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 帝国碰撞 第三十五章 调敌南下
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大军的统帅,这责任L.来负!”张守明白他们的心思,直接挑明了。
陈晚荣反驳道:“大帅,这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责任由我担。”
杨思接过话头道:“大帅,监军,你们两位别争了,我们知道这事,将来想逃避责任也可能,还是分担一点的好。”
“杨军所言极是。”程晓天很是赞同。
张守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看,这事我们分步来做,先从中受降城做起。要是没有效果,再丢另外两城。”
这样做的一个处,就是即使朝廷要问责,他们的责任也减少很多,众人自然没有异议,这事就定了。接下来就是写奏章,写好之后,众人署名,然后派人送往长安。
这事安排妥当,]荣道:“受降城里的百姓应该撤出来。”
“监军放心,这是边城,百姓不多,要撤出来不难。”张守很有信心的道:“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一是给张所下达命令,二是安排军队接应他撤退。”
程晓天急急忙忙的道:“大帅,将愿往。”
张守否决了:“你就不必去了。你和费将军立即率领骑兵隐蔽出,默啜过了阴山,立即夺取道口,断退默啜北遁的通道。”
阴山东西走向,边绵一千百公里,南北宽不过数十公里。连接南北的就是山谷间的道口,只需要把道口一控制住,默啜就是插翅难道。
这是一个非常重的任务,程晓天非常兴奋:“大帅请放心,末将这就出。”
“费将军,你跟着程将军一道去。”张守遣将了。
“遵命!”费俊行和程晓天虽然时常斗嘴,却是交情不错,欣然领命。(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
“记住,不能让一个突厥人逃掉!违者,军法从事!”张守脸一肃。
“大帅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程费二人一说完,大步而去。
张守看着杨思道:“接应张所撤退一事,就有请杨将军费心了。”
杨思勖虽是监出身,人却极为~明,胆识过人,通晓兵法,这事由他去做,非常合适。
“遵命!”杨思勖领命。
张守看着王少华道:“送信这事,就由王将军跑一趟吧。给你一千人,你一定要把消息送到。”
王少华兴奋得直搓手:“大帅,好多年没有在北地冲杀了,今天,我终于可以象当年一样砍突厥人的头颅了。”高高兴兴的去了。
中受降城,杀声震天,突厥兵士不要命似的爬上城头,向城里冲去。默矩站在城头上,右手不住挥动,大声吼叫,指挥突厥军队攻击。
现在,默矩最想做的就是攻下附的城门,只要城门一开,更多的突厥军队就能进入城内,和唐军进行巷战。
说也奇怪,默矩和唐军在城内激战数日,就是拿不下城门。张所他们这是演戏,自然是不会笨到把城门丢给默矩地地步,在城门附近布置了不少弩兵,只要突厥人一靠近,铺天盖地的弩箭射去,身着皮甲的突厥兵士哪里抵挡得住。
默矩很郁闷,自从他攻入城里以来,他的代价更大,比起爬城头的代价大得多。唐军的弩箭好象多不胜数,那箭雨把突厥军队覆盖了无数次,每一次覆盖,都会死伤不少。(手机ap浏览
让默矩大为放心的是,咄悉匐率领五万援军赶到。有了这五万生力军,默矩底气更足了,一是加强了城内的攻势,还在其他方向大举攻城。
说也奇怪,尽管他手中地兵力更多了,攻势更猛了,他所控制的城内区域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打到现在,城内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鲜血汇成血溪,从城门口流了出去。
“唐军真难打!”默矩不住皱眉头,一般来说,他能攻入城内,就能把唐军赶出城去。可是,打到现在,一点进展也没有,由不得他不感慨。
就在这时,只听城外杀声震天,回头一瞧,只见一队唐军正朝着城下猛冲而来。
“唐人的援军是该来了!”自从上次打退唐朝援军后,再也没有唐朝援军出现过,这既让他很是高兴,又让他多少有些不安。
高兴地是,唐军没有援军,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攻城,这对他有利。让他不安地是,要是长时间没有唐朝援军到来的话,这太反常了,说定唐朝有阴谋在等着他。
见到这队唐军,默.终于可以放心了,看来这次南下还真是打了唐朝一个措手不及,他有的是时间。有了时间,就可以打下中受降城。
不需要他下令,城外的咄悉匐就指挥突厥军队朝这支唐军围上去。
这支唐军正是王少华率领前来送信的军队,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把命令送给张所。这任务对于王少华来说,太简单了,他可不想只是简单的完成任务,准备和突厥打上一仗再说。在他指挥下,唐军勇往直前,和突厥军队对上,一阵砍杀,突厥军队丢下不少尸体,一阵混乱,不得不向后撤。(更多新章节请到
正面交锋,因为突厥军队的装备不行
都是这种结果,王少华一点也不意外,只管带着队伍了。
咄悉匐吼声不断,突厥军队从四面八方涌来,把王少华他们团团围住。
四下里一打量,王少华知道蚁多咬死象,突厥军队虽然不如他们能打,人多了也是让人讨厌,不愿再与突厥军队纠缠,率队直朝城下冲去。
城上的军看见了,大是兴奋,齐声欢呼:“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援军地到来可以激士气,不管有多少人,唐军现在正是这种情况,无不是精神大振,勇气倍增,冲杀起来勇猛无敌。
张所看着向城冲杀的唐军,眉头一皱,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他!王少华又来了!就是当年杀掉上司那个王少华。”
王少华当年一怒之下杀上司一事在北地中盛传,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众将一听,笑道:“这家伙的胆子够大!他来了,我们这戏该演完了,将军,快下令收复城池。”
张所略一沉吟道:“不行,还是再等!等王将军进来再说。”
这一次,王少华是想冲进城,率领军队直朝附近的城门冲杀。咄悉匐久经沙场,哪有不明白王少华意图的道理,调集大军迎头拦住,死活不让王少华靠近城门。
冲杀老一阵,都不能靠近城门。要是硬冲的话,伤亡会很大,不划算。王少华摘下弓,把书信绑在箭上,拉开弓,射进城去。把弓一放,大手一挥,率军朝来路杀去,突出重围,绝尘而去。(手机ap浏览
咄悉匐指挥突厥军队从来追,哪里追得上,只能兴叹而已。
跑出老远,王少华是高兴,笑道:“好久没有杀得这么痛快了!我们这一次杀了差不多四五百突厥人,战果不错!”
张所已经命令军队出城去接应,没想到王少华居然掉头走了,不由得大是疑惑:“他们搞什么鬼?又跟上次一样,射一箭就走了。快,把他射进来的箭给我。”
“将军,上面有书信!”一个兵士把箭矢递过来。
张所接过,摘下书信,一看完,不住摇头,一脸迷茫。众将忙问道:“将军,什么事?”
“走,去商量。”张所并没有回答,率先而去,众将忙跟上去。
来到屋里,张所坐下来,叹口气道:“这仗是怎么打的?居然要我们败退。”
“败退?”这个字眼对于唐军,那是侮辱。对于唐军来说,就是打了亡比过小地胜仗都是窝囊,更别说败退了,那是不能让人接受的,众将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我们又不是打不过,凭什么败退?”
“要我们让出一角,我都不愿意,还败退,大帅是不是昏头了?”
“不行,我们不能执行命令。将军,你快下令,我们把城池收复了。”
张所拍拍脑门道:“这信和上次的一样,是大帅和监军署名地,我们不执行也不行,必须执行。”说着,把书信扔在桌上,一个将领飞快的抓起来,一看完,就要撕掉,却给旁边地将领一把夺了过去。
“是他们昏头了,还是我们眼花”一个将领大声嚷起来:“不仅要我们败退,还不能让突厥人起疑。(更多新章节请到
“别争了,别争了!”张所站起身道:“我不明白大帅和监军的想法,不过,我明白一点,他们这肯定是在给突厥人挖坑。要不然,不会派人来接应我们,我们执行命令吧!”
“可是,将军,中受降城是三座受降城里最重要的一座。”一个将领仍是不甘心:“我们一撤,就无法再防御突厥人了。就算是要败退,也能是中受降城啊!”
这话太有道理了,不少将领附和。
张所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我想大帅和监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安排,我们就不要猜测了,执行命令就是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执行也不行了,众将无话可说。一个将领问出一个很现实地问题:“将军,我们该怎么做呢?城里还有不少粮草、箭矢、弩弓,不能留给突厥人啊。”
“把弩弓带走,箭矢能带走多少是多少。至于粮草,我们是不能带走的,一把火烧了。”张所眼睛突然瞪大了,在额头上一拍,道:“有了!如此一来,突厥人肯定不会怀疑。”
“将军,你想到什么主意了?”众将忙问道。
“放火烧城,把中受降城烧为白地。”张所一咬牙道:“豁出去了,将来要杀要剐,随便!”
中受降城是战略要地,他们这次撤走,将来很可能还会回来,要是一把火给烧了,后果会非常严重,说不定朝廷会追究责任,张所冒了很大地风
这主意太惊人了,众将诧异不已,忙反对:“将军,这可不行。(全格式电子书下载
张反摆手,阻止他们说下去:“我们现在是隐藏了实力,若是公然撤退,突厥人肯定会起。放火烧城,让突厥人误以为城内失火,他们肯定会进攻,我们是来不及应战,仓皇逃走。只有这样,突厥人才不会怀疑。”
说没错,他们隐藏的实力不小,公然撤退的话,象不象败退很成问题。众将迟疑一阵,不再说
“今晚三更时分,撤出城。我来安排顺序。”张所开始分派任务了。
天黑之后,默矩下令停止进攻。打了这几天,都没有把城拿下来,突厥军队的确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安排完防守宜,默矩下了城,回到大营,匆匆吃过晚饭,去歇着了。这些天,他也够辛苦,头一着枕,就睡着了。
“大人,大人,快醒醒!”睡梦中的默矩给亲卫推醒,有些不悦的喝道:“怎么回事?”
亲卫顾不得其,急急忙忙的回道:“大人,城里失火了!城里失火了!已经烧了半个城了!”
“城里失火了?”默矩眼睛瞪老大,根本就信这是真的。猛的想起,这是给唐军最后一击地良机,跳起身来,光着身子就朝外冲,嚷起来:“快,传令!攻城!”
亲卫忙把衣服抓起,追上来:“大,您的衣衫!”
默.这才没有穿衣衫,三下穿好,抓起弯刀就跑。等到他爬进城里的时候,突厥军队早就在进攻了。
这种机哪里去找,只要不是猪,都会抓住。
“是哪个方向~火了?”默矩问道。
“应该是他们的粮失火了。”咄悉匐衣衫不整,快步而来,提醒道:“你闻闻,有一股粮食的焦糊味。”
“可惜了!我原本还想用来喂马呢!”默矩叹息一声。
“别想其他的了,快进攻吧!”咄悉匐提醒一句。
默.不再多说,指挥突厥军队进攻。唐军也在组织抵抗,只是火势乱了军心,总是不能往正常情况下那般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突厥军队的进攻异常顺利,没多大功夫,就占领了半个城池。
半个城池,默矩做梦都想得到地,终于到手了,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胜利最能激起士气,有此进展,突厥军队的士气高涨,呐喊着追击唐军。唐军不能有效抵抗,只有一些零零星星地抵御,在突厥军队的进攻下很快就瓦解了。
突然,唐军好象退潮地海水一般,朝南城门涌去。
“不好!他们要逃!”默明白了,忙下令突厥军队围堵。可是,南城门已经打开,唐军潮水一般涌出南城门,向南败退。
在城上望去,只见唐军行伍不整,很是零乱,这绝对是败退。唐军虽是败退,突厥军队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拦住,给他们溃围而出。
粗略一算,唐军还有好几千人。几千唐军,等他们卷土重来时,那需要数倍于他们地突厥军队才能抵挡得住。
“绝对不能让他们逃了!”默矩暗中下定决心,率领军队从后追来。
这是溃兵,无论如何也要歼灭,默矩也不管有没有唐军接应,只管追就是了。追了几十里,黑暗中只听前面蹄声如雷,无数地火把亮起,一队唐军冲了过来。
这支唐军阵势整齐,气势如虹,应该是唐朝地精锐军队。
那些奔逃地唐军向着他们冲过去,给收到后队去了。追击已经不可能,默矩正在衡量要不要与这支唐军打上一仗。就在这时,这支唐军已经排山倒海般冲了过来。
要是在这里和唐军打的话,实为不智。默矩已经完成了拿下中受降城的任务,他应该巩固这一胜利,不能让中受降城给唐军夺回。
虽然中受降城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不过,城墙和防御设施还在,这些是大火烧不掉的,仍是有军事价值。
心念电转之下,默.已经有了主意,命令军队回撤,避免与唐军交锋。可是,这支唐军却是紧咬不放,尾随着他追来。
好在离大军不远,没多久就和大军汇合,唐军也就失去了再追击的意义,撤走了。
和咄悉匐相见之后,默矩问道:“城里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没有一处是好的。”咄悉匐也有些可惜:“中受降城是三座受降城中最重要的一座,唐人在这里积蓄的粮草、兵器多不胜数,要是落到我们手里,那就好了,我们地实力会提升不少。”
对突厥最有用的,并不是粮草,而是唐军的兵器。唐军的兵器是当时世界上最为精良的装备,突厥人做梦都在想,就是得不到。要是他们得到这里的兵器,实力会跃升很多。
“虽然可惜,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办法。”默矩也是惋惜不已:“好在受降城不会再危胁到我们了!”
“是呀!没有受降城,我们大突厥在这里自由驰骋。自从有了受降城,我们才不能南下。”咄悉匐感慨无已:“如今,我们又回来了!”
自从受降城修筑以来,突厥人就退出了漠南,只能在苦寒的漠北过日子,那其间的苦处有多少,他们是最为清楚不过了。想起以前,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哦!光顾着感慨了,忘了一件大事!”默矩一拍额头,高叫一声:“来人!给可汗报捷!我们拿下中受降城了!”
一个亲卫应一声,飞马而去。他身后传来一片欢呼声:“我们拿来下中受降城了!”
四卷 帝国碰撞 第三十六章 终于动了
啜骑着一匹火红的大马正在纵马驰奔,战马雄骏,平稳异常,跟在平地行走差不多不用默啜的骑术非常在马上不时展现各种拿手动作,博得一阵阵叫好声。
兴起之时,默啜大是开心,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亮的鹰啼声,默啜仰一瞧,只见一只苍鹰正在天空盘旋。
默啜二话不摘下硬弓,搭上箭矢,对准苍鹰就射了过去。鹰度非常快,箭声响起之声,振层腾空,朝着上方冲去。突然,苍鹰一声惨鸣象断线的风筝般落了下来,摔在远处。
兵士过去,很快就回来了,飞身下马,高举着还在**的鹰尸献捷:“可汗神箭,一箭中目!”
默啜拿起一瞧,只见那一箭正射在苍鹰左眼上,把鹰头射了一个对穿。默啜不仅是后突厥的可汗,还是后突厥出了名的勇士,骑术精湛,箭术了得,射中一只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巧就巧在居然射中了鹰目。
再箭术,要:_射中鹰目,还是很高的难度,那种想射哪里就射哪里法,只能存在于传说或家的UU小说。
“不错,不错!”默啜大是开心,细打量起来,这鹰不入手有些沉:“只可惜,死在我手里!死在本可汗手里,你也不冤了!”
就在这时,一骑飞驰而来,来人飞身下马,跪伏在地上,喘着粗:“启禀可汗,中受降城攻下了!”
“中受降城给拿下了?”默啜眼睛猛睁得老大,哈哈大笑:“好啊!我在这里射鹰,默矩和咄悉匐却在射中受降城!吉兆,吉兆!”
人不够开化,对鬼神吉兆之事极是迷信,群臣也是高兴,过来道贺:“可汗洪福齐天!光大大突厥!”
默啜飞身下马。:手把鹰抛给亲卫:“给他一袋马**。让他润润喉。再详细说给我们知晓。”
亲卫递一囊马**。报信兵士谢过恩。接过。一口气喝光。默啜极好。赞道:“这才是我突厥地勇士。喝起马**也有一股狠劲!不象唐人那般细嚼慢咽。跟个女人似地!”
这话逗得群臣大笑。紧接着就是一片颂扬之声。
默啜挥挥手。群臣停下来。默啜这才道:“说。说详细点。”中受降城事关全局。他自然是要弄个明白。
应一声。兵士细说起来:“经过几天地激战。我们在中受降里没什么进展。天佑大突厥。昨天晚上三更时分。中受降城里失火。我们趁机猛攻。终于把唐军赶出了中受降城。”
“城里失火?”群臣有些惊奇。紧接着就是一片欢呼声:“天佑大突厥!天佑大突厥!”
等到群臣安静下来,默啜问道:“抓了多少唐人俘虏?”
兵士一愕,迟疑着道:“回可汗,没有!唐人趁乱逃走,我们追之不及。”
“可汗,快下令吧!我们这就赶去,准备迎接唐军的反扑!”群臣催来。
“这几天有没有唐人的援军?”默啜眉头一皱。
“有!一共来过两拨,都不过是千把人。”兵士实话实“不过,昨天晚上右厢察追击唐人败军时,遇到一大队唐人援军,黑夜之中具体有多少人不清楚,估计有也七八千人。”
“七八千?”默啜沉思一阵,道:“看来,我们真的是打了唐人一个冷子,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调来大批地援军。不过,他们的援军已经快到了,他们的目的是要夺回中受降城!传令,兵中受降城!”
受降城关系太重要了,唐朝肯定会调集大军反攻,只有把唐军的进攻打退了,突厥才能在漠南站稳脚跟。
命令一传下,突厥大军立时开动,向着阴山开去。从天空望去地话,阴山以北的草原上千军万马开动,蹄声如雷,声势不凡,极为壮观军队之后就是数十万突厥百姓,骑着马,赶着牛羊,乱哄哄的朝阴山而去。
漠南是他们的家园,不时爆出“回家喽!”的欢呼声。
默啜率领大军赶到阴山从道口通过,来到山南,飞朝中受降城赶去。
再说张所,他们一出城,就给默率军猛追。他真想回军厮杀,可是想到厮杀的话,很可能让默矩起疑,只得忍住了。打了这么多年地仗,就没有象这次,有实力不准你用,那感觉还真是憋屈。
“等见到大帅,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张所暗中下定决心。
正在他为难之时,一队唐军杀来,逼退突厥军队。这支唐军趁势追去,直到突厥大营,方才退出。直到这时,这支唐军的将军过来相见,一抱拳道:“杨思见过张将军。”
声音尖细刺耳,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张所眉头一拧,立即想起来了,杨思就是去年平定安南的太监。此人虽是太监出身,却有勇有谋,是方面之才,张所忙回礼道:“杨将军援手之德,张所感激不尽,这里谢过。”
杨思忙道:“张将军言重了,不是我援手,我这是奉命行事,前来接应张将军。张将军,大帅和监军在等着你呢。
“好!我这就去见大帅和监军,问个明白,他们究竟捣什么鬼?”张所一拍额头,一抱拳道:“杨将军可知晓?”
整个过程杨思勖都参与了当然知晓,不过他却不能“张将军,等见到大帅和监军,你自个问吧。”
张所知道他的口风紧,问不出来,只得不问,跟着杨思去见张守。赶到山洞时,天已经亮了,张所一步踏进去,只见张守正趴在石头上睡得正香。在他旁边有一个不到二十岁地年青人,睡得正沉。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年青人就是监军。尽管张所知道监军很年青,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年青,很是诧异,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就在这时,张守和陈晚荣先后抬起头来,打量一眼,张守站起身,哈哈一笑道:“张将军,你到了!快请坐!”
张所忙“见大帅!见过监军!”
张守扶着他坐下来道:“给张将军来一碗滚烫的马**,暖暖身子。”
“大帅,您的意,我心领了。”张所直奔主题:“请大帅告诉,为何要让我们这么做?”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要你这么做,因为要让你成为此战的头号功臣!”
“臣?”张所有些想不明白:“监军,我可是打了败仗,能有功么?不给军法治罪,就是万幸了!”
“监军说得没错,们这是在演戏,为的是要让默啜南下。”张守坐下来,给他详细介绍起来:“默啜这次虽然带领倾国之兵南下,可是,他到了阴山以北就不走了,只令默矩前来攻打受降城。你想呀,要是默啜不过阴山,我们没法下手。我们一动,他肯定北遁,到那时,我们的困难就会大很多,我们这是设法要调他过阴山。”
张所恍然,愣了愣道:“大帅,您就选中我张所了?要我们演戏?”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没错!中受降城是三座受降城里最重要地一座了,用来作饵很有诱惑力。一开始,我们是想丢一些城区给突厥人,打成胶着,就可以调动默啜南下没想到,默啜太过狡猾,他居然不上,只派了咄悉匐前来。我们没办法,只好叫你把中受降城丢掉。”
张所吸口凉气:“大帅,监军,我可以问个问题么?丢掉中受降城,是谁的主意?真够大胆的!”
对这个主意,他不能说错了,就是太大胆,让人有些受不了。
张守看着陈晚荣,哈哈大笑起来:“监军,你听听,有人说你疯狂!张将军,监军的胆子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大得多。监军是想一中受降城不能调动默啜南下,就把另外两座也丢掉。”
“全丢?”张所吃惊得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陈晚荣,连话也说不出来。
城市,在冷兵器时代,那是非常据点,丢掉容易,夺回来难。象陈晚荣这般设想,用三座具有很高战略价值地城市调敌南下,不是惊人,是可以吓死人的想法,要张所不惊诧都不行。
张所感到喉头有些干,生涩地问道:“大帅,监军,有没有把默啜调动?”
张守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还得等一等。估计,默啜也该收到消息了。”
默啜率军南下的消息以最快地度传到张守手里,张守一看完,右拳重重砸在石头上,牙齿咬得格格响:“默啜呀默啜,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任你有千般本事,也上当了!监军,我们成功了!”
陈晚荣也是振奋,蹦起来,笑道:“默啜动了,我们也该准备动手了。我们调集的几十万匹战马,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这次作战是以追到漠北进行准备李隆基下令,在北地调集了近五十万匹战马,一旦要追到漠北去的话,这些战马就会派上大用场。如今,默啜上当了,越过阴山南下,这些战马用不上了。
“那不么?”张守反问一句。
陈晚荣沉吟起来:“我们什么时间开始收网?”
王忠嗣估算一下道:“阴山地道口不多,默啜的二十五万大军通过至少需要两到三天时间。在这之后,还有几十万突厥,他们通过度会慢很多,估计需要五六天。我们收时间,至少要在十天以后去了。”
“我也是这么算的。”张守同意王忠嗣的算法。
“十天以后?”陈晚荣眉头一拧,道:“但愿皇上能顶住压力!”
十天时间,中受降城丢掉的消息足以轰动天下,群臣地上老百姓的怨恨声四起,李隆基承受的压力会很大。
陈晚荣说得没错,李隆基正面临着他登基以来的第一个考验。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高力士在群臣见过礼后按照惯例吼一嗓子。
“皇上,臣有本奏。”一个大臣出班高声音道:“皇上,臣闻中受降城丢了,请皇上兵,夺回中受降城!”
马上就有大臣跟着道:“皇上,中受降城是大唐抵御突厥的重地,极为重要。若是中受降城丢了,大唐将面临无险可守地境地,请皇上从兵。”
皇上,张守年青无能,陈晚荣不足二十就监军,资他们拥兵自重,不去救援中受降城,才有此惨祸。”一个大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道:“皇上,该当行军法,撤换张守,问罪陈晚荣。”
“皇上,中受降城一丢,北地震动,百姓怨声四起。”又一个大臣上奏:“皇上,请派郭大帅统兵,方可挽回颓势。”
郭虔因为吐蕃大捷,声望直线上升,在群臣中享有崇高地威望,以他们想来,中受降城丢掉,非郭虔不能挽回败局。
听着群臣激切的言辞,李隆基右手不由自主地伸进了左袖筒,里面正是陈晚荣他们的联名上书。李隆基暗想道:“陈晚荣,你地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你还真够敢想的!朕现在可是为难了!”
要想让群臣不再上奏,只需要把陈晚荣他们的上书出示即可,只是,这是最高军事机密,李隆基肯定不会这样做。不让群臣知晓内情,只能和群臣斗智了。
“这事,朕自有决!”李隆基缓开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城一地的失与得,无关整个战局。”
马上有臣子打断他的话道:“皇上,一城一地是否关系整个战局,这得视情况而定。
受降城大唐在北地地防御核心,中受降城一丢,大唐数十大军将陷于无险可守的困皇上,如此大事,岂能草率,还请皇上圣裁。”
“守?怎么守?朕说过要守么?”李隆基头一轩,反问一句。
一战,李隆基要求进攻,要解决默啜的四十万大军。李隆基的战略意图实现的话,整个北地都不会有大规模地战事,根本就不需要守了。
只是,这种战略图不能说给群臣知道。
不过,李基这一反问,还真把群臣给问住了,不知从何说起。
李隆基抓住这一机会道:“朕再说一次,一城的得与失,关整个战局。这事,还在朕的掌控之内。此事不再议,散朝!”
也管群臣的反应起身就走。要是不避开,他们还会说个没完:“姚崇,宋,来一下。”
姚崇、宋应一声,跟着去了。
身后传来群臣不甘心的呼唤声:“皇上!皇上!”
来到鸾翔阁,李隆基要二人坐下来,问道:“中受降城一事,你们怎么看?”
姚崇回答道:“皇上,此事非常严重。中受降城事关全局,丢失的消息传来,不仅朝中大朝议论纷纷,要求换将,就是长安百姓,也是成群结队的上街,高呼‘夺回受降城’。臣恐群情激愤,会生祸乱,已命长安丞加强戒备。”
“就这样吧!”李隆基点点头。
宋请罪道:“皇上,臣身为兵部尚负有不可推卸地罪责,请皇上准官。”
“辞官?”李隆基有些惊奇,笑道:“宋,你虽为兵部尚此事你没有责任。”
这么大的事情,总有人得承担责任,宋这个兵部尚书没有责任,那么谁有责任呢?姚宋二人不由得好奇了。
李隆基从袖筒中取出奏章道:“所有的玄机都在这上面。”递给姚崇。
姚崇接在手里,一看完,眼眼一下子瞪大了:“陈晚荣,他他他,他居然这么大胆,敢这样诱敌?”
用中受降城诱敌,虽是个高明的主意,却需要极大的胆子,姚崇自问也没有那个胆量,不惊讶都不行。
宋看完,也是惊奇得眼珠快掉出来,摸摸额头,感叹道:“我素知陈晚荣地胆子很大,就是没有想到,他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大得让人不敢想象!”
