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白兔子传奇
隐娘已经平安回来,再加上敌人也死得死逃得逃,风魂算计了一下,觉得除了黑羽,其他人就算能够活下来,短时间内也难以恢复元气,于是便用手机把袁宝儿和媚儿叫了回来。
袁宝儿带着媚儿飞了回来,见灵凝和隐娘穿成那样,俱都睁大眼睛。媚儿天真活泼,立时便向师父讨“新衣服”穿,好在风魂早有准备,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件泡泡袖交给媚儿,又取出一件黑色的衣服来,向袁宝儿笑道:“宝儿姑娘,上次就说过要给你找件好些的衣服,结果一直忘了,要不,你换上这件?”
袁宝儿穿的还是那露出美腿的超短裙,虽然一直想换上“正经”的衣服,但看到灵凝和隐娘的“新衣服”,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疑惑地接过风魂手中这件后,她随手在沙发上摊开来,仔细打量。灵凝与隐娘也好奇地看去,却见这件连体的衣服相对来说还算是正经,至少没有露胸露腿,只是它的袖子和裤子实在有些“透明”,而且看上去似乎小了些。
“宝儿姑娘,”风魂充满善意地道,“要不,你先换上看看。”
袁宝儿想了想,还着拿起这件黑色长衣飘进卧室,灵凝也飞进去帮她。不一会儿,袁宝儿就飞了出来,死死地盯着风魂,一副想要揍他的模样。
这件黑色衣服实在是太过紧身,将她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勾勒出来,连酥胸和臂部的曲线也毕露无遗。在胸脯、手臂和腿上,则全是充满弹力的半透明黑纱,让她的肌肤若隐若现,美妙诱人。
“为什么还有尾巴?”媚儿疑惑地拔了拔宝儿后臀处那毛茸茸的小球。
“嗯!”风魂想了想,说道,“啊,对了,还少了一个。”
他微笑地从囊中取出一物,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往袁宝儿头上套。
袁宝儿竟呆呆地站在那里,任他把那奇怪的头箍戴在头上。
头箍上有两个长长的耳朵。
“师父,这个难道是,”隐娘捂着嘴儿,“兔子?”
风魂看着眼前这身穿紧身衣、体态修长娇美的少女,只觉得内心深处无限激动。
身为宅男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兔女郎啊。
“你、你果然是在捉弄我!”袁宝儿突然哭了出来,飞进卧室,并重重地把门关上。
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风魂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摸着鼻子苦笑。
灵凝怨道:“师父啊,你也真是的,欺负人也得有个限度啊,我和隐娘随你怎么欺负也没关系,人家宝儿你才刚认识几天啊,怎能就这样为难人家?你就算要欺负她,也应该多等两天啊。”
隐娘睁大眼睛,心想:“二师姐这话说得……怎么感觉怪怪的?”
“师父,”灵凝飞到风魂身后,把他往前推,“你还不快去向宝儿陪罪。”
风魂叹气,觉得自己确实也是做过了头,袁宝儿毕竟不是灵凝和隐娘,跟他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就像灵凝说的,哪怕再怎么想脱人家衣服……咳,想换人家衣服,那也得等更熟一些再说吧?
“算了,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向她道歉。”他无奈地走上前去,也懒得开门,直接穿门而进。
一进入卧室,他就定在那里。
同时血脉贲张。
他本以为袁宝儿进来后会扑在床上大哭,谁知她却是一边哭一边去脱身上的免女郎装,此时,她已松开侧面的拉链,衣服也拉到了腰际,正弯下腰来,准备继续往下脱。她的脸上满是泪痕,上身光光的,美妙的**正因身子的前倾,与头上那长长的兔子耳朵一起颤动不止,尤其是胸前那嫣红可爱的小果实,实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它们含在口中轻轻吮吸。
她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风魂,眼神中充满了呆滞。
“咳,那个……宝儿,我不是故……”
“你混蛋!”袁宝儿悲愤地大骂了一声,直接拔/出床上的古奇龙音剑,就在风魂以为她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刺他的时候,她却将剑一横,便往自己的粉颈抹去。
风魂大吃一惊,立时便化作青光闪到袁宝儿面前,抢下了她手中的龙吟奇音剑。
袁宝儿还不甘心,又拔/出了她的水火双离剑,这一次,风魂直接把她紧紧抱住,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更是流出泪来,一心寻死。
“傻瓜,”风魂赶紧在她耳边说道,“是我不对,你杀我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袁宝儿哭道:“好,那你就死在这里。”
“那个,”风魂头皮发麻,“如果我也不想死……那怎么办?”
如果看了女人的身体就应该自尽以谢天下,那他以前看了那么多的“爱情动作片”,不是该死无数次了。
不过仔细一想,把袁宝儿去跟“爱情动作片”里的那些*女星相比,更是对她的一种污辱。袁宝儿是出生在古代的正经女子,在那种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连内衣都不可以轻易让人看到的时代,被人看到身体,自然是一件极其不堪的事情。事情上,在古代甚至还出现过一个女子仅仅因为走在街上有人对她出言挑逗,便觉得自己行为不端以致招蜂引蝶,回到家中羞愤自尽的事。这种事情在现在看来当然是不可思议,哪个漂亮的女生走在街上不会招惹几声口哨,若是因此便自杀,那只会被人笑死,但是在那个时代,这不但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反而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虽然觉得自己确实是做过头了,但要让他为了这样的过错“杀身成仁”,那未免太过分了吧?
袁宝儿泣声道:“你不用死……”
“啊,那就好。”
“我死就可以了!”袁宝儿又开始拿剑往脖子抹。
“算了,还是我死吧!”风魂抢下她手中的剑,装模作样的往自己脖子上抹,本以为袁宝儿一定会阻止,谁知她却动也不动,只得顿在那里,讪讪地道,“这个,你不会真的舍得让我死吧?”
他那一副想要痛哭的傻样子,让袁宝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用半松的兔女郎装捂住**,坐在床边,泣道:“你、你这样子捉弄我,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是我不对。”风魂蹲在她的面前,尽可能以一种诚恳的语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前几天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你和我早已有三世情缘,只是今生再次相遇罢了。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就算跟你开些玩笑,你也不会怪罪我的,如果早知道会被你怪罪的话,我肯定不敢这么放肆的。如果你要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就算你真的想杀了我,我也一定不会反抗。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我答应了你姐姐要照顾你,我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的,而且,就算没有对你姐姐的承诺,这份缘定三生的感觉,也让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笑,看到你一生幸福。”
这什么三世情缘、特殊感觉,当然全是他用来哄袁宝儿的鬼话,至于提到对袁紫烟的承诺,当时袁紫烟只是把山河社稷图交给他让他“好好保护”,可没提到她的妹妹。
虽然只是骗人的鬼话,但袁宝儿听在耳中,却也不由有些羞怯,又在心中想道:“姐姐应该不会无端端的把我送给他,那、那他说他好像前世就认识我,又说到缘定三生,难道说,姐姐就是因为算出我与他有三世情缘,今生注定要与他相遇,这才把我托付给他?”
少女的心里总是会有浪漫的一面,这种前世痴缠、今生相遇的情节虽然有些老套,却让袁宝儿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是某个浪漫故事里的女主角。
风魂当然早就看出袁宝儿涉世不深,不管是对世俗还是对情情爱爱这种事都有些懵懵懂懂,于是又低声说了一些用来哄骗女孩子的甜言蜜语。这些甜言蜜语都是他从电影或是动漫里“借鉴”来的,如果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一听就知道是骗人,但袁宝儿却全无经验,自是听得羞中带喜,心如小鹿乱跳,又想道:“虽然他刚才看到了我的身子,但姐姐本就是希望我嫁给他,如果我真的嫁给他的话,那、那岂非就算被他看得再多,也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想,只是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她咬了咬下唇,瞪着风魂:“要、要我不怪你也可以,但你以后不许再捉弄我。”
“嗯,没问题!”风魂赶紧回答。
“如果你再这样子呢?”
“那你随时可以用剑把我杀了,我绝对不逃。”风魂注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逃了的话,那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反正我不逃你也打不过我!
袁宝儿倒没有想那么多,见风魂竟然肯立下这样的“毒誓”,一方面放下心来,另一方面却也有些心软,低声道:“也、也不用起这样的誓。”
风魂见她坐在那儿以手捂衣,脸儿羞红,就像是一个刚进洞房正等着新郎替自己宽衣解带的新婚女子,煞是动人,心里倒也涌起一阵怜爱。
“还有这件怪怪的衣服,”袁宝儿道,“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找件正正经经来。”
风魂赶紧道:“其实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好看,而且我也不是在捉弄你,这种衣服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
“骗人,”袁宝儿瞪着他,“我都没有看到外面有人穿这种奇怪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跟、跟兔子一样。”
确实是骗人!
虽然风魂也蛮期待那种满街都是兔女郎的情形,但那种画面,似乎目前只有在动漫里他才看得到。
“那是因为,这种衣服不是谁都可以穿的,”他赶紧解释,“在这件衣服的背后,有一个凄凉而美丽的故事。”
“真的?”来自古代的少女将信将疑。
“嗯,我讲给你听。”于是,风魂坐在她的旁边,向她讲述那个“凄美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牧童,从猎人手中救了一只可爱的兔子,后来,那只免子修炼成人,化作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是她虽然继续修炼,却无法成就仙业,这时观音菩萨告诉她,那是因为她还欠了那个牧童的恩情,尘缘未了,只有报答了那个牧童,她才有机会修成正果。于是,这美丽的兔妖女子找到了那个牧童的转世,并嫁给了他,夫妻二人相亲相爱,幸福美满。可是遗憾的是,这种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叫法海的老和尚看出她的妖身,用计骗走了她的丈夫,她为了找回自己的丈夫,不得不与法海斗法,水漫金山寺,却反因此害死了许多无辜百姓,最后被法海镇在了雷峰塔下,永世都无法出来。
原本就是一个足以流传千古的感人故事,风魂又填了些煽情的内容,自是听得袁宝儿替那可怜的兔妖伤感不止。说完这《白兔传》后,风魂又沉重地叹了口气,向她说道:“虽然这只免妖的下场极是凄凉,但老百姓对她却非常同情,这个故事后来被人改编成戏曲,叫做《新白兔子传奇》,而像这样的兔子装,也成了纯洁和美丽的象征,每一个男人,都会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穿上它。”
第十四章 欲成神功,必先……
听完了风魂的《白兔传》,袁宝儿这才明白是自己“误解”了他,原来他只是想让自己换上这种“象征纯洁和美丽”的衣服,自己却反而以为他是故意捉弄自己,居然还要死要活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报赦起来。
“宝儿,”风魂以一种满是深情的眼神看着她,“我喜欢看你穿这件衣服……穿上它好吗?”
袁宝儿低着头“嗯”了一声。
于是,风魂温柔地伸出手,替她把兔女郎装穿好,虽然很想趁机摸摸她那雪白的肌肤,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美人儿豆腐,他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打算,留待以后再说。
他拉起袁宝儿往外走,袁宝儿虽然羞怯,但还是跟在他的后头。打开门走出卧室,灵凝和隐娘、媚儿早已等在那里。
灵凝见袁宝儿刚才还哭着跑进去,现在却是红着脸被师父带出来,不禁暗自感叹,心想师父哄女人的本事果然厉害。
隐娘却只是看了看师父牵着袁宝儿的那只手,怔了一怔,低下头去,有些落落寡欢。
风魂倒没有注意到隐娘的不开心,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这曲线毕露的兔女郎,又看了看身穿花儿装酥胸暴露的灵凝,以及身穿旗袍却没穿小裤裤的隐娘,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是酥酥软软的。
这可是足以让每个宅男都羡慕无比的幸福日子啊。
“师父师父,”媚儿穿着泡泡袖在沙发上跳来跳去,“你看你看,我好不好看。”
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小的。
风魂兴趣缺缺地看了看这摇着尾巴的小丫头一眼,又转头继续欣赏袁宝儿和灵凝、隐娘去了。
他对连胸都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丫头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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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乔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
他摇摇晃晃坐起,正想打量周围,胸口却骤然一痛,让他喷一口血来。
“你最好不要乱动,”在他身后传来冷冷淡淡的声音,“芭比虽然治好了你的外伤,但紫煞刀蕴含的烛龙火毒却没那么容易散去。”
姬乔回头一看,发现在他身边的窗口处坐着那个全身方块的金属人偶。此时,他也猜到是这些奇怪的人偶救了他,正想言谢,擎天柱却看着他,缓缓地道:“你想不想找风魂报仇?”
“想,”姬乔强忍着心口处的炙热感,道,“我恨不得将他啖血食肉。”
“但你却不是他的对手,”擎天柱冷笑道,“以你的本事,就算是十个你加在一起,最多也就是让他劈上十刀就解决了……一刀一个!”
姬乔沉默。
“但是我却可以帮助你,”擎天柱淡淡道,“我可以让你轻而易举地杀死风魂,让你得到他的女人,玩弄他的那几个漂亮徒弟。只要你按我所说的做,我就可以让你轻易地学得神功,超越风魂。”
姬乔心跳加速,他不但渴望得到那个王妙想转世的女孩,甚至连做梦都想把风魂碎尸万段。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擎天柱道,“不过那样的话,你体内的烛龙火毒早晚会发作,令你五内俱焚,死无其所。”
姬乔咬了咬牙,道:“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本人从不以诡计对人,”擎天柱沉声道,“如果你知道本人的真正来历,你就绝不会怀疑我所说的话。”
姬乔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擎天柱转头看向窗口,以一种看透世事的无奈,说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姬乔早已听过无数次的名字。
“这不可能,”他失声道,“你不是已经被轩辕黄帝……”
“轩辕黄帝?”擎天柱冷笑道,“黄帝算个屁。如果不是得到四海龙族和天庭的支持,一万个黄帝,最多也就是浪费我一万刀……一刀一个。”
姬乔不敢吭声。
“击败我的不是黄帝,而是拥有东海秀霸剑的龙神应龙,”擎天柱淡淡地道,“败给应龙,我心服口服。只可惜,应龙虽然助黄帝一统大荒,英雄一世,却仍是死在帝俊的算计之下,连龙族也被帝俊血洗,差点举族尽灭。而我虽败在应龙手中,却与十大神器中的崆峒印合成一体,黄帝杀我不死,只能上奏天庭,帝俊令雷部天神将我投入九幽,虽然受尽折磨,倒也苟活到现在。只是……”
他悲愤地笑道:“如今,我却落到这种地步,连想死也死不成。若是早知如此,我当年还不如直接死在应龙剑下,省得遭受这般羞辱。”
英雄唯恨死得不逢其时,不逢其所。
“将我害成这副模样的,”他看着姬乔,“就是风魂!不只是我,这里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风魂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一个个人偶从屋顶、从墙壁、从地面钻了出来,冷漠地看着姬乔。
姬乔道:“你刚才说可以让我拥有杀死风魂的本事,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那个叫柯南的男孩人偶从屋顶跳了下来,“不过,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我们虽然可以让你的本事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拥有足以抗衡六御大帝的本事,但你却必须付出一点代价。”
姬乔怔了怔:“什么代价?”
擎天柱将后一甩,一柄小刀凭空出现,落在姬乔面前,他冷冷地道:“欲成神功,必先自宫。”
姬乔颤声道:“什、什么?”
“意思就是,你得把你的那个地方割下来,”柯南托了托他的眼镜,镜面后的眼睛里闪过有趣的笑容,“那么,你会怎么做呢?是留住你的*,几个小时……嗯,是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后因烛龙火毒而死,还是忍这一时之痛,然后得到足于复仇的力量,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哎呀,”芭比在窗户上害羞地捂住脸来,“怎么好好的提到什么*,羞死了,羞死了。”
姬乔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小刀,额头上溢出一粒粒黄豆般的汗水。是接受它们的条件,还是拒绝?如果拒绝的话,他将因火毒发作而惨死,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悲痛。
但要是接受了……
他颤着手将那锋利的刀子拾在手中,并解开自己的裤头。
擎天柱和柯南等人偶全都只是漠不关心地等在那里,芭比则一边用手捂着脸,一边悄悄地从指缝间往姬乔的裤裆看去。
割,还是不割?
选择,也许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姬乔挥动了刀子。
血光四溅。
他痛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真的割了,他真的割了。”芭比睁大眼睛从窗台上站起,抱着肚子笑个不停,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落在地上还在大笑。
其它人偶也全都轰笑起来,就仿佛在它们眼前上演的,只不过是一出有趣的单口相声,而不是什么可怕和残忍的事。
姬乔扔掉淌血的刀子,身上冷汗直流,他盯着擎天柱,艰难地道:“我已经做到了,你说过、你说过会给我足以报仇的力量……”
“是么?”擎天柱却淡淡地道,“我说过了么?我怎么不记得?”
姬乔又惊又怒:“你刚才还说过你从不以诡计对人。”
“会相信这种话,那是你蠢,”擎天柱冷笑道,“下次有人再对你说他从不骗人,那你就应该想一想,或许他已经就在骗你了。不以诡计对人的,那是应龙,所以他死了,我还活着。”
姬乔这才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在耍他,胸腔中的怒火和下身剧烈的痛楚交织在一起,而周围那充满戏谑的嘲笑更是让他难以忍受,终于,他怒喷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喂喂,”柯南拽拽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姬乔,“我们也闹够了,别真的把这个家伙气死了,他可是我们报仇的关键。”
“不过我真没想到他会割下去,”芭比仍在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我还以为,像林平之这种角色只会活在书里面,想不到现实里真的会有这种人。”
人偶中有人问道:“是谁先想到这个瘦主意,要他把他的那玩意儿切下来的?”
