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多方设救
“嗯,今天一大早,徐大哥便被县衙的人抓走了,而且升堂的时候衙门紧闭,外人根本进不去,我也是买通了里面的衙役,才打听到升堂时的情况!”刘子夷望着乌玲儿,点了点头。
“还有把一模一样的剑?”乌玲儿刷的一声,将杀害他爹娘的凶器抽了出来,三尺青锋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寒光。
“嗯,完全一样,已经被当作证物呈上公堂了!黄主薄声称是在我们家搜出来的,简直就是栽赃陷害,一派胡言。”刘子夷叹息一声,愤愤然的道。
“那后来呢?”乌玲儿继续问道。
“不过听说黄主簿在公堂上,公然侵犯县尊大人的尊严,县尊大人一气之下,停止了堂审,拂袖而去!而徐大哥也暂时被关进了县衙大牢!”刘子夷慢慢的给乌玲儿讲着今日公堂上发生的事情......
“子夷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并不是故意要帮着他......帮着他来骗我?”其实乌玲儿已经隐隐相信了刘子夷所说,但仍然不太放心。
刘子夷蓦地起身,抬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坚定的道:“黄天在上,若我刘子夷今日所说有一句虚言,便叫我不得好死,所生的儿子世世为奴,女儿代代为妓!”
“子夷姐,你......哎,我相信你了,你何必发这么毒的誓!”乌玲儿看到她如此郑重的发下如此恶毒的誓言,那还作他想,顿时相信了她说的话。
“玲儿妹妹,姐姐知道你爹娘去世,你心里难过。但是徐大哥这几天也并不比你好过,他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连饭都吃得比我还少了,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憔悴......”刘子夷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不行,我要去救他!”刚刚坐下的乌玲儿,又猛的站起来,转身便往亭子外面走去。
“玲儿妹妹不可!”刘子夷赶紧闪身来到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子夷姐,你别挡着我,我要去救他,大牢里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再说,官府根本就靠不住!”乌玲儿双目含泪,泪中带怒。
“玲儿妹妹,徐大哥他现在已有功名在身,我们将他从大牢中救出来简单,但是他却要背负一辈子的冤屈!我们不仅要救他,还要为他洗清冤屈!”刘子夷可比乌玲儿懂太多,乌玲儿从小在江湖门派中长大,快意恩仇,哪里顾得了这些!
“啊~~~”不过她一听刘子夷如此解释,顿时秀眉紧皱,想着刘子夷的话,越想越透彻。
“谢谢姐姐,否则我又闯祸了!”乌玲儿只是不懂,并不傻,听刘子夷一解释,她便明白了。
“妹妹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我们以后便是一家人!”刘子夷越说头埋得越低,脸上飞满了红霞。
“嗯!”乌玲儿的声音犹如蚊吟,她微微低下了头,感觉着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小脸顿时变得比刘子夷更红。
真是便宜他了!看着似娇似羞的玲儿妹妹,刘子夷上前一步,轻轻拉起了她的双手。
乌玲儿微微抬起头,与刘子夷对视一眼,笑了笑后,又将话题转到了救徐罡的事情上面:“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去救徐大哥呢?”
刘子夷神秘一笑,娓娓道来:“等明天升堂过后,我们如此这般......”
......
眉州城苏家,苏轼兄弟被他们老爹苏洵强制带出了书房,苏轼一只脚迈出书房之时,还回头看了看。
“哈哈,子瞻世侄,老夫要先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再和你兄弟二人说话!”说话的男子五十余岁,脸黑如炭,异常严肃,额头上有个新月状的肉牙,他身着厚厚的长袍,头戴软脚幞头,笑起来的时候,严肃中带着一丝豪迈。
“一言为定!”苏轼闻言顿时展露笑颜,高兴的跟着父亲离去了。
“哈哈,苏明允的这两个儿子都相当不错,才华横溢,品性高洁,将来的成就定然非凡,上将军,你怎么看?”黑脸男子随手关掉书房大门,回到案桌上坐下,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一些的男子道。
“包侍制所言甚是,这苏明允确实教出两个好儿子呀,老弟我也佩服得紧呀!”回话这人正是探事军都指挥使、上将军石应龙。
“上将军,老夫知道你找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以你我二人的交情,有什么事你便直说吧,只要不违背老夫的原则,一切都好说!”一谈到正事,黑脸男子又恢得了严肃的表情。
“好,老弟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这样事情是这样的,老弟故人之子,不久前遭人栽赃陷害,现在身陷牢狱......”石应龙缓缓将徐罡被仇天宝陷害入狱,眉山县衙县令与主簿之争等事情,简要地给黑脸男子讲了一遍。
说罢,石应龙起身拱手施了一礼,继续说道:“包侍制你也知道,老弟我就一个武夫,哪懂得那些断案之理,老弟素闻包侍制断案如神,正巧您游历至此,所以老弟厚着脸皮,托请明允兄牵线搭桥,向您求助!”
“岂有此理,想不到此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今日既然被老夫知道了,就算上将军你不开口,老夫一定会出手制止!”包侍制听了石应龙的话后,如炭的脸好似又黑了一分。
一直以来,便听闻包拯为人刚直,嫉恶如仇,如今一见,果然如此!石应龙听到包拯说要出手,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向包侍制的眼中,全是敬佩之色。
“老弟先行谢过包侍制......”石应龙赶紧施了一礼向他致谢。
“上将军不必客气,相信您也知道老夫的性格,虽然老夫决定出手,但若查出你故人之子所犯之事为真,老夫也定斩不饶!”包侍制语气坚定,脸色严肃。
呃~~~还好正元确实是被冤枉的,否则老夫来请包拯出手,简直就是把他往火堆里推。石应龙暗自苦笑一声,叹息了一声!
“包侍制请放心,这件事情老弟我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上将军赶紧解释了一句。
“上将军刚正不阿,正直勇猛,老夫也非常敬佩!不过老夫还是要进一步了解案情过后,才能有所决断,不会仅凭某人片面之词来断案!”包侍制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包侍制所言极是,老弟也希望故人之子能够清清白白的走出大牢!”石应龙赶紧补充了一句。
“上将军,那我们就说到这里吧!你放心,老夫明日一早便会去县衙接手此案。”正事一谈完,包拯便不愿再和石应龙多说什么了,只因为他俩一文一武,并没有共同语言!
第一百零五章 被逼上堂
火红的晨光穿透云霞,照在眉山县衙之内,衙内的积雪大部分都已融化,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县衙二堂之中,王汉民和黄庆分主次位坐好,吩咐下人泡了两杯茶来,便又就王员外一案展开了争论。
“大人,如今人证物证齐在,已不容徐罡狡辩,为何你却迟迟不肯判决?”黄主簿一大早便来到了衙门,将王知县从温暖的被窝中烦了出来。
“哼,本官不知你为何对此案如此上心,硬要置人死地,难道徐解元曾经得罪过你还是怎么的?”王知县一看到黄庆就非常生气,他本来打算昨夜去和徐罡谈谈的,却发现牢中的狱卒全被黄庆换成了他的人。
哼,他倒是没有得罪过我,但是他得罪了仇天宝!黄主簿暗哼一声,然后面色开始阴沉起来:“大人,你说这话可有点不负责任啊!告他的人是仇天宝,而那剑也是从徐罡家中搜出来的!下官只是嫉恶如仇而己。”
“总之,本官觉得此案疑点众多,需要进一步调查.......”王知县斜了他一眼,声音很是平淡,却不料刚说了两句,便被他给打断了。
“还有什么疑点,难不成大人在此案中参与了什么角色,还是说徐罡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处处维护于他。”黄主簿阴阳怪气的道。
“你.......”
“我什么我!你若不是如此,又为何久久不肯判决!若是大人自认为没有能力断案,那下官便去找黄通判来主持!”黄主簿不停的抢夺着话语主动权。
呃~~完全忘记了这老匹夫是眉州通判黄希武的堂弟,难道黄通判最近有什么动作?不然以这老匹夫的性子,不可能会处处与本官针锋相对!若他真找来了黄通判,恐怕徐解元死得更快!希望我派出去的人,能尽快追到马提刑和赵知州吧!王知县暗自权衡片刻,决定还是先升堂,然后再以各种理由拖着吧!
“哼,本官断案无数,未曾出过一起冤案,不谨慎些能行吗?”王知县冷哼一声,便往堂外走去。
“喂,大人,你又要去哪里?”见王知县又要走,黄主薄顿时急了。
其实他根本就不敢去找黄通判,前几天徐罡被告服丧期科考的事情,正是他和仇天宝的杰作,虽说此事并未泄露,但事后黄通判曾有交待,任何人都不得擅动徐罡。
若不是为了报答仇苍武的恩情,他绝对不会违背黄通判的命令,帮着仇天宝诬陷徐罡,黄主簿为人虽然阴险毒辣,却唯独将恩看得极重,何况还是救命之恩。
“大堂!”王知县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黄主簿顿时喜出望外,赶紧追了上去。
王知县到达大堂后,便吩咐下去,再次升堂审理王员外夫妇被杀一案,准备到牢房传达县尊大人命令的衙役,脸很瘦很长。
瘦脸衙役刚刚走到仪门,便发现迎面走来两个漂亮的姑娘:“二位小娘子,你们有什么事吗?县尊大人正在升堂问案,还请你们回避一下!”。
若是换成两个汉子,他肯定早就给轰出去了!
这两个人正是刘子夷和乌玲儿,这名瘦脸衙役前几天休假了,王员外夫妇被杀的那两天,他正好不在,所以不认识乌玲儿。
“什么?已经升堂了!那请差大哥,快带我进去吧,我是王员外的女儿!”乌玲儿听说已经升堂了,赶紧说出自己的身份。
“哦?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王员外的女儿?”瘦脸衙役疑惑的问道。
升堂问案,百姓旁听,一直以来都是很平常的事,为何今日却要派人守门?难道他们准备对徐大哥使用严刑逼供?刘子夷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便伏到乌玲儿耳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啊~~~”乌玲儿暗呼一声,顿时惊慌起来,她看了看眼前这个衙役,突然伸出手指在瘦脸衙役身上一点,封住他的穴道,他便再也无法动弹了。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子夷姐,快走吧!”乌玲儿并没有理他,快步走向大堂。
大堂里面,王知县已经坐在了主位上面,黄主簿也已赶到,两旁边的衙役手持水火棍静静的站着,等待着县尊大人一声令下。
“大人,外面来了两个小娘子,其中一个正是王员外的女儿!”门外走进一名红衣捕快,对着王知县抱拳道。
“叫进来吧!”王知县轻轻皱了下眉头,疑惑的将目光转移到了黄主簿身上,难道他们又出了什么妖蛾子?连王员外的女儿都找来了!