“他们是怕朕治罪,这才联名上书!”李隆基一破陈晚荣他们地用意,道:“若真要能调动默啜南下,不要说一座中受降城,就是把整个北地丢掉,朕也顶得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以李隆基的才智,不会看不到此举地好处。土地和军队来当然是军队重要,只要军队在,丢掉的土地城池可以收回来。没有了军队,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把默啜地军队歼灭掉,不要说区区一座中受降城,就是漠北之地也是唐朝的。
“请问皇上,前方可有战报到来?默啜有没有上当南下?”姚崇一向稳重,可是这事太重要了。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要是没有把默啜调动,那就太不值了,也不由得急切起来。
李隆基还没有说话,高力士捧着一份战报进来:“皇上,前方急报。”
接在手里,李隆基一浏览,道:“默啜的大军南已经南下,正在通过阴山。在这之后,还有几十万百姓,陈晚荣他们是想一网打尽,不仅要把默啜的大军歼灭掉,还不能让突厥的百姓逃掉一人。”
“皇上圣明!”姚崇和宋不由得大是振奋。
李隆基掷地有声的道:“此战过,可保北地百年无战事!该怎么做,不需要朕再说了吧!”
“臣明白!”姚宋二人很是兴奋的离去。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三十七章 全线出击
山南北近百公里,连结南北的是靠山中的谷地,称为。(阴山的道口不少,有数十之多,最重要的道口叫“白道”。
白道是阴山最平坦、最宽,最便捷的道口。匈奴、鲜卑、突厥无数次通过里南下,滋扰北地。
正有一群骑着马,赶着牛羊,唱着牧歌的突厥牧民从这里通过。阴山连绵一千两百公里,是大漠上的气侯分水岭,山南温暖,雨水丰富,而山北寒冷,一过了白道,进入山南,就是回到了突厥人梦想中的家园“河套之地”。
通过白道的牧民们兴高采烈,欢呼声不断,不时高叫“回家了!回家了!”赶着牛羊,欢天喜地的离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七八天,到现在,最后一批牧民通过了白道。此次南下的四十万突厥大军和数十万牧民,全部进入山南了,该是时候动手了。
在离白道不远山峰上,程晓天正用望远镜观看这一切。望远镜是陈晚荣要军器监赶造的,这次出征的将领人手一个,有了望远镜,就方便多了,站得远远的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程晓天放下望远镜,回身到一个山坳里。山坳里有几千唐军,他们静静的待命。身的战马,嘴里衔枚,没有出一点声音。
“弟兄们,突厥已经全部通过了,该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程晓天的声音拔高:“这几天,我们在这里喝马**,啃冷肉,嘴里都淡出个鸟了,你们想不想换个口味?”
程>天他们负责切断厥人~路,早就到达阴山埋伏了。为了保密,所有人冷炊,喝冰冷的马**,吃生硬的冷肉,几天下来,连一口热水都没有喝上。不少兵士嘴巴都给磨烂了,不过,他们没有怨恨,仍是在执行命令。
执行一丝不芶,这是唐军的一大美德。
“想!”几千人声高喊。
“想。就动!”程晓天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在他身后。数千唐军骑着战马。风一般驰出山塬之地。朝白道掩杀过去。
默啜也不笨。在白道上放了一千突厥兵士防守。只是。一千突厥军队哪里是数千唐军地对手。唐军一个冲锋他们地队伍就乱了。再一阵掩杀。就把这一千突厥军队给收拾了。
程晓天擦拭还在滴血地横刀。一边下令:“马上向大帅通报。突厥人全部到了山南。我们已经拿下白道。其他地道口。正在控制之中!我。程晓天保证。不会让一个突厥人逃掉!”
就在程晓天拿下白道地同时。其他负责攻占道口地唐军也在采取采动。阴山地道口正一个接一个地给攻占。默啜北退地通道已经给切~了。
“算算时间,突厥人快全部通过了,我们也该准备出击了。”陈晚荣一边喝着滚烫的马**,一边道:“大帅,这一仗你打算怎么打?”
“先把突厥人放到山南,然后切断退路,再正面迎敌。”张守早就成竹在胸了。
陈晚荣知道他理解错了,澄清道:“大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该如何处理投降的突厥军队和百姓。”
“这个嘛,朝廷自有规定,投降厚遇,不降杀!”张守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陈晚荣知道这是对付游牧民族的传统策略,一点也不惊奇:“不过,这样做有一个弊端。你想想,突厥人给我们打怕了,一旦不利,就会投降。然后,朝廷厚遇之,把他们安排到各个地方。若干年后,他们恢复了元气,难保不出现第二次反叛?”
张守摇手道:“监军,这事是皇上考虑地事情,不是我们该想的。”
他是典型地军人,只管执行命令,其他的事情,不是他该想的,就不必去想。
陈晚荣却不这么看:“有些事我们也该考虑,也该想想。我想过了,当年李靖夜袭阴山,固然是出奇用兵,很轻松的灭掉了突厥。不过,由于事突然,突厥军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抵抗,因而,突厥人并没有什么损失。”
“监军,你这话就不对了,突厥军队全部投降,这还不是损失么?”张守不同意陈晚荣地主张。
陈晚荣纠正道:“我是说突厥人,不是说突厥军队。”
突厥军队和突厥人之间的区别明显,张守明白过来:“说地也是。当年一战之后,朝廷把突厥人安置在河套之地,他们休养生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问题就在这里!”陈晚荣点头,声音都调高了:“到了反叛之时,二十四州响应,漠南之地而非朝廷所有,我们不能重蹈这一覆辙。”
“监军,你想怎么做?”杨思听出陈晚荣的话里有话,忙问道。
陈晚荣把装马**的碗一放:“我是想用突厥人的鲜血来浇灌大漠上的鲜花!”
“监军,不可!杀降不祥!”张守马上就反对:“要不是伏念给杀了,突厥人也不会有战心,也不会立国,我们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我没说杀降!”陈晚荣语意有些模糊。
话里的意思是明摆着地,谁能不
这事太大,张守一时难以下决心。陈晚荣说得没给唐军打怕了,他们知道只要投降,唐朝就会优待他们,就可以保全性命。人口没有大的损失,要不了多久,突厥人就会重新壮大起来,到那时,他们说不定真会再次反叛。真要如此,此战地意义就会大幅降低。
要想让突厥人在百年之内恢复不了元气,不能反叛,只有减少他们的人口。至于减少人口地办法,那是明摆着的,不需要说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思量着。
“我赞成!”王忠嗣稚嫩地声音响起,率先表态。
“我也赞成!”杨思同意了。
“吐蕃一战,杀戮数,吐蕃在百年内不可能恢复元气。”王少华说得有些直白:“只有仿效这一办法,突厥人才能安份。我没说的,赞成!”
“大帅,你呢?”陈晚荣问道。
张守有些拿不定主意:“万一将来有大臣弹劾我们,说我们不约军队,杀戮过重,那该怎么办?”
这种结果不万一,百分之百有人会弹劾,他也不得不虑。
荣云淡的道:“好,这事我来做!反正,做不做官,我不放在心上。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监军,你会错意了,我不是眷恋荣华富贵。”张守忙道:“这事一想起来,心里难安。”
陈晚荣说句很有哲理的话:“有些事情必须付出代价!没有鲜血,就没有美好的结局。
自从厥反叛以来,杀戮无数。默啜这次南下之前,不是屠杀了上万被掳地边民么?五回道上还有十万边民的冤魂在游荡!我们今天不做这事,数十年后会不会再出个五回道?或是几个五回道?甚至更多!”
五回道的惨事,轰传天下,当时是天下震动,不管是百姓,还是朝中大臣,都在高呼着“报仇!”这事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一想起来,仍是让人仇恨涌动,张守这个北地将领对此感受犹深,右手一握拳道:“好!就这么做!传令全军,此战,务必为五回道上冤死的边民报仇!”
一道激起仇恨的命令就这样出炉了,此令一下,唐军哪管突厥人是战是降,只管放开手脚大杀就是了。
不是陈晚荣心狠,陈晚荣来到北地后,听说了无数突厥人如何屠杀边民的惨事。不到边关,不知屠杀之惨烈,让陈晚荣仇恨涌动。要想这惨事在百年内不重现,只有用突厥人的鲜血来完成。
至于百年以后的事情,那是后人该做地,陈晚荣不能做得再多。
“大帅,急报!”一个亲卫进来,把军报递到张守手里,又退了出去。
张守打开一瞧,正是程晓天送来的战报,右手一握拳道:“太好了!突厥人已经全部通过阴山了,程将军已经攻占白道,正在指挥军队攻占其他地道口。默啜的退路已断,该是我们出击的时候了!”
“出击的进候到了!”众人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精神抖擞。
“各部做好出击地准备!等我的出击命令一下达,立即出!”张守一脸严肃,下达命令。
“遵令!”
“监军,你还有话要说么?”张守看着陈晚荣。
陈晚荣摇头:“没有了!就想砍突厥人地脑袋!”
“哈哈!”一片笑声响起。张守手一挥,众人出去部署。
“走!监军,我们这就去下达出击命令!”张守拉着陈晚荣的手出了山洞。两人顺着山间小道爬到山顶上,这山峰高于其他诸峰。山顶上有一块平地,有几百鼓手待命,他们面前有一片油幕。
张守手一挥,鼓手上前,把油幕掀开,露出一面面战鼓。陈晚荣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两百多面大鼓。
张守往高处一站,扫视一眼大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命令:各部出击!”
鼓手手里的鼓槌朝着战鼓砸了下去,一时间,如雷的鼓声响起,远远的传了开去。
听着熟悉地战鼓声,陈晚荣的血液沸腾了,左手不期然地抓住了马刀的刀柄。
过了老一阵,张守右手一挥,鼓手停止擂鼓。遥远地地方传来隆隆的战鼓声,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方向来鼓声。传来地方向越来越多,不久就有不下十处之多。
这是事先约好的信号,是张守下达的进攻命令。
鼓声可以远传,几百面战鼓擂响,就是在平地,也会传得很远。更别说还是在山顶上,不传一百里,也要传好几十里。
这办法非常好,比起用传令兵,点烽火更有有效。
命令一传下,藏在吕梁山、贺兰山、狼山、黑山,以级隐蔽的草原上的五十万唐军全部冒了出来,按照预先的部署,进行迂回、穿插。
陈晚荣和张守下了山峰,来到炮兵营地,炮兵在杨思和王忠嗣的指挥下,正井然有序的开了出去。
今天的默啜,心情非常好!因为他到达中受降城已经几天了,都没有唐军前来争夺。这是好事!唐军的反扑越迟,他的准备时间就充足。当
令他高兴地是,这说明唐朝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己在阴山以北停留了这么长时间有些悔意,早知道唐朝没有准备,何不直接赶来。
让默啜有些遗憾的是,中受降城成了废墟!更重要的是没有把唐军贮存在这里的军用物资弄到手。他最想要的是唐军贮存在这里的装备,那是他做梦都想要的。
自从东突厥给灭亡,归顺唐朝后,唐朝也给了突厥人不少装备。不过,那些装备早在裴行俭指挥地黑山之战中损失得差不多了。在裴行俭的连串打击下,突厥地损失非常惊人,就包括装备的损失。
要不是当年凭着狡计骗得武则天的信任,得到几万斤铁,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渡过当时的难关。
虽然有遗憾,中受降城这座要地还是归自己支配了。尽管成了废墟,还是有很高的战略价值,城墙还在,还可以使用。一赶到这里,默啜就令突厥军队修复防御设施,准备迎接唐军地反扑,经过几天的努力,修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没有唐军:强弓劲弩,让人不得小小的遗憾一下。
巡视一番之后,默啜回到帐,招来群臣饮宴。突厥人组织松散,政治事务少,无聊的时光只能用饮宴来打了。
群臣得到命,都赶了来,一时间,王帐里热闹非凡。群臣说得最多的就是赞扬默啜的英~;,赞美他的伟大,把他赞成了一朵鲜花。
听着群臣地颂扬,默啜是很自得。群臣的话固然好听,却虚地多,默啜并非听不出来。只是,他这一次真的是算准了,提前动进攻是非常英明地决定。要是象以往那般,等到春夏之交再南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来盏去之时,一阵惊天的战鼓声传来。这鼓声,默啜是太熟悉了,是唐军进攻地命令,每当这鼓声响起之时,唐军就会一往无前,潮水般涌来。
当年黑山一战中,在唐军震天的战鼓声中,数十突厥军队和牧民给唐军碾成了碎片。
“唐军攻了?”默啜手一颤,装马**的银碗砸在案上,马**溅得一身都是。猛的站起,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声音拔得太高,有些尖细:“你们说,有没有现唐军?”
群臣对这鼓声也是熟悉,知道这鼓声意味着什么,也如他一般惊奇。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说话。
“说话,都派出了斥候吗?”默啜焦急的喝问起来。
“可汗,派了!派了呀!”
“唐军肯定要反扑,我们哪敢掉以轻心呢!”
群臣还待再说下去,默啜喝道:“住口!”竖起耳朵静
不同方向都有战鼓声传来。过了一会,更远的地方又有鼓声响起。如此这般,鼓声向着遥远的地方传去。
“唐人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说是进攻,又不见他们的军队!难道他们长有翅膀,会飞?”
“这是他们进攻的命令!”默啜猛然明白过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可汗,我们都知道这是唐军的进攻命令,可是,他们的军队在哪里呢?”群臣很是奇怪的问道。
默啜在心里愤怒的吼着“他们早就把军队藏好了,就等着我们来钻!这是个圈套,一个天大的圈套!不对,中受降城不是我们攻下来的,是他们故意丢给我们的!”
默啜觉上当了,一口闷气上来,嘴一张,一口鲜血冲出来,喷得老远。
慌得群臣七嘴八舌的问道:“可汗,您怎么了?”
“快,派出所有的斥候,打探唐军的消息!”默啜竭力控制自己,一个劲的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乱,饶是如此,也只是勉强控制住。
别人不明白,他还能不明白这鼓声意味着什么?这是唐军在传讯,可以这样说,每一个鼓声之处就有一队唐军。他在这里能听见的就有十几处之多,就是说中受降城附近至少有十队唐军。
每一处的唐军,以最低限度估算,绝对不会低于五千人,十几处就有近十万唐军。
这还是他能听出来的,辽阔的河套之地,到处都可以藏兵,唐朝还藏了多少,谁也说不清楚。
唐军的数量他说不清楚,不过,默啜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唐军既然是做圈套等着他来钻,那么这次出动的军队至少是数十万。如此之多的唐军压上来,以后突厥军队现在的战力,他至少要投入两百万军队才能勉强维持均势。
两百万军队,就是把所有的突厥人集中起,也没有这么多。
一个不好,他会全军覆没!会亡国灭种!
吸口气,略为镇定一下心神,默啜喝问起来:“阴山道口有没有消息?”
要是阴山道口还在,形势不利,他就可以退到阴山以北去。只要到了阴山以北,他就可以凭借广阔的草原和唐军周旋了。
只是,阴山道口没有消息传来,群臣也无法回答。
没有消息,很可能道口已经失守了,默啜感到情势非常危急。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三十八章 血染大漠(上)
默啜有胆气,不怕在战场上搏杀,只是危急情势不是战败一词所能说明得了的阴山道口没有消息明给唐军攻占了,唐军此举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不能让他逃走。先断退路,再全面攻击,一举而歼灭他所有的军队,后突厥有灭顶之灾!
这一情势和当年可汗面临的情势完全一样,一个不他就会成为第二个利!利当年覆灭一事,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痛,一想起来就不是滋味。
头脑灵活的咄悉匐也明白过来,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立不住,嗵一声摔在地上。群臣中还有好多人没有明白过来,很是不屑的打量着他,嘴角泛着冷笑。
“快,派出有的斥候,打探唐军的动向,一有情况,立即禀报。”默啜勉强镇定下来,喘口气,接着下命令:“各部既要做好与唐军作战的准备,还要准备随时撤退。”
“撤?可汗,往哪里?”有大臣脑子反应慢。
默啜真不想解释,又不得解释:“我估计这次唐军来势凶猛,我们在中受降城未必抵挡得住。只有向北撤,撤到阴山南麓,依靠阴山的险要地形和唐军周旋。”
受降城虽重要,却建在空旷之处,他会四面受敌。撤到阴山南麓,依靠阴山的险要结阵,背后不会受到攻击,这对他有莫大处。
还有一点更加重要,那就是他还;万一有道口没给唐军控制住,或是夺回几个道口,还可以撤往阴山以北。只要到了阴山以北,就不用再怕唐军了。
众臣领命,正要去办理,在这时,一个斥候喘着粗气大步进来,施礼道:“启禀可汗,正前面现唐军。”
“多人?”默啜急急忙忙地问询起来。声音拔得老高。有些刺耳。
“差不多万人。”斥候如实:“正向中受降城开来!”
“两万人!”默啜悬着地一颗心放了下来。紧接着又有给蔑视地侮辱感:“就凭两万人也敢来中受降城。也太不把本可汗放在眼里了!本可汗调集在中受降城地军队不下二十万之众。难道就怕你了?”
转念一想。万一这只是唐军地一支。还有其他唐军赶来。那么他不能对付这支唐军了。当即命令道:“立即派出斥候。侦测周围百里。看有没有唐军。”
他已经下定决心。若是周围没有唐军地话。他准备把这支唐军击溃。是歼灭。让他非常高兴地是。斥候禀报周围没有其他地唐军。这使得默啜下定决心:“传令。摆开阵势。把来面之敌给我歼灭。他们一定是贪功冒进。打掉他们再撤!”
正面这支唐军正是陈晚荣率领地炮兵和张所部。前来收复中受降城。
出击的命令才下达,唐军才从隐藏地出,进行迂回穿插,要赶到中受降城还需要点时间。炮兵是离中受降城最近的一支部队,这收复中受降城地任务自然就落到陈晚荣肩上了。
炮兵接近两加上三千龙武军和张所部,总共接近三万人。在陈晚荣的带领,正排开战斗队形,朝着中受降城开进。
三万大军排成一个个方阵,同步开进,那场面非常壮观。
陈晚荣骑在青花背上,打量着唐军,有些感慨:“一年前,我刚穿越到唐朝时,家徒四壁,有上顿没下顿。当时,我那郁闷劲头没得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年后,我就能率领三万军队和突厥人在大漠上大战了。”
正在陈晚荣转念头之际,担任侦察敌情的陈再荣飞马赶来禀报:“启禀监军,中受降城有突厥二十万大军,默啜也在那里。他们正摆开阵势,准备吃掉我们。”
这是正式场合,陈再荣不叫哥,以监军相称呼。
陈晚荣冷冷一笑:“想吃掉我,只怕默啜没有那牙口传令:各部同时前进,进抵中受降城下,与突厥人决一死战!”
对唐军地战力,陈晚荣有绝对的信心,虽只三面临二十万突厥军队,也能击败之。唐军的协调和配合非常优势全部挥出来,一个顶十个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有火炮和龙武军,二十万军队不可能抵挡住炮兵的进攻。
命令一传下,炮兵个个兴奋,巴不得马上和突厥人对上。最兴奋地是三千龙武军,他们负责守卫长安,上战场的机会少得可怜,现在,大战就眼前,无不是抱定了打一仗的想法。
行进不多久,远远就看前面列着一个个方阵,是后突厥军队的阵势。陈晚荣用望远镜一瞧,笑道:“突厥人的阵势和我们大唐的阵势怎么这么象?”
“那是因为他们向我们学习呗!”王忠嗣嘴角一扯:“只怕是徒具其形,而无其实。”
陈晚荣有心考考王忠嗣,问道:“你看,差距在哪里。”
“差距不少,主要地有几个。”王忠嗣想也没有想,就回答了:“大唐军队有着精良的装备,他们没有,就算他们地阵势再整齐对大唐没用。大唐军队有着非常协调与配合,不同地兵种之间很是默契,可以说是一个整体,可以把我们的装备优势
极致,他们做不到这点。”
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机动性指挥灵活,战术适宜,协调与配合得法,这是唐军地优点。在所有的优点中,就数装备和配合与协调是唐军最大的优势。
因为这两点不仅仅和军队有关,还与科技和文明有关。
没有先进的科技,不可能造出精良的装备。没有灿烂的文明,不可能把百姓教育得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这其间的差距是不言自明的。
唐朝非常重育,而唐军地军官大多受过良好教育,头脑灵活,指挥作战反应快。
而突厥人是游民族,没什么科技,他们地文明哪里能和中华文明相提并论。
王忠嗣这话太精当了,陈=荣击掌赞赏道:“剖析得在情在理。王忠嗣,你真的得快点长大率军驰骋在战场之上。”
冲陈晚荣一眼,王忠嗣调皮一下,接着道:“和我们正面对抗,非其所长。默啜要是聪明的话,他应该利用他们军队灵活地优势与我们周旋,尽量避免正面交锋。他舍己之长,与我们打堂堂之阵,正中我们下怀!”
“那是因为他瞧不起我们,以为我这点军队不够他塞牙缝!”陈晚荣一语道破默啜的用意。
“距离够了,可以停下来!”王忠嗣提醒一句。
陈=荣点点头,王忠嗣立即传下号令,唐军停下来。炮兵开始准备**事宜,把油幕拿下,一尊尊火炮露了出来,整排列着,在阳光照射下,格外威武。
突厥阵冲出一骑,来到阵前,道:“请你们地将军说话。”
陈晚荣骑着青花出阵,问道:“有话就有屁就放!”
“要你们的将军出来!”这个突厥兵士很是傲慢。
随陈晚荣出阵的陈再荣很是不痛快:“你叫出来就出来?”弯弓搭箭,对着他的头颅射过去。劲风扑面,突厥兵士忙低头,箭矢擦着他地头皮飞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陈再荣手下留情,要不然早就要了他的性命。这个兵士吓得脸色白,陈晚荣厉喝一声:“快不想说滚回去!”
“大突厥可汗有令:你们已经给我们三十大军包围了,放下武器,饶你们性命!”个兵士转述默啜的话,要不是适才吃了亏,他一定会趾高气扬,现在不时瞅着陈再荣手里的弓箭。
够狂!
陈晚荣心里生出一股怒气道:“回去告诉默啜:今天将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天!和我们交战,将是他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一千多门火炮已经准备一旦威,将是山崩地裂般地威势。炮兵自从扩大以来,还没有出战过,默啜今天决定和炮兵开战,必然遭到炮兵的迎头痛击,不后悔都不行。
“滚!”陈再荣喝一声,手中地弓箭对准了兵士,兵士忙拨转马头,急急忙忙的去了。
“射他地马!”陈晚下令。
陈再荣二话不一箭射去,正中马腿,战马一声悲嘶,摔在地上。突厥兵士滚鞍落马,也顾不得战马,慌慌忙忙的跑回去。
本想在气势上压倒唐军,没想到陈晚荣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反倒弄了个灰头土脑,默啜很是气愤,拳头握得紧紧地:“我记住你了,我一定要你好看!”
等到兵士禀报完毕,默啜再也忍耐不住了,下令:“默矩,你率军攻阵。”
默领命后,率领后突厥军队冲了过来。
游牧民族没有什么组织纪律性,中国古代史记载他们打仗有利则进,不利则作鸟兽散。他们尤其喜欢的是单兵作战,彼此之间互不支援,各打各的。
匈奴如此,鲜卑如此,突厥也如此。不过,在归顺唐朝的数十年间,突厥人学到不少唐军的战法,尤其是阵势方面,他们更是以唐军为师,进步很大,排着整战斗队形冲来。
突厥人一排接一排,密密麻麻的冲过来象涌动的海潮一般。不得不在冷兵器时代,这阵势够厚重,即使善战的唐军要想击溃他们,也需要花费很大功夫。
不过,他们今天的对手是炮兵。火炮是热兵器,而他们还在使用冷兵器的打法,必定吃大亏。
“哥,他们这么冲来,那是给我们火炮送礼等着挨炸吧!”陈再荣角一扯,讥嘲起来。
那是必然的结果,陈晚荣也不多回到阵中。杨思勖尖细的声音响起:“预备!放!”手中的令旗挥下,火炮威了,一千多颗炮弹飞上天空,直朝突厥军队飞去。
一千多颗炮弹带着尾焰在天空飞行,场面极为壮观象一张巨网朝突厥阵中罩去。
默啜在阵中看见如此情景,不由得大是惊奇,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不仅他好奇,所有见到这一幕的突厥人谁个不好奇呢?
默看在眼里,惊奇的想:“这是什么?怎么这么明亮?”
他的念头刚转完,炮弹落在人群中,一个接一个的火球闪现,爆炸声四起。一千颗炮弹的爆炸,其威势不必多自然是惊天动地,响声远远地传了开去,数十里可闻。
军队地阵势厚重,人挨人,一颗炮弹就可以炸死每一颗炮弹爆炸,就好象巨石砸进水里砸出空洞一般,那里的人瞬间消失,只遗下残肢断臂,还有破碎的内脏。
光是这一轮,就让突厥军队伤亡好几千。
如此重大的伤亡,足以震慑他们了。然而,让陈晚荣意外地是,突厥军队跟没事似仍是在前面,直到前进了一阵子,这才突然混乱起来。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使用如此大规模的火器进行正面对抗,突厥人地科技水平低得可怜,哪里搞得明白。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对于他们来那不过是炸雷打响了,没什么了不起的。等到他们现身边的同伴已经不见了,看见地上破碎地尸体时,这才明白过来不对劲,要不乱都不行了。
突厥军队阵势的前进时,陈晚荣不明所以。直到他们混乱了,大喊大叫时,陈晚荣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好笑。
“加把劲!”王忠嗣嫩的声音响起。
就在突厥军队混乱之际,二轮炮弹飞了出去。这轮爆炸过后,突厥军队彻底混乱了,原本还有些象样的队形荡然无存了。也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撞邪了!快逃!”
呼啦一下,乱哄的朝后队冲去。
默也是吃惊不已,不过,他还要指挥,骑在马上,大声吼起来:“稳住!稳住!”只是,兵败如山倒,两轮轰炸的结果,比起突厥军队以往冲锋五次地伤亡还要大得多,谁不胆寒,哪里稳得住阵势。
不需要陈晚荣下达命,炮兵都知道这是良机,无不是手脚飞快的装弹**,也不需要杨思挥动令旗,装好就打。
炮倾泄在突厥阵中,爆炸声此起彼伏,突厥人死伤无数。
默地;子不错,即使伤亡惨重,也没有吓破胆,仍是在大叫大吼,不时用弯刀砍翻溃逃的兵士,就是稳不住阵脚。
突然,他地战马一声悲鸣,乱蹦乱蹿起来。默矩拼命想住,可是战马就是不听指挥,径自朝来路飞奔。
炮弹的爆炸声非常惊人,战马要是没有经过训练地话,乍闻之下必然惊最初几轮炮弹打来,突厥人的战马就有些惊慌,不时嘶鸣。好在突厥人的骑术不错,还能控制住。
随着炮弹的倾泄,战马终于禁受不住,惊奔乱蹿起来。
不仅默矩的战马不听指挥,如他一般的战马不知道有多少。就连默啜的战马也悲鸣乱蹿起来,慌得默矩拼命控马,可是,平日里非常听话的战马根本不理睬他,无论他使出何种手段,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原本平静的突厥军阵沸腾了,到处都是惊奔悲鸣的战马,到处都是与战马作斗争的突厥兵士。突厥人把马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从小就在马背上过日子,马对于他们来说是很伙伴,非常听话,今天这般的事情还没有出现过,真是霉到家了。
如此变化,大出陈晚荣他们的意料。按照陈晚荣和王忠嗣、杨思勖商定的计划,先用火炮轰炸,等到把突厥人的阵势打乱之后,再下一部分炮兵看守火炮,其他的起冲锋,就可以击溃默啜。
哪里想得到,战事完全不是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进行,突厥人只冲锋一阵就乱了,而且是全乱了!
