多郑府那边接连传话令三人赴台湾协助郑彩善后。
三人计议一番张伟依何斌与施琅的意思又拖了两天选一个黄道吉日十四艘小船满载着近五百人数十头耕牛家具铁器扬帆出海直奔台湾北港而去。
张何施三人同乘一艘稍大点的渔船虽曰大亦不过二十几米长吃水不足百吨幸得张伟已随自已的商船出海数次远至吕宋、日本澎湖至台湾不过一天水程故而虽船小浪大到也可以生受得。
三人立在船头满眼尽是碧蓝色的海水海涛汹涌数十艘船只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浑似无物令人感叹天地之浩大自然之美壮。
张伟手抚桅杆仍觉有些心虚却见那施何两人谈笑风声浑然不觉在海上与6地有何不妥再放眼去看那些水手皆是古铜色的肌肤浑身精肉让人一看便知是海上的健儿弄潮的好手。
张伟心中暗叹谁道中国人是大6民族西洋人是海上民族实则中国南部的这些好男儿自千多年前便扬帆出海虽没有政府支持没有上层儒家文化的认同足迹却踏遍天涯亚洲非洲自古便留下中国好男儿的身影正是这些儒家所谓弃国破家无君无父的弄海之人让古代中国的文明光辉远及欧洲。哥伦布远洋的初始目地正是为了寻找传说那富庶的中国自其出海后不过数百年的光景中国之人却日渐被禁锢于6地片帆不得出海眼睁睁看着那欧洲海船后来居上不但占了美洲非洲就连中国人的传统地盘亚洲海域也被欧洲人占据财富源源不断向英国、法国、西班牙、荷兰……等国流去想来当真令人痛心让人扼腕。
劲风吹拂张伟这半年多留起来的长将他的衣袂吹打的啪啪做响海船上下摇晃张伟心中再也无半分惊惧只觉全身热血沸腾只想仰天长啸告诉世人我张伟来了数百年后警醒过来的中国人回来了不论是海上6上中国都将永远是最伟大最文明的霸主。
自回到明未后张伟在与活动在亚洲的欧洲人接触时无不感觉到对方眼光中的轻视与不屑甚至原本不论是在政治还是文化经济上皆臣服敬佩中国人的南洋诸国都不再把中国当成天朝上国蔑视之意常流于言表。公元16o3年西班牙殖民者在菲律宾屠杀了两万华人而当时的明廷却下诏说:华人多无赖商贾是海外贱民天朝不会为这种小事为难友邦于是自此之后原本在南洋地位尊崇的华人沦为连当地土著也不如的贱民。
想到此处张伟咬牙低声誓道:“天朝?老子在二十年后就要让中国成为亚洲霸主不服者就要让他们知道一向温良恭俭让的中国人以德报怨的中国人也会举起屠刀!”
何斌眼角一觑却见张伟在那边独自咬牙切齿奇道:“志华你可是要晕船?”
张伟大是尴尬觉得自已太情绪化肚里暗叹一声:老子还是不够成熟啊不象这古人十五六岁后就成*人娶了媳妇自谋生计老子二十多了若不是刻意扮老在他们眼里可能还是个小孩儿呢。
忙解释道:“许久不曾出海乍上这小船到还真有些难受。不妨事的廷斌兄还有多久上岸?”
“呵呵不久了你若是不舒服去舱内歇休去吧。”
何斌却不大相信张伟的解释半年前张伟也是自海上归国与郑芝龙何斌同乘一船却晕的天昏地暗这会子如果他又晕了可没处寻姜汤给他喝。
张伟苦笑:“廷斌兄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
这当口施琅却杀猪也以大叫起来:“6地我看到6地啦!
第十章 赴台(下)
张伟急步窜到船头张目远望隐约看到波浪尽头出现黑乎乎岸沿却原来是台湾在望了。
搓了搓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张伟兴奋道:“妈妈的不用偷渡老子就来了台湾啦。”
何斌又是大奇忙问道:“偷渡?何谓偷渡?志华好久没有听你爆粗口啦。我看你此番来台目地定然不如你说的那般简单。”
张伟对何斌的这书呆子气很是头疼心知如果不解释他必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得支吾解释道:“偷渡便是斐济话不要通关文碟的意思至于我的目地嘿嘿现今实话与廷斌兄说我来台就是想做个山大王占山为王廷斌兄你一定要助我。”
“志华不是我泼你冷水其它事情还好办只是现下这台湾之主是荷兰国人虽说他们人数尚少根基不稳暂且影响不到这北港之地不过将来在这边设官立府亦是迟早的事只怕你的大计终究是水中近捞月。”
“这个廷斌兄尽管放心便是羽翼未丰之前小弟绝不会与这荷兰红毛鬼起冲突的现下当务之急是安抚人心开土地。台湾此地物产丰茂土地一年可比内地三年的收成咱们多弄些土产再贩卖至海外从海外带回银子来多募人来台湾如此循环不愁将来台湾不成为富庶之地。”
何斌失笑道:“志华在澎湖看不出你有如此的劲头对台湾了解亦很深你这家伙年纪虽小城府却深只让施琅这傻驴向前冲弄的郑老大厌憎!”
“廷斌兄这样说小弟却是你的不是了。我还不是受施琅的影响才对台湾多加留意如若不是他小弟自管做海上贸易便是了。”
施琅却不理会两人的唇枪舌箭自顾自去安排上岸的事宜此人脾气虽倔却是个极聪明之人自幼也是奔波海上因此张何两人也放心任他施为。
约摸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船行至码头张伟觉得船头一震船已停靠在了台湾的码头之上。
未等跳板搭好张伟抢先一步跳上了台湾的土地心中暗爽:想不到数百年后中国人最头疼的台湾问题今日在老子脚下解决了。
顾目四盼只见这码头小的可怜所有设施皆是用木头简易搭成有几间小屋也都是茅草做顶显的破败不堪。到是脚下土地黑油油的甚是肥沃。
“离此十余里便是北港镇了当年郑老大与颜老大带十三艘小船上千人上岸白手创业在这边打拼出一番天地来。只可惜郑老大太重视海上对6地全无兴趣现下算是白白便宜你这小子了。”
何斌亦也上岸兴致盎然的与张伟谈谈说说离开喜怒不定的郑芝龙虽说现下台湾还是破败不堪不过有着开基立业的众人到也没有觉得失望。
施琅咪着眼盯着眼前肥沃的土地还蹲下用手搓上搓全然未来没有海上名将的风范到似乡下积年耕作的老农。
张伟大笑指着施琅道:“倔驴还不去管事在这里尽自搓什么你家娘子晚上让你搓的不够么。”
施琅横了张伟一眼放下手中泥土自顾去了。
张伟向何斌虚邀一礼道:“何大地主咱们还不快去寻郑彩郑公子若让人家寻了来那可是咱们的不是了。”
两人相顾一笑骑上从船上拉下来的马匹也不待长随跟上各自在那马身上痛打一鞭两马吃痛咴咴叫上两声以示抗议蹄下疾扬带起一缕尘土眨眼间便疾奔起来。
两人任马疾奔了半个时辰眼见北港镇隐约可见方才勒住缰绳让马放慢度边在马上谈谈说说一边看着沿途风光。
张伟一路上看来只在路边看到几户人家耕作好的田地亦是不多显然这北港虽有数千人但大多是以海上生息为主踏实垦作的只是少数。
因向何斌道:“廷赋兄这次郑老大弃台不顾未知这北港数千人能留下多少?”
“估摸约有六成*人要离台而去现下这边约有四千余人郑彩走后加上我们带来的人至多能有两千人。”
“农具种子都够么?”
“按现下的人数绰绰有余。”
“我意过上一段时日便去福建募集贫苦无地之人来台三两银一头牛五年之内不收田赋。”
“嗯如此需要有大量的白银方才支持的住。”
“银子自然要去赚日本国有大量的白银只是现在德川家康闭门锁国生意不大好做上次郑老大去拜会了他一次才得到在平户交易的资格咱们现在离了郑老大只怕这生意……”
“暂且只好让郑老大抽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哼等我手中有了实力不愁这小日本不与我们贸易。”
张伟心中一阵懊恼当时的日本可称的上是银谷每次船只到了日本便是满船的银子拉了回来现下离了郑芝龙来台展以后与日本贸易是否顺利到是难说的很。但现在与郑芝龙翻脸那是无论如何也可行的。
“志华北港镇到了。”
张伟正沉思时却已到了北港镇上。看得几眼张伟一阵呆只叫声苦也……
第十一章 北港(上)
张伟原本以为北港镇怎么说也得有十几条街几十个店铺上百间房待何斌说声到了他张目望去却原来所谓的北港镇只是一条灰乎乎的小街至于房屋皆是用木板搭建的窝棚街头蹲着几个懒汉用碎石在路上划了几条线大呼小叫的下着棋。
何斌看出张伟一脸失望之色笑道:“志华现下可有些担心了吧?万事开头难想当年郑颜两位来时这里连这些都没有全是荒草一片现下还有些人手和房屋可比人家当年强多啦。”
“廷斌兄教训的是想我张伟枉自雄心万丈竟然会如此失态教廷斌兄见笑啦。”
“呵呵你还年轻乍见此情形有些失落到也平常只是日后万万不可如此。你我都是当家做主之人这养气的功夫志华你还是要磨练呢。”
张伟想起前一阵子自已还板着脸训周全斌现下却让这何斌训的抬不起头来想来到也有趣笑道:“教训的是日后我断不会如此。我们且先进镇吧。那郑彩想必是在不远处那座大屋里?”
