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回 济公火烧董家店 雷陈送信找云龙
话说王贵想要财先把东屋门锁上叫伙计去开门。伙计开门一看和尚同着两个人搭着一个大包裹。和尚说:“你帮着报包裹。”伙计过来搬不动和尚说:“两位帮着。”柴、杜二人也帮着四个人抬着往里走。来到上房伙计心里想道:“这必是好东西四个人搭着且费尽心力不想他三个人怎么搭来的。”和尚来到上房说:“纪伙计贵姓呀?”伙计说:“你知道我姓纪还问我贵姓?”和尚说:“我瞧你像姓纪我真猜着了。”伙计说:“大师父要用什么菜吃呢?”和尚说:“你们有什么?”伙计说:“你要都有。”和尚说:“炒豆腐、烩豆腐、豆腐干、豆腐丝没得别的。我们掌灶的人家办喜事请了去连家伙都借了有小鸡子两只没作料对不对。”伙计一愣心里说:“怪呀这话是我刚才跟他们那两位说的怎么和尚说这话?”济公答了话说:“我省得你说呀!”伙计说:“不是你要什么菜全都有。”和尚说:“要三壶酒来两样现成的莱。”伙计答应嚷喊:“白干三壶海海的迷字。”和尚说;“对白干三壶海海的迷字。”伙计一听吓了一跳心想:“了不得了和尚也许懂的。”伙计想罢说:“和尚什么叫海海的迷字?”和尚说:“你讲理不讲理?你说倒来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什么叫海海的迷字?”伙计想了一想说:“不是我说的是要好干酒。”和尚说:“我也是要好酒。”伙计然后把外边酒菜拿来和尚拿了酒壶瞧了半天说:“伙计你喝呀!”伙计说:“我不喝酒。”和尚说:“老杜、老柴喝。”柴、杜二人每人各拿一壶来三人喝了三壶俱皆翻身跌倒。伙计告诉王贵:“已把上房的三个人制住了。”王贵说:“好先报仇杀他们两个人然后再财。”带领手下人各执钢刀直奔东配房要杀雷鸣、陈亮。急急来到东房窗外找不着东房的门了王贵说:“伙计东房的门我怎么找不着了?”伙计说:“我也找不着门路了怪不怪?”王贵一着急说:“咱们先到上房杀和尚然后再报仇。”众人这才直奔上房。纪方说;“我动手。”他进了西里间刚一举刀和尚就吱着牙吓了纪方一跳站在那里不能动转。王贵在外面一瞧见纪方举刀不杀心中气往上冲说:“我叫你杀他你举着刀吓人家么?”王贵自己拿刀进去要杀和尚他刚一举刀和尚用手一指把王贵用定神法制住了。和尚说:“好东西你要谋害我和尚回头我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和尚又用手一指把外面几个伙计全都定住。和尚够奔东配房推门进去掏了一块药把雷鸣、陈亮扶起来把药用开水化开给两人灌下去。少时二人还醒过来睁眼一看见济公眼前站着雷鸣忙跪下磕头:“弟子愚昧无知我害你老人家你老人家不记仇反来救我真是宽宏大量弟子给圣僧陪罪!”和尚说:“你也不用陪罪我两位班头叫人家拿蒙*汗*药治住在上房躺着我给你两块药你们去把他两个人救过来。他们要问你如此这般。”雷鸣、陈亮点头和尚仍回上房躺下装睡觉。陈亮、雷鸣来到上房把柴头、杜头救过来二位班头一睁眼说:“原来是雷爷、陈爷二位从哪里来?”雷鸣说:“我们由千家口来到这里住店叫不开门我二人蹿房进来见他们店内要害你们我们把他等拿住把你们二位救过来。”柴头、杜头一看和尚还睡呢二位班头这个气就大了柴头说:“好呀!和尚还是会掐算叫我们住贼店要不是你们二位我们没了命了。你们二位拿药把和尚救过来问问他。”陈亮说:“药可没有了。”和尚说:“浑蛋打我腰里掏出块药来放在我嘴里还不行么?”雷鸣等都笑了。济公说:“你们四个人先出去我报应青苗神。”四个人出去到了外面只见和尚先取过干柴一把连油亦覆添于上边用火点着霎时间只看见烈焰腾空怎见得?有赞为证:
南方本是离火今朝降在人间。无情握火性炎炎大厦宫室难占。
滚滚红光照地忽忽地动天翻;尤如平地火焰山立刻人人忙乱。
众人看着四面火起就听济公在里面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哪!我出不去了要烧死我了!”外面众人一听说:“了不得了济公出不来了。”雷鸣本是热心肠人一听济公喊嚷自己一想:“我用药酒害和尚和尚反不记仇来到店内拿住贼人救了我总算宽洪大量。现在我瞧济公烧死在里头我居心对不起和尚我应该舍死忘生闯进火场把济公救出才是人得知恩报德。”想罢往火里就闯连蹿带跳蹿到里面见和尚在里面站着。济公本是故意试试这几个人的心田。雷鸣蹿进里面说:“师父不要着急你老人家伏在弟子身上我把你老人家背着蹿出去。”和尚说:“好你过来背着我。”雷鸣往地下一蹲和尚往雷鸣身上一扒雷鸣背起来往墙上一蹿和尚一打千金坠连雷鸣带和尚都摔在火中吓得雷鸣连蹿带跳躲开火。和尚说:“你背不动我?”雷鸣说:“师父你老人家别注下坠就好了。”和尚说:“别往下坠那行。”雷鸣又把和尚背起来刚住上一蹿和尚一念:“奄敕令赫!”忽忽悠悠连雷鸣起在半空中。陈亮、柴头、杜头一瞧见雷鸣背着和尚直往上起。雷鸣吓的魂不附体说:“师父这要往下一掉要摔死呢要摔做肉泥烂酱的。”和尚说:“不要紧摔不着。”口念:“奄敕令赫。”忽忽悠悠往下流一会儿脚踏实地;也没捧着。雷鸣把和尚放下吓了一身汗心中乱跳说:“师父把我吓坏了。”和尚说:“我要带你上天拜望拜望玉皇爷你没那么大造化咱们快走罢!回头叫人家瞧见说咱们是放火抢夺再把咱们办了。”陈亮说:“对你我快走罢。”四个人同着和尚往前走出了村口陈亮说:“二哥我跟你说句话你们三位头里走。”和尚说:“二位班头咱们头里走他们两人要出恭。”陈亮同雷鸣止住脚步雷鸣说:“三弟叫我做什么?”陈亮说:“咱们是同师父一同走好还是革走好?”雷鸣本是直肠汉说:“单走亦可同师父走也好那有什么?”陈亮说:“二哥你真没心眼要说飞檐走壁之能窃取灵妙之巧刀棒棍枪长拳短打能为武艺二哥比我强我不如你要论机巧灵便见识精明强干足智多谋见景生情你可不如我。你想师父带着二位班头去拿华云龙咱们跟着师父走到见了华云龙是帮着师父拿华二哥是帮着二哥跟师父动手呢?”雷鸣说:“对怎么办呢?”陈亮说:“我有主意这叶一举二得三全其美都不致得罪。跟师父说:‘咱们帮着找华云龙去。’见了华二哥再告诉他济公带人到来拿他叫他快躲。咱们两头都不伤你瞧好不好?”雷鸣说:“好还是贤弟你的主意比我高。”商量好了二人追上济公和尚说;“你们二人商量好了。”陈亮说:“我们两个人打算替师父找华云龙去。”和尚说:“对见了华云龙就告诉他说我要拿他叫他快走。你们两头全不得罪对不对?”陈亮说:“不是我们访着他必来给师父送信。”说着话雷鸣、陈亮就走。和尚说:“咱们哪见哪?”陈亮说:“师父说罢。”和尚说:“咱们在龙游县小月屯见罢。”说着话和尚同二位班头竟自去了陈亮一听和尚说小月屯相见陈亮一想:“不好小月屯有绿林的朋友在住着也许华云龙上小月屯去。”跟雷鸣一商量二人直奔小月屯去。头一天离小月屯还有三十余里天黑了住在半路镇店。第二天给了店饭帐二人直奔小月屯来。刚一到村内见对面来了一人头戴粉绩缎六瓣壮士帽上按六颗明珠绣云罗伞盖花贯鱼长迎门一朵素绒球秃秃乱晃身穿粉续缎窄袖瘦领箭袖袍上绣三蓝花朵腰系丝驾带单衬衫薄靴子白睑手中拿着菜筐里面有几样果子右手提着一条活鲤鱼。雷鸣、陈亮一看正是华云龙。不晓得华云龙由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60回 众匪棍练艺请英雄 登山豹赌气邀拜兄
话说雷鸣、陈亮来到小月屯正往前走眼前来了一人正是华云龙。书中交代华云龙怎么会来到这里?原本这小月屯住着一位老侠义土姓马双名元章绰号人称千里独行。此人武艺出众本领高强平生不收徒弟就传授了两个侄儿。一个叫马静外号人称铁面夜叉.又叫黑虎怪海;皆因马静是黑脸膛所起一个叫马成外号皆称探海龙弟兄两个是家传武艺。老英雄马元章在外面闯荡江湖数十年永远不跟绿林人搭过伴。他手下有两个人一个叫探花郎高庆一个叫小白虎周兰他俩成家立业就是本地人不知他俩是绿林中人则知道他是财主有产业。老英雄看破红尘自己有一座家庙毗卢寺就在庙中出家。虽然出了家没受过戒不知道僧门中有什么奥妙。自己虽好道常习经卷总不得准报就把庙中事交给高庆、周兰看守自己出外方游去。老英雄走后家中一切事务都归马静料理。每年马静出去一趟或是一千八百里。找一处地方住下做买卖偷的都是官长富户、大买卖人家得些银钱打着骡子驮了回来街坊邻居要问马静就说取了租子回来。马静也是一身好武艺平生就交了一个朋友也是本地人姓李名平跟马静学了有五成能为人送外号叫登山豹子李平。有一个兄弟叫李安哥住在小月屯村外开酒铺为生。常有本地的匪根在他铺子喝酒三五成群凑了十数位竟要跟李平学艺。这些人本来都是无赖匪根游手好闲无所不为狐假虎威。这些人都有外号叫做:平天转、满天飞、转心狼、黑心狼、满街狼、花尾狼等凑了十几个人。在小月屯村外有座破三皇庙在庙内立把式场认李平为师。人家练工夫为的是身子健壮这些人练能为所为充光棍李平交结这些人可以多卖点酒各有所贪。这些人吃别人的东西不给钱吃李平的酒饭不敢不给钱。时常跟李平练工夫这个练一趟刀那个练一趟枪后来这些人里有一个外号叫军师的说:”你们不用练了。”大众说:“怎么不用练?”军师说:“师父无能弟子浊李平本来就是有名无实跟他练不行了。”大众说:“不跟他练跟谁练去?”军师说:“咱们这地方算谁有名?”大众说:“要讲真有名就是铁面夜叉马静。”军师说:“咱们何不把马大爷请出来咱们跟他练。”大众一想:“这话对呀!”众人商量好了次日早晨大众来到马静门叫门拿着红白帖有家人进去一回禀马静由里面出来。大家一瞧说:“马大爷早起来了。”马静说:“众位找我什么事?”众人说:“我等久知马大爷威名远振特意来请你老人家。我等在三皇庙立把场子要跟你老人家学武艺马大爷只要肯教我等必有一分人情。”马静一瞧心里说:“交结你们这些匪徒把我都沾染坏了。”嘴里不肯得罪都是老街旧邻马静说:“众位既来约我按说我不当辞却无奈现在我母亲病着我所以不能从命众位请罢。等我母亲好了我必去。”大众碰了个大钉子回来都埋怨军师胡出主意叫我们碰钉子。军师说:“你们众位不用埋怨我我要不叫李平把马静清出来我不叫军师叫我小卒好不好?”大众说:“就是。”正说着话李平来了军师说:“李大爷有人给你带了个好来。”李平说:“谁给我带好?”军师说:“就是马静。”李平说:“你胡说!我跟马静是知己的朋友情如手足又常见不是带好的交情。”军师一听说:“李大爷你别说了终日间你老说马大爷跟你至好今天我见了马大爷我说:‘马爷我提一位朋友跟你至好你必认得。’他问我:‘是谁?’我说‘登山豹子李平。’他想了半天他说:‘土居三十载无有不亲人就算认识罢跟我没多大交情的。’”李平一听气往上冲说:“我告诉你说我并未借马静的字号闯我的人物我们交情是有不假。”军师说:“李大爷你要真跟马爷有交情你能把马爷请到这里来踢一趟腿打一趟拳我算信服你。”李平说:“那算什么?我要请他他不来也得来。”军师说:“就是罢。”李平赌气一直够奔马静家来不用叫门来到里面马静一见说:“贤弟从哪里来呀?”李平说:“兄长小弟我合你怎么没交情?今日你叫那军师何苦来给我带一个‘好’去呢?”马静说:“何出此言?”李平把在三皇庙合军师说的话从头至尾述说一番马静说:“贤弟他这些话是激你你别听他那话。”李平说:“无论是他激不激请兄长明天跟我去一趟给我转转脸。”马静说:“好明日我就去。”李平说:“我走了明日见。”次日李平找马静同到三皇庙内众人一瞧马静来了大家欢喜非常全都给马静行礼说:“马大爷来了我等正在盼望你老人家。”这个倒茶那个买点心大家众星捧月马静一瞧大殿前摆着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马静在大殿前有桌椅处坐下内中有一人姓胡名叫胡得宜外号叫黑心狼说:“马大爷我练一趟拳你看看。”说着话胡得直打了一趟拳平天转贾有元练了一路单刀满天飞任顾拿过大刀劈了一套练完了问:“马大爷你看这趟刀好不好?”马静说:“好。大刀乃百般兵刃的元帅自古来廉颇、黄忠的大刀恐不如你的刀法纯熟。”任顺一听把脑袋一晃心思道:“我这能为行了。”又过来一个白花蛇贵有礼说:“马大爷你瞧我一路花枪。”拿起花枪来练了一趟说:“马大爷你瞧怎么样?”马静说:“好花枪为百兵之古来子龙、子胥真不如你这枪的着数。”贾有礼一听心中甚为喜悦自己觉着能为大了。加练完了又过来一位叫邹士元外号叫狼狈说:“马大爷请你看我练一趟宝剑。”说着拿过剑来练了半天练完了问马静马静说;“真好这路剑可赴鸿门。”邹土元一听也乐了。大众都练了马静看了心里想道:“刀不像刀枪不像枪。”马静说:“李平我教你一场你也练一趟叫他们瞧瞧。”李平说:“可以。”当时把拳脚一拉真似:
太祖神参丢四平斜井绕步遏英雄。使到迎门刀入鞘倒退一步
不留情。低水势扫地龙十二连拳往上攻。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
海滚江龙上使马蹄高下使低个平。