黄主簿其实也很意外,暗自嘀咕:昨日便听仇天宝说,准备今日一举发力,将徐罡的罪名定了,难道是他安排的?
呃,当黄主簿看到刘子夷时,顿时便觉得有些不妙了!
“王小娘子,你怎么来了?”王知县看着堂下的乌玲儿,惊讶的道。
“回禀县尊大人,民女是为了我父母惨死一案而来!”乌玲儿朝王知县福了一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王小娘子,你父母的案子疑点重重,请您再给本官一些时日,一定为你找出真凶,还你父母一个公道!”王知县对着她点了点头,对她简单的讲了几句。
“大人,本案已经如此明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审理,凶手便是徐罡无疑!”黄主簿站起身,看了看乌玲儿二女,然后转身望向王知县,抱拳施礼道。
“县尊大人,民女认为凶手另有其人!”乌玲儿理都没有理会黄主簿,直接对王知县说道。
“哦?王小娘子,听你的意思,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快速速讲来!”王知县听了她的话后,眼前顿时一亮,立马问道。
“民女先请大人看一样东西!”乌玲儿说完,堂下的一个捕快便端进来一个托盘,放在了王知县案桌上面。
托盘上面又有一把青锋剑,与昨日黄庆递上来的证物一模一样。
“这......?”王知县有些疑惑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小娘子手上有一把剑,和杀害他父母的一模一样。
“县尊大人,这把剑便是杀害我父母的凶器,只要您将此剑与我父母身上的伤口进行对比,便可证实!”乌玲儿指着托盘中的剑,缓缓而言。
“王小娘子,你可知道,昨日黄主簿在徐罡家中也搜出一把这样的剑?”说完,王知县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黄主薄。
第一百零六章 步步为营
“回禀大人,民女知道。然而您眼前这把剑,才是真正杀害我父母的凶器!此剑乃是民女亲自从父亲身上抽出来的。”乌玲儿刚刚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大人,人犯已经带到!”瘦脸衙役在乌玲儿走后没多久,便被前来当人证的仇天宝的解了穴道,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本来想先回大堂告状的,却被仇天宝挡下,让他先带人犯。而仇天宝则悄然来到公堂外面,乌玲儿与王知县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知道了,证人到了吗?”王知县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证人也到了,正在大堂外面候传!”瘦脸衙役抱拳回道。
“王小娘子,请你们先站在一旁!”王知县看着乌玲儿二女,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拿起了惊堂木:“砰~~~!升堂!”
“威~~~武!!!”衙役们杵着水火棍低吼道。
“带人犯!”王知县大喝一声,徐罡便被两名兵快押了进来。
“徐大哥!”看着徐罡憔悴的模样,乌玲儿伤心不己,轻声呼唤一声,眼中便滑下了两行清泪。
看着乌玲儿和子夷站在一起,徐罡双目之中顿时迸出一抹惊喜之色。谢天谢地!看来玲儿定然已经知道真相了!
“徐罡,对于王员外夫妇被杀一事,你可有说法了?”王知县坐直身子,满脸威严。
“大人,小民确实冤枉呀!”徐罡依然喊着冤。
“但是仇天宝称,亲眼见你杀人,你又作何解释?”王知县继续发问。
“大人,那是仇天宝在撒谎!”徐罡脸带怒色,看向黄主簿:“包括黄主簿搜出的凶器,小民也从未见过?”
“哎哟!你的意思是说本官陷害你呢?真是好笑,本官与你无怨无仇,根本就没有陷害你的动机!你倒是告诉本官,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呀?”黄主簿冷笑一声,说话时的语气特别欠抽。
“小民又不是主簿你肚子中的虫子,怎么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呢?”徐罡抬起脑袋,斜了眼黄主簿,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屋顶,语气非常平淡。
“你......”黄主簿顿时语塞,转身看向王知县,指着徐罡道:“大人,您看看这人什么态度,不动刑他是不会老实的!而且您应该也听到了,刚才他居然侮辱本官!本官脸面是小,县衙威严为大呀!请大人上刑,严加拷问!”
妈的,老子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你,处处与我为难!徐罡恨恨的看了一眼黄主簿,然后笑了笑道:“黄主簿,不知道小民何时侮辱你了?怎么小民自己都不知道呀!”
“哼,你刚才说本官是虫子,难道还不算侮辱吗?”黄主簿满脸愤怒。
呃~~~王知县有种直接将手中的惊堂木摔到黄主簿脸上的冲动,别人明明是将自己比喻成虫子,你虽然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
“黄主簿,请你再听小民重复一次刚才的话,你再好好想想,我有骂你是虫子吗?”遇到这样的人,徐罡也是晕了,他这次故意将语速放慢许多,重复了下刚才的话。
其实黄主簿刚说完徐罡骂自己是虫子的话后,便已经反应过来了,现在的他一脸尴尬,一副想发火,但又发不出来的样子。
“本官懒得和你咬文嚼字!”黄主簿看着徐罡冷哼一声,然后又对王知县说:“大人,传人证当面对质吧!”
黄主簿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干脆交给仇天宝来说,也就他一肚子坏水!
王知县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道:“带人证!”
很快仇天宝便来到了堂下。乌玲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真想一剑杀了他。
仇天宝毫不畏惧的与乌玲儿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王知县施了一礼,缓缓的道:“拜见大人,小民有罪,请大人宽恕!”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来听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王知县一下子便被仇天宝的话整懵了,搞不懂他为何突然认起了罪!
“回禀大人,其实杀害王伯父、王伯母的凶手有两个人!”仇天宝突然爆出一条惊人的消息。
“什么?”王知县顿时被惊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连边上的黄主簿也面露惊色,完全猜不透仇天宝的想法。
“县尊大人,这两个人便是王清碧和徐罡!对不起,清碧!我实在无法抵抗良心的谴责!”仇天宝根本不给大家消化上一条消息的时间,接着又道。
刷的一下,王知县、黄主簿以前堂上的衙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乌玲儿身上,而乌玲儿、徐罡和刘子夷的目光却望向仇天宝。
“你......你好生无耻!居然在大白天说鬼话,我可是他们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杀自己的亲身父母?”乌玲儿被惊得目瞪口呆,望着仇天宝,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反问道。
“对啊!”王知县对乌玲儿的话表示赞同,然后看着仇天宝:“还有,为何你昨日不说?”
“回县尊大人,只因我太爱清碧了,所以......所以舍不得将她供出来!”仇天宝做出一副异常纠结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你速速道来!”黄主簿太想知道仇天宝接下来会怎么说,于是又抢了王知县的话。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仇天宝,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呸!”乌玲儿唾了一口,指着仇天宝恨恨的道。
仇天宝淡然的看了一眼,表现得并不在意,只听他接着道:“清碧,你是不是还叫乌玲儿?”
咦?为何他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过自己也叫乌玲儿的事,随便一问便可查到。所以乌玲儿并没有反驳,转过头不去看仇天宝,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仇天宝见她并未反对,便望向王知县,缓缓的道:“大人,我与她未生下来时,便指腹为婚!可是王伯父为了生意,在她小的时候,便将她卖给了李员外,成了李员外家的童养媳,而她在李员外家被当成牛马对待,后来她便被一个江湖豪侠救走,成了她的弟子,取名为乌玲儿!”
说到这里,仇天宝看向乌玲儿道:“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乌玲儿现在虽然极度厌恶仇天宝,但这些事情都是真事,她也没有多想什么,便轻轻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王伯父对你都非常不好,不是打就是骂,而且完全把你当成了一个工具,为了生意,他将她卖给李员外!同样也是为了生意,他又逼你和我完婚!是也不是?”仇天宝说完,又向乌玲儿问道!
“后来,你与他......”仇天宝说到这里,突然恨恨的指着徐罡,咬牙切齿的道:“你与他相爱了,而你父母却又以死相逼,逼你嫁给我!是也不是?”
对于这些,本就是真的,所以乌玲儿并未过多防范,一一点头应是。
刘子夷在一旁若有所思,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正想给乌玲儿说的时候,仇天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从小被你爹娘卖掉,在外面长大,所以你与你父母的感情其实并不深,甚至你对他们一直怀恨在心!”
仇天宝微微一顿,嘴角浮现一丝阴冷的笑容:“而你为了摆脱这些束缚,便找来徐罡,将你的亲生爹娘给杀害了......”
第一百零七章 观念扭转
“仇天宝,人不可无耻到如此地步!”乌玲儿面带怒气,指着仇天宝,气不打一处来。
“清碧,对不起!本来我也不想将你供出来的,可是我身为读书人,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请你原谅!”仇天宝低着头,扮出一副极度不情愿的样子。
“砰!!”
“肃静!”王知县大喝一声,待公堂静下来后,缓缓说道:“仇天宝,你如今又说王清碧是为主谋,但是你要清楚,她可是王员外的亲生女儿,你可有足够的证据?”
“大人,堂外还有一位重要人证,可以证明小民所说的话!”仇天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传他进来!”王知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们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很快,便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一副管家装束,面色异常镇定,他站到仇天宝身旁,朝王知县拱手施了一礼:“草民王波,拜见大人!”
乌玲儿看着这个陪伴了父亲几十年的男子,双目通红,狠狠的瞪着他,用屁股也能猜到,他是帮着外人一起来害自己的!而且她非常清楚,父母被杀那天,王管家请假回了乡下,根本就不在府中。
“王波,你知道什么,详细道来!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将治你一个污告之罪。”王知县总有一种被黄主簿牵着走的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却又不得不审下去。
“回禀大人,草民乃是王员外的管家,本月二十六日晚上,草民听到敞厅中的惨叫声后,便急急赶了过去,正好看到他正在追杀仇公子,然后草民赶紧叫了十多个家丁前去帮忙,谁知他功夫了得,我们都追不上他,让他给逃了!”王波说话的时候面带怒意,时不时的指着徐罡。
“哼,那你在报案当天,为何不说?”王知县可没那么好糊弄,一下便指出了疑点所在。
“那天......那天......”王管家闻言顿时低下脑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小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正好与仇天宝阴冷的目光接触,吓得他一个激灵。
王管家眼珠子一转,突然指着乌玲儿道:“因为她吩咐我们什么都不准说,她自会为老爷报仇!否则......否则她便要将我们都逐出王家!她是主子,我们只是下人,为了生计,只好低头!”