“正是那是颜老大的居所这北港最成模样的宅第了他的家人皆留在内地想来也不会有人寻你要钱这可算是白便宜你了。”
“廷斌兄你年长于我这宅子当然要你来住。”
“此言差矣你我三人虽未明言但以志华之长才我与施琅远远不及纵然我年岁长于你但这台湾之主自然是非志华你莫属。你不住却让谁人住?”
何斌此语到也不是谦逊他的才干在于商务施琅的性格断难成为统领全局之材张伟虽入伙不久但无论是经商、人际、外交、内务都显现出何施两人难以企及的才略既然决定跟随张伟来台自然也是奉张伟为主只是未到台湾之前没有明言罢了现在他既挑明张伟到也没有多推让当下微微一笑便自认了这领之位。
两人在那小街上行了百余步便到了那大宅门外。说是大宅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这台湾虽不缺乏木料土石但举凡大屋的建筑又不仅仅是木料土石而已种种精细之材料皆需从内地运来故而已颜思齐之富亦不过是建了三进的院子便罢了算来也不过与张伟在澎湖的宅第差不多大小。
两人甫近宅门便有眼尖的小厮飞奔进内禀报未等两人落马便出来几个年长老成的长随侍候何斌将缰绳交与上来牵来的仆役正看到门口有一中年男子笑嘻嘻看着张何两人却原来是郑府的总管老郑。
“老郑怎地你也来了。郑彩办事颇有章法郑老大难道还不放心么。”
张伟调笑老郑道:“定是这老郑手伸的太长郑老大开了他令他跟你我两人在这台湾垦荒种地。老郑你放心我张伟是不会薄待你的定然分给你几亩好田。”
老郑到也不恼笑嘻嘻的回话道:“两位且莫拿我开心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挤了挤眼老郑却又道:“原本到也不用我来不过郑彩大公子赴台时不知两位要来有些小事却要我来交待一下。”
“喔?不知是什么小事要劳烦大官家跑一趟?”
“左右不过是郑爷留在台湾的田产地契之类还有颜老大留下的这所大屋郑爷也交待了要寻人留着看守没准儿颜爷的家人要来变卖咱们可不能有所折损免得坏了郑爷的名头。”
张何二人显是没有想到此节一时间大是意外。两人原以为郑芝龙离台不顾而去自然也不会在意留在此处的些许财产却不料郑芝龙居然派专人看守原本在为谁住这大宅而推让不休的张何二人脸上皆露出一丝苦笑。
张伟面情上只是苦笑一下实则心内大怒郑芝龙此人表面看来豪爽大方却原来这般小肚鸡肠张何施三人若是不来此地他也就做罢了三人一来偏就对这无主之地重视起来什么田产这台湾到处是无主之地若不是手中有权手底有兵之人谁够资格看顾什么田产。
何斌看出张伟不悦之色渐露咳了一声道:“咱们休扯闲篇还是去见过郑彩想来他处置的**不离十啦。”
老郑也不再多话领着两人向院内行去过了一个小角门进入内院转过一个假山假山背后却又是一片竹林曲径通幽直待竹林过后方看到一幢碧油油青砖绿瓦的三开门的房屋张伟赞道:“这宅子看来不大设计的却是巧妙颜老大果然是胸有丘壑。”
“这话说的不错我在这房子里住了十余天忙时只觉心静闲时钓鱼赏花若是再住下去我可真是舍不得离开了。”
话音一落从里面踱出一位年轻人来此人身量颇高体形亦是粗壮眉宇间郎郎有英气只是手持书卷长袍宽袖漫声碎步看来却又似一位穷酸书生。
“哈郑贤弟果然是郑家千里驹看这模样便是上京应试也尽够了。”
“何大哥休要取笑彩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暧我想附庸还附庸不来呢。昨儿在海上填了词自已看了很不成话贤弟帮我看看指教一二吧?”
“何兄大作小弟定要鉴赏!”
何斌与郑彩原本就是郑芝龙的笑谈一个是商人一个强盗窝里长大的平时只要得闲便要吟诗弄词莫教人笑掉的牙。
张伟见到这些古人酸里酸气的便大为头痛见何郑两人说的热闹一时意然插不进嘴万般无奈只得自已踱起步来却见那老郑不住向他使眼色努嘴巴鬼鬼祟祟的不成模样只得向何郑两人告一声罪过便向老郑那踱去。
第十一章 北港(下)
张伟笑道:“你这老杀才有甚话却不当着何爷的面说却非要寻空与我说是不是手头又短了使费放心我这会子身上没有一会儿我府里管家来了你自去寻他拿便是了要多少只管开口。”
老郑却撞起叫天屈来:“张爷老郑是在你那儿打了不少秋风不过老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爷打赏小人就收着哪有没事便寻爷要钱的道理。”
“那却是何事?”
老郑向左右看了几眼方凑到张伟耳边道:“这郑彩郑大公子徒有虚名来台十余日只知道窝在这儿吟风弄月一概细务皆是下人打理我来这不过几日已经打烂了十几个屁股。却是有一票大买卖要张爷您拿主意。”
“喔什么大买卖哪?该不是你从内地贩了小娘子过来要鼓动你张爷买几个填房?”
“这话说的老郑再穷也不做这营生。前日我拿了几个偷船上索具的贼几棍子打下去那伙人却供出另一桩大事来。月前这北港却来了一艘荷兰人雇的商船在此地停靠加水船上没有半个荷兰红毛鬼都是些南洋土人可那些死鬼却傲气的紧对这里的船民非打即骂那伙贼人却是不愤那伙人加了水开船行了不远这伙贼人便乘着小船追了上去杀光了船上水手搬清了浮财将船停在背风处下锚只待风声过了便出手现下被我问了出来我请张爷的示下该当如何处置?”
张伟沉吟道:“劫掠荷兰人的商船这可不是小事。若是被人查了出来恐怕这北港是保不住了。”
“话虽如此不过那伙人手脚干净的很没留一个活口。”
张伟咬了咬牙道:“即是如此咱们就将船改装一番留下来用。老郑我也不亏你一艘好商船总得数万银子你即将这船与了我我便给你两万银子若是嫌少那只索罢休。”
“张爷说的是哪里话来小人找张爷就是知道此事能成。”
“那些贼人却如何处置?”
“约摸有十几人我给了些银子令他们守口不得乱说。至于船上货物早被他们一分而空。”
张伟狠了狠心终究觉得老郑这般处置不妥咬咬牙说道:“老郑这伙人却是留不得眼下我们与荷兰人起不得争执这伙人留着终是祸患。一会子你去寻我的家仆周全斌让他料理此事切记你不可将此事告之别人若是不然只怕这两万银子你还得吐出来小命能不能保亦未可知。”
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式后张伟不顾目瞪口呆的老郑扬长而去。到得何斌与郑彩身边现两人仍谈的热闹张伟大咳几声说道:“不是我扰两位的雅兴委实是天色渐晚咱们快点去谈交割的事如若不然又得耽搁一天。”
何斌笑道:“这却是我的不是居然忘了正事要办郑贤弟咱们进屋去交割罢。”
郑彩却是有些不满张伟所为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自顾自先进了房门方说道:“两位请进吧。”
张伟与何斌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一摇头遇上这个书呆子海盗还真是头痛的紧。
甫一进门便现房内有十余名帐房先生正在运笔如飞算盘打的震天介响张伟失笑道:“怪道郑兄如此清闲却原来房内别有洞天哪。”
郑彩白了张伟一眼也不答话将嘴努了一努示意两人坐下。张何两人也不以为意郑氏子弟一向骄横惯了似郑彩这般的已算是平易近人啦。
两人一落座便有算帐的老夫子将帐薄名册呈上令两个对照过目。张伟历来烦厌这些帐薄一则他看竖行繁体费力二来古人的计量单位也颇让他头痛。将账册向何斌处一推自已却观看起墙上的字画来。何斌却无可推却只得将帐册拿在手中装模做样的查看起来。
“咳郑贤弟我看这账薄没有问题这就画押啦。志华你看如何?”