练完了真是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心满意足。大众齐声说:“好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众人说:“马大爷辛苦辛苦给我等开开眼睛见见世面。听说马大爷你老人家汉锏出名求你老人家练一趟。”马静一想:“叫他们开开眼。”自己把双锏拿起来说:“众位多包涵.”把门路一分施展开了。怎见得有赞为证:
出手式双龙摆尼梢带着枯树盘根。托鞭挂印惊鬼神暗藏毒蛇
吐信。白猿翻身献果操式巧任双针。阴阳锏上下分藏龙伏虎紧护
身。夜叉探海无敌将摘星换斗取命追魂。
马静一练大众都瞧愣了焉想刚练完了就听庙的土墙外有人说:“练的好!”马静不瞧则可抬头一看吓的亡魂皆冒不知叫好之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61回 托义弟英雄离故土 见嫂嫂李平生疑心
话说马静练了一趟双锏外面有人叫好。马静一看是一位年高的和尚面如满月身穿古铜色的僧衣拿着一百零八颗念珠。马静一看吓的惊慌失色赶紧把双锏扔下往外就跑说:“众位我要失陪!”大众说:“马静爷哪去?”李平一看说:“了不得了马静的叔父来了。”书中交代这位和尚乃是千里独行马元章由外面游方回到家中问嫂嫂侄儿马静上哪里去马静之妻何氏说:“被人约出去练把式去了。”马元章一听勃然大怒说:“好孩子!我马氏门中在这方住居多年没人知道我家是做贼的他恐怕人家不知道在外面招摇是非我去找他!”故此来到三皇庙外有心进去叫他当着众人多有不便故此失声一阵冷笑。马静一看连忙出去到他叔父跟前叩头行礼马元章立刻转身回家到了家中说:“马静你自己好不知自爱!咱们马氏在这小月屯居住多年并无人知道是绿林你还要在众目所观之处去练把式?”马静一听说:“叔父你老人家有不知皆因是有我拜弟李平所约是给他圆脸。”把上项之事从头至尾说述一番。那马元章听罢如梦方醒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不准再和他们去练把式。”马静答应。叔侄二人吃酒马元章说:“明日我要访道游方毗卢寺庙内你两个师弟高庆、周兰如要是没有日用之费你给他们些银钱使用。”马静答应。次日他叔父马元章游方去了马静在家中侍奉老娘见太太病体越沉重自己一想今年手下并没有什么余钱倘若老太太有一个山长水远怎得办事?又要给毗卢寺庙里送钱有心出去做一趟买卖家中又没有照应左思右想还是得出去弄点钱要紧家中可以托付李平给他照应。想罢这天自己够奔李平酒馆来到门李平一见赶紧把马静让到后面柜房。马静一看见李安躺在炕上咳声不止马静说:“二弟还没好哪?”李平说:“只见他的病势沉重请了许多先生也治不好。”马静说:“须得清高明医家赶紧给他调治。我今天来找你非为别放我来求贤弟一件事我打算要出外家中老太太也病着你嫂嫂也无人照应我出外走后早晚你没事去照着照看家里.要是没零用钱的时节你可以给垫办垫办我回来必如数奉还。”李平说:“你我知己弟兄何必说还不还。兄长不必嘱咐小弟必当从命兄长打算哪天走?”马静说:“我明天就起身。”李平说:“兄长如若是明天走我后天必到你家去。每天我给你家中老太太送两吊钱零用要有别的用项只管叫嫂嫂跟我提我多了不敢说三五个月我可以垫办。”马静说:“甚好我这就告辞。”马静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告诉何氏:“我走后李平兄弟来给送钱你就留下我已然托付好了如有什么用项只管跟李平借我回来再还大概多者两个月少者四十天我就回来。邻居要打听我就说我取租子去。”何氏娘子点头。次日马静起身走了不表。单说李平过了一天自己一想:“马大哥托付了我我得去瞧瞧。”把铺子的事、交代伙友照管自己带上两吊钱出了酒馆一直的向东往前走着。离马静的门不远看见马静家里出来一个妇人李平远远一看乃是何氏娘子穿着一身华美的衣裳浓妆艳抹心说:“我马大哥在家家规甚严平素他家的妇女大门不出。今日我大哥刚走她这样打扮出去恐其中有什么缘故我何不去问问马老太太是什么一段缘故。”想罢李平刚要往前走只听后面有人叫:“李大爷!”李平回头一瞧是店中的小伙计。李平说:“什么事?”小伙计说:“铺子有人找你。”李平复又回来一看是东街冥衣铺掌柜的杨万年。一见李平杨万字说:“李大爷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所为当初我赁房时节是你老人家的中保人立字为许推不许夺现在他把房租给别人硬要拿钱赎房他读也可以得我开铺子他应得赔偿我损失。不然我们是一场官司。”李平说;“杨大哥你不用着急你做你的买卖我去找房东跟他说说凡事都有个情理。”李平立刻去给找房主说合。这件事办完了天也晚了李平一想:“明天再到马家去罢。”一夜无话。次日带上几吊钱吩咐伙计:“好好照应酒座我到马爷家里去一趟。”自己来到十字街抬头一看见马静家双扉一开何氏娘子浓妆艳抹又往村东去了。李平紧走几步要打算赶上何氏问问见何氏走的甚快已去远了李平一想:“我问问老太太她到底是上哪去?”到马静门正要打门小伙计追来喊嚷:“李大爷李大爷可了不得了!你快回去罢!有一个醉鬼在酒店中合邻酒座打起来这个拿酒壶把那个脑袋打破了还不知是死活?地方官人都去了你快回去瞧瞧罢!”李平无奈回到酒铺中一看果然是两个醉鬼因说闲话打起来有本地街坊众人帮着解劝。忙乱了半天劝完了算没成官司天也晚了李平一想:“今天又不能去了明天再说罢。”到了次日起来把铺子事忙乱完了天已日中自己带上几吊钱出了酒铺。刚一到十字街见何氏已出了东村头李平一想:“怪呀我马大哥不在家他妻子接连三天打扮着出去怕其中定有情节。”自己一想了不得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我别到他家去了。倘若这妇人见了我说出不三不四无廉耻的话我如何能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跟马大哥是知己的朋友我断不能做无礼之事。倘若他老羞变成怒我马大哥回来她说我调戏她我马大哥准信红粉之言能入英雄之耳。自己愣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可惜我马大哥是一位朋友叫妻子给染了。”自己一想:“我何不到东村头去等她看她到什么时候回来?”想罢自己直奔东村头一直等到二更以后并未见何氏回家李平这才回归酒馆从此水不到马静家去。自避嫌疑。光阴茬再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就是两个月的光景。马静此次出去很为得意正遇见罗相的侄儿在外面一任太守剥尽地皮饱载而归道路上马静得便偷了些金珠细软买了许多的土产物件打着骡驮子回家。来到小月屯把东西卸了先瞧瞧老太太见老太太仍是病体沉重。何氏见丈夫回来赶紧预备茶水点心酒饭冯静问:“娘子自我走后李平贤弟给送了多少钱来使用?他共来家几次?”何氏一听说:“你交的这个朋友甚好你走后一次未来也未送钱我当了几两银子使用。他在咱家酒饭也吃过无数实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马静一听心中甚是有气。吃完了饭拣了几样礼物说:“我给李平送礼去看他见了我应该如何说话。”自己出了大门到西头李平酒馆。一进去马静问;“伙计你们掌柜的可在家么?”伙计说:“现在后面。”马静直奔后面李平一瞧赶忙的迎出来。马静本是大丈夫面不改色带笑开言说:“贤弟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都是你爱吃的。”李平说:“兄长一向可好?请里面坐。”把礼物接过去二人来到屋中落座坐了半天李平也没话说马静说:“贤弟买卖好?”李平说:“快关门了。”马好又问:“二弟可好了?”李平说:“快死了。”说完了话李平愣了半天说;“马大哥我有句话有心不告诉你耽误你我弟兄的交情有心告诉你罢实在难以出口。”马静说;“贤弟有什么话难出口你告诉我听听?”就见李平不慌不忙说出一席话来。马静一听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当时回家又生出一场是非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63回 四英雄马宅谈心 济禅师酒馆治病
话说济公同柴杜二位班头在酒馆吃饭柴头杜头先吃跑了杜头站起来说:“出恭去了。”柴头站起来说:“我要小便去。”和尚说:“对你们两个人都走拿我和尚押桌。”柴头说:“你上次怎么先走了把我两人留下?横竖没钱我们先走。”说着话二人都出去。伙计一听:“这两个人是蒙吃蒙喝的。”伙计留神看着和尚和尚在那里也不言语。偏巧外面有一个人端了一碗木樨汤端着正往外走外面进来一人慌慌张张把碗碰掉了汤也洒了洒了那人一身这个叫赔碗那个叫赔衣裳两个人口角相争打起来了。众位酒客也一阵大乱伙计只顾劝架没留神和尚趁乱出了酒馆。来到村头见柴、杜二头那里坐着和尚说:“好的你二人吃饱了也不管了。”柴头说:“你早起为何吃完了走了?”和尚说:“对算你有理。”柴头说:“师父你怎么出来的?”和尚说:“我叫掌柜的写上帐。”柴头说:“人家认识你吗?给你写帐。”和尚说:“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出个主意我们三个人捉迷蒙我藏起来你们要找着明天早起我给饭吃你们要找不着明天我吃你们。”柴头一听说:“这倒不错。”和尚就藏起来这两个人找·遍了也找不着焉想到和尚连夜够奔小月屯而来。天亮和尚来到李平的酒店门伙计将挂幌子和尚迈步进了酒馆一瞧有六张桌桌上都摆着四碟一碟煮鸡子一碟豆腐干一碟盐水豆一碟糖麻花。和尚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拿过一个鸡子往桌上磕。和尚说:“掌柜的。”磕一下鸡子叫一声“掌柜的”。伙计~瞧说:“大清早起和尚你够多讨人嫌磕着鸡子叫掌柜的。”和尚说:“你卖几个大钱?”伙计说:“这么大个的卖几个大钱?”和尚说:“我问你是鸡子。”伙计说:“鸡子卖六个钱。”和尚说:“豆腐干卖几个大钱?”伙计说:“三个钱一块。”和尚说:“这碟豆儿卖几吊钱?”伙计说:“这一碟豆子怎么可卖几吊钱?”和尚说:“倒不是别的我瞧这豆子皮上难为你做的折子工夫大了。”伙计说:“和尚你真是有心这豆子是水泡的自来折。”和尚说:“敢情你是自来的折子。”伙计一听说:“和尚别玩笑我有自来折?”和尚说:“不是我也说是豆子你给我拿两壶酒来。’耿计就拿了两壶。和尚喝完了又添了几壶一共吃了六壶酒。和尚叫伙计算帐伙计一算一共二百五十六文。和尚说:“你给我写上罢。”伙计说:“大清早起你揽了半天吃完了酒不给钱那不行。”和尚说:“你便写上怎么不行?”二人正在争论李平由里面出来问;“伙计什么事?”伙计说:“喝完了酒不给钱。”李平说:“和尚你没带钱坐下就喝酒?”和尚说:“我是在你这酒店等人是你们这方熟人他约会我叫我来喝酒等他不然我也不喝酒。我等他半天也没来故此我和尚没给酒钱。”李平说:“你几时定的约会?”和尚说:“去年定的。”李平说:“在什么地方约定的?”和尚说:“路遇约的。”李平说:“跟你约会这个人姓什么?”和尚说:“我忘了。”李平是打算问问和尚只要和尚提出个熟人就不跟和尚要酒钱叫他走。一听这话李平说:“和尚你这可是胡说。”和尚说:“我不胡说因我和尚会瞧内外两科勿论男妇老幼的病症我都能瞧。这个人约我来叫我瞧病我把这个人的名姓忘了。”李平一听和尚会瞧病想起兄弟李安病的已在垂危之际倘若和尚能治岂不甚好。想罢说。“和尚你既能治病我兄弟是痨病你能瞧不能?”和尚说:“能瞧可以手到病除。”李平说:“你要真能给治好了不但不跟你要酒钱还要谢谢你给你和尚换换衣裳。”和尚说:“感谢。”李平领着和尚来到后面一瞧只见李安在炕上躺着哼声不止面如白纸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眼睛角也开了鼻子翅讪耳朵边也干了。他本是童子痨李平为叫他兄弟保养身体叫他在铺子住着焉想到病体越沉重今天和尚一瞧李平说:“和尚你能治不能?”和尚说:“能治我这里有药。”和尚掏出一块药来李平说:“什么药?”和尚说:“伸腿瞪眼丸。”李平说:“这个名可不好。”和尚说:“我这药吃了一伸腿一瞪眼就好了。告诉你我这药是:
此药随身用不穷并非丸散与膏丹;专治人间百般症八宝伸腿
瞪眼丸。”