“一派胡言,大人,我从未如此说过!”乌玲儿猛的上前一步,对王知县抱拳施了一礼,然后转过身指着王波,咬牙切齿的道:“我最先发现我爹娘的尸骸,连我都没有看到凶手,不知道你这个请假离府的人,又是如何看到的?”
“哼,你当然看不到了,你本来就是主谋,你怎么看得到凶手呢?”仇天宝这时也转身看向乌玲儿,冷哼一声。
乌玲儿见仇天宝又跳出来污蔑自己,顿时怒从心中起,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公堂之中,一个闪身便冲到仇天宝身前,猛的一拳击了过去。
哼!仇天宝冷哼一声,身子轻轻一斜,便让了过去。
“砰!放肆!”王知县惊堂木一拍,蓦地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刘子夷赶紧上前拉住乌玲儿:“玲儿妹妹,公堂之上不可如此!”
“大人明鉴,她在公堂之上,居然还敢杀人,这下大人总该相信小民的话了吧?”仇天宝扮出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深深一揖道。
莫非这仇天宝说的都是真的?乌玲儿刚才的行为,在王知县心中留下了特别不好的印象,尤其是她满脸杀气的样子,让王知县看得心惊肉跳,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条条直指徐罡、乌玲儿二人,对他们极度不利,而且人证、物证俱全,杀人动机合理,最重要的是乌玲儿一直没有否认仇天宝所讲的事实。
“锁起来!”王知县的态度顿时大变,他怒视着乌玲儿,下达了捉拿她的命令。
乌玲儿身为一个江湖中人,又身怀高明武功,哪里会将官府放在眼里,一看王知县也帮着仇天宝对付自己,她蓦地暴起,两三下便将上前捉拿她的捕快打翻在地,几个闪身便冲出大堂。
“狗官,你是非不分,本姑娘不会放过你的!”留下一句狠话后,乌玲儿跃上高墙,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事情发展太快,徐罡仅喊了声“玲儿不要!”,乌玲儿便已经打将出去。
哎!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可怎么办?徐罡低下头摇了摇,忍不住一阵唏嘘。
“拦住她!”这时,又传来黄主簿的大喝。
只见刘子夷也趁着众人不注意她,使出轻身功夫,眨眼之间便冲出大堂,消失在众人眼中。
走得好,这下老子看你怎么自辩!仇天宝本来可以阻拦刘子夷,却又突然止住了脚步。
徐罡也是目瞪口呆,他之前还觉得王知县似乎处处维护自己,可是经过二女刚才这一闹,估计自己的罪名算是定下了吧!
衙门的处事风格,他从小便从大人耳中听了太多,不招也可以打到你招!若非自己身负重要任务,他都想打将出去,就凭公堂之中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拦得住他。
“子夷肯定清楚,经过玲儿这一闹,怕是再辩驳,她肯定是去找上将军了!既然如此,我还是老实的等着吧……”徐罡皱起眉头,索性跪坐于地,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锁链,任凭他们折腾了,就算判了自己死刑,也不是一天两天便可以定下来的。
本朝律法规定,地方官判人死刑,必须将案件逐级上报,最后由朝廷的最高司法机构——大理寺和审刑院进行复核,经复核没有问题的,才准许地方官对人犯执行死刑,时间还长着呢!
“哼!徐罡,不知你对此有何说法?”王知县声音不高,却隐隐透着一丝威严,不过鉴于徐罡不久前帮他找回了失踪小孩,他准备再给徐罡一个自辩的机会。
徐罡并不说话......
王知县皱了皱眉,略略提高了些声音:“徐罡,本官在问你话,你还有没什么要说的?”
徐罡仍然不说话!
看到徐罡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王知县面色越来越凝重,难道徐解元当真是杀人凶手?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黄主簿,见他正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顿时心中一紧,总觉得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去跳似的!
第一百零八章 定罪
黄主簿只想帮着仇天宝陷害徐罡,可没有想过要斗倒他王知县,他之所以变得安静起来,只因他早就看出王知县心里的变化,他现在只需要安静看着事态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便可,自然不需要再和王知县唱反调了。
“徐罡,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若是你仍然不吭声,本官视为你默认!”王知县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愿多在此案上费神了,如今人证、物证齐全,如果人犯再认下罪名,何需再审?
“本月二十六日,王员外夫妇在家中……”王知县重新将案情描述了一遍,然后严肃的向徐罡发问:“徐罡,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可否还有什么话要说?若是没有,本官便判你一个蓄人杀人罪!”
徐罡这时缓缓的抬起头,眯着双眼望了下王知县,神色之中满是无奈,遇到你这样一个昏官,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盼着子夷早些搬来救兵,否则自己只有“畏罪潜逃”了!
王知县以为他要说话,静候了片刻,却见他仍然一言不发,看来是羞于启齿,准备默认了吧!
“既然你不出声,那么本官当你默认了,本官宣判:徐罡与王清碧密谋杀害王员外夫妇一案,证据确凿,且并未用刑,尔已默认,理应治罪,待上报复核通过后问斩,先将徐罡打入死牢!退堂!”王知县惊堂木一拍,在“威武”声中,了结了此案。
看着徐罡的背影,王知县暗自叹息一声,堂堂一个解元,本来还有大好的前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将自己给毁了,不值呀!
仇天宝强忍住内心的兴奋,离开了县衙,直到走了好几条街,他才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以为他疯了。
黄主簿以防夜长梦多,退堂之后便召集所有手下官吏,将案卷整理好,加急送往了驿站,上报益州路提点刑狱司。看着衙役远去的背景,他默默的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一丝无奈!
县衙二堂,王知县独自的坐在案桌后面,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不时的发出阵阵感叹……
“启禀大人,上将军来了,正在堂外等候!他还带来了一个面如黑炭的老者!”一个衙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前,躬身说道。
“什么?快!快!快!随本官前去迎接!”王知县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便从案桌上站了起来,急步往堂外走去。
完了!难道上将军是为了徐罡的事情而来?当初上将军也是在这里,和徐罡谈了很久的话,照此看来,上将军今日到来,十之**是为了此事呀!王知县走出几步,便想到这个可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也不敢停下脚步,硬着头上往堂外走去。
“上将军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上将军恕罪!”王知县刚走去到门口,便见两个男子背对自己,赶紧迎了上去。
“王知县,别来无恙呀!”石应龙笑了笑,缓缓的转过身子。
啊~~包......包侍制!!!王知县一看到上将军旁边的人,心里咯噔一声!先前听说还有一个面黑如炭的老者随行时,他还在猜测到底是谁?但也没往包拯身上猜,只因衙役未提及老者额上还有一个月芽。
“下官拜见包侍制!”王知县赶紧深深一揖,做足了礼数!若包拯仅仅是个天章阁侍制,他倒不会这么害怕,但是他是一名谏官,奏折可以直达天听。而且久闻包拯青天之名,断案如神,王知县内心顿时涌现出阵阵不安。
“王知县不必客气!”包拯今日来此,只为查案,回了王知县一句后,便直入主题:“王知县,本官听闻城中发生一起命案,案情复杂,因此前来了解一下,你先给本官说下此案情况如何?”
王知县脸色大变,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此案人证物证俱全,而且人犯也默认了自己罪行,原来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眼前站着的人叫包拯---断案如神的包青天!
王员外一案虽然很复杂,但王知县处理得很简单,所以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讲完了,然后有些心虚的看着包拯。
“荒唐!简直荒唐!”包拯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在王知县耳中,却犹如惊雷,瞬间便对自己的审判产生了怀疑,他正准备说话,包拯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而且明显带着一丝愤怒。
“王知县,你可曾到亲自现场查看过?可曾验证过仇天宝等人所说的话?可曾派人调查到几人之间的恩怨?......”包拯连续几个“可曾”,犹如道道响雷在王知县脑中炸响,他脸色苍白,说起话来唯唯喏喏。
“回......回...禀....包...包侍制,下...下官......”
“哼,将此案卷宗拿来,本官要重审此案!”包拯的脸色更黑了,看得王知县是心惊胆颤。
“是!”王知县应了一声,便吩咐衙役去找黄主簿取卷宗去了。他自己回到了堂中,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事到如今,不管此案他是否判决无误,他在审理过程中犯下的错误,都成了事实,自己断案无能的帽子也已戴实!
很快,去黄主簿处取卷宗的衙役便拿着一些零散的文书回来了,正是先前那个瘦脸衙役!
王知县一看,蓦地心中一紧,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大人,黄主簿已经将案卷加急发往东京了!而且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你......你说什么?”王知县睁大双眼,死死的瞪住瘦脸衙役,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哼!”石应龙脸色微微一变,起身看向包拯:“包侍制,州县的死刑必须经过提刑官司的核准,老弟先去向益州提刑司传迅,截下案卷!”
“上将军,来不及了!眉州到成都府如此之近,怕是追不上了!”包拯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叫住了石应龙。
“老弟自有办法,劳烦包侍制,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石应龙说完,对着包拯深深一揖,然后瞪了一眼王知县,拂了拂衣袖,便往堂外走去。
“包侍制,请您救救下官?”王知县硬着头皮,向包拯求情。
“哼!你如此糊涂,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谁能救你?”包拯甩了一个白眼给他,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查看手中的零碎文书。
第一百零九章 部署
“怎么办!怎么办!”王知县不停的念叨,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初就像一个木偶,一直都被黄主簿和仇天宝牵着走,好似都失去了主见,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
包拯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埋头查看卷宗。
石应龙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探事军眉州办事署。
“上将军!”刘子夷一看到石应龙,眼中顿时暴出一抹精芒,快步迎上去便向他说起了徐罡的事儿。
“子夷,你不用担心,老夫早就知晓了,现在包侍制已经接手此案,你快传书益州路提刑司马提刑,让他扣住徐罡的卷宗,发回重审!”石应龙看到刘子夷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心疼,轻言安慰了下他,然后有条不稳的安排着下一步的行动。
“道远,老夫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石应龙将道远叫到身旁,向他问起了昨天交给他的事情。
徐罡作为探事军的新生力量,石应龙在招他入军时,便计划好了他的任务,绝对不能容许任何人破坏,因为这个任务是当今天子亲自下达的。
所以他一直都派人暗中观察着徐罡的一举一动!一直以来,不论徐罡平时读书练功发生的事,还是他被仇天宝陷害等等事情,石应龙全都知道。甚至,他还知道黑衣人是谁!