反观唐军的战马,只是眼睛半睁半闭,耳朵竖起象轰鸣的火炮是动听的乐章一般,很是享受。
陈晚荣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突厥阵中的变化。突然,一拍脑门,大叫一声:“王忠嗣,你率领四千兄弟保护火炮,其他的弟兄们跟我冲!龙武军,和龙武军出身的弟兄们居中,从突厥正中杀过去。”
突厥阵势已经全面混乱了,正是进行最后一击的良机。
经陈晚荣一提醒,杨思勖他们马上明白过来,调整队伍。
按照原先的设想,火炮至少要轰炸许久,才能遏止住突厥的冲锋,两翼布的骑兵护卫,步兵和弓弩手在火炮后面。
火炮利远袭,要是敌人冲近了,弓弩仍是大有作为,正是考虑到这点,陈晚荣才在炮兵中保留了三千弓弩手。
现在得把骑兵和龙武军,以及龙武军出身的四千炮兵调到正中来。幸好唐军的动作很快,没花多少时间就完成了,陈晚荣把头盔一戴身为明光铠罩得严严实实抄起马槊,高举在头,大喝一声:“弟兄们: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默啜在五回道上屠杀十万边民一事,是唐人心中的痛,陈晚荣以此激励,唐军无不是仇恨心大起,大声呐喊:“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在陈晚荣的率领下,唐军排着整战斗队形,对着突厥大军一往无前的冲了过去!
他们虽是炮兵,不过,陈晚荣要求在**以外,仍然进行搏杀冲锋的训练,在这方面,炮兵并不比别的军队差。
望着隆隆前进的唐军,王忠嗣嘴一噘,很是不高兴:“又不让我去!偏心,就是偏心!”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三十八章 血染大漠(下)
快,传令,迎战!”默啜一边和他的战马作斗争,
命令是传下去了,可是,并没有人出来和炮兵对抗。(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的战马不听话,有心无力。
王忠嗣虽然不满陈晚荣的安排,还是很好的执行了命令,他命令炮兵调整方向,避开炮兵冲锋的正面,专门轰炸左右两翼。
突厥的混乱不是因为炮兵的轰炸,是因为他们的战马不适应爆炸声,现在这种情况下,火炮绝对不能停。即使没法往突厥阵中**,就说当鞭炮使用,也要打。
在爆炸声中,战马不听指挥,默啜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炮兵冲了过来。炮兵还是按照以往的冲锋打法,先是用弓箭射,等到距离差不多了就端着马冲过来。此时的突厥军队混乱不堪,根本就无力抵挡,在炮兵的打击面前,伤亡惨重。
有些突厥兵士放弃战马,跳到地上。心想,没有战马这个累赘,这总没事了吧?
然而,事情远出他们的想=,在炮兵的猛攻面前,混乱的突厥军队在混乱之外还有惊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乱奔乱蹿起来,给踩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要是说原本乱的突厥军队是即将沸腾的水的话,那么炮兵的攻击彻底让他们沸腾了,不安、惊慌和恐惧仿佛水中的涟漪一般迅扩大,只一会儿功,二十万突厥军队都乱套了。
在陈晚荣的指挥下,炮突破突厥军队一个又一个阵势,他们所到之处,必然是一地地尸体和涌动的鲜血。
没多久,炮兵就从中间把突厥军队撕开,分割成两部分了。
按照兵法。分割一完成。各个击地时候了。默啜非常清楚后果地严重性。只得狠一狠心。来马。大吼一声:“下马!”
亲卫们纷纷下马。惊惶地战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就逃。在人群中乱蹦乱。使得阵势更加混乱。
默啜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原本以为不骑马就没事了。哪里想得到。战马失去了控制。任由他们驰骋。制造地混乱更大。
狠狠心。默啜手弯刀劈下。他心爱地战马嘶鸣一声。颈间鲜血直流。缓缓倒在地上。眼里露出绝望之色。它真不明白平日里疼爱它地主人为何要了它地性命。
“凡是乱跑乱蹿地战马。一律杀掉!”默啜实在没办法。不如此。不能稳定阵势。
马匹是突厥人地性命。要他们杀马。比登天还要难。可是。处此之情。不杀也不行。要是不杀战马地话。不能稳定阵势。就会给活活踩死。
突厥人在经过痛苦的挣扎之后,选择了杀死战马,一时间,战马的惨嘶声四起,给杀掉的战马堆积成山。
“他们这是做什么?”陈再荣很是惊奇,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地。
游牧民族要是没有了马,还能是游牧民族?
陈晚荣却是非常兴奋,大叫道:“杀吧!杀吧!杀得越多越好!善于骑射的突厥人要是没有了战马,他们还有多大地威胁呢?”
一旦没有了战马,对于突厥人要来说,后果是灾难性的。
他们善长骑射,没有了战马,就成了步兵,步兵遇到骑兵,非常不利。
除非他们有唐朝重装步兵的精良装备,事实上他们没有,遇到骑马冲锋的唐军,他们只有吃大亏的份。
陈晚荣的话很快应验了。在唐军地冲锋面前,突厥军队根本就没有一点抵抗力,只有给屠杀的份。唐军地横刀每挥动一次,就会有一个突厥兵士倒在血泊中。要是有战马,他们是打不过唐军,至少还有还手之力,可以格挡,可以击,现在,这种能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默啜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猛然醒悟过来,罪魁祸是火炮,应该把火炮给摧毁了,要是没有了火炮,突厥军队一旦平静下来,这一战的胜负之数还未可知。
主意一定,默啜立即命令这个冬天他打造出来地精锐朝着炮兵冲锋。他们的战马虽然没有全部杀死,也是杀了一部分,骑马地骑马,徒步的徒步,有些混乱,没有骑马那般整齐。
到现在为止,默啜对火炮还没有弄明白,他满以为有着铁甲护身,要冲到火炮跟前没有问题。然而,残酷的事情告诉他,他的这一想法不仅错了,还错得离!
铁甲对于突厥人来说,非常珍贵。精锐们信心百倍,呐喊着朝火炮冲去,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是到处乱飞的破碎尸体。
原本以引自傲的铁甲在火炮面前不堪一击,仿佛一张纸,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精锐们惊讶未去,又是一轮炮弹飞来,爆炸过后,死伤无数。
要是在现代社会,唐军的火炮太土,根本派不上用场。可是,这是唐朝,他们的对手是突厥人,火炮的威力是不可想象的,要是再不逃,就会没命了。精锐们一声喊,直接溃退下去了。
王忠嗣骑在战马上,看着溃退的突厥精锐,调皮的撇撇嘴:“你们真是笨呀!战马初次遇到火炮是会惊惶乱蹿,可是,让他们多听一会儿,就会习惯,用得着杀马么?默啜,你太急于求成了。”
说一点不错,只需要给点时间,让战马习惯了,就会听
只是,默啜哪里明白这些,才有如此严重后果。
王忠嗣下令:“火炮分成两部分,一左一右,专找突厥人阵势密集厚重的地方打!不要舍不得炮弹,管够!”
命令一传下,火炮一分为二,从左右两翼包抄上去。
“朝那里打!”王忠嗣年纪中小,眼光却独到,小手中的马鞭指着那些身着铁甲地精锐们:“就是他们,全部炸死,一个不留!”
不需要他提醒,炮手们都知道这必然是突厥的精锐,要不然他们不会有铁甲,因为铁甲对于突厥人来说太珍贵了。
炮弹对着精锐倾泄,爆炸声不断,一个又一个的精锐给炸死。不多久,默啜引以为傲的精锐就伤亡惨重,死亡好几千。
这可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头肉,默啜眼看着他们不断死去,嘴唇咬得很紧,右手握手成拳头,骨节格格作响,只得下令:“快退,快退!”
处此之情,要不退,只有等死猪了。不需要他的命令,精锐们也知道该怎么做,踩着破碎的尸体,高一脚的矮一脚,逃了出去。
王忠嗣一双眼睛乱转,目标,现一个个头高大的人在大吼大叫。忙用望远镜一瞧,不由得大喜过望,兴奋得象打鸣地公鸡:“那里,那里,给我靠近,瞄准了,一齐打。记得等我地命令!他肯定是默啜!”
“默?”炮手一听这话,心想炮轰默啜一定很刺激,兴奋得尖叫起来,手忙脚乱的装弹填弹。
在王忠嗣的指挥,五百多门火炮都备好,目标直指默啜。
王忠嗣摇摇小脑袋瓜,有些惜的道:“默啜,但愿你命大!要是你这轮死,我就不再炸你,我要活捉你!开炮!”
炮兵们得令,~起来,五百多颗炮弹带着明亮的尾朝默啜飞去。
默啜正在指挥突厥军队应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不过,他地亲卫们却没有放松警惕,时刻留意可怕的火炮。看见天空中出现数百枚炮弹飞来,立知不妙,大吼一声:“可汗,快走!”
也管默啜地反应,架起了就跑。
五百多颗炮弹,覆盖的范围不小,一时间又能往哪里逃?在震耳的爆炸声中,亲卫不断中弹倒地。
震天的爆炸声让默啜头晕目眩,适才在远处听见爆炸声,那感觉还能禁受。现在鸣响于耳际,那感觉是让人震憾,让人头晕。
三颗炮弹直朝默啜站立的地方落了下来,默啜头皮直炸,只听一个亲卫喊道:“可汗,快跑!”也不管他的反应,使劲一推,把默啜推出老远。
就是如此,仍是没有跑出炮弹:威胁范围,也不知道是哪个头脑灵活的亲卫大喊一声:“快!护住可汗!”
亲卫们扑上去,把默啜扑在地上,然后叠起了人堆,把他护在中间。爆炸过后,亲卫给炸死了好几个,破碎地肢体飞得到处都是。
亲卫们把默啜扶起来,默啜脸色白,大口大口的喘气,诅骂起来:“唐人这用地什么武器?威力这么大?啊,一定是火炮!”
吐蕃一战,唐军投入火炮一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不过,那是用来攻坚,这次,炮兵已经是正面交锋了。
默啜知道火炮的威力很大,唐军用来攻坚是无往而不利。当时,他听说后,不屑地道:“再厉害也不用怕,对吐蕃有用,对我们没用。吐蕃地势险恶,火炮才有用处。大漠中,无遮无拦,没有什么坚固的城市和险隘,用不上!”
去年突厥人帮梅玄成搞火炮一事,那是出于帮“朋友”,并不是出于他们自身的考虑,而不是他对火炮有多重视。
现在方知错了,火炮的威力太大,不仅可以用来攻坚,还可以用来正面交锋。其威力比起唐军的弩和车弩更大,更加可怕。
“这就是给传得神乎其神的火炮?”有亲卫嘀咕不已,护着默啜逃向远方。
突厥人的文明低下,连炼钢都没有搞明白,要他们明白火炮有多么厉害,~有些难处。
“快追,快追!不能让他逃了!”炮兵们兴奋不已,虽然没有炸死默啜,让他吃了亏,也是大快人心的事。
王忠嗣右手朝前一指道:“那里,朝那里炸!突厥人的战马已经不惊了,他们想重结阵势,和我们对抗,我才不会给他们机会呢!”
“默啜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有炮手很是不舍。
王忠嗣吐吐舌头,很是调皮道:“他跑不
我们只要打掉他的军队,他就是我们地囊中之物。快打!”
炮手们一想是这理,忙调整方位,对着正在整队的突厥军队就是一通猛轰,把他们炸得人仰马翻,不成阵势。
在王忠嗣的指挥下,火炮四处移动,专找人多的地方下手,突厥人是死伤无数。
再说默啜逃得远远的,这才惊魂方定。猛然间,他现战马不再惊奔了,骚动的队伍已经平静下来。默啜原本以为战马会一直惊蹿,这才不得已杀了自己心爱的坐骑,没想到竟有如此变化,不由得大喜,又有些后悔:“早知道有哪此变化,我就不杀战马了!”
当务之急,还是摧毁唐军的火炮。默啜立即命令精锐们重新上马,整好队形向火炮冲去。突厥人的战马多,即使杀掉
也无关大局。
迎接亲卫们的依然是倾泄地炮弹,在密集轰炸之下,他们地阵势混乱。一进入弓弩的射程内,又是密集的箭雨,根本就冲不过去。
王忠嗣的精明众所周知,哪会让默啜得逞,几次冲锋都没有成功。
突厥的战马一旦习惯了火炮地轰鸣声,就安静下来了,突厥兵士终于放心了,可以安安心心和炮兵对抗。
然而,为时已晚,陈晚荣抓住这机会,不仅把突厥军队分割成两部分,还把右翼也给分割了。右翼的兵力比起左翼要少,可以先下手,击破之,然后再来收拾左翼。正是如此考虑,一把突厥军队分割完,陈晚荣立即命令杨思率领一万人攻击左翼,防止他们来增援右翼。
陈晚荣带领三龙武军和余下地炮兵,对右翼的南部敌人起最后的攻击。
炮兵里面,有四千是出身=武军,再加上葛福顺这次要陈晚荣带到大漠的龙武军,就有七千唐朝最精锐的军队。虽只有七千,那种冲击力比得上七万大军,他们一冲锋,突厥军队好象是堆好的稻草给推倒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其他的军队住龙武军地两翼,可以让他们专心杀敌。陈晚荣还调了一些其他的炮兵防守后面,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坚不摧地骑阵。
一声喊,骑阵隆隆启,他们所过之处,必然是一地的尸体和流淌地鲜血。
突军队身着皮甲,很大一部分还在使用青铜武器,正面对抗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尽管唐军没有弩,没有弓手和重装步兵与之配合,威力仍是极大,好象海潮一般,他们涌到哪里,突厥军队就不复存在。
不是给唐军杀死,就是给战马踩死!
来回几个冲锋下来,突厥军队右翼南部已经所剩不多了。陈晚荣只感到身上粘乎乎的,还有些温热,这是突厥人的鲜血溅在身上过多所致。
陈晚荣一扫青花,只见原色的皮毛已经变成青红相间,大半个马身已经变成了红色。要是再打一阵~,青花整个变红都有可能。
再一扫地上的尸体,是堆了一层又一层,破碎的尸体,流淌的鲜血,还在跳动的心脏,到处都是。
要不是荣有过征战吐蕃的经历,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作呕,现在,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把情势看在眼里,默啜是急在心头,若是再不把唐军的气势打下去,陈晚荣把右翼南部吃掉后,就会打掉右翼的北部。
等到到陈晚荣把整个右翼击溃之后,就会和杨思合兵一处,全力攻击他的左翼。到那时,他是回天乏术。
默啜哪里还顾得上火炮,命令军队增援右翼。
突厥军队得令后,向右翼拼命靠拢,,有杨思的一万唐军横在中间不说,还有王忠嗣指挥下的火炮进行猛烈的轰炸。
突厥军队一次又一次的增援,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陈晚荣手中的马刀高举在头上,怒吼起来。
唐军紧接着就爆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跟着陈晚荣呼啦啦朝右翼南部仅存的突厥军队冲了过去。
等到他们停下,突厥军队右翼的南部已经不复存在,除了满地的死尸和流淌的鲜血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吐一口气,陈晚荣又带领唐军向右翼北部起了第一次冲锋。他们所过之处和南部一样,依然是一地的尸体。
仗打到现在,唐军完全占了上风,突厥军队虽是数倍于唐军,仍是一点便宜没有讨到,他们付出了至少阵亡两万人,伤亡三万人的代价。
这是突厥的四分之一。尽管代价很高,他们还能成阵,还能勉力支持!
原本以为以二十万对付唐军,一定能取胜,没成想居然给唐军压着打,默啜心中的郁闷非墨所能形容。
唐军是能打,不过,以三万对付二十万,还是有些吃力。默啜的计算是正确的,只是他的运气不好,他遇到的是炮兵,拥有七千人的龙武军和一千多门威力强大的火炮。
龙武军的冲杀能力,火炮的轰炸,都不是突厥军队能抵挡得住的。
再打下去的话,只会更糟,现在撤退,收拢残部,撤到阴山,背靠阴山结寨和唐军周旋,再伺机打通阴山道口,就可以撤到阴山以北去了。
决心一下,默啜正要传下撤退的命令,只听东方传来惊天动地的怒吼:“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们报!”
默啜忙一瞧,只见东面正有一支唐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开来,骑着马,身着重铠,手持陌刀,正是唐军无坚不摧的重步兵赶到了。
一把把雪亮的陌刀在日光下闪闪光,格外吓人!
队伍正中飘扬着一面帅旗,上书一个
重装步兵勒住战马,飞身下马,也不管战马,立即结成阵势,端着陌刀冲了过来。
对唐军的重装步兵,默啜是太熟悉了,一旦对上,不论是人是马都会给摧毁。正在他心惊之际,又一声喊,西面正有一支唐军飞也似的
第三十九章 长安的怪现象
化工大唐第四卷帝国碰撞第三十九章长安的怪现象
在默啜倒抽凉气这当口。又有几支唐军冒出来。唐一支的出现。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好象从天上掉下来似的。默啜这个郁闷劲非笔墨所能形容。心里一个劲的叫道:“完了。完了!我们给唐军包围了!”
陈晚荣之所以敢用三万唐军和默啜的二十万大军对决。还有一个有利条件。就是唐军的机动性极强。只需要火炮一响。他们就会朝炮声传来处赶来。即使陈晚荣率领的三万唐不能占到上风。只要这些唐军赶到。也就是处于不败之的。
果然如此。望着象水一般涌来的唐军。陈晚荣大是振奋:“只要你们赶到。默是插翅逃!”
手中的马刀一挥。砍翻一个突厥兵士。大吼一声:“弟兄们: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报仇!杀啊!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炮兵们齐声呐喊。在突厥右翼横冲直撞。
光是炮兵就够突军队受的了。援军一到。突厥兵士哪里还有抵抗之心。忙着逃命。
然而。他们哪的掉。四方八面都是高喊着报仇的唐军。手中的横刀死命劈砍。
这简直就是倒屠杀。突厥军队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不是给唐军杀死。就是给踩死。兵败如山倒。突厥军队你挤我拥。踩死者不计其数。更有为了活命。相互砍杀。光死在突厥人自己手里的就有好几万。
等到战斗结束。陈晚荣放眼一望。方圆数十里到处都是尸体。其惨烈程度比起吐蕃决战一点也不逊色。尸体是叠了一层又一层。堆积如山。
远处正有队突厥军队在仓逃命陈晚荣手一挥。喝道:“追!”
“监。且住。你可不能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张守策马而来。
陈晚荣有点没好气的道:“我为何能追?”
“这些事。我已经人去了。”张守策马来到近前。飞身下马一脚下去。正好踩一泓血水里面。血花溅老高:“监军。你瞧你的样儿。”
“我又怎么了?”晚荣一愕调侃道:“是不是很威武?”一股温热的鲜血流进嘴里。吐出来。用手一抹头盔。着手之处温热。再一瞧手掌。一大把鲜血。
这种事情。陈晚荣一次遇到不由的有些吃惊。再一瞧青花不再是青马。变成了赤的战马。
张守指着青花:“监军。你比青花好不到哪去。你一身都是红的。快去洗洗。”
经他一提起。陈晚感到身上很舒服。贴身的衣衫已为鲜血所浸透。穿在身上粘粘的很不适应。
“有多少人逃掉了?”陈晚荣摇摇头。还处在亢奋之中。声音有点高。
“不到一万人!”张守回答。扶着陈晚荣下马:“你也是。亲自冲杀万一有个三长短。我如何向皇上交待?”
“你不也一样!”陈晚荣反一句。
“我能冲杀。你不能冲杀!我是帅。我冲杀可以激励士气。你是监军。应该歇着!”守两重标。
陈晚荣可不依:“你的乱说。默呢?”
“逃了!不过。他逃不掉。”张守回答:“先去城里弄点水给你洗一下。再不洗鲜血凝结在一起。就不好洗了。”
说的在理陈晚和他肩并肩进了中受降城。当败之际。突厥兵士企图以中受降城为依托。负隅顽抗。王忠嗣二话不说。命令火炮对中受降城就是一通猛轰。炸开几个缺口。唐军潮水一般涌入。
城里的突厥兵士举投降。只是唐军为仇恨所激。哪管他们降不降。一通砍杀。给杀的精光。
一进入城里。就见遍的的尸体。比起城外的原好不到哪里去。
张守命令:“锅热水。让炮兵的弟兄们好好洗洗。务必把身上的血洗掉!”
炮兵和陈晚荣一起冲杀。他们和陈晚荣一样。全身为鲜血浸湿。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在血水里洗澡。
来到屋里。张守帮陈晚荣卸盔甲。拿下头盔一。只见鲜血不住从头盔上滴下。砸在的上。出嘀嗒嘀嗒的响声。一件一件的脱下来。全部是这样。
帖身穿的衣衫成了衫。湿漉漉的。陈晚荣还有些不信。把裤子一提。朝下一瞧。眼睛瞪的老大。调侃道:“我的天。那的方也变红了。幸好我媳妇没在这里。要不然还以为我喜欢玩另类!”
张守哈哈大笑。着陈晚荣道:“监军。你真会说的。连这事也敢说出口。”
陈晚荣的亢奋劲还没有过。声调很高:“咱是爷们。没甚不敢说的!”
“估计炮兵的弟兄都跟你一个样。你也别美了!”张守调笑一句。
等到热水烧好。兵士提进来。陈晚荣美美的洗了个澡。让陈晚荣吃惊的是。居然洗了三桶水方才洗净。
好衣衫。感到神气爽。格外舒畅。陈晚荣一来。陈再荣拦住了。笑道:“哥。我洗了四大桶水呢-一桶都是红的。跟血一个样。”
“再那的方有有红?”陈晚荣问了一不到的话。
陈再荣脸一红。有些着恼:“哥。你问这做甚呢?一点也不正经!”
王少华在陈晚荣肩头
:“陈兄。你那的方也红了吧?我的也红了呢!我去。弟兄的那玩意红的很。哈哈!”
“你还真无聊的。居然去打探这种事情?”陈晚荣一拳砸在王少华肩头上。
王少华摇摇头道:“在北的打了好几年的仗。就没有如今天这般杀痛快。要不是大帅不让我们追击。想。那的方会更红!”
“你们立了大功。也的分点功劳给别人。”张守有些调笑道:“你们先歇息好。我估计默会向阴山方向逃走。他是想依托阴山结寨一是和我们周旋。二是想办法打道口。然后北遁。”
一说起正事。众人再开玩笑。陈晚荣点头道:“给皇上报捷了。要是再不报捷的话。还不知道什么事呢!”
中受降城的战的位非常重要。李隆基能顶到什么时间谁也说不准。陈晚荣这话的到众人的赞同正要写捷报。只见一个小校进来禀报:“启禀大帅。西受城击败突厥军队。歼灭三万余部正向北逃蹿。”
默了阴。立增援攻打东两座受降城。
话音刚落。又有一校进来禀报:“启禀大帅。东受降城歼灭突厥两万余人。残部正向北逃蹿。”
张守挥挥手道:好!一朝而突厥大军。这捷报有点意思!中受降城下歼敌十九万。东西二城合计五万余。这一仗敌二十四万多。还有十五六万逃散。我们应该暂缓进军让默把他们收拢好一战而歼之。”
这想法很对。若是不让默拢的话。散兵到处都是。不好追击。还是缓攻。让默收拢为好。只要一仗就可以解决问题。
“我成!”陈晚荣点头道:“不过。道口这里还有西边的铁山方向都的加强。不能让默啜北遁。也不能让他西逃。”
张守指节在桌敲敲道:“监军所言极是有理。我已经派人去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息几天!”陈晚荣笑着问道。
长安的建春门一如既往。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不过。今天的建春门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多有人议论。只听有人道:“北的这一仗打的可不顺呢。连中受降城都丢了。”
“姓张的无能。姓的没用枉在尸山血海里打过滚!”
“监军去年在吐蕃么能打那第一次出征。让我们着实高兴了好一阵了。今年哼。一点用也没有。他一去北的。中受降城都丢了。”
自从中受降城丢掉的消息传来。长安的百姓是怨声四起。骂声不断。矛头直陈晚荣和张守。说两人无能已经是够客气的了。
中受降城的关系极大。百姓议论纷纷。说的兴起。咬牙切齿。谩骂不休。
正说间。只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只见一个小校飞驰而来。高声呐喊:“北的大捷!中受降城光复!歼敌二十四万!”
“北的大捷?”来的老百姓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不屑的扯着嘴角。
猛然间。他们明白来了。惊奇的问道:“什么北的大捷?中受降城光复?还歼灭突人二十四万?”
刚刚还在说张守和陈晚荣两人能。现在乍闻的大捷的消息。要他们一下子转过弯来。不是难。是很有点难度!
可是。这个小校的喜悦声再次响起:“北的大捷!中受,光复!歼敌二十四万!”
现在是不信也信。城门口的百姓一下子喜溢眉梢。蹦的老高。振臂高呼:“北的大捷!北的大捷!大唐万岁!大岁!”
瞬间。建春门再次沸腾了。老百姓互相道喜。欢喜的嘴也合不拢了。不一会儿功夫。爆竹声响成一片。
陈晚荣的府邸前。数百人。不高声喝骂:“陈晚荣误国。丢失中受降城!”
“奸臣!误国的奸臣!”
骂兴起。石头砖不停朝府里去。门口的龙武军兵士忙过来制止。把他们逼退。这种事已经持好几天了。自从中受降城丢失的消息传来。长安的百姓怨四起。柔头直指张守和陈晚荣。
陈晚荣在长安太有了。他的家在哪里。百姓一清二楚。有些愤激之人就整天跑来骂。葛福顺奉命派来龙武军看护。要不然。他们早就冲进府里去了。
郑晴和青站在院中。看着砸进来的石头砖块。气的脸色煞白:“他们太过份了!相公在边关杀敌。他们还骂相公!”
青忙劝道:“小姐。他们不明真相。要骂就随他们去骂。”
郑晴紧咬嘴唇:“相公绝对不会误国!中受降城丢了肯定有原因。不能怪相公!”
“我也相信他!可。真相哪是我们能知道的。小姐。你也别急。过些天自然就了!”青正要拉着郑晴进屋。只听府外爆出惊天的的响声:“北的大捷!中受降城光复!歼敌二十四万!”
“大捷!大岁!”
郑晴和青惊讶眼珠都砸到的上了。她们绝对想不到会有如此戏剧性的变化。愣了老一阵郑晴和青拥在一起。兴的蹦起来:“北的大捷!相公他们了大胜仗!”