和尚把药搁在嘴里就嚼李安一瞧嫌和尚脏直说:“哎呀我不吃。”和尚把药嚼烂了用手一指李安的口不由的张开和尚“呸”的一口连药带吐沫粘痰啐在李安嘴里“咕噜”把药咽下去。工夫不大就觉着肚子“咕噜噜”一响气引血走血引气行五府六脏透爽畅快四肢觉得有力身上如失泰山一般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立刻说:“好药好药如同仙丹。”坐起身来就要喝水喝下水去就觉着饿要吃东西。李平一瞧心中甚为喜悦说:“师父这药果然真好就是名儿不好听。”和尚说:“我这药还有一个名儿。”李平说:“叫什么?”和尚说:“叫要命丹你兄弟是已然要死没了命吃了我这药把命要回来故此叫要命丹。”李平说:“这就是了还有一位老太太是痰中带血师父能瞧否?”和尚说:“能瞧不算什么。”李平说:“师父既能瞧我拜兄马静的母亲是多年的老病痰中带血病的甚厉害我同你老人家去给瞧瞧。”和尚说:“瞧病倒行就怕人家又没请先生你同了去到门口不叫进去那是多么难以为情。”李平说:“他家如同我家一样要不是我也不能管。师父只管放心跟我同去罢。”和尚同着李平由酒店出来李平问:“师父在哪里出家?”和尚说:“我是西湖灵隐寺出家上一字道下一字济讹言传说济颠就是我。”说着话二人来到马静的门。李平刚要叫门和尚说:“我叫。”这才一声喊嚷:“华云龙在这里没有?”李平说:“师父方才你说什么?”济公说;“你不用管。”少时马静出来一开门说:“贤弟你叫门来着。”李平说:“不是我叫门是这位大师父是我同来的。这位和尚是灵隐寺济禅师把我兄弟病给治好我同他老人家来给老太太治病。”马静一愣说:“贤弟你来的不凑巧我这里坐着朋友你先把和尚邀回去候我去请罢。”和尚说:“对不对?我猜着了。是不是不叫进去?”李平说:“大哥你胡闹!有什么朋友在这里坐着我见不得?给老太太瞧病何必瞒人呢?老太太的病不可耽误要不是济公给我兄弟治好我也不同来了。”马静还说:“过天再瞧。”李平真急了带着和尚望里就走。这两个人本是知己的患难朋友马静也不好说什么也就随着进来。和尚自向东配房走马静赶忙一把手把和尚揪住说:“大师父请上房坐罢。”和尚说:“怎么不叫上这东屋里去?”马静说:“有客。”和尚说:“有三位堂客反正一个跑不了。”李平也不知内中底细心说:“这是书房应该让客怎么马大哥不叫和尚进去?”扒窗户瞧瞧没有人李平纳闷。三个人来到上房李平说:“师父你给瞧病我回去预备酒菜回头师父到我铺子去吃酒咱们茶水不扰。”和尚说:“你去罢。”李平走后和尚掏出一块药来要阴阳水化开给老太太灌下去。少时老太太觉着神清气爽就坐起来说:“儿呀为娘病了这好几月不能翻身怎么今天忽然好了。”马静说:“娘亲不知现有灵隐寺济公给你老人家吃了灵丹妙药。”老太太一听是灵隐寺济公给他治的知道济公爱吃酒说:“儿呀你给济公磕头同济公喝酒去果。”马静过来说:“我娘亲教我给师父磕头请师父到外面喝酒去。”济公说:“好。”站起身来直奔东配房。不知济公怎样捉拿华云龙且看下回分解。
第064回 李平为友请济公 马静捉奸毗卢寺
话说马静见济公给老太太把病治好心中甚为喜悦遵母命给济公磕了头无奈请和尚到东配房来喝酒。和尚跟着来到东配房一着摆着一桌残菜四份杯筷和尚说:“谁在这里喝酒。”马静说:“我喝酒。”和尚说:“你喝酒为甚四份杯筷?”马静说:“我四面转着喝。”立刻把残菜撤去另整杯盘同济公落座吃酒。和尚说:“你贵姓?”马静说:“我叫马静。”和尚说:“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认识?”马静说:“谁?”和尚说:“我有个徒孙马元章你认得不认得?”马静心说:“这个和尚真可恨说我叔父是他徒孙。”瞪了和尚一眼说:“不认得这马元章。”和尚说:“我给你母亲把病治好了你怎么谢谢我?”马静说:“师父任你要多少药钱多少金银?你说我必从命。”和尚说:“我倒不要钱了我最喜爱字画。”马静说:“你喜爱字画只要我有的你只管拿了去。”和尚说:“别的我俱不要我就要这张富贵牡丹图。”马静说:“可以回头你走的时节给你带了去。”和尚说:“我说要就要。”站起来就要去摘马静连忙挡住说:“师父别动一摘就有许多尘土这饭菜怎么吃?你且吃完饭再摘。”和尚说:“这也行得反正我今天不出房子看他一个也跑不了。”此时雷鸣、陈亮同华云龙在夹壁墙里听得明明白白吓得三个人战战兢兢。马静心说:“这个和尚可留不得莫若我一刀把他杀了省得他找我二弟。他死后我给他修一座塔报答他给我母亲治病之恩逢年过节给他烧点纸钱。”想罢自己到屋中暗把单刀带好陪着和尚喝酒。拿酒灌和尚想要把和尚灌醉。给和尚斟一盅和尚喝一盅直喝到天有掌灯以后。和尚自言自语说:“喝了这些酒者不醉醉了也好就省得喝了。”和尚坐在那里直哼哼马静说:“师父为什么哼哼喝醉了么?”和尚说:“我要出恭。”马静说:“要出恭外头去。”和尚站起来马静跟着出来一边走着和尚道:“马静你瞧我这药好不好?”马静说:“好。”和尚说:“马静你猜那药值多少钱?”马静说:“多少钱?”和尚说:“我那药合一文钱一丸”马静说:“那药真便宜。”和尚说:“便宜可便宜我今后打算不再配了。如今的人没好良心我和尚给治好了病反倒安心要杀我我死后还给我修一座塔逢年过节还给我烧化纸钱就算报答我。”马静一听这话暗想:“这个和尚真怪。”说着话来到东村口和尚蹲下马静绕来绕去绕到和尚身后拉刀照和尚就砍和尚用手一指用定身法把马静定住。马静举着刀不能转动和尚就嚷:“了不得了杀了和尚了。”小月屯村庄居户甚多听见喊嚷大家拿着灯光出来看。马静可吓着了心说:“我这里拿着刀不能亦人家问我我说什么?”焉想到和尚一使佛法大众都没看见过去了。马静说:“师父我错了你老人家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和尚说:“你跟我动刀你何不把刀拿你妇人的情人杀他好不好?”马静说:“我不知在哪里。”和尚说:“你跟我去捉奸。”马静跟着和尚来到毗卢寺和尚说:“就在这庙里。”马静说:“待我破门。”和尚说:“捉奸哪有敲门的?你真是呆笨。”马静说:“捉奸还有行家?我没捉过不叫门怎么样呢?和尚说:“你蹿进墙去。”马静说:“我蹿墙你怎么进去?”和尚说:“我也会蹿。”马静这才一拧身蹿上墙去一瞧和尚已在墙内蹲着。马静说;“你怎么进来?”和尚说:“我挤进来的。”马静说:“由哪里挤进来的?”和尚说:“由墙里挤进来的。”马静说:“师父挤我瞧瞧。”济公往墙上一挤口念:“奄敕令吓!”马静一瞧和尚没了。和尚又念:“奄敕令吓!”马静一瞧和尚又有了。马静说:“这个挤法倒不错明天我学学。”和尚说:“你跟我走。”和尚带领马静往后奔。这座庙原本是三层殿越过头层大殿来到二层大殿由东角门穿过去是东跨院这院子里栽松种竹清气飘然北上房灯光朗朗人影摇摇。马静来到窗根外把窗纸湿了个小窟窿往里一看这上房本是前廊后厦屋内靠北墙是一张大床地上有桌椅条凳床上搁着一张小床桌点着蜡灯正当中坐着一个妇人穿着一身华美衣服打扮着浓妆艳抹甚是鲜明。马静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何氏两边坐着两个和尚。上坐的这个和尚身体胖大赤着背穿着阳给中衣白袜青鞋。面皮微黑粗眉大眼。马静一看认得是探花郎高庆。下面这个和尚黄脸膛瘦小枯干穿着灰色僧祖白沫青鞋乃是小白虎周兰。就听高庆、周兰说。“嫂嫂今天怎么这样闲着?我二人听说马静回来嫂嫂不能出来我二人真是茶思饭想。没想到今天嫂嫂来了。”何氏说:“不然我也不能来。今天是家里来了一个济颠和尚给老太太治病马静陪着和尚吃酒我告诉家里说上娘家去我才到这里来省得你们两个人想我。我今天也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我就说住在娘家。你二人快给我预备点吃的我还没吃饭呢。”马静一看气得三尸神暴跳自己一想:“真是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辱贱婢做出这样无廉无耻之事!”立刻伸手拉出刀来闯到屋中手起刀落先把探花郎高庆杀死。小白虎周兰踹后窗户出去逃命何氏站起来往外就跑马静随后就追刚赶到院中见何氏用手一摸脸两个眼珠子掉出来有一尺多长吓得马静大吃一惊。这妇人说:“好好焉敢管我的事。”说着话一张嘴一口黑气喷来马静翻身栽倒。书中交代:马静的妻子何氏可并不会喷黑气这其中有一段隐情。原本何氏娘子乃是知三从1晓四德明七贞懂九烈根本人家之女。他娘家兄弟叫律令鬼何清乃是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的侠义英雄当初马静与何清乃是结义的弟兄先交朋友从后结的亲。
1三从:封建时代歧视和压迫妇女的封建礼教。即:“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天何清来探望马静两个人坐在书房谈话何清说:“姐丈咱们三十六友之内有一个人出了家当了老道你知道不知道?”马静说:“谁出了家?”何清说:“黑沙岭的郭爷夜行鬼小昆仑郭顺他出了家。那一天我碰见他瞧他带着道冠穿着道袍我说:‘你疯了。’他说:‘怎么疯了?’我说:‘你为何穿老道的衣服。’他说:‘我看破了红尘人在世上如同大梦一场。’他出了家他师父是一位高道乃是天台山上清宫的复姓东方双名太悦人称老仙翁外号昆仑子。有一宗宝贝名曰‘五行奥妙大葫芦’这葫芦能装三山五岳勿论什么精灵在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将来老道一死葫芦就是他的。他师父给他三道符一道能捉妖净宅一道避魑魅魍魉一道能保身避狼虎豺豹。我把他那道捉妖的符偷来你瞧瞧。”马静一看何清说:“我不知道他灵不灵?”马静说:“咱们试试。”何清说:“怎么试?”马静说:“现在庆丰村王员外家他儿子被妖精迷住贴出告白条来谁能捉妖把他儿子病治好了谢银二百两。我去举荐你你就充何法官。”何清说:“就是倘要能了就得了二百两银子。”马静就到庆丰村王员外家一说王员外求之不得就把何清清了。王员外问:“何法捉妖用什么东西?”何清说:“一概不用。”王员外说:“人家捉妖都用黄纸朱砂等类何法官怎么全不用呢?”何清说。“你就把你儿搭出来我到你儿的卧室去等捉妖。”王员外立刻吩咐把公子挪出来。何清吃过了饭有人带领来到后院公子的卧室何清就把这道符贴在里面屋门上。他在床上一躺瞪着眼等到天有二鼓只听外面狂风大作。何清睁眼一看吓得毛骨惊然。不知何清怎样捉妖且看下回分解。
第065回 律令鬼王宅捉妖 醉禅师古寺治狐
话说何清躺在公子卧室时有二鼓听外面一阵狂风。何清本不会捉妖心中暗自担惊心里说:“真要是妖精一来若这道符不管事我趁早踹窗户逃走。”正在思想之际听外面有“咯哒咯哒”木头的声音由外面进来一个女人长得千娇百媚万种风流。怎见得有赞为证:
一阵阵香风扑面一声声燕语透啼。妖滴滴柳眉杏眼嫩生生粉
脸桃腿。樱桃口内把玉排粉面香腮可爱。身穿蓝衫可体金莲香裙可
盖;恰似嫦娥降五台犹如神仙下界来。
何清一看心说:“敢情这就是妖精。”就听这妇人说:“什么人胆大敢来到仙姑的卧室?”说着话就往里走。刚一走进里间屋门只看见那道符显出一道金光练绕直射那妇人那妇人“哎呀!”一声拨头便走。何清赶过去一刀剁下一只红绣鞋鲜血淋淋何清就说:“拿住妖精了。”王员外有许多的家人俱在别的屋里伺候点着灯听何清一嚷:“拿住了。”大家掌灯光过来说:“何法官可将妖精捉住?”何清说。“你们看红绣鞋成精被我杀了。”大众一看果然是只红绣鞋鲜血淋淋。王员外谢了何清二百两银子把那道符留下贴着。何清走后妖精果不闹了焉想到王宅不闹了马静家里闹起来平白无事眼见着桌上的茶壶茶碗没人动自己会滚在地下。马静胆子也大把刀拉出来往桌上一拍破口大骂说:“什么东西敢在我家闹?”可是骂也不行马静一想何清那道符避邪就使人到王员外家把那道符要来。贴在马静家中果然马静家中就不闹了王宅又闹起妖精来王员外又遣人把符要回来贴上就不闹了马静刚把符给了王员外马静家又闹了。这样往返两家闹了有半年。马静正走鸿运也不理论焉想妖精跟马静结了仇。妖精就在毗卢寺庙里住着凡事是以邪招邪祸无根不生探花郎高庆、小白虎周兰他两个人本是淫贼跟马元章出了家有马元章看管他两个人不敢胡作非为。先前两个人常到马静家中去或要钱、或送东西高庆见马静之妻何氏美貌高庆在庙里常跟周兰说:“你瞧马静的媳妇长的有多好。”后来何氏向马静说:“不必叫高庆、周兰到家里来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和尚到家里来总不便。庙里没钱、你可以给送去。”马静一想也是。这天到庙里告诉高庆、周兰:“不便到家去如没钱我给你们送。”这两个人选不能到马家去也见不到何氏了。高庆跟周兰在庙里天天念道:“恨不能再见何氏一面方快。”这天忽然外面打门高、周二人开门一看乃是马静之妻何氏。书中交代:可不是真何氏乃是妖精变的。这两个人一看说:“嫂嫂由哪来?怎么这样瞧着?”妖精说:“二位贤弟到家里去我早看出你两人的心思今天你马大哥出了外我来瞧瞧你两个人。”高庆、周兰一听喜出望外说:“嫂嫂请里面坐。”把假何氏让到里面高庆、周兰二人争先求欢假何氏任其**巫山之事高、周二人如获至宝。