“还不是柯南,”芭比指着男孩人偶,“他这段时间天天躲在别人的家里,用那家人的电脑在线看《笑傲江湖》,你们快鄙视他。”
“《笑傲江湖》不错啊,金庸的书我都看了好几遍了。”
“嗯嗯,我也是,其实这个时代虽然环境污染,空气不好,人心不古……但有些东西还是挺不错的。”
众人偶纷纷讨论起来,从武侠小说到日本动漫,各类情节应有尽有,连擎天柱也抱着双臂冷冷地道:“李连杰拍的《东方不败》……也挺不错的。”
“但是,”芭比指着柯南,“他看的是张纪中版的,还看了好几遍。”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偶都在盯着柯南。
柯南赶紧解释:“那个,我、我只是闲得无聊,最近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看……”
“鄙视你!”众人偶异口同声。
“喂喂,”柯南赶紧转移话题,“还是赶紧办正事,再聊下去,这姓姬的就真的死翘翘了。”
“嗯,”擎天柱慢慢地向姬乔走近,“每个人借一成修为给他。他虽是仙体,给他太多了,他也承受不起。”
身子一纵,擎天柱化作黑影跃入姬乔体内。
“一成也就够了。”柯南冷笑一声,也跃入姬乔体内。
其他人偶纷纷照做,不一会儿,姬乔的身上便覆满了黑气。
芭比看了地上的某根东西一根,嘀咕道:“真恶心。”
又喃喃自语:“风魂啊风魂,你可不要怪我,人家明明对你那么好,你却把人家害成这个样子,不给你一点苦头,你也不会记得人家。”
身子一闪,也化作黑影进入姬乔体内。
第十五章 天乙飞宫
夜深人静。
风魂带着袁宝儿和聂隐娘落到一处山头的草地上。
他将阴阳镜放在地上,又取出从幽芮姥姥手中抢来的天乙飞宫图,沉吟一阵后,抬头看去,只见已变成兔女郎的袁宝儿好奇地坐在他的身边,头上两只长长的兔耳朵还在颤动着。身穿粉红旗袍的隐娘则在犹豫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坐姿才不会让自己的大腿和*春光外露,见师父向她看来,她俏脸微红,最后还是采用了屈膝跪坐的方式,将旗袍的后摆夹在腿弯,前摆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
虽是三更半夜,但跟着师父一路飞过来时,她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过两天还是得给她穿上内裤,”风魂一边欣赏着她那羞羞怯怯的样子,一边想道,“总不能让她一直不出门吧?万一出门后让别的男人看了去,那我岂不吃亏了?”
至于隐娘只是他的徒弟,又不是他的妻妾,为什么被别人看了去他会吃亏,他就没有考虑了。
“师父,”隐娘问,“为什么我们要瞒着二师姐和媚儿出来?”
袁宝儿也疑惑地看着他。
“不把媚儿叫来,只是怕她捣乱,至于灵凝……”风魂叹了一声,说道,“我把你们叫来,是想让你们跟我一起研究这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的用法,但由于某些原因,我不希望灵凝参与进来,只好先瞒着她。”
隐娘睁大眼睛,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让二师姐研究阴阳镜,这阴阳镜明明就是二师姐以自身灵气为引、结合了玄元砖和太阴玄寒玉铸炼而成,而且灵凝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不管是什么样的仙术和道法一点就通,有她在这里,对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的研究也应该更有把握一些。
“事情要从三百年前……不、是一千六百年前说起!”风魂看了看二女,将当年他与王妙想等人在妖灵界大战耀魄天尊的详细情形说了出来。耀魄天尊的本事原本就远胜于他们,幸好有王妙想以戮仙剑舞斩去耀魄天尊半截金身,又有阴阳镜蚀尽其鲜血,最后他们才能平安无事。
这件事袁宝儿还是第一次听说,自是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原来这家伙还有这样的经历。而隐娘以前虽然曾多次听红线和灵凝说起过这当年之事,但却还是第一次听师父亲口提起,以前,她的师父还从来没有跟她提到过他与妙想仙子所共同经历的这些往事,而她因为知道这是师父的伤心之处,也从来不敢多问。
“那时,阴阳镜吸蚀了耀魄天尊和灵凝二人的血,并打开了一扇通往其它时空的通道,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弄清其中的原因,”风魂说道,“现在我已大致弄清其中原由,玄元砖乃是由天地初开时的混元精金所制的至阳之物,太阴玄寒玉则是至阴之物,这两种材料寻常仙神一个也难以得到,我与灵凝却硬是将这两种彼此冲克的东西炼成一处,再加上它又吸取了灵凝体内的烛龙离火和太阴玄寒之气,竟在无意间炼出了一件足以将天地撕开裂口、让人来往古今的宝物。而要做到来去古今,单用阴阳镜却还不够,还必须要有引子。而这种引子,可以是一男一女的鲜血,《契》曰:坎男为日,离女为月,一男一女,便暗合日月之道,亦是阴阳之道。以一男一女的鲜血作为引子,就能够激发出阴阳镜穿越古今的奇异功用。”
“原来是这样,”隐娘说道,“难怪阴阳镜会吸取那耀魄天尊和二师姐的血,我记得大师姐曾说,她在鉴湖时亦曾看到武夫人将活人放血来做实验,想来,武夫人当时就是受了赵芜女之命,想要研究与阴阳镜原理相合的六界乾坤壁吧?只是,为何师父你又要将此事瞒着师姐?”
“那是因为,”风魂叹道,“那用来做引子的鲜血,不但要来自一男一女,而且这一男一女还必须是至亲之人,或兄妹,或姐弟,或母子,或……父女!”
聂隐娘立时怔住,袁宝儿亦是睁大眼睛:“按你这么说,那耀魄天尊和灵凝岂不就是、岂不就是……”
“嗯,”风魂道,“灵凝其实是耀魄天尊的亲生女儿!”
他将灵凝与耀赫威的关系缓缓说了出来,袁宝儿和隐娘这才知道整件事竟是如此曲折,灵凝居然不是北方玄天真武大帝的亲生女儿。
“当年在九嶷山中,妙想惨死,我和红线被镇在涯垠冰湖之下,而灵凝紧随我和红线之后闯入九嶷山,却全然无事,”风魂道,“那就是因为她的养父真武大帝和北极四圣中的黑杀真君被迫说出了她的身世,紫光夫人这才知道灵凝竟是她的孙女,心灰意冷之下,重返勾陈宫后再不出现。耀赫威之死,虽有妙想剑斩其身在先,阴阳镜蚀其鲜血在后,但最后将他烧作飞灰的,却是灵凝。”
袁宝儿和隐娘一同沉默。
“知道灵凝身世的,除我之外,便只有玉帝、王母、紫光夫人以及当时的四御大帝等数位金仙,”风魂说道,“他们都不想让灵凝知道她的身世,我也并不例外。灵凝心思单纯,如果她知道死在她手中的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我不知道她是否承受得住。因此,这个秘密我虽然告诉你们,却也希望你们将其守住,不要再告诉他人。”
隐娘自然知道师父是为了二师姐好,于是赶紧点头。
袁宝儿也应了一声,却又想道:“我和他明明相识未久,他却将如此隐秘的事说给我听,可见他是真的相信我。难道、难道他说他仿佛前世就与我相识的话,竟是真的?”
“灵凝虽然涉世不深,却是天资聪慧,如果让她一同研究阴阳镜来去古今的秘密,那她早晚能够弄清其中原理,并推出自己与耀赫威其实是至亲之人,这就是我今晚没有叫上她的原因。”风魂继续说道,“而我们要想重新回到一千三百年前的唐初,就必须弄清这天乙飞宫图的作用。”
袁宝儿道:“那你还不打开来看看?”
风魂微微一笑,将天乙飞宫图缓缓展开。
随着画轴的展开,立时间,金光四溢,宝气婆娑,袁宝儿和隐娘一同移动身子,分坐在风魂左右,与他一同在月光下看着这个由赵芜女费尽心血精制而成的奇异事物。
整幅画卷仿佛是由金片制成,画上镶有八卦玉蝉与各种神秘难测的上古蝌蚪文,而背景则是泼墨般的写意风景。在整张图的右侧,竖着一行古篆,写的是:“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
古篆之旁,则是一行小楷:“天地者,乾坤之象也;设位者,列阴阳配合之位也;易谓坎离者,乾坤二用。”
在画卷的左侧,则另有几行文字,写的是:“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包囊万物,为道纪纲,以无制有,器用者空。”
“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风魂仔细推敲着这几句话。
“师父,”隐娘却道,“我想,我稍有些明白了。”
“哦?你说。”
隐娘指着阴阳镜道:“老君曾云,有物先于天地开创之前,无可名之,强名曰道。道又分为阴阳,万般事物,俱是由此而生。而这阴阳镜便是暗合天地阴阳之道,又或是乾坤之道,故有来去于天地之能。然而单有乾坤二道,却还不够,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易谓坎离者,乾坤二用。也就是说,要想来去天地,穿越古今,除了要有乾、坤二道之外,还需要有坎、离二用。在易理中,坎代表的是日,离代表的是月,天地初开之后,最先生出的便是日与月,以日月配合天地,才能令天地生出万般变化。”
“有道理,只有这乾、坤、坎、离四象聚在一起,才能突破天与地的束缚,”风魂点头,“这阴阳镜代表的便是乾和坤,坎男为日,离女为月,所以它在吸收了有血缘关系的一男一女的鲜血后,便能将天地打开缺口,来去六界,往来古今。”
又道:“然而这种穿越却是不确定的,皆因‘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所以赵芜女虽用人血做实验,但真正用来配合六界乾坤壁的,却是她精制而成的天乙飞宫图。如果我没猜错,这天乙飞宫图中所暗藏的并不单单是坎、离二用,其中还有巽、艮、震、兑这四卦,以四卦为纪纲,以坎离为二用,以乾坤设位于天地,这才能‘以无制有,器用者空’。”
他让隐娘拿住天乙飞宫图,自己则端起阴阳镜慢慢地放了上去。阴阳镜方一靠近天乙飞宫图,图上的玉蝉立时分裂组合,化作数十枚,这分化出的数十枚玉蝉又继续分裂,一瞬之间,便现出数百个星辰般的光点,色彩各异,奇妙无端。
又有一道日光和一道月光从图上现出,照在阴阳镜上,光束聚在一起,透镜而过,直上云霄……
风魂赶紧将阴阳镜收了回来,让图上的光束和星点全都散去。
“原来如此,”风魂叹道,“想不到赵芜女藏在天乙飞宫图中的,并不只是伏羲八卦,而是经过周文王改良后的八八六十四卦,然后再分出三百六十爻象。以这八八六十四卦和三百六十爻象来引导六界乾坤壁,也就难怪幽芮姥姥竟能凭着它定位到一千三百年后的这个时代。”
谈到赵芜女,他不禁回忆着与那个美丽而刚强的女子相处过的一点一滴,心中颇有些伤感。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在他们之间,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那时她为了救我,以牺牲自身真阴为代价替我解去心月狐种在我身上的*桃花刀,”他想着,“也不知她回到归墟之后,是否平安无事?”
那个曾经以非凡的手段扰乱四海,对抗天庭的女子,那个以令人惊异的才智造出六界乾坤壁和天乙飞宫图的女子,她可还活着?
风魂心中黯然。
其实他也知道,被毁去大半真阴的赵芜女,能够无病无痛地度过余生只怕都不容易,更没有可能活到现在。
“一千三百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在心中想着,“但是飞琼早已修成仙体,赴过瑶池,还有慧红,她学的是云华仙子的徊风混合万景炼神飞化之道,以她们二人的修为,只要不出意外,定能活过这一千三百多年。只是,如果她们真的还活着的话,为何却不来见我?”
他想不明白。
第十六章 旗袍少女兔女郎
这时,风魂见袁宝儿一直没有说话,不由问道:“宝儿,你有什么看法?”
坐在边上的兔女郎见他不再叫自己“宝儿姑娘”,而是直接喊“宝儿”,也不知该羞还是该气,又见他看向自己,只得红着脸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一点也听不懂。”
她的姐姐袁紫烟虽然精通占星卜筮、望气演卦,她对这些东西却是一窍不通。
风魂本以为这幅天乙飞宫图既然是幽芮姥姥从袁紫烟那盗来,那或许袁紫烟也曾向袁宝儿提到过它的作用,现在知道袁宝儿根本不懂,倒也有些失望。
“师父,”隐娘却指着画中的一些数字,问道,“这些有何用处?”
在天乙飞宫图上稍左的位置,有红色小楷写着“贰贰”,在“贰贰”之后,又有黑色小楷写着“玖”。而在与之上对的右侧,则写着“叁零”。
“左边这个,应该是22.9,右边这个则是30,”风魂疑惑地道,“却不知这两个数字有何用处。”
他与隐娘讨论一阵,却都不解其意。风魂沉吟一阵,慢慢地将手按在左侧的数字上,谁知这数字立时不断生出变化,而颜色也一直在红与蓝之间不停切换。等风魂将手拿开时,已是定格在“壹零伍”,前面两个数字从红色变成蓝色,最后的“伍”却仍是黑色。
“刚才是22.9,现在变成10.5?”风魂想着,“还是说,它代表的其实并不是数字,而是什么密码之类的东西?”
这时,袁宝儿突然说道,“我想到了左边‘贰贰玖’这三个数字的意思。”
风魂和隐娘一同向她看来。
“我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袁宝儿说道,“你们曾对我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朝代,距离我们所来的大唐开元年间足有一千三百多年,所以我觉得……”
隐娘立时悟道:“我明白了,原来这串数字表示的是我们所穿越的时间距离。”
风魂却没明白过来,怔怔地问:“为什么二二九这三个数字表示的是时间?我们离唐初并非是二十二年,又或是二百二十九年,而是一千三百多年……”
“你傻了么?”袁宝儿终于逮到损他的机会,心里颇有些得意,“并非是二十二个年头,而是二十二个甲子。”
风魂这才醒悟过来,他终究并不是真正的古代人,并不习惯以甲子来计算年月,因此刚才一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经过袁宝儿提醒,他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按中国古时候的算法,一个甲子是六十年,而二十二个甲子之前,则恰好就是唐初开元年间。
“但右边的‘叁零’又是什么意思?”他问。
隐娘和袁宝儿陪着他一同想,但这一次,却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看来,得找人来做个实验。”风魂在心中想道。
月色醉人,风魂往左右两边瞧了瞧,见隐娘和袁宝儿仍在盯着天乙飞宫图沉思,于是自己悄悄后移,先是打量着右边这窈窕美丽的兔女郎,由于天乙飞宫图是在隐娘手中,这娇美的兔女郎只是斜倾着身子向前伏去,腿部微屈,*轻翘,在这稍有些朦胧的夜色下,若从远处看来,只怕还会以为这是一只可爱的狗狗。
这身兔女郎装实在是过于紧身,将她那本就凹凸有致的身致完美地勾勒出来,因为身子前倾,胸部在地心引力和弹性十足的尼龙紧身衣的双重作用下鼓成两个浑圆半球,而看不出有一丝赘肉痕迹的纤细腰身,小毛球般不断颤动的兔子尾巴,以及兔尾巴下宛如两块香香软软的大面团黏合而成的美妙*,也无一处不勾动着男人内心最深沉的**。
还有那美妙*间微微陷入的神秘小缝,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指伸入其中轻轻搅动,一探究竟。
欣赏完袁宝儿,他又转头看向隐娘,谁知一眼看去,却见隐娘早已在看着他。
她的脸色在夜色下稍有些发白。
风魂怔了怔,而在他这一怔之间,隐娘已转回头去,与袁宝儿一同看着天乙飞宫图。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虽然知道师父正用他刚才“欣赏”宝儿的目光看着自己,却没有将露在外头的美腿掩住,反而有意无意间将旗袍的前摆轻巧地夹在双腿之间,仅仅是遮住那一抹羞人地带,其余全都露在外头。
她的这个举动,反而让风魂有些疑惑。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时,她总是会马上将泄出的春光挡住,而她现在这个举动,简直就像是在故意诱惑他。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被诱惑住了。她的头上是简单的分肖百合髻,手臂裸露,白皙如玉,身上的旗袍异常的合身,两束青丝搭在肩上,胸前双峰悄然耸立。原本是危襟正坐的姿势,却不知在何时变成双腿分开屈在两侧,以臀触地,两只纤细腿儿都从旗袍的开口处露了出来。她的双手拿着天乙飞宫图,而旗袍的前摆只是简简单单地半搭半夹的放在双腿之间,让人觉得只要稍运目力,便有可能透入其中,看到那神秘迷人的幽谷。
她就像是一株长在空山的幽兰,因为赏花者的出现而骤然放开自己的美丽。
然而,当风魂将视线移到她的侧脸时,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呼吸亦是急促,连胸口都在快速地一起一伏。如果说她的反应是出于害羞,那害羞的她既然知道师父在偷看自己,本该将裸露的腿儿藏在袍内。如果说她有心在师父的目光下展示自己身为女子的美丽,她的脸又为何会这般苍白?
这一瞬间,风魂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隐娘的想法。
“自从把她从幽芮姥姥和姬乔等人手中救回来后,她好像就一直有些不对劲。”他在心中想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在心中疑惑着,但隐娘那美丽动人的模样,确实是把他深深地吸引住了,让他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而在回去的路上,隐娘仍是如此,明明神情中带着莫名其妙的惊慌,明明眼中含着一种令人心痛的朦胧,却又不时悄悄地做出一些香艳的举动。在风魂将视线放到袁宝儿身上时,她更是有意无意地移到两人之间,悄然地截断风魂的视线,即使夜风拂过,令她那雪白的美妙翘臀时隐时现,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将其掩遮。
虽然无可否认的,她这番举动令风魂的男**望得到一种奇妙的满足,尤其是想到她真的很可能是在故意诱惑自己时更是如此,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不免生出疑问。
她这是在做什么?!
*****
回到住处时,天色还未发亮,风魂发现灵凝早已醒了,正睡眼朦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们。风魂问她,才知她是因为醒来时发现师父和宝儿、隐娘全都不在,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心里担心,于是就守在沙发等着他们。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只是随便出去逛逛。”风魂笑着把她抱回卧室,而媚儿还在那睡得一塌糊涂。他将灵凝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在那粉嫩嫩的唇上吻了一下,弄得她怪脸红的。
回到客厅,却见隐娘早已进入另一间卧室休息去了,只有袁宝儿还留在那里。他本想找个机会和隐娘好好谈一谈,现在有袁宝儿在这,他也不好独自进入卧室去跟自己的女徒弟谈心。
“宝儿,你还不去休息么?”他问。
“被风吹了一阵,也不是很想睡……”袁宝儿看着他,略有些犹豫。
“你可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
“也没什么,”袁宝儿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我姐姐……你们以前认识么?”