“廷斌兄没有意见小弟当然亦可画押。”
“如此甚好两位这便画押吧。”
郑彩却也无所谓虽然两个对郑芝龙交待的事情全不负责不过他身为郑芝龙唯一成年的大侄子不也是敷衍了事么。因故看两人笑嘻嘻画了押此番撤台事宜便算是了结。
“郑兄我们二人初来无以为家便不请你去喝酒啦。”
“不必客气来人送客罢。”
郑彩叫张伟不必客气他自已到也当真是不客气这宅院虽然不大多住数十人到也使得郑大公子不请酒也不让张何两人先住进来端一下茶碗送客后又拿起书本来吟诗起来。
张伟与何斌只得拱一下手向院外行去张伟在肚子里想:妈妈的秦始皇焚书坑儒未尝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十二章 安身(上)
两人出了颜府大门茫然四顾却不知道去哪里落脚的好。张伟向着何斌笑道:“廷斌兄想不到咱们初登台湾的第一夜竟是露宿街头。”
“一会施琅过来咱们安排一下从船上寻些旧帆布搭些帐篷吧。”
“也只能如此。”
两人牵着马信步向镇上街头行去天色已逐渐暗淡镇上数十个民居已渐渐有了人声昏黄的灯光亦一星半点的燃起。
张伟轻抚着马身感觉到爱马的身体光滑温暖想到自已刚刚做的决定使得十余人的生命不复存在心头一阵难过。
心中暗叹一声:“人生毕竟不是游戏有时候正确的决定未必是开心的决定。好在那些人若是放在现代到也都是些死刑犯只不过就怕自已的心会越来越狠如果将来杀的六亲不认如以朱元璋一般只怕在这个历史分支里的名声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两人一直等到镇上居民用完晚饭已有些贫苦人家早早熄灯歇休方才看到施琅带着数百号人浩浩荡荡打着火把往镇上行来。
看到两人呆呆站立在街头施琅打一下马急驰过来问道:“两位大哥怎地不寻个住处却在这风地里傻站着。”
“这镇上除了颜宅外皆是一些小木屋却去哪里寻住处。施琅可曾带些搭帐篷的用具?”
“自然是带了这几百个男女老幼只得先住在帐篷里。”
“甚好我们也住帐篷罢。”
当下三人一商议决定就在镇外扎营男子去砍伐些木料女子老幼自去升火做饭。直乱到午夜时分方才勉强安定下来。
吐噜吐噜吃完了一大碗面条张伟抹了抹嘴钻进专为自已搭的一个小帐篷开始闭目沉思。
虽然坐了一天的船又折腾了一晚上浑身疲乏的张伟大脑到是兴奋的很。不管怎样从今日起算了有了基业至于将来如何展到是要好好的想一下。
募人垦荒建城组建正规的军队这些事情只是在脑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具体如何操作还是全无头绪。比如这建城就要有政府以何名义要什么样的行政机构多大的实力才设官置府训练军队……想的张伟脑袋都大了。
原本也想弄些高科技产品出来比如打火机卷烟、机关枪、坦克、大炮可仔细想想自已脑子里到是有它们可是怎么生产出来却是全无头绪。至于办报纸开议会股市、债券之类现在更是想都不敢想一个荒岛之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折腾这些只怕是适得其反。
叹一口气张伟决定还是依托现有的条件先生存后教育培养出一大批得力的人材来先积蓄实力然后才踏实大6。
只是想到未来十余年中国内乱不止百姓流离失所白骨蔽野饥民遍地更有满人入关杀戮汉人强迫汉人剃易服数千年汉统为之断绝张伟顿觉浑身燥热恨不得立时便能拥有一支百战强军扫平**一统天下。
正当张伟辗转不安郁闷难耐之际却听得帐外有一女声温柔说道:“看你又噎着了吧记得这馒头要小口的吃如你这般大口大口的吞反不如人家小口的先吃完。”
“欲则不达啊。若是直接带回来一个集团军立时便能统一全球不过那到也无趣的很了。”
张伟想通此节胸中一阵舒畅翻一个身只觉眼前一黑立时便鼾声大作。
“伟哥醒醒……醒醒伟哥……”
张伟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现施琅的苦脸正凑在他眼前见他睁眼施琅挤出一缕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说道:“伟哥郑彩要离台回澎湖我们得去送行。”
张伟迷迷糊糊爬起身来向东方看了一眼却现太阳只升了一半算一下时辰最多是凌晨六点左右只得苦笑道:“郑彩起的到早。”
“不早啦伟哥若是郑芝龙只怕一个时辰前就起程了早一分便赢一分嘛。”
张伟回到明未最大的苦恼到不是失去了许多现代用具涮牙没有牙膏还有青盐没有电脑电视反正有许多事可做没有汽车电话却有马匹和仆从只是这古人习惯起早让一直爱睡懒觉的张伟痛苦不堪。
一边嘟囔着起身一边忙拿出青盐来擦嘴吩咐快烧水洗脸也就一柱香的功夫张伟便收拾停当笑着对等在一旁的施琅说道:“成了咱们走吧。”
施琅应了一声自去牵马张伟待下人将马牵到翻身一跃与施琅一齐打马向港口方向而去。
“何廷斌呢?”
“何大哥早半个里辰便去了码头。”
“他到勤快……对了施倔驴以后不准叫我伟哥怪难听的叫张老大或是张大哥都成。”
“啊这我到不懂了伟哥有何难听处?”
“这个这个……说了你也不懂这是我们斐济的忌讳总之你记得不叫便是了。”
施琅闷闷的应了一声仍是想不通这伟哥有何避讳之处张伟在肚子里暗笑一声也不再说话在马身上打了几鞭那马带起一阵尘土扬在施琅身上张伟哈哈一笑却是去的远了。
第十二章 安身(下)
行至码头却见停靠着数十艘渔船夹杂着数艘稍大的海船比张伟他们昨日来的时候可威风的多了船上码头上乱哄哄有两三千人你上我下的搬运货物当真是热闹非凡。
张伟骑在马上看了一眼所余不多的货物见左右不过是些生丝、瓷器、毛皮、茶叶之类亦有一些当年耕地用的农具此番也一并撤回澎湖其余一些锅碗瓢盆之类也是满满的摆了一地张伟忍不住爆笑这光景还真象是蚂蚁搬家呢。
“志华兄你不过来与我们一处却一个人在那边窃笑可是遇到什么美事拉?”
张伟寻声望去却是何斌与郑大骡子并肩站在一起。自从昨晚郑彩不邀张伟同住张伟便决定称郑彩为郑大骡子只可惜郑彩长的颇似赵文瑄竟被张伟取了这么恶俗的外号。
郑彩冲着张伟拱了拱手以示邀请张伟在马上微笑着小声说道道:“骡子兄俺来咧。”
待骑到两人身边张伟下得马来笑道:“哪有什么美事廷斌兄我正想寻你的不是呢你到调笑起我来了。”
“喔不知道愚兄犯了何过呀?”
“嘿廷斌兄赶着来和郑大公子论文却把小弟抛诸脑后这总是大大的不对吧?”
“这个……你这家伙我好心好意让你多睡一会你居然泼我一头冷水。”
那郑彩却不理会两人的调笑只绷着脸看着码头上众人搬运货物张伟知他嫌自已不通诗词待自已与何斌的态度明显不同肚子里又多骂了几声骡子兄表面上却笑嘻嘻的不在乎与何斌寒暄几句后就与郑彩说些家常郑彩到不好不理慢慢觉得自已有些过份。
待施琅赶到时货物已是搬运一清郑彩与身边众亲随开始登船见施琅赶到岸边郑彩也并不稍停脚步只远远向施琅招一招手便自上船进了船舱。
施琅却也不在意原本来只礼貌现下失礼的是郑彩施琅做事只管自已别人究竟如何他到是全不放在心上。
见郑彩已进了船施琅便也不下马当下就骑在马上对张何二人说道:“两位大哥小弟到不必下马了请两位上马咱们这便回去镇子那边乱的是鸡飞狗跳咱们得回去计议一番先把人心安抚好了。”
“施琅说的是志华咱们快回去吧。”
三人也不待船只起舤各自扬鞭打马向北港镇急驰而去。
就在三人在码头相送郑彩之际北港镇上却闹成了一团。原本随郑颜两人来的除了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外还有些许渔民余下的便是在福建本地无法容身的赤贫农民随郑颜两人来台后虽然他二人只以做海上贸易为主对这些贫民不闻不问但好在不收赋税不缴田租故而虽台湾缺乏农具条件艰苦这些贫苦之人仍是乐意留在此地虽然多吃了几分辛苦但到底能吃上一口饱饭又不必受官府与田主的气到是逍遥自在的很。故而此次郑彩来台愿意与郑彩至澎湖的大多是郑颜两人的手下海盗商人渔民至于留下的不走的便是这些贫苦农民。
这些人见郑氏将手下全都撤走原本住在北港镇的居民大多随船而去那些房子自然是十室九空虽然简陋到是比自家搭在田头的那些木板屋又强上几分于是郑彩清晨动身这些农夫便三三两两的携带着几件破家具至镇上瓜分房间除了颜思齐的大宅有人看守无人敢进外其余各处皆闹的鸡飞狗跳这些人原本是贫苦之人瓦片尚且舍不得扔虽然大多是同船而来为了相争一处稍好的房子也是打了个头破血流。
待何斌施琅吩咐好的老成家人来看镇上房子时里面正闹的不成话。纵然是那些家人舌灿莲花那些农夫也只是不理。后来张伟的家人周全斌、刘国轩也自赶来看到如此混乱情形也只是束手无策。
待张伟三人回到镇上只看到近两千人在镇上吵吵嚷嚷争论不休什么顶你老母丢那妈干你娘之类的国骂不绝于口。留台之人自认先来镇上房子自然归自已所有纵然是何斌与施琅上前解释却仍是喋喋不休各人都打定了主意反正这房子既然占了那么纵然你叩头做揖想老子搬走那是万万不能的。
张伟冷眼看了半天见何斌说的口干舌燥施琅与人争的面红耳赤却是无一人听劝。原本如何安置先来台的屯垦农民便是卡在张伟心头的一根刺现下闹将开来张伟心中到是有了计较正好借此事立威树立自已在此地的龙头位置。
第十三章 赴闽(上)
扛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破锣周全斌当当当的敲了几下大喝道:“大家肃静张大哥要说话。”
周全斌自跟随张伟办事以来一直被张伟训戒要力求低调是以虽南来北往办了不少差事早就成了张伟的得力臂助在这大庭广众下大声呼喝却是第一次当下看到上千人的目光向他看来俊脸瞬间涨的通红嗫嚅着又吆喝了一遍后立时便躲到张伟身后。
张伟肚里暗笑表面上却做出一番威严表情咳了几声向众人说道:“诸位在下张伟是郑芝龙郑老大的部下诸位来台也是叨了郑老大的光现今郑老大在澎湖开基立业将这边托付给了在下……”
未待张伟说完底下的众农夫便大嚷道:“那又怎地我们随的是郑老大来台可不是随你这小子如今你刚来便想做威做福么?”