所以在徐罡被抓的时候,他便立即出手了,派出了大量察子,仇天宝、黄主簿的那些小把戏,早就被探事军的人打探的清清楚楚!他请求包拯出手相助,只不过为了让徐罡能够清清白白的走出大牢,同时希望徐罡可以在包拯面前混个脸熟。
作为当事人的徐罡,此时却躺在牢房睡着了,不过没过多久便被一个梦惊醒。在梦中,他看到了自己和乌玲儿一起被绑赴刑场的场景,就在刽子手要砍他们头,而他也准备暴起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刀下留人!”
“好久没有做过梦了,这个梦是在告诉我什么吗?难道梦中的场景便是我接下来的命运吗?”徐罡皱着眉头,盘腿坐在干草上,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过了片刻,他甩了甩脑袋,实在想不通一件事情,如今玲儿已经逃走,就凭这些衙役想要捉到她,那是不可能的事,为何在梦中,她会和自己一起上刑场呢?
既然想不通,他索性不想了,相信子夷会想办法搭救自己的,再说自己乃皇城司的人,就算自己真杀了人,也轮不到州县处斩自己!于是他定了定神,练起了师父鸿蒙子传授的灵元丹诀。
牢房不远处的二堂中,包拯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将那个月芽都挤变了形。
“王知县,本官先走了,这件案子你自己来重审翻案,本官仅居幕后。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本官的消息!知道吗?”包拯板着脸,严肃的看着王知县道。
听到包拯让自己来翻案,而且他还在幕后为自己把关,王知县心底就像开了朵花似的,赶紧陪着笑脸道:“包侍制,太感谢您了,下官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的大恩,请受下官一拜!”
说完,王知县深深一揖,信誓旦旦的道:“以后若您有何差遣,下官必定肝脑涂地……”
包拯并不需要另人对他献媚,摆了摆手,打断了王知县:“行了,本官走了!你不必相送,好好思考下你在此案中的失误,自己将你丢的脸面找回来!”
王知县刚陪着包拯走到二堂门口,便见包拯转过身瞪着自己,吓得他心中一紧,黑着脸的包公确实很吓人---好吧,他的脸本来就是黑的!
包拯走后,王知县拿起桌上的案件文书,好好的看了起来,越看心越惊!自己并不是这样糊涂的人呀?为何在此案中会如此?哎,想不通!还好有包侍制,希望上将军能够截住送往提刑司的案卷吧!
王知县想不通的事情,石应龙却知道!
“道远,你亲自潜入黄主簿家中,将他存放五石散的地方探查清楚!”
“是!”道远起身应了一声,便着急的离开了。半年多以来,他和徐罡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如今徐罡蒙受不白之冤,他自然要尽心尽力地帮徐罡洗涮冤屈。
“小天,你去调查大发钱庄的账簿,找到仇天宝转账给王波的记录!”石应龙又叫许小天叫了过来,安排给他这么一个任务。
很快,屋子里面就只剩下石应龙和刘子夷两个人了。
“上将军,我做什么呢?”刘子夷语气紧迫,因为石应龙给其他人都分配了任务,唯独自己没有。
“你呀,每天给老夫做好吃的就行了!”石应龙笑了笑道,他从来没担心过徐罡的案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上将军!”刘子夷嘟着小嘴,跺了跺脚,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石应龙的早就盯上了仇天宝等人,而且还掌据了许多证据。她以为探事军才刚刚介入,肯定为徐罡着急了!
“好了,好了!你的任务,快拿去吧,别哭了!”石应龙本想调节下气氛,谁知道却把刘子夷给急哭了,赶紧摸出一封信,递向刘子夷,然后摇了摇头,喃喃道:“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哭呢?”
刘子夷擦了下眼泪,接过信件,信已经封起来了,封皮上一个字也没有,于是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石应龙。
“你先收好这封信,然后找到乌玲儿,带到这里来,等着上公堂当证人就可以了!”石应龙交待完后,便离开了办事署。
刘子夷收好信件后,简单化了下妆,便来到了县衙,跃到牢房附近的民房屋顶,准备守株待兔!乌玲儿目前藏在哪里,她也不知道,与其到处寻找,不如在这里等她。以乌玲儿对徐大哥的感情,她肯定会来劫狱救人的!
乌玲儿逃走后,非常轻松的便躲开了捕快们的搜捕,返回了县衙!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刻,她正藏身牢房对面的大仙祠中,躲在神像后面,等待着黑夜的降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打出牢笼(求订阅、求月票)
大仙祠中渐渐的暗了下来,耳房中的杂役进祠内点亮了油灯,续了香烛,便离开了。乌玲儿摸出一个梨子,一个馒头,暂时填了下肚子。
她担心杂役锁门,吃完东西后,便悄悄潜了出去,躲到了牢房墙边的黑暗之中,她穿着一身夜行衣,完美的与环境融为一体,只要她不发出声音,别人便很难发现她。
随着夜色降临,死牢中便完全暗了下来,在狱卒眼里,死牢中的人根本就不配浪费灯油!而狱卒那边点的灯光,辐射范围很小!
月亮也藏着厚厚的云层后面,不愿出来,徐罡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中,牢房之中黑漆漆一片。
他站在牢门位置,双手紧紧握住手臂粗的木栏杆上,睁大双眼凝视着狱卒所在的方向,坚起耳朵听着动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恐怕再晚一些,玲儿便会来救我?她现在对官府如此仇视,万一她出手杀了人,那就真的是身负命案了,而且杀的还是官差!”徐罡皱着眉头,暗自思量片刻。不行!!!必须阻止她!
然而乌玲儿现在躲在暗处,子夷现在估计会想尽办法为我翻案,一时间怕也顾不上她,看到只有靠自己了!很快,徐罡眼中射出一抹精芒,只见他退后一步,双手猛的往两侧一张,“铮”的一声,手上的锁链便应声而断。
“什么声音?”死牢中只有徐罡一个人,所以异常安静,锁链断裂的声音便显得非常尖锐,瞬间便传到了狱卒耳中,其中一个狱卒顿时惊呼一声,站起身来,望向牢房深处。
过了片刻,再也没有声音发出,狱卒们便松懈下来,继续喝酒吃肉!
“砰!!!”随着一声巨响,牢门上的一根栏杆便断了两截,撞在对面牢房栏杆上,又发出两声巨响,徐罡缓缓的收回右腿,猛的又快速踢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顿时,又发出一连串巨响,徐罡面前便出现一个宽敞的通道。
听到牢中巨响,狱卒们脸色大变,顿时便怒气冲天!一手提着钢刀,一手持着火把便冲了进来!
“大胆,居然敢逃狱!”一个站在后面的狱卒扯开嗓们大喊一声,便被前边的同伴拉了上去。
“怎么了?”
“你看!”
看着被生生踢断的牢门栏杆,再看到徐罡两只手腕垂着的半根锁链,众狱卒被酒壮的胆子瞬间便被吓破了!
牢房中关过江洋大盗,也关过江湖豪侠,但却从来没有谁可以将牢房栏杆踢断的,那可是采用铁木制造的,坚硬无比!然而最让他们胆寒的,却是徐罡手上的精钢锁链,被他生生扯断了。
“妈呀,救命呀!”不知道谁大喊一声,狱卒们不约而同的便掉头往外面跑去!
哼!徐罡冷哼一声,身形几闪,那些狱卒刚跑出几步,便全部软倒在地,晕了过去!徐罡在那些狱卒身上找了几串钥匙,却也没有一把可以打开他手上的锁链!
算了,先带着吧!徐罡摇了摇头,先将牢门里面的门栓取了,然后走到了狱卒们休息的地方,坐到先前狱卒们吃喝的八仙桌旁,扯了一只鸡腿,大口吃了起来。
傍晚时分,虽然狱卒给他送了饭菜,但却是馊的,他虽然很饿,也没有动一口。
徐罡很快便填饱了肚子,坐到旁边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
“咯吱~~~咯吱~~~”门缝边上突然伸进来半截剑身,上下滑动。
“咦,居然没上门栓!”乌玲儿眉头紧皱,有些担心!难道官府在死牢中设了陷阱,等着自己去踩?
“不管了,就是布置了天罗地网,我也要进去救徐大哥!”乌玲儿双目中迸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抬起手便去推门。
“吱呀~~~”牢门应声而开,徐罡猛的睁开双眼,看向牢门方向。
“徐大哥!”乌玲儿一推开牢门,便看到一个人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嬉皮笑脸的望着自己,不是徐罡又是谁呢?她双眼朦胧,喃喃的叫了一声。
“玲儿,这才半天不见,你怎么就长胖了呀?”见乌玲儿站在牢门那里发呆,徐罡起身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徐大哥~~~呜!”乌玲儿猛的扑到她徐大哥怀中,泪水瞬间便浸湿了徐罡胸前的衣服。
徐罡将她抱起来,转了个方向,赶紧将牢门关了起来,否则被人发现,那可就不妙了!
“徐大哥,你既然都逃得牢笼了,为什么不走呢?”乌玲儿红着脸从徐罡怀中挣脱出来,抬起着望着他,见他眼中满是深情,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都是为了自己呀!
徐罡笑了笑道:“我担心你为了救我,真的杀了人,到时就不好办了!”
果然是因为自己!乌玲儿心里顿时就像吃了蜜糖一般,突然间语气一转:“哼,谁叫他们要冤枉你,还要把你关起来!”
“玲儿,你不能这样想,想害我们的人是仇天宝,这些狱卒、衙役都是无辜的呀!”徐罡叹了口气,劝诫她道。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绝不随便杀人!”乌玲儿对他的用情极深,现在父母被人害了,跟她指腹为婚的仇天宝也和她成了仇人!如今天下之大,再也没有谁能成为她跟着徐罡的阻碍。
“好了,你快走吧!”徐罡将乌玲儿送到牢门口,他便止住了脚步。
“你呢?”乌玲儿走在前面,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赶紧转头,便见徐罡站在牢门边上,对自己挥手再见。
她立即返回徐罡身旁边,拉着他走,却发现拉不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还要继续呆在牢中!