风魂笑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袁宝儿红了红脸,用蚊子般的声音道:“我、我只是觉得奇怪,看起来,你和我姐姐似乎并不太熟,那她为什么会如此放心地把我送给……把、把我放到你的身边?”
这个问题,风魂其实也多少有些不解。照这情形来看,袁紫烟显然是想把她一直关心的妹妹嫁给他,但她怎能肯定风魂的人品值得她这么做?这世上尽有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如果她真的关心妹妹的幸福,自然不可能随便找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妹妹送给他。
当然,从他的角度来看问题的话,像这样的“礼物”,那倒是不妨多多益善。
“我也不知道紫烟姑娘为什么会信任我,”他向袁宝儿说道,“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她确实是曾经借助天乙飞宫图和六界乾坤壁前来见过我,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我却不太了解。我想,你姐姐对我的了解,应当比我对她的了解更多一些。”
袁宝儿这才知道风魂在小的时候与她的姐姐是见过面的,只是背后似乎还隐藏了一些事情,连风魂也不知道。她怨道:“姐姐她最擅长占星卜筮之类的东西,不管做什么事都弄得神神秘秘的,从来都不向人解释清楚,真是的。”
风魂笑了笑,却在心中忖道:“袁紫烟虽然擅长占星卜筮,但从过往的经历来看,我却应该是在天命之外,袁紫烟就算再厉害,我也不相信她能够将我的性情和行止全都算进去,其中必定另有玄机。”
两人又聊了一阵,袁宝儿就进卧室休息去了。这本就是两室一厅的单元,灵凝和媚儿占去一间卧室,隐娘和宝儿又占去另一间,风魂也就只好留在客厅……他其实很想挑一间闯进去,只可惜一边有个还没熟到任他搂搂抱抱的袁宝儿,另一边有个还不宜教坏的媚儿。
第十七章 “你要穿越么?”
到了早上,他一大早就出了门,到了近中午才回来,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灵凝和袁宝儿看到这四四方方的东西,好奇地围过来看,而他则一边进行简单讲解,一边打开,并通过无线网络联上互联网。
在妹妹失踪、穿越到古代之前,虽然作为一名职业棋手,他经常在各个城市之间飞来飞去,但在本质上他却多少算是一个宅男,比起四处游山玩水,他还是更喜欢躲在家里看看动漫,玩玩游戏,聊聊天,也经常看些网络小说,并认识一些网友。
当然,对从古代转了一圈回来的他来说,那已算是“多年之前”的事了,但他的宅男本质倒没有多少改变。在网上查找了一些资料后,他想起此时的“另一个自己”因为在备战那场重要的挑战权决定赛,正在戒网,于是干脆登上自己的QQ,和以前的网友聊了起来。当然,对于那些网友来说,跟他只是几天时间没有进行交谈,而对他来说,这些ID都几乎快要被他遗忘,以致他不得不花些时间重新回忆,甚至还把两个家伙完全弄错。
不过网络这种地方,大家都是藏在电脑后面,谁也不知道对方在现实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风魂来说,他“太久没有上网”,跟这些“多年未聊”的网友重新聊起时难免犯下不少错误,但对那些家伙来说,反而觉得他是“几天不见,风趣多了”。
“有人想穿越吗?”他在几个QQ群发出信息,“我可以帮忙,不收费的。”
有人回复:“切,想穿越的话还要你帮忙,我不会自己去找雷劈?实在不行就去跳楼。”
然后众人开始讨论起要如何穿越才有意思,以及应该穿越到哪个时代或是哪种异界,灵魂穿还是身体穿,穿越后要做个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的神功……这些家伙穿越小说看太多了。
“我是认真的!我能帮你们穿越!”他用大大的红色字体连刷了十几句。
没人相信他是认真的。
回复他的基本都是这样一句……“靠,别再刷屏了!”
他觉得很沮丧。
不过想想也是,穿越这种事,虽然在网络小说里司空见惯,甚至一些网文连名字都叫“穿越之XXXX”,但在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人会信?
“最后说一次,你们有人想穿越么?机会难得!”他最后问一次。
就在他根本不抱希望的时候,有人回答道:“好,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就帮我穿越吧,我想穿越,生活真是TMD无聊死了。”
这个人的QQ名叫柳水心。
名字看起来虽然像是女的,其实却是个男的。风魂在记忆中搜寻一阵,才慢慢回忆起这个家伙的一些资料,他是一个网络写手,好像写过一本叫《恶魔书》还是什么的异界穿越文,据说长得还是蛮帅的,曾经有个美眉跑去看过他,然后在QQ群里说他长得很像哈利波特。
风魂跟他私聊,问清他的住处,然后叫他做好准备,傍晚就会帮他穿越。柳水心听了还觉好笑,回复说你就算现在去买飞机票傍晚也到不了我这里吧。风魂叫他不用管,在那等着就可以了。
下了QQ,他回过头来,见灵凝和隐娘还在他身后好奇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而袁宝儿和媚儿只是一开始觉得新鲜,看久了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去了。说真的,刚回来时,他见灵凝和隐娘看《还珠格格》看得入迷,还觉得人类的精神文明在这一千多年里实在是没有什么长进,现在见身穿兔女郎装的袁宝儿跟变成小狐狸蹲在她腿上的媚儿看喜羊羊看得这么入迷,不由感叹一声,觉得对比之下,灵凝和隐娘在精神层面上的境界还是蛮高的。
他把笔记本电脑交给灵凝,又教了她一些基本的用法。当然,经过这一千多年的演变,现在的文字已不再是以前的繁体字,读音上也有不少区别,但灵凝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东西只要给她一点学习的时间,相信她很快就能全部弄懂。毕竟,现在的电脑已经简单到连十岁的小学生都能用它上网冒充富二代勾引无知少女的地步。
“隐娘,你跟我去接那家伙。”他说道。
隐娘正要答应,脸上却又一红,不由自主地用手挡着旗袍下身的开口。虽然她已经习惯了穿成这样在师父面前走来走去,但要她就这个样子去跟别的男人见面,她却实在是不愿意。
“放心,我们从云端上空飞过去,到那里时,我再帮你买一件新的,”他微笑着,“我可也舍不得让你被人看去呢。”
隐娘红着脸“嗯”了一声。
当下,两人从阳台跃上天空,飞上云端。隐娘脚踩剑光截着师父,她的御剑之道虽然比不上红线的金光纵那般迅捷,却也快若疾风,来去如电。
风魂从后边伸出双手搂着隐娘的腰肢,两只手掌放在她那平坦的小腹上。而隐娘却不得不将一只手搁在双腿之间,以免让倒卷的疾风刮得她春光尽露。饶是如此,翻飞的旗袍下摆仍是让她纤洁光滑的双腿全都露在外头,风魂只要往下略一伸手,便能轻易地摸上她的*和大腿,而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难抵挡,于是他真的一手搂着这美丽女徒儿的腰,一手慢慢地往下移,虽然由于隐娘紧按在双腿间的那只手而无法触到她的幽谷,却在她那美妙的腿部和臀侧抚摸不止。他本以为隐娘会带着羞意做出些抗议的举动,谁知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悄悄地将身子往后缩去,完全缩进他的怀中。这一来,风魂的小腹就不可避免地紧贴在她的后腰,软玉入怀,自不可能全无反应,于是,他腹下的某个东西自然而然地便坚硬起来,而这坚硬又隔着裤头陷进隐娘后臀的一片柔软之间,异常香艳。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手为了继续在这美丽女徒的大腿上抚摸,身子就得往前倾斜,而隐娘的身子也被他压得向前弯去。
就算没有去摸她的胸口,风魂也能清清楚楚地觉察到她那急速的心跳。
“隐娘,”他在美丽徒儿的耳边低声问道,“昨晚回去的时候……你是在勾引师父么?”
隐娘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
她的反应让风魂更是心痒难耐,不由缩起小腹,在她的美妙*上轻轻地撞了几下,羞得她差点无法继续御剑飞行。
“师父……”隐娘低唤着,没有回头。
“什么事?”风魂将那只不安分的手伸入她的双腿之间,虽然隐娘自己手仍然按住旗袍搁在那里,但按得并不坚定,被他一点一点挤了进去,眼看着便要触到那窄小泉眼。
“师父,”隐娘只得按得更紧一些,“昨天你跟宝儿说你前世就认识她,那、那是真的么?”
风魂失笑道:“前世的事,我怎么会知道?那话只是用来……唔,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疑惑地问。
“我,我也说不清楚,”隐娘咬了咬唇,低声说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在前世就认识师父你,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早已做过多次的梦境,在那个梦境里,我也曾像现在这样被师父搂在怀中,被师父一只一次地欺负,甚至是被师父你、被师父你……”
她没有说下去。
风魂怔在那里,他缓缓地立直身子,略退一步,摸住隐娘的香肩,把她的身子慢慢转了过来。
剑光停在云端之上,脚下云彩飘飞。隐娘抬起头来,注视着师父的脸庞。
风魂也注视着她,她的脸是那样的苍白,虽然她刚才的那番举动充满了勾引的意味,虽然她始终没有拒绝风魂的抚摸。
可她的脸色却是苍白得惊人。
“师父,”她看着风魂,脸庞缓缓地滑着泪珠,“我的前世……跟师父真的认识么?”
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风魂怔怔地看着她。
女孩儿的眼眸中带着几丝凄凉,几丝期盼。
他牵强地笑了笑,说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的你……怎么可能会认识为师?”
为什么不敢把真相告诉她?为什么要这样瞒着她?他也并不明白,只是他下意识地就这样说了出来。也许说出来会更好些,也许就算再在不说,也早晚会被她知道。
但是,他还是以一种无奈的假笑,说出这样一句无奈的话。
女孩儿那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眼睛,更加地黯淡下来。
“别想太多,”他挠了挠隐娘的头发,“聂隐娘就是聂隐娘,什么今生前世的,都只是无聊的东西,就算你的前世真的与为师见过面,那个人……也不叫聂隐娘!”
隐娘沉默一阵后,缓缓转过身去,御着剑继续往前飞行。风魂无法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只能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也没有再继续对她做些不安分的事。
日光柔和,疾风倒卷。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滑过这美丽女徒的脸,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接近柳水心所在的城市时,他们落在一处山头,风魂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件下身没有开口的红色旗袍和一条小内裤,交给隐娘让她换上。他转过身,没有去偷看隐娘换衣服,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了。他听着身后隐娘悉悉萃萃的脱衣声,心里翻起阵阵浪潮。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在心中想着,“从理论上来说,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前世的事,更何况对她来说,妙想和她已经隔了七世。但有些事也难说得很,虽然隔了七世,妙想的飞雪剑岂非仍是被她继承了下来?还有妙想的元婴,也以最混沌的道胎形态一直保留在她的体内。只是、只是她今生只是我的徒弟……”
想到这里,他的心弦被一种奇怪的念头挑了一下。
虽然隐娘这一世只是他的女徒弟,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把她当成自己的禁裔对待。至少,他是真的不愿看到隐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一想到隐娘将来有可能嫁给别的男人,去替别的男人持家生子,他的心中就忍不住涌起一阵阵的醋味。
就算一直在告诉自己聂隐娘只是聂隐娘,王妙想只是王妙想,但在潜意识里,他却仍然不由自主地会把这两个女子放在一起。就因为知道王妙想仍以这样一种方式陪在自己身边,当年她浴血惨死所带给自己的心痛,才能慢慢地缓解开来。
心中念头时起时落,身后却不再有任何动静。他以为隐娘已经穿好了衣服,于是回过头来,然而这美丽的女徒却身无寸缕地背对着他,在阳光下散出轻柔光泽的*因她那无声的哭泣而微微的抽搐着,令人心疼。
他暗叹一声,走上前去,从后边接过她手中那崭新的红色旗袍,温柔地替她穿上,然后让她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怀中。在包括媚儿在内的四个女徒弟中,隐娘无疑是其中最纤细最敏感的一个,唯其如此,风魂更加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
“走吧,”他吻了一下美丽女徒的面颊,“灵凝她们还在等我们。”
隐娘略咬着唇,低下头去。
第十八章 柳水心的穿越!
进入那座城市,风魂按照柳水心在Q上留下的地址找上门去。他跟隐娘飞在空中,往窗户里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家伙坐在一台电脑前,兴奋地注视着显示器。
他盯着这家伙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像哈利波特,于是敲了敲窗户。
那家伙转过头来,张大嘴巴看着他们。
这里是六楼。
风魂也懒得理会这家伙有多惊讶,他牵上隐娘直接穿墙而入,看着这家伙问:“柳水心?”
这家伙已经完全傻在那里,全无反应。而在电脑的音箱里传出的是女性的呻吟声,其中夹杂着“要、要丢了”“用力点、再用力点”之类的话语。隐娘好奇地往屏幕上看去,立时变得满脸通红,赶紧扭开脑袋。
风魂也看向屏幕,一边欣赏着画面中正在上演的“爱情动作”一边还摇头说道:“切,有码的。”
柳水心赶紧关掉影音文件,瞪着他:“你就是……”
“我不是说了我会来接你么?”风魂摊手,“不过看起来,你还没准备好。”
“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柳水心立时兴奋起来,说起来他倒也真不愧是写玄幻小说的,对风魂从外头穿墙而入的神奇举动马上就接受起来,兴奋地准备起来。不过做为一个准备穿越的宅男,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准备的,身边宅男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电脑,不过电脑这东西却没办法带着它去穿越,就算带去了,不能上网的话,那也没什么用处。
再说了……既然要穿越,那穿越过去后,怎么也得按网上的无数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以王者之气征服世界,又或者怎么也得百花丛中过,一朵摘一朵,把遇到的每一个佳丽全都收入后宫才行。
总不成穿越过去继续当宅男?
“你能帮我穿越到什么样的世界?”柳水心搓着手问,“像《娶个姐姐做老婆》里的费伦世界?还是《魔幻舞曲》里的梦亚世界?最好是要有精灵美女的那种,实在不行的话……”
“不,异世是去不了的,”风魂说,“我只能帮你穿越到古代或者未来。”
“《回到明朝当王爷》?”柳水心想了想,叹一口气,“也好。”
什么叫“也好”?难不成你真的以为穿越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他给柳水心和隐娘互相介绍了一下,隐娘并不知道“柳水心”只是这家伙在QQ上的网名,一边想着“他的名字怎么跟女孩子一样”,一边盈盈地福了一下:“柳公子!”
柳水心看着她头上的分肖百合髻,以及这充满古韵的动作,眼都直了。他把风魂拉到一旁,兴奋地问:“难道她是从……”
“嗯,”风魂耸肩,“她是我从古代带过来的。”
“清朝?”柳水心看着隐娘身上的旗袍。
“不,唐朝。”
“唐朝的女孩子是穿旗袍的么?别把我当成猪。”
“她就不能穿越过来后换上旗袍么?猪!”
“不错不错,真是漂亮,”柳水心拍着他的肩,“不过既然穿越了,却只带了一个美眉回来,作为一名穿越者,你真是太不够格了。”
风魂很想翻个白眼。
当下,风魂让隐娘以剑光载着柳水心,飞上天空。一路上,柳水心都兴奋莫名,显然在他看来,他身为穿越主角的美好日子已经正在展开。
风魂回到从小长大的城市里,带着隐娘和柳水心来到住处,又向柳水心介绍了袁宝儿和灵凝。柳水心这才知道风魂从古代带回来的美眉并不止隐娘一个,他看着身穿花儿装的灵凝和作兔女郎打扮的袁宝儿,更是双眼发直,如果说他原本还有些怀疑风魂是在骗他,现在他被隐娘用剑载着在天空飞了一阵,又见到虽然换上奇怪装束,但发髻和举止都带着古风的灵凝和袁宝儿,自然已是不再怀疑。
“师父师父,”桌上的小狐狸变成女孩跳了下来,“你怎么才回来啊。”
风魂还没回答,柳水心已抓住他的手:“连这么小的小女孩都不放过,你你你、你真是太让人羡慕……咳,太无耻了!”
“放心放心,你也有机会的……”风魂一边应付,一边却忍不住在心里打鼓,是不是真的应该帮这样一个家伙穿越,让他去迫害那些心思单纯的古代美眉?
“在穿越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他郑重地说道,“我只能帮你穿越到古代,至于穿越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没事没事,”写玄幻小说的宅男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他的美好旅程,“你只要帮我穿越就好,那种广招小弟、调戏美眉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对了,我要去明朝,《明朝那些事》我可是看了好几遍了。”
……这家伙显然是穿越小说看多了。
当下,风魂取出天乙飞宫图,见左边的那串数字停留在“壹零伍”,其中的“壹零”两个字是绿色的,于是想道:“在刚从幽芮姥姥那里抢到天乙飞宫图时,这个位置显示的是红色的22,表示向后穿越二十二个甲子。按这样推算,那绿色的10,应该就是向前穿越十个甲子,也就是六百多年前,算起来差不多就是明朝。”
又看了看天乙飞宫图右侧的“叁零”,想道:“但这两个数字表示的是什么意思,我却一直没有弄明白。”
想了一想,他手指放在“叁零”这两个数字上面,数字立时变幻,等他将手放开时,刚好停在“零贰”这个位置上。
“不管了,反正是他自己答应穿越的,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也跟我无关。”他一边想着,一边将阴阳镜放在天乙飞宫图上,立时间,玉蝉扩散,光束散开,梦境般的幻象出现他们面前。
众人看去,却见幻象中显现的是一个华美的大屋,里面竟有不少身装古装的女子,而且一个个模样都很清秀。柳水心大喜,一边向风魂和隐娘等人连声说谢,一边往幻境跳了进去,只一会儿,幻境散灭,他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风魂将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分开,见柳水心早已没了影,于是想道:“看来这两个东西真的能够让人随时穿越,只是这样穿越会不会影响到历史的演变?万一那家伙真的像那些穿越文一样,在明朝当上王爷或是皇帝,改变了整个历史,那岂不一切都乱了套?”
“师父,”灵凝也睁大眼,“他真的到了六百多年前么?”
风魂道:“应该不会错……”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灵凝高兴地说道,“那我们不是也随时都可以回到大师姐和春静儿她们身边?”