妖精一来为盗取真阳;二则跟马静有仇变作何氏的模样直由马静家里出来到庙内免得高、周二人疑心叫李平瞧见好教李平告诉马静马静必把妻子何氏杀了闹得他家务目乱。妖精天天到庙里来与高、周二人作乐。这天忽然不来了高庆一打听知道了马静在外回来两个人茶思饭想。今天忽又来了妖精说马静陪着和尚给老太太治病他偷空来的高、周二人欢喜非常。今天马静也认作真何氏把高庆杀死再追出何氏来。妖精把马静喷倒说:“好马静仙姑老不吃人今天活该把你吃了。”妖精正要上前吃马静济公赶过来说:“你先别吃人来我给你看看我这相貌好不好?咱们二人商议商议你跟我去罢。”妖精一看说:“吓好和尚你真不要脸敢和我说这样无脸的言语?我来拿你!”照定和尚吐了一口黑气立刻和尚哈哈大笑说:“妖精你爱和尚可知道有一个故事吗?在大晋朝有个柳太师知道有一个高僧在深山修道名为红莲和尚派人去请三次并不下山柳太师甚恼叫人把勾栏妓女荷花找来告诉她:‘你能到深山把红莲和尚合你办那件**之事叫他失了真道我给你二百银子。’荷花说:‘大人给我一乘小轿两个婆子我扮做官宦人家小姐叫他不敢小看我。’柳太师照样全给了荷花乃乘轿到山内古庙进香拜见老和尚。到了方丈之内只见老和尚端然正坐闭目养神。荷花放作妖声说:‘老和尚慈悲慈悲我肚腹疼痛我病非男子肚脐对我肚脐才能好此时我肚腹疼痛难过了。’和尚一听口念:‘阿弥阳佛。’锐:‘小姐不要胡说男女因片刻之欢误了一生之名节。我和尚乃出家人坐守深山应该戒杀盗淫妄酒小姐乃闺门秀女我焉敢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再说小姐必系官宦之女尚未出阁恐将来闹出是非岂不拍污了上人的脸面?小姐请要三思。’荷花本是妓女被柳太师所托今天见和尚所说之话荷花‘噗昧’一笑往和尚怀中一扑说:‘老和尚慈悲慈悲罢奴家心中难过。’老和尚一闻脂粉头油异香扑鼻。见荷花百般献媚俗言说的不错‘眼不见嘴不馋耳不听心不烦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老和尚一阵心神飘荡被荷花缠绕的欲火难耐当时从荷花那件**之事。荷花回到柳太师府把引诱和尚、和尚依从的话说了一遍。太师给了荷花二百两银子随后作了一诗派家人给和尚送到庙里去。和尚打开一看上写的是:
红莲和尚修行好数载苦守在庙中;
可惜十年甘露水流入荷花两瓣中。
和尚一瞧明白其中隐情自己羞愧难当悬梁自缢。死后阴魂不散转世投胎柳太师家的夫人所生一女系和尚所托生。姑娘大了名叫柳翠云专好勾引和尚那就是红莲和尚的报应柳太师。常有人说:“大头和尚戏柳翠’就是爱和尚的这段故事。”且说济公过来戏耍妖精妖精哪里看得起济公?施展妖术要和尚斗法。和尚微微一笑说:“你来我看有何能为?”妖精祭起混元石子照定和尚打去济公说:“你这孽畜胆大无知!”伸手把石子接住又把草鞋脱下来照定妖精打去妖精往旁边一闪。济公手一指说:“拐弯拐弯。”那草鞋一拐正打在妖精睑上。妖精大怒说:“好一颠僧仙姑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跟我做对?”济公说:“你今无故搅乱他安善之家害王员外之子又在马静家中闹的人不安生。你又假托人之面貌败坏佛门。”说罢将僧帽摘下来说:“看我法宝来取你。”照定妖精一扔立刻一片红光把妖精罩使和尚先过去到房中取了一碗水把妙药一块放在碗内一化成药给马静灌下水到肚内只听“咕噜噜”一响“哇”的吐出几口黑水来翻身起来说:“好贱婢你害的我好苦。”济公说:“你不要生气你看看你妻子在哪里?已现原形。”马静回头一看、“呀”了一声、不知看见是怎么一段原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067回 二班头饥饿寻和尚 两豪杰酒馆求济公
话说济公正在酒馆跟文魁说话由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伙计一看这两个人穿着月白裤褂左大襟白骨头钮子原来是柴元禄、杜振英二位班头。他两人自从跟和尚捉迷藏这两个人找不着和尚柴、杜二人腰中一文钱没有连夜追到小月屯。次日直饿了一天一夜围着小月屯找遍了也没找着和尚。两个人又饿又气正在街上闲游远远望见济公赤着背同着一个人穿着和尚的僧衣进了酒馆。柴、杜二人来到酒馆一看柴头说:“好你在这里吃上了我们两个人直饿了一天一夜。”和尚说:“你们两个人嘴懒。为什么不吃呢。”柴、杜二人说:“没钱吃什么?”伙计说:“这倒不错又来了两个白吃的。”柴、杜二人饿急了坐下就吃。伙计暗中告诉掌柜的说:“一个穷和尚同着一个光眼子的又来了两个怯货大概都是没钱。”掌柜的说:“等他们吃完再说。”正在这般光景只听外面一声喊嚷:“老三你我到里面吃杯酒好一座庆丰楼。”说着话进来两个人。头前一位赤红须蓝颠脸。紫缎色壮士帽紫箭袖袍腰系皮挺带披蓝缎色英雄大氅后跟这位身穿白褂翠白脸膛俊品人物正是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猿陈亮。这两个人在马静家自华云龙走后马静说:“雷、陈二位贤弟在我这里多住几天罢。”雷鸣、陈亮说:“兄台不必相留我二人还有事呢天亮我二人就要告辞。”等到天亮雷鸣、陈亮告辞马静说:“二位贤弟吃了饭再走。”陈亮说:“我二人实有要紧事呢你我知己之交何在一顿饭。”当时二人由马静家出来一直往南来到庆丰楼。二人想要吃杯酒再走迈步进了酒馆二人直奔后堂抬头一看见济公同柴、杜二位班头在那里吃酒雷鸣、陈亮赶紧上前给济公行礼。掌柜的见这二人穿的衣裳整齐过去给穷和尚行礼心中甚为诧异。雷鸣说:“师父你老人家从哪里来?怎么赤着背把僧衣给他穿上?这位是谁?”济公就把救张文魁事说了一遍雷、陈二位这才明白。和尚说:“陈亮你先同着张文魁出去到故衣铺中给他买一身衣服鞋袜。”陈亮点头答应领着张文魁出去到了衣铺买的文生巾文生氅白袜云鞋裤袜襟衫俱都穿好回到酒馆把僧衣给了和尚。大家归座要酒添菜和尚说:“雷鸣、陈亮你们两个人谁带着钱?周济周济张文魁。”陈亮说:“我有四锭黄金自留两锭把他两锭每锭可以换五十两银子。”雷鸣说:“我有五十两银子给他罢。”说着两个人便摘出来递给张文魁。文魁说:“我与二位萍水之交如此厚赠我实惭愧之甚。”雷鸣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区区银两何足挂齿。”众人吃酒陈亮、雷鸣二人把济公拉到别的桌上无人之处济公说:“你们两个人鬼鬼祟祟什么事?”陈亮说:“师父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看在我二人面上你老人家别拿华云龙。你回临安去我二人给你老人家叩头。”济公说:“你二人不叫我拿华云龙好办。陈亮你去买一张信纸一个信封到柜上借一枝笔来。”陈亮不知和尚要写什么东西即到外面买了信纸信封到柜上借了枝笔拿过来交给和尚。和尚背着雷鸣、陈亮写了半天把信封封好信面上画了一个酒坛子这是和尚的花样。陈亮说:“师父这是什么用?”和尚说;“我把信交给你二人带回回头你两人把张文魁送到龙游县北门外张家庄你二人进北门路西有一座酒楼字号是‘会仙楼’你两个人进去上楼在楼门口头一张桌上坐下打开我这封信来看要是华云龙今天晚上没有做这件事我和尚就不拿他。”雷鸣、陈亮也不知和尚写的是什么东西二人只得点头答应。和尚说:“我叫你两个人把张文魁送到家里去你两个人若不送到了叫我和尚算出来和尚要你两个人的命。”雷、陈二人说。“是。”和尚说:“你两个人送到了张文魁若不入北门不上会仙楼去我和尚算出来要你两个人的命。你两个人到会仙楼去若不上楼不在靠楼门头一张桌上坐下我和尚算出来要你两个人的命。你两个人在头一张桌上坐下不打开我这一封信瞧我算出来要你两个人的命。”雷鸣、陈亮一听这倒不错错一点就要命。二人点头把信收好。吃喝完了把酒饭帐给了和尚说:“张文魁我派他二人把你送到家去。你跟他二人走罢。”张文魁给和尚磕了头跟着雷鸣、陈亮三个人在和尚跟前告辞。出了酒馆顺大路直奔龙游县三十余里也不甚远三个不知不觉到了龙游县北门张文魁说:“既然离我家不远二位思公到我家里坐坐罢。”雷鸣、陈亮说:“既是离你家不远你回去罢我二人还有事呢。”张文魁再三谦让这两个人不去张文魁无法又谢了雷鸣、陈亮自己告辞去了。雷鸣说;“三弟你我进北门瞧瞧去。”两个人进了北门往南行走抬头一看果然路西里有一座会仙楼门口挂着酒牌子上有“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应时小卖午用果酌闻香下马知味停车里门刀叉乱响。二人迈步往里面奔一进门南边是灶北边是灶!二人直奔后面地方甚为宽阔楼下酒饭座甚多。靠北墙是楼梯二人登楼梯上楼靠楼门有一张桌雷鸣、陈亮刚才落下座就听楼下有人让帐1说:“华二哥你不用让这笔帐我们早给了。”陈亮一听一愣往楼下一瞧原来是华云龙同着两个人在楼下让帐一个人是壮士打扮头戴翠蓝色六瓣壮士帽上安六颗明珠身穿翠蓝箭袖袍腰系丝驾带薄底靴子肩披一件蓝缎色英雄大氅三十以外的年岁黄睑膜细眉圆眼。一个人是武生打扮二十以外的年岁青白的脸膛。陈亮一看说:“雷二哥;你看两个人同着华二哥决不是好人。”雷鸣说:“你不必管他你瞧瞧师父这封字束写的是什么。”陈亮把字束拿出来一看就是一愣说;“二哥你看了不得了。”雷鸣说:“我看什么?我又不识字你念与我听就得了。”陈亮说:“师父只是几句解活我念你听了上写是:
侠心义胆壮千秋为救云龙苦谋求。今至龙游三更后北门密访
赵家楼。有染美女伊须护剪恶先当断贼头。云龙今夜无此事贫憎明
日返杭州。”
陈亮念罢这张字束说:“二哥师父这八句话是说华云龙今夜要在赵家楼采花。师父又说华二哥今天要没这事他老人家就不拿他。这件事可真假难辨叫你我二人暗中瞧着保护贞节烈女。咱们打听打听赵家楼在哪里。”雷鸣说:“就是。”二人这才要了几壶酒要了四碟菜吃喝完了给了酒饭帐二人一同下楼出了酒馆往北走见对面来了一位老者苍头皓须皆白陈亮过去施礼说:“借问老文有一个赵家楼在哪里?叩求老丈指示明白。”那老者一听说:“尊驾打听赵家楼?小老儿今年七十余岁在这里根生土长大小胡同没有我不知道的只是没有赵家楼这个地名。哎呀!我们这本地倒有一家财主姓赵人称他赵善人他家里可有楼房。”陈亮一听真是随机应变赶紧说:“不错是人家托我带一封信说龙游县北门里有一家财主姓赵有楼是我方才说的不明白。”老文说:“你要找赵善人家你往北瞧路东有一座德泰裕粮店北边那条胡同叫兴隆街你进胡同一直往东到东头路北的大门口有‘乐善好施’的匾额有棵大槐树那就是赵宅。”陈亮、雷鸣打听明白二位英雄这才要夜探赵家楼保护贞节烈女捉拿淫贼华云龙。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让帐:互相争着结帐
第068回 看字柬寻访赵家楼 见孝妇英雄施侧隐
说话雷鸣、陈亮听老丈说明了道路二人一直往北走了不远果见路东有一座德泰裕粮店。北隔壁是一条大街二人进了旧兴隆街一直往东头一看见路北里是广亮大门门口有两个龙爪槐门上有“乐善好施”的匾额。陈亮一看知道里面栽着内挂。书中交代什么叫内挂呢?此乃是江湖绿林中的黑话。保嫖的调坎说叫内挂街上卖艺的叫星挂。陈亮看罢同着雷鸣二人又往东走。瞧大门东边有一个向北小胡伺雷鸣、陈亮二人进了小胡同一直往北这个胡同甚窄大约也只有二尺度。陈亮说:二哥你瞧这个小胡同要是对面来了胖子就挤不过去。”二人来到北头一看西墙里是赵宅的花园子……雷鸣、陈亮站在高坡之处一望见一座花园里面极其讲究有假山子石有月牙河牡丹亭蔷蔽架小舟船留芳阁避暑楼赏雪亭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花园子当中有三间楼房支着楼窗挂着帘子有几个仆妇丫环拿了小筐下楼摘花摘后又复上楼。陈亮说:二哥你看这楼上必住着姑娘妇女。”隔着帘子也瞧不出是姑娘还是少*妇二人也不肯紧望里瞧又怕人家里面瞧见。陈亮说:“二哥你我今天晚上就由这条路来探访。”说着话二人复又往南。刚才出了小胡同只见赵善人门口围着一圈子人。陈亮一愣:“方才进小胡同的时候这里并没人这是什么事?”陈亮分开众人挤进去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少*妇头上抹着白布身上穿着孝衣系着麻辫子白布蒙鞋旁边站着一个老者在地下铺着一张纸上写着一张告白:
四方爷合得知小妇人刘王氏在旧兴隆街西头路北住家。只因
家中寒难婆婆忧虑日深旧疾复服药无效于昨日中时病故。小
妇人丈夫素作小本营生现在身患恶疮不能动转小妇人婆婆一故
衣食棺木皆无家中素无隔宿之粮当卖俱空遭此大难惟唤奈何?
万出无奈叩乞四方仁人君子施侧隐之心。自古有麦舟之助脱骖之
谊今古皆然。倘蒙垂怜量力资助共成善举以免小妇人婆婆尸骸
暴露则殁存均感矣!