陈老实夫妇跌跌撞撞从屋里出来。直眨眼睛。
媳妇儿晚荣他们打了大胜?”
“是呀。娘!”郑晴兴奋的紧:“歼敌二十四万呢!这可是好多年没有过的事情了呢!”
歼灭突厥二十四万的大胜仗。只有裴行俭的黑山之战能与之相比了。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陈老实在脸蛋上拍的砰砰响:“哎呀!苦日子终于过了。我们可以出去了!这些天。他们天天在门外吼叫。让人都没法上街了!婆娘。走。我们去欢庆!”
也不管陈王氏的反拽着就走
郑晴和青忙在身后。门一打开。只见府前的百姓更多。他们一见陈老实他们的面。嗵就跪了下。叩头道:“我们多有的罪。还请夫人谅解!”
“哼!”没好的问道:“你们有什么的罪之处?”
一个读书人脸一红:“们不明事理。在府前滋扰。实是我等的大罪请夫人见谅!”
“你们闹够了么?我们家里还好多石头砖块呢!我的留着。等监军回来。我拿给他看!”郑晴很是自的问道:“监军是误国的奸臣么?”
“夫人请息怒。是等不明事!”读书人的脸胀的绯红。一摆手一群人冲进府里。忙脚乱把府里的石头砖块捡起。急急忙忙的去了。
“哎!这么走了”青很不服气:“看你们敢不敢乱说?”
陈老实忙劝慰道:“青姑娘。你别说们。他们是为了大唐好。当初听到城丢的消息。我也是提心吊胆呢!”
陈王氏把他的手一甩。冷冰冰的下一句:“晚荣是那么没出息的人么?媳妇儿走别理他!”拉郑睛的手。气呼呼的去了。
陈老实愣了愣忙道:“婆娘。你生甚气呢?我只是担心。又没说晚荣不行!晚荣是咱家顶梁柱。最有出息了!”
皇宫里正生的一与这里极为相似。
“皇上。他们还是不走!”高力眉头皱在一起。向李隆基禀报:“他们跪在宣政殿前。说要是皇上不撤换大帅和监军。他们就不起来。”
“他们爱跪。就让他们跪着!”隆基很没好气。指节重重敲在桌案上:“当年突厥横行南。滋扰边关。杀戮无数。五回道上一次杀掉十万边民。那时候他们怎么不跪?不是以为朕好欺?”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他们天天来跪。这样也不是办法。”
李隆基想了想。很是烦躁道:“不就一座中受城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闹满城风雨!”
高力士愣了愣道:“皇上。小的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时候。他们没那胆!再说了。那时候。突厥的滋扰天天都有。他们早就听够了。”
武则天在时。后突厥那么猖狂。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不好。武则天就会杀掉他们。现在。李隆基要做明君。要广开言路。明知道他们这是不明事理。又不能治他们的罪。只能和他们天天耗着。
“好话都说尽了。就差把真相说给他们知晓。还是不走!”李隆基烦躁的站起身。又坐下。节不住在桌案上敲着:“算了。他们爱跪就让他们跪着。”无奈的摇摇头。
“捷报!捷报!”一个内侍快步进来。把军报呈上。
李隆基快步过来。一把抓在手里。打开一看。哈哈大笑道:“歼敌二十四万!一个大胜仗!”心里升起一种解脱的想法:“陈晚荣呀荣。你这计策虽好。却让朕难受!现在。总算好了。解脱了!”
“恭喜皇上!”高力士深知他这几天和群臣耗的苦处。忙道喜。
李隆基把捷报往袖筒里一塞。大而出。兴致极高的道:“走。去看看他们的嘴脸!”
高力士忙跟上。
来到宣政殿前。只十几个大臣正快步离去。李隆基手一招给朕拦回来!”兵士忙跑去。拦在这十几个大臣前面。
十几个大臣没办法。只的回来。向李隆基见礼道:“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你们低垂着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李隆基明知故问。
十几个大臣心里有。哪敢抬起头。李隆基厉喝一声:“抬起来!”
他们没办法。只好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不敢看李隆基。李隆基心情大好。走到他们身前。笑道:“你们是不是在跪这个?捷报!”
十几个大臣不知从说起。结结巴的道:“皇上。这这这……”
李隆基的声音提高:“你们不是喜么?朕就成全你们。来啊。给朕看好了。让他们继续跪!”
“。臣知错了”十几个求饶。
李隆基不为所动。冷冷的道:“者。诡道也!不予怎取?丢掉中受降城。正是为了更好的打击默啜。这点眼光都没有!让他们跪。饿了。吩咐御房。给做,好吃好喝的!日头毒了。给撑遮阳伞!下雨了。给撑雨伞!给他们吃好。喝好。不要给晒着了。不要给淋着了。就让他们跪!”
“皇上!臣不敢了!”大臣们齐声告饶。然而。李隆基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脚步轻快的去了。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章 结寨阴山
唐军6续赶到之时,默啜就知道情况不妙,忙带着亲也是他见机得快,他要是再慢点,等到唐军合围之后,他想跑也别想跑不了。/
一支唐军从后飞马赶来,默啜哪敢停留,只管打马飞奔就是。正逃间,斜刺里一队溃兵冲来,合在一起,继续逃跑。
一路上都有败兵来投,逃出数十里后,兵势稍整。不过,默啜完全没有战心,回头厮杀一阵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他们实在是够狼狈的。
逃了差不多三十来里,前面出现一片帐篷,正是突厥牧民的住地。不少突厥牧民赶着牛羊在放牧,悠扬的牧歌飘荡,再加上晴空万里,好象人间天堂似的。要不正在打仗,一定会让人感受慨风景的美丽。
帐篷里正有不少男男女女在唱歌跳舞,尽情的欢悦。自从回到梦想中的家园,河套之地以来,突厥牧民兴高采烈,庆祝不已,时不时就要唱歌跳舞,以此来表达喜悦之情。
正当他们高兴际,只见默啜的败兵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手中的弯刀对着他们就砍了下去。牧民纷纷让路,要是稍微慢点,就成了刀下亡魂。
“让开!让开!给可汗让路!”亲们一边乱砍,一边喝斥。
“可汗?”牧民绝想不到默啜会对他们下毒手,慌里慌张的闪。
默啜的败兵还没有过完,唐军又到了。牧民还是忠心,也不知道是哪个吼上一声:“快,拦住唐军!用弓射!”
突厥人自小在马背上大,骑射娴熟,无论男女都能开弓放箭,取出弓箭,对着唐军射去。他们不放箭还好,这一放箭,激怒了唐军,摆开阵势冲了过去,手中的横刀不断砍杀。等到唐军过后,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翻倒的帐篷,不是死于突厥兵士之手,就是给唐军砍杀。
一个唐军兵士吐口浊气。是没好气地点评:“默啜对他们下毒手了。他们还要帮他。真是找死!”
不是牧民对唐军下手。唐军也不会对他们下手。他们这是自取灭亡。
看见唐军在砍杀牧民。默啜大是高兴。心想:“多杀一会。就追不上我了!”然而。让他想不到地是。这些牧民根本就不经杀。唐军只一个冲锋就解决了。从后追来。
默啜只得打马急赶。默啜逃得很快。唐军地追击也不慢。很快就追上了。一阵砍杀。解决了不少突厥兵士。
一路逃跑。时不时就会遇到牧民。默嗓急于逃命。凡是挡他路。一律砍杀。即使默啜粗暴地对待遇牧民。牧民还是站在他这边。为了帮助他。就用弓箭射杀唐军。却遭到唐军猛烈地报复。最后以积尸如山作结。
“那里是白道!快。占领白道。撤到山北去!”默啜喘着粗气。打马直朝白道冲去。还没有冲到白道。就见白道上旌旗飘扬。一队唐军严阵以待。
略一打量,唐军不多,不到两千人,而默啜身边的败兵有一万多两万,默啜胆气陡壮,大喝一声:“拿下白道,回家去!拿不下白道,就死在山南!”
这话很在理,突厥兵士为了活命,勇气倍增,一声喊,举着弯刀,对着白道冲了过去。迎接他们地是一阵猛烈的箭,射翻了不少。现在的突厥兵士是困兽之斗,比起在中受降城时玩命得多,根本就不计生死,只管冲锋,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踩着他们地尸体冲了上去。
在唐军密集的箭雨面前,突厥兵士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冲到唐军跟前,挥着弯刀和唐军进行肉搏
突厥兵士为了活命,打得异常英勇,然而他们的装备和唐军比起来差得太远,占不到上风,地上的尸体急剧增加,大多是突厥兵士地尸身。
默啜一咬牙,喝道:“快,放箭,射死他们!”
这时节了,突厥兵士只想着自己的性命,哪里管同伴,闻声射,箭矢破空声不断,密集的箭雨过后,原本还在砍杀地两军倒在了血泊中。
不过,前面的唐军倒下了,后面的唐军又补了上来,默啜仍是无法占领道口。
白道虽是阴山最重要的一个道口,不过空间有限,容不得太多地军队,默啜空自有一万人的败军,却是派不上用场。
正在默啜急时,后面传来急骤的马蹄声,追击的唐军又到了。默啜已经失去了攻占白道的机会,只得不甘心的率军向西逃蹿。
“去铁山!”默啜在心里如是告诫自己。可是,往西才逃了半天,就遇到一支善战地唐军骑兵,一阵冲杀,默啜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败兵只剩下四五千人了。
实在是没办法,默啜只好打消去铁山地念头,率军去阴山的南麓。败兵呼啦啦冲上山,默啜立即命令败兵搬石头,准备应战。
唐军骑着战马冲上来,山上地石头滚下来,砸死砸伤不少,只得退了下来。唐军英勇善战,这不过是小挫锋芒罢了,不再骑马,徒步进攻,仍是给石头砸伤砸死不少,只得退下。一连攻打几次,都没有成功。
突厥军队仓猝上山,捡到的石头不多,只要唐军再冲几次,就会用光。啜地心都提
眼了,很是担心。然而,让他想不到的事情生了撤走了。
望着撤退的唐军,默啜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狠揉几下,这才相信是真的。
缓攻命令已经传来,唐军这才奉命撤走,为的是给默啜收集残部创造便利。张守这一命令非常正确,突厥战败的消息传开,散居各处的牧民成群结队的逃跑。还有那些败退的突厥兵士四散逃亡,现在的河套之地,到处都有没命似的逃跑的突厥败兵,多则几千人,少则几十人,甚至数人。
有些想着逃到阴山以北去,有些想着逃进大山里去猫着,等唐走了再出来。
败兵分成数百上千股,在河套之地到处流蹿,虽有五十万唐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剿灭,让默啜把他们收集起来,再一鼓而歼之,反倒是省事得多。
果如张守所料,默啜惊疑过后,一边派人整顿,准备迎接唐军的进攻。一边派人去招集败军,败军听说默啜还在阴山,蜂涌而至。不出两天,集结在这里的突厥败兵就有五六万,还有数十万也闻讯赶来。一时间,集结在这里的突厥口众又达到数十万,牛羊马匹不计其数。
有了牛羊,就不愁粮草了,耗上一段时间也没有问题。
兵势稍振地啜立即派点去攻打附近的道口,却给唐军杀得大败。唐军不仅在道口加强了兵力,附近还有军队巡逻,就是不来攻击他们,这让默啜大是奇
又过了三天,默矩带着三万败兵了。此时的默矩不再是南下时那般生龙活虎,他的左膀没了,气色不好,奄奄一息。
紧接着咄悉匐率着两多败兵到来。一见咄悉匐,默啜就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问道:“左厢察,唐军为何不攻我们?他们是这是耍什么把戏?”
咄悉匐脸色沉重,仍是实实说,道:“可汗,唐人地心思狠毒,他们是想要可汗把余部召集起来,再一鼓而歼之!”
啜脸上变色,咄悉匐接着道:“曹操征西凉,大张旗鼓,却缓缓进军,为的就是让西凉尽可能的把军队集中,他好一战而定,省去分散清剿的麻烦。唐人用的就是这计。若是可汗不把军队收拢,散在各处,唐军要想清剿干净,至少需要一两年时间。”
“可我没办法,只能收拢!”默啜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不住敲额头。
“这就是唐人地高明处!”咄悉匐叹息一声道:“就算可汗明白唐人的用心,还是得收拢!”
这话说得很对,默啜要是不收拢军队,他连一点机会也没有。收拢军队,虽有给唐军一战而歼灭的风险,还可以拼一阵子,总比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强得多。
默啜不由得叹口气,以商量地口吻道:“左厢察,我是想把军队往西撤,向铁山方面撤退,你以为呢?”
咄悉匐想了想,道:“我派人打听过了,铁山方向有五万唐人的精锐骑兵,我们要是离麓,只有给他们屠杀的份。我们新败,虽然兵势稍振,可是战力不比先前,士气低落,无法与唐军的骑兵对抗。”
突厥人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精熟,他们引以自豪。然而,唐军地骑射技术并不在他们之下,就是相同条件下的对等厮杀,唐军也不比他们差。更别说,唐军还拥有精良的装备,良好的训练,丰富的作战经验,高昂的士气。
正常情况下,五万唐军骑兵完全可以抵挡十万突厥大军。黑山之战,程务挺用三万唐军大破后突厥十万之众,那是一比三地兵力对比。现在突厥新败,默啜就是把所有的突厥军队派上去,也是打不过五万唐军。
“东边呢?”默啜右拳握得很紧,都有些青了。
“也是五万精锐骑兵!”这还是现地,没现的有多少呢?咄悉匐地回答,让默啜的心凉透了。
“道口拿不下来,铁山去不了,东边也没把握,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默啜真地是没办法了,不得不向这个善于想问题的弟弟求助了。
咄悉匐沉吟了一阵,道:“办法也是有的,只是,可汗不能行之。”
“能不能行,你得说出来。你是我的弟弟,你说得对也好,错也好,我都不会怪罪你。”默啜真的是无法可想,要不然绝对不会如此说话。
咄悉匐眼里含着热泪道:“利可汗当年给围在阴山,曾经向天可汗归降,未加以戒备,这才给李靖以可乘之机,给他冲到大营来了。”
李靖夜袭阴山之前,利可汗因为东突厥内部矛盾重重,他难以为继,就派人向唐朝乞降,唐太宗派了唐俭前来阴山谈论投降事宜。李靖和李商量,两人一致认为应该趁利观望之际,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李负责切断利的退路,李靖负责端他的大营。从政治上来说,象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采取行动。再,李靖选在大雨天气进攻,完全出乎利可汗的意料,当他得到消息时,又误判唐军机动性强,李靖敢亲自前来,一定是唐军的大军到了,仓皇出逃,这才有了东突厥灭亡一事。
“你究竟要说什么?”
咄悉匐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这才长叹一声道:“可汗,我是说,您可以向唐朝乞降,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数十万口。只要口众在,数十年后,仍是有可为。”
这话说到紧要处了,当年东突厥虽然给灭了,其实人口的损失不大,唐朝把们安排在河套之地。休养生息五十多年,人口更多了,这才起兵反叛,一朝而应,二十四州,整个漠南就不在唐朝的控制之中了。
“乞降是能保全口众,可是,唐朝能饶过我吗?”默啜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裴行俭承诺不杀伏念,而高宗皇上听信谗言杀了伏念,这才使我们有了战心,方才立国。”咄悉匐剖析起来:“当今的唐朝皇帝虽然年青,却是英明果敢,不会重蹈覆辙。”
突厥三十年地乱,默啜都参与其中,深知其中的变化。黑山之战时,突厥人虽是拥众数十万,名义上是反叛了,不过,他们中有很多人持观望态度,还想着回到唐朝,没有多少战心。自从伏念给杀了之后,突厥人人气,誓要血战到底,这仗再次打起来,就完全不同了,唐朝没有占到便宜,这才有后突厥的立国。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失,唐朝皇帝不会不吸取教训。默啜赞成他的说法,却仍是犹豫不决:“可是,你也听到了,他们高喊着要为五回道上地边民报仇。五回道上的屠戮,是我下的命令,唐朝的皇帝会不追究么?”
五回道上屠边民一事,的确是太惨了!就是狂傲地利可汗当年也没有做过如此之事,唐朝会不会追究,咄悉匐也是说不准,想了想,道:“可汗,可以先派个人去唐营,探探他们的口!”
当年在五回道上,默啜骑着宝驹,着弯刀下达了屠杀令,听着边民临死前的惨叫,兴奋不已。当时地心情好得不得了,好象飘在云端一般,而如今,这却成了他的最大障碍。
想了一阵,默啜点头道:“知何人愿意出使?”
“若是可汗信得过,我愿意一趟!”咄悉匐请命。
啜很是感动的在他肩头拍拍道:“唐人有句话说得好,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我们是兄弟,危难时节显真情!”
对这个兄长,咄悉匐既是钦佩,又有些怜惜:“可汗,我这就去了!”
默啜点点头:“一定要平安回来!”
“谢可汗!”咄悉匐转身离去。
默啜抬起头,望着明净的天空,回想起当年在五回道上屠杀边民地事情,边民被杀、妇儿被蹂躏的情景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
一个婴儿给他挑在马上,不断挥舞,听着婴儿临死前的惨叫声,让他格外舒畅。最后,他手腕一抖,这个婴儿飞出老远,给活活摔死!那,是何等的畅快,而如今,却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挥之不去。仿佛婴儿突然之间变成了恶魔,锋利的尖爪对着他地胸膛抓来,默啜吓得大叫一声,摇摇头,不再回想当时的事情。
当时,他是胜利,他掌控着十万边民地生死。而现在,他是战败,他的生死掌控在唐人手里,由不得他不惊!
自从决定缓攻开始,陈晚荣就没有进军,而是在中受降城修整。唐军地修整主要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清理马匹,因为那一战,杀人实在是太多了,马匹给鲜血染红了,不清洗不能回到色。
二是和百姓一道掩埋尸体。中受降城下十九万突厥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要是不掩埋了的话,天气一转暖,尸体腐烂败就会引疾病。
唐军阵亡将士地尸体清理干净,还要运走,集体掩埋。突厥人的尸体只需要收集在一起,把他们身上带的东西清理出来,挖个大坑,扔进去埋了就是。
让陈晚荣想不到的是,从突厥兵士尸体上清理出来的金银堆成了山。陈晚荣其实对突厥不是很了解,就是如此,用他的眼光一眼就瞧出来,这些金银全是汉人的,应该是他们抢劫得来的。
这些,都是他们罪恶如山的铁证!陈晚荣看在眼里,惊在心头。
张守眉头拧在一起,心潮澎湃,很是沉痛的道:“我久在北地,素知突厥人掳掠成性,边关百姓深受其害,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之深!”
陈晚荣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心情很是沉痛。不到边关,不知边民有多苦,突厥人真是无恶不作!
“有东西!”正在陈晚荣痛恨突厥人之际,一个百姓惊喜的声音传来:“是箭,一杆大箭!”
陈晚荣一瞧,一个百姓手忙脚乱的从泥土扯出一截箭杆。这箭杆很粗,足有儿臂粗细。只是露出一端,就有三尺长短,全部弄出来不知有多长。
挖坑埋突厥兵士的尸体,不时就会挖到刀剑之类的兵器,可是,如这箭杆这么特别的还没有一件,陈晚荣不由得兴致大增:“快,弄出来!这是哪个朝代的?”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一章 怒斥使者
煞有兴趣的道:“监军,我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一丈长。
“你都看出来了?”陈晚荣有些难以置信。
几个百姓过去,七手八脚的把箭杆弄出来,果如张守所言,足有一丈长短。陈晚荣大是惊奇:“大帅,给你说中了。”
“可不是么!”张守也有几分高兴:“我不仅知道长短,还知道是哪一仗遗留下来的。”
陈晚荣接在手里,极是沉重,再一瞧,上面锈迹迹斑斑,应该很有些年头了,问道:“哪一战?”
张守卖关子了:“告诉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陈晚荣还没有说话,只见一个亲卫快步过来:“启禀大帅,启禀监军,突厥人的左厢察咄悉匐前来求见!”
“乞降的!”陈晚荣和张守对望一眼,拿着箭杆快步而去。
二人快步回到帅,只见众将早闻讯赶来,站列两厢,个个顶盔贯甲,好不威风。
“见过大帅!见过监军!”众见礼,声音整齐划一,好象一个人在说话似的
“免了!”张守挥挥手道:“带咄悉匐!”
帐外兵士应一声。带着咄悉匐进。陈晚荣一瞧。咄悉匐身材长大。很是精悍。眼睛明亮。在心里点评一句:“这是个精明人!”
让陈晚荣印象深刻地是。咄悉匐虽是一身突厥人装整。却少了突厥人那种粗豪之气。多了几分儒雅气质。
归降唐朝地五十年间。促进了突厥人地汉化。受到华夏文明地熏陶。有此变化也在情理中。陈晚荣也不以为奇。
“悉匐见过大帅!见过监军!”咄悉匐不卑不亢地见完礼。直接进入正题:“大突厥左厢察咄悉匐奉可汗旨意前来洽谈罢兵之事。”
张守不动声色道:“自从你们反叛以来,边关之上兵连祸结,三十年烽火不断,死伤无数,你们后悔否?”
这是外交场合,要的就是一种气势,要压住对方。张守是典型的军人,这话好象感慨,用在这里不合适。不等咄悉匐说话,陈晚荣接过话头,右手重重一下拍在桌案上,喝道:“咄悉匐,你好大的胆子!”
咄悉匐一愣,看着陈晚荣道:“不知监军何出此言?”
“洽谈罢兵?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陈晚荣脸沉下来了:“这是势均力敌之时地用词,若你们还有实力与我们打上一仗的话,我认可你的说法。现在,你们已无再战之力,何来此说?你乱嚼舌头,该当何罪?”
外交场合的用词非常严格,不能象平日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洽谈罢兵是对等情况下的用词。他们这种情况,应该用“乞降”。
咄悉匐深知张守的为人,打仗是一把好手,论到这种外交词令就不善长,才如此说话。没想到给陈晚荣点破,不由得脸上烫,嘴硬道:“监军当知困兽犹斗!即使我们稍有挫败,还有再战之力,监军当听过该放手时且放手。要是你们逼得太紧,我大突厥的勇士奋起反击,你们必然是伤亡惨重。”
张守的脸也沉下来了,冷冷地道:“咄悉匐,我们现在放了你们,等到你们兵强马壮之时,再来滋扰边关,是不是?中受降城下歼灭你们十九万,如今,从他们身上搜捡出来的金银堆积成山,这些都是我大唐边民的财物,是你们罪恶累累的铁证!你们不服气,我们再来打一仗!”
经陈晚荣一解释,张守知道他差点给咄悉匐蒙混了,不由得有点来气,声调提得老高。
陈晚荣接着道:“你们光是战死在中受隆城的兵士就有十九万,我们埋了几天还没有埋完。东西两座受降城战死五万余,这就去掉二十四万。再加上一路上给我们追杀地,这又去掉三万,你们剩下的不过十来万。
“这十万里面,你们有多少伤员?你们不比我们,我们的伤员有药医,活下来地可能性很大。而你们的伤亡,没有药,只能请巫师祈祷,能活的有多少?再不死,三万要死。再过十天半个月,你们还能剩下多少军队?你们还有再战之力么?”
突厥人无药知识,以前得了病,只能靠巫师祝祷。经过几十年的汉化,虽然懂得一些医药学识,可是,他们哪里来地那么多药物。
这账算得太清楚了,和咄悉匐估计的非常接近,咄悉匐心头凉,只得认罪道:“咄悉匐说大话,言过其词,还请大帅、监军恕罪!咄悉匐此来,奉可汗之命乞降,请大帅、监军效法天可汗故事,放可汗一条生路!”
众将的目光落在张守身上,等他说话。然而,张守却没有说话,朝陈晚荣拿来的箭矢一指,道:“给他看看。”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很是好奇。亲卫得命,把铁锈满布的箭矢拿给咄悉匐。咄悉匐茫然地接在手里,不明所以。
张守打量着他道:“你早年在国子监军求学,颇有才名,你可知道这箭矢是哪一朝的?是哪一战用地?”
“他在国子监求过学?怪不得有一股儒雅气质。”陈晚荣恍然大悟
从唐太宗开始,实行民族平等政策,突厥归隆后,他们中的优秀子弟可以进入国子监求学。咄悉匐少好诗书,颇有才名,在国子监求学数载。要不是后来生突厥叛乱,说定他是国子监地才子。
“这与乞降有何干系?”咄悉匐仍是不明白张守的意图,不过仍是认认真真地打量一阵,道:“这是秦朝的大型连弩箭矢,应该是蒙恬收复河套之战使用的。”
“秦朝时的弩就能射如此的弩矢,我的天啊!”陈晚荣相信咄悉匐说的是真的,不由得很是惊奇:“居然是蒙恬收复河套之战使用的弩矢,我得好好保存!”
蒙恬动地河套之战,击破匈奴五万之众,头曼单于北遁七百多里,不敢南下犯边,很长华夏的威风。
张守点头道:“不愧是在国子监求过学的读书人!左厢察,往下说。”
咄悉匐万分不,又不得不说:“秦始皇虽给读书人骂为暴君,我却认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皇帝!他很有远见!在扫灭六国,统一国家之时,分兵二十万屯驻在九原郡,由蒙恬率领。这支秦军的任务有两个,一是遮绝匈奴和胡人,不使其趁灭国大战之际进入中原。
二是击胡做好准备。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皇的远见卓识。因为,当时的河套之地在匈奴人手里,河套之地离秦朝的都城咸阳不过七百里,匈奴地骑兵要进入关中平原只需数日。这对秦朝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河套之地不可不拿下来。
“等到扫灭六后,秦始皇就开始着手攻打河套的准备。蒙恬率领三十秦军进入河套之地,用计诱骗头曼单于南下。蒙恬先在正面利用秦军的强弓劲弩奴给匈奴人以重大杀伤。头曼单于遁走,又遭到埋伏在后面的秦军硬弩杀伤。
“为了隐蔽,蒙恬在九原地十几年,在附近的几座山里挖了不少藏兵洞,把大型连弩藏在其中。开战之际,秦军的大型连弩突然冒出来,打得匈奴人无还手之力。据估计,蒙恬在这一战一共投入了一万多架大型连弩,用地就是这箭矢!”
把手中的箭矢晃了晃,在地上。
皇策划的河套之战,历教科书上也有,只是因为把秦始皇定位为暴君,有些不详细。这是陈晚荣第一次听到有关河套之战的详情,不由得热血沸腾,在心里叹息:“秦始皇谋划了十几年,匈奴能不吃亏么?”
只听咄悉匐叹口气道:“若论精明,少有皇帝能与秦始皇比。读书人却骂他是暴君,这对他很不公正。河套大战,秦始皇还有一个惊人地举动,他给蒙恬下达了一道非常豪迈的命令‘要让匈奴人知道,老秦人才是飞骑的老祖宗!’