又有人促狭道:“看这小子嘴上无毛脸上光洁的紧郑老大莫非是好龙阳才派这小白脸来管事么?”
“哈哈可不是么我看也象。”
周全斌、刘国轩等人脸涨的通红皆是怒不可遏只待张伟一声令下便带着手下诸打手上前厮打。
张伟却是好生诧异怎地这些面黄肌瘦愚鲁无知的种田汉现下却机灵的紧自已的话尚未出口便被人堵了回来。心里纳闷之余也有些恼怒看了看周全斌等人便待下令上前殴打。
张伟带来的手下人数虽少不过大多是张伟刻意收罗的悍勇好斗之士眼前的苦哈哈农民虽然人多势众但只要张伟一声令下定然是一败涂地。
还未等张伟话何斌却抢先说道:“今日之事原是场误会。这镇上房屋原本便破败不堪我们怎会与大家伙争这么点蝇头小利?大家却是误会了待我们查验一下郑老大的财物还有无遗漏便会退到镇外咱们大家都是跨海来讨生活的可不要伤了和气。”
说完见张伟面露不悦之色何斌急急拉了张伟的袖角向张伟挤了挤眼又示意施琅跟上三人一起出了镇外一直行到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停了下来张伟气道:“廷斌兄你度量未免太大这些刁蛮之人还需要雷霆手段才能压服这一亮相没有弄好日后咱们的事就难办了。”
施琅也道:“这些人分明是有意找碴郑芝龙若在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如此现下这般分明是看不起我们三人不打他娘的反陪上笑脸何大哥你未免太过懦弱。”
何斌叹一口气向左右看上一眼方道:“你们当我便能忍得这口恶气么如若这一次压不服这些人咱们日后便休想使唤他们。道理说不通靠的便是拳头这道理何某虽然好读书却也是明白。”
“那廷斌你为何不让我下令动手?”
“志华你所有不知我开始时还劝导那些愚民后来慢慢在人群中见得几个郑府家人才知道此事背后有人既然人家有意诱我们出手如若咱们不冷静对待谁知道对方留有什么后手?”
张伟气的在树上痛殴一拳被殴的大树到是没有反应张伟却痛的怒吼一声:“妈妈的连你也敢欺付老子。”
当下火冲至额也不管大树是否有感觉手脚并用将那歪脖老树击打的树叶直落。
“志华、志华!这般冲动将来如何能做的大事!”
施琅却没有劝解张伟只涨红了脸恨恨的蹲在一边向着北港镇方向念念有词。
张伟一直打到精疲力竭方才住手听了何斌的责备之辞也不辩解只长叹一声说道:“我终究不会不及郑芝龙此番吃了轻敌的亏将来总会连本带利讨将回来。”
“志华你总算是悟过来了。咱们就先不进镇今日便安排人砍伐木料烧制土砖咱们便是重新建一个镇子却又有何难?”
“正是两位哥哥这事便交给小弟去办管保咱们搭的房子比这北港镇的强上十倍。”
张伟沉吟了片刻方道:“此事到也不急咱们就先住帐篷也罢了。此时的台湾甚少台风天气又炎热的紧住在外面反而清凉。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去泉州、漳州一来购买物品二来多募人手。三来我要多带些瓦匠来给咱们修一些坚固的青砖瓦房这些木屋咱们是一幢也不建。”
何斌想了一回笑道:“志华虽仍是在赌气却是有道理的。这木房吃不住台风听说这北港之人一遇台风便惴惴然如临大敌咱们在此又不是临时安家要建便建结实些的房子此事就依志华的主意。”
“既然廷斌兄赞同那么赴泉、漳的人选非廷斌兄莫属。”
何斌失笑道:“志华到真是不客气我这边一表赞同那边就把我派出海去啦。也罢这谈买卖和官府打交道现下志华的这火爆脾气到还真是不适合。到也怪了在南洋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张伟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去南洋我只是听众下人的建议该入哪种货物去哪国交易一切皆依老行家的做法小弟我只是随船监督防止有人中饱私囊至于诸多细务却是没有亲理。唉小弟还以为自已为日渐成熟做起事来顺风顺水便是以为自身能力高强看来先前还是运气在助我啊。”
“这到也不然运气这东西虚无飘渺哪是男子汉该凭借的?你这人极聪明脑子又灵活又善纳人谏从不固执已见这都是长处虽然现在还有些毛燥不过我何斌看人从未走眼志华你将来定然是大有可为可不要现下受了点委屈便自暴自弃起来。”
“诺小弟谨记兄长的教诲放心罢。”
何斌也不再多说洒然一笑自去码头安排船只去也。张何二人亦各自分头去勘探田亩整治地界各种乱纷纷如牛毛般杂务直搅的两人头晕傍晚见何斌带人出海两人竟觉得羡慕起来。
第十三章 赴闽(下)
正当何斌扬帆出海时一队渔船亦启锚向澎湖方向驶去船头昂站立的却正是郑芝虎与杨帆。
杨帆咬牙向郑芝虎道:“这次千算万算只是漏算了何斌认识那几个人。那家伙老奸巨滑定是他劝阻张伟动手。”
“偏你们这些书生毛病多依老子的意思哪要甚么鸟借口直接带人上岸荡平了那票贼人却不是省事的多!”
“唉阿虎你哥哥还是顾忌何施两人跟随他多年张伟那厮人缘又好的紧如若没有理由便杀了他们别人表面上不说心里却会害怕的紧谁还敢跟随郑老大讨饭吃?”
“妈的只是这样便放过那些叛贼心却不甘!”
“嘿嘿没有这么简单。我刚刚听老郑说他在北港与张伟做成了一单好买卖哪。”
“哦?什么好买卖?”
“这事你先别管等有朝一日使了出来便是那张伟的死期到了!”