刘王氏拜叩。
陈亮一看甚为可惨就听旁边站着那老者说:“众位大爷这妇人是老汉的邻人只因她婆婆死了她丈夫生了疮不能殡葬她家里又没人我同着她出来求四方仁人君子老爷们行好积德有一个赈济她一个。”大家辐辏1旁边就有好行善的瞧着可怜刚要掏钱旁又有一人说:“老兄你不必信这个不知是真是假?怕是借此做生意的。”这一句话那人要掏钱就不掏了。
1辐(fu)辏(cou):形容人或物聚集像车条集中于车轴一样。
这就是一言兴邦一言丧邦。说坏话这人姓陈名叫事不足外号叫坏事有余。陈亮一瞧说:“二哥这是好事我们两个人周济周济她。”雷鸣说:“好。”掏出一包银子。有十余两递给那妇人陈亮说:“这银子一共约有四十两你拿去回家买棺木罢省得你一个妇人家在这里抛头露面的。”这妇人一见陈亮给这些银子赶紧问:“二位恩公贵姓大名?”陈亮说:“你也不用问我我们也不是这里人你也不必打算报答你回去罢。”书中交代这个妇人倒没想到过路的人有如此行好事的她本意化赵善人家。当初赵善人常施舍棺材皆因无耻之徒闹坏了事没有死人也穿了孝袍到赵家磕头化材诓了棺材他把木头劈开卖了因此赵宅现在不施材了非得瞧见是真死人才舍。这妇人原打算到赵宅门口来化赵善人没有想到雷鸣、陈亮二人周济她这些银两那妇人谢了陈亮二位竟自去了。雷、陈二人做了这件好事见妇人去后才出了兴隆街西口找了一座酒楼二人吃酒直吃到天有初鼓以后。会了酒饭帐二人出了酒馆找在无人之处把夜行衣包打开换上皂缎色软扎巾迎门技慈茹叶穿上三岔通口寸帕衣周身扣好了骨钮寸半罗汉股丝绦在胸前双拉蝴蝶扣把走穗掖于两助头前带好了百宝囊的兜子里面有千里火、自明灯、拨门撬户的小家伙一切应用的物件皂缎兜当棍裤、蓝缎子袜子、打花绷腿、倒纳千层底的极鞋把刀插在软皮鞘内拧好了扎把簧把白昼的衣服包在包囊之内斜插式系在腰间抬了抬背膀收拾停当二人拧身蹿上房去越脊穿房往前够奔。二人走到一所院落是北房三间东里间屋中有灯光闪闪人影摇摇猛然听屋中说:“娘子你把二位恩公供上了么?烧了香么?”就听有妇人说:“供上了。”又听说:“娘子你歇歇罢明天再去买棺材。真难为你这几天受这样累你歇息睡觉罢。总算老天爷没绝人之路真有这样挥金如土的人。”陈亮在房上一听说话甚耳熟。一拉雷鸣二人由房上蹿下来到窗根外把窗纸湿了个大窟窿往屋中一看见地下停着一个死人是老太太;顺前檐的炕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腿上长着有碗大疮;靠东墙有一张桌桌上供着牌位上写“二位恩公之神位”。烧着三注香地下站立一个妇人正是那白天的化棺材的妇人。陈亮见这妇人往炕上一躺和衣而卧把灯吹了。陈亮一拉雷鸣二人来到东墙根陈亮低声说:“了不得了那妇人把咱们两个供上烧香牌位上写着‘二位恩公之神位’。”雷鸣说:‘供上怕什么?”陈亮说:“二弟你可不知道你没看过闲书古来隋唐上有一位叔宝秦琼他在临潼山救了唐王李渊唐王李渊问他姓叫什么秦琼走远了说:‘我叫秦琼’。唐王李渊没听明白回去供琼五大将军折受的秦琼在潞州城当锏卖马。你我凡夫俗子他若供着烧香岂不把你我折受坏了?”雷鸣说:“我去把牌位偷出来。”陈亮说:“你偷出来明天他再写了。”雷鸣说:“怎么样办?”二人正说着话只见墙上往下一捧土陈亮、雷鸣只当是华云龙到赵家楼采花去走在这里。二人赶紧往墙根下一贴翻着脸往上瞧着只见由墙外立起一根杉杆上面绑着横根这叫蜈蚣梯子由外面上来一个小毛贼眼望四下里瞧。书中交代来的这个喊人姓钱叫钱心胜。小小子原来在兴隆街住素日无所不为。吃喝嫖赌把老人家的产业都花完了媳妇出去给人家当仆妇他在家里也无甚事。今日白昼他瞧见雷、陈二人周济对王氏一包银子有四十余两钱心胜恨不能把银子给他。晚间他这才想出主意做好了蜈蚣梯子来到刘家上了墙瞧了一瞧顺梯子下去掏出一把小刀来到上房拨门拨一下听一下拨了三下将门拨开。贼人进去一瞧屋内也没有箱子柜。刘王氏夫妇睡着了。本来也没地方搁银子就在席底下捆着贼人一模就摸到手中了心中颇为欢喜。由屋中出来顺着蜈蚣梯子爬上墙去骑在墙上把杉杆提出去立在墙外顺着梯子下去。雷、陈二人看的明明白白心上说:“好贼人真是狠心狗肺人家死了人没棺材叩头化来的银子他给偷了去。”陈亮气往上撞说:“二哥你在这里等我别走我去追他。”雷鸣说:“就是。”陈亮这才伸手拉刀蹿出墙外。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69回 钱心胜黑夜偷银两 圣手猿暗探赵家楼
话说陈亮拉刀蹿出来一看见贼人一晃进了路北一个门楼。陈亮赶过去由门经一看见贼人在院中把蜈蚣梯子解了拿着进了北上房。陈亮拧身即到院内这院内是北房三间见贼人到北房东里间点上了灯。陈亮来到窗外把窗纸湿了个小窟窿往屋中一看这屋里是顺后檐的炕炕上搁着一张床桌搁着一堆棉被地下有八仙桌钱柜机凳桌上搁着一盏灯。贼人坐在炕上把银子掏出来乐得心花俱开把钱包打开瞧着自言自语拿出一块银子来说;”这块银子置房这块银子买地这块银子做买卖。”说了半天把银子包起来搁在钱柜之内由钱柜里拿出一吊钱来拿了一百文拿酒壶出去打酒。陈亮早成在房上。钱心胜出来把门带上唱着哈哈腔又唱二簧又唱时调小曲自己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来到酒铺说:“王掌柜给我打酒。”这个酒销掌柜的是山西人叫老西。钱心股先前常诓老西的酒喝到晚上去打酒老西上门隔着小洞儿卖酒钱心胜带两把一样的酒壶.灌上一壶凉水拿空壶给老西打酒老西打好了递给钱心脏钱心脏说;“掌柜的给我记上帐罢。”老西说。“不赊。”铁心胜说:“不赊你把酒倒下罢。”他把那壶凉水递给老西老西倒在酒坛子里钱心胜白换一壶酒。日子长了老西生了疑心因近来吃酒的都说酒不好。这天钱心胜又打酒把酒打上他要赊老西说:“不除。”钱心胜说:“不赊你倒下罢。”又把凉水递进去。老西一尝是凉水出来把钱心股揪住一瞧他是两把壶老西跟钱心胜打起来有人给劝了。今天钱心胜一说打酒老西道:“钱先生你又来骗酒来。”钱心胜说:“我先给你钱打一百钱的酒。”把酒打上钱心股拿着酒壶心满意足回来。刚一到门口陈亮由后面一把手把钱心胜的脖子一捏。书中交代钱心股走后陈亮到他屋中开了钱柜把银子拿出来连他剩的九百钱也拿着把他炕上的棉被用火点着拿桌一押来到外面等着。见钱心胜打酒回来陈亮过去将贼人揪住拉出刀来说:“你要嚷我要你的命。”贼人也不敢嚷。陈亮把他拥上把嘴塞上往大门口外头一搁陈亮说:“我乃夜游神是也专察人间善恶你偷了人家的银子应当叫你报应。”说完了话陈亮走了。钱心胜往院里一瞧屋中烟直往外冒钱心胜着急又不能动塞着嘴又不能嚷直哼的嚷不出来。由东面过来两个打更的一个拿梆子一个拿锣这个说:“这条胡同甚不清净。”那人说:“你别吓我我胆子小呀I”说着活就听“哼”的一声吓得两个打更的背脊麻这个说:“是鬼呀。”那个说:“多怕呀。”正说着又听“哼”了一下这个打更的壮着胆子过来一瞧认得原来是钱心胜鼻子内嚷嚷不出来想叫人听得好过来把他放了。于是两个打更的这才把他解开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打更的说:“钱先生你怎么被人捆上?把我两个人吓着了。”钱心胜说:“我遇见夜游神了你们二位请罢。”喊人赶紧到屋中一瞧被褥全烧着了即忙把火救灭再开钱柜一瞧银子没有了连钱也没有了这是贼人报应。不讲钱心胜再说陈亮拿着银钱回到刘王氏院中偷进屋中把老太太的死尸手板开把银子搁到死尸左手里把钱搁到右手里把桌上供的牌位撕了来到院中拿了个破盆“扒叉”往地上一掷。刘王氏夫妻也惊醒了赶紧点上灯一瞧见老太太死尸左手拿着银子右手拿着钱夫妻二人正在纳闷。陈亮外面喊嚷说:“本家主人听真明天不准再供恩公的牌位再供必有大祸我要去也。”说完了话雷鸣。陈亮拧身上房直奔赵家楼来。来到赵家花园暗中瞧探院中一无人声二无犬吠。二人蹿到里面直奔楼下拧身窜到楼上见阁上东间点着灯二人来到窗外把窗纸湿破往里一看这屋里真是幽雅佳境靠北墙是一张湘妃竹的床床上挂着洋绉的帐幔当中挂着花篮里面有茉莉夜来香床上有藤席凉枕香牛皮的夹被两旁是赤金的帐钩线缎的床围;靠东墙有一张俏头案当中摆着水晶金鱼缸里面养着龙睛凤尾淡黄鱼桌上摆着金钟玉磐两头摆着一支珊瑚树一棵翡翠的白菜还有各种磁器;靠西墙外边有一张月牙桌桌上有镜子上面有粉缸梳头油瓶一切妇人应用的物件;靠窗户一张八仙桌镶着墨玉的棋盘心两边有把太师椅子桌上有图书盘里面搁着文房四宝有斑竹镌成一支笔筒里面有几支笔;东墙上挂着一轴条山画的是富贵牡丹图两旁有两条对联上写:
女红各月四十有五日饮酒百年三万六千觞。
陈亮着够多时见屋中只有一个仆妇并无别人复返同雷鸣二人下楼。陈亮说;“这楼上没有人二哥你我同到前面瞧瞧去。”二人施展飞檐走壁即房脊本领如履平地相仿往前够奔。这院中是三层居头一层是待客厅、外书房陈亮、雷鸣二人来到二层子东配房趴在后房坡往下一看见房檐下挂着八角灯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灼见有两个男瞿瞿抱着弦子胡琴两个女瞿瞿弹琵琶打洋琴正在弹唱。原来今天是赵员外的寿诞之期大家忙乱了一天亲友来祝寿天色已晚大家6续告辞。雷鸣、陈亮看够多时陈亮说:“二哥你我到后面去等着罢本家大概有喜事总得亲友散净了本家才能安歇呢。”二人复反障房脊来到后面在暗中等着。直等到天交二鼓忽见由前面灯光一闪有两个丫环打着灯笼两个仆妇搀着一位女子雷鸣、陈亮暗中借灯光一看这位女子真是千娇百媚万种风流怎见得?有词为证;
只闻香风阵阵行动百妮千娇。巧笔丹青难画描周身上下堆俏。
身穿蓝衫可体金议轻秃鬓销坠金小扇手中播粉面香胆带笑。
陈亮暗中一看果然绝世无双头上脚下无一不好。陈克再一看这女子后面又有两个丫环搀着一位女子也不过十**岁尤加美貌。见这位女子怎样打扮?有赞为证:
头上乌云巧挽盘龙髻。髻心横插白玉簪簪插云鬓飞彩凤。凤祆
衬花百子衫杉袖半吞描花腕。腕带钗镯是法蓝蓝缎绾裙捏百褶。辙
下微露小金莲莲花裤腿鸳鸯带。带佩鲁珠颜色鲜鲜妍长就芙蓉面。
面似桃花眉柳弯弯弯柳眉衬杏眼。眼含秋水鼻悬胆丹朱一点樱桃
口。口内银牙糯米含含情不露多娇女。女中魁元好似仙女临凡。
陈亮看罢心中暗为赞美再一看后面还有一位十六七的女子也有两个丫环搀着。陈亮细看:
这佳人天然秀不比寻常妇女流。乌云巧挽青丝髻黑真真长就
了未擦油。眉儿弯如春柳秋波儿眼情儿漏。鼻梁端正樱桃口耳坠
金环挂玉钩。穿一件藕色氅;翠挽袖内村罗衫楼外楼。百褶宫裙把
金莲透端又正尖又瘦。瞧着好像不会走行动犹如凤点头。心儿灵
性儿秀美貌天仙比她丑真正是貌美丰姿体态温柔。
雷鸣、陈亮看了这三位女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强梨花面杏蓝腮瑶池仙子月殿嫦娥恐不如也。这三位小姐这个说:“你碰了我了。”那个说:“你踩了我的脚。”说说笑笑都顺着楼梯上楼进去陈亮同雷鸣来到窗外一瞧见三位姑娘都把衣裳脱了这个说:“妹妹你可累着了老员外的生日有多少亲友来哪里得走?你我此刻且歇息罢。”只见三位姑娘喝了一碗茶把床帐一放和衣而卧。丫环把灯吹了众人够奔西里间安歇。陈亮、雷鸣在暗中等着天交王鼓忽然来了三个江洋大盗要来采花。不知二侠义如何捉拿淫贼且看下回分解。
第070回 见美丽淫贼邀知己 遇故旧三人同采花
话说雷鸣、陈亮见三位姑娘安歇两个人奉济公之命在暗中保护等候捉拿淫贼。陈亮说:“二哥你看这三位女子果然是十分人才世上第一的美人不怪华云龙要来采花。”两个人说着话在暗中藏着忽然打一块石子来见东墙上一连三条黑影行走如飞都是穿着夜行衣。陈亮说:“二哥你看果然师父未卜先知有先见之明。你看这三个人当中走的是华云龙头里走的那个我认识他也是西川人跟华云龙是拜兄弟也是个采花淫贼叫桃花浪子韩秀后面走的那个人我可不认识。”雷鸣说:“后面那个我认识叫白莲秀土恽飞。”说着话见三个贼人直奔楼房东里间去了。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马静家出来被济公追了一夜好容易逃脱了自己直奔龙游县而来。刚来到北门抬头一看见眼前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翠蓝褂壮土打扮乃是桃花浪子韩秀一位是武土公子打扮正是白莲秀士恽飞。这两个人也是西川路上有名的江洋大盗跟华云龙是知己相交同类之友。今天一见华云龙两个人赶奔上前行礼说:“华二哥你一向可好怎么今日会来到这里?”华云龙一看说:“原是二位贤弟哎呀!呼吸之间你我弟兄恐今世不能见面了。”韩秀、恽飞说:“兄长何出此言?”华云龙说:“你我弟兄自西川分手我在外面事多了。”就把三访凤凰岭巧遇威镇八方后来在临安乌竹庵来花伤人泰山楼杀死秦禄秦相止府盗玉镯凤冠的事从头至尾对二人述说了一番。韩秀、挥飞说:“好兄长中京都做这样惊天动地的事真算出类拔萃。兄长这打算上哪去?”华云龙说:“我也无地可投。”韩秀说:“兄长可曾带熏香盒子?”华云龙说:”做什么?”韩秀说:“我告诉二哥我们两个人来到这龙游县住在十字街富盛店有十数天。我二人没事闲游在兴隆街有一家赵姓是大财主家里有花园楼房我们那日瞧见楼窗口有三个女子长得绝类无双真可算天下第一佳人世间罕有。我二人没熏香盒子不敢去采花恐怕人家里头人多倒反为不美。我二人自那天瞧见时刻惦念在心没有主意要不碰见兄长我二人打算要走。你要带着熏香该当你我作乐要得这样美人你我生平之愿足矣!”华云龙一听淫心一动说:“好办你我弟兄先喝酒去。”三个人这才一同复返进城来到会仙楼要酒要菜开怀畅饮快乐非常。三个人都吃的酒足饭饱伙计一算帐三个人一让帐楼上陈亮、雷鸣刚来到瞧见华云龙同着两个人这三个人可不知雷鸣、陈亮在楼上韩秀会了帐三个人出来酒饭店韩秀说:“华二哥你我仍回富盛店罢不必在街市闲游。”华云龙说:“好。”三个人同来到十字街富盛店。伙计一瞧说:“二位大爷又回来了?”韩秀说:“我们碰见朋友暂且不走了还要盘桓几天你把上房开了。”伙计答应拿钥匙把门开了三个人来到上房伙计端上一壶茶来三个人也俱有点醉了华云龙说:“你我没事可以睡一觉。”三个人就躺下睡了。睡到天黑起来要酒要菜吃喝完了天有初鼓韩秀、浑飞说:“二哥咱们走罢。”