“徐大哥,你为什么不走?官府会杀了你的呀!”乌玲儿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玲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而且要不了多久,我便可以清清白白的走出这道门!”徐罡没有说太多,毕竟他的身份不便向任何人透露,就像当初他父亲临死也未说出自己的身份一样。
“可是,官府是不会听你解释的!”乌玲儿劝了一句,发现徐罡还是无动于衷,顿时补了一句:“徐大哥,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走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情意浓(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徐罡此刻的心情是开心的,能得此红颜,真是自己的幸运,看着她双眼中的那份坚定,看来不给她透露一点信息,很难劝走她了。
“玲儿,你听我说,我进寿昌院读书考解元,其实都是有人安排好的,这个人在朝中地位极高,现在他已经在想办法救我了,而且还会洗刷我的一切冤屈!所以你先走吧,这里面又臭又脏,你说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我怎么舍得让你陪我受罪!”
乌玲儿听完他的话,将信将疑,咬着嘴唇,低头看着地面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徐大哥,这些当官的,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千万别信他们,指不定还有多少陷阱等着你去踩呢!我们还是快走吧,玲儿愿意陪你浪迹天涯!”
徐罡抓起她的双手,笑了笑道:“玲儿,帮助我的人,还是我父亲的长官,如果没有他,说不定我早就死了!他一定不会害我的,你放心吧!”
乌玲儿望着他摇了摇头,还是不太愿意离开!徐罡内心中有些无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抬起双手,将手上的锁链在她前眼晃了晃道:“你看,这些东西根本就锁不住我,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办法救我,到时我直接打出来就行了!”
乌玲儿垂着眼皮,盯着他手上我锁链看着片刻,缓缓的抬起头道:“徐大哥,如果你死了,玲儿绝不会独活于世!”
徐罡顿时有种感觉,肩膀上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重了许多!细思量,才发觉是责任!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用坚定的语气对乌玲儿道:“玲儿,我绝对不会死的,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就算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也不准轻易言死,知道吗?”
乌玲儿轻轻摇了摇头!
呃~~~徐罡顿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深深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之色:“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特珠的身份,有时候因为任务原因,真的很有可能会突然消失,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然等我回来了,你却香消玉损了,你让我怎么活呀?”
“咯咯~~~”乌玲儿突然轻笑一声,抹掉眼中残留的泪花,看着徐罡道:“徐大哥,就算我要寻死,也会死在你的尸体旁边!懂了吗?”
徐罡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因为他的杀父仇人如今还逍遥法外,正所谓父仇不共戴天,他一定会去报仇的!
“嗯,我明白,我一定不会死的!好了,你快走吧!”二人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些时候了,徐罡担心她被人发现,赶紧催她离开!衙门里的高手并不少,若是再遇到持弓挂箭的队伍,就算自己武功不俗,也难以抵挡!
乌玲儿走了几天,回头看了徐罡一眼,猛的又冲回来,扑到他怀中抱了下。
“徐大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罢,乌玲儿松开徐罡,再深情的看了他一眼,纵身跃上房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徐罡叹了口气,回到了牢中,将狱卒们搬到休息区放好,他便回到了牢房中,将锁链轻轻扣住,看上去就像未断似的,他可不想换一根更粗的带!只是被他踢坏的牢门,没办法修补了!
乌玲儿刚跃上房顶,便被刘子夷捕捉到了她的气息,很快便被拦了下来。
“玲儿妹妹,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刘子夷没想到乌玲儿居然藏身衙门之中,所以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外面。
“子夷姐,你也是来救徐大哥的吗?”看到刘子夷也是一身夜行衣,乌玲儿直接便想到这个可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走!”说完,刘子夷便拉着她的手,往探事军办事署方向行去。
一路上,乌玲儿将他去救徐罡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刘子夷也给她解释了下来意。
“原来徐大哥说的都是真的,那什么时候才可以为他翻案呢?”乌玲儿坐在椅子上,紧迫的问道,那牢里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可不希望徐罡在里面住太久了。
“不会太久的,你快去休息吧!不然明天徐大哥出来了,看到你变瘦了,一定会责怪姐姐的!”刘子夷笑着安慰她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先前徐大哥刚见到我时,说我长胖了!子夷姐,你看给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长胖了?”乌玲儿说完,还在刘子夷面前转了一圈。
“呵呵,这个姐姐就不知道,等徐大哥出来了你问他吧!”刘子夷确实看不出来,这才分开多久嘛?再说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长胖呢!
二女又说了一小会儿话,便一起去睡了!
没多久,上将军石应龙便回到了办事署,随行的人脸特别黑,正是包拯!
探事军的办事署位于一座民宅之中,而宅中的布置和普通民房一般无二,石应龙将包拯引到堂屋之后,便研究起徐罡的案子来。
“上将军,本官问过王知县了,县衙中的捕快大部分都是黄主簿的人,而从当前种种迹像来看,黄主簿参与此案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他的人不能用!”包拯坐下后,便直接谈起了案情。
“包侍制,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老弟一定会尽量满足!”石应龙早就知道这些了,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好,本官想向你借几个护卫,五六个便够了!谢谢。”包拯说完,伸出右手,将手掌张开,比了个代表五的手势。
“包侍制,你太客气了!你为了老弟故人之子,才卷入此事之中,该是老弟向你说谢谢才是!”石应龙赶紧深深一揖,笑了笑道。
“上将军不必如此,本官如今虽然只是天章阁侍制,并没有断案之权,但遇到不平之事,该出手时,本官绝不会藏着,所以请你放心!”包拯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虽说本朝文官地位高于武官太多,但毕竟石应龙在品级上高了自己整整一级,虽然他向来不会与人颜色,但最基本的礼仪,他还是有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石应龙便找来了十个“护卫”,个个精神抖擞,目露精光!包拯非常满意,立马便开始对他们下达各种指令。
“赵长锋是吧,你去调查下县衙大堂中黄主簿的案桌,一定要仔细,着重找下有没有五石散的残留!”
“许小天,你去调查下仇天宝在各大钱庄的账号,看下最近有没有大额支取记录,并派人暗中调查王波,看下他是否收过不义之财!若是搜不出物证,那么你多调查下他这段时间与以前的生活有何不同,便可以分析出来!”
......
随着包拯一条条指令的发出,而且比自己想得更全面,查得更仔细,石应龙对他的敬佩之情,顿时浓厚许多。包青天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呀!
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以了结此案了!石应龙望着屋外那漆黑的夜空,如此想到!(未完待续。)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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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击开始
包拯想要调查的线索,察子们基本上都掌握在了手中,只需对他吩咐的事情,再做进一步的调查核实便可以了,比如王主簿公堂中的案桌是否有过五石散的痕迹!
次日大早,所有调查的结果以及部分证据,呈现在了包拯眼前……
“上将军,你这些护卫不简单呀,这么短的时间,便收集了如此多的证据,而且连人证都被他们控制住了!”包拯很快就把调查结果看完了,然后看了下他们取得的证据,很有深意的望了望石应龙。
“包侍制,你过奖了!这些护卫,跟老弟我征战多年了,而且许多都做过斥候,若是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弟得抽他们!”石应龙笑了笑,谦虚中带着一丝自豪。
包拯听他这样说,便也释然了,作为一名斥候,对于情报,线索的收集能力,肯定会比许多捕快好太多。
“上将军,既然证据充足,那我们便立即前往县衙吧,待了结此案后,本官就得踏上归程了!”包拯笑了笑,随后便站起身来。
“好,这次的事,实在是太感谢包侍制了,以后回了京城,老弟再来登门拜谢!”上将军起身抱拳笑道。
“上将军,不必客气!”包拯还了一礼,吩咐护卫带上相关证据,便和石应龙一起,往县衙而去。
他们到达县衙之后,便将相关证据交到了王知县手中,王知县面带喜色看完之后,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失了理智,原来是被别人下了五石散!他连忙向他们道谢,又再向上将军表达了歉意。
“算了,本将军知道你也不想,以后注意些便是了。”石应龙摆了摆手的道。
王知县手上掌握了证据,便不想再拖下去,立即吩咐衙役升堂!为了配合王知县,石应龙留下几个护卫,扮成衙役、捕快,便带着包拯则离开了县衙。
这次升堂问案,王知县将公堂大门敞开,而且知会了许多百姓,很快大堂外面便挤满了人,衙役们也各自就位。
黄主簿接到王知县的升堂通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尤其是等他来到大堂后,看到这么多百姓,面上一紧,找了几个衙役询问,也没有问出到底是什么案子,他心里便更加紧张了!
他走到侧门定了定神后,便装出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走到了自己的案桌前坐下。
没过多久,王知县便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堂上坐定,王主簿赶紧起身朝他行了一礼,王知县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后,便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啪的一下拍了下去,喧嚣的百姓们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升堂!”
“威~~武~~!”今天的衙役们的吼声中气十足。
“带人犯!”
黄主簿赶紧伸长脖子看着门外,想看看人犯是谁!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眼前似乎有两个人影晃动,当然定神一看时,已经被两名衙役控住双手,带上锁链。
“你们干什么?”黄主簿大喝一声,心中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
两名衙役根本不理会他,直接架着他便来到了堂下,一脚踢在他的腘窝处,他顺势便跪了下去。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黄主簿面带怒容,双目大睁,瞪着王知县。
王知县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
“你们干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喝声,黄主簿一下便听出是仇天宝的声音,心中顿时一沉,难道陷害徐罡的事情露馅了?不然以王汉民的处事风格,不可能将事情做得如此干脆。
“喝~~哈!呀~~”
这时,黄主簿听见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不过很快便中断了,然后便见仇天宝也被押了进来,跪在自己不远处。
仇天宝的功夫,黄主簿是非常清楚的,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制服他!黄主簿赶紧看了看刚才捉他的衙役,以及制服仇天宝的捕快……
全是生面孔……!!!黄主簿赶紧往堂上的王知县望去,再次责问:“大人,不知下官犯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待下官!”
王知县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理他,他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黄庆,仇天宝,你二人相互勾结,杀害王员外夫妇,且陷害本届解元徐罡一事,你们可否认罪!”
黄主簿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强作镇定,一脸不惧的望着王知县:“大人,你怎可颠倒黑白!此案昨日便已了结,杀人犯徐罡也认了罪,为何还要冤枉我等?”