郑芝虎到也不多问此人生性鲁莽残暴除了一身蛮力别无所长。不过好在他自知自已不是拿主意的材料凡有事情都是依命而行因此他虽是愚笨粗鲁却是郑芝龙的得力臂助。
张伟与施琅乱哄哄忙了十余日方等到何斌返回三人凑的银子募来了四千余人除了大量的垦荒贫民其余皆是各类工匠一时间这北港镇外尘土飞扬又足足过了两月有余方才安定才来。
张伟与何斌计议之后决定每户有成年男丁者按人丁每人授田十五亩给每户耕牛一头除了免费给每户盖房之外其余农具、籽种皆由张何施三人负担。
三人又特意新建了一所大宅除张伟入住外还做为办公之所凡下地契领取物品皆要到张伟宅中的正堂办理虽没有什么名份到也归划的井井有条浑如内地官府一般。
张伟因记得台湾盛产好地瓜又特意吩咐每户农家除耕作玉米、红薯外还需大量种植地瓜这台湾地广人稀土地肥厚因而虽又来了这数千人开荒却是一直没有与原来留下的土著有何争执。只是张伟吩咐凡从内地运来之物一概不准售与原先在台之人依张伟之意这些人无力返回内地购买原本都是依靠郑芝龙之力现下他们既然心向着郑老大那么还是由郑老大想办法罢。
如此这般忙忙碌碌张伟到觉日子过的充实虽然少了许多现代享受仍是比成日在家打电脑游戏来的畅快。只是年关将至四艘商船又从日本运了不少白银回来今秋种下的粮食又未到收成的时候张伟便思量着要去内地一次一则是采买物资二来静极思动这半年多憋的他也难受因此与施何二人商量此次他与何斌同去内地留着施琅看家。施琅到也没有什么说法只嘱咐两人多加小心。
这一日眼见离年关不过半月何斌恐去的迟了物价飞涨少不得催促了张伟早起两个匆忙骑马赶至码头带着十余艘渔船向泉州而去。
因初次随何斌至福建内地张伟特地带了一小队精心挑选的卫士以备不时之虞。此前大规模的招募人来台却一直没有余钱扩大不事生产专门以备将来扩充军队的人选万般无奈之下张伟只得拼命训练那百余号精锐打手。把记忆中香港飞虎队的训练手段一一加在这些手下身上只弄的他们叫苦不迭。
若说论打架的实力这百余号人随便挑一个也可以打飞虎队十个不过张伟自有他的道理日后就是募人也不可能都挑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从现在就把自已所知的这一套训练办法实施下去后来者就是身手体格皆属一般在如此训练之下再加上些中国武术的土法不消数月自然又是能训出一批精锐敢死之士。
至于将来的军队张伟也打算搬照中国6军的训练操典想到这些古人将在自已手下一齐振臂高呼:“长好!”张伟便乐不可支。
何斌与施琅也极羡慕张伟辛苦招募的这些勇猛之士却说有一日施琅问张伟道:“大哥你手下的这百余号人都算的上是精锐却不知道有何称呼?想那英雄好汉都有响亮的名号大哥手下的这些人比之绿林豪杰哪里差了?自然也要取一个好听的名号将来也叫的响亮。”
张伟细思一番从海豹突击队到加里森敢死队无一不是老外的特工名称想来想去弄的张伟郁闷非凡若是叫中南海保镖张伟又觉得脸红于是想了半天终于给手下的这批人取名曰:g4卫士施琅纳闷之余乃出门宣布曰:“诸位从今日起你们就叫“鸡丝卫士”啦!”
第十四章 情动(上)
福建泉州是明朝海禁政策中的幸存者此地自南宋时起便是中外商贾云集之地南宋未年城市人口几达数十万人其中有数万犹太人回人南洋各国的商人货物及金钱如潮水般在此地涌动。至明朝禁止沿海其它城市参与海上交易独留有限的几个港口城市设市舶司与日本及南洋各国交易泉州有幸成为其中之一得以保留明太祖以农立国之外的商业繁华及冒险精神。
张伟虽一直在做着海上贸易不过来泉州却是第一次。甫进港口乍见数百艘庞大的越洋海船熙熙攘攘的排列其中自已与何斌所乘的渔船如蚂蚊在巨人中穿行张伟面皮微微红暗想:老子过得十年非打造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大船舶到时候来这泉州可就威风的紧了。
何斌却不知张伟肚子里的这幼稚想法自去交了伪造的船引将船停靠在僻静处便拉着张伟向着城内米行而去除带了十余名g4卫士其余人等皆守在船上以防别生事端。
走在十七世纪的泉州大街上张伟却现此地外国人的比例远高过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基本上每过去三五个人便有面目黝黑或深额高鼻之辈嘻嘻哈哈呼啸而过张伟嘡目结舌之余也暗叹历史在宋未拐了个大弯使得原本以商业立国的南宋灭亡于蒙古人之手到得后来朱元璋虽赶走蒙人却继承了蒙人的残暴与保守对内钳制人口流通禁止土地流动对外闭关锁国到了明朝被更加野蛮落后的满人所灭数千年来纵横大海的汉人竟然片帆不得入海结果到清未被欧洲人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若是南宋不被外来的暴力中断了商业展的进程中国之富强必将是世界之。
泉州的货物之足种类之多在当时的中国自然不做二人想满街琳琅满目的各国商品堆积如山看的人眼花缭乱但那何斌带着张伟直跑了十几条街方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寻得一个米店。那米店门脸甚小门板被街上人家的炊烟熏的黄那老板肥头大耳何张两人跨进店面他只打了个大呵欠却是懒得理会。
张伟一时火大正想飙却有一瘦小伙计迎了上来哈腰笑道:“客倌您来啦!是要点缅甸香米还是来点吕宋国的红米?”
“咱们什么国的都不要只要本地产的大米。”
那老板听闻两人这般说话懒洋洋开口道:“小七我看这两人便不象是来买卖到象是来捣乱的果真是如此。不要理会他们送客。”
张伟再也忍不住气在现代中国就差享受过跪式服务的他如何能受得这般窝囊气当下向周全斌打了个眼色周全斌一声令下身后五大三粗的汉子冲上前去将那胖老板揪出柜台饱以老拳还未打的三五下那老板便杀猪般惨叫起来眼见得已是鼻青脸肿张伟忍住笑说道:“罢了将他扶起。”
何斌向着张伟叹一口气也不做声便向那老板问道:“老板你开门也是做生意怎地待人如此刻薄。虽说我这朋友脾气不好不过依我看来你也确是欠揍!”
那老板胆战心惊颤抖着说道:“几位爷不是小的有意刁难实在是几位不象是买卖人。”
张伟又怒道:“怎地不象老子的模样看起来很穷么?”
“这到不是几位衣着华丽气宇不凡看起来便是人中龙凤……”
“呸!且住说说看为何我们不象是买卖中人。”
“几位大爷一来小店的米都是从海外而来没有本地大米出售二来前来贩米的大多是内地行商将这些从南洋进来的新奇之物运往内地出售给达官显贵两位大爷一进门一来小的看出两位是本地人二来两位又要买本地产的米小店只有南洋大米出售却哪来的本地米因此得罪请大爷饶恕。”
何斌大笑道:“这却是我们的不是了一直是去安海或是潮州买米到这泉州买米是我的疏忽。”
张伟诧道:“莫不成这泉州人不吃米不成?”
“这到不是这泉州城的米行都在城外咱们在城内找米行是有些不合时宜。”
当下两人只得向那店老板陪了不是又令周全斌拿出银子给老板做汤药费几人道一声晦气便往店门口行去。
张伟刚行至店门处忽闻一阵香风扑鼻而来他一脸诧异这种香水味道绝非中土所独有的那种脂粉味反而是自已在数百年后常感觉到的西方香水味。
待抬头一看张伟禁不住失口叫道:“十三姨?”
何斌等人闻言诧异怎地张伟在中土还有亲戚这到没有听他说过到要仔细瞧瞧张伟的十三姨是何模样。却见那店门外站立着几名西洋之人皆是高鼻蓝眼之辈中间却有一女子虽是西人打扮却显然是中国之人黑色长下肤白似雪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下是可爱的翘鼻子底下一张小嘴却正撅的老高还不待何斌招呼那女孩便张嘴向张伟说道:“hat?……喔说中文谁、谁是你的十三姨?”
这一句话立时惊醒张伟虽然眼前这女孩酷似关芝琳扮演的十三姨不过那终究是电影中的人物自已怎地如此糊涂一张嘴便叫人家阿姨这个亏当真是吃的大了。当下脸红脖粗结结巴巴解释道:“对不住我看这位姑娘酷似在下的一位亲戚因而脱口而出在下认错了人很是对不住。”
那女孩到也并不为难张伟只回身叽叽呱呱向身后诸洋人解释了惹的几人一阵爆笑张伟老脸红拉着何斌快逃离直走了一条街方想起:妈妈的这小娘皮生的如此美貌老子怎的只顾逃走却忘了打听姓名住址……
心下颇是遗憾的张伟却寻不着借口重回米店那女孩可能是从海外归来那几个洋人应当是陪她去米店买米一想到那女孩身边诸洋人皆高大英俊年轻帅气张伟心中一阵泛酸心想老子的个头在中国人里也属平常和这些老外更是没有比世上女子都爱高个男就是回去机会也渺茫啊……
第十四章 情动(下)
何斌却没有觉身边的张伟有何异样仍是兴致勃勃的拉着张伟在各大商行穿梭在商行购买了不少岛上所需物品后便花了不少银子孝敬家中的娘子什么珠宝玉饰烟脂水粉上佳布料何斌家中除正妻外又有两个小妾他又尽是挑最昂贵之物购买不消一会功夫便是数千两银子使了出去。张伟在一边看了心痛道:“廷斌兄这些银子够买上百头牛啦你到也舍得。”何斌笑道:“志华你尚未成家这个中滋味你实难知晓啊。”
“那也不需买最贵的吧?”