华云龙说:“你们两个人真是笨头哪有这么早去的?人家没有睡呢。倘被人瞧见一嚷看家的、护院的出来把你我拿住了如何是好?偷盗采花总在三更以后路静人稀都睡着了才能使熏香。”这两个贼人无奈急得了不得好容易盼到三更。三个赋人换好夜行农由屋中出来店里早都睡了将门反带、留下个记号拧身上房。蹿房脊行走如飞心急似箭来到花园见静寂寂空落落一无人声二无犬吠先用问路石一打探听没有动静三个贼人直奔楼房。来到窗儿外华云龙先掏出六个布卷三个人把鼻孔塞好华云龙把熏香盒子点着一拉仙鹤嘴把窗纸通了个小窟窿把仙鹤嘴搁了进去一拉尾巴两个翅膀一扇这股烟由嘴里冒进屋子里去。此时陈亮、雷鸣来到楼房上前坡趴着。三个人觉着工夫不小了把熏香盒子撤出来收好把上下的窗户搞下来三个人蹿到屋里华云龙一晃火折把灯点上。此时那三位姑娘都被香熏过去人事不知这乃赵员外一个侄女两个女儿。华云龙撩起帐子借灯光一看这三女子真正貌比西施。贼人心中甚为喜悦韩秀说:“华二哥你瞧好不好。”华云龙说:“果然是好你我弟兄每人一个也不必挑选。我出个主意写三张字一、二、三咱们三个人拈阄省得争夺。”韩秀说:“也好这三个女子我都爱。要依我说咱们三个人乐完了每人背一个走每人有这么一个媳妇总算这世没白来。”雷鸣二人在房上一听贼人所说的话二位英雄把肺都气炸了陈亮赶紧够奔前面自己要去给本家送信雷鸣揭起瓦来照定华云龙就是一瓦。华云龙正要写字拈阄脸向里说话由后面来了一瓦正打在后脑海上把脑袋也打破了。雷鸣打了贼人一瓦赶紧跳下来要跑三个贼人由里面蹿出来就追。雷鸣赶紧把香牛皮的隔面具戴上遮住本来面目见三个贼人追出来雷鸣准知道这三个贼人的能为都是艺业出众自知敌不过了不敢动手蹿房越脊就跑。贼人要想把雷鸣追上瞧瞧是谁焉想到前面人声喊嚷起来。原本是陈亮先来到前面站在房上喊嚷:“本家主人听真后面楼上有贼快去拿贼去晚了可就了不得了!”陈亮说完了话隐在一旁。本家的看家的、护院的、打更的、打杂的众人听见各执灯球火把齐声喊嚷“拿贼”。三个贼人本打算要追杀雷鸣听得人声嘈杂三个贼人不敢再追。华云龙说:“合字风紧扯活罢。”三个人蹿房越省竟自逃走。雷鸣找着陈亮二人也蹿出来到无人之地把包裹打开将夜行衣脱了把白昼衣换好。陈亮说:“二哥你我不必管了叫济公拿华云龙罢。”雷鸣说:“对咱们不管。这三个人真可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珠之。”说着话等到天光大亮红日东升。陈亮说;“二哥咱们找师父去。”二人慢慢往前正走只见对面来了两个行路的这个说:“二哥你去瞧热闹去罢在东门外头有一个人买棺材搁着正往前走来了一个穷和尚把棺材截住不叫走他问:‘买棺材是装衣裳是装钱?’人家说‘是装死人’和尚就要躺在棺材里试试。人家不叫试和尚把棺材踢坏了打起架来。你去瞧去罢。”陈亮一听说:“二哥这必是济公咱们去瞧瞧。”二人来到东门外一瞧果然是济公。书中交代济公在酒馆打雷鸣、陈亮送张文魁走后同柴、杜二班头由酒馆出来柴头说:“师父你老人家说到千家口就把华云龙拿住直到如今倒是怎么样?”和尚说:“你们跟我到龙游县去准把华云龙拿住。”柴、杜二人跟着济公来到龙游县。天已黑了三个人找了宿店要酒要菜吃喝完毕要了三份铺盖躺下睡了。柴头道:“师父明天店钱饭钱怎么办呢?”和尚说:“不要紧都有我呢。”睡到四更天和尚起来悄悄到了院中一拍窗户说:“柴、杜头明天龙游县见。没有店钱饭钱我可不管我要走了。”说完了话和尚跳墙出店一直来到东门外。和尚一蹲等到太阳出来只见由那边来了四个人抬着棺材后跟着一个老丈。和尚过去把拾棺材的拦住和尚说:“抬上哪里去?”抬棺材的说:“进城。”和尚说:“这棺材是盛衣裳的是盛钱的?”有掌柜的跟着过来说:“和尚你疯了哪有买棺料盛衣裳的?这是装死人的。”和尚说:“装死人先得活人试试长短你搁下我躺下里头试试。”掌柜的说:“不能叫你试。”和尚过去一脚把棺材踢破了。掌柜的一瞧气往上冲吩咐伙计要打和尚。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74回 施佛法戏耍豪杰 杨雷陈又遇淫贼
话说济公叫杨明、雷鸣、陈亮跟着往北走了不远。三位英雄一瞧济公没有了。再一看眼前树林子华云龙同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三英雄一瞧这人身长一丈头加麦斗。头戴皂级色六瓣壮士巾身穿县缎色箭袖饱腰系丝驾带。单村袄薄底靴子。面似黑锅底粗眉大眼直鼻阔口。扛着一条四楞缤铁锏。杨明细细一看不是别人就是绛丰县的原籍、姓6名通。这个人天生的一条大汉。父早丧母王氏。家中也是寒苦全仗王老太太做针尚度日。6通长到一十六岁人情世故一概不懂。这天王老太太说:“儿呀你也这么大了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为娘的也老了你有什么能为找饭吃?”6通说:“不要紧我找去。”说着话就出去了。少时6通拿回二斤饼来说;“娘呀吃罢。”老太太一瞧说:“你哪里拿来的?”6通说:“我方才出去。见有一小子拿着饼。我过去打他一个嘴巴把饼就抢来了。”老太太一听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浑!国有王法律有明条。你在街上打抢叫人家拿着就了不得了!明天不准抢了。”6通本是个浑人出去抢惯了不管是谁瞧见了便抢。人都不敢惹他因他天生来的力气大再也打他不过。这天本地有一位吴孝廉家里是财主最好行善。开着许多的店铺。见6通在他铺子门口抢东西吴孝廉就问:“什么人?好大胆!竟敢白昼打抢。把他揪住拿片于送在衙门里治罪!”旁有一位老者是好人说:“吴大爷你老人家不认得他。他叫6通是个浑人。他家中孤儿老母没有养活。这个人虽然太浑最孝母抢了东西给他母亲吃。你老人家可以周济他也是德行。”吴孝廉本是个善人。一听6通是个孝子人人可敬。叫6通过来说:“你姓什么?”6通说:“我姓6叫通。”孝廉说;“你别抢了。每天到德裕粮店取一吊钱给你母子度日好不好?”6通说:“你一天给一吊钱好小子!”吴孝廉一听这倒不错。施舍一吊钱落一个好小子倒不错。知道6通是个挥人也不怪他。6通就每天拿一吊钱买了吃的先给母亲吃剩下的他全吃了。这天他吃完了饭把家里一条铁棍拿出山里去游玩。正赶上有二十一家猎户打围赶下许多的獐猫野鹿。6通瞧见他过去拿棍全给打死挑起来就走。众猎户赶到。大众说:“我们撒下围赶下来的野兽黑汉你别给拿了走。”6通说:“不许爷爷拿去你们抢罢谁抢了去是谁的。”猪户过来跟他动手不是他的对手。大众无法不要了。6通把野兽挑着一卖。他不知值多少钱给钱就卖。把钱拿回家去就不上粮店要那一吊钱。天天到山里去打野兽众猎人都不敢惹他。大众一商量说:“6通天天搅咱们。咱们跟他商量每天给他一吊钱叫他帮咱们打猎省得他抢我们。”这天又碰见6通跟他商量。一天给他一吊钱叫他帮着打野兽给众猎户分。6通也愿意。一天拿一吊钱到家里给老母买吃的。这天他老娘死了6通回来他也不懂。见老娘在炕上躺着也不说话。6通就叫:“娘呀吃饭罢。”街坊上过来一瞧说:“你老娘死了!”6通说:“什么叫死了?”街坊说:“死了就不说话了不吃东西啦。你买一口棺材埋了。不然搁两天就臭了。”6通说:“这叫做死了?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买一口棺材埋去不然搁两天就臭了。”街坊说:“对了。”6通过去把老娘背起来往外就走。街坊说:“你上哪去?”6通说;“上棺材铺瞧哪口棺材好搁里头就得了。”街坊说:“你真是个浑子!没有背着死尸满街跑的。你搁下你去找猎户叫他们买一口棺材埋了。”6通答应到猎户家去。大众问:“你做什么来了?”6通说:“老娘死了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了。买一口棺材埋了。要不然过两天就臭了。我找你们给买棺材。”大众一想;“这倒不错他是个孝子。”内中就有好人说:“这是好事咱们大家凑着买一口棺材把他老娘给理了。”6通剩自己一个人仍然帮众人打猎。一天要一吊钱这二十一家猎户都不愿意又不敢不给他。这天内中有一个姓殷的外号叫殷到底说:“咱们每天给6通一吊钱冤不冤?”大众说:“没法子。”殷到底说:“你们众位每人交给我一吊钱我能把他出去。”大众说:“你能办的了我们二十家交你二十吊钱。”殷到底允了。大众给了他的钱。这天请6通吃饭。6通本是浑人请吃就吃股到底说:“6通你跟着我们这些猎户在一处一天一吊钱你也不了财。你财愿意不愿意?”6通说:“怎么财?”殷到底说:“你到常山县去找南路镖头追云燕子黄云。你把他捉住跟他要二百银子。就凭你这个脑袋这个身量他就有得给你你算是人物字号。”6通说:“我就去。”段到底说:“我给你两吊钱盘费你拿了去。”6通本是挥人拿了棒锤认真拿着两吊钱就起身。来到常山县他不知道打听人要说句谦恭话。过去把过路的人一把揪住这个人吓的不知道为什么。6通说:“小子你告诉我追云燕子黄云在哪里住?”这人说:“就在这路北店里。”6通说:“你要冤我我把你脑袋砍下来。”挟着这人到店门。那人说:“把我放开罢。就是这店里。”6通这才把人家放开。那人瞧6通这个样也不敢惹他自己竟自去了。6通站在店门口喊嚷:“姓黄的给银子!”追云燕子黄云正在店里。听外面叫姓黄的给银子。黄云一想:“我并不欠人的银子。”自己来到外面一瞧站着一个大汉并不认识。黄云说:“你找谁呀?”6通说:“我找姓黄的。”黄云说:“做什么?”6通说:“要二百银子。”黄云说:“该你的?”6通说:“不该。”黄云说:“你认识姓黄的么?”6通说:“不认识。”黄云说:“你不认识为什么找他要银子?”6通说:“姓殷的叫我找姓黄的要二百银子。说我就长了人物立了字号。就凭我这个脑袋这个身量不给不行。”黄云一听心中明白知他是个浑人必是有人叫他来的。黄云一想:“这个人倒很雄壮。莫如我把他支到杨明兄处叫杨明兄长调理来。入在镖行里倒是个膀臂。”想罢说:“你进来。”6通就跟着来里面。黄云问:“你姓什么?”6通说:“我姓6叫通。你姓什么?”黄云说:“我姓黄。”6通说:“你是黄云?给我二百银子。”黄云说:“你别忙我告诉你一个人。你找他跟他要四百银你去不去?”6通说:“去。”黄云写了一封信拿出十两银子说:“你到玉山县去找威镇八方杨明。见了他和他要四百两银子。”6通答应拿了书信银子出来。他不认得玉山县。要打探人见了人问一声:“顺站着!”吓的人家就跑。问了好多人一顺就跑。6通想出主意。见村头站着两个人说话6通绕在人家身后伸手把那人脖子一捏。6通说:“你小子别跑!”吓得旁边那人拔脚就跑。这个跑不了了他问:“怎么了?”6通说:“我问你上玉山县往哪里去?”这人说:“往北。”6通一放手把那人跌在地上腿也折了。从此不敢再在外头蹉着。6通他也这样问人遇见坏人明是往北说往南。遇见好人才告诉他正道。走了八天才到玉山县。好容易遇见好人告诉他杨明的门口。6通两天没吃饭有银子也不知换钱。来到门口用铁棍一打门。管家出来开门。问:“找谁?”6通说:“你姓杨?”管家说:“是。”6通说:“给我四百银子。”管家到里面回禀。杨明出来一瞧不认识问:“找谁?”6通说:“找姓杨的要四百银子。”杨明一愣说:“你找姓杨的要银子可该你的?”6通说:“不该。”杨明说:“不该要什么银子?”6通说:“是保镖姓黄的叫我来的。”连十两银子一封书信同拿出来交给杨明。杨明拆书一看心中这才明白。不知信上写着何话且看下回分解。
第075回 猛汉听言找黄云 义士见信收陆通
话说杨明拆开书信一看原本是黄云叫杨明把6通收下。教训教训他将来可以当镖局子伙计。杨明这才问他贵姓。6通说:“我姓6叫6通。”杨明唤他进来。6通来到里面。杨明说:“你家中有什么人?”6通说:“家里有老娘。”杨明说:“你有老娘你出来谁替你照应?”6通说:“我老娘死了。不吃东西也不说话了。拿棺材装上埋了不然搁两天就臭了。”杨明说:“你没吃饭么?”6通说:“两天没吃了。”杨明说:“你为什么有银子不换吃?”6通说:“什么叫银子我不知道。”杨明吩咐给预备饭。当时叫厨子一备。6通这顿吃了有三斤米饭真吃饱了。杨明说:“6通你就在我这里住着罢。每天我给你饭吃我收你做兄弟。”6通说:“我也叫你兄弟。”杨明说:“不对你叫我兄长。”6通说:“就是罢。”杨明把6通国在家里天天教给他人情世故。住了有两个多月还是教不清楚。6通是天生来的浑人。这天老太太知道了问杨明:“外面住着什么人?我听说你留野人在这住着。”杨明说:“倒是一个浑浊的人。”老太太说:“你带来我瞧瞧。”杨明来到外面说:“贤弟。”6通也懂了说:“兄长。”杨明说:“我带你进去见见老娘。”6通说:“死了也不说话了。”杨明说:“谁死了?”6通说:“我老娘死了。”杨明说:“你老娘死了我老娘没死。”6通说:“怎么还不死?”杨明说:“胡说!见了老太太你可规矩些。”6通点头。跟着杨明往里走。刚一进上房杨明说:“你在外间屋子站着等我到里面回禀老太太一声。”杨明进里间去。6通抬头一看正面上是穿衣镜。他没见过瞧里面一条大汉。6通一睁眼镜子里自然也一睁眼。他用手一指镜子里他的影也向他一指。6通赶上前一脚把镜子踢了。杨明出来说:“怎么了?”6通说:“跑了。这小子直跟我睁眼。”杨明一瞧见镜子也碎了也无法。带6通进到里面说:“你见见。”6通说:“老娘在上兄弟有礼。”杨明说:“胡说。你见我称兄弟怎么见老娘也称兄弟?”6通说:“称什么?”杨明说:“你说老娘在上孩儿有礼。”6通又说:“老娘在上孩儿有礼。”杨明说:“对了你见嫂嫂。”6通说:“嫂嫂在上孩儿有礼。”杨明说:“又不对了。”6通说:“怎么?”杨明说:“你见嫂嫂称呼兄弟。”6通说:“嫂嫂在上兄弟有礼。”杨明说:“这是你侄儿侄女。”6通说:“侄儿侄女在上兄弟有礼。”杨明一听也笑了说:“你跟我到外面去罢。”6通就在杨明家住着。杨明也不拿他当外人。素常没事杨明就教他说话。后来杨明见他略明白些。杨明叫他够奔6阳山去找碗饭吃。6阳山莲花岛有一位和尚叫花面如来法洪也是在长江五省保镖的镖头。杨明给他写了一封信叫6通去跟花面如来法洪当伙计。出去跟着保镖每月挣十几两银子也都交给杨明。