“或许吧,”风魂看着天乙飞宫图,“不过,这张图上还是有不少地方没弄懂,而且……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就是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才让他想到要找一个人来做实验,然而现在柳水心已经穿越而去,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却仍然没有解除。
隐娘却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师父,我们手中本来就有阴阳镜,现在又有了天乙飞宫图,所以可以回去,可是幽芮姥姥他们呢?他们虽然从罗酆山穿越来到这里,却只带着天乙飞宫图,那他们又是打算怎样回到一千三百年前?”
风魂怔了一怔,低头沉思,道:“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六界阴阳壁仍然留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他们夺得五彩石后,只要带着天乙飞宫图重新找到六界阴阳壁就可以回去,要么就是他们根本不打算回去。只是这两种可能都有无法解释的地方,如果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打算回去,似乎不合情理,至于六界阴阳壁……嗯,六界阴阳壁是藏在罗酆山的薛荔狱中,但据我所知,这个时代并没有罗酆山这种地方。”
几人讨论一阵,却仍是无法想通,也就只好算了。
于是,袁宝儿和媚儿又去看她们的《喜羊羊与灰太狼》,灵凝则继续捣鼓风魂早上买回来的笔记本电脑,她已经学会了上网看新闻,现在正在网上四处乱逛。
这时,风魂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把隐娘拉到房间,带着笑容向她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隐娘脱口回答:“我不!”
“喂,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隐娘脸一红,低下脑袋:“师父你还、还不就是想让我换回露出腿儿的那件衣服?”
好聪明……
风魂下午之所以给她换了一件,只是因为要带着她出门见人,出于一种不愿让她的春光在别的男人面前乍泄的心理。而现在柳水心已经离开了,屋子里也只有袁宝儿和灵凝、媚儿她们,既然不用担心会被别的男人欣赏到,那自然要让她换回来,好让自己继续欣赏。
他将那件下身开口的粉红旗袍取了出来,交到隐娘手中,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为师喜欢看你穿这件,你就穿给为师看,好么?”
隐娘红着脸,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那这两件都要放我这、在这里时,弟子就穿那件,出门的时候……就换回来。”
风魂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在这里的时候就可能继续看她的美腿儿,而出门时也不用担心她的春光会被别的男人看去。于是就点头同意。
“那,师父你先出去。”
风魂心想下午你不是还任由师父帮你换衣服么?怎么现在脸又薄了起来?
虽然有心在旁边看着,不过袁宝儿她们都还在外头,他心知有人在边上时,隐娘再怎么也不好意思让自己看她换衣服,只好往外走。还没走出卧室,却听到隐娘在他身边低唤了一声“师父”。
他又转过身来。
隐娘低着头:“师父,我下午那会儿只是、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傻丫头,”风魂微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别想太多么?”
隐娘抬头看了她的师父一眼,也看不出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好绽露出一个稍有些勉强的笑容。
风魂离开卧室,来到灵凝身后看她上网,只过了一会儿,已换回那件大腿两侧开口的粉红旗袍的隐娘就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风魂稍为靠近一些,将手悄悄从她的臀侧伸了进去,抚摸着她的*,发现她连自己下午亲手给她穿上的蕾丝内裤都脱了,心里备感欣慰。
隐娘脸红红的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十九章 柳水心的归来!
夜深人静,风魂带着灵凝来到城市南面的图书馆内。
灵凝迷上了电脑,想要对这个时代的东西知道得更多,但风魂自己却是所知有限,于是只好把她带到这里。此时已是夜半时分,图书馆内空无一人,风魂在周围用棋子布了个简单的棋阵,让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馆内的光线,然后打开所有电灯,看着灵凝欢喜地飞来飞去。
灵凝本就天资过人,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先从与电脑有关的书籍看起,然后又把英语辞典翻了个通透,其看书之快,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之强,令风魂极是乍舌。
当然,在接受这些新知识的同时,灵凝对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亦不免生出疑惑,其中最令她不解的就是与地理有关的知识,什么南美洲太平洋的,显然与她所来的那个年代并不相符,这个时代的凡人都已经能够凭着木甲术登上月球了,却反而认为嫦娥仙子只不过是个虚构的存在,这一点更是让她觉得难以理解。而这些书籍虽然既多且杂,但像归墟或是篷莱岛这种连古时候的书籍中都有记载的地方,在这里反而很少有书本提及,就算偶尔看到,也全是存在于《山海经》这种老早就已存在的典籍中。
“师父,”她有些郁闷地问,“只不过过了一千多年,人间界的改变就到了这种地步吗?”
风魂当然明白她的疑惑,只是关于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了好多遍,也从来没有想明白过。至于现在,他却没有再去想它,只是坐在桌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坐在桌旁埋头看书的灵凝。
此时,灵凝穿的仍是那件花儿装,她的头上是那朵金色的向日葵,胸腹间束着看上去就像是树叶缀成的翠绿色束胸小衣,裸露的香肩和手臂上轻搭着淡紫色的延祥涤厄玄天绫,从风魂的角落看去,那被小衣托起的**鼓胀胀的露出一截,浑圆饱满,**间的沟儿曲线迷人,引人遐思。
灵凝见师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抬起头来,结果直接与师父那色色的眼睛对上,俏脸一红,用手中的书本挡住自己的胸脯:“师父……不许看!”
风魂看得心痒痒,他拍了拍桌子,露出笑容:“灵凝,你也坐上来。”
“我才不呢,师、师父你……”
风魂直接伸出手架住她的双肋,把她从椅子上托了起来,抱在怀中。在她的树叶小衣下,是没有一点多余脂肪的小蛮腰,连可爱的肚脐都露在外头。腰下则是一件绿色的喇叭裙,裙子在臀部勾勒出一个美妙的曲线后,又在膝部稍稍缩紧,膝下的部分则空荡荡地搭在桌子的边缘。她侧偎在风魂怀中,睁得大大的眼晴透着光亮,微抿的嘴儿则传递出一种似羞似恼、似怨似喜的嗔意。
“师父啊,”她的声音娇美动人,“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看书啊?”
“那就别看书了,”风魂把她手中的书拿开,“看师父就好了。”
灵凝红着脸:“看师父干嘛?”
风魂用手缓缓地将她树叶小衣的拉链拉开一小截,那对脂玉双峰立时弹跳而出,一颤一颤的,峰上的两点嫣红也完全显露在他的眼中。他将右手握住其中一座浑圆而白嫩的山峰,发生竟有些握不住,于是想着:“这丫头看上去虽然娇小,这里倒是发育得蛮好的,红线和春静儿都比不上她,而且她似乎还有继续发育的趋势,这样下去,都比得上飞琼了。”
峰儿虽大,峰上的嫣红却小巧如豆。在风魂手心的抚摸下,灵凝整个身子都在发烫,羞羞地道:“师父你、你怎能这样……”
风魂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师父摸你抱你呢。”
“人、人家才不喜欢呢。”
“还有那次在青元宫,我和春静儿做那种事时,”风魂微笑,“你不是一直在偷看么?”
灵凝这才知道师父早就知道她当时是在装睡,更是羞得用手捂着脸儿:“人、人家才没偷看呢。”
“灵凝,跟师父说谎可是不乖的哟。”
“那、那徒儿又没一直在偷看。”灵凝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师父胸口,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魂把她平平地放在桌上,然后慢慢地脱去她腰下的裙子,那浅浅草儿略带疏影,幽幽花谷沁出芬芳。风魂轻伏过去,从她的额头、面颊、嘴儿等处一一吻去,又用单手在其双腿处寻幽探秘,引出湿意。肌肤上的酥痒和羞人处的抚弄让灵凝不由自主的发出动人的娇哼。风魂对这女徒儿本就习惯了搂搂抱抱,不管是从性情还是身体对她都了如指掌,如何看不出这小妮子的春心其实早已动了?虽然如此,他却也不急,还抬起头来取笑道:“灵凝,你其实也早就想让师父这样对你呢?”
“才、才没有呢。”
“是么?”风魂把她那从膝部断去的大腿慢慢抬起,直至压到她的腹前。灵凝不由睁开眼睛,想知道师父要对自己对什么,却见师父将头埋在她那被迫翘起的花蕊间,她用双手紧紧抠住桌边,从敏感部位传来的奇妙快感刺激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她婉转呻吟,*连连,直至幸福得哭了出来。风魂却又突然中断,抬头笑问:“舒服么?”
“人、人家才没有很舒服呢!”可爱的少女带着幸福的哭腔翘起*,不愿让师父停下来。于是,风魂又将头埋了下去,似这般过了许久,直至桌上全是花蜜,美丽的女徒儿完全瘫软在那儿,他才将这女徒儿重新搂回怀中,轻柔爱抚。此时,少女的身上只在腹上穿着那件树叶小衣,其它地方全都露在外头,头上却仍戴着那朵向日葵。风魂的腹下其实早已充满热流,将她爱抚一阵,直到她从幸福过后的无力中恢复过来,这才把她抱到一旁,让她坐在那儿,自己则正跪在她的面前。女孩儿的意识还残留在快感后的迷糊之中,不太明白师父想要做什么,于是疑惑地抬头看着师父,结果却看到师父解开裤头,慢慢地向她的嘴儿逼近。她睁大眼睛,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却下意识地张开小口,有什么东西进入她的嘴里,顶在她的喉间,湿湿咸咸的令她有些难受。
在那湿润的小嘴儿中动了几下,风魂退了出来,用手摸了摸可爱女徒的脑袋,女孩儿再次抬起头来,星辰般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灵凝,”风魂轻喘着气,“为师憋得慌,你帮帮为师好不好?”
灵凝红着脸儿用手扶住面前的某个东西,抿了抿嘴,再嘟成圆形探了过去,将其*口中生涩地*一阵,这才往后移了移,怯怯地看抬头看着风魂:“师父,是、是这样子么?”
“嗯。”风魂应了一声。
于是,灵凝低下头来,含着羞意张开嘴儿,风魂则是将手放在她的后脑上,准备将她往里按。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风声从图书馆外传了过来,风声越来越近,有人借着剑光从窗口飞了进来:“师父,师姐,你们快……”
御剑而来的少女睁大了眼睛。
她是聂隐娘!
隐娘看着露胸露臀的二师姐和解开裤头笔直跪在师姐面前的师父,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像是有某根弦突然断去一般。而风魂也转头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的反应,是微笑着问她有什么事,还是把她叫过来,让她和灵凝一起服侍自己?就在他艰难地做着选择的时候,脸薄的灵凝已是“呀”地叫了起来,松开师父身上的某个东西,抓起玄天绫捂住胸口。虽然自己是心甘情愿为师父做这种事儿的,但是被师妹看在眼中,对她来说就未免过于害臊了。她慌手慌脚地去找自己的绿色喇叭长裙,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滑到了地上,只得趴在桌上伸手去捞,结果一不小心就往地上摔去,整个脑袋撞在地面。
风魂赶紧跳下桌子把灵凝抱去,见她虽然痛得差点哭出来,但好在额头只是多了个包,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好笑地想就算是被隐娘看到,这丫头也不用急成这样吧?一边想着,一边往隐娘看去,却见隐娘已经低下头去,不知为何,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风魂似乎觉得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奇怪的冷漠。
“隐娘,有什么事么?”他问。在这样的深夜,她不去睡觉,却突然跑到这里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师父,”隐娘低着头,木然地道,“你快回去……柳公子回来了!”
柳公子?风魂怔了怔!
柳水心?!
******
柳水心回来了?
夜风拂面,风魂往自己的住处飞着,心里快速地闪动念头。原本应该借着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穿越到明朝的柳水心为何会回到这个时代?他又是怎么回来的?难道说,在明朝也有六界乾坤壁这种东西?
在他的身后,灵凝乘着彩鸾,隐娘踩着剑光,两个少女都没有说话。灵凝是因为被师妹看到自己要将师父的话儿*嘴中的羞人模样而害臊,一时不好意思跟师妹说话,隐娘却始终只是冷冷漠漠地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回到住处,袁宝儿和媚儿也早已醒来了,两个人都站在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柳水心。柳水心却只是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空空洞洞,就跟木偶一般。
“他怎么了?”风魂皱眉。
袁宝儿摇头:“不知道,刚才你不在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然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风魂看向柳水心,见他不像是受了什么伤又或是得了什么重病的样子,看上去纯粹就是在发呆。只是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怪,并不是他穿越之前的那件,而是变成一件到处都是破洞的窄袖对襟桃花短衣和一件可爱的百褶裙。他本就多少有点帅气,用某个美眉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像电影里的哈利波特,再穿上这身古代襦裙,猛然一看的话,竟还有点像古装剧里的小家碧玉。风魂走到他的面前,连唤了好几声,才让他缓过神来,只是才刚缓过神,他就大叫一声,捂着臀部夺门而逃,风魂和袁宝儿等人甚至能够听到他摔下楼梯的声音。
他们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都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风魂总不能把这家伙扔在街上不管,如果等到天亮他还是穿着这样在街上乱跑,别人肯定会把他当成变态。无奈之下,他只好往外追去,等他追上柳水心时,那家伙正抱着头蹲在街上,好一阵后,才像是接受事实般地长叹一声。
“咳,到底出了什么事?”风魂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柳水心站了起来,转过身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我回来了,是不是?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我现在是在做梦,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不是做梦,你真的回来了,”风魂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现在你告诉我,你在那边……”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哈哈,”柳水心干笑两声,“我确实到了明朝,很有趣,很好玩,呵呵,好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了。”
见他似乎不想多说,风魂只好以云遁带上他破空而去,在天亮之前就把他送回了他所居住的那个城市。一回到自己家中,柳水心脱下他那身残破的衣裙爬到床上蒙头就睡,什么话也不说,风魂只能苦笑道:“咳,你先休息,我们明天QQ上聊。”
回到住处后,袁宝儿和灵凝都围了上来问风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却也答不上来,柳水心手中既没有阴阳镜也没有天乙飞宫图,穿越到了明朝却还能自己穿越回来,这种事对风魂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解释。
第二天,风魂用笔记本电脑登上QQ,结果柳水心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第三天也是如此。风魂实在是心中好奇,于是在傍晚时跑到柳水心家中把他抓到夜摊上跟他拼酒,把他灌得晕乎乎的,然后把这家伙带到夜总会去唱歌,这才把柳水心的情绪带动起来,终于,在风魂又一次的试探之后,柳水心对着话筒哽咽地唱着:“菊花残,遍地伤,奈何穿越成伪娘,群狼伺在旁……”
他当时泪流满面……
……
第二十章 回到东晋?风魂的两难!
在客厅内,风魂将袁宝儿和灵凝、隐娘聚在一起,至于媚儿,由于她总是喜欢跳来跳去的乱插嘴,根本就坐不住,风魂干脆就任她自己玩去,反正叫过来也没什么用。
他将自己从柳水心那里得知的一些情况大致说了一下:“他确实穿越到了离此时六百多年前的明朝,不过只在那里待了两天……不多不少,整整两天。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被传回来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却可以大致判断出来,天乙飞宫图不但能够借用阴阳镜或是六界乾坤壁的力量助人穿越到别的时代,而且还能指定时间,让穿越过去的人再自动传送回来。”
风魂将天乙飞宫图摊开,指着其右侧的“零贰”,道:“从幽芮姥姥那里把天乙飞宫图抢过来时,这里原本写的是‘叁零’,后来我把它改成了‘零贰’,结果柳水心刚好就穿越了两天,因此可以得知,这里表示的是天数……”
“你的意思是,”袁宝儿的眼睛发出光亮,“再过一些日子,我们也会被传送回去?”
“嗯,”风魂道,“不只是我们,估计像黑羽、幽芮姥姥、叶法善他们也是一样。而回去的时间则是从我们来到这个时代的那天算起,过完整整三十天。”
灵凝与隐娘也互相对望一眼,又惊又喜,这个时代虽然繁华,但许多东西对她们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太适应。而且,她们也很担心被落在薛荔狱中的红线和小方,想要回去看看。
“现在,我已经大致弄清楚了天乙飞宫图和阴阳镜的一些原理,”风魂将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敲了几下,苦笑道,“说起来,也幸好柳水心是穿越到六百多年前的明朝,如果他是想穿越到唐朝以前,比如秦、汉、三国、晋朝那些时代,那他就不会回来了。”
灵凝睁大眼睛,问:“为什么?”
“关键还是在赵芜女身上,”风魂说道,“我还记得当年我刚刚进入大荒境时,木公曾告诉我说,除非天命已经不存在,否则世上断无穿越这种事。木公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弄错,所以关键还是在天命这一点上。凡是天命所覆盖之处,穿越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然而在赵芜女回到归墟之前,她曾以各种手段干扰命数之前,将天命撕开缺口。而在我们还在东方苍天对付伊奘诺尊的时候,天命其实就已经开始乱了,不只是伏羲卦术很难再生出作用,听说连玉清宫的天机殿,在推演天数时也经常生出差错。而在我们到达罗酆山前所遇到的那场地震,则根本就在命数之外,连天界的仙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见那个时候,天命就已经开始崩溃,而赵芜女之所以选择在罗酆山偷建六界乾坤壁,除了那里隐秘之外,应该也是因为那里是命数之弦最早被撕开的地方。而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命数的迹象已经完全察觉不到,看起来,应该是在这一千三百多年里,天命已经开始不起作用,到后来甚至是完全崩溃。”
“也就是说,”灵凝问,“如果柳公子是穿越到南北朝之前,由于天命还在,他虽然过去,却无法再穿越回来。但在天命开始崩溃之后,却没有这个问题?不过柳公子在那两天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下午我在QQ上问他时,他怎么也不肯说。”
“那种事他怎么好意思告诉别的女生?说起来,他也真是可怜……等一下,你哪来的QQ号?我好像没有把我的QQ密码告诉你。”
灵凝脸儿天真无邪地道:“我自己去申请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的QQ?”
“我从师父你的QQ好友里找到的。”
“哦,原来如此……不,问题又回来了,你上了我的QQ?你哪来的密码?”
“我、我,”灵凝脸儿一红,低着头喃喃地道,“我自己编了个木马,在师父你登录时把你的密码记了下来,我、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
“……”风魂无语。
果然是天才少女,这才玩了几天啊,居然就会编写木马了?