周围的百姓听说案子已结,而且杀人犯还是徐解元,顿时议论起来……
“砰!肃静。”王知县大喝一声,百姓们一惊,顿时闭上了嘴巴。
“哼,黄庆!你何止是陷害徐解元,而且连本官也着了你的道,你在本官茶中下毒之事,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将黄秋霸带上来!”王知县冷哼一声,准备先坐实他在自己茶中下毒的事。
很快一个眉毛连在一起长的大汉便被押了进来,他还身着衙役服饰。若是徐罡在此,就会一眼认出,这个人便是当初在李掌柜客栈中,胁迫李掌柜给他下蒙汗药的领头之人。
连眉大汉刚被押上来,便看到黄庆和仇天宝都被捉了,脸色顿时一变,他为了少受折磨,已经将黄庆叫他给王知县下毒的事供了出来。
王知县拿起桌上的一张供词,递给衙役带到黄庆面前,然后缓缓的道:“黄庆,本官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黄秋霸居然是你的侄子。可惜,他还是将你的恶行供了出来。”
说罢,王知县话锋一转,看着黄秋霸道:“黄秋霸,你可认罪!”
“大人开恩,这些都是我叔父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黄秋霸指着黄庆,却不敢看他,将头磕了下去,大声求饶!
“哼,带下去!”
“黄庆,你还有何话可说!”王知县吩咐衙役将黄秋霸带走后,看着黄庆冷笑道。
“大人,这仅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这是你收买了我的侄儿,合起来陷害我呢?再本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碰过五石散,大人你可不能污蔑我的人格!”黄庆此话一出,气得王知县怒容满面。
“来人!立刻带人搜查黄庆居所,并带一些百姓作为见证!”王知县大喝一声,吩咐下去。本来证据收集应该在升堂前便完成的,但为了让黄庆伏首认罪,在包拯的建议下,来了个现场证据搜集,并请百姓作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翻案
被派往黄庆家中搜查的捕快们,带着十多个百姓,离开了县衙。王知县又开始问起仇天宝的罪名!
“仇天宝,你买通王员外的管家王波,让他诬陷王清碧、徐罡密谋杀害王员外夫妇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王知县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望着仇天宝。
仇天宝看到王知县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他昨天回去后,便想找到王波,杀了他灭口,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当时他倒是并未多想,但现在他却能肯定,王波已被王知县控制了!
不过罪名当然不能轻易认下,于是他故作镇定,平淡的道:“县尊大人,草民可是王员外的未来女婿,王清碧的未来丈夫,怎么可能故意诬陷他们?虽然你身为父母官,可也不能血口喷人!”
“呵呵~~照你这么样,那王清碧还是王员外的亲生女儿,她又怎么可能害自己父母?不是你诬告的还会是谁!”王知县笑了笑,轻描淡写的便给他顶了回去!
“这……哼,大人,你有什么证据?可别冤枉我!”仇天宝顿时无言以对,开始耍起来无赖。
“你要证据是吧?来人,将人证,物证带上来!”王知县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他升了这么多次堂,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畅快!
看到王波以及钱庄的财簿后,仇天宝心中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安!
“王波,将你被仇天宝收卖,然后陷害王清碧、徐罡的事情,从实招来!”王知县虎目一瞪,一种无形的威压便落在了王波身上。
王波被吓的一头磕了下去,啰嗦的道:“大人,草民知道错了,求大人开恩!都是他,是他用剑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我才说了那么违心话的!”
“大人,你可别听他胡言乱语,我何时收买过他?”仇天宝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仇天宝,这是大发钱庄的账簿,上面清晰的记载着,就在前天你名下有笔巨款转到了王波名下,你又作何解释呢?”王知县继续逼问他,想不到仇天宝居然如此大意,若他先取出来,再交给王波,便不会留下证据。
“大人,那是我们生意上的金钱往来,连这都要管,官府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仇天宝话音刚落,王波便开口了。他不得不争辩,否则诬陷徐罡的罪名就得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仇天宝,我就一个管家,和你能有什么生意往来!我前两天刚从乡下回来,便受到你的威胁,出面作假证,而那笔钱,也是你主动要给我的!”
哗~~~旁听的百姓们顿时一阵哗然,这大人还没出声呢,他们两个居然自己掐了起来。
王知县也乐意他们互掐,正所谓言多必失,他们争得久了,便会漏出更多的信息!他们两个就这样争来争去,争了十几个回合,终于漏出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仇天宝,当天你被徐罡追杀,若不是我带人来打跑徐罡,救下了你,你还能活命吗?现在你居然想让我一个人顶罪,你简直就是王八蛋!”王波眼珠一转,顿时想起了仇天宝曾在公堂上说过的话,立即反问他。
“你别往自己身上贴金,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徐罡早就吓跑了,你什么时候和他动过手?”在他的供词中,一直都说的是王波带人来后,徐罡闻声吓跑的!然而现在王波却说是被他打跑的,仇天宝当然要反驳了!
“大人,仇天宝他说谎!”王波突然望向王知县,来了这么一句。
仇天宝一听,两眼狠狠的盯着王波,他只认为是王波在说谎,却没有想到其实徐罡追杀他的桥段,本就是他虚编乱造的。他为了诬告徐罡,居然让自己都相信了谎言,也算得上非常厉害了!
“王波,你如何证明他在说谎?”王知县听到这里,微微笑了笑。吵了这么久,终于露馅了!王知县已经知道杀害王员外夫妇二人的是个神秘黑衣人,而且已经被逮捕归案。
所以他今天的目的,只需要将这些证据公诸于众,让自己的判决有理有据。
“大人,王员外死的那天晚上,草民已经请假回乡下两天了,并未身在王家!”王波这话顿时又引得百姓们一片嘘声。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基本上都已认定,仇天宝和黄庆在诬陷徐解元!
仇天宝则觉得心中一凉,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草民家乡整村的人,还有整个王家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王波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王知县在堂上听得直点头,然后他在案桌上又拿起一张供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
“仇天宝,这是王波家乡全体村民的供词,他们都为王波证明,上月二十六****一整天都在乡下!”
说完,王知县又抽出一张供词,上面仍然签满了名字:“这是王家所有下人的供词,他们都为王波证明,上月二十四他便请假回乡,直到两天前才归来。”
仇天宝默默的低下头,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若非那几个衙役武功甚高,他并无把握战胜他们的话,恐怕他已经暴起打了出去!
面对王知县层出不穷的证据,仇天宝感觉自己已经入瓮,诬告徐罡的罪名,怕是无法隐瞒了!对他来说,现在思考的是如何逃走,这王知县的身后恐怕有高人,若是在眉州久呆,他杀害王员外的事情极可能很快就会暴露,因为杨华那家伙的骨头也不是太硬!
很快仇天宝诬陷徐罡的事实便被王知县确认,就算仇天宝一言不发,王知县拿出的证据也足够证明一切了!
“本官宣布,关于王清碧、徐罡密谋杀害王员外夫妇一案的判决结果无效!”王知县话音刚落,百姓们便爆发出高亢的赞美之声!诸如断案如神,青天大老爷等等之类的词语不断的从百姓口中脱口而出,大大满足了下王知县的虚荣心。
没过多久,前往黄主簿家搜查的捕快与百姓们也回来了,在他的书房中发现一座密室,里面诸如五石散、鹤顶红、蒙汗药之类的毒药数不胜数!铁证之下,黄庆为了避免皮肉之苦,认下了他指使黄秋霸在王知县茶中下毒的罪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狱
还了徐罡和王清碧的清白,接着来便是如何对仇天宝、黄庆罪名的问题,王知县直接以“反坐”之法定罪,判了仇天宝、黄庆斩刑。
王知县又继续提审了杀害王员外的真正凶手,正是当初以惊心一剑重伤徐罡的杨华,这家伙起初嘴巴还很硬,最后大刑一上,便乖乖的认了罪!刘子夷和乌玲儿本来都被带到了二堂等候的,最后都没有再上公堂,刘子夷身上那封信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杨华始终没有将仇天宝供出来,王知县视为遗憾!不过反正他们都死定了,王知县也就释然了。
退堂之后,王知县亲自前往了死牢,准备好好的向徐罡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在大牢门外叫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开,王知县有些急了!
“你们几个,把门撞开!”
“大人,不用这么麻烦!”一个衙役说完便走上来,抽出钢刀在门缝里向上使劲一提,便听到门内传来“砰”的一声,然后他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大人,请!”
王知县顿时有些无奈,看来得对门栓上加固些了,不然谁都可以进去了,那还了得!
众人一进去后,顿时目瞪口呆,那几个狱卒在休息区或坐,或躺,全都睡着了!桌子上还摆着吃食,酒瓶!
这些人能睡这么久,并非完全是徐罡点了他们昏睡穴的缘故,还与他们大量饮酒脱不了干系!
“叫醒后,便让他们滚吧!”王知县捂着鼻子,指着那几个人,淡淡的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王知县完全搞不懂了,牢门已经被破坏,但徐罡却并未逃走,而是在牢中干草上打坐,他还来不及发火,徐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县尊大人,居然劳你大驾,亲自来看望小民,实在是罪过!若是有什么事,你传唤一声便是了!”徐罡早在他们开门的时候,便知道有人进来了,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己。
“徐解元!”王知县一看到徐罡,立即微微躬身,满脸笑容的叫了一声,然后忍着呕吐的**,从牢门的破洞钻了进去。
徐罡见他这样的态度,皱了皱眉,细细想了一下便释然的,看来自己马上便可以出去了吧!
果然,王知县一到徐罡身前,便深深一揖,带着满脸歉意道:“实在是抱歉,冤枉了您,还请您原谅!”
然后王知县将今日为他翻案的事情,拣着重要的给他讲了一遍,由于包拯告诫过他不得泄露他们的消息,所以王知县并未说起包拯和上将军。
“哎!县尊大人原来是被黄庆下了毒,既然如此,县尊大人也不必自责了,小民从未怪过大人!”徐罡叹了一声,想不到仇天宝等人为了陷害自己,居然连朝廷命官也敢害,果然胆肥呀!
徐罡一出县衙,便看到刘子夷、乌玲儿站在门外等他,二女都双目含泪,面带梨花,一看见他出来,便一起拥了上来,他们只是相互的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便一起回家去了。
“徐大哥,你在这里等下,不准进来!”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刘子夷第一个开口了,她挡住了徐罡的步伐,带着乌玲儿进去了。
徐罡看着二女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好奇,走到院墙位置一跃起而,顿时便将院子里的景色尽收眼底,只见乌玲儿端着一盆水,水中放着几片一枝绿桠,枝上的叶子很宽大,看上去像是柚树枝,而刘子夷手上则捧着一把细叶树枝,正是柏树枝条!
原来他们准备给自己祛晦气!徐罡笑了笑,回到了门口等侯。
很快二女便出来了,手上拿着的东西,正是徐罡刚才看到了,但是却并非只有这些,等他进去后才发现,他房间里还摆着一桶香汤,里面漂着好多片柚叶。
徐罡洗完澡出来后,便发现上将军正坐在堂屋中,边上还坐着一个面如黑炭的老者。
“正元,快来拜见包侍制,这次要不是他帮忙,你小子的冤屈哪会这么快便被洗刷掉!”石应龙一看到他,便让他向包拯致谢!