没衣裳跟杨明要杨明的家就算他的家。6通在外面保镖有四五年的景况人送外号万里飞。来皆因他是天生两只飞毛腿。今天是保镖回来要到杨明家去瞧瞧。正走在这里见华云龙慌慌张张由对面跑来。原本华云龙被济公退下来。6通一瞧认识华云龙在杨明家里见过。6通说:“你小子哪去?”华云龙一瞧说:?6贤弟你怎么叫我小子?”6通说:“我忘了。华二哥你哪去?”华云龙说:“我有事。”6通说:“你同我瞧杨大哥去。”华云龙说:“我不去。”6通说:“你不去我把你捆上扛着去。”华云龙一想知道6通的脾气说得出来行得出来。贼人一想莫如我拿镖打他。又知道6通跟法洪和尚炼的一身金钟罩。华云龙一想非得拿镖打他的眼睛、或梗嗓、或肚脐。金钟罩这三处是命门。华云龙说:“你瞧树上有两个脑袋的乌鸦!”6通扬着眉一瞧问:“在哪里?”华云龙正要掏镖打他只见杨明、雷鸣、陈亮赶到。雷鸣一声喊:“好球囊的你往哪走?”华云龙一瞧撒腿就跑。杨明这才说:“6通你干什么呢?”6通说:“我瞧两个脑袋的乌鸦。”过来给杨大哥行礼。艾见过雷二哥、陈三弟。6通说:“你们为什么把云龙追跑了?”雷鸣说:“方才华云龙拿毒药镖把我二人连杨大哥都打伤了。”6通一听把眼一睁说:“好狗娘养的!镖打雷鸣、陈亮我倒不恼决不该打我杨大哥。我去找上他要他的命。”说着话撒腿就跑。杨明见6通追华云龙去知道他是飞毛腿这三个人也赶不上。遂说:“雷、陈二位贤弟你我找个地方住罢天也不早了。”陈亮说;“这北边就是蓬莱山咱找孔二哥去罢。”杨明说:“也好。你我见了朋友千万不必提着华云龙嫖打咱们。”陈亮说:“怎么还给他瞒着?”杨明说:“倒不是帮他瞒着恐其朋友错想。不知道的倒许说你我交朋友不好要好怎么朋友会打咱们呢?咱们不必提他。叫他自己行去大约必有恶贯满盈之时。”说着话够奔山坡而来。这山上有一座蓬莱观。有一位老道叫矮脚真人孔贵。当初这个人也在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他自己看破了绿林没下场头因此上山出了家。今天杨明、雷鸣、陈亮三个人忽然想起来要到蓬莱观瞧瞧孔贵这才一同顺着山坡上山。来到半山一看这庙头里有一个牌楼上有四个字写的是:“蓬莱仙境”。这庙是两层殿坐北向南正中山门两旁边角门。三个人来到东角门一拍里面出来了一个道重把门开来一瞧认识说:“杨大爷、雷叔父、陈叔父由哪里来?”道童赶紧行礼。杨明说:“你师父可在庙里?”道童说:“在里面。”杨明说:“你到里面回禀一声说我三个人来看望他的。”道童说:“是。三位伯父叔父先到里面坐。”杨明同雷鸣、陈亮进去。小道童把门关好。这殿中北房是大殿东西各有配房三间。把三个人请到西配房。一打帘子三个人进去。见这屋中甚是干净。靠西头一张俏头几摆着老子道德五千言。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太师椅子。迎面挂着一轴大挑条山画的是四仙出洞。两旁有一幅对联写的是:
怕事忍事不生事自然无事。
平心守心不欺心何等放心。
三个人落了座陈亮说:“杨大哥你看这庙里极其清雅。院中栽松种竹清气飘然这鹤轩里倒很洁净真是别有一洞天。”说着话小道童出去烹茶。只听外面有脚步声音口念“无量寿佛”。口中又信口说道:“寻真谋入蓬莱岛青松不改人自老。采药童子未回来落花满地无人扫。”只见帘板一起孔贵由外面进来这个人是五短的身材头戴青缎道冠身穿蓝布道袍白袜云鞋。面皮微紫燕尾龇须浓眉大眼。一进来说:“原来大哥二弟三弟来了。由哪里来?”雷鸣说:“差一点你我弟兄不能见了。”孔贵说:“雷二弟这话从哪里说起?”杨明瞧了雷鸣一眼陈亮一睁雷鸣。孔贵说:“杨大哥陈三弟你我弟兄知己的朋友有什么话瞒我呢?”雷鸣说:“杨大哥老三不必瞧我反正我不说华云龙拿镖打咱们。”杨明一听说:“你这是不说!要说该怎么说呢?”孔贵说:“华云龙怎么回事?”杨明叹了一声说:“孔二弟你问陈老三叫他说说。”陈亮这才把华云龙在临安怎么采花杀人盗玉钢凤冠怎么在赵家楼来花怎么镖伤三友多亏济公搭救已往从前之事细说一遍。孔贵一听说;“好华云龙真是忘恩负义!我要是前三年的脾气当时下山拿刀找他去。当初要不是杨大哥给撒绿林帖三十六友结拜难认得华云龙是谁?”杨明说:“孔二弟不便提了你我谈别的。”孔贵吩咐童子检素菜预备酒。当时童子把里间桌椅排好。四个人来到屋中吃酒谈心。正喝着酒。外面童子说:“了不得了厨房有了火了。”四人一听赶紧奔到后面。一瞧厨房窗户纸看了。赶紧拿花盆里水扑灭。孔贵要打小道童不留神。杨明说:“孔二弟你倒别打童子。你闻有硫磺味。你我是做什么的这分明是调虎离山计!你找到外面去。”四个人来到外面西配房。刚才坐下就听床下咕咕噜噜一响仿佛肚子里肠响。杨明说:“孔二弟你养狗哪?”孔贵说:“没有。”杨明说:“我听床底下有肠鸣之声。拿灯来照照。”正说着话由床下往外一窜正是华云龙。杨明伸手拉刀。不知贼人由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76回 蓬莱现四英雄谈心 密松林猛豪杰受骗
话说杨明、孔贵、雷鸣、陈亮四位英雄把火救灭复又来到前面西配房。听床下有一阵肠鸣之声。刚要拿灯照只见华云龙由床底下出来。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树林逃走正往前跑后面猛英雄万里飞来6通追赶下来。口中叫喊:“好华云龙球囊的!你镖打杨大哥我把你脑袋拿下来。”华云龙回头一看吓得惊慌失色。知道6通是两只飞毛腿贼入料想走不脱。眼看就赶到了华云龙赶紧上了一个棵大树。6通他不会上树来到这里说:’‘华云龙你下来。我打你一百根就烧了你。”华云龙一想慢说打一百根恐怕打一棍就死了。6通在下面直嚷:“你要不下来我把树打倒了。”说着话拿棍就打。华云龙一瞧他拿棍打的这个村直晃工夫大了真许打倒了。华云龙贼心生智把英雄粪脱下来说:“6通你瞧我要驾云。”把英雄氅往西一捺。6通本是浑人拿棍就追过去。华云龙往东跳下来。6通设瞧见。贼人这才逃脱了。一看天色已晚华云龙一想:“我奔蓬莱观找矮脚真人孔贵。”想罢来到庙外。刚要叫门自己心中一动:“且慢。倘若杨明、雷鸣、陈亮在这里可了不得。莫若我暗中瞧探瞧探。”主意已定拧身蹿上房去。一见西配房有灯光。华云龙来至切近暗中一听正是雷鸣、陈亮眼孔贵提起这件事云龙一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一不做二不休。用调虎高山计将他几个人调出去我藏在屋中。等他睡了我全要把他们结果了性命。”自己这才到后面放一把火把四个人调出去。贼人来到屋内藏在床底下焉想到天不由人华云龙肚子饿了。咕哈咕嘈一响被杨明等听见要拿灯照。华云龙实在藏不住了由床底下跳出来给杨明跪下。雷鸣一瞧眼就红了伸手拉刀要结果华云龙性命。杨明紧说:“雷二弟不准。只可叫他不仁你我兄弟不可不义。”华云龙向雷鸣跪着说:“小弟身该万死。我也没脸活着。兄长你把我杀了罢。”杨明哈哈一笑说:“我杀你做什么。我同你也无冤无仇。你趁此请罢。”雷鸣又要拉刀。杨明这个人是大德君子宽洪大度倒解劝雷鸣不可叫华云龙起来去罢。华云龙立起身来也不走无皮无睑说:“孔二哥我饿了你给我吃点。”孔贵心中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肯说:“酒也没了菜也完了。你要吃叫童了来给你华二叔熬点粥。”童子进来说;“华二叔好呀我给你磕头。”华云龙赶紧上前拦住。童子说:“我再给你磕一个。你再来可别放火来了。山上没有水我师父还打我们说我们不留神。”说的云龙睑上一红一白的。小童出去把粥熬好了端上两碗来。华云龙一瞧小米粥热气腾腾。端起来刚要喝就听外面打门甚急叫:“开门来!开门来”大众一听声音像是6通。华云龙一听吓得惊魂干里说:“杨大哥你救我救到底。6通他一瞧见了我就要把我脑袋揪了去。”杨明说:“他是个浑人一见你也不容我说话他就跟你动手。叫我怎么救你?你去躲罢。”华云龙说:“我在哪躲?”杨明说:“你方才在哪儿躲着还在哪儿躲去罢了又来问我!”华云龙无法又往床底下一躲。孔贵吩咐小童出去开门。道重来到外面开门一看正是6通。书中交代6通被华云龙所骗说要驾云撩起英雄笔来。6通追过去一看衣裳掉在地上里面有一支镖。6通一瞧华云龙没了。他说:“这小子会地遁。”自己站了半天天色已晚刚往北一走只见眼前黑呼呼的三尺多高也没脑袋也没腿冲6通鸣的一声。6通一瞧说:“这是什么东西广拿棍过去照这个一打。这个东西阳起来有一丈多高落在6通身上。把6通砸了一个筋斗吓得6通心中乱跳。爬起来就往南跑。刚向南一走眼前一晃。这个东西又叫了一声又把6通跌了一个筋斗。6通也不知道是鬼是魔是妖怪吓得又往西跑。西边也有一个三尺多高的没脑袋没足。6通掉头往东跑。幸喜东面没有。6通往前飞跑。自己一想没处可去。忽想起蓬莱观。这才顺着山坡来到庙门叫开门。道童一开门6通往里就跑跑进西配房中。杨明众人一瞧见6通颜色都改了。杨明说:“6通你打哪来?”6通说;“也不知什么三尺多高也没脑袋也没足把我吓了。”杨明说。“你坐下。我问你你如见了华云龙怎么样?”6通说:“我见了他把球囊的脑袋揪下来。”杨明说:“不可。若以后见了华云龙不准你无礼。”6通最听杨明的话自己哼了一声说:“要不是杨大哥说我决不饶他。”雷鸣向床下一指伸了两个手指用手一比是告诉6通说华二在床底下叫他揪出来把华云龙摔死。雷鸣把手一比6通错想了。瞧桌上有两碗粥只当是叫他喝粥喝完了把碗摔了。6通拿起粥来就唱喝完了把碗摔在地下摔碎了。孔贵一瞧说:“这做怎么了?”6通说:“雷鸣叫我摔了。”雷鸣说:“你浑蛋!”杨明说:“6通不准你打华云龙听见没有。”6通说:“是了。”华云龙听了明白这才由床底下钻出来就给6通作揖。6通一瞧说:“你小子在这哪!要不是杨大哥说我不揪你脑袋我非得要你的命。”华云龙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把我的粥也喝了。孔二哥我还是俄怎么办?”孔贵无奈又吩咐道童:“再给你华二叔熬点粥来罢。”两个道童就有些不愿意嘟嘟囔囔地两个人去熬粥这个把米里搭一把沙土那个就把咸菜拿尿泡了说:“给他爱吃不吃!”工夫不大把粥熬熟了给华云龙端过去。华云龙一闻打鼻子里就嗅见粥香。正是:“饿咽糟糠甜似蜜饱饫烹宰也无香。”华云龙刚要喝就听外面打门说:“借光您哪。华云龙在这里没有?”华云龙一听是济公的声音。吓得惊伤六叶连肝肺吓坏三毛七孔心。雷鸣一听哈哈大笑说:“华云龙你这可跑不了了你别听和尚在前面叫门你往后跑他能后面等着;你往东他在东边截着;往西他在西边堵着。你不用打算跑。”华云龙说:“众位给我讲讲情我先躲着。众位给我求求和尚行不行?我给众位叩头。”雷鸣是好人见云龙苦苦的哀求说:“你出去且躲。我们见了济公给你求情。”华云龙赶紧出去。躲在西配房的北墙极角。6通说:“我没见过和尚我也躲出去。”雷鸣这才叫小道童去迎接济公。书中交代济公打哪来呢?自从白天济公由大柳林拿着杨明的根子回到酒馆。柴、杜二人等急了见和尚回来柴头说:“师父出恭怎么这半天?”和尚把银子掏出来往桌上一搁。柴头说:“这是哪来的银子?”和尚说:“对你说工夫大得等着有好处。”跑堂一看心说:“这个和尚不老实必是个贼偷来的银子。”和尚给了酒饭帐刚要走就听众饭座有人说:“二哥你瞧咱们龙游县好几任知县都是贪官。好容易升来了这位吴老爷真是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没想到南门外头秀才高折桂家花园子闹妖精请了一位叶半仙捉妖妖没捉成却把脑袋没了。一无凶手二无对证。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无缘无故砍死一个叫刘二混的也没凶手。这两条命案知县就担不了恐怕要革职。”柴头一听说:“师父你知南门外高家花园子死的这个老道跟北门高家钱铺门口死的这个是谁杀的?”和尚说:“你两个人少说话少管闲事。岂不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不用管人家的事。”柴头碰了个钉子。三个人出了酒馆柴头说:“咱们住店罢。”和尚走过好几座店都不住。来到一座德兴老店和尚进去。伙计说:“三位来了。”和尚说:“来了。有上房么?”伙计说:“上房有一位大师父住着你住配房罢。”三个人来到东配房。和尚说:“柴头你猜方才众人说本地那两条命案谁杀的?”柴头说:“方才问你你又不说。我不问你你又问我。”和尚说:“方才是茶馆莫谈国事。这是店家就同家里一样可以讲得。”柴头说:“你说是谁杀的?”和尚说:“凶手杀的。”柴头说:“我也知道是凶手。凶手是谁?”和尚说:“凶手是杀人的那个。”柴头说:“你是开玩笑吗?”和尚用手一指说:“你瞧凶手来了。”柴头只听外面一声叫喊。往外一看不知凶手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77回 德兴店班头见凶僧 蓬莱观济公找淫贼