“这你又有所不知了对这些妇人使用的玩艺我却如何知道哪一种最好?只得尽数买最贵的这自然就错不了了。”
张伟暗道:你这到和《大腕》里做房地产的那位爷一样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何斌却兴头道:“志华你年岁已然不小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该成亲啦便是一时寻不着可意的先纳妾也是该当的。”
张伟也笑道:“到不是小弟不想只是这台湾之事刚有些头绪现下那边仍是蛮荒之地小弟除了手下有些须家财外别无所长现下却有哪家的好女子愿意嫁给小弟?若是勉强说上一头平常姑娘小弟虽不才却也是不愿意的。”
咳了一声又说道:“至于纳妾么……还是稍等等吧廷斌兄若有好的人选给小弟留意着便是了。”
张伟当然不好明说自已虽然一直自认为好色却怎地也不习惯古人未婚先妾的习惯这事情想起来简单一旦要做了到还真的不好意思只恨自已来自现代好多观念早就深埋心底。
两人不再多说看看天色渐晚便急急寻一处族馆住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何斌自去船上安排购买的货物昨日只是付了定金今日商家送货至船上何斌交割货款安排堆放直忙的一头是汗。张伟却是不管何斌如何借着去买粮食的借口带着周全斌一行人向泉州城郊外而去。
原本想着哪有人天天往米店钻的道理就是那女子今日想必也不会再去双脚却是不听大脑的指挥一步步又磨回昨日那米店的所在也还好周全斌生性谨慎虽是昨日偶来此地也暗中记下了来回方向若是靠迷迷糊糊的张伟便是寻上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找到。
只是周全斌纳闷非常不知道眼前这面带桃红的老板了哪门子的邪怎地明知此处不卖本地稻米还要寻回此处。
张伟满怀期待走了进去却只看到昨日那胖老板正趴在柜台上假寐面上青紫一片显是昨日的伤痕。
当下拍拍老板的肩膀轻唤一声:“老板醒来……”
那老板原本睡的正香被人吵醒老大的不乐意眼皮一翻正待火却看到是昨日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站在面前当下吓的一哆嗦忙问道:“几位爷有何吩咐只要小的能办到一定拼命去办。”
张伟咳了一声道:“咳咳也没有甚么要紧之事咳咳咳……”
那老板连同周全斌等人大诧怎地眼前这人看起来面色红润怎地咳个不停却如同病夫一般。
张伟大是头痛嗫嚅着道:“听说那吕宋国的米味道颇是香甜我要买上几袋尝个新鲜。”
“成成!爷要几袋只管张嘴小的送给您尝个新鲜若是吃好了再来取便是了。”
“这却是胡扯该值多少银子便是多少。爷不少这几个钱使休把爷当强盗。”
“那是那是!”
那老板张罗着抬出米来问清了张伟船只停靠的地点命小伙计用骡车先送了去。
张伟此刻方下定了决心问老板问道:“那个……昨日我走后那后进来的女子你可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姓甚名谁?”
第十五章 卧龙(上)
那老板面露为难之色说道:“昨日那几人只是买了几包吕宋国的米其它并无交办之事。故而也没有叫伙计送货他们说的话偏又叽叽呱呱吵的小人头疼……”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若是那女子再来帮我留意便是了。”
看那老板一脸敷衍模样张伟又道:“放心自然有你的好处。”扔下一锭银子吩咐周全斌道:“你带着人去买米我在城内略转一转稍停自已回去。”
见周全斌面露为难之色张伟不悦道:“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这城内有何担心之处。分一半人与我你自去吧。”
周全斌不敢多话自带了人匆匆去了。张伟向老板略一点头也不顾身后老板不住巴结带了数人自向热闹处漫步而去。
眼见得满街皆是织纸画、德华瓷、茶、丝绸之类张伟成日介贩卖早就看的厌了又见大街上皆是买卖生意之辈讨价还价热闹的拥挤不堪张伟便问身后的随从:“这泉州大街上如此热闹吵的爷头晕不知道可有古迹名刹让爷去随喜一番。”
当即有一随从答道:“这泉州的古寺到是有几处不过离此处近的便只有开元寺这开元寺到也正是泉州最有名的去所。”
“甚好那么带路咱们就去开元寺。”
开元寺位于泉州市区西街建于唐垂拱二年(686年)曾名莲花寺兴教寺龙兴寺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年)始定为开元寺。寺两厢有长廊。东侧有擅樾祠准提寺(俗称小开元)东壁寺;西侧有功德堂尊胜院(又称阿弥院殿)西长郎外侧有唐植古桑树一株老干雷轰为三仍然枝叶繁茂。
张伟原本便游历过西安的大慈恩寺洛阳的白马寺与这些大寺庙比起来开元寺固然是泉州大寺亦有千年历史却仍不足以令张伟动容。
在擅樾祠、功德堂、尊胜院四处随意转了一圈张伟便觉得闻名不如见面这名胜风景人未至时期望颇高待身处其境便也觉得不过如此。又因为自已兴兴头头要来随喜只得勉强到大雄宝殿进了柱香只是一时竟想不起来要默祝何事当下心头一阵茫然将香点燃插进香炉后便随着人流出来看看寺前两厢的长廊到还幽静便信步向西侧的长廊行去。
这开元寺面积到是不大但这正殿两边的长廊却是曲曲折折蜿蜒甚远张伟原本只是打算随意走上一走却不料随着长廊一直走到后寺小院眼前由金碧辉煌变成青砖碧瓦到是令人更觉得舒适些。
张伟由长廊而下见那小院门前冷落荒草从生其余游客见了便绕过而行原本求个清静的张伟见那小院门前并未落锁想来是寺中僧人放置杂物的地方便伸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耳中便闻得有人大声说道:“东林诸公我也敬佩不过你诋毁君父却也是大逆不道……”
那人话音未落便有一稍显稚嫩的嗓音答道:“今上自即位以来信任魏阉客氏每日除了做木匠活外哪有半点时间管理朝政了?杨涟、左光斗六君子是何等忠义之士当年夺宫之变若不是几位先生以大义为先从光宗皇帝的李选侍手中抢过当今皇上夺了乾清宫即位今上恐早就被妇人握于股掌之中了就是如此几位先生亦不能保命这样的糊涂皇帝虽不是桀、纣之辈与晋惠隋炀却也相差不远!”
张伟一听之下大为动容心道这开元寺中居然有如此见识卓之士到要仔细听听他还有什么过人的见识。向窗前又近了几步却又听那年轻人又说道:“孟子亚圣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惜乎后世大儒早就忘了圣人教讳只顾尊君却忘了: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若以草介待臣臣视君为仇雠先贤可没有说过君无道还要以愚忠事君!本朝皇帝动辄在午门前痛打群臣常有被当场打死的世宗皇帝议大礼的时候在午门前廷仗两百余名大臣当场便打死了十几位神宗皇帝立储之时也曾廷仗群臣士大夫之辱实华夏数千年来之未有当今又如此昏庸孩儿是宁死也不会……”
只听得房内传来啪啪的击打声却是开始时那人喝道:“今上听不到你这悖逆之话不会廷仗你我却要打你这不肖子让你知道什么是君臣父子!”
那年轻人却甚是倔强张伟听得房内击打声不断却未听到那年轻人呻吟求饶当下忍不住喝道:“周厉王时不准国人谤政乃令卫巫监视国人凡有议者皆逮于是国人不敢说话只是在路上以眼色示意。厉王得意对召公说道:再也没有人敢乱说话了。召公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日后厉王果然被国人驱逐房内君子今日学的可是周厉王么?”
第十五章 卧龙(下)
张伟话音甫落那厢房内便是一片死寂房中两人显是吃惊不小。泉州虽不比京师但近年来绵衣卫缇骑四出在四方查人耳目若是刚刚那番话被绵衣卫知晓只恐父子两人皆有性命之忧。
张伟见房中之人不敢答话便郎声笑道:“在下是天地一闲人朝廷的事不关在下的事只是听得刚刚房内有一小兄弟见解不凡在下甚是佩服不知可否让在下进房内当面聆听教诲?”
半响只听到那老者的声音回道:“小犬无知信口狂犾怎地能说是见解不凡?阁下却也是失言无知小儿的胡言不敢再有辱清听阁下却是请回吧。”
张伟心道:“老子和你客气你到摆起臭架子来难怪皇帝不喜文人老子也当真不是喜欢的紧。”
言语之下便不再客气隐隐威胁道:“即是如此在下只得告辞却不知道这泉州府的太尊大人是不是也对两位这般客气!”
将袍袖一挥喝道:“带路这便去泉州府衙!”
话音甫落便听到那厢房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有一花甲老者怒容满面恶狠狠的瞧向张伟说道:“这位好汉请进来罢!”