“算了,这种事就先放一边,”他说道,“现在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再过几天,我……我是说在这个时代的另一个我,你们也都见过他了。再过几天,他就必须得穿越到东晋才行。”
灵凝和隐娘对望一眼,袁宝儿亦不明白地问:“为什么?”
风魂将妹妹失踪、小狐仙出现帮他穿越的往事说了出来,又道:“我不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是不是还可以再改变,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那个我不穿越的话,那我就不会进入大荒境,不会遇到木公,跟他学习道法,也就不会收你们的大师姐为徒,不会在玄天境遇到灵凝你,而那之后的所有事情,恐怕也全都会变得不一样。”
灵凝和隐娘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禁面面相觑,现在的她们已经无法想象师父不在她们身边的日子。灵凝低下头,说道:“如果没有遇到师父,那我就会因为烛龙火毒而一直留在炎山的天池寒水里,无法像这样四处游玩,也不会有人跟我说话,是不是?还有大师姐,她是为了求仙在荒山里遇到师父的,如果师父没有出现的话,她很可能会死在那里,是不是?”
风魂沉默。
“那个帮助师父穿越到大荒境的小狐仙,应该就是媚儿吧?”灵凝说道,“媚儿什么事都不懂,没有师父你的交待,她根本什么事都做不来,所以,帮助那一个师父穿越的,多半就是现在在我们这里的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师父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难道说,有没有遇到我们,对师父来说,根本就是一件没有什么关系的事?”
袁宝儿和隐娘也看着风魂,没有说话。
“咳,不是这样的,”风魂头疼地说,“灵凝,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一直没有弄清楚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的具体用法,你看,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们了么?”
“可是,”灵凝咬了咬唇,“师父你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我看得出来。”
风魂沉默。
“师父你总是笑笑的,又喜欢捉弄人,”灵凝眼眶微红,“可是,有些事情师父你却一直都藏在心里,从来不肯告诉我们。有的时候,明明那个喜欢乱抱人乱摸人的师父看上去很快乐,但是、但是我又觉得他好像很寂寞很难过。师父你、你是个只想让人分担你的高兴,却从来不肯让人知道你的痛苦的人……”
风魂苦笑了一下:“没有这样的事,我只是……”
“其实,我也知道师父你这几天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灵凝抬起头来悄悄地看了风魂一眼,又低下头去,“既然有了天乙飞宫图和阴阳镜,既然能够回到过去,那如果,如果回到那时候的妖灵界,或许就能……”
“灵凝,不要说了。”他知道灵凝想要说什么。
“或许就能避免妙想仙……”
“灵凝,不要再说了。”风魂猛然喝道。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沉浑无力,就仿佛心口上的血早已流尽,纵然用尽力气,纵然想要呐喊,发出的却也只能是这种压抑到死的无奈。
隐娘和袁宝儿一同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灵凝,你该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他看着灵凝,露出勉强的笑容,“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但是那种事……我从来就没有去想过!”
灵凝愕然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算了,反正还有几天,可以慢慢讨论帮助以前的我穿越到东晋的事,”风魂有些木然地说道,“至于其它的事,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今晚就先到这里吧。”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
那个晚上,夜风清冷,风魂一个人来到天台上,独自看着都市的夜景。
二十一世纪的都市繁华而又热闹,就算是在夜里也不例外,那烘托在车辆往来和酒后吵闹的背景下的喧嚣只有到午夜过后才会慢慢散去。霓虹灯在一座座高楼间闪耀着乱花般的七彩,却遮盖不住那份让人迷失的颓废和虚假。
身后传来淡淡的幽香,他暗叹一声,转过身来。
出现的是乘着祥云,身穿花儿装的灵凝。灵凝飞到他的面前,怯怯地抬头看着他。风魂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道:“灵凝,傍晚师父并不是有意对你生气,你有没有怪师父?”
灵凝睁大眼睛。
“咳,你这是什么表情?”
“原来,原来师父你那时是在生气么?”灵凝捂着嘴儿,“那师父您生气的样子……还真是一点也不吓人。”
“喂喂……”
“不过,”灵凝抿着嘴,低头说道,“徒儿还是不明白师父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谎。既然能够回到过去,那就有可能避免妙想仙子的惨死,这种事我绝不相信师父你会没有想过。”
“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想过,”风魂叹道,“其实,你说的没错,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是否能够做些什么,让妙想活下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灵凝抬头看着师父的脸,“徒儿不明白,师父是在担心什么?徒儿一直觉得,师父是那种为了所关心的人,就可以不计任何后果而全力以赴的人。也许就算回到东晋,我们也不能做些什么,但是……”
风魂看着她:“灵凝,你很希望让妙想活下来么?”
灵凝脸色黯然:“妙想仙子她、她死得太惨了。”
沉默一阵,风魂苦苦地笑了一下,说道:“确实,如果我们借用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回到那个时代,也不是没有可能避免她的惨死。只是……只是我不能这么做。”
灵凝不解地问:“为什么?”
风魂缓缓地把她搂在怀中,注视着遥远的星空:“如果救下了妙想,那……隐娘怎么办?”
如果妙想活了下来,那就不会有转世后的聂隐娘,王妙想和聂隐娘这两个人中,只会有一个出现在人世间。他、真的能够为了以前的王妙想,牺牲现在的聂隐娘么?就算他有这样的决心,对于其实根本就不认识王妙想的聂隐娘来说……她凭什么应该做出牺牲?
这个问题他其实一直就在想……想得好累好累!
第二十一章 看电影
灵凝以前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她的师妹聂隐娘竟然会是妙想仙子的转世,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师父当年刚从涯垠冰湖出来后,为什么会找上隐娘并收她为徒。只是她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一直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而对风魂来说,这种复杂的心情他自己也难以说得清楚,一方面,他弄不清楚把隐娘的今生和前世交织在一起,对她来说究竟是好是坏,而另一方面,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确实不希望把隐娘当成是王妙想的延续。
这不仅仅是因为对隐娘的重视,同时也是出于对王妙想的愧疚。如果承认了王妙想仍然以某种方式活在这个世上,那他前往东方苍天,带着许飞琼和红线等人卷入战火的行为究竟又算是为了什么?他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又算是为了什么?他可以把隐娘当成是自己的女徒弟一样,像调戏红线和灵凝一样去调戏她,却无法像在一千六百多年前一样,把她当成是自己唯一的情人。
王妙想当年是为了保护他和许飞琼、薛红线、灵凝几人,才以削肉碎骨的方式自散三魂七魄,惨死在九嶷山,然而现在,为他们而死的王妙想成了他的女弟子,许飞琼却成了他的情人甚至是妻子。风魂知道,对于这一点,许飞琼的心中总是不可避免地对王妙想又或是聂隐娘生出愧疚,甚至风魂自己也多少会有一丝对不住王妙想的想法,然而,许飞琼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又怎么能够为了那份虽然令人心痛却已逝去的情缘,而无视许飞琼对他的感情?
只有将聂隐娘与王妙想视作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他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些许的宁静。
灵凝虽然知道了她的聂师妹的来历,但因为师父让她不要告诉别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瞒着隐娘,但她还是决定听从师父的话。只是有的时候,她又忍不住会在心里想,这么重要的事情,师父却让我瞒着隐娘不让她知道,那有没有什么关于我的秘密,师父让隐娘瞒着我呢?当然,这也只是随便地想一想就是,至少在她看来,这样的事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而对灵凝和隐娘来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帮助“另一个师父”穿越到东晋末期,如果那个师父不穿越,她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既然决定下来,那需要讨论的地方也就不多了,随着日子的接近,风魂对天乙飞宫图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他把天乙飞宫图上的那些数字调整好后,就把所有人都叫到身边进行安排。他先将天乙飞宫图和阴阳镜都交给隐娘,又小心嘱咐好媚儿,媚儿自信瞒瞒地说道:“放心吧师父,我很厉害的,我肯定会把那个师父骗得从楼上跳下去。”
看着她那一边拿着棒棒糖一边兴奋地摇着尾巴的样子,风魂实在是不怎么放心,只是想一想,既然将要做的对他来说其实是“已经发生过的事”,那媚儿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毕竟,如果媚儿出了错,那他当初自然也就无法穿越到东晋,并在大荒境遇到木公。不过出于担心,他还是仔细地嘱咐道:“听着,到时候隐娘会在那里用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打开通过一千六百多年前的时空之门,你一定要在看到隐娘后,才让那一个师父跳下去,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媚儿摇着棒棒糖,视线却早已转向电视里的喜羊羊去了,嘴里还应道,“不过啊,师父,我在商店里看到一个好漂亮的水晶球,你明天一定要买给我。”
“嗯,好吧,不过你一定要记住……”
“知道哪知道哪,”小狐狸因为师父的不信任而嘟起了嘴巴,“放心吧,我一定会让那个师父跳楼的。”
“不只是要让他跳楼,还必须在看到隐……”
“师父,”这时,灵凝突然插口问,“那一个师父是因为芷馨姑姑不见了,这才想要穿越的,那……”
“芷馨姑姑?”风魂疑惑地看着她。由于灵凝的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奇怪,使得他忘了继续叮嘱心不在焉的小狐狸,而是转头看向灵凝……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误。
灵凝脸一红,低头说道:“她既然是师父的妹妹,那、那徒儿叫她姑姑,应该、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是没关系……就是有点怪怪的。毕竟单从岁数来说,芷馨并不见得比灵凝更大,再考虑到灵凝是生于东晋,加上这段“时间差”的话,灵凝起码比芷馨大上一千多数……不不,错了,从灵凝那隐秘的身世来看,她其实是天帝同御和紫光夫人的孙女,耀赫威与禁月仙子的女儿,禁月仙子因为耀赫威的凌辱而生下这个女儿,然后把她藏在光阴盒中,直到一万多年之后,才由黑杀真君送给北方玄天真武大帝来抚养……
哇,这样一算,这小妮子其实已经快两万岁了。
灵凝脸红红的:“师父,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咳,没什么,”风魂说道,“总之,到时候我会把芷馨带出来,而另一个我则会因为她的消失而四处寻找,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如果真的出了问题,现在的我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穿着兔女郎装的袁宝儿斜了他一眼,抿嘴道:“不在更好,难道还有人稀罕你不成?”
“这个就不太好说了,”风魂微笑地看着袁宝儿,“对了,傍晚你有没有没空,我带你去看电影。”
“电影?”袁宝儿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风魂说道。要想勾引……咳、讨好女孩子,带她去看电影当然是一种虽然常见却很不错的办法。
于是,到了傍晚,风魂就带着袁宝儿出了门,既然要去公共场合,当然不能让她继续去当兔女郎,于是风魂就让她换上了最初那件短裙。袁宝儿虽然觉得这样露着腿儿在街上行走实在是有失风化,不过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她也就慢慢地适应了,毕竟这样的衣着才是符合这个时代的特点,虽然也不时有人回过头来看她,那也仅仅是因为她的美丽,而不是因为她的穿着有多么不得体。
至于风魂,能够带着这样一个美少女逛街,其实也是一件蛮惬意的事,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个城市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遇到熟人就不太好了。不过好在他不管怎么说也穿越了一场,那些神通道法也不是白学的,当看到以前的隔壁邻居又或是认识的人时,他总是能凭着身法避开对方的视线,又或是在暗中使用遁法转移位置。
女生总是喜欢逛街的,这一点便连来自古代的袁宝儿也不例外,而这个时代的东西更是让她感到处处好奇。随意逛了一些地方,吃了冰琪淋,他们拿着爆米花走进电影院,这场电影放的是陈坤和赵薇、周迅主演的古装戏《画皮》,那错综复杂的四角恋情,令人无奈的人妖之恋,看得袁宝儿不时掉泪,尤其是到了结尾周迅扮演的狐妖牺牲自己的时候,她更是扑在风魂怀中大哭,弄得身边每一个人都回头看她……这个年头,看电影还能看得这么投入的人,实在是已经不多了。
看完电影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街上仍然到处都是人,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夜生活,风魂走了一阵,发现许多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怪异,回过头来,见跟在身后袁宝儿仍是抽抽泣泣的,只得摸着鼻子苦笑。他本就觉得这个来自古代的少女思想单纯得很,却还是没想到竟然单纯到这种地步,就算自己已经跟她说了电影里的东西全是假的,就跟古时代的戏曲一样,她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在为戏中人物的命运而难过。
只是这样一来,那些*的围观群众自是不免把袁宝儿的哭泣怪罪到他的头上,那些充满鄙视的目光,让他觉得压力好大。
无奈之下,他只好牵起袁宝儿快速离开,一直来到公园无人之处,这才停了下来。头上月色弥漫,身边清泉假山,这样的情景多少带着一些浪漫气息,他牵着袁宝儿找了一个长椅坐下,笑道:“能不能别再哭了?别人都以为是我把你弄哭的。”
袁宝儿慌忙拭去泪痕,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见她那副模样,风魂也不好去取笑她,正要说笑几句,好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就在这时,远处却传来一声尖叫。
他怔了怔,与袁宝儿对望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一同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掠去。很快,他们就来到公园深处的竹林附近,一对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女正惊恐地从竹林里跑了出来,女的浑身发颤,男的也是脸色发白,正取出手机用带着不安的声音报警。
风魂皱了皱眉,掠进竹林,袁宝儿也跟在他的身后,这才发现在阴暗处竟然躺着三具尸体,显然,那一对青年男女原本是想在这里面幽会,却在野战的时候发现了这三具尸体,而尖叫声便出自那个女的。
趁着警察还没有赶到,风魂低下头去检查这三名死者的伤口,却发现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心脏处多了一个血洞,而这个血洞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出知枪尖或是长矛这类的古代冷兵器,而且他们的身体都还残留着丁点热度,显然是方死未久。风魂皱了皱眉,正自疑惑,袁宝儿却突然指向天空,低声道:“风公子,你看那里。”
风魂抬起头来,果然,在夜空中有一个拍着双翅的身影急速掠过。
黑羽?!
风魂怔了一怔。
毫无疑问,这三个人都是死在黑羽的短矛之下。
黑羽飞得极快,只是这一瞬间,便已消失在夜色中。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呼啸的警笛声。风魂想了一想,挥动袖子,一道青光闪过,这三具尸体俱都化作血水渗入地面。这三人既然是死在黑羽手中,那就算那些警察找出凶手,也没有将黑羽绳之于法的本事,还不如让他们就这样消失算了。
在警察到达之前,风魂便带着袁宝儿以遁法悄悄离开了公园……
第二十二章 黑羽的微笑!
黑羽在月光中飞了一阵,落在远处的山林中,这是一个怪异的时代,连山林中的树木和野兽都异常的稀少。在山林中,有一处以树枝搭建的简陋小屋,她进入屋中,然后便看到了幽芮姥姥。
幽芮姥姥躺在铺有杂草的地面上,浑浊的咳嗽声时断时续,在她的胸口仍在淌着血丝,风魂的紫煞刀所蕴含的烛龙离火在不断地破坏她的肺腑,使得她纵然耗尽元气,也一直无法愈合。
外面的月色本就很淡,木屋内更是昏昏暗暗,见到黑羽进来,幽芮姥姥硬撑着身子坐起,在黑暗中冷冷地盯着她。黑羽面无表情地端起屋角一个盛有符水的旧碗,将一直紧捂着的左手伸出,手心处是一个翠绿色的小竹筒,三条黑影从筒内飞出,落入符水中,一边挣扎一边发出虚弱却怪异的惨叫。她跪在幽芮姥姥面前,一语不发,那种有如冰川般的冷漠让幽芮姥姥的脸上闪过一阵厌恶。
幽芮姥姥端过碗,缓缓地将碗中的符水喝尽,被紫煞刀刺穿的伤口溢出的血水少了一些,她的咳嗽也不再那般急促。看着黑羽,她冷冷地道:“这三条都是刚死不久的生魂。”
黑羽淡淡地回答:“我找不到孤魂野鬼。”
在她们所来的那个时代,妖魔鬼怪总是无处不在,只要有心搜集,死后无法投入地府的冤魂怨魄自有不少,许多魔门中人更是专门用冤魂怨魄来炼制法器。然而在这里,不知为何竟难得见到鬼怪的身影,为了找到能够化入符水替幽芮姥姥疗伤的魂魄,黑羽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杀人。
幽芮姥姥把空碗放到地上,冷冷地看着黑羽:“我问你,你和青元显圣真君是什么关系?”
黑羽面无表情:“在那日之前,羽儿从来没有见过他……”
啪!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黑羽的脸上,那火辣辣的痛,令她的嘴角都溢出血丝。然而她却像是早已猜到,硬生生跪在那里,身体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你说谎!”幽芮姥姥抓住黑翅少女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他怎么会那么凑巧地等在那里?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那姓风的为什么不杀你?”