“在当时,匈奴人善于轻骑抄掠,自以为无敌,却不知道秦始皇的祖先,也就是生活在陇西之地的秦部族才是飞骑的最早使用。按照读书人骂秦始皇地说法,说老秦人野蛮,不通教化,只知一味杀戮,他们身着皮甲,腰间挂着还在滴血的人头,挥着兵器,嚎叫着冲向敌人。
“正是这支给读书人骂得体无完肤地军队,冲杀了五百多年,从陇西杀向关中,再从关中杀向东方,最后灭掉六国,一统天下!
“当匈奴遭到连弩的杀伤之后,公子扶苏率领五万飞骑与匈奴人大战,占尽了上风。那是何等地豪迈之事!想想都让人血液沸腾!”
他说得没错,陈晚荣都感到血液沸腾了,再一扫众将,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横刀地刀柄,脸上泛着光辉,眼里射着精光,好象面对敌人似的。
“啪啪!”张守的击掌声响起。
众将看向咄悉匐的眼光多了些赞许。
“左厢察,难得你为我们上了如此生动的一课!”张守站起身道:“我久在北地,当年河套之战的事情多有耳闻,却没有你知道得如详细,请受我一礼。”深深一鞠躬。
咄悉匐忙还礼道:“大帅过奖!秦始皇的远见,我当年在国子监也没有领悟,后来,我到了北方,方才明白河套之地对于中原的重要性。河套之地在我们手上,我们滋扰边关就方便得多。河套之地在你们手里,你们就可以此阻挡我们南下,还可以用作基地,可以直捣漠北,汉武帝当年不正是如此做的么?”
“说提好!”张守再次击掌,坐回帅座,语气一变,问道:“左厢察,河套之地如此重要,朝廷把你们安置在这里,待你们不薄,为何要反叛?”
咄悉匐突然明白过来,张守是要问罪,不由得心头一紧,早知道如此,何必说得那么明白:“大帅有所不知,朝廷多有征,要我们出战,百姓怨声载道,不愿再为朝廷出力,故有反叛之事。”
“不愿为朝廷出力?”张守反问一句:“你们耐寒,我们不耐寒,你们出征比我们出征更好。再说了,你们每次出征,朝廷的赏赐少了么?金银珠宝,兵器,哪一样没给你们?”
突厥归降之后,唐朝是屡有征,让他们打仗。唐朝出钱出装备,由他们出人。正是因为如
人指责唐太宗,说唐太宗用的是雇佣兵,往往虚报厚赏。
唐太宗之所以如此做,一个原因就在于突厥人耐寒,唐人不耐寒,这是用其所长。另一个原因,就在于出钱总比死人强,唐太宗才不会笨到有人代死而不用,却唐军征战的地步。
咄悉匐不,马上反诘道:“时间一长,百姓怨声四起,不得不反!”
张守重重一下拍在桌子上,喝道:“胡说!你们是狼子野心!边关的百姓罪之有,遭你们屠杀?这里成堆的金银就是你们滔天罪恶的铁证!五回道上十万边民的尸骨还在!你,还有默啜,你们当年为何如此做?”
这话掷地有声,回荡在大帐里!
屠杀边民,那是牧民族最喜爱做地事情之一,并不奇怪。五回道上屠杀十万边民之事,惨绝人寰,人神共愤之事,咄悉匐尽管能言善辩,也是找不到一个辩解之辞。
“可汗深知罪孽深重,这才我前来乞隆!”咄悉匐嗫嚅了好一阵,这才说出来话来。
“”呼口气,平抑一下激荡的心神。
咄悉匐叹口气,愣了愣,才艰难的道:“乞请大帅效当年裴行俭之行,免可汗一死!若是大帅承诺,咄悉匐感激不尽!”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额头触地。
这种事实在是太丢人,咄悉匐宁愿死,也不愿做,可是,为了默啜的性命,他不得不如此做!
这事太重大,张守拿不定主意,问道:“监军,你看呢?”
陈晚荣冰冷的声音响起:“此事不!”
“请监军哀怜!”咄悉匐移动一下位子,正正跪在陈晚荣面前。
陈晚荣来到唐朝,给他下跪的人不少,就是没有受过,今天却是例外,堂而皇之的受了,道:“你跪穿双膝,也不能赎你们的罪孽!默啜不能和伏念比!伏念虽是反叛,没有五回道上地屠杀,因而,裴行俭答应保全他的性命。默啜双手沾满了大唐百姓的鲜血,必须死!你回去告诉他,若是现在投降,只杀他一人!若是他敢负隅顽抗,你们灭种的时候到了!”
张守还没有说话,众将就齐声吼起来了:“默啜必杀!默啜必杀!”
咄悉匐并不死心:“监军,三十年前,因为伏念之死,使得我们有了战心,誓与朝廷血战到底!若是监军不恕可汗之过,这会埋下无穷后患!”
张守心想这话有理,当年伏念被杀一事,不仅突厥人气愤难平,就是他们也觉得有些过份。如是陈晚荣坚持杀默啜的话,说不定会激起事端。
陈晚荣冲他一摆手,冷笑道:“伏念是错杀!默啜是明正典刑!他双手沾满了边关百姓地鲜血,罪恶累累。你们南下之前,不是又杀了上万边民么?新仇旧恨,我们一定要算清楚!若是他不自裁的话,给我们抓住,我会上奏朝廷,把默啜押赴五回道,用他的头颅来祭奠十万冤死百姓地在天之灵!”
略一停顿,陈晚荣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喝问道:“咄悉匐,你说,我们如此处置,你们能有什么话说?”
真要这样做的话,估计没人同情默啜。他的确是和伏念不同,伏念当年刚起兵时,虽是杀过边民,可是和默啜有组织的大规模杀戮不能相比。唐朝以此为由,要杀默啜是名正言顺,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冤枉,反倒会生出不敢乱杀边民地念头。
这有很好的震慑作用!
“监军如此处置,我赞同!”张守右手重重砸在桌上,眼睛瞪得老大:“默啜应该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众将齐声呐喊起来。
“大帅,监军……”咄悉匐很不甘心。尽管这是想象中的最坏的结局,当其降临时,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回去告诉默啜:他想死得干净,就自己了断!若是给我们抓住了,他会生不如死!”张守手一挥,亲卫推搡着咄悉匐出去。
“大帅,监军,我还有话要说!”咄悉匐乞怜的声音传来,逗得众将一阵大笑。
张守站起身,向陈晚荣施礼道:“监军,今天幸得你在,要不然,我一定会犯下大错。”
谈判就是磨嘴皮子,非他之长,要是陈晚荣不在的话,事情不会是这样地结局,说不定他真会仿效当年裴行俭的做法,承诺不杀默啜。
仔细想想,还是陈晚荣看得明白,伏念和默啜地确是不同,默啜的罪孽太深,不杀不行。
“大帅了。”陈晚荣说正事:“大帅,默啜派人前来乞降,这说明他心虚了,我们正好趁机进兵,把他围在阴山南麓。”
“好!”张守点头,欣然同意:“默啜也该把散兵收拢了,是该我们出动地时候了。传令:立即出!兵默啜大寨!”
命令一传下,唐军全部开拔,半天后,前锋就到达了,两天之后全部到达,把默啜的大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二章 要战就战
说咄悉匐回到大寨,都不知道如何向默啜禀报,正在际,默啜来了,屏退左右,问道:“左厢察,商洽得如何?唐军将领可否答应我们的条件?”
“你还真会做梦!我们是败军,没有实力与他们谈。咄悉匐在心里埋怨,缓缓摇头道:“要是没有五回道上的事,他们会答应。”
“五回道?”默啜眉头一轩,眼里精光四射,猛的拔出弯刀,虚空一劈,气哼哼的道:“要战就战!”
他知道五回道上的事情当年在唐朝有多大的影响,陈晚荣他们不饶他也在意料之中。大步而去,颇有几分雄姿英。
望着默啜的背影,咄悉匐有些惊奇,他真不明白这个兄长是真的胆识过人,不把唐军放在眼里,还是假装的。瞧他这副模样,不象是假装的,咄悉匐不由得对默啜的气魄更增几分钦佩之心。
然而,让咄悉匐想不到的是,当唐军在山下安下营寨,把突厥营寨团团围住之时,默啜的态度急转直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咄悉匐正在喝马,默啜大步进来,咄悉匐忙放下马,站起身施礼:“见过可汗!”
默啜先前的英姿雄风荡然无存,颇有点气沮:“左厢察,你能不能再去唐营一次?”
他前后判若两人,咄悉匐还真是想不通道理,问道:“可汗,这又是为何?”
默啜叹息一声道:“那天,你回来向我禀报,我原本以为唐军不会太多,最多也就是二十来万人,我们在这里和他们相持,说不定能突出去。可是,我这两天观察他们的营寨,旗帜飘扬,集结在这里的军队不下三十万之众。
再加上驻守道口的,拦截我们西退铁山以及向东去的军队,不下四十万之众。这么多的唐军,我们哪里打得过。”
咄悉匐摇头道:“可汗,时至今日,恐怕来不及了。”
“你是我地弟弟,你不会要我的人头?”默啜右手按在刀柄上,警惕的看着咄悉匐。
咄悉匐叹口气:“可汗,你要是怀我,就杀了我。我决不怨你!”
默啜很是苦恼的道:“不是我忌你,是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自从唐军在这里扎营以来,军中谣言四起,军心不稳,不少人向唐军投降。要是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因为归降地那五十年,突厥人的汉化有所提高,深知唐朝的富厚繁华,美丽的丝绸,可口的菜肴,都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虽然有三十年的叛乱,在心里还是向往唐朝,现在力屈之际,不少人就开始投奔唐军了。
这还只是唐军刚刚扎下营寨,就有这样的变化。如果唐军再一放风,不用想也知道,投隆地人会更多。这事得当机立断,要不然没法收场,默啜给人杀了,提着他的人头去邀功的可能性都有。
咄悉匐理解默啜地苦恼,想了想道:“可汗,事已至此,我就明说了。我上次去唐营,张守和陈晚荣明确告诉我,可汗必诛,其他人赦免。要是这话一传开,后果不堪设想,可汗,你得当机立断。”
只杀默啜,其他人不杀,那么,除了默啜会拼命抵抗以外,谁也不会和唐军对着干,军心会在瞬间瓦解。
“我怎么当机立断?束手就缚?唐人又不饶我!”一向富有智计的默啜处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了办法,无奈的摊手。
瞧着这个兄长,咄悉匐于心不忍,道:“可汗,我这就去唐营一趟。”他也不问默啜的条件,不用问也知道,默啜现在是只求免予一死。
公然出去,必然引起动荡,咄悉匐只能换上普通兵士服装,默啜拉着他手,不住在手背上拍拍:“左厢察,弟弟!”虎目中流下了热泪。
以咄悉匐的判断,此去唐营不可能有效果,他不过是尽人事而听天命,抱着默啜,在他肩头拍拍道:“可汗请放心,我一定尽力!”
默啜点点头,咄悉匐放开默啜,大步而去。望着咄悉匐的背影,默啜是百感交集,坐了下来,回想起这一辈子做过的事,以往,他率领后突厥军队南征北战,无往而不利。滋扰唐朝边关,任意屠杀边民,那是何等的惬意,可如今,却是穷途末路。他真想抹脖子,可是右手死命抓住弯刀的刀柄,就是没有勇气拔出弯刀。
“我这是英雄末路么?”默啜嘀咕一句。
咄悉匐一出大营,就见突厥兵士三五成群地向唐军大营跑去,更有牧民赶着牛马,大摇大摆的投入唐营。守寨的突厥兵士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不要说阻拦,他们连这念头都没有。
忙把皮帽拉下来,低下头,万一给他们现了他是左厢察,说不定给抓住他去邀功。这种情况下,杀了他也不是问题。
咄悉匐提心吊胆的来到唐营前,居然安然无恙,不由得暗中松口气,把皮帽拿下来,向守营的唐军兵士恭敬的道:“请禀报张大帅和陈监军,突厥左厢察咄悉匐有要事面禀。”
“你是左厢察?真的,假的?”兵士有些不信,在他身上打量起来。
咄悉匐忙解释道:“我这是为了方便!”
“你等着!”兵士吩咐一声,进营
咄悉匐老老实实的等着,没过多久,兵士回转道:“你进去吧。”
咄悉匐一进唐营,就给两个亲卫接个正着,道:“左厢察,这边请。”
连声道谢之后,咄悉匐跟着两个亲卫去了。来到帅帐,只见张守、陈晚荣,以及众将都在,帅帐里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众人地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咄悉匐地身上,咄悉匐没来由的感到一种压抑感,忙上前见礼道:“大突厥左厢察咄悉匐见过大帅,见过监军!”
张守很是轻松地问道:“左厢察,数日不见,过得可好?”
“蒙大帅问起,咄悉匐感激不尽!我过得还不错。”咄悉匐有些意外,张守居然不问他此来地缘由,却问这些不痛不痒地事情。
陈晚荣的举措让他更加高兴:“来啊,请左厢察坐下。”
立时有亲卫搬来椅子,咄悉匐谢一声,坐了下来,心想:“对我如此礼遇,看来,今天的事情有转机。”
正在他转念头之际,只听张守问道:“左厢察此来,可有好消息?默啜可愿意自裁?”
咄悉匐猛地站起道:“大帅……”张守右手一挥,阻止他说下去:“左厢察,要是默啜不答应自裁的话,其他的话就不必说了。说了也没用,不必浪费时间,我们马上就要进攻了。”
“大帅,我们还有数十万之众,要是你们进攻,必有很大的折损。再说了,我们还占有地利,我们居高临下,你们仰攻,这对你们不利。要是大帅网开一面,给可汗留条活路,万事可以商量。”咄悉匐语气很诚恳,就是有威胁之意。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居高临下就一定能胜?真要能胜的话,你左厢察用得着穿成这样?你们只要有三成胜算,你就会骑着大马,穿金戴银,带着一队人,大摇大摆的前来。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怕事机不密,一旦泄露出去,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你就装扮成一个普通地兵士,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你偷偷摸摸的来,这说明你们已经穷途末路了!”
这话把他地想法全部揭穿了,咄悉匐哑口无言。
张守接过话头道:“这是你的想法,我再来猜猜你们的面临的危机。军心不稳,兵士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更有人想劫持,或是杀掉默啜,提着他的人头前来邀功,有没有这种人?肯定有!”
不是有,是有不少人这样想,默啜害怕得连群臣都不敢见了,只能由亲卫护卫着。
张守接着剖析:“有了这次的大败仗,你们的士气低落,军心不振,无杀敌之念!兵士们就想着如何保全性命,他们不惜归降朝廷,你来的时候见到不少吧?”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这还是我没有招降,就如此混乱了。如果我们再一招降,要他们知道我们只诛默啜一人,其他人无性命之忧,你说会是什么样儿?”
后突厥的群臣不少人沾满了边民地鲜血,这罪肯定要问。不过,可以饶他们一命,有这点就够了。只要不死,随便怎样都行,这就是现在突厥人的想法。
桩桩件件都是实情,张守和陈晚荣的话,字字句句好象巨锤般打在咄悉匐的胸口上,他感到气闷,喉头干,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咄悉匐想不到的是,陈晚荣他们虽然明晓突厥的危机,却无意把只诛恶,赦免其他人的意图告知他们,因为陈晚荣他们已经取得一致意见,要把他们全部剿灭。
咄悉匐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渗出来,只一口气功夫,额头上就全湿了,豆大的汗珠滚下来,砸在地上,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嗵一声响,咄悉匐又跪在地上,冲张守和陈晚荣不住叩头:“乞请大帅监军饶我哥一命!大帅,监军!”哭得是很伤心。
陈晚荣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猛地站起,眼睛瞪得老大:“咄悉匐,要是没有五回道上的惨事,饶他一命又有何不可?你今日方知兄弟之情,默啜在五回道上屠戮地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他,要他放下屠刀。如今,你才知道兄弟之情的可贵,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五回道上十万边民有多少兄弟,有多少父子,有多少母子,有多少姐妹之情?你们地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一通喝斥,字字在理,咄悉匐无言回答,只能伏在地上哭泣起来。
张守地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很严肃:“来人,给左厢察的膝下放点软和的东西,他爱跪就让他跪个够吧。各将听令:大军齐出,攻打默啜的大寨!各军务必奋勇杀敌,一举而歼之!不准逃掉一个!”
“遵令!”众将领命,大步而去。
张守和陈晚荣并肩而出,根本就没有理睬跪在地上哭泣的咄悉匐。
自从咄悉匐离去之后,默啜一直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既担心张守不饶过他,又担心给人杀掉或是劫持,右手死命的抓住刀柄,不敢有一刻放松。
这几天,他是度日如年,倍受煎熬,头上地白密密丛丛,多了许多。
正在他担心之际,只听山下传来惊天动的声响:“突厥的大臣、兵士、牧民听清了:大唐兴义兵,靖边关,诛除
如今,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赶紧投降!只诛默啜可以保全性命!愿投降,立即出营!你们只有一盏茶时间思虑!”
这是专门从军中挑选的大嗓门,共有一千人,一齐吼叫起来,声音很大,老远就能听见。
陈晚荣他们决心要把突厥地人口减少,当然不会提前告知突厥人。要是一点也不做,将来朝中大臣肯定会弹劾他们,这不过是做个样子,即使将来有人弹劾,陈晚荣他们也有话说。
一盏茶时间,哪里能够有结果。时间很快就到了,只有为数不多的突厥人出来投降。
张守和陈晚荣对望一眼,相互点点头,二人心领神会。张守下令道:“剿灭突厥!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剿灭突厥!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数十万唐军将士齐声怒吼,复仇的呐喊声响彻天地。
默啜听着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不由得一咬牙,决心做困兽之斗,右手一握拳,猛的站起来:“哼!要战就战!没什么好怕的!传令,准备迎敌!没有我地号令,不准出寨,凭借地形,依托营寨,给我打!狠狠的打!”
他当初退到这里时,正是凭借有利的地形条件,居高临下,把唐军给打退了。今天,他还想重演此事。
突厥军队原本在观望中,是打是降还没有拿定主意,唐军这一进攻,反倒让他们拿定了主意,那就是打呗!默啜地命令一下达,他们马上依托有利的地形,准备好石块,做好与唐军决战的准备。
默啜提着弯刀出来,在亲卫的护卫下,大声呐喊:“五回道有我们大突厥的荣光!唐人的尸骨,是我们的辉煌!今天,我们要续写这一辉煌!我,你们的可汗,命令你们,把弯刀**唐人的胸膛!”
“把弯刀**唐人地胸膛!”突厥兵士爆出惊天的呐喊声。
“他们要做困兽之斗!”张守听着突厥人的吼声,有些担心。
陈晚荣不当一回事:“这不正好么?他们要做困兽之斗,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恐怖!”原本就计划要把他们全部剿灭,还有些担心他们马上投降,就没有机会了。现在,突厥人做困兽之斗,正中陈晚荣下怀。
“他们真要做困兽之斗的话,这一仗的伤亡可能不小!”张守眉头拧在一起。
陈晚荣笑道:“小事。我们先来制造恐怖,吓破他们的胆!”
“监军打算怎么做?”张守问道:“强攻的话,不划算。”
陈晚荣指着火炮道:“炮弹是够的,不必舍不得!我打算用火炮把突厥的大营给血洗一遍再说。从这里开始,炮兵分为两队,向东西两个方向轰炸。默啜的大寨有二十多里宽,然而,数十万口众挤在这里,实在是太密集。轰他一个来回,估计会死掉好几万人吧?一个来回不够,再轰他一个来回。两个来回不够,就来第三次。三个不够,就来第四次。”
“突厥人地鲜血会把阴山染红!”张守很是兴奋的道:“三十年来,突厥在边关屠杀地边民不下百万之众,今天,该是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边民地在天之灵!监军,你下令吧!”
陈晚荣只是冲杨思~点点头,杨思~尖细的声音响起:“火炮,准备,放!”
一千多门火炮开始威,火红地炮弹从空中飞过,落在突厥的营寨里。
这是一片山塬之地,南低北高,在这片纵深不过七八里,东西宽不过二十多里的地方聚集了突厥数十万口众不说,还有不计其数的牛马骆马,其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爆炸过后,原本密集的人群只见一个个空洞,要不是满地的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证明他们死了,突厥人一定会以为是给蒸了。
见识了惨不忍睹的情景,突厥人又哭又叫,适才决一死战的信心荡然无存,更是引起了一阵骚乱。
当然,这只是在火炮威力所极的范围内。其他地方的突厥人还懵然不知,一个劲的询问:“这是怎么了?打雷了?”
这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打了两轮之后,炮兵一分为二,一队向东,一队往西,朝着山塬上炮。凡是给轰炸过的地方,必然会有一地的尸体残骸。
第一个来回轰炸还没有进行完,就有突厥人忍不住了,高声呐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回答他们的依然是火炮的轰鸣声。第一个来回轰炸过后,火炮的射程有所延伸,继续轰炸。光是第一个来回就让突厥人受够了,更别说第二个来回,更多的突厥人愿意投降。
唐军依然是用火炮的轰鸣来回答他们的请求。火炮的轰鸣声一直持续下去,一直轰炸了一天一夜,方才停下来。
等到火炮停下来时,整个山塬已经不复旧貌,为鲜血所染红。
陈晚荣他们站在山下朝上一望,赤红一片!
张守、王少华他们这些昔年与后突厥大战不知多少回的将士们大觉解恨,齐声欢呼:“大唐万岁!火炮万岁!”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三章 活捉默啜
炮一停,山上的哀怜声此起彼伏:“我们愿降!我们
事情到了这地步,再轰炸已经失去了意义,张守也不征求陈晚荣的意见,直接下令:“传令:大唐接受他们的投降!”
对这处置,陈晚荣也无话可说。/经过一天一夜的轰炸,突厥人已经破胆,他们没有一点斗志,是该收手的时候了。虽然突厥人的伤亡惨重,不过,比起陈晚荣他们计划中的还差得远,事情到此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命令一传下,突厥人呼啦啦从山塬上涌了下来,来到唐军营养,卟嗵嗵的跪成一片,不住叩头,齐声用汉语喊道:“谢朝廷不杀之恩!”
突厥归降五十年,汉化程度提高许多,几乎是人人会说汉语。
兵士把他们带走,分开安置起来。
张守和陈晚荣略一商量,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三件,一是安置突厥人,二是搜寻默啜,三是打扫战场,尤其是应该把漫山遍野的牛羊马匹收拢。因为这些是突厥人的生活之资,将来安置他们时,还是会给他们。
现在的突厥人破胆,人人脸色苍白,昔日的凶焰完全没有了,听话得紧,好象温顺的绵羊,要他们东就东,要安置他们很好办。
搜寻默啜一事得抓紧办,一声令下,上千个小队立即进入山塬,开始寻找默啜。在山上搜索的同时,又派出认识默啜的人开始在降兵和投降的牧民里面寻找。这是非常必要的举措,万一默啜混在人群里面,说不定会给他蒙混过关。
收拢牛羊一事,从投降的牧民里面挑选一批比较可靠的人,再派出唐军小分队跟随,说到底就是监视他们,做起来很快。没多久就把牛羊收集在一起,粗略估计,牛羊不是百万计,不下千万之数。
在中国历史上,和游牧民族的大战中,缴获如此之丰还没有过。蒙恬指挥的河套之战不过缴获几百万只牛羊,卫青指挥的河朔之战同样不过数百万只,李靖夜袭阴山也是数百万只,一次性缴获上千万只牛羊,地确是创造了历史。
这一战创造的历史远远不只这点,还有突厥人伤亡最大的历史。默啜率领四十万军队南下,跟随其后的口众就有五十多万,加起来离百万不远了。
突厥军队幸存的不过四万人,口众活下来的倒是不少,过二十万。加上还有分散各处的牧民,差不多有两三万,这一仗活下来的口众有二十六七万。
这一数目远远比陈晚荣他们地计划要高出很多,陈晚荣他们打算能留三五万就行了。只是因为火炮轰炸一天一夜之后,突厥人失去了斗志,再打下去失去了意义,只能改变初衷。
在这一战中,突厥总共损失了过七十万口众,这是中国历史之最。在此以前,没有哪次反击游牧民族有如此大规模的杀戮。赵武灵大破匈奴一战,当时匈奴总计五十万口众南下,逃出去的有十来万,杀掉四十来万。蒙恬动的收复河套之战,与此差不多。卫青进行的河朔之战,也是如此。
李靖夜袭阴山,虽然灭了东突厥,东突厥的口众损失并不是太多,不能与之相比。
损失七十多万口众,其影响也不小,起到很好地震慑效果。一百年后,北方地游牧民族都不敢反叛,要是有人想反叛,就有人提醒他:“你还记得阴山南麓的红塬么?”
因为这片山塬给鲜血染成红色,一直没有褪色,就给人称作“红塬”。
不要说离唐朝较近的突厥人,就是离得比较远的薛延陀、回纥和葛逻禄诸部也给震惊了,不敢有二心,只能老老实实的归降唐朝。
当然,这点不是陈晚荣所能料得到的。当初要减少突厥人的口众,为的就是要让北地有一百年的稳定,其效果远远出了预期。
最大收获就是使得后突厥地灭亡提前了三十三年。历史上,后突厥在默啜死掉后,国势日下,一天不如一天,还是支持了数十年,直到公元才给唐朝和薛延部、葛逻禄联合起来灭掉。
后突厥一灭,北方的威胁彻底解除了。陈晚荣和张守略一商量,立时派出小队唐军护卫使前去北地诸部,向他们晓谕唐朝的威德,勒令他们归降。
唐军击破后突厥,杀伤无数,这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薛延陀、葛逻禄和回纥诸部善待使,并派大臣前往长安,一致请求李隆基上“天可汗”的称号。
唐太宗给草原各部脑一致尊为“天可汗”,在此之后,唐高宗虽是承袭,却没有得到草原诸部的认可,威令不行。如今,后突厥一破,诸部丧胆,李隆基顺理成章的成了“天可汗”,为诸部推戴。
待诸事稍微安置,陈晚荣和张守商量,该是向李隆基报捷了。陈晚荣说:“大帅,这一仗的伤亡情况,缴获数目,俘虏人数,都已经清楚,是该向皇上报捷了。”
张守叹息一声道:“这些是清楚了,报捷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默啜不见踪影,要是现在报上去的话,不太好吧?”
“默啜虽然还没有给抓住,不
想他跑不远,抓住他是时间问题。我们要是不报捷~啜要费些时间才能给抓住,那也不太好。”陈晚荣思忖着说。
“理是这个理,可我心里总有些不好受!”张守点头赞同,右手紧握成拳道:“要是默啜没有给抓住,虽胜犹败!”
陈晚荣赞同他地说法:“那也得报捷!我们派出那么多人去搜寻,总会把他找出来,他就是钻进洞里,也要掏出来。左厢察,右厢察都给抓住了,就少了他,弥足可惜!”
张守猛的记想一件事,道:“监军,派出去地各部都回来了,唯独陈再荣和几个兵士不见踪影,会不会有危险?”