“您......您便是包青天吗?哎呀,小子今天居然能看到传说中的包青天包大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呀......”徐罡边说边走到包拯面前,拱手施了一礼后,居然又接着问起了包拯在瑞州的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他真的很想求证下,是否都是真的。
徐罡这段时间读了许多书,对于包拯的事迹也颇为了解,如今见到真人,他脑子中的记忆瞬间喷发,一发不可收拾!他知道的东西居然比包拯本人还多,什么平反丹凤朝阳冤案、破血衣案、日审三案、为蟛蜞申冤等等,最后居然还将杂书记录的镇妖锁蛟龙等传说给搬了出来。
包拯满脸黑线,却又不得不满足徐罡的好奇心,一个一个的为他讲解,对于百姓们虚构后的传说,他一个劲的摇头,叫徐罡不可轻信,有些事情是真的,但并没有百姓们传的那么神!而有些事情则完全是假的,如比镇妖锁蛟龙!
上将军在一旁捋着胡须轻笑,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很快包拯便被徐罡的记忆力给折服了,而且他也从与徐罡的谈吐之间,在自己心中为徐罡烙下了仁义正直的印象。
“好了,好了!正元呀,包侍制为了你的事情,这几天可累坏了,赶紧请他老人家上桌用餐吧!”石应龙见刘子夷他们已经在八仙桌上摆满酒菜,赶紧打断了徐罡和包拯的谈话。
“正元,你一定要努力!等你考取了会试第一,殿试第一后,老夫在京城状元楼为你设席庆祝。”包拯朝着徐罡笑了笑,经过刚才与他的交谈,包拯也问了他许多问题,其中包含了民生、边防等问题。
在民生方面,徐罡提出了应该目前税赋过重,应休养生息的建议!而在边防方面,徐罡则坚决反对通过岁币方式,达到和平的目的,他认为朝廷就应该操练军队,挑选优秀将领,充实边境守备......
包拯一直与徐罡聊到深夜,简直就想立马收他为学生,不过还是忍住了,他并非不愿,而是不能!包拯担心他成了自己学生后,不仅得到了好处,还会处处受人诘难!因为包拯知道自己为人近乎执拗,甚至可以说不近人情,所以处罪了许多权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仇人初现
次日一大早,包拯便离开了,走时拉着徐罡的手,让他到了京城,一定要去找他!
送走了包拯,石应龙也提出告辞!只是在走之前,他把徐罡叫到一旁,把让他读书的目的告诉了他,石应龙本不想这么早说的,不过看到徐罡一天到晚都不让人消停,他还是决定让他知道。
“正元,老夫让你读书考状元,是为了让你深入蜀王阵营中当内应,然后内应外合,将这个狼子野心的卖国贼诛灭!”说到这里,石应龙微微一顿,瞥了一眼徐罡,看这小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又爆了一个消息出来:“据察子回报,张元、吴昊二人化名黄师宓、黄玮,怂恿蜀王判宋称帝......”
“上将军,你说什么?张元,吴昊!他们在蜀王府中?”徐罡身躯一颤,语气异常激动。
“我们探到蜀王府中的黄师宓兄弟,确实很像张元、吴昊。不过前不久二人前往了广源州,暂时断了线索。”石应龙说完,便往身旁的徐罡瞧去,后者目光凝望着院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罡身子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一双星目亮了起来,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上将军,我要去广源州!”
“啪~~”
“哎哟,上将军,你打我做什么?”徐罡转过头,一脸委屈的望着石应龙,不停的揉着脑袋。
“去你个头,你一个人去了有什么用?现在侬智高对宋人防范甚严,连我们的察子都渗透不进去!”上将军怒视着他,喝骂他道。
“呃~~上将军,侬智高是谁呀?”徐罡见上将军不准他去邕州,眼神有些黯淡,问起侬智高,仅仅因为好奇罢了。
上将军知道他心中有了怨气,于是瞪了他一眼,缓缓的道:“广源州位于邕州西面,隶属广南西路,这侬智高便是广源州霸主,服役于交趾国,不过后来侬智高父母被交趾国主所杀,反目成仇......”
上将军说着说着,便开始在院子中走动起了,徐罡紧跟其后,安静的听着:“侬智高与交趾国反目后,从今年年初起,便多次请求向朝廷称臣,一开始他向进行请求内属,屡屡遭拒;然后又求投官职,仍被拒;最后,他只求朝廷赐给袍笏官服,他年年贡金,朝廷仍然没有同意”。
听完上将军的讲述,徐罡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读了许多古籍,历代帝王无不以开疆扩土为大功勋,为何到了本朝天子,别人求着归属,都不同意呢?
“哎!这侬智高多次求附遇拒,对朝廷定然万分觖望!现在黄师宓、黄玮二人秘密潜了过去,一定会有所动作!”上将长叹一声,止住脚步,皱着眉头道。
“上将军,天子为什么这么糊涂呢......”听到上将军长叹,徐罡也有感而发道。
“住嘴,不可妄议天子!知道吗?要是传到御史耳朵中,你多少个脑袋够砍?”上将军蓦地转头,打断他的话,严厉的瞪着他道。
“呃~~对不起,上将军!”徐罡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住口。
“以后要注意了!”上将军见他点头,语气也淡了下来,继续道:“既然黄师宓二人现在投靠了蜀王,那他们肯定会回来,所以你好好读书,给老夫把科考三元全部拿下!”
“考中了进士,我便是天子门生,这蜀王要造反,我便成了他对头,还怎么混进去嘛?”徐罡嘀咕一声,蓦然发现仇人踪迹,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报仇,对其它事情提不起丝毫兴趣。
“天子门子?虽然太祖为了防止考官与考生以师生关系的名义互相勾结,朋比为奸,所以增加了殿试,让天子成了最终的主考官,所有考生都成了天子门生。”
说到这里,上将军又长叹一口气,继续道:“然而事实上,会试结束后,主考官与考生的师生关系便确立了,再加上张元殿试落弟判国的事情,朝廷特意废除了末位淘汰制,凡是进入殿试的一律授进士,而且还创设同进士出身,便是防止再有文人判国的事件发生。”
张元落弟不是皇城司的安排吗?怎么还为了这个事情进改革!徐罡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依然想不通,于是向上将军请教。
“正元呀,张元落弟的确是我们安排的,但大臣们不知道呀!所以他们联合起来给官家上折子,要求天子改革,官家为了保护张元的身份与安全,便同意了大臣们的建议!”上将军停下脚步给他解释了下。
“罢了,老夫再给透露个事!马提刑你知道吧!”上将军心底升起一丝无奈,担心不让这小心知道些事,他是不会卖力的!
徐罡闻言点了点头,这马提刑当初看似为难他,却实实在在的帮了他,徐罡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
“他便是你的顶头上司,探事军神鹰营指挥。几年前,我们安排他被蜀王所救,然后投靠了蜀王”走了太久,上将军找了个花台坐下。
“哦,既然已经有马提刑这个内应了,为何还要让我去呀?”徐罡仍然想要推辞,希望上将军派他去调查张元。
“但他只是个武将,虽然现在官至提刑副使,但仍然得不到蜀王的完全信任,毕竟他不是蜀王亲自培养的人,所以相对机密一些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参与!”上将军斜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蜀王为了笼络更多的人才,便吩咐王府所属官员,以及他收买的所有官吏,为他发掘人才,尤其是科考中出色的学子!”上将军又默默的瞧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就是这样的学子!
“你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蜀王的笼络名单中,而且这一科的会试主考官,又是蜀王亲信,所以老夫才让你考进士的!”上将军捋了捋胡子,会心一笑。
“你也确实没让老夫失望,老夫本来给你安排好了,让赵轩给你一个贡试资格,谁知你却自己考上了,还拿了个解元!哈哈,老夫很欣慰!”
呃~~~若是早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谁还这么辛苦的读书呀,真是的!徐罡翻了翻白眼,心里有些郁闷。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读书并没有什么不好,读书能让求知的人从中获知,让无知的人变得有知!
“张元、吴昊二人头脑很不简单,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得知蜀王求贤若渴,于是化名黄师宓,黄玮,故计重施,在上次科举中落弟,然后制造一个偶然的机会,投入了蜀王帐下,而且很快便得到了蜀王的信任,成为了蜀王心腹!”上将军皱着眉头,语气中略带愤恨。
“所以,只要你也成为了蜀王心腹,相信有一天,就算和张元、吴昊二人肩并肩,都是有可能的!到时你想要报仇,是不是就变得简单了许多?”上将军做了这么多的铺垫,终于说出了让徐罡混入蜀王府的好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赴京
“上将军,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放心吧,我会好好收集蜀王造反罪证的!”徐罡已经从刚听到仇人消息的激动中醒悟过来,想问题也变成细致起来,当然不会简单的认为上将军让他混入蜀王府,仅是让他去报仇的。
上将军哈哈大笑,欣慰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徐罡读书变得更加努力了,他每天都和苏轼兄弟一起研究学问,一起看书!在除夕前,他便将苏明允书房的藏书全都看完了,引得苏家三父子笑说他是个怪胎!
刘子夷跟着徐罡一起读了小半年的书,身上都散发着浓厚的书香气息,整个人变得更加温婉、娴雅。
为了徐罡呆在一起,乌玲儿便写了封信回师门,告诉她师父自己父母去世的消息,请求在眉州为父母守考,她师父很快便回信同意了,于是她接管了父亲的生意。小半年来,居然让她经营得风生水起,店铺遍布全国。当然,徐罡他们都搬到了王家居住!
黄主簿陷害徐罡、毒害上官,被王知县判了反坐之刑,然后,还没等到朝廷批复,他便在牢中服毒自杀了。
而仇天宝在被关入大牢的第三天,便被一大群江湖高手救走了,为此还牺牲了五六个狱卒。王知县得知后震怒,考虑到仇天宝他爹是八卦门门主,他特地向赵知州报告,调动了整整一营的兵马,前往八卦门抓人。
然而,当他们气势浩荡的到达八卦门后,发现整个门派已经人去楼空。
赵知州获知后,因为此事已经涉及到一个门派,他也不敢私自作主,立即上报了朝廷。天子知道后,非常愤怒,很快便在全国范围下达了通缉令。时到今日,仍然没有发现八卦门的任何踪迹。
除夕夜,眉州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街上人山人海!人们在放烟花,烟花各种各样的,有的像仙女散花,有的宛如一架飞机,飞上了天空,还有的好像一只蝴蝶翩翩起舞。王家也不例外,继续布置得更漂亮,到处都挂着火红的灯笼,各处柱子上贴满了喜庆的对联。
徐罡、乌玲儿、刘子夷三人聚在一起过除夕,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有象征着“年高”的年糕,洁白如雪!桌上,乌玲儿和刘子夷都一脸的不舍,只因为明天徐罡便要踏上去京城路途,参加二月的春闱了!