张伟也不打话见那老者让门而待便吩咐随从诸人小心提防着有人近前向那老者一拱手昂然直入。
房内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是一书桌数张木椅唯四面墙边堆满了书籍原本不大的房间显的更是逼仄。那老者进门后便坐于书桌后身侧有一十**岁的年轻人默然站立。
张伟只是身着青衣直身那房中两人却是圆领大袖衣料亦是玉色布绢宽袖皂缘头上系着皂条软巾垂带张伟尴尬一笑说道:“原来两位皆是举人在下却是孟浪了。”
那老者鼻中哼了一声却是不答话。其身侧立着的那年轻人却展颜笑道:“现下可没有那么多规矩若是在百年前只怕先生要先向我们下跪才合乎礼法……”话未说完笑容却是一僵显是刚刚被打的痛处还在做怪。
那老者恨恨道:“礼崩乐坏国之乱源!”
张伟也不与他争拗只向那年轻人笑道:“适才听先生一席话当真是如当头棒喝令人深思。在下张伟却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姓陈名永华字复甫与家父陈鼎暂居于此。原本是随口胡言到教先生你见笑了。”
张伟心中暗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功夫。在厦门到处寻你父子二人却只听说你得罪了官府出门避难却不料是躲在泉州这开元寺中此番定要让你去台湾不可!”
陈永华——字复甫福建同安人。其父陈鼎明天启时十九岁即考中
举人。甲申之变后回乡躬耕永历二年(1648)郑成功攻克同安,授陈鼎为教谕。后清军攻陷同安陈鼎在明伦堂自缢。清军人城后陈永华出逃。此时下决心弃儒生业以究心天下事为己任;当时郑成功占据厦门图谋恢复明朝江山于是延揽天下士子。兵部侍郎王忠孝推荐陈永华郑成功与他谈论时事终日不倦并且高兴地说:“复甫你是当今的卧龙先生”。不久授予参军并以宾礼相待。
陈永华为人沉稳静穆不善于言谈。但如果议论时局形势却慷慨雄谈悉中肯要。遇事果断有见识力定计决疑了如指掌不为其他人所动。与人交往诚字为先。平时布衣蔬饭随意淡如。
1664年金门、厦门丢失陈永华随郑经回到台湾。第二年晋升勇卫并加监军御史之职。陈永华亲自考察台湾南北各社弄清开垦情况回来后颁布屯田制度进行屯田垦殖。土地刚开垦时就一年三熟不仅戍守之兵而且当地居民都可以丰衣足食。在农闲时候又进行军事操练所以人人都有勇知方先公而后私。
郑经刚到台湾时一切初建制度简陋陈永华就一一助他建立起来。先是筑围墙栅栏建起衙署办公;然后教工匠烧瓦技术砍伐树木建起房屋以作为民居。并将都城中部分为东安、西定、宁南、镇北四个区区设领管理事务。都城周围设34里里分几个社社设置乡长。在社中十户为一牌设一牌;十牌为一甲设一甲;十甲为一保设一保长管理户籍之事。在一切健全后陈永华劝农桑禁淫赌诘盗贼于是地无游民田野渐拓。他还教人们在高地种植甘蔗用来榨糖然后贩卖到国外每年能赚几十万银两。
教人们在沿海晒盐不但充实了府库还资助了百姓。当时福建、广东的很多人都蜂拥而至每年达好几万人。郑成功以严治理而陈永华以宽持之他至台后不久台湾就繁盛起来。
张伟一至明末心中念兹在兹的便是这被郑成功尊为“当世卧龙”的陈永华数度派人去厦门寻访却一直找不到其人踪迹想不到此次在泉州偶然间的闲逛居然让他遇到了当世的大材当下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不是露声色只是暗中吩咐人去准备自已却与陈氏父子闲聊起来他生性随和爱笑又是见多识广之人虽然在陈氏父子眼中文气不足不过到也不令人生厌于是三人谈谈说说渐渐的天色暗将起来。
那陈鼎眼见得要到掌灯时分张伟与儿子却还是谈笑甚欢不禁为难道:“志华贤侄你看这天色已晚……”
第十六章 绑架(上)
付亮兄你说的对现在的张伟实在是不能让当时的人才投效所以这章干脆就把陈永华父子给绑了绑到台湾一来他们跑不掉二来时间久了自然会投效三来正好可以带在身边随时教育嘿嘿一举而数得。付亮兄觉得如何?
张伟笑道:“陈世叔我与复甫兄一见如故我已令下整治了酒菜想借宝地与两位小饮几杯不知道世叔意下如何?”
还未等陈鼎表态陈永华到底是少年心性当下便雀跃道:“如此甚好我却也不舍志华兄就此离去我们借酒助兴再谈上一谈最好。”
想了一下陈永华又道:“志华兄我父子虽逃难至此但亦不至请不起酒菜还是让小弟做东吧。”
“不不原是我孟浪打扰怎可再让两位破费?且下人们已去整治了便依了我这一次若下回再聚一定让复甫你做东。”
陈鼎几次三番欲开口让张伟离开但眼见儿子与此人语笑欢然甚是投机。只得叹一口气也自去吩咐下人陈福准备碗筷只盼此人酒宴过后便会离去。
张伟带来的g4特工们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房内来回穿梭各自从漆金食盒内端出整治好的酒菜陈氏父子虽都是举人家境也颇丰实但哪有见过人随便一呼便使唤十余名壮汉整治出如此丰盛的一桌酒席?当下两人暗暗心惊均暗想:“此人定是豪富贵戚之家方能有如此排场。”
陈永华见菜仍是上个不停便向张伟说道:“志华兄我们三人却如何能吃的下这么许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兄需知民间疾苦不可太过奢靡。”
张伟微微一笑暗想:“此番马屁拍在马脚上这人果真是个做大事的人。不为美食所诱不惧得罪豪富不隐心中所思虽是年轻若不是我比他多了几百年的见识还当真不如他。”
乃向陈永华展颜笑道:“若吃不完让我这些随从们带了回去宵夜总之不浪费就是了。”
“如此甚好。父亲您请坐志华兄请坐。”
当下三人按宾主位置坐下边饮边谈三人推杯换盏谈古论今气氛当真是融洽的紧。
张伟见陈鼎容颜霁和便将手中酒杯放下正色问道:“陈世叔小侄明知不当问不过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还要要请教小侄过来的时候世叔为何对复甫兄火?”
“唉此事说来着急令人烦恼。”
“小侄或可为世叔解忧。”
“唉我这儿子年少气盛自年初中举后不思进取反而在乡里指斥豪门非议官府前一阵子更是因非议朝政惊动学政弄的官府下牌票传他我只得假说他负笈出门游学又花钱打点才暂且保住了他生员的功名不过学政大人让他去领罪待罚他却怎地也不肯。现下只能躲在这开元寺中待风声过去再做打算。”
“我道世叔与复甫兄都是中过举的人却如何躲在这寺中偏院却原来有这个原故。世叔放心小侄却有办法让世兄转危为安。”
陈鼎动容道:“志华有何高见?请道来!”
“这个么……小侄颇有产业想请复甫兄到我家中帮忙左右不过是管一些帐房上的事情若是有闲亲戚们还有几个顽童请复甫兄帮着教导一下也就是了。”
陈鼎面露难色心道:“原指望你帮着打点人情说几句好话了结了这场官司谁料你让我儿子去做师爷这可万万不行。”
当下便回绝道:“世兄的好意心领只是小儿明年便要赴京大考时间上只怕是来不及啦。”
“世叔此言差矣今上昏聩身边佞人横行复甫兄性格耿直若不进士也罢若是中了进士在朝为官只怕等不上数月便会有性命之危只恐到时还要连累世叔你。”
“危言耸听朝中固然有奸佞但亦有正人。只要行的正坐的直又有何惧?志华所言未免言过其实。”
“那东林六君子就行不正坐的不直?”
“这……不管如何小儿一定要去大考。”
“这只怕由不得世叔你了不但复甫兄要去连世叔你小侄你要烦劳。”
“你大胆!”
陈永华眼见张伟与父亲唇枪舌剑吵个不休心内大急却又不知如何劝解为好。以他的意思亦是不去考进士但老父自中举后一生未能得中进士自已这么年少便也中举父亲心中盼望自已能光耀门庭自已到也不好一味逆他的意。眼见这半年多来父亲为自已劳累奔波现在与张伟吵的面红耳赤灯光下白依稀可见陈永华一阵心酸便向张伟说道:“志华兄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父亲的意思做儿子的总不好违拗待风声平息明岁我还是要进京赶考志华兄的忙小弟是帮不上了。”
张伟大笑道:“对不住的很对复甫兄小弟是志在必得得罪了!”说罢将手中酒杯一扔陈氏父子二人只觉眼前一花桌上的灯影被一阵劲风带的一晃一瞬间两人的胳膊已被四名大汉架起陈永华扭了一下只觉两只胳膊一阵酸痛捏在胳膊上的大手如铁钳一般自
已只管挣扎却只是动弹不得。
第十六章 绑架(下)
陈鼎心中又急又怒大喝道:“我看你这小子便不是好人贼眉鼠眼的不怀好意偏永华这小子年少无知居然与你称兄道弟。快快放了我们不放嚷将起来你们却是脱身不得!”