“再荣没回来?”陈晚荣忙着处理战后事宜,根本就没注意这事,一听张守提起,不由得大是紧张。
默啜虽然失败了,他身边应该还有死忠,猫在暗处,抽冷子给陈再荣一个狠的,要他地命还是没问题。真要出了事,陈晚荣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陈老实夫妇交待,不住吸凉气。
张守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忙安慰道:“没回来的还有几个兵士,不下十人,不会出什么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陈晚荣略为放心,皱着眉头道:“再荣没有回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遭了毒手。再荣机警,这种可能性不大。二是他现了蛛丝马迹。大帅,你知不知道再荣最后出现在哪里?”
“我问过了,他在默啜地王帐里转了几圈,就带人走了。究竟去了哪里,还不清楚。”张守如实回答。
陈晚荣右手握成拳,颇有点振奋道:“大帅,说不准真给再荣现了线索,得马上派人再去找。这次,一定要顺着再荣去的方面找下去,很可能会抓住默啜。”
陈再荣有多机警,陈晚荣太清楚了,他在默啜的王帐里转悠几圈,那肯定是在找线索。藏匿、逃跑这些本事,陈再荣跟随司马承祯学得不少,只要有可之处,很难逃得过他的眼睛,要陈晚荣不兴奋都不行。
张守也明白过来,猛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大步而去。
“要是再荣抓住默啜,那是奇功一件!上天不会真地眷顾他?”陈晚荣很是兴奋,往好的方面去想:“他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呀!”
张守回转:“监军,我安排好了,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有回音。我们再来商议一下后面的事情。”
陈晚荣点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外撤军、威敌二事,撤军要等皇上的旨意。突厥新破,草原各部丧胆,我们已经派遣使去了,为防万一,还应该派出一支军队往北行进,大张旗帜,威慑各部。”
“这主意不错!光有使还不行,是该派人去漠北了。”张守击掌称赞:“太宗皇上时,朝廷在漠北有少量驻军,我们也该应着手此事。安北都护府也该迁回去了。”
自从后突厥反叛以来,安北都护府一连数迁,现在还在中受降城。再,安北都护府辖地非常广阔,漠南、漠北之地都在其所辖范围内,因为后突厥的建立,与漠北隔离,早就名存实亡了,现在的确是着手恢复安北都护府的职权地时候了。
陈晚荣大是赞同:“此说极是。至于如何处置突厥降户,也得等皇上的旨意,皇上自会派人前来处置。”
“默啜给活捉了!默啜给活捉了!”张守还没有说话,只听外面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传来,出自数十万唐军将士之口,欣喜异常。
“抓住默啜了!”陈晚荣和张守几乎是跳起来,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放眼一瞧,只见唐军将士们欢呼雀跃,兴高采烈,自动站立两厢,让出一条通道。
通道上正有几个人快步而来,陈晚荣一瞧,不是陈再荣是谁?陈再荣一身是血,好象在血水里洗过澡似的,脸上全是兴奋之光。
在他前面正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突厥人,依稀是默啜,一副垂头丧气模样。陈晚荣虽然没有见过默啜,也是听过俘虏地描述,大致不会差。
“再荣真地抓住默啜了?真的抓住了?”陈晚荣脑袋嗡嗡直响,有些难以置信,大步迎上去,问道:“再荣,你真的抓住默啜了?”
“回监军,不是我,是我们!”陈再荣并没有居功,而是朝身边几个兵士指指。他们和陈再荣一样,浑身是血。
张守赶上来,把默啜打量一阵,点头道:“错不了,是默啜。陈将军,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这话正是众将心里所想,不由得一齐望着陈再荣,等待他的回答。
陈再荣声音有些沙哑:“大帅,容末将细禀。大帅,能不能给末将一碗水喝,渴死了。”
虽然急于听取经过,张守只得忍住:“可以!来啊,请陈将军进帅帐。”
陈再荣和几个兵士押着默啜进入帅帐,张守亲自端起一碗马,递给陈再荣道:“你立得如此奇功,我就用这碗马为你庆贺。”
“谢大帅!”陈再荣接过,一口气喝得精光。
随他回来的几个兵士也有人送上马,喝过之后,这
好多了。
“再荣,你快说说经过。”陈晚荣催促起来了。
“都坐下!都坐下!”张守吩咐一句,众人坐下来,紧盯着陈再荣。
陈再荣这才细说起来:“当时,我们上了山塬,我最关心的就是默啜的行踪,和几个弟兄赶到他的王帐查看,想找出点蛛丝马迹……”
“你现什么了?”王忠嗣打断他地话头,询问起来:“我也去看过了,没现异常。”
去查看的人何其多,都没有现点,王忠嗣这话说到众人心里去了,不住点头。
陈再荣的回答让他们很是意外:“我也没有现可之处!”
众人百分百的认为他现了有用地线索,大是意外:“什么?你没现可之处?那你怎么抓住默啜的?”
陈再荣接着道:“王帐里是没有可之处,不过,我现另一个可疑之处。就是他王帐所设立的后方是悬崖峭壁。”
“悬崖峭壁?”众人惊讶不置:“那是绝地,有何可疑的?”
陈再荣给众人解释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继而一想,这不对劲。虽是悬崖峭壁,无法逾越,却可以作为藏身之处。悬崖上,要找个藏身的处所还是不难,只要有吃有喝,猫上十天半月没问题,等到我们退走了,默啜再出来也不迟。”
这说法有道理,最危险地地方最安全,默啜真要躲到悬崖上去,还真是让人想不到。不过,这有一个问题,王忠嗣问道:“那也得要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才行!我们在悬崖下边观察过了,没地方可以容身。”
为了寻找默啜,唐军是不遗余力,凡能到之处都去过了。
陈再荣说出地话让他惊奇:“这悬崖要是站在下面看的话,是没有地方可以容身。然而,只要爬上去地话,不仅有可以容身的处所,还有好几处呢。上去地地方有些难处,不过,只要够胆,还是能上去。这地方只有一些石头,踩着上去就行。我们上去,不敢回头张望,心怦怦直跳。”
顿了顿,陈再荣接着道:“我们爬上去方才知道,上面另有洞天。有一个隐蔽的处所,前面为大石遮蔽,不上去地话,根本就现不了。默啜和他地亲卫,一共有十几个人藏在里面,他们带足了马,肉干,准备了大约一个月的份量。”
“一个月的份量?”众人很是郁闷,根本就想不到悬崖后面会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处所,只要吃喝足够,呆上一个月,唐军早就撤走了,默啜还真是够狡猾。
“后来呢?”张守问道。
陈再荣回答:“我们一上去,就给默啜现了,他立即命令亲卫来杀我们。他的亲卫身手了得,不过,我们还应付得了。这处所太过狭窄,只能一对一的厮杀,即使要放箭,都不方便。我们把他的亲卫全给做了,默啜想自裁,可是,弯刀架在脖子上,又没有勇气抹下去,给我们擒住了。”
他向司马承祯学习武艺,最善长的就是单打独斗了,在这样的处所,那是挥他地长处,默啜亲卫的人数虽多,哪里是他的对手,不给他杀掉才怪。
陈再荣最后说:“抓住他容易,要把他弄下来就难了,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方才成功。要不是我们人多,还真没办法把他放下来呢。所以,是我们一起抓住默啜的。”
听他说完,众人既是高兴,又是惊奇,绝对想不到悬崖上另有洞天,要不是陈再荣现,说不定真给默啜逃掉了。
张守问那几个兵士:“陈将军说的是否属实?”
几个兵士点头道:“是这样。不过,是陈将军抓住默啜的。在上面,陈将军在前面冲杀,我们帮不上忙碌。只有把默啜弄下来的时候,我们才出了一点力。”
张守当即道:“擒住默啜的功劳是陈再荣的,你们也有大功,我自会向皇上为你们请赏。”
“谢大帅!”虽然不是亲手抓住默啜,这协从的功劳也不小,几个兵士很是兴奋。
“默啜,你今日落到我们手里,你还有何话说?”张守眼睛圆睁,打量着默啜。
默啜完全没有了昔日地威风,声音颤道:“请大帅饶我一命!”
把默啜那副害怕的样子看在眼里,张守不住摇头:“默啜,你当年起兵,东征西讨,杀人无数,也算一条汉子,为何如此胆小?连自裁地勇气都没有!”
默啜的说法让任何人想不到:“大帅,默啜今日方知,自裁比给他杀更需要勇气!非大勇不能为!”
自裁地确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地,张守听了这话,想讥嘲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张大了嘴巴,无话可说。
陈晚荣不由得暗叹一声:“时至如今,默啜已经没有一点勇气可言了!同样是君主,他比起德祖赞就差远了。墀德祖赞被俘时,还能镇定自若,而默啜却是如一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可叹!”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四章 一胜一败
曦初上,建春门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天之际在于晨,早晨有着清新的空气,美好的心境,还有对一天的憧憬,人们进出格外快活,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精力似的。
“北地大捷!活捉默啜!”一个兵士骑着快马,疾驰而来。
“北地大捷!活捉默啜!”进出的百姓先是一愣,继而就是惊喜不已,齐声欢呼:“大唐万岁!大唐万岁!”
接下来的事就是和以往接到捷报时一样,出行的不再出行,赶紧回家去庆祝,燃放爆竹,把这一天大的好消息告知亲朋好友。
不一会儿功夫,建春门就响起惊天的爆竹声,还有人们兴奋的吼声:“北地大捷!活捉默啜!”
不需要守门兵士吩咐,人们都知道该怎么办,忙着闪避,为报捷的兵士让开一条道。
这个兵士打马从建春门下飞驰而去,他的身后传来一片欢呼声。兵士在大街上疾驰,老百姓早就给他让出道路了,任由他飞驰,很顺利的来到大明宫。
守卫大明宫的兵士二话不说,直接让路。只是派出几个兵士跟着他进去而已。
且说今天的早朝,李隆基仍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早早来上朝,接受群臣的朝贺。朝贺刚毕,殿前兵士就进来禀报:“启奏皇上,北地大捷,捷报已到殿前!”
“北地大捷了?默啜呢?有没有抓住?”不等李隆基说话,群臣兴奋得忘乎所以,忍不住询问起来。
李隆基声音提高道:“叫他进来。”
群臣这才记起有些失仪,忙闭口不言,扭头望着宣政殿门口,迫切盼望快点把报捷的兵士带进来。
报捷地兵士给带了进来,李隆基一瞧,只见他风尘仆仆,身上全是汗水和泥土,一脸的疲惫,眼里全是血丝,不住喘粗气,不由得心生怜悯,道:“来啊,给他一杯热水喝!”
高力士应一声,忙端着一杯水快步过去,递在兵士手里。兵士也不客气,抓在手里,三两口就喝光了,这才舒服地吐出一口气道:“谢皇上隆恩!皇上,北地大捷,小的奉命前来报捷!”
“默啜有没有抓住?”有大臣心急,问起来了。
“默啜已被活捉!”兵士如实回答。
“太好了!太好了!”群臣兴奋得直跺脚。即使把后突厥的军队全歼了,要是没有抓住默啜,那也不完美。要知道李靖当年灭东突厥,是把可汗给活捉了的,这次好歹也要抓住默啜才算完成任务。
“你下去歇着!”李隆基也是高兴,右手一挥,兵士退出殿去。
高力士接过战报,打开,放在李隆基的御案上。李隆基扫视一遍,环视群臣一眼道:“阴山一战,炮兵轰炸了一天一夜,炸死突厥人无数,整个山塬都给染成了红色。突厥人因而破胆,失去了斗志,炮火一停,就冲下山塬投降。消灭突厥数十万口众,大唐未损一兵一卒,这是个奇迹!”
“未损一兵一卒?”群臣还以为耳朵有问题,听错了,个个一脸的不信之色。
李隆基也有些迷瞪,拍拍额头道:“当日,陈晚荣就说炮兵能够进行正面对抗,朕还有些将信将,本拟这一仗好好检验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成想,不仅是真的,还如此了得!数十万口众经不起一天一夜地轰炸,居然没有了斗志!”
火炮是很厉害,不过,单纯依靠火炮是不可能挥出如此威力。轰炸一天之后,突厥人就失去了抵抗的信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中受降城下一战,突厥人伤亡惨重,让他们地士气低落。突厥人本来就畏惧唐军,再给火炮轰炸一天一夜,死伤枕藉,仅余的一点斗志荡然无存。
“皇上圣明!启用陈晚荣,实是圣明之举!”群臣马上颂扬起来。
李隆基只是点点头,眉头皱在一起,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章,一阵打量,又纳入怀里,道:“姚崇,宋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北地大捷,朝廷应该庆贺一番!”有大臣喜滋滋的建议。
“是呀,皇上!自从突厥反叛以来,北地不宁三十余年。
突厥人滋扰边关,杀戮无数,朝廷曾数次兵进剿都不可得,如今一战而定胜负,活捉默啜,北地从此康宁,实是不世奇功,不可不贺!”立即有大臣附和,还说出一大贺理由。
这话说到群臣心里去了,不过,李隆基却不以为然,眉头一轩道:“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是意料之中的事!今天不灭突厥,他日也要灭!都去公干,不要再提!”
李隆基不是睿宗,他有他自己的行事方式。睿宗原本是想做个守成之君,意外的现他会成为大有为之君,每一个胜仗都是一份喜悦,让他高兴,不得不闹闹。李隆基雄材伟略,决心做明君圣主,再多的功业对他来说都不够,北地大捷固然让人高兴,不过还没有到让他大举庆贺的程度。
越是能建功立业地人,越是不会因为胜利而庆贺!越是不能建功立业的人,越是看重胜利,哪怕是一点小小的胜利
兴庆贺一番。
李隆基属于前者!
群臣虽是不愿,也只得领旨,退了出去。
李隆基冲姚宋二人一招手道:“你们到前面来。”
二人应一声,走了上来,高力士搬来椅子,二人谢一声,坐了下来。李隆基还没有说话,宫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大唐万岁!皇上万岁!”
“皇上,您听!”高力士忙提醒一句。
李隆基听了听,微微一笑,道:“百姓要庆贺,他们就庆贺吧。高力士,你去给长安府传旨,要他们多加注意,加强警戒,严防出事!”
高力士应一声,快步而去。姚宋二人忙颂扬道:“皇上圣明!”
在如此欢庆时节,李隆基能想到这点,的确是难能可贵了,他们这是真心颂扬。
李隆基摇摇手道:“把你们留下来,是要商议一些事情。张守送来地,不仅仅是捷报,还有很多事情,你们先看看。”把捷报递给姚崇。
姚崇看过,又递给宋。
等到两人看完,李隆基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姚宋二人对视一眼,姚崇率先道:“皇上,臣以为张大帅要求把安北都护府迁到原址上一事可行。自从突厥反叛以后,安北都护府一度数迁,现在北地平定,是到了该迁回去的时候了。”
宋点头道:“皇上,臣也赞同此议。
张大帅建议朝廷在漠北驻军一事,臣以为可以循太宗皇上时地旧例,在北地驻少量的军队即可。”
李隆基话了:“还有一点,你们以为怎样?张守建议去漠北的军队,他们地薪俸应当翻倍。上面有一句话‘驻守三年所得,应该能花十年,你们以为张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绝对想不到李隆基会问这样地问题,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只听李隆基接着道:“要是朕没有料错的话,张守打仗是把好手,不过,说到这些花花肠子他还没有,这应该是陈晚荣地主意。”
对张守,姚宋二人还是了解的,打仗是一把好手,玩这种手段非他之长,不由得大是赞同:“皇上圣明!”
姚崇迟疑着道:“北地苦寒之地,驻守那里地军队,他们的薪俸本来就很高,要是再翻倍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了。”
“姚相之言甚是,不过,有一句话说得也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朝廷真要如此做地话,臣想兵士会踊跃。毕竟,漠北相当苦,不比内地,要是没有重赏,军心难以维持。”宋思索着道。
李隆基笑道:“北地苦寒,自古以来为兵士所厌,若无重赏,不可能维持军心士气,陈晚荣这一说法朕以为可行。还有一点,陈晚荣说驻守漠北的军队不应该过多,时间也不能太长,朕也以为可行。从秦汉以来,北地的驻军叫苦连天,有重赏、缩短时间,应该能减轻这种痛苦。”
说得没错,这的确是陈晚荣的想法。自从来到北地,陈晚荣对北地防务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知道从秦汉以来,北地守军很不愿意呆在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苦寒了。提高薪俸和缩短驻守时间,会起到一定作用。
姚宋二人精通政务,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臣无话可说。”
“兵士的薪俸提高了,对国库是一个负担,不过,以大唐的国力,还承担得起!”李隆基很有信心,接着道:“他们说挟胜利之威,派军北上,遣使于草原诸部,朕以为很有必要,此点不必再论。至于处置默啜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姚崇并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这才道:“他们要求在五回道上处置默啜,臣以为是不是再斟酌一下。默啜双手是沾满了边关百姓的鲜血,不过,他毕竟是给活捉了,朝廷还没有杀过被俘地可汗。”
宋同样有些担心道:“默啜虽然恶行累累,杀他虽无不可,可是,这影响却很大。当年,伏念被杀,这才使得突厥人有了战心,方才立国,大唐应该吸取这一教训。再说了,利可汗迫使高祖皇上称臣,还有便桥订盟之耻,可以说是大唐的生死之敌,太宗皇上都没有杀他,要是杀了默啜,是否会激起事端?”
李隆基点头道:“你们的担心正是朕所顾虑的。朕还没有拿定主意,这才要你们一道来商议。不过,反过来一想,陈晚荣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默啜不是伏念,也不是,他和这两人没法比。
“伏念之死的确是大唐的错失。裴行俭已经承诺饶他一命,他方才投降。得到裴行俭的承诺之后,伏念还抓了最早起兵反叛的傅温,对大唐有功。裴炎忌功,伏念才给杀掉,这是朝廷地失误,没什么好讳言地。
“再说利,他当时是突厥地可汗,和大唐分庭抗礼,虽然他有逼迫高祖称臣、兵犯关中地罪责,还是一敌国领。突厥虽亡,仍是可以不死,大唐应该待他以殊礼。
“默啜就不同,在他之前,突厥降服五十年,是大唐的臣子。突厥反叛,那是罪在不赦,再有五回道上地杀戮一事,默啜该杀!你们以为呢?”
皇上圣明!臣等无话可说!”姚宋二人最终还是想明隆基说的在理。
李隆基得到他们地支持,决心一定,道:“既如此,朕这就下旨,把默啜押赴五回道斩,祭奠冤死的边民。传旨给沈榷,要他为钦差,去五回道上祭奠!”
“遵旨!”姚宋二人领旨。
李隆基从怀里取出一份奏章道:“这是哥舒翰从西域送来的,你们看看,我们好好议议。”
姚崇接过,略一浏览,大是吃惊:“哥舒翰在西域打了败仗?这这这……大食这么难打?”
“哥舒翰打败了?”宋也是吃惊,伸手从姚崇手里抢过奏章,一瞧之下,眼睛瞪得老大:“这个哈查只还真是难以对付!”
李隆基倒是平静道:“哥舒翰此战不能说败,只能说是小挫锋芒。自从罗斯之战后,大唐在呼罗珊的声望大涨,凡大军所到之处,无不是开城纳王师。撒马尔罕这些大城不战而隆,归顺大唐。
“这一带富饶,得到百姓支持后,大军所需要地粮草就不是问题,很充足。哥舒翰决定抰胜利之威西进,以最快的度占领呼罗珊。进军很顺利,就是在快到达伊拉克边境时,却遇到了哈查只率领的大军,两军相遇,自然是有一场大战。”
姚崇有些惋惜:“哥舒翰善于用兵,罗斯一战打出了大唐地威风。可是,遇到哈查只却吃了败仗,弥足可惜。”
自从罗斯之战后,唐朝在西域的形势大好,遇到哈查只的大军后,唐军不利,只得撤退,已经丢掉不少地方和城池,委实让人叹息,宋叹口气道:“大唐与大食相争百年,从来没有占到如此优势,可是,这种优势眼看着无法保持了。”
李隆基比他们乐观得多:“也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哥舒翰进行了全面的分析,这一次失败的原因主要有几个,一是我们的兵力不足。哥舒翰手上的兵力总计不过十四万多,要分兵把守城池,真正能用于作战的不过十来万。哈查只却调到了近五十万大军压上来,是我们地五倍之多。
“二是哥舒翰手中的兵力战力差别很大,汉军不多。汉军之外,只有突骑施的虎儿军还差可人意,其余军队只能充数,没多大用处。而哈查只的大军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精锐,尤其是‘孔雀军’,装备之精良、训练之严格、士气之高昂一点也不比龙武军差。更别说,孔雀军的数量比哥舒翰手中的龙武军更多。
“三是哈查只使用了一种火器,叫‘希腊火’。
这种火器比我们的猛火油还要厉害,能够喷出来烧人。两军相持的关键时期,哈查只使用了希腊火,给他烧死不少人,哥舒翰这才不得不撤退。”
李隆基顿了顿,接着道:“虽然是小挫锋芒,伤亡却不大,哥舒翰手中的军队还有十一万多,与哈查只正面交锋固然有所不如,固守城池还是没有问题。只要能守住呼罗珊地几座重要城池,就能等到援军。”
姚崇问道:“皇上,您是要派大军西去?”
李隆基点头道:“朕原本以为北地战事要经年累月,没有一两年难以打完。只用了两个月就打完了,远远出朕的预想。现在才是三月,大军立即撤往陇西休整一个月,然后立即启程赶往西域。用两个月时间行军,赶到呼罗珊与哥舒翰合兵一处,击败哈查只,正是时候!”
宋沉思着道:“皇上,可是西域路途太过遥远,大军西去,补给很成问题呀。”
李隆基笑道:“关于大军地补给问题,哥舒翰以为呼罗珊富饶,粮草不是问题,只要大唐不失去民心,粮草被服不用愁了。”
姚崇马上就问道:“皇上,那装备呢?要从内地运输的话,也是不堪其苦呀!”
李隆基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很是开心地道:“这事,就不必操心了,朕已经有办法了。”
“请问皇上,什么办法?”姚宋二人心急,脱口问出来。
李隆基点点头道:“要从内地运送武器,间关万里,费时费力,必然使得天下震动,朕不打算这么干。朕是想,要陈晚荣率军西进,同时,要他带领一批工匠去西域。有了这批良工,就能利用西域的材料为大军制造盔甲兵器。”
这地确是个好办法,姚宋二人击赏称妙:“皇上圣明!此举可行!”
“哥舒翰要求调火炮去西域。以哥舒翰的看法,要对付希腊火非火炮不可。”李隆基眉头一轩道:“北地打完了,火炮是该去西域显威了。”
姚崇问出一个关键问题:“皇上,希腊火如此厉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
李隆基有些茫然的摇头:“希腊火是什么的,朕不清楚,哥舒翰也不了解。不过,哥舒翰说了,有一个伊拉克的著名学者不久之后就要来长安,你们安排一下,要好好接待,不要亏了他。等他到了长安,说不定能释我们之!”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五章 五回道上
启禀大帅,启禀监军,铁勒九使求见。”亲卫声调都有些高。
突厥反叛后,先征服了铁勒九姓,这才强大起来。从此以后,铁勒九就和唐朝中断往来,不再臣服于唐朝,如今,后突厥给击破,他们自然是要急着前来述好了。
张守和陈晚荣对视一眼,点头道:“好啊,要他们进来!监军,这铁勒九姓可是突厥人的死忠,我们不能不好好责问一通。”
铁勒九姓虽是给骨咄禄胁迫,毕竟他们是最早追随骨咄禄的,不责问一番,不足以让他们胆寒,这是必要的举措,陈晚荣点头道:“该当如此!”
两人取得一致意见,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给带了进来的铁勒九姓使。
使是个中年男子,个头不算高大,为人却极为机灵,一见张守和陈晚荣的脸色不善,心头直打鼓,还以为唐朝不会容忍他们,快步上前,嗵一声跪在地上,冲陈晚荣和张守叩头道:“铁勒使乌远默见过大帅,见过监军!”
张守和陈晚荣都没有说话,只是死盯着乌远默。帅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有众人的呼吸声。乌远默感受到巨大的压抑,心头直跳,喉头干,愣怔了一会儿,这才结巴道:“铁勒九姓给骨咄禄征服以来,不得不送上壮年男子,年青的女子,成群的牛羊,大帅,我们不得已呀!”
骨咄禄招集伏念旧部后,实力不强,先是征服铁勒九姓,这才打下基础。换句话说,铁勒九姓是草原诸部中最早追随骨咄禄的,罪恶深重。
张守右手重重拍在帅案上,冷斥道:“不得已?胡说!数十年来,你们可曾向朝廷申报过?依我之见,是你们心甘情愿作骨咄禄和默啜的鹰犬!如今,突厥给击破,迫于大唐兵威,你们这才遣使前来,妄图花言巧语,欺蒙大唐,罪在不赦!来啊,给我拿下,重打一百棍!”
铁勒九姓是最早追随骨咄禄地草原部族,说他们罪在不赦,绝对不是借题挥,乌远默吓得脸上变色,不住叩头:“大帅息怒,大帅息怒!铁勒九部起誓,从死以后永远忠于大唐,不敢有二心!”
张守还没有说话,亲卫进来禀报:“启禀大帅,启禀监军,葛逻禄使求见!”
葛逻禄与铁勒九姓不同,还没有给后突厥征服,与后突厥战争不断,虽然规模不大,毕竟是在打。说起来,葛逻禄还是忠于唐朝的,张守马上换了一副笑脸道:“有请!搬张椅子来,送茶水上来。把他,押下去,静候处置!”
这明显是厚此薄彼,乌远默心头直跳,心想铁勒九姓完了。不住求饶:“大帅,请您网开一面,铁勒九部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嚷嚷中,给兵士拖走了。
葛逻禄的使也是个中年人,身材略胖,一双眼睛明亮,一瞧就是个精明人,快步上来见礼:“葛逻禄使拜其见过大帅,见过监军!”
张守一脸亲切地笑容道:“使请坐,上茶!”
拜其连声道谢,坐了下来,心想:“我们毕竟是唐朝的盟友,离不开我们!”不由得有几分自豪。
不过,他这想法很快就给证明不对,陈晚荣笑嘻嘻地,一脸的亲切笑容,好象见到亲人似的:“使远来,甚是辛苦,我们很是高兴。不过,我想请问一下,使为何现在才来?当初,我们和默啜兵的时候,你们又在何处?是在观风景,还是在坐山观虎斗?”
拜其一下子愣住了,他说什么也是想不到张守好象欢迎亲人似的迎接他,转瞬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守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模样,一拍额头:“监军说得有理!来啊,把椅子撤下去!把茶水端走!”
兵士应一声,上去把椅子撤了,茶水端走了,只余拜其傻傻的站着,额头上直冒汗水。
虽然葛逻禄和后突厥在打仗,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毕竟后突厥强而葛逻禄弱,真要大打,早就给后突厥灭了。为了生存,葛逻禄和唐朝结盟,有些仗是打给唐朝看的,并非真地要打。
尤其是今年这一仗,唐朝出动数十万大军破击后突厥,当时战况不明,葛逻禄不敢出兵,摆明了是坐山观虎斗,不管哪方胜了,他们只需要派出一介使就可以糊弄过去。
这在以往是百试百灵的办法,今天却不管用了,要拜其不惊讶都不行。
张守脸一肃,语气也冰冷起来了:“把拜其送到长安,由天子处置!”