话说济公同柴头、杜头三个人在店中正提说龙游县这两条命案。柴头问:“和尚知道不知道?”和尚用手望外一指说:“你瞧凶手来了。”柴头往外一看听外面一声叫喊“阿弥陀佛”由外面进来一个和尚身高九尺头大项短被散着打着一道金箍。面如喷血粗眉大眼两只眼朔朔的放光。穿了青僧衣肋下佩着戒刀。伙计就嚷:“大师父回来了。酒菜都预备齐了。”那和尚说:“罢了。”说着话进了北上房。柴头说:“师父你瞧这个和尚长的甚凶恶。”济公说:“不用管他咱们要酒要菜。”当时叫伙计要酒要菜。吃喝完了济公说:“伙计你给我说一声告诉住店的说我们这东配房住着一位大师父两位在家别的屋中不准哼哼咳嗽。要吵了和尚和尚就到他们屋里去咳嗽一夜。”伙计说;“我不管这个事。”济公说:“我不叫你白说我给你一块银子。”掏出一块银子有二两多重。伙计一瞧说:“和尚你真把银子给我我就说。”和尚说:“给你我和尚有钱就爱这么花。”伙计接过银子去就嚷:“众位住店的听其我们这东配房住着一位和尚两位在家人。和尚说不叫别的屋里哼哼咳嗽。谁要一咳嗽和尚上谁屋里去咳嗽一夜。”济公说:“伙计你回来。你说住店客人睡觉老实点睡去。要在一个屋里凑合我和尚知道也上他们屋里凑着睡去。”伙计说:“这话我可不敢说我怕人家打我。”济公说:“你要说我再给你一块银子。”伙计说:“你给我银子我就说。”柴头说:“师父你这是有银子白受用。”和尚说:“我愿意这样花。”又给了伙计一块银子。伙计又给照样说了一遍。旁边屋里住店的一听赶紧叫价计给我搬屋子。伙计说:“做什么?”住店的这个人说:“我是疾病爱咳嗽我趁早躲开些儿好。”伙计说:“不要紧你睡你的我为得几两银子。这个和尚是半疯不用管他。”说着话伙计到前面去。济公同柴头、杜头也睡觉。柴头、杜头枕着包裹和尚头枕着茶壶睡到有二更天和尚把茶壶也弄碎了弄了一炕的茶。和尚就喊:“了不得了杀了人了!快救人哪!”吓得掌柜的、伙计全起来了。伙计跑过来一瞧说:“怎么了?”和尚说:“我要出恭。”伙计说:“你要出恭你怎么嚷杀人?吓我们!”和尚说:“我要不这么说你们就不出来了。我叫你起来跟我出恭去。”伙计说:“你出恭有茅房我不跟你去。”和尚说:“你给我打着灯笼跟我去出恭。不叫你白跟着我给你五两银子。”伙计说:“真的。”和尚说:“我不说瞎话。”伙计就把灯点着跟了和尚奔茅房。和尚说:“你就在茅房外头立着把灯笼举高的不许探头探胞往里瞧。要瞧一瞧五两银子我就不给。”伙计说:“就是罢。”和尚进了茅房一使验法跳墙出去直奔蓬莱观。走到树林里见6通正拿棍打华云龙的英雄氅。和尚用僧袍把脑袋一蒙向6通喊了一声把6通跌了一个筋斗。三面截着叫6通奔向蓬莱观。罗汉爷后面跟着来到蓬莱观门。等6通进去里面乱完了和尚这才一拍门说:“借光。华云龙在这里没有?”吓得华云龙央求众人给讲情他同6通躲在院内。杨明叫道童掌灯众人出来迎接。一开门众人过来行礼。和尚哈哈一笑说:“你们都在这哪。”杨明说:“是师父打哪来”济公说:“我由龙游县来。”杨明说:“师父请里面坐。”和尚点头进了庙门。小道童把门关好。众人围着来到西配房。和尚一瞧床桌上有酒有菜就在靠北墙椅子上面向南坐下。杨明说:“师父喝酒罢。”斟了一盅酒递给济公。孔贵就在和尚对面椅子上坐下。他本是矮子向椅子上就一蹿。和尚一抬头说:“这位道友贵姓呀?”孔贵赶紧跳下来说:“弟子姓孔叫孔贵人送小号矮脚真人。”和尚说:“坐下坐下不要拘束。”孔贵刚跳上椅子坐下和尚说:“道友你出家多少年了?”孔贵又跳下说:“弟子是半路上出家的有七八年了。”和尚说:“坐下说话。”孔贵又跳上椅子坐下。和尚说:一庙内有几位令徒?”孔贵又跳下来说:“四个童子。”和尚说:“别拘束坐下坐下。”陈亮一瞧也乐了说:“孔二哥你坐着说罢。你不知道师父的脾气最好耍笑。瞧你身材矮跳上去跳下来这是成心和你作玩。”济公哈哈一笑说:“好陈亮我正要瞧海里蹦给你说破了。”孔贵说:“师父你我一家人别瞧海里哪呀师父喝酒罢。”这时外面华云龙直央求6通给6通叩头说:“6贤弟你把英雄氅给我罢。”6通本是肉眼佛心人见华云龙一磕头他就把英雄氅给了他华云龙说:“6贤弟你蹲下来我踏着你的肩头趴窗户。我要瞧瞧这个颠和尚什么样?”6通说:“你瞧瞧就下来。不然我摔个球囊的。”华云龙说:“就是。”踏了6通的肩膀。贼人一趴背墙的窗户往里一瞧见和尚面向南坐着。华云龙一想:“我叫他明抢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我一镖把他打死省得他拿我。”想罢掏出镖来照定和尚后脑海就是一镖。和尚一闪身这镖正打在孔贵的椅子上。吓得孔贵跳下椅子说:“无量佛无量佛!”和尚说:“哟好东西你要谋害和尚。6通你把他腿攒住别叫他跑了。”6通在外面就答应喊嚷:“攒住了!”和尚站起来往外就要走。孔贵赶紧拦住说:“师父你老人家要拿他。哪里都拿得了何必在我这庙里拿他。这要送当官在我庙里拿的连我得跟着打官司我就跟他是一党。师父慈悲慈悲罢。”杨明也说:“师父你老人家今天看在我等的面上饶了他。孔贵已然是出家有好几年了别叫他受了连累。师父慈悲慈悲罢。”和尚说:“也罢。既是你等大众给华云龙讲情我看在你等面上今天我不拿他。6通你攒着华云龙的腿把他隔墙摔出去。外面是山涧把他摔到外面滚下山涧喂了狼罢。”6通本是个浑人说什么听什么。他就攒着摔华云龙的腿隔着庙墙往外一摔。也不知华云龙摔死没摔死暂且不表。6通把贼人摔出去他这才来到西配房屋中。睁眼一瞧见和尚一睑的泥头有二寸多长。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丝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猛英雄上下直打量和尚。杨明说:“6通你还不给师父行礼。”6通说:“这不像师父!”济公说:“好东西你说不像师父你瞧我样儿不好。”当时把僧袍往脑袋上一蒙冲他喊了一声。吓的6通往外就跑。杨明说:“怎么了?”6通说:“好利害。”杨明说:“你进来快给师父叩头罢。”6通这才跪向济公行礼。济公说:“给你怕不怕?”6通说;“怕了师父别喊了。”杨明说:“师父喝酒罢。”济公喝了一杯酒叹了一声。杨明就问:“师父怎么了?”和尚说:“我瞧着你五个人脸上气色不好必有大凶危险。不出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有性命之忧。”杨明众人一听大吃一惊。知道济公说话必应赶紧说:“师父你老人家得救我们!”和尚说:“你们要听我和尚的良言相劝这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要出了蓬莱观可以趋吉避凶。要不听我的话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别出蓬莱观有性命之忧。我可不救了。你们可别说我和尚心狠。”杨明、孔贵说:“就是。我们一个月不出去谨遵师父之命。师父在这里可以住几天再走。”和尚说:“我还有事情少时就走。”大众说着话天色大亮。和尚说:“我要走了。我嘱咐你们的话可要记住了。”大众点点头送济公够奔外面。和尚直到庙门又谆谆嘱咐一遍。和尚这才顺山坡下山。刚一进城来到十字街只见由对面来了许多的官兵。有几位班头锁着两个人正是柴元禄、杜振英。和尚按灵光一算早已明白。不知柴、杜二位研头因何被人锁住且看下回分解。
第078回 丢公文柴杜被捉 说假话圣僧投案
话说济公刚走到十字街见许多的官兵衙役锁着柴元禄、杜振英。书中交代一支笔难写两件事。怎么柴、杜二位班头会被人锁上呢?这其中有一段隐情。和尚由店里起来说出恭柴、杜二人在屋中等候。工夫大了不见和尚出恭回来。柴头可就说:“杜贤弟你瞧和尚真是半疯。把茶壶弄碎了洒了一坑的茶把包裹也沾湿了。”杜振英说:“打开包袱瞧瞧罢也许海捕公文1也湿了。”
1海捕:旧时对逃亡或隐藏的人犯以文书形式通行各地犹如后来的通缉。
二人把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文书湿了一个尖角。虽有油纸包着日子多了油纸磨破了故此印进水去。二人把文书拿出来了放在炕上。又等了半天和尚还不进来。柴头说:“咱们瞧瞧去和尚又许出了岔子。”二人出了东配房。来到茅房一瞧见伙计拿着灯笼在茅房外头站着愣。柴头说:“我们那位和尚出恭还没出完呢?”伙计也等急了探头往里一瞧和尚踪迹不见。伙计说:“怪呀怎么会没有了?”柴头说:“怎么啦?”伙计说:“我瞧着和尚进了茅房怎么会没有了广柴头说:“是不是和尚走了?”杜振英说:“真是被你猜着了。”说着话二人转身往回走。只见由东配房他们住的房里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夜行农拧身上房。柴头、杜头一愣这个时节要追也追不上。柴头说:“快到屋里瞧瞧丢了东西没有。”二人赶紧来到屋中一看办华云龙的海捕文书没有了。柴头就嚷起来伙计过来问:“什么事?”柴头说:“我们丢了东西了。”伙计说:“这倒不错。你们来了三个人剩了两个。反说丢了东西打算讹我们可不成?你打听打听我们这店里开了不是一年半年。都要这样讹起来我们的买卖就不用做了。”柴头是真急了伙计一吵闹掌柜的也过来。这个店的东家原本是龙游县的三班总头杨国栋。在本地很是人物无人不知。今天掌柜的过来一问伙计说:“他们来了三个人。有一个和尚也不知哪去了。他们两个人还说丢了东西。”掌柜的一听说:“好这必是和尚把东西拿了走他们活局子1讹咱们。伙计你问问住居的众位客人去丢东西没有?要丢了东西跟他们两个人要!”伙计就嚷:“众位住店的客人瞧瞧屋里丢东西没有?要丢了趁早说。”
1活局子:即“设圈套”之意
各屋里全点上灯。伙计按着屋子问里面都答话说没丢什么。问来问去问到上房屋里没人答话伙计说:“上房的大师父丢东西没有?”连问了数声屋里并不答言。伙计一推门门虚掩着。伙计进去一瞧里间屋子有灯光伙计刚一锨帘子“哟”了一声吓的掉头往外就跑。掌柜和众伙友一瞧这个伙计颜色都变了。大众就问:“怎么了?”这个伙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缓了半天说:“我的妈吓死我了!”大众来到上房一看见那个秀头和尚的大脑袋掉在地下死尸坐在椅子上。半倚半靠掌柜的一瞧说:“别叫东配房那两个人走了!这必是他们一同来的那个穷和尚把这个秃头和尚杀了跑了。”大众一想这话对。赶紧来到东配房就把柴元禄、杜振英堵住。掌柜的说:“穷和尚杀了人跑了。你两人必知道。人命关天我担不了咱们是一场官司。”柴元禄、杜振英实不知情哪能应答。大众一吵嚷了半夜。掌柜的说:“众位别叫这两人走了。”当时叫地保给县里送信。少时该班头役官兵都来了刘头说:“你们二位打官司去罢。”哗啦一抖铁链把柴元禄、杜振英锁上。柴头说:“众位班头锁我们因为什么?”刘头说:“你们二位不必分说有什么话到堂上说去。”柴元禄、杜振英把公文丢了本来着急。这又出了人命案心中暗恨和尚。天光亮了众官兵衙役拉着柴元禄、杜振英够奔龙游县去过堂。出了杨家店刚走到十字街济公由对面来了。和尚一瞧说:“好的你们这两行人到底是晕天亮。还要把花把的瓢摘了。摘了不急付流扯活可叫翅子窑的鹦爪孙把你们两个浮住。这还得叫我跟着打官司。”柴头、杜头一听和尚这话把眼都气直了。书中交代和尚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原本是江湖黑话。晕天就是夜里把花把的瓢摘了是拿刀把和尚杀了。不急付流扯活、叫翅子窑的鹦爪孙浮住说是不跑被官人拿住。柴头一听说:“好和尚难教给你这些话?”和尚说:“不是你们两人教给我的吗?”官人一听说;“大师父是朋友全说了。官司你打了罢。”和尚说:“打了。好朋友做好朋友当。”小伙计散役过来一抖铁链把和尚锁上拉着就走。这个散役说:“和尚真是好朋友。”和尚说:“那是。冲这一手喝你的酒多不多?”这个散役本是新当差的一听和尚要喝酒他说:“你走罢。你喝我的酒你真是得了屋子想炕。”和尚说:“你这东西给脸不要脸。我和尚冲你官司不打了!”说着话和尚一抖铁链上了房。刘头一瞧过来打了伙计一个嘴巴说:“你这是把差事挤走了你担得了?”小伙计也不敢言语。刘头说:“大师父请下来。喝酒我请。”和尚说:“我冲你官司打了。”说着话和尚窜下来说;“刘头贵姓呀?”刘头说:“大师父这是存心。叫我刘头又问我贵姓。”和尚说:“你请我哪喝?”刘头说:“龙游县衙门对过有一座大酒饭馆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要什么我决不吝惜。我那里有帐现钱我可没有。”和尚说:“就是罢。”说着话来到龙游县衙门对过。一瞧路南的酒馆字号是“三义居”。和尚同众人进了酒店来到后堂落座。刘头说:“和尚你是好朋友不能叫我们费事。你回头把案全说了。”和尚说:“全说。一点不留。”刘头说:“南门外头那案是你罢?”和尚说;“是我。”刘头说:“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那案也是你罢?”和尚说:“是我。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刘头说:“也好。回头吃完了饭到班房你把案一说一写单子递上去就得了。”和尚说:“先吃。伙计过来!”柴头、杜头知道和尚这是没安好心要吃人家。伙计过来问:“大师父吃什么?”和尚说:“你们有什么?”伙计说:“应时小卖上等海味席一应俱全。”和尚说;“你给我办一桌上等海味席五斤陈绍。”伙计答应当时擦抹桌案。菜碟摆好酒烫热了干鲜果品、冷荤热炒摆了一桌子。和尚说:“柴头、杜头你们两个人不吃瞧我吃。”和尚又吃又喝。刘头一瞧心说:“和尚这是想开了。这几条人命反正一定案就得当时立轨之罪。”见和尚吃了个酒足饭饱。叫伙计一算帐共合十两四钱。刘头说:“写我的帐。”这才带领和尚与柴、杜二人一同来到衙门班房。刘头说:“和尚你说吧。南门外秀才高折桂的花园里请了老道叶秋霜捉妖在法台上老道的脑袋没了是怎么一段事?”和尚说:“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就不对了。方才你说南门外的案子是你做的你怎么又不认了。”和尚说:“我说的是南门外我偷过一个小鸡子人命案我可没做过我没有那么大胆子。”刘头说:“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无缘无故一刀之伤脖胫连筋。那条命案是你呀?”和尚说:“不是。我在北门外那一天在高家钱铺门口捡了一个大狸花猫。我偷了走别的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可是不对。我没问你偷鸡偷猫的案。东门外杨家店杀死秃头和尚这总是你了?”和尚说:“那我更不知道了。”刘头说:“你这时不说回头等老爷一升堂用刑一拷三推六问你也得招认!那就晚了。”和尚说:“我真不知道。那也无法。”众班头赌气也不问了。有人进去回禀老爷。老爷当时传壮皂快三班立刻升堂吩咐带和尚。不知济公上堂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