黑羽沉默。
她的沉默却让幽芮姥姥更加的愤怒,她带来的族中战士全都死在风魂一人手中,而她绝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她是靠着姬乔的九池秘传感应之术才能接近五彩石,然而风魂却像是早已算到般提前等在那里,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解释……包括黑羽突然变强的本事。
在她几乎死在青元真君刀下的时候,是黑羽救了她,然而黑羽当时所用的,分明就是青元真君的大徒弟薛红线所用的剑术。所有人全都或死或伤,却只有黑羽平安无事,这让她深信黑羽其实早已背叛了夜叉族。
“你不是从小就憎恨我么?”幽芮姥姥阴森森地说道,“从你出生以后,我就没有好好对待过你,连你母亲都是被我杀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贱种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把你杀了。你不是很想要离开夜叉族么?现在机会来了,你的本事现在比我还高,只要你杀了我,就再也没有人管你,你、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咳、咳咳……”
“姥姥,”黑羽扶着她,“您先躺着休息一会,动怒的话对伤势不好……”
幽芮姥姥大怒,再次狠狠地将手甩在黑羽脸上,这一次,直接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几条血痕。
“姥姥,您不要再生气了,是羽儿不好,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黑羽仍然扶着幽芮姥姥,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委屈……但是她的眼睛在笑。
这种充满温情的话语从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的黑羽口中说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语气是令人同情的哀怨,脸上是亘古不化的冰冷……眼睛却是近乎天真的微笑。
幽芮姥姥气得浑身发抖,她不知道黑羽到底在想什么,她从来就不知道黑羽的内心世界。这个从小被族人厌弃、性情冰冰冷冷的女孩儿,眼神中却又偶尔会露出一种奇怪的微笑。这种与她的冰冷表情格格不入、躲在其眼眸深处的微笑,幽芮姥姥已经见过许多次了,但她却从来没有读懂过。
于是,她只能继续厌弃这个少女。
“姥姥,您先休息,羽儿会照顾好你的。”黑羽以一种冰冷得有如雪水的语气,说着本应让人感到温馨的话,并扶着幽芮姥姥躺了下去。
尽管充满了厌恶,幽芮姥姥却不得不躺下,那无法控制的怒气使得她的伤口再次崩裂,除了接受黑羽的照顾,她根本就无可奈何。
“姥姥,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五彩石!”黑羽的眼睛有若是黑色的漩涡,“只要得到五彩石,你身上的伤就能完全愈合,羽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在她的身后,传来幽芮姥姥沉重的叹气声。走入林中,黑羽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缓缓张开背上的双翅,她飞上夜空,仿若黑色精灵一般地舞动着,带出一道道美妙的影。
舞得累了,她落了下来,**的足尖轻点在树枝上,黑色双翅缓缓收起,将她的身子拢了进去。
抬头看着皎洁如水的月,她慢慢地流出泪来。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读懂她,从来就没有。
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笑。
在她的眼中深藏的,本就是尖锐至无以复加的痛。
痛到极点……变成了微笑……
******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光。
隐娘侧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由于发现黑羽在城中出现过,风魂担心她会对芷馨不利,于是便藏在他家的天台上,以保护妹妹和还没有穿越的另一个自己。灵凝也跑去陪他,此时,隐娘独自一人躺在这里,袁宝儿和媚儿则睡在另一间卧室。
一回想起那天在图书馆内所看到的情景,不知怎的,隐娘的心中就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刺痛感。明知道师父本就是这样的人,每当师父“调戏”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总是无法拒绝,甚至在内心深处生出一种让人害臊的喜悦,然而,当看到师父跟其他女人如此亲近的时候,她却总是不可避免地会感到难过,就像自己的心被针刺了一样。
哪怕……那个女人是灵凝……
直着身子的师父……在师父的胯下张开嘴儿的师姐……
哪怕是明知道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但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却是轰然一响,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劈出了缺口,虽然知道这种情感不应该有,自己只是他的女徒弟,自己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女徒弟,然而那种酸楚的滋味,却怎么也无法甩掉。尽管知道这只是一种自私的念头,但在内心深处,她真的渴望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唯一。
她闭上眼睛,无数不堪入目的画面纷涌而来,映入她本就轰乱的脑海中,被师父轻柔的爱抚,被师父粗暴的拥吻,又或是趴跪在地,等着师父的进入……这些明明从未发生过的事,却总是在她的心头一遍遍地出现。
只是,画面中与师父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明明是自己……感觉却又像是别人。
恍恍惚惚间,她又听到那似曾相识的对话:
——有人对她说:“你与他只有师徒之缘,并无夫妻之份。”
——她的回答是:“只要来世还能与他相见,就算只能做他的徒弟,我也心甘情愿。”
她猛地睁开眼睛,跌跌撞撞地来到洗漱室中,打开水龙头,用手接着冷水敷在脸上,清水冰凉,却无法让她得到片刻的冷静。她抬起头来,看着镶在壁上的镜子,镜中的她脸上苍白。
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
“我就是妙想仙子的转世?”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那晶莹的珠子让人分不清是水是泪,“如果我真的和妙想仙子是同一个人,师父又为什么从来不肯告诉我?我到底在难过什么?师父明明对我这么好,只要我自己愿意,就可以一生陪在他的身边,他是绝不会赶我走的。甚至、甚至我也可以成为师父的女人,就像飞琼仙子和春静儿一样。可是……可是……”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应该是师父的唯一?
她用指尖在沾了水气的镜面上缓缓地写着,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写的是两句诗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美的句子……但却是骗人的。
就算真的两情相悦,就算真的爱到极致,若是隔了数百年,若是隔了好几个轮回,又怎可能仍然做到此生不渝?
“我到底想要当谁?聂隐娘、还是王妙想?”她在心里想着,“其实,其实王妙想也好,聂隐娘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成为梦中和师父彼此爱恋着的那个女人……哪怕她并不是我自己。”
她用手解开头上的分肖百合髻,用梳子慢慢梳成云鬓轻耸的飞仙髻,这是……那个总是在梦中出现的女人所梳的发髻。
这时,突然有人飞了进来,她怔了怔,回过头,却发现进来的是原本应该陪着师父的二师姐。这一怔之间,还未梳拢的秀发又垂了下来。
灵凝也没有想到隐娘会在这里面,她见隐娘披头散发,眼带泪痕,脸色更是苍白而迷茫,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道:“隐娘,你怎么了?”
隐娘慌忙转过身去,用水洗着脸庞,梳好发髻,回过头来展颜微笑:“我只是睡不着,进来洗一洗脸,清醒一下。师姐,你不是在陪师父么?”
灵凝脸一红,神情也有些慌乱:“我、我有些困了,师父就让我先回来了。”
隐娘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的嘴角残留着什么东西。灵凝自己也意识到这点,赶紧飞到她的身边,用杯子接水漱口,脸上还带着胭脂般的红晕。隐娘看着镜中的灵凝,却见二师姐的发髻比自己还要凌乱,露在树叶小衣外头的胸脯上亦留着几滴浊白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的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在图书馆看到的那幅画面,心里揪然一痛。
灵凝抬起头来,见镜中的师妹呆呆地看着自己,俏脸更是发烫,似恼实羞地道:“师父他、他真是坏死了。”
第二十三章 又·妹妹穿越了?
隐娘牵强地露出笑容,往外走去。灵凝并没注意到隐娘神情间的异常,而是解开小衣,裸着身子进入浴室淋浴,洗到一半时,觉得小嘴儿还是有些发麻,于是又飞出来用清水漱了几口,然后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害羞地笑了笑。
“师父也真是的,那种东西……怎么也硬要人家吃到肚子里去。”洗浴过后,她一边往外飞一边在心里怨道。
来到卧室,她见隐娘脸朝窗户侧卧在床上,看上去已经睡着,于是也不吵她,只是将手一招,客厅茶几上的一个苹果便飞入了她的手中。她捧着苹果躺到隐娘身后,看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吃吃地笑了出来。
忽地,她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扭头看去,原来隐娘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干么这样看我?”她红着脸将苹果放在隐娘的眼睛前,仿佛这样就可以把隐娘的视线完全遮住。
隐娘用手肘撑起上身,看着这个一脸幸福的二师姐,小声问:“师姐,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灵凝问。
“师姐,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非常非常想要得到的?”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隐娘迟疑了一下,“总觉得师姐你好像是很容易满足的样子。”
明明是一个爱哭的师姐,从小失去双腿,父亲虽然宠爱却很少有机会陪她,母亲故意引烛龙来害她,从小被迫泡在玄寒天池里,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人陪她说话。然而看她现在的样子,却像是什么难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哪怕是一丁一点的小事情都能够让她得到幸福。
隐娘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非常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灵凝歪着头想了一想,然后移到隐娘身边,将脑袋枕在她的腹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非常想要得到的,只要能够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再加上大师姐、你、媚儿,还有飞琼仙子、春静儿和浴月姐她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我就很高兴了。”
“这样就够了?”
“是啊,”灵凝扭过头不解地看着隐娘的脸,“这样还不够吗?”
隐娘怔在那里。
——“只要来世还能与他相见,就算只能做他的徒弟,我也心甘情愿。”
——“只要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我就很高兴了。”
原来,无法在内心中得到满足的……只有我一个人!
……
第二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就仿佛秋风在一夜之间从遥远的地方吹了过来。
下午时分,隐娘捧着阴阳镜飞在云端上,在她的脚下是一座十二层的高楼,到傍晚左右,媚儿就会把穿越之前的那个师父骗到这里,还会把他推下去,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那个师父摔下去之前,先一步用阴阳镜和天乙飞宫图打开通往一千六百多年前的时空之门。
此时,她穿的不再是露出腿儿的粉红旗袍,而是那件白色绡衣。风魂其实并没有真的把她的这件绡衣烧了,只不过是藏了起来,由于穿着旗袍做事多少有些不便,风魂只好先还给她。
当然,前提是办完事后她得再把那件让人露出美腿的旗袍穿回去。
虽说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但为了预防出错,她还是提前等在这里。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阴阳镜随意地往下照去,忽地,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屏去脑中纷乱的思绪,定神往下看去。
在云端的下方,有一个黑影快速地飞着。
黑羽?
隐娘心中一凝。黑羽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她必定是有所图谋。由于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隐娘只能用阴阳镜悄悄地将其照定。她看见黑羽无声无息地在高楼大厦间穿梭,由于天色本就不够晴朗,再加上黑羽飞得既高且快,地面上的人根本无法注意到她。飞了一阵,黑羽突然藏住身形,偷偷地盯着某处街头。
隐娘将阴阳镜往她的前方照去,心底一惊。
有一个青年正在那里走着。
那是她的师父!
或者说,是那个现在还不认识她的师父。
这一瞬间,她想也不想便俯冲而下,毕竟,走在街上的这个师父还没有穿越到东晋跟木公学习道法,如果黑羽突然出手的话,他根本就是必死无疑。她落到隐着身形落到那附近,用阴阳镜继续观察黑羽,见黑羽只是藏在暗处疑惑地盯着街头的师父,不敢出手,这才放下心来,也没有现身攻击黑羽。
她看到师父正往回家的路上走着,而黑羽则心神不定地在后头悄悄跟着他。就这样走了一路,这时,有一个捧着水晶棒、身穿泡泡袖的小女孩突然跳了出来,与那个师父说话。
“先生,您要穿越么?”小女孩笑嘻嘻地抬头看着走在路上的青年。
青年将她瞪了一会,绕过她直接往前走。
小女孩僵在那里,好一会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回头叫道:“你如果要穿越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哟,我会算你便宜的。”
那青年走得更快了,就像是把那个小女孩当成妖怪一样……当然,她其实就是妖怪。
一只可爱的小狐妖!
看着表情呆滞的媚儿和那个似乎有着某种预感、打定主意不理会媚儿的师父,隐娘觉得有些好笑。虽说媚儿的任务是把师父骗去“跳楼”,但她就这样跳出来问人要不要穿越,也未免太心急了吧?这个师父根本就还不认识媚儿,怎么可以把她的话当真?
她看到黑羽继续跟在师父身后,于是便也追了上去,在隐着身形经过媚儿身边时,她听到小狐妖在那喃喃地自言自语:“真是的,我还要赶回去看喜羊羊呢。”
虽然想要把发现黑羽的事通知媚儿,但仔细地想了一想,又觉得告诉她也没用,弄不好还会因为她的胡闹生出事端,隐娘也就没有让媚儿发现自己,直接经过她的身边。
不一会儿,那个师父便已回到了他的家中,而黑羽则疑惑地躲在附近。隐娘知道定是她注意到这个师父和杀伤幽芮姥姥、杀死其他夜叉族战士的那个师父有些不同,却又不敢确定,这才一直跟到这里。
这时,她看见黑羽从阳台上潜了进去,心中一急,正要冒着被黑羽发现的风险闯进去,以免黑羽伤害这个还没有学过任何道法的师父和她的妹妹,忽地一个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隐娘,不用慌,我也在这里面。”
隐娘听出这是师父的声音。
“我会把芷馨带走,”风魂以传声之术通知她,“你在这里监视黑羽,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隐娘安下心来,于是也借着仙术悄悄潜了进去。
风魂以传声之术暗中通知完隐娘后,便隐在与浴室仅有一墙之壁的卧室里,这个卧室原本是芷馨所用,床头整齐地放着几个娃娃,另一边的书架上尽是些古代传奇和传记之类的书籍。
虽然没有阴阳镜,但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感知在心。在浴室内,他的妹妹芷馨还在洗澡,在另一个卧室内,黑羽正藏在那里静静地观察和等待。
在客厅那紧靠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的地方,传来一个对他来说异常熟悉的声音:“那个……芷馨,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
“咦”芷馨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哥,你今天心情不错嘛,居然会想到给我送生日礼物。”
“喂,我每年都有送吧?”另一个声音有些气结。
“但你从来也没有主动问我过想要什么,”芷馨哼了一声,“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你还爬我到床上,问我想不想怀上一个孩子当礼物……”
“那、那只是开玩笑,再说你也把我踢出去了。”
“前年你送的是文胸,还说要亲手帮我戴……”
“这个……咳,老爸老妈死得早,长兄为母,妹妹的发育情况,做哥哥的也是要关心的……”
“再前年……”
“我错了,”浴室外传来那个青年认输的声音,“芷馨大姐头,请把这种事都忘了吧。”
芷馨哼了一声。
卧室内,风魂听得心中苦笑,虽然是早已经历过的对话,然而现在做为局外人再听一次,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温暖。芷馨真正的生日当然没有人知道,但从她小的时候起,母亲就一直有给她过生日,选的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那个还是婴儿的芷馨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老妈对芷馨宠得近乎溺爱,简直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有时候他简直就要怀疑,弄不好自己才是被收养的。
这时,芷馨的声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呢,哥,你确实从来也没问过我,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好吧,”客厅里的那个青年说道,“我现在问你,你想要什么?”
淋水的声音小了下来,显然是芷馨正慢慢地将水龙头扭紧,在一片安静之后,芷馨近乎哽咽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不许,不许带别的女人进来……”
“我没有……”客厅里的青年急于辩解。
“上个月十三号,”芷馨的声音异常的低,“我们吵了架,我住到了姨妈家……”
她没有再说下去。
客厅里的青年沉默下来,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刺了一下。
此时,藏在这里的风魂亦背靠着墙,墙的另一头是停止了淋浴的芷馨。他依稀记得,在芷馨所说的那一天他确实是带了女人回家,至于那天为什么会和芷馨吵架,他却有些记不得了。印象中,跟妹妹斗嘴的情形并不少见,但会吵得让妹妹离家出走,这种情况却实在是并不多见。然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开始吵起来的,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这种事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其实并不怎么奇怪,在楼下有一对夫妻就是如此,总是一天到晚在争吵,却从来不知道他们自己在争吵些什么。
他能够明白为什么妹妹会心中难过,从某个角度来看,这几年一直相依为命的他们已不仅仅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他踏上职业围棋的道路,赚钱回来,芷馨缀学在家中,让他不用去为生活上的琐事烦恼。他们都没有多少朋友,这个死去的父母留下来的家,本应该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然而那天,在芷馨离家出走后,他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迷糊,带了别的女生回来,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浴室外的那个自己虚弱地说道:“只有那一次,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的?”
芷馨的声音落寞地响起:“我是你妹妹嘛!”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
这时,风魂心中一凝,他感应到在另一间卧室里透出强烈的杀意,显然黑羽已经意识到客厅里的这个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本事,甚至可能已经发现正在说话的少女就是五彩石的转世。客厅里的那个自己还说了句什么,但他已没空去听,他身子一转,穿墙而入,直接进入浴室。浴室里手拿浴袍的女生惊觉地看向他,怔了一怔,失声叫道:“哥,你怎么……呀!”
风魂捂住她的嘴,将她按在墙上。
磨砂玻璃门外传来另一个他的声音:“芷馨,怎么了?”
第二十四章 隐娘的剑法!师父穿越了?
风芷馨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捂着她的口一脸苦笑的青年,只觉得有些迷糊。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哥哥风魂,可浴室外头却又传来哥哥的声音,这世上竟有两个哥哥?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风魂自然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对她进行解释,在另一边,黑羽的杀气突然弱了下来,他知道这是隐娘担心客厅里的那个自己会受到伤害,正以剑气压制住黑羽,黑羽知道身边还藏有别人,一时间不敢妄动。浴室外的那个自己又唤了几声,他赶紧用浴袍快速地替芷馨包好,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芷馨,跟我走!”
他左手搂住妹妹的背,右手勾起她的腿弯。风芷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熟悉的声音和味道,却让她知道这个人确实是自己的哥哥,于是也就没有挣扎。风魂抱起她,身子一闪,化作青光穿墙而过,飞出楼房,飞上云端。
直到这时,浴室外的那个风魂才疑惑地拉开玻璃门,呆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浴室……
******
黑羽手持短矛,定在那里,同时暗悔自己的大意。
她跟踪那个与青元真君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来到这里,却意外地觉察到五彩石的气息。她一直跟着幽芮姥姥寻找五彩石,虽然没有姬乔的九池秘传感应之术,但近到了这种程度,她深知自己的判断绝不会错,五彩石所化形的女孩就在那里,而她所跟踪的这个青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跟东天青元显圣真君长得如此相似,但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然而,就在她准备出手杀死这个青年,劫走那个少女的时候,一道剑气却突然出现,紧紧压制住她,让她知道自己一旦向那个青年强行出手,背后的飞剑必定会先一步将她刺穿。由于始终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与青元真君酷似的家伙身上,她竟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时候潜到她的身后。而就是这么一耽搁,五彩石的气息蓦地远去,显然是有人将那个少女带走了。
那个青年发现自己的妹妹在那样的密室里突然消失,心急如焚,满屋子寻找,甚至还经过了黑羽身边,由于黑羽和她身后的敌人都用术法隐住了身形,没有学过任何道法的他自是无法看到。他搜了一阵,自然无法找到妹妹,于是匆匆出门,到外面寻找去了。
直到这时,黑羽才慢慢地转过身,冷漠的眼神中透出冰冷冷的杀意。在她的面前,隐娘现出身来,手持飞雪剑,剑气将黑羽虚虚罩定。
其实在转身之前,黑羽已经知道在自己身后的就是聂隐娘,太乙天书仍然藏在她的怀中,而这锁定她的剑气很明显是出自太乙一脉的剑法,青元真君的四个女弟子中只有薛红线和聂隐娘用的是剑,而据她目前所知,薛红线似乎并没有来到这个时代,再加上薛红线的太阴剑气剑走极端,凌厉异常,与身后这似虚实玄的剑气截然不同。
“你在这里做什么?”隐娘冷冷地与她对视着。
在隐娘来说,对黑羽也全无好感,抛下在那山洞中黑羽对她的虐待不谈,单是猗天苏门阁曾发生过的那些事,便让她难以原谅黑羽。当时,灵凝为了救中了魇法的她强行救入王宫劫走春静儿,却被黑羽的短矛刺穿身体,血溅当场,如果不是师父和大师姐及时赶到,灵凝和春静儿都将死在那里。虽说后来红线为了替灵凝报仇亦曾在小方的帮助下还了黑羽一剑,但对隐娘来说,灵凝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什么事也没有帮上灵凝,反而因为灵凝与师父的亲密在内心深处隐隐地生出一丝嫉妒,这种不安的感觉让她极是自责,并由此而更加厌恶黑羽。
——“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我就很高兴了!”