送到长安后,李隆基肯定不会杀他,既要吓他,又要拉拢他,一句话,恩威并济,软硬兼施,张守和陈晚荣只不过给预热一下罢了。
拜其给押了出去,陈晚荣和张守对视一眼,哈哈一笑,指着对方:“你真会演戏!”
两人话音刚落点,只见亲卫进来:“启禀大帅,启禀监军,钦差到!”
“钦差也该来了!”陈晚荣和张守心里如是想,站起身,带着众将去迎接。一出帅帐,只见一个官员大袖飘飘而来,很有气势,陈晚荣一见之下,大是高兴,快步上去,笑道:“沈大
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榷。
沈榷脸一板,一脸严肃的道:“陈监军,我现在是钦差,你见了我要叩头,别那么没规没矩的。”
他和陈晚荣的关系极好,这明显是在开玩笑,陈晚荣脸一肃道:“得!沈大人喜欢摆官架子,我就叩头了。”作势欲跪,却并不跪下。
沈榷哈哈一笑,很是开心,指着陈晚荣道:“好久没见,你还学会这一手了,欲跪不跪!”拉着陈晚荣的手,左右一打量,很是高兴道:“这才分别多少时间,你都打了两仗,名满天下了。恭喜,恭喜!”
因为新月教的事情,沈榷给贬到幽州做刺史,两人就没有再见面。如今相见,陈晚荣也是高兴,笑着还礼:“沈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地。”
张守得到沈権的提点,对他见事透彻很是佩服,上前见礼道:“张守见过沈大人!”
沈権回礼道:“大帅请免礼。”
接下来,众将见礼。沈榨见到陈再荣格外高兴,拉着他地手,左看看,右瞧瞧,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陈将军生擒默啜,这份功劳比天高,沈榷在这里祝贺你!”
“谢沈大人!”陈再荣回礼。
见完礼,把沈権请进帅帐。张守道:“请沈大人宣旨!”
钦差到了就应该宣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沈榷的说法却是让任何人都想不到,手一摆道:“不宣旨!沈某此来,不是给你们宣旨,而是另有使命。”
“沈大人,你说笑吧?”陈晚荣有些惊异。
沈権一本正经地道:“沈某说的是实话。沈某此来只是向各位传递几个消息,一是皇上有旨,要张大帅率军去漠北,镇抚草原诸部。还有一点,就是准备把安北都护府迁回去。”
这是陈晚荣他们议定地,并不意外,张守领命道:“皇上圣明,臣明白!”沈権虽然没有以钦差的身份宣旨,这毕竟是皇命,他仍是以见钦差的话语来说。
沈榷接着道:“第二件事是陈监军率领炮兵,十万骑兵,另加五万步兵开往陇西。”
“去陇西?”这事太意外了,陈晚荣有些惊讶。
沈榷点头道:“地确是这样!至于皇上为何要你率部去陇西,沈某就不清楚了。皇上说了,要你把军队带到陇西后,立即赶回长安,说是有要事与你面商。”
“不会是要对西域大规模用兵了?”陈晚荣猜测起来。
“我看不离十!”王忠嗣很是兴奋的叫嚷起来:“百年来,大唐虽是强盛,可是大唐地对手一共有三个,吐蕃、突厥和大食。这三个敌人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多方牵制大唐,使得大唐不能把兵力集中使用。如今,吐蕃和突厥都已经破灭,三个敌人只余大食一个了,正是大唐集中力量击破的良机!”
这剖析太有道理了,以前唐朝不是不想和大食大打,只是因为对手太多,没法集中兵力来打。如今,唐朝地战略态势空前有利,吐蕃不复存在,后突厥新破,草原诸部丧胆,不敢有异心,抓住这有利的时机,和大食好好打上几仗,对唐朝有莫大地好处。
“此言极是!此言极是!”众人很是兴奋的赞同。
程晓天马上就抓住陈晚荣的左臂:“监军,您是知道的,我善用骑兵,此去陇西,你得带上我。你要是不带我去,我跟你急!”
费俊行抓住陈晚荣右臂:“监军,您别听程小子胡言乱语。要说用骑兵,那肯定我是第一,监军,你带我去陇西,不要带他去。”
程晓天一拳砸在费俊行的肩膀上,喝斥起来:“费小子,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要是敢再说瞎话,小心老子揍掉你地门牙!”
可以想象得到,与大食一战,将是唐朝在可预见的将来进行的最大规模的一仗了。这一仗打完了,在有生之年不会再有大的战事,程晓天能不急么?
费俊行和程晓天说笑的,一听这话,立时明白,是有些过份,忙闭嘴不言。
“监军,您带我们去吧!我们愿意和监军一道,狠狠的揍大食这帮兔崽子!”众将眼里射出热切之光,很是期盼。
和大食打,打出一个不同的局面,改写世界历史,让中华文明在中东生根,这事做起来过瘾,陈晚荣也是热血如沸,声调有些高道:“你们先别急,这事,我和大帅商议之后再说,谁去谁留自有分晓。”
他们两人商议是必要的,只是众将提心吊胆,生怕不能去陇西。
沈権接着道:“第三件事情,就是留下一部分军队在漠南,作为声援漠北用。”
这是应该的,陈晚荣和张守无话可说,点头道:“我们一定办好!”
“最后一件事,就是皇上准许了你们地请求,把默啜押赴五回道斩,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五回道上地冤魂!”沈榷声音有些高:“默啜作恶多端,如此处置,甚是得当!沈某奉皇命,代表朝廷前去祭奠!不知二位打算何时出?”
“皇上圣明!”众人早就想杀默啜了,听了这话,无不是振奋异常。
不是众将嗜杀,是因为他们久在边
知突厥人犯下的滔天罪行有多大,默啜死一万回都罪!
张守征询陈晚荣地意见道:“监军以为何时出为宜?”
陈晚荣眉头一轩道:“杀默啜,用他地头颅来祭奠五回道上地冤魂,这事固然让人痛快。不过,不能单单如此,我们还得再有所举动。我以为,当把突厥地大臣们全部押到五回道上,要他们亲眼看看默啜的下场,震慑他们的心!”
“我赞成!”张守还没有说话,众将就嚷成一片了:“只是让他们看看,是便宜他们了。以他们犯的罪过,杀一百回也不为过!”
后突厥反叛以后,杀戮无数,后突厥的大臣们人人都是帮凶,杀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要是全部杀了的话,必然埋下祸根,只能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借用杀默啜这事来震慑他们倒是个不错地主意,由不得众人不赞成。
张守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们收拾收拾就出!”
一声令下,兵士押着默啜和后突厥群臣,开始出了。
默啜的末日将近,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大事,陈晚荣骑着青花,策马来到默啜的囚车前,只见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正是众将在奚落他。
程晓天右手抓住默啜的胡子一扯,讥笑道:“默啜,当年你做恶时,可曾想到有今日?”
默啜坐在囚车里,双目呆滞,脸上无神采,披散着头,不言不语,任由程晓天数落。
费俊行也不甘落后,一巴掌拍在默啜脸上,讥嘲起来:“默啜,早知有今日,当年何必做那么多恶?”
“呸!”有将领忍不住了,冲默啜吐口水。
他的举动提醒了众人,狠狠朝默啜吐口水,只一会儿,默啜身上全是口水。受到如此侮辱,要是换个人,肯定是不想活了,默啜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羞辱心早就泯灭了。
陈晚荣清咳一声,众将忙让道。陈晚荣来到囚车前,一打量,不由得直摇头,道:“默啜,你可以走了!”
“真地?”默啜一下蹦起来,只是额头撞在囚车顶上,出哎哟一声惨叫。也顾不得疼,双手抓住囚车,眼里闪着光辉,满是希冀之色:“真的放我走?”
陈晚荣不屑的摇摇头道:“默啜,我真不明白,你以前雄姿英,纵横万里草原而无敌人,那是何等的让人惊讶。可如今,你这副模样,太让人失望了。”
“监军责备得是!不是我默啜胆小,实在是大唐太可怕了!”默啜声音压低许多:“当年我虽不把大唐放在眼里,那也只是在边关,我不敢深入内地。要是深入内地的话,不用一个月,我们就会给大唐打败!在边关,我们打不过,还可以逃,凭借大漠的广阔完全可以和大唐周旋。”
这是实话,默啜控兵四十万,也只是在边境上骚扰,不敢攻入内地。他要是进入内地的话,早就给唐军歼灭了。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陈晚荣点点头道:“要是没有五回道上的事情,你还可以活命!”
默啜慢慢坐了下来,双手不住扯着头,低低的道:“五回道,五回道!我怎么做了这孽?”眼睛中居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公元698年,默啜率领大军南下,四处骚扰,先后攻打静难军、平定军、清夷军,占领了>>州、檀州、定州、赵州,杀戮无数,掳掠的人口近十万。当时,他自以为唐朝拿他没办法,非常得意,辉武扬威,作威作福,宴饮之余就**妇女,杀戮边民为乐。
武则天兵四十五万反击,毫无成效,这更加助长了默啜地狂妄。其他诸路军畏惧默啜,迁延不进,唯有狄仁杰率兵十万从后追来。默啜知道打不过,就从五回道上撤退,把掳掠来的近十万边民全数杀死。
当时,他瞧着漫山遍野地尸体,着实自鸣得意了一阵,就是到十年以后,他想起这事仍是兴奋不已。可是,哪里想得到,风水轮流转,如今他的末日到了,当年地得意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望着默啜那副颤颤兢兢地模样,陈晚荣不住摇头,叹息一声:“默啜,你好歹也是杀人如麻的人,临到死,居然如此没用,真让人失望。我都为你可惜!不过,我更为死难的边关百姓叫屈,他们居然死在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手里!”
默啜嘀嘀咕咕的道:“谁不怕死呢?”
陈晚荣懒得和他废话:“看好了!”一拉马缰,策马而去。
“没问题!”程晓天从默啜身上撕下一块布片,拉开裤挡就是一泡尿淋在布片上,系好裤子,抓住默啜的头,讥笑道:“默啜,你要是表现得象个男人,我也不会如此做!你这副模样,让老子瞧着生气,你自找的。”捏开默啜的嘴,把布片塞进默啜嘴里。
费俊行用绳子把默啜反绑在囚车的木条上,让他动弹不得:“默啜,到现在,你就是想自裁也为行了。非吃我们一刀不可!走,去五回道!”
众将欢呼一声,押着默啜直奔五回道。
第四十六章 哀恸天下
化工大唐第四卷帝国碰撞第四十六章哀恸天下
回道在现在的河北省易县西。陈晚荣他们赶到这里见漫山遍野都是坟冢。说是冢并不准确。确的说应该是堆。是一黄土而已。没有墓碑。十万边民全部成了“无名氏”。有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龄几何。
原本有名有姓。有家庭的人。因为默啜的杀戮。他们的名字再也无人知晓了。这本身就是一个惨剧。
望着一个接一个的堆。陈晚荣潮起伏。胸口急剧起伏。右手不由自主的握在马刀的柄上。恨不的给默啜一刀。一股悲怆之情上来。陈晚荣的眼睛不的红了。眼睛湿润了。
陈晚荣在尸山血海里打过滚。到现在为止。亲手砍下的头颅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可以心硬如铁等闲不会动悲怆之心。只是。这里实在是太惨了。虽然过去十几年了。那种悲惨景象恍如就在眼前。仿佛当年突厥人砍杀十万无寸铁百姓是亲眼看见一般。任谁都会落泪。
右手抹着眼睛。陈荣一字一顿的道:“一定不能让默啜死的太痛快!”
“对!不能让他死快!”众将齐声附和。
沈榷长叹一声道:“当年五回的惨事传开。天下哀恸。如今。十多年了。沈某到的此处。方知当年有多惨!凡大唐子民。应该永远记住这一点!”
这说法。众人自无话可说。不住点头赞同。
程晓天中的泪水出来。低声唤道:“爷爷!爷爷!要是爷爷在。也不会有此惨剧
程务挺追随裴行平定突厥乱。黑山一战只以三万唐军大破突厥十万之众。让突厥人闻之变色。在随,的战争中。更是打的突厥人束手无策。威名显于突厥武则天命他镇守北地。后突惧他威名不敢犯边。约束部众。龟缩在大漠深处。不能南下。
当时的边关稳定。姓安居业。出现了自唐太宗以后难的的平静景象。只是好景不长。武则天为了登上帝位。不管三二十一把程务挺给杀了。程务挺之死是亲者痛仇者快突厥人最是高兴牛杀羊。大肆庆贺比过还要高兴。
程务挺一死。突厥再无忌大举南下。,无法应对边百姓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才有公元698年的惨事回道给鲜血染红了!
这段秘辛凡在北地人都知道。说到底酿成五道上惨事的罪人应该是武则天。她为了个人的权势不百姓死活……因为当时地政治原因人们没法把矛头对准武则天罢了。
程晓天这一提起。众人都认为他说的很对不由的长叹一声。
“大唐万岁!大唐万岁!”一片呼声响彻天际。早就闻讯赶来的百姓见到唐军到欢呼不已。
五回道上的惨事曾经轰传天下。哭煞多少豪杰。当时。整个唐朝震动。百姓无不是大声疾呼“复仇。复仇”。却因为当时的政治局势。而没有成功。
时至今日。终于击后突厥。擒住默啜。要在五回道上祭奠亡灵。这是对冤死的边民最好的交待。百姓哪能不赶来的。
望着一张张朴实而又兴奋地脸。陈晚荣是感慨良多:“后世评论武则天多褒奖之词。然而名难符!弊政正是她留下的。北地边民地鲜血流淌正是她的失误造成的。要不是我来到唐朝。还真知道武则天的失误有如此之多!”
五回道上地惨事。可以说是唐朝以前最悲惨的一页了。一次性屠杀十万边民地事情。在此以前还没有过。就是强横的匈奴人都做不到!
为了这次祭奠早派人搭了一个简易的祭台。有十几丈大小。张守。陈晚荣和沈带着众将登上祭台。老百姓呼啦围了上来。只片刻功夫。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主祭官是沈沈抱拳行礼道:“各位父老亲们。十五年前。默在这里犯下滔天罪行他指挥突厥军队砍杀了近十万无辜地百姓。哀鸿遍野遍山都是尸骨。血把地面都染红了!后来。朝廷派人前来收尸。那景象是惨不忍睹虽是过去十五年了。今天。我们到了这里。仍是感同身受。仿佛亲眼证默啜的罪行!”
这话说到人心里去了。凡是今天赶到这里的人都有这种感受。不住点头。齐声高呼:“杀默啜。报仇!”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沈榷等百姓安静下来。接着道:“如今。天降其罚。默为大唐擒获!皇圣明。在五回道上斩杀默啜。为屈死地冤魂报仇!”
民心。百姓兴奋的眼睛放光。不住挥拳头。
“押上默啜!”沈榷一挥手。兵士把垂头丧气的默啜押了上来。
“押突厥大臣!”沈榷再次下令。
悉匐和默矩这些大臣给押上来。个个垂头丧气。早就没有了昔日地威风。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对突厥人是恨之入骨。一见这些大臣之面。不由的群情激愤。高声呐喊。
沈榷双手不住下压。等到百姓平静下来。这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秉承天意。网开一面。
大臣不死。只诛啜一人……”
“不!全部杀死!”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响起。
几十年地杀戮。仇怨实在是太深了。百姓是巴不的突厥人死光光。
沈榷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要是百姓愤怒了。后突厥群臣给打死都有可能。真要如此的话。会埋下祸根。后患无穷。说心里话。沈真想把后突厥群臣也杀了。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重蹈伏念被杀的覆辙。
好在百姓只是呐喊。并没有过激的举动。沈榷不由的暗中松口气道:“乡亲们冤家宜不宜结。要是我们把他们全部杀死。后患无穷。诛杀默一人足矣!”
伏念当年被杀一事。关百姓都知道。那是失误。那件事。不要说突厥人如何认为。就_朝百姓都认为武则天失误了。听了这话。不由的冷静下来没有再呐喊。
“老百姓还是讲道理的!”沈榷担心的就是把百姓一怒之下失去酿成不必要的后果不由的暗中松口气道:“杀默啜。祭屈死的冤魂!”
子手握着一把大刀站到默啜背后默啜吓的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人我亲手了他。为爹娘报仇!”一个二十多岁地年青人飞也似的冲了上来。嗵一声跪在地下眼泪直涌:“大人。小的是当年的幸存者。当年。小的只有六岁是娘把小的扔在草丛里。没有给可恶的突厥狗找到!小在草丛里眼睁地看着突厥狗杀了我爹我娘!”
“小的也要报仇!”一群人冲了上跪在地上诉说起来:“我们都是当年地幸存者。我们亲眼目睹了当年的惨事。眼睁睁的看着突厥狗杀害我们的亲人!我要报仇请大人成全!”
沈榷一时拿来不定意。看着张和陈晚荣。
“请大人成全!”围观地百姓声呐喊起来。
陈晚荣想也没有想道:“有仇不报非丈夫。我看可以!”
张守只是沉重的,点头。他地心情实在是太沉重了。不想说话。
“既然如此。就成全你们!”沈手。这群一挤而上。把默围一阵拳脚下跟捶暴猪;不多。
等到他们停下来。默啜给揍的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了。那个年青人从子手里夺过刀。一刀下去。砍掉默啜左臂。鲜血象水一般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刺激下。啜醒过来。长声惨叫。一个幸存者一把捏住他的腮帮。用刀在脸一挥。一块血肉掉下来。
这群幸存者你一刀。一下。他一挥地折磨着默啜。他们有着共同的想法。绝不能让默啜死的痛快。决心要折磨他。就是不照要害处下手。等他们都动过手了。默已经不**形了。一颗颅不见肉。只见森森白骨。
最让人震惊的是。还能看见蠕动地脑浆。搏动的心脏。默啜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就是不能断气。
事情到了这地步。啜不可能存活下去。咽气只是时间问题。
这群幸存者还不解恨。一双双喷着怒火地眼睛从突厥大臣身上扫过。恨不的上去把他们也给如法炮制了。
突厥群臣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盯着他们的不是目光。而是利剑似地。胆小的。更是不住流尿。
把他们全给杀了。是在场人的愿望。不过。理智告诉他们。不能这么做。沈手一挥。道:“你们已经复了仇了赶紧下去。我们要祭了。”
这群幸存者流着眼齐刷刷跪在地上。冲陈晚荣他们叩头。额头撞在木板上。出咚咚的响声。叩完站起身。抹眼泪哭声一片。下去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他们长叹一声!
兵士送上酒碗。陈晚荣他们端在上。沥酒于地。沥酒一完。嗵嗵之声不绝众人刷刷的跪了下去。
陈晚荣只觉鼻子酸。眼睛潮湿。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捂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哀恸时!
所有人。抱括突厥的大臣们也是在地上。抽泣不已。一时间。整个五回道哭声一片。悲怆所笼罩。
五回道上祭奠一事以最快的度传遍大江南北。举国上下哭声一片。家家吊祭!
在历史上。五回道上的惨事虽让唐人愤怒。却并没有复仇。因为后突厥的覆灭是在三十年以后。默啜这个罪魁祸早就死了。
历史重来。默啜正法。实慰屈死的冤魂。
这一切。陈晚荣是始作俑者。正是他造出火炮。破了吐蕃。使唐朝的战略态势大为改观。才能集中兵士攻打后突厥。
历史上李隆基灭,突厥是在天宝年间去了。原因就在于唐朝有吐蕃牵制。不能“并力一向”。
所有人默默的跪着。没有人说话。时间在无声中流逝。直到过了小半个时辰。人们这才站起身来。
陈晚荣站起身。只双腿。刚才跪着时还不觉的。依然没有人说话不论是军队也。还是百姓都是默默离开。
张守。沈和陈晚荣并没有骑马。而是牵着缰缓行。三人明明要商量事情却是因为情沉重
没有说话。直到出了五回道沈这才率先打沉二位如何打算?”
“去漠北一事刻不容缓。我打算马上率领队伍出。”张守这才翻身上马。陈晚荣和沈榷也跟着上马。
陈晚荣接过话头:“西域一战越早进行越好我也准备把军队调集起来。立即开往陇西。”
“二位心念王命。沈某心感。”沈想了想道:“们打算派哪些军队去漠北哪些军留在漠南哪些军队去西”
这才是关键张守看着陈晚荣:突厥破。草原诸部闻丧胆早已派人前来归。去漠北的军队不一定非要精锐。要是我料不错。此次北行。诸部必是望风而降。没什么仗可打。随便哪支都行。这事。还是监军挑吧。等你挑完了。其余的就是的了。”
真是个明事理人。陈晚荣大是感激道:“话虽如此。不过。不的不防万一。大草原利于骑兵驰。骑必不可少。十万骑兵去西。其余的就留给大帅了。程晓天和费俊行善用骑兵。这两人我要了。张所善攻善守。我也要了。”
“还要哪些?”张守很是豪爽的道:“你看中了的。尽管挑。”
晚荣想了想道:“自古以来兵随将走。不过。我们来个将随兵走。除了这三人。其他的将军都随军队走吧。”
“赞成:“那我们这就安排。传下将令。要他们启程。”
雷厉风行是一种美。陈晚荣然没有异议。立时传下命令。
前面有一处岔路口。晚荣拳道:“大帅。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不必再返回驻地了。我先一赶到陇西去。好安排大军的驻地。粮草。”
沈榷笑着接过话头道:“粮一事。你就不必操心了。皇上早就派人去办理了。我估摸着。皇上要你们赶到西去修整一时间然后再去西域。”
和后突厥这一仗虽然不是那么疲毕竟一场大规模的决战。军队还是劳累。确实需修整。对这说法陈晚荣和张守深表赞同。
李隆基一代明君。精通兵法。既然调兵去陇西。粮草自然是要准备好。对这点。陈晚荣坚不疑。笑道:“我还是早点赶去的好。年前。军器监有陇西建工房生产水泥。虽然书信上说进展顺利。我还是想亲眼看看。
这可是关系重大呀!”
西地水泥是用来到西域的道路。这关系到西域军队地生存问题。是重中之中。沈和张守齐皆,头道:“既然如此那监军就先赶去。至于军队的事情。我命令他们随后赶来就是了”
和张守合作真是人愉快。陈晚荣也不多说致谢之后。和杨思王忠嗣一道。带着一队亲兵赶赴陇西。此去陇西是西南而行陈晚荣晓行夜宿。第五天上终于赶到西了。
一到西方才知道。西方面早做好准备。只等大军到来。粮草不用说了。堆积如山。还在往这里调运。
陈晚荣之所以带杨思和王忠嗣前来。就是考虑到二人善长协调。由他们来安排军队的驻地和粮草。陈晚荣才有时间去军器监看看。
把大帐一升。陈晚荣马上要杨思和王忠嗣处理军务。杨思自然是没有话说。不过。忠嗣趁机要挟:“监军。要我做事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军令如山。不讲条件!”陈晚荣一口回绝。
王忠嗣并不死心。嘻嘻的道:“监军您,去西域地话。我就加倍做事。”
此去西域必有一番大战。王忠嗣足智多谋。他跟去自然是好。陈晚荣是巴不他去。不过。陈晚荣却是装作一脸的为难:好是好。就是你太小。”
“你欺负人!你欺负人!你欺负我年纪小!”王忠嗣很不服气。差一点哭起来了。
后突厥已破。和大这一仗是预见时期内唐朝最大地一战了。要是错过了。会后悔一辈要王忠嗣不急也不行。
王忠嗣越是急。陈晚荣越是开心。眨巴着眼睛打量着王忠嗣:“等你再大点再说。”
语气坚定。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王忠是当局者迷。没有想到这是陈晚荣逗他玩的。不由的大急。哇地一声哭起来。一**坐在地上。双腿不住乱蹬:“偏心眼!你就是偏心眼!呜呜!”
陈晚荣是逗他玩的。没想到他居然哭了。很是意。笑道:“哈哈。王忠嗣。你也有哭的时候!皇上会同意么?”
王忠嗣抹抹眼泪。一从地上蹦来。开心的不的了。笑嘻嘻地道:“监军。你同意了?”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陈晚荣。眼巴巴地。很是期待。
“你的听我的!”陈晚荣脸一。
表白。
“做事去!”陈晚咐一声。王忠嗣轻快的应一声。自去忙活了。
陈晚荣心想:“张师傅和曹师傅他们来到陇西之后。究竟进展如何呢?我的去看看!”转身离去。骑着青花。直朝军器监赶去。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七章 超乎想象的进度
朝的军器监负责为军队生产装备,长安的军器监用现是“总部”,在重要的城市又设有“分部”。陇西无论从历史来说,还是从战略地位来说,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曾经是防守吐蕃的前沿,同时,去西域的军队都要从这里经过,担负着补给西域军队的重任,因而唐朝在陇西的军器监规模比较大,人员较多。
陈晚荣赶到军器监前,只见军器监的规模不小,虽然比起长安的有所不如,作为一个分支机构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飞身下马,来到门前,冲守门的兵士道:“麻烦通禀一下,就说陈晚荣来看各位大师傅了。”
“您是陈将军?”兵士有些惊奇,不住在陈晚荣身上打量。
陈晚荣名满天下,谁不知道他是军器监的负责人?兵士无论如何也是想到会见到近乎传说中的陈晚荣,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
“如假包换!”陈晚荣非常肯定。
“陈将军,您请等着。”兵士在额头上猛拍一下道:“哎呀,瞧我这话说的,怎么能让陈将军等着呢?陈将军,您请,您里面请!”
原本是照老规矩办的,想要陈晚荣在外面等着,他去禀报。进而想到陈晚荣是军器监的头,如此做很不好,这才改口。
陈晚荣也想早点见到张德铭和曹志雄他们,也不客气,把缰绳扔给一个兵士,大步而入。兵士忙跟着进来,要去通禀。
陈晚荣也不阻止,任由他去忙活。只一口气功夫,兵士回转,他身后跟着几个人,陈晚荣一瞧,就有曹志雄。
“陈将军!”曹志雄高兴得很。飞也似地冲上来。给陈晚荣一个熊抱。笑呵呵地:“陈将军。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实在是让人想不到啊!真想不到!”
数月不见。还真有点想念他。陈晚荣在他背上拍拍。问道:“曹师傅。我今天不请自来。你欢迎么?”
“不欢迎!”曹志雄地回答让人意外。只听他接着往下说:“军器监是你管。我怎么能欢迎呢?你这是回家!”
一席话说得众人呵呵大笑。跟他一同来地全是陇西军器监地良工和负责人。他们早就听曹志雄和张德铭说起过陈晚荣。早就想见面了。今天得以如愿。无不是高兴。呼啦一下就围上来。把陈晚荣围在中间。不住打量。
“你们怎么老瞧着我?是不是曹师傅说我坏话了?”陈晚荣开玩笑。
曹志雄忙分辩:“陈将军。你千万别乱说。我怎么能说你坏话呢!”