张伟到也不气笑嘻嘻地向两人做了一揖陪罪道:“两位现下不知道在下的好意因此要得罪待将来风光之时自然不会忘了我的好处。”
见陈氏父子二人仍是一脸怒色那陈鼎堪堪便要大叫起来张伟使一个眼色陈氏父子身后的大汉便将手一伸早有一团准备好的破布塞到陈氏父子嘴里那陈鼎正欲大叫一团破布进嘴只听得他呜呜了几声便没了声响。
张伟笑道:“两位先委屈一下罢待到了船上自然会松绑。”
当下也不理会两人的神色向随行众人使了个眼色将陈氏父子捆了装进准备好的麻包扛将出去一行人从寺内偏门鱼贯而出守门的小沙弥本欲问一下那几人扛的是何物品却看到诸人皆是满脸横肉穷凶极恶之象当下打了一个冷战默念几声佛祖见众人出门后关了门自去睡觉。
张伟带着众人一出门便有雇好的马车等候众人将陈氏父子扔在车上张伟也自坐了上去那车老板扬了一鞭那车子吱呀一声载着张伟等人向码头行去。
何斌在船上正自纳闷那张伟带着周全斌一清早便去了城中直至半夜时分仍是未归周全斌自去城郊米行购了稻米回来等到晚上掌灯时分周全斌心中大急自带了人点了灯笼去那城中米店寻找。何斌本欲同去又想着码头这边不能无人照管只急的脚不点地般在码头上乱窜正百般无奈之际见张伟施施然坐着马车而来何斌顿时火大怒道:“张志华!你也太不成话了怎么如小孩一般胡闹若是这般的脾气我看咱们不如早点散伙的好。”
张伟见何斌如此火大心头到是一阵安慰:“妈妈的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不温不火的蛇一般冷血今日这般火到是见了真性情和老子的交情不是假的。”
笑嘻嘻向何斌说道:“廷斌兄小弟实在有万不得已的理由请兄长恕过这一回再没有下次啦。”
何斌见张伟陪不是到也不便再火鼻子里冷哼一声问道:“这车里载的却是什么?志华你不会去**顺手又给人家赎了身带了回来吧?”
“小弟哪有这般荒唐!”
“那却是什么?买的什么物品要这么久。”
“到也不是物品是两个人。是小弟寻访到的难得的人材啊。”
何斌到也为之动容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佩服张伟寻访人材的本事周全斌也罢刘国轩也罢张伟的随身卫士也罢都是万中选一的人材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本事凡是他相中的人选无一不是人中英杰。连张伟都夸赞是难得的人材想必更是人中龙凤。
当下急道:“到是为兄失态了还不快请人家下来见礼。”
张伟笑道:“暂且还不行先上船再说吧。”
“也好。来人吩咐下去令人沏好香茶准备。”
张伟将嘴一努随同前来的几个亲随自去将陈氏父子扛下和船上去了。
何斌嘡目结舌:“志华你弄的是什么鬼?”
“嘿这两人脾气有些固执小弟只得将他们强请了来。待到了台湾小弟向他们陪罪便是了。”
“哼当年刘玄德为了请诸葛卧龙不惜要三顾茅庐你到好直接将人绑了来看你如何善后。若是人家坚持不肯留台你总不能杀了人家罢。”
“那怎么会小弟也盼日久见人心不过人材难得还是先请了去再商量吧。”
“也只好这样。”
两人不再多话张伟吩咐人去寻周全斌回来与何斌一同上船自去歇休去了。
陈氏父子在船舱中好生纳闷若说对方是绑匪自已家中却没有什么浮财若说是缇骑捕人又何必如此鬼祟两人待放声求救却现舱门紧锁除了几个通风的小孔四面密不透风想来喊上几声除了惊动船上的匪人别无他用父子两人相顾长叹只得倒头睡下待有人前来说话时再问端底。
转瞬天明也不待有些货物还没有送到张何两人便吩咐开船一直待船行到海四顾皆是海天一色方下令将陈氏父子二人带到自已舱中那陈永华一见张伟便怒道:“张伟枉我将你当知已你却如此无礼你欺我年少无知么?”
“复甫兄稍安勿燥待我慢慢向你解释。”
“永华咱们莫要听这小人胡扯总之他定然不是好人咱们父子宁愿一死也不能做那为非做歹之事!”
“世叔小侄昨日是有些鲁莽不过小侄是求材心切请世叔见谅。”
“好就如你所说要请小儿去做西席不过哪有你如此请人的道理?若当真是平常豪富人家便先放了我们父子再做商量。”
“世叔小侄现下到是想放不过这茫茫大海放了世叔却向哪里去?”
“你混账!”
“世叔请听我说……”
枉自说了半天陈氏父子只管骂个不停张伟眼见一时半会也劝不动这父子二人只得吩咐人将他们带了下去令人好生看顾防着两人投海自尽自已叹了口气去寻何斌商量种植甘蔗之事。
第十七章 乱起(上)
张伟三步并做两步急冲进何斌房内见何斌正悠闲的捧着一把小紫砂壶斜倚在藤椅见张伟神色难看面色通红啜饮一口调笑道:“志华看你现在的神色到象是在床上求欢不得哪哈哈哈……”
张伟在肚里xxxx了何斌之后老实不客气的将何斌手中的茶壶夺了过来将壶嘴一抹头一仰整壶温热的茶水便倒在肚中。
“啊啊!!!你这家伙当真该死!”
张伟一楞:“廷斌兄左右不过是壶茶何苦这么火大。”
何斌悻悻道:“你这死驴只知道驴饮你可知这是杭州的雨前龙井一钱的茶叶便是一两的黄金就这么让你给灌下去啦银子还是其次到是这好茶生生被你糟蹋了。”
尴尬一笑张伟放下茶壶说道:“小弟在斐济时喝的都是红毛鬼的饮料什么百事可乐可口可乐之类这茶确实是少饮到真是可惜了廷斌兄的好茶了。”
无所谓的咂一咂嘴何斌问道:“志华来我这里可有事么?”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与廷斌兄商议一下小弟想专门雇佣一批人在台湾种植甘蔗。‘”
何斌思忖片刻方道:“志华的想法总归是有道理的。不过这甘蔗虽甜却不宜大面积种植吧?吃不足以果腹卖只是些许小钱而且还须运送到内地出售来回成本也须折扣不少获利很小。我亦听人说过这台湾土著喜用甘蔗烺酒志华你不会是想借甘蔗来拉拢这些土人吧?”
“廷斌兄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小弟曾听人说这甘蔗可以榨糖一千斤甘蔗不值甚钱可榨出来的两百斤白糖贩卖到海外那可便值钱的很啦!台湾土地肥沃小弟打听过了福建的竹甘在内地只是一年一熟榨出的白糖也是有限的紧可若是到了台湾最少也能一年三熟廷斌兄你想这可是多大的利。”
“志华这话到是有理不过若是小规模种值卖不了多少银子。大规模种值咱们现下没有什么力量来进行这可教人好生为难。”
“小弟也明白现下还是以种粮食为主先把人心稳定了然后才能谋其它。不过依小弟看来明春粮食大收是没错了到时候咱们准备好台湾自产的粮食足以供应咱们多招募的来台之民不需花钱来买粮还能适量出口一些省下的银子足够咱们在明年就大规模种植甘蔗了。现下过来是与廷斌兄商议待一过了年咱们便先试着种上一些反正这甘蔗四季皆长台湾那边天气四季炎热雨水充沛若是此事可行到了夏天咱们就大干起来。”
“如此甚好志华你当真是了得若是一切顺利只怕一年又多赚几十万银子了。”
张伟肚里暗笑心道:“这只是从陈永华那儿剽窃来的主意要夸你还是去夸他好了。”
又想:“等再过两年福建大旱灾民遍野之际老子先筹划定策然后大量移民过来你可休要把我当神仙来拜就好。”
顺手摸了何斌身边的一个苹果擦上一擦便邀何斌下上两局可怜张伟来明末后一无电脑游戏二无电影电视连简体书都欠奉至于麻将扑克之类更是踪影全无围棋他又不会只是曾学过一段时间象棋虽然在何斌眼里臭的要命但只要有空张伟便要拉上他下上几盘不然的话当真是要闷死了。
当下何斌苦着脸将棋盘摆好忍住心酸勉强陪张伟下将起来。
至此别无他话虽偶遇海上风暴不过船上水手皆是常年在海上奔波之人些须风暴只不过是当耍笑做乐一行人顺顺当当航行了两日至北港码头卸货。
那陈氏父子原本也不知到了何处一直到得北港镇外张伟宅中方被告知来了台湾。两人面面相歔只觉此番际遇之奇当真是匪疑所思一席话一顿酒席糊里糊涂的就被人掳来这化外之地心中是又惊又奇又急又愤种种滋味在心内翻江倒海般折腾一时半响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