“徐大哥,等我们成都府分店开业后,我便和子夷姐一起到京城寻你,圈起的位置便是我们京城分店的地址,我已经知会那边的掌柜了,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乌玲儿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递给了徐罡。
本来刘子夷可以先随徐罡上京的,但是她却担心乌玲儿多想,于是坚持留了下来,等乌玲儿事情处理完了,一起上京!
“其实你们真的没必要跑来跑去了,搞得自己那么累!等科考完后,我被分到何地任职,都还不知道,到时你们又要奔波回来,何必呢?”徐罡轻叹口气,劝着她们。
经过上次与上将军的交谈,徐罡知道自己进士的身份基本是定下了,但能否考上状元,就全凭他的努力了!不过只要考中进士,他便会被授官!
“到时我们再陪你一起上任就行了!”乌玲儿眨巴着眼睛,笑着道。
“不行,我们的关系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可能会对你们不利。我授官上任后,便会减少和你们的联系!”徐罡闻言,立即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他并不想蜀王知道他和二女的关系,以防事情万一败露,她们受到牵连!
乌玲儿并不清楚徐罡的察子身份,闻言后不能理解,嘟着小嘴摇了摇头。
刘子夷一听徐罡这样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帮着他劝说下乌玲儿,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皱着秀眉,咬着嘴唇,有些无奈。
“玲儿,不要这样!哎,徐大哥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但是却不能告诉你们!我授官后,便会去做一件机密的事情,需要对现在的身份保密,知道吗?”徐罡看了一眼刘子夷,然后对着乌玲儿道。
“啊?危险吗!”乌玲儿面色一紧,惊呼一声。
“只要我现在的身份不泄漏,就没有什么危险!”徐罡摇了摇头,笑道。
乌玲儿满眼疑惑的望着徐罡看了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是机密任务,又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乌玲儿并非无知,只是觉得徐大哥已经有所决定,她只需要默默支持就行了!
大年初一,天色微亮,徐罡便和寿昌院中取得贡试资格的同窗们一起,来到了眉州码头,准备乘船出川,上京赶考。
许多学子年前便出发赴京了,只有寿昌院的赴考学子都还没走,因为乌玲儿安排了一艘大船送他们赴京赶考,当然主要是送徐罡,其他学子完全是沾光。
码头上挤了许多人,都是为学子们送行的亲人朋友,他们围在自己孩子、丈夫面前叮咛着、嘱咐着……离别之情,让许多学子忍不住流泪。
徐罡站在码头一角,正与前来送行的有刘微之、苏轼兄弟、程小六等人闲聊。
“正元,你到了京城后,一定要谦虚谨慎,继续刻苦读书,不要以为考中了解元便有所松解!你要知道,能被取中参加会试的,绝非泛泛之辈!”刘夫子笑看着徐罡,语重心长的道。
“学生记住了!”徐罡轻轻点了点头。
“正元兄,你要加油哦,把会元、状元都拿下,待你衣锦还乡时,小六为你大摆宴席庆祝!”程小六这时也上前给徐罡打气加油。
“我们兄弟祝正元兄马到功成,金榜题名!连中三元!”苏轼兄弟的祝福随声而到。
“谢谢!先生保重,子瞻、子由、小六,你们也保重!”徐罡拱手行了个礼,便往一艘三层大船走去,这艘船长约七丈,船首船尾各宽约一丈半,中间最宽处约两丈。
刘子夷、乌玲儿站在大船跳板边上,微笑地看着徐罡,他走到二女身前,轻声说了句:“你们保重!”便登上了大船。
徐罡和其他学子们一起站在船头,奋力朝着码头上的亲朋好友挥手告别!
随着船帆的升起,大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往大河的中央而去,然后顺流而下,渐渐远去,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小!
大船顺岷江南下,在戎州转入长江,再顺长江东去,到达扬州后,又转入大运河往北航行,众人终于在船在呆了二十多天后,抵达了京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眉州故人
大船直接沿着汴河,进入了京城城中,众学子都站到了船头,观赏京城风光,徐罡也不例外,而且他的心情还很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来京城。
汴河上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沿岸的街上人烟稠密,有在茶馆休息聊天的,饭铺进餐的,街上行走的。徐罡他们的大船继续往前航行,很快便看到前方有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宛如飞虹,故名虹桥。
为了穿过拱桥,船夫们只好放下桅杆,改用船浆。过桥之后,船便停在虹桥码头,码头这里也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这京城真繁华呀!”站在徐罡旁边的一名学子,忍不住张开双臂,发出一声感慨!
马上就要下船了,众学子都来到徐罡身旁,问他是否一起投店,徐罡笑了笑道:“各位不必投店了,住店已经安排好了,直接随我去聚才楼就行了!”
众学子闻言,均面带喜色,围着徐罡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聚才楼的名字他们在赴京前便听说了,这是一座非常高档的酒楼兼客栈,距今开业还不到一年,常常客满。最重要的是聚才楼离开宝寺非常近,开宝寺便是礼部会试全国举子的地方。
每次会试,都有上万学子涌到京城,住宿问题顿时变成了他们的痛点,因为那些精明的商人都会提高食宿费用,许多学子为了住得离贡院近一些,只得无奈接受!
为了提高徐罡的声望,便于他从其他学子身上学取更多的知识,乌玲儿也是拼了!寿昌院本次赴京赶考的学子有十二个,包船费用,三个月的住宿费用,加上吃住,平均一个人就得花掉三四十贯铜钱,也就是说乌玲儿这次支出的钱足有三四百贯之多!
“你们快看,开宝寺塔!”
众人循声望去,均啧啧称奇!开宝寺塔高约二十丈,八角十三层,塔体呈红褐色,形似铁铸,据说是用铁色琉璃砖所砌。
“听说登上第五层,便可看到开封府内街景,登到七层便可看到郊外农田和护城大堤,登到九层便可看到黄河如带,登到顶层的话便会顿觉祥云缠身,犹入仙境!”一位学子痴痴的望着塔,喃喃自语。
“别发痴了,等考完了试,你便可以登塔怀古,咏诗作赋了,走吧!”徐罡笑了笑道,将地图收了起来,朝着开宝寺塔方向行去。
一路上,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杂货铺、金银店等等,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骑马的,有坐轿的,更多的是步行的。
很快,徐罡等人就达到了开宝寺大门,再往前走了约百余步,一栋砖木结构的大楼便显现在徐罡眼前,大楼共有三层,门首悬挂着市招旗帜,大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店名,一看便是名家手笔。
“徐...徐...徐公子!”徐罡刚迈进大门,便从嘈杂的喧闹声中,捕获一个略带惊讶且异常熟悉的声音!他立刻念叨了一句:难道是叫我的?
徐罡一看到正朝他快步走来的中年男子,脸上渐渐展露笑颜,只见他拱手施了一礼,开心的道:“李掌柜,别来无恙呀!”
此李掌柜不是别人,正是眉州客栈的掌柜李林!他的穿着还是和以前那样朴素,脸色比以前红润多了,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神,只是耳鬓处杂出的长出了丝丝白发,徐罡看得心中一紧,突然意识到李掌柜开始变老了。
“徐公子,你怎么来京城了!他们是.....啊!徐公子,难道你也是来京城参加会试的?”李掌柜走到徐罡面前,惊讶的脸上带着笑容,刚问候一句,便发现徐罡身后的人全都盯着自己,他见那些人都一副仕子打扮,且还都背着书篓,顿时便明白了!
“徐解元,这位是?”见徐罡止步与李掌柜交谈,其中一名学子向徐罡问了一句。
“徐公子,你考中了本届眉州秋试解元?”李掌柜听到“徐解元”三个字,被惊得目瞪口呆,再望向徐罡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色彩,语气中自然也充满了惊讶。
他虽然一直称徐罡为公子,却从来没将徐罡当成一个读书人,如今他眼中的徐公子却化身解元,站在他的面前,他如何不惊,如何不呆!
徐罡当然也猜到了李掌柜惊讶的原因,挠了挠后脑勺,微微一笑,应了声是,然后他便从身上摸出一张凭据,交给身后的一名学子,让他先带众人去客房休息。
“徐公子,你将客房预订凭据给小老儿便好!”李掌柜一见徐罡摸出来的凭证,顿时便知道他身后的人,便是早早预订了聚才楼客房的眉州学子!说罢,他便叫了个伙计过来。
“李掌柜!”那个伙计一见李掌柜叫他,赶紧跑了过来,低头哈腰的喊了一声。
“哎哟,我怎么就没想到李掌柜便是聚才楼的当家呢?”徐罡见此,顿时暗呼一声,直直的看着李掌柜。
李掌柜吩咐完伙计,便转过头看向徐罡,对他笑了笑:“徐罡子,我们楼上说话吧!”
“徐解元,我们先去客房了!”这时,寿昌院的学子们也纷纷向他告别。
徐罡跟着李掌柜直接上了三楼,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雅间,很快徐罡便知道了李掌柜离开眉州后事情,顿时唏嘘不己。
李掌柜带着女儿来到京城后,凭着他的经商天赋,很快便积累了一大笔财富,然后买下了这栋楼以及后面的院落,打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李掌柜问起他的情况时,还提到了乌玲儿,徐罡轻描淡写的告诉李掌柜,他们很顺利的便找到了解药,救了乌玲儿,然后他便去寿昌院读书了,后来便考中了解元,然后除夕一过,便来了京城。
李掌柜多么精明,一听徐罡的描述便知道他有许多事情并未说,但他也不会多问!听到徐罡要去别处住宿,李掌柜顿时急了。
“徐公子,你住的那个地方太远了,会试时肯定会很拥堵的,若是担搁唱名入场就坏事了,就住在小老儿家里吧,就在后院里面!”说完,李掌柜又派了一个伙计,前往王家分店报信。
徐罡拗不过李掌柜,便留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