“照你的意思是说张师傅说我的坏话了?”陈晚荣心情非常好,这玩笑话不少:“曹师傅,背后说人,可不好哦!”
曹志雄一本正经的道:“陈将军,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哪能说你的坏话,净说好话!”
“还说好话,你这不是当面说我是小人么?”陈晚荣指着曹志雄,一脸严肃。
适才这话地确是有语病,曹志雄一下子僵住了,众人一阵大笑。
“跟你说笑,你别当真!”陈晚荣这才和众人相见。一一见完礼,曹志雄他们请陈晚荣进屋奉茶,陈晚荣才没那心情道:“我这次来,不是来吃你们的茶水,是来看你们的进度。水泥造得怎么样了?张师傅呢?怎么不见人?”
“你问题也太多了,我们回答哪一个?”曹志雄接过话头,好整以暇的道:“你猜猜看,我们地情况好不好?”
陈晚荣一脸严肃道:“你们报告上说得很好,我很想见识一番。别名不符实。”
曹志雄有些着恼:“陈将军,你还信不过我们?这事干系重大,我们就是想谎报,也没有那个胆。一旦出事,我们的脑袋可是补不住那个窟窿。”
水泥一出,就要修到西域地道路。一旦修到西域,就会改变世界格局,会改写世界历史,其干系之大就是用光所有的词汇也不能说明,陈晚荣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我相信你们,不过,我还是想看看。
“知道你心急,跟我们走吧!”曹志雄拉着陈晚荣的手道:“张师傅在赶着做设备。我呢,没有偷懒,正在培训人员。你一来,就搅了我们的事了。”
他是在说笑,陈晚荣很来精神:“在培养人员?那太好了!我得去看看!”
“行!走吧!”曹志雄在前面带路,陈晚荣跟着去。来到一间房前,曹志雄一指道:“就这里。”一头钻了进去。
陈晚荣跟着进去,一瞧之下,只见屋里有近三百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屋里嗡嗡之声大作。见曹志雄进来,所有人忙住嘴,看着曹志雄。
“我刚才有点事,要你们讨论一下,你们讨论得如何了?”曹志雄不等他们说话,接着道:“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消息。这位是我们军器监地掌门人陈晚荣将军。”
“啊!是陈将军?”所有人一脸的惊奇,继而就是喜悦难禁,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陈晚荣行礼:“见过陈将军!”
陈晚荣抱拳回礼道:“各位请免礼!陈晚荣见过各位!”
“请陈将军给我们讲几句,好不好?”曹志雄问了一个明摆着的问题。
谁能说不好?众人齐声高叫起
好!”
陈晚荣只得应付道:“我时间紧,不能考察各位,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很棒!因为,你们是军器监地骄子!你们已经很棒,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更棒!”
“谢陈将军厚望!我们一定努力!”众人齐声回答。
陈晚荣点点头道:“你们忙吧,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陈将军,你再讲几句!”众人很是不过瘾。
“等我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们。”陈晚荣相信曹志雄会把他们调教好,不必在这里花太多地时间道:“曹师傅,我们去看看张师傅。”
“好!”曹志雄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在前面领路。出了门,和陈晚荣肩并肩而行,压低声音道:“别看张师傅是乡下铁匠出身,做起事来还真有几手,得到叶大师的真传了,做的设备那才叫一个好呢。”
张德铭虽是乡下铁匠出身,做事认真,有恒心,别人花一分时间做的事,他可以用三分功夫来做。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动脑筋,总有一些让人想不到的主意。
“要不是这样,叶大师怎能收他为弟子?”陈晚荣对张德铭有着绝对的信任。
对这话,曹志雄很是赞同道:“能得叶大师收为弟子地人都不错!”
往里走了一阵,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张德铭,不住走来走去,指点工匠们做事,非常认真。
“张师傅,你瞧谁来了?”曹志雄远远就嚷起来了。
张德铭闻声回头,大喜过望,飞也似的冲了上来,远远就张开双臂,兴奋的高叫起来:“陈将军,是你呀!你怎么来地?”
陈晚荣也是高兴,张开双臂和张德铭拥抱起来,不住在张德铭背上拍着,笑道:“张师傅,曹师傅说你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只顾着偷懒,我这不就来看看。”
“什么?曹师傅说我坏话?”张德铭眼睛一翻,很没好气的看着曹志雄。
曹志雄叫苦不迭:“陈将军,你千万别信口开河,我哪会说这种事呢。我有那么坏么?”
陈晚荣是说笑地,不置可否的道:“人心隔肚皮,谁说得清楚。”
曹志雄直跺脚,就要分辩,只听张德铭呵呵一笑,在陈晚荣肩头一拍道:“陈将军,你真会开玩笑,居然拿来曹师傅取笑。”
“还是张师傅了解我!”曹志雄得意的冲陈晚荣挺挺胸膛。
陈晚荣冲他一闪眼,问道:“张师傅,你这里的活儿进展如何?”
张德铭还没有说话,曹志雄就冲他一眨眼,张德铭马上改口道:“这个嘛,我们说了不算,陈将军,你自个儿去看就明白了。”话虽如此说,脸上却是带着喜色。
陈晚荣看在眼里:“你不说我也知道,应该是不错,要不然,你的脸色不会如此。走,去看看。”
也管他们的反应,径直去看正在做地设备。一阵打量,不得不说,他们的设备做得很好,比起长安地水泥设备一点也不逊色。
“还不错,生产了多少水泥?”陈晚荣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你猜猜看!”张德铭和曹志雄这回好象穿了连裆裤,居然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陈晚荣摇头道:“猜不着。这事干系重大,皇上准备在一年之内把去西域的路修通,能不能完成,全在于你们地进展如何了。”
曹志雄脸上的笑容一敛,一脸严肃的道:“年前,我们赶到陇西,把情况一说,师傅们决定日夜不停的干活。他们放弃了年假,就是新年,仍是日夜忙碌。”
陈晚荣很是感动,冲工匠们鞠躬道:“谢谢你们!”
“陈将军,这是我们该做的!为朝廷出力,我们责无旁贷!”工匠们齐声道。
曹志雄接着道:“经过一番苦干,我们现在已经建起好几套生产线了,运转得还不错。去西域的道路已经修了好几十里了。我们商量,应该多建些水泥设备,多搞些生产线,去西域的道路一定能如期完成!”
语调平静,却是信心十足,陈晚荣不敢有丝毫怀,很是振奋的道:“那我一定得去看看你们的成果。工房建在哪里?”
按照陈晚荣的估计,就算张德铭们加班加点的干,要想生产出水泥也要到今年三月去了。这才入三月不久,他们不仅生产出水泥了,还修了几十里路了,这远远出预期,陈晚荣异常振奋。
“好嘞!”张德铭和曹志雄欣然领命,一左一右的围着陈晚荣道:“陈将军,这边请!”
陈晚荣一边走,一边问道:“修路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地?”陈晚荣率军离开长安时,还没有接到他们修路地报告。
张德铭和曹志雄对视一眼道:“我们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把第一条生产线做出来了,试做之后还行。从那时就可以修路了,只是,那时节太冷,没法修。直到二月下旬,天气才转暖,才调派民夫修路。”
“二月底?这才多少时间,就能修几十里路?”陈晚荣有些难以置信。
曹志雄解释道:“陈将军,即使不能施工,我们也不能闲着不是?我们把水泥做出来之后,调派人手做水泥块。一开始,我们的水泥不多,做得有限。后来,水泥生产得越来越多,做
块就不少了。到了天气合适的时候,只需要把路基水泥块拉过去铺好,再用水泥一敷,这路不就成了?”
唐朝没有现代的建筑设备,不可能象现代社会那般修,做成水泥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之所以如此,还有一个考虑,就是通西域的温差太多,这样做可以解决热胀冷缩问题。
张德铭接过话头:“我们存了一两个月地水泥块,施工起来自然是快些。”
“陈将军,你也别担心,以后的进度会更快,因为我们的水泥会越来越多,熟手也越来越多!”曹志雄信心十足。
正说间,已经来到了水泥生产工房,陈晚荣放眼一望,居然望不到头,不由得很是惊讶:“你们建了多少生产线?”
张曹二人很是高兴,头一昂道:“你猜猜看。”
把二人的高兴劲头看在眼里,陈晚荣明白了,肯定不会少,也是高兴道:“不会上百吧?”
“哪会那么快呢!”曹志雄摇头道:“到现在为止,我们只建了二十多条。二十多条太少了,根本就不够用。我们商量着,准备建上几百条。往西域地修好了,不是还要往吐蕃修么?往吐蕃的道路修好了,水泥还可以用来修房建屋。一句话,需要水泥地地方多了,就算有一千条生产线,也要做上百年呢,不会多。”
他们还真有雄心!
陈晚荣对他们的设想很是赞成:“水泥的用处是很大,越多越好。不过,也不能全修在这里呀!你们建了这么多工房,就是想着以后全部集中在这里做,是不是?”
“是那意思!”张德铭点头。
陈晚荣眉头一皱,问道:“这里的工房能建多少生产线?”
“三四百条吧!”曹志雄指着远处道:“这条河边,以后都会成为我们的工房。先修这么多用着,以后的,视情况而定。”
陈晚荣想了想道:“先在这里修这么多吧!往西域地路将会越修越远,等条件成熟了,分出一部人去龟兹镇,在那里建工房。”
唐军马上就要大规模西进了,和大食帝国的大战就要爆了。
陈晚荣有着绝对地信心,一定能击破大食帝国,把华夏文明推广到无极之处。那么,连结西域的道路特别重要,不仅仅要修到龟兹镇,还要一路往西,修到撒马尔罕去,修到巴格达,修到大马士革,修到开罗。
没有畅通地道路,唐朝对中东的控制会弱得太多。有了这样一条交通大动脉,在华夏文明地熏陶之下,百年以后,中东就会给纳入中华文明圈,成为中国的一部分。
世界历史将会因此而改变!这是一个宏大的目标!
相应的,需要的水泥会很多!不能仅仅在陇西造,还应该去西域,去中亚,去中东生产。利用那里的人力、物力来完成这事,才是明智之举。
当然,这些构想不能说给张德铭他们知道,因为,这还是机密。
不过,张曹二人对陈晚荣的话历来是尽信不,想也没想:“陈将军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需要人手,我们一定抽调。”
对他们的回答,陈晚荣很是满意,赞一句:“二位真识大局!”
进入工房,只见工匠们忙碌不停,额头上挂着汗水。陈晚荣打量正在缓慢转动的回转窑,和长安的没什么区别,大是高兴:“等蒸汽机做出来了,就不需要建在河边,不必再用水力!”
“蒸汽机?”陈晚荣不提还好,他一提起,立时惹得二人兴趣大增:“做好了没?”
陈晚荣想了想道:“应该快了!我离开长安时,还没有好,有梁大师在,不会做不出来。”
梁令瓒是个天才的机械师,曹张二人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那也要快点,我们等着用!”
一队马车载着水泥疾驰而去,陈晚荣大是奇怪,问道:“你们不是说在这里做水泥块么?怎么给运走了?我瞧他们这模样,风尘仆仆的,运得很远吧?”
张德铭给解释道:“陈将军,你这就不知道了。在这里做水泥块,是因为天气冷,没法施工,不得不如此。如今,天气转暖了,可以在外面施工了,我们就把水泥运过去,在工地上做水泥块,这样比较省事。”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必把砂子、石灰运来,可以就地取材,省很多事。
陈晚荣更来兴奋道:“那我得去工地看看!”
张德铭一把拉住:“陈将军,你可不能去!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修路么?那可是伊吾路,要从玉门关经过。离玉门关还有好几百里路呢!”
曹志雄接着解释:“我们不是先修最坏,最不易通过的地方么?伊吾路在离玉门关这一带的路况还不错,能通行。越是往西走,越是坏,我们现在修的地方离玉门关有两百多里呢。”
陈晚荣略一估计,一个来回有七八百里路,要花费一天多两天时间。现在军务缠身,抽不出时间,只得打消这念头道:“既如此,那我不去了。你们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要好得多,我请你们喝酒!”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四十八章 李隆基的雄心
晚,军器监里灯火辉煌,杯来盏去,好不热闹,是]>这些辛苦忙碌的工匠们。连年假都不休,这着实让人感动,陈晚荣是真心诚意要谢谢他们。
这餐饭一直吃到深夜方罢,尽欢而散。
第二天,陈晚荣就投入到处理军务中去了。军队源源不断的开来,给他们分派驻地,安排粮草,还要注意军纪,忙得是团团转。
一忙就是好几天,所有要调往西域的军队都到了,最忙的时间总算是过去了。这天,陈晚荣再和众将商议如何出兵西域的问题,亲卫进来禀报:“启禀监军,钦差到!”
“犒军的吧?”程晓天先嚷起来:“北地一战,我们大获全胜,到如今,朝廷还没有犒劳。要是不犒劳,直接开去西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点影响士气。”
这是大实话,北地大捷,斩七十多万,这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就是赵武灵王大破匈奴,蒙恬收复河套,汉武帝策划的“漠北决战”,以及唐太宗灭突厥之战都没有如此多的斩获,要是不犒军的话,对士气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费俊行却另有话说:“程小子,你想升官财就明说嘛,犯得着打着弟兄们的旗号!”
程晓天很没好气的指着费俊行:“费小子,少废话!我就是贪财,怎么啦?你那份,你不要,给我好了。”
“监军,你给评评理,有他这样贪得无厌地么?”费俊行向陈晚荣求助了。
陈晚荣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可要去迎接钦差了!”
“哈哈!还是监军好!”程晓天大是得意。冲费俊行一吐舌头。
众人出营。只见一长队人马正开来。走在最前面地是一位官员。一身正气。不是别人。正是刚直地宋。
宋名满天下。众人很是钦佩。忙迎了上去。宋飞身下来。大步而来。老远就指着陈晚荣。笑道:“监军。你好逍遥!”
等闲人不入宋之眼。说也奇怪。宋对陈晚荣是另眼相看。亲热得紧。拉着陈晚荣地手。一阵打量。笑道:“监军。你们在北地这一仗打得漂亮呀!”
“是弟兄们用命。敢打敢拼!”陈晚荣对唐军地战力再清楚不过了。
宋话锋一转。在陈晚荣肩头上重重一拍道:“打是打得不错。不过。你地胆子也太大了。差点没把我们吓破胆!中受降城事关全局。你也敢用来当诱饵!放眼当今。除了你。谁有这个胆?”
中受降城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陈晚荣居然用来诱敌,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是比天还要大。想想当时朝中,长安城里的反对声浪,宋至今还心有余悸!
“我相信弟兄们的实力,不要说一座受降城,就是三座丢了,我们也能夺回来!”陈晚荣信心十足的道。
“见过监军!”程晓天他们向宋见礼。
“各位将军,免了,免了!”宋抱拳团团一揖:“我这次奉旨前来陇西,是犒军。”
程晓天得意的冲费俊行一眨眼,意思是说“如何?我猜对了吧”。陈晚荣请宋进军营,杂役们押解着犒军银两物资跟着进入军营。长长一队,押解来的犒军物资不少。
进入大帐坐好,宋环视众将一眼道:“你们在北地打得很好!打出了华夏地威风!自从突厥反叛以后,三十年来,北地不得安宁!虽有裴行俭出征,大破数十万突厥之众于黑山,追至狼山,可是并没有扑灭突厥人的反叛,迁延至今。你们这一战,北地重归安宁,数十年内不会有大的战事,功德无量!”
要不是武则天处理后突厥失误太多,裴行俭当年足以平定后突厥的反叛。现在是李隆基做皇帝,对后突厥有着明确地目标,措置得当,才有如此大胜。
陈晚荣代表众将:“宋相过奖了,这都是皇上英明!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打得这么顺。”
这不是拍李隆基的马屁,而是事实。这次北征,李隆基两个方面起了巨大地作用,一是对陈晚荣他们的信任。中受降城丢了,指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而李隆基能顶住压力,放手让陈晚荣他们去打,这难能可贵了。
第二个方面就是处置突厥归降一事,比起武则天高明得多,除了默啜是明正典刑外,其他的一个也没有杀,这能在很大程度上瓦解突厥人的反叛念头。
要是象武则天那般,把突厥降杀掉,那么,可以肯定一点,不出十年,北地又是烽火连天。陈晚荣这话是真心话。
宋了解陈晚荣,不会拍马屁,他如此盛赞,是李隆基名至实归,点头道:“皇上圣明!”当时李隆基的压力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
略一停顿,接着道:“我这次奉旨前来犒军,非常荣幸!不过,皇上有旨,要监军和各位将军尽早赶赴长安,在陇西还是不宜多所停留,应该早日犒军为宜!”
“打赏这事,我们都盼着呢!”陈晚荣半开玩笑道:“弟兄们,把功劳簿呈上来吧!”
众将呵呵直笑,忙着派人送来功劳簿。宋相信他们没有作假,仍是翻阅。宋办事的效率极高,翻看功劳簿地度很快,不出一个时辰就看完了,点头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吓我一跳
预想的还要好!来人,给各营分银两、绢帛!皇上银两布帛,至于爵位,命兵部处置!”
消息传开,整个军营一片欢呼声,将士们齐声高喊:“皇上万岁!”
陈晚荣问道:“宋相,我们这里打赏了,北地地驻军又如何?”
“监军放心,皇上哪会厚此薄彼,已经命沈大人去犒军了!”宋笑着回答:“犒军已完,监军和各位将军何时动身去长安?”
陈晚荣很是惊奇:“宋相,皇上为何催得如此之紧?”
宋左右一望,压低声音道:“你别泄露,我只给你一个人说,哥舒翰在西域遇到麻烦了,打得很不顺。”
陈晚荣非常惊奇,要不是有宋的叮嘱,肯定是叫出声来了。愣了愣,惊异地道:“哥舒兄居然打得不顺?罗斯之战不是打得很好么?一战而歼灭大食十五万人呢!”
宋声音依然很低:“岂止是罗斯很顺,整个呼罗珊都很顺利。呼罗珊就是波斯旧地,好多地方不过是新近并入大食,当地的百姓不愿降服,哥舒将军他们一到,当地百姓揭竿而起,驱逐大食官员和驻军,响应大唐。
“只可惜,后来哈查只率领五十万军队反扑,哥舒将军他们顶不住,只能撤退。”
陈晚荣有些不信,想了想道:“哥舒兄极善用兵,即使哈查只地军队是数倍之众,不过,他们地装备不如我们,真要打起来了,也不见得会吃亏。”
“谁说不是呢!”宋轻轻击掌,轻声道:“正在两军厮杀的紧要关头,哈查只使用了一种火器,叫希腊火,可以喷出丈多两丈长的火焰。你想呀,水火无情,哥舒将军他们就顶不住了,只得撤退。幸好哥舒将军见机得快,撤得早,损失不大。现在正固守撒马尔罕,极需增援。当然,哥舒将军最需要的是火炮。”
虽然哥舒翰极需火炮,不过,李隆基肯定是想,既然北地已经打完了,何不两事并作一事,调派大军西去,彻底把大食击破,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雄心!李隆基的雄心!
陈晚荣大是振奋,道:“既然如此,我们马上返回长安!”大声道:“各位将军,去安排一下,我们马上启程回长安。”
程晓天很是惊讶:“监军,现在就走?犒军之后,弟兄们正高兴着呢,想好好闹上几天!”
“你想闹就在这里闹,要是你不想去西域的话!”陈晚荣的话里含有威胁之意。
果然,程晓天象火烧了**一般:“监军,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要是不让我去西域,我跟你急!就是告御状,我也不怕。弟兄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安排!”
也等众人的反应,快步而去。众将明白过来,飞也似的跑走了。
“杨将军,我们要赶回长安去,这里就麻烦你留下来。”陈晚荣对杨思~道。不可能所有的将领都赶去长安,还是需要人留守。杨思勖办事果决,精通兵法,由他留守再好不过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地决定,不过,杨思~却谈条件了:“监军,要我留下来也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得让我去西域。”
“杨将军有此战心,让人听着就提气!”陈晚荣摇头道:“我能不能去西域还不清楚,要是我说了能算,算你一个。”
杨思~笑道:“此去西域必是监军统兵。要不然,皇上不会要你调兵到陇西。”
宋补充一句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监军会去西域。”
李隆基还没有正式命将,陈晚荣当然不能自居。
没多久,众将先后到来,说是准备好了。陈晚荣站起身道:“那好,我们这就出了!杨将军,麻烦你了。”
“应该的!”杨思勖把陈晚荣他们送出军营。
陈晚荣和宋一道,带着众将,星夜赶往长安。
哥舒翰在西域打得顺,盼援军如盼星星,陈晚荣带着众将在路上一点也担搁,除了吃饭睡觉以外,星夜直赶。
就是这样,也是花了一天多功夫,这才赶到长安。望着高大雄伟的建春门,众将很是高兴,七嘴八舌地道:“我们到长安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陈再荣了,他初次上战场,就抓住了默啜,这是奇功一件。陈老实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高兴呢。
不过,现在还不能回家,陈晚荣带着众将直去大明宫。来到大明宫前,守门兵士一见这么多将军到来,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不由得大是惊讶。等到看清带队地是陈晚荣,二话不说,一边派人向李隆基禀报,一边放他们入内。
一进入大明宫,立即有兵士上来接过缰绳,牵着马去喂草料。
高力士飞跑而来,远远就道:“监军,你们可来了,皇上天天盼着你们呢!快请!各位将军,请!”
陈晚荣抱拳见礼道:“见过高公公!”
“见过陈将军!陈将军,皇上在鸾翔阁等你们呢!”高力士今天的话有点多。毕竟北地大捷很能振奋人心,见到征战归来的将军们,他自然是高兴。
陈晚荣理解他的心情,率领众将赶去鸾翔阁。刚到鸾翔阁,就见李隆基从屋里出来,一脸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参见皇上!
声施礼。
李隆基右手一挥,道:“免礼!你们征尘未洗,风尘仆仆地,直接进宫地吧?”
陈晚荣代表众将回答:“军情紧急,臣等不敢有丝毫担误!”
李隆基瞄了一眼宋,意思是说肯定是你透露的,笑道:“朕地将军们!得胜归来的将军们,屋里请!”
虽然没有大举庆贺地打算,李隆基对这一仗还是很满意,心情很不错,居然用了一个请字。众将真的是受宠若惊,齐声致谢,这才进屋。
李隆基拉着陈再荣地手,笑道:“陈再荣,朕把你放到军中,看来是个英明的决定!你一出,居然活捉了默啜,好!”
陈再荣在东宫时,就很得李隆基器重,两人经常在一起练剑,陈再荣立下如此大功,李隆基也是代他高兴。
“谢皇上夸奖,这都是皇上的恩典!”陈再荣一如既往地谦逊。
李隆基在他手背上拍拍,这才放开他,带着众人进屋,叫众人坐下来。高力士忙带着杂役送上茶水。
刚安顿好,姚崇赶来了,李隆基命他坐下来。
李隆基扫视一眼众将道:“你们赶来长安,极是辛苦,想必是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巴垫巴,然后,我们再来议事。”
“皇上,您直接说事吧,我们还挺得住。”程晓天有些心急。
“程将军,你急什么急?”李隆基反问一句。
程晓天一脸的急切道:“臣一边赶路,一边思索。臣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是西域那边军情紧急。军情如火,臣急着呢!”
李隆基打量一眼陈晚荣,心想你的口风挺紧地,居然没有透露:“军情再紧,不在乎这么一点时间!用完点心再说。”
高力士忙吩咐人送来点心,众将赶路的确是有些饿了,也不客气,抓心就吃。
想早点了解西域地情况,陈晚荣哪有心情吃点心,只吃了两块,稍解饥饿,就不再吃了。程晓天他们和陈晚荣一样想法,只略一进点心,停下不动了。
李隆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住点头赞许:“你们能有如此战心,朕心甚慰!你们都用过了,我们就来说西域的事情!自从年前,哥舒翰率军进入西域,进展非常顺利。在罗斯和大食大战一场,歼敌十五万,大长华夏威风!要不是古太白逃得快,早就做了大唐的俘虏。算他走狗屎运!”
和大食争夺数十年,唐朝就没有如此大胜的事情,众将非常兴奋,眼睛放光。
李隆基话锋一转道:“只可惜,好景不长,哥舒翰遇到麻烦了!”
“皇上,哥舒将军遇到什么样的麻烦?”众将很是紧张,死盯着李隆基。直视皇帝,那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不过,太过关心军情,众将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隆基接着道:“罗斯一战之后,哥舒翰挟大胜之威,率军猛进,所向披靡,没有遇到一点象样地抵抗。呼罗珊就是波斯旧地,波斯在太宗皇上年间受到大食的攻击,曾派人到长安向大唐求助。太宗皇上考虑到路途过于遥远,补给困难,这才没有出兵。后来,波斯给大食攻,波斯王卑路斯无处可去,辗转来到西域,在大唐地帮助下,来到长安。卑路斯最后老死长安!呼罗珊就是卑路斯的国土。”
当年卑路斯来到长安一事轰传天下,虽然过去几十年了,至今依然为人们所熟知,众将听到这里,不免长叹一声:“只可惜路途太远,要不然,哪会让大食如此猖狂!”
李隆基摆手,要他们安静下来,往下说:“大食虽于数十年前击破波斯,不过,波斯好多地方不服,仍在抵抗。直到最近十来年,哈查只主持东方事务,派出古太白,才把这里地抵抗给镇压了。即使如此,这里的百姓心中不服,哥舒翰他们到来,这里地百姓望风归降。哈查只得古太白的败报后,立即调集重兵赶来阻截,两军相遇,自有一番恶战。大战的紧要关头,哈查只使用了一种火器,叫希腊火,可以喷射一两丈长的火焰。水火无情,哥舒翰就抵挡不住了,只得下令撤退。
“虽然进展不顺,却不能说是败仗,不过是小挫锋芒罢了,损失不大。哥舒翰现在极需的是火炮,要是哥舒翰当时西去带有火炮的话,不至于有如此挫折。当时天气太冷,带着火炮不方便进军,才没有携带,这是朕的失误!”
“皇上!”皇帝是不能承认错误的,李隆基公然认错,这胸怀着实让人心服,众将很是感动。
“是朕的错,这没什么好讳言的!”李隆基冲高力士一点头。高力士带人挂出一幅巨大的地图。
李隆基走到地图前,道:“这是西域态势图!我们以前知道的西域,仅此一域,不及整个西域的十分之一。大食幅员非常广阔,比起大唐一点也不小。在大食以西,还有一个很大的国家,叫罗马帝国,就是我们大唐称为大秦的国家!在这里!”
“大秦在这里?”自从丝绸之路开拓以后,大秦的名字就为人熟知。只是,一直不知大秦在哪里,一说起大秦,就说极西。众将乍闻此言,惊讶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