那个能够轻易地满足于眼前的幸福的师姐,却曾为了她,而差点死在这个黑甲少女的矛下。
“交出太乙天书,”隐娘盯着黑羽,“说不定我可以放你走。”
黑羽冷笑一声:“就凭你?!”
隐娘咬了咬牙,飞雪剑缓缓舞动。
黑羽抽身一退,短矛斜指,正要以疾光电影之术攻击隐娘,却听嘭的一声轻响,隐娘手中的仙剑突然爆出无数剑花,星河泻地般向她卷来。黑羽短矛旋动,幻出耀眼的屏障挡住剑花。随着一连串的交击声锵锒作响,隐娘的剑光尽化虚无。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么?”黑羽收起光屏,双翅一振,便要以矛尖刺向隐娘。
却又顿住。
隐娘不见了。
“我在这里。”隐娘的声音淡淡地在她身后传来。
黑羽心中一惊,骤然转身,却见隐娘不知何时竟已到了客厅里,正隔着门冷冷地看着她。“装神弄鬼!”她大怒之下,冲上前去,短矛挟着电光不间断地攻下隐娘,划出的道道轨迹有若流星,锐不可挡。然而不管她如何攻击,隐娘却总是能够从从容容地接下来,她的身形曼妙如风,仙剑舞得极慢,却有着羚羊挂角般的玄奇,让黑羽无隙可击。
“她怎么像变了一个人?”黑羽缩回身子,冷盯着隐娘。她原本很清楚地知道聂隐娘的本事应该在她之下,在城外的那次相遇,她亲眼看到幽芮姥姥击伤聂隐娘,并把她擒了下来,那时的聂隐娘虽然也算了得,但论其本事,最多却只比得上得到太乙天书之前的她。自从得到太乙天书后,虽然在幽芮姥姥面前时她始终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但事实上,她的本事早已不下于幽芮姥姥。
然而现在,她虽然用尽全力,却无法击败对方。
而更重要的,却是眼前这个少女的眼神和她在山洞里向她逼问道家心法的意义时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迷迷茫茫,却又异常凌厉的眼睛。
就像是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交出天书,”隐娘面无表情地道,“我可以原谅你差点害死我二师姐的事。”
黑羽淡淡道:“做梦!”
“是么?”隐娘将飞雪剑插在地上,剑尖透入地板,竖在那里。然后,她用手缓缓解开发髻,并将一丝秀发咬在齿间。
她在做什么?黑羽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这突然变得怪异的少女。她看见隐娘卷起左袖,然后用右手提起仙剑……在自己的手背上割了一剑。
血,沿着剑尖缓缓落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
周围的光线蓦然一暗,萧杀之气无由而来。隐娘将带着的剑尖缓缓指向黑羽,娇躯侧旋,目光清冷:“那么……你就死在这里吧。”
这一瞬间,莫名的恐惧抓住了黑羽的心。她看着眼前这披头散发、自伤身体的少女,心里竟生出一种必死的绝望。她会死,她将毫无疑义地死在对方的这一剑之下,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黑羽从小就被幽芮姥姥培养成夜叉族中的刺客,到现在也不知杀了多少人,也遇到过不少强敌,却从来不曾害怕过。然而这一刻,隐娘剑意未出,那森寒的杀意便已直透进她的灵魂深处,让她战栗,让她害怕。
没有人能够挡住对方的这一剑。
虽然不知道聂隐娘将要用出的是什么样的剑法,但是,黑羽的心中却有一种清晰的明悟,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挡得住聂隐娘即将斩出的剑光。
她已必死无疑。
风,闯入这近乎封闭的室内,卷动着隐娘的绡衣,吹拂着黑羽的羽翅。
隐娘缓缓地划动仙剑。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阳台跃了进来,有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隐娘,你师父叫我来帮你。”
剑势顿住,寒意消散,光线复还。与此同时,黑羽双翅一振,砰的一声破窗而出。
赶来的人是袁宝儿,她并没有意识到正是由于她的出现,反而拯救了黑羽。掠到隐娘身边,见她手臂淌血,袁宝儿惊道:“你受伤了?”
隐娘勉强地露了个微笑:“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她刺了一矛。”
“我们去追她。”袁宝儿见隐娘受伤,立时大怒,化作一道剑光便穿窗而出,直往黑羽追去。
隐娘深吸一口气,还剑入鞘,以右手的袖子拭去自己额上的冷汗,眼神仍是异样的冰冷。紧接着,她也穿窗而出,与袁宝儿一同追着黑羽。
黑羽在空中振翅飞着,虽然她飞得极快,袁宝儿和隐娘的剑光却也不慢。虽然不知道聂隐娘为什么会突然收手,但那凝而未发的一剑仍然在她的心头留下了一丝阴影。她心知这样下去难以摆脱追击,于是便往上空飞去,穿云拔雾,直上云霄,然后再一个转身,短矛旋出光华。
罡风忽至,惊雷乱起,一道道霹雳交错而下。袁宝儿和隐娘在霹雳间穿梭,分成左右击向黑羽。
精光闪现,怒电交织,黑羽连挡了袁、聂二人数剑,纵身再逃。三人就这样一边战着一边远离城市,不知不觉,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她们打到云端上空气稀薄之处,呼吸困难,俱是香汗淋漓。
在挡住隐娘的又一剑后,黑羽眼睛盯着隐娘,身形往后疾退。她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隐娘并没有全力以赴,至于其中原因,黑羽却并不明了,仿佛在多了一个帮手后,隐娘的本事反而弱了下来,远不及她适才独自面对黑羽时的犀利和冷漠。
以一道电光截下袁宝儿,她双翅一拍,疾腾向远处。
袁宝儿还要再追,隐娘却看着天际最后一道暮光,想起一事,惊道:“糟了!”
袁宝儿停了下来,回头问:“什么事?”
隐娘赶紧道:“师父还另有要事要我去做,我却差点忘了。”
袁宝儿也想起风魂确实有事交待过隐娘和媚儿,于是回头看了看没入天际的黑羽,说道:“算了,如果她一心要逃的话,我们也很难杀死她,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于是,两人化作剑光往回飞去,还未接近城市上空,天色便已暗了下来,圆月升起。隐娘心中焦急,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却又想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师父已经交待过媚儿,一定要看到我后,才可以让那一个师父跳下楼去。媚儿再怎么迷糊,也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错。”
剑光如电,夜风倒卷。她终于来到那座大厦的上方,低头看去,只见穿着泡泡袖的媚儿正独自站在那里,一边摇着毛茸茸的尾巴,一边哼着歌儿。
见到媚儿还在,隐娘这才放下心来,落了下去。这时,媚儿也看着她,高兴地挥着手:“隐娘,你来迟了,师父已经穿越了……”
穿越了……穿越了……
隐娘怔了一怔,从怀中取出阴阳镜:“阴阳镜还在我这里,师父怎么穿越?”
呆!
小狐妖整个人定在那里,手也不挥了,尾巴也不摇了,嘴巴张得老大,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一种不好的预感闯进了隐娘的心头,她道:“媚儿……难道你……”
两个人一同探头往大厦的下方看去。
一具尸体正躺在那里。
此时,袁宝儿也追了上来,看了看完全呆滞的隐娘和媚儿,又看了看地面上的尸体,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喃喃地道:“怎、怎么会这样?”
……
第二十五章 是谁死掉了?
只穿着浴袍的风芷馨坐在沙发上,一边接过灵凝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听风魂解释。
风魂解释得比较简洁,毕竟从他穿越到东晋之后,也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东西难以说得太细。将自己曾经穿越到古代,现在又回来找她的事大致上说了一遍后,风魂问:“你明白了么?”
风芷馨点头:“明白了。”
这样就明白了?
“不就是穿越嘛,”风芷馨不满地说,“哥哥你也真是的,没事跑到古代去干嘛?”
“……”风魂无语。这丫头的接受能力会不会太强了点?一般人听到这种事情,至少也会惊讶一阵吧?
“喂,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冒充的?”
“唔,好像也有这个可能,”风芷馨想了想,问,“我问你,我的屁股上有几颗痣?”
“左边两个,右边一个。”
“哦,”风芷馨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又接过灵凝递过来的水杯,“看来你不是别人冒充的,真没意思。”
风魂摊手:“喂,什么叫没意思?难道你还想换个老哥不成?”
另一边,灵凝睁大了眼睛。
“她是……”风芷馨一边喝着水,一边看向失去双腿却能够飞来飞去的灵凝。
灵凝赶紧露出微笑:“芷馨姑姑……”
风芷馨立时呛了一下,使劲地咳着。
风魂抬头看天……看天花板。
“哥,”风芷馨跳了起来,抓住风魂的手,“你刚才说,你在古代待了多少年?”
“总的算一下,有三百多年吧。”
“难怪,”风芷馨失神地看着灵凝,“连女儿都这么大了……”
灵凝嘴巴张得老大。
风魂干咳一声,只好把关于灵凝的事也解释一下,风芷馨这才知道原来她不是“哥哥的女儿”,而是“哥哥的徒弟”,又见灵凝天真貌美,不由盯着风魂。风魂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得继续抬头看天花板。
“不过我还是没有弄懂,”风芷馨坐回沙发,同时将浴袍搂紧一些,“哥,你说你之所以会跑到古代去,是为了找我,可是,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不是你自己么?你把我从家里带出来,然后让那一个哥哥为了找我跑到古代去……你这是在干什么嘛。”
“这个问题,”风魂叹气,“你就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干么?”
他看了看天色,心想:“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穿越了吧?不过,芷馨明明还在这个时代,结果那一个我却跑到古代去找她,这还真是莫名其妙。嗯,奇怪,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不管怎样,他的心中还是松了口气。当初他之所以不顾一切地穿越到古代,就是想找回不知所踪的芷馨,然而现在看来,芷馨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这穿越来穿越去的,根本就是他一个人自己在那瞎折腾。
坐到芷馨身边,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风芷馨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原来你一直都没有离开我,”他微笑地看着妹妹,“真好。”
风芷馨怔了一怔,看着他的眼睛,问:“哥哥,那段日子,对你来说发生了很多事么?感觉好像你变了不少。”
“确实发生了许多事,”风魂略带沧桑地说道,“有些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的话,那就不要说了,反正我也不想听。”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因为,”风芷馨低头看着风魂按在她胸口的那只手,黑着脸说,“哥哥你根本就一点都没变。”
风魂干咳一声,尴尬地将手收回:“毕竟离开了好一段日子,不摸一摸……咳,没有什么实在感。嗯,好像比以前大了一些。”
“不对吧,”风芷馨说道,“按照你刚才说的,你离开前我是什么样子,那现在我应该还是什么样子吧?要不,你再摸一下看。”
“好啊!”风魂赶紧伸手。
风芷馨抢过沙发上的枕头,使劲往风魂头上砸:“你还真的敢再伸过来,我让你摸,我让你摸……”
灵凝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窗外窜了进来,哭道:“师父,师父……”
风芷馨停在那里,转过头来,却见落在地上的是一只金色的可爱小狐。小狐狸口吐人言,带着哭腔朝风魂叫道:“师父,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风魂疑惑地看着媚儿。
“师父你死掉了,你死掉了,怎么办?”媚儿大哭,“都是隐娘害的,谁叫她来得那么迟,害得师父你死掉了。”
谁死掉了?风魂疑惑地和灵凝对视了一眼,摸不着头脑。
没过多久,却见隐娘和袁宝儿也从外面飞了进来,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在袁宝儿的背上,背着一具尸体。
于是……风魂终于知道是谁死掉了!
尸体被放在了沙发上,风芷馨呆呆地看着尸体,也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伤心嘛,那边还有一个活着的哥哥,不伤心嘛,这一个哥哥骨头尽碎,已经连呼吸都没了。
在她身边,灵凝和袁宝儿亦是神情呆滞,不知该如何是好,隐娘低着头,眸中含泪,双手微颤,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还有媚儿……她正在看喜羊羊……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还没她的姐姐一半懂事!”风魂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用阴阳镜打开穿越之门时,会出现海市蜃楼般的幻境,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被媚儿推下天台时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的景象,而是直接撞在了地面。只是后来醒过来时就已经到了大荒境,因此他才一直误认为当时的穿越是成功的。
原来当时根本就是穿越失败……
他唤了一声“灵凝”,灵凝会意过来,伏下身去,将嘴儿吻在这个已经死去的师父的唇上,一道元阴度了进去。尸体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原本已经僵硬的肌肤也恢复了血色。
过了一会儿,灵凝抬起头来,见边上的师父正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于是说道:“脾部破裂,其它地方也受到强烈震荡,不过我已经用白玉轮治好了。骨头断了好几根,看来得重新接过,只是……”
“只是什么?”风魂问。
灵凝脸色苍白:“魂魄不在!”
“果然是这样!”风魂叹气。**的伤都还好办,他身上带了不少接骨续命的仙丹,再加灵凝和隐娘都能够使用太乙白玉轮,再重的伤也治得好。但是没有魂魄,就算把所有的伤都治好也没用。
袁宝儿咬了咬牙,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地府,把你的魂魄抢回来。他才刚死,魂魄多半还没过奈何桥,在他喝下孟婆的**汤之前把魂魄抢回来就可以了。”
她竟然这么关心我?风魂看着袁宝儿,苦笑道:“恐怕没用,我们要怎么去地府?”
袁宝儿怔了一怔:“在酆都和泰山都有通往地府的路……”
“问题是,”风魂摇了摇头,“谁知道这个时代地府还在不在?”
在这个时候,连天庭似乎都已不复存在,更不用说地府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道,“虽然不知道该上哪去劫魂,但却可以试试召魂。不管怎样,就算是这个天界消失的时代,魂魄也总是会有一个去处,我们不妨用召魂法术,看看能不能把他的……咳、我的魂魄召回来。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既然我还站在这里,那他也死不了。”
灵凝和隐娘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既然师父能够进入大荒境跟木公学习道法,又先后收了她们为徒,那自然没道理会死在这里。灵凝说道:“如果是召魂法术的话,我曾在天书里看过一些,都还记得。”
风魂看了看窗外,见外头已是漆黑一片,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和灵凝先到北边的山头找一个地方设坛,隐娘,你先留在这里把他身上的伤都治好来,这里有些仙丹,你先拿着。宝儿……”
袁宝儿见隐娘仍是自责地低着头,于是说道:“我留在这帮隐娘好了,等尸体上的伤治好后,我就马上把他送过去。”
风魂点了点头,便准备带着灵凝准备出门,风芷馨觉得新奇,也要跟他们一起去。于是,风魂就让灵凝以彩鸾带上芷馨,三人先回到风家,让芷馨换掉她身上的浴袍,再一同飞上夜空。
风芷馨从小就喜欢读些与古时候的神仙和剑侠有关的志异和传记,见哥哥从古代转了一圈,竟然学会了这种飞来飞去的本事,不禁也兴奋起来。她坐在灵凝身后转头问道:“哥,你刚才说你的那个徒弟叫聂隐娘,那是不是还有一个薛红线?”
灵凝惊奇地回过头来,问:“咦,薛红线是我大师姐的名字,姑姑,你怎么会知道?”
风芷馨睁大眼睛,心想:“薛红线,聂隐娘,那不都是在《唐传奇》里有记载的女剑侠么?怎么全都成了哥哥的徒弟?”
“对了,灵凝,”她又问,“你多少岁了?有十五岁么?”
风魂一边飞着,一边摊手:“她其实已经两万岁了。”
灵凝俏脸一红,道:“师父你、你胡说,就算把我在篷莱仙岛等你的那段日子也算进去,人、人家也才三百多岁。”
“三百多岁?她已经三百多岁了?”风芷馨一脸郁闷地想,“我为什么会被一个三百多岁的人喊姑姑?”
第二十六章 劫魂者死?白衣公主对黑羽!
飞到北方山头,风魂清出一块空地,扔出棋子,以五行之术砌出祭坛。灵凝手执朱砂笔飞来飞去,画出符咒,布下阵势。似这般忙了一阵,风魂见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袁宝儿和隐娘把无辜摔死的那个自己的尸体带过来,于是便跟芷馨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空。
风芷馨抱着腿弯,与身边的哥哥肩靠着肩。夜风拂动,星河点点,野草散出清新的芳香,让人迷醉。
她问:“哥,你那个时候怎么会相信穿越这样的事?还真的跑去跳楼?”
风魂很想告诉她,当时他不是自己跳下去,而是被媚儿那小迷糊推下去的,只是想了想后,他看着天际,缓缓说道:“那个时候,你无缘无故的从家里消失,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你,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有多想。穿越也好,跳楼也好,都没有关系……我当时只想找到你。”
虽然从东晋找到唐初,找了三百多年,最终却是在自己家中找到,但他的心中却还是觉得欣慰,至少现在他知道,他的妹妹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风芷馨说:“真好。”
“什么真好?”风魂笑道,“让我这当哥哥的穿越来穿越去的到处找你,你觉得很开心是么?”
“我是说,”风芷馨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虽然对哥哥你来说,我曾经失踪过好久,但对我来说,哥哥你却一直都在身边……真好。如果不见了的人是哥哥,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傻丫头,”风魂用手环住妹妹的肩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扔下?就算你不见了,我也会一直去找,直到找到为止……你看,我这不是找到了么?”
风芷馨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根本就没有离开。”
“那是对你而言,”风魂缓缓地叹了一声,“对我来说,你却曾经离开过。芷馨,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风芷馨沉默了。
风魂将妹妹搂得更紧了,虽然穿越来穿越去,现在想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妹妹一直就在家中,他却上天入地地去寻找,但至少、至少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这让他觉得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么,”风芷馨转过脸来看着风魂,道,“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一句‘欢迎回来’?”
“你说呢?”
“那么,”风芷馨微微一笑,以手撑地,在风魂的脸颊吻了一下,低头说道:“欢迎回家,哥哥!”
风魂觉得心底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不管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大,但只有在这里,在芷馨的身边,他才有回到家中的感觉。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芷馨再次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那就不用再离开了,对吧?我们可以仍然生活在这里,如果你喜欢,灵凝她们也可以留下来,家里虽然不够大,但是没关系,我们楼上那家的房子好像就要出租了,到时我们可以租过来,等以后我们有了积蓄再去买间大一点的房子好了,虽然现在房价很贵,但总是会有办法的……哥,你怎么了?”
她不解地抬头看向风魂。
风魂却已是呆在那里。
带着灵凝和隐娘、宝儿、媚儿四人留在这里,不再回到唐朝?虽然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念头,但是留在那个时代的红线、孙灵秀、慧红、春静儿、浴月她们怎么办?消失不见,到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的许飞琼怎么办?
还有东方苍天的郑老、奇辰公主、钟化、何月华他们,这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一同对抗伊奘诺尊和他的八百万神的人,自己怎么可以弃他们而不顾?
风芷馨看着风魂那犹豫难决的脸,眼睛慢慢地黯了下来。
“看来,”她抬头看向夜空,“哥哥你,有着不得不回到过去的理由。”
“……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是么?”风芷馨轻轻地道,“但那样一来,哥哥你当时……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穿越的呢?
这个问题……风魂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就在这沉默间,袁宝儿和隐娘已各自纵着剑光飞了过来。
将尸体放在祭坛之上后,由于灵凝毕竟失去双腿,有些不便,于是就把召魂之术教给隐娘,让隐娘进行斋醮仪式。摆香案,烧纸符,隐娘脚踏七星,手持桃木剑轻轻舞动,只一会儿,清风刮过,烛光摇动,祭坛上的尸体似乎动了一动。
灵凝飞上祭魂,将手放在这“死去的师父”的鼻息间,觉察到淡淡的呼吸,不由喜道:“好像已经回来了一魂一魄。”
“看起来有用,”风魂说道:“不过人体之内有三魂七魄,要全部召回来,当有三天三夜才行。”
隐娘停下桃木剑,说道:“都是因为我耽误了时间,才害得师父未能成功穿越,这三天三夜就由弟子守在这里吧。”
灵凝道:“我和隐娘一直留在这里。”
风魂想了想,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召魂之术既然有效,那暂时就由隐娘留在这里作法,其他人没事时就过来陪隐娘就是。反正从城里到这儿距离很短,只是一会儿的事,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应该不会受到干扰。我再在周围布下青烟锁云阵和散势流水阵,再加些禁制,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灵凝和隐娘一同点头。这时,风芷馨把风魂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哥,我刚才就一直想问你了。她们不都是从唐朝来的么?”
“是啊。”
“那,”风芷馨悄悄指着袁宝儿,“为什么会有兔女郎?”
******
黑羽立在树枝上,看着山脚大路上来来往往的铁盒子,这些铁盒子无疑便是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里面都装着人,有的只有一个两个,有的却装了十来个。
在她的脑海中,仍在回忆着与聂隐娘剑矛相对时的情景,明明觉得自己生无可恋,明明觉得自己绝不会害怕什么,然而当聂隐娘以披发自伤的架式将剑对准她的那一刻,她的心中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并不知道聂隐娘当时将要用出的是什么剑法,然而在那一瞬间,她却直觉到自己会死。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地害怕死亡。
又或者,自己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那份将要死得毫无意义的屈辱。
山脚下,一辆公交车将要经过,她将身后双翅一拍,疾飞而下。公交车上有人隔着窗户看到了她,伸出手不可思议地喊着,还没等其他人看过来,她已将矛尖虚刺,一道电光穿梭而下,击在公交车上。火花连闪,公交车飞出公路,翻下河堤,然后突然爆炸,腾起一阵黑烟。而她则从怀中取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竹筒,拔开木塞,熊熊燃烧的车内飞出十几条寻常人根本无法看到的黑影,自行投入了竹筒之内。
公路上的其它车辆纷纷停住,在有人发现她之前,她已双翅一振,腾上云端。
怀揣着这十几条刚刚死去的生魂,她往幽芮姥姥藏身之处飞去。幽芮姥姥所中的紫煞刀霸道异常,幸好她的龙养食魂之术以无合有,可将他人魂魄炼化成自身阳神,若非如此,她早已死在紫煞刀所含的烛龙火毒之下了。
只要再服食下这些生魂,姥姥应该就能复原了吧?黑羽心中想着。
只是,就算我如此救护她,她也不会在乎我。
黑羽的神情仍是那种千年不化的冰冷,眼睛却带着古怪的笑。
就在这时,寒意袭来,她心中一惊,蓦然顿住。
一道刀光划破苍穹,往她直劈而来。
她以**的左足点着虚空,身子一旋,瞬间便移了数丈。
刀光劈了个空。
“什么人?”黑羽手持短矛,冷冷地问。
一个白影破空而下,落在她的面前,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儿,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她身形消瘦,头发长得几乎到达臂部。
女孩儿的神情是一片冷漠,竟比黑羽还要冷上三分。在她的手中抱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大圆珠,幻出光华。
“你是谁?”黑羽看着她。
白衣女孩儿的眼睛是一种看不见眼瞳的灰暗,虽然面朝着黑羽,却完全无法让人感觉到她的视线。在她的口中,生硬地吐出字句:“擅夺生魂者……死!”
圆珠内立时飞出一个手持关刀的将军,关刀一闪,劈向黑羽。黑羽连躲几刀,短矛一刺,电光刺破了幻影。幻影消失,白衣女孩的圆珠内却又飞出四位持有仙剑的仙子,围着黑羽急旋。剑气森然,令黑羽难以应对,战了一会,她终于寻得机会,以四道电光击中这四位仙子,四位仙子亦如同刚才那个将军般,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四位持剑仙子消失,圆珠内却又飞出一个手持短矛的少女,背生双翅,身穿黑甲,竟与黑羽长得一模一样。
黑羽一惊,还未回过神来,那黑甲少女已以短矛化出电光向她击来,使得正是疾光雷影之术。黑羽不得不全力应对,然而不管她如何应对,这个从女孩儿手中的奇怪宝珠中幻化出的黑甲少女总是能先一步看穿她的招式,再以令她熟悉的矛法向她攻击。连战了近半个时辰,她竟无法伤到对方,对方也无法伤到她。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体力渐渐耗尽,而对方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疲倦。
黑羽心知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咬了咬牙,身子一旋,在避开对方的电光之时,脑中快速地闪过一段真言。紧接着,她怒叱一声,矛尖虚刺,生出劲烈强光,再骤然爆开。这是她从太乙天书中记下的太乙五雷之术,以前她也从未用过。
果然,那个由圆珠幻化而出的黑甲少女虽然对她前面的招式都能看破,对这招太乙雷法却是一阵茫然,呆呆地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躲避,很快就被轰成了青烟,不知所踪。
杀了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幻影,黑羽立时化作疾风扑向白衣女孩儿,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手中的圆珠到底是什么宝物,但如果继续让她招出幻影,自己只怕难以应对。
寒光一闪,其锐难挡。黑羽的短矛划破空气,直接刺向女孩儿的额头。
白衣女孩儿的身上却突然幻出透明圆球,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黑羽的矛尖立时被阻在外头,根本无法将其刺穿。
“天地山川,有时崩坏,吾之道体,浩劫长存!如金之坚,如刚之利,净如琉璃,光如满月。”女孩儿面对黑羽,一字一句地说出这段像是经文又像是真言的句子。她的声音稚嫩中带着清冷,就像是卷动落叶的秋风,毫无情感,却可令万物凋零。
而她手中的宝珠散出的光华亦缓缓改变,变得有如月光。
第二十七章 劫魂者死?隐娘的衣裳!
她到底是什么人?黑羽紧紧地盯着她。
自从跟着幽芮姥姥来到这个时代,除了叶法善和姬乔等自己人,以及紧追他们而来的风魂和聂隐娘等敌人,黑羽就没有再见过其他能够使用神通术法的仙神或是妖魔,甚至连最寻常的地方神灵在这个世界也消失无踪。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既没有神仙也没有妖魔鬼怪的世界,然而突然之间,却跑出了这个奇怪的白衣女孩。
一道金光从女孩儿手中的宝珠闪了出来,砸向黑羽,黑羽双翅一拍,快速飞退。飞退后,她脚尖点着一缕轻云,定晴看去,见女孩儿的宝珠里这次飞出的是一个青年。
一个身穿金甲,手提金棍的青年,他的背上亦长有双翅,左翅呼风,右翅带雷,风雷相交,稍一拍动便有火花生出。
看着这个背生双翅的战神,黑羽的瞳孔猛地一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已猜到这个人的身份。
自古以来,得道的仙神虽有不少,但是能够以肉身成圣的却是不多,东天青元显圣真君是其中一个,而守护雷庭的雷光护法显圣真君亦是其中一个。
这个从宝珠中幻化出来的金甲战神,正是雷庭护法……雷光护法显圣真君。
虽然明知道这个背生双翅的金甲战神就跟刚才的“自己”一样,全都只是白衣女孩弄出来的幻影,但这一刻,黑羽却无法保持内心的冷静。她的眸中跳动着火焰,额上却生出阵阵冷汗,短矛紧紧地握在手中,是异样的冰冷。
“擅夺生魂者……死!”白衣女孩再次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甚至连语气都与方才一模一样。
话音一了,酷似雷光护法显圣真君的幻影将手中的震天棍急速旋动,立时间,霹雳交加,雷电轰呜,一道道闪电破空而下。如果是曾经与雷光护法显圣真君交过手的风魂也在这里,他必定会感到惊讶,眼前的这个虽然只是幻影,但他所施展出来的招式,竟与那个真正的雷庭护法完全一样,甚至连威力的大小也一般无二。
同样是以雷光作为武器,但雷光护法显圣真君施展出来的招式显然不是黑羽可比,她在这无数霹雳间左拙右支的闪避着,终于避无可避,被其中一道霹雳刺中胸口,不但身上的黑甲被刺破,伤口更是发出刺鼻的焦味。她惨哼一声,坠了下去,而那白衣女孩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向她伸手一指,黑羽身上那装有生魂的翠绿竹筒立时飞了出来。
糟了,黑羽想要伸手抢回翠绿竹筒,竹筒里的生魂还可以再找,但这个竹筒却是用来收魂的法宝,没有它,她就无法替幽芮姥姥收集魂魄。
然而那幻影已飞了过来,手中震天棍朝她骤然砸落。
她不得不以双手举起短矛挡住震天棍,随着一身震响,她坠往地面。而震天棍又疾速地在她的胸口点了一下,令她口喷鲜血。
白衣女孩接住翠绿小筒,面无表情地将其打开,里面的十几条黑影立时飞了出来,投向天际,消失不见。
黑羽越坠越快,那幻影仍是紧随其后。
以愤怒到极至的目光看了这明知是幻影的雷庭护法一眼后,黑羽以断矛刺入胸口处的伤口,血光立时溅住。那幻影再次将震天棍向她砸来,而她却已借着这道血光远遁而去。
“逃走了么?!”女孩儿仍然捧着宝珠站在云端之上,以淡然的语气说出这句既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的话来。
宝珠光华一闪,那酷似雷光护法显圣真君的幻影便已消失。
两朵花儿从上空落下,在她的身后变成两个童子,缓缓下拜。
“什么事?”白衣女孩动也未动。
“舞公主,”其中一个童子低声回答,“昨夜有人妄设召魂阵法,请舞公主前往处置。”
“哦!”舞公主缓缓转身,却又见远处的一处森林看了一眼,然后便带着两个童子跃入虚空,不知所踪。
在那处森林里,藏着一个玉冠羽衣的青年,以及许多的人偶。
“她就是你们所说的白衣公主?”羽衣青年问。
“没错,”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人偶用双手枕着脑袋,躺在一根树枝上,“一个没有秩序的世界根本就无法存在于天地,既然有秩序,就一定会有守护秩序的人,就算是这个大多数人都已不再相信神*也不例外。刚才那个女孩,就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白衣公主风舞!”
“风舞?”羽衣青年的目光中闪过寒意。
“别想太远,”金发碧眼的芭比娃娃从草地里钻了出来,“虽然也是姓风,但她和风魂那家伙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想要掌控这个世界的话,就难免要跟她为敌。她是神州结界的守护者,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仅有的三位守护者之一。”
“三个?”
“守护鬼魂世界的黑衣公主,守护灰界的灰衣公主,守护人世的白衣公主。”芭比娃娃摊手,“三个都是这样的小女孩……这也算是某个家伙的恶趣味吧。不过,其她两个暂时与我们无关,只要杀了白衣公主风舞,取得五彩石,这个世界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毕竟……”
芭比娃娃冷笑道:“这是一个众仙皆隐的世界,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你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神灵!”
……
******
身穿旗袍的隐娘跪坐在斋坛上,在她的旁边,躺着的是虽被召回一魂一魄,回复生气,却仍是气息微弱的风魂。
虽然这个师父其实还并不认识她,但一想到正是由于自己的大意,害得他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去,隐娘的心中自是不免内疚。
虽是守在这里使用召魂术法,但真正需要施法的却只有子时,其它时间只要守在这里即可。虽然如此,她却也并不觉得无聊,在她的手中,捏着一根由晶砂炼制而成的绣花针。指如兰花,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快速地移动着,一件飘浮在她面前的衣裳正逐渐被绣上花纹,染上色彩。
灵凝从阵外飞了进来,在她的手中捧着许多个小碟子,碟中放着各种颜色的光,这些光都是她适才从天上收集的云光和虹光。她将这些碟子放在隐娘旁边,说道:“收集了半天,只有这么一点。”
隐娘自然知道这些光看似随处可见,想要收集却绝非易事,二师姐能够收集到这么多已不容易了,于是微笑道:“谢谢师姐,这么多已经够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灵凝落了下来,好奇地看着。隐娘面前的这件原本是风魂从妖灵界龙绡宫得来的白色绡衣,然而现在她却将这件鲛绡进行修改,以云光绣入花色,又以虹光染上五彩。
隐娘低声道:“这件衣裳已有些不太合身,所以我把它改一下,只是这样……”
“是么?”灵凝疑惑地道。这件白色绡衣原本是风魂从樱樱夫人那里要来给灵凝穿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再见灵凝时,灵凝已发育成熟,这件绡衣也嫌小了,于是就给了隐娘。不过在这一两年里,隐娘的身体也在发育之中,这件绡衣确实也是不怎么合身了。
就算如此,前几天风魂把它收去,骗隐娘穿上她身上这件露出腿儿的旗袍时,虽然骗她说已经把这件鲛绡烧了,其实也没舍得真烧。毕竟鲛绡来之不易,比天界一众女仙常穿的云光绣衣还要值钱。
见隐娘技巧娴熟,灵凝啧啧地道:“想不到你的刺绣如此了得,只怕连织女都比不过你。以前好像没见你学过啊。”
隐娘脸儿微红,说道:“以前在家中时,母亲因为见我整天诵念经文,怕我生出出家的念头,就让我去跟人学了一些女红。后来在大荒境,又跟浴月姐和龙格公主学了许多。”
她却没有告诉灵凝,早在拜风魂为师之前,她的刺绣就能把飞鸟给绣得活过来,到了大荒境后,虽然她确实是向浴月和龙格学了一些,但由于她学得太快,很快便青出于蓝,以至后来浴月和龙格都自卑得再也不敢教她。
“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它改成彩衣?”灵凝改坐为趴,以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向隐娘的发髻,“连发型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么?”隐娘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换一换,看看自己穿别的样式的衣裳会不会好看……只是这样。”
“如果是隐娘的话,穿什么样的衣裳都会好看的。”灵凝说道。
“师姐你才是呢。”隐娘看向头戴金色葵花,身穿树叶小衣,因为趴在地上,美妙的**挤得鼓胀的师姐,笑道,“要不然,师父为什么最喜欢摸你抱你?”
“师父那个坏蛋,”灵凝撇着嘴儿,“他巴不得人家什么都不穿。”
隐娘怔了怔,停住针线,迟疑地看着灵凝。
“怎么了?”灵凝问。
“师姐,”隐娘犹豫了一下,“你和师父是不是已经、已经……”
“你、你想到哪去了?”不知怎的,灵凝马上就意识到隐娘在问什么,整个脸都红了起来,“也、也没到那种地步……”
听到灵凝的回答,隐娘莫名地松了口气,这种奇怪的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虽然知道二师姐和师父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但想到在图书馆中二师姐和师父之间的暧昧情形,分明是与“那种地步”也差不了多少,她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酸楚滋味,明知道这种心情不应该有,却怎么也压抑不下去。她强行压下心头杂念,又绣了一阵,扭头一看,却见灵凝躺在那儿,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有时盯着自己手中的针线,有时瞅向旁边沉睡不醒的师父,分明就是百无聊耐的样子,不由好笑地说道:“师姐,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这,我……”
“放心吧,”隐娘从囊中取出一个翻盖手机,笑道,“原本就不会有什么事,真要有事的话,我也会马上用这个东西通知你们。”
灵凝于刺绣一窍不通,见隐娘一直在那刺来绣去,本就有些无聊,又知道这周围布下了许多阵法和禁制,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也就不太担心,于是跟隐娘多聊一阵后就飞走了。
灵凝飞走后,隐娘停在那里,不知怎的,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图书馆里所看到的那幅画面。想到灵凝在师父胯下张开小嘴儿的情形,她不由转过头,朝旁边这个昏迷未醒的师父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地想:“那种事我、我也做得到……”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将手伸向昏睡青年的双腿之间,身子也慢慢倾了过去,张开嘴儿……然后突然清醒过来,又吓得赶紧转身坐直,脸儿发烫,心如小鹿般跳个不停。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