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奔前程暗香出府
兰齐朵好静,听着雅间边上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台子那边女人唱曲的咿咿呀呀声,她觉得虽然那个“鱼与熊掌可兼得”听起来挺有意思,但也没办法吸引她了!
这真不是一次愉快的见面,但至少不用跟夏侯翼呆在一起了,这男人心眼比筛子还多,不呆在一起就不用时时刻刻提防了,兰齐朵心情颇好的想,她才坐下不久又站起来准备离开了,图平吩咐跟随的人将兰齐朵用过的茶碗、坐垫一一收了起来,夏侯翼绷紧嘴角什么话都没说,被人打搅了,他也觉得颇没面子。
楼上这方寸之地很是热闹,一群五颜六色的纨绔子弟,围着中间那个满脸赔笑的掌柜,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的菜欺骗主顾,要见老板娘,要老板娘给个说法。
兰齐朵分明看见他们说到老板娘的时候眼睛都快放光了,小声跟图平说:“老板娘大概长得很好看!”
图平笑着摇头,她们的职责是守护九公主,只要不波及到殿下任凭别人闹腾都不关他们的事。几个人将兰齐朵围绕在里面,密不透风,旁边的一切杂事自有人帮兰齐朵清理好,夏侯翼赫然发现他想来个英雄救美都没有用武之地。
楼上的喧闹已经影响到楼下的安静了,图平见任由越来越多的趋势,不得已带着兰齐朵打算先呆在雅间内等事情平息,夏侯翼自然不属于也进去避一下人群的那个,他对于兰齐朵来说只能算是臣下,自然和侍卫们一起守在门外面。
伙计们来回跑了几趟,满头大汗的,最后才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上了楼梯。
她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满头青丝也仅仅用了一个羊脂白玉的步摇斜插着,给人一种随意又不失优雅的感觉。
那一帮纨绔子弟见到正主儿来了,安静了那么一下又起哄起来。
“老板娘来了,可要给个说法!”
“小店承蒙各位看得起赏脸来吃饭,这是如意楼的荣幸,各位少爷有什么不满咱们能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各位少爷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也好给小店指点一番。”
“指点不敢说,老板娘能不能把着面纱取下来,别跟你们如意楼的菜一样,光面子好看,吃起来却不怎么样!”
这些话就很明显的有调戏和色情的意味了,一群纨绔暧昧的朝着那淡紫色衣衫的女人挤眉弄眼。
兰齐朵呆在雅间里面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女人一开口兰齐朵就知道是谁,每回出门都能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了!还是跟一个女人的孽缘!这个女人正是暗香。
暗香被一帮纨绔子弟调笑的连一阵红一阵白,幸好有面纱挡着。
自从离开萧家单独出来做买卖,她才知道有多难,自己当初异想天开的觉得她一个来自21实际的穿越女,还能比不上这些思想保守的老顽固?有萧慕白大少爷给的本钱,再加上她的头脑,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实际上头一个月凭借她和别人不同的头脑也确实日进斗金,但第二月开始就不行了,这些看起来冥顽不灵的古人,模仿能力真是太强了!现在这一条街上都是模仿如意楼的,她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面对这些跟地痞流氓一样的官宦子弟了!
暗香有些不知所措,想像前几次一样找个能出头心软的男人,她抬起头希冀的看着人群里面有谁能出来帮忙,忽然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扶着身边小丫鬟的手,使劲掐了一下自己,才发现确实是她的男神来了!
“夏侯将军,香儿终于将你盼来了!”女人家的名节何等重要,尤其是这礼教森严的古代?她还指望着自己赚够嫁妆钱,迎娶高富帅呢!这夏侯将军她打听过了,条件比萧慕白还要好,简直就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暗香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
这一声夏侯将军真是叫的婉转动听,活像个终于见到情郎的小妇人,图平却在雅间里面听的直皱眉,“这该不会是夏侯将军在外面的相好吧?”
她有着跟云嬷嬷一样的打算,如今一切都是以兰齐朵为主,在后宫带的时间久了,看问题都容易阴谋论,她甚至开始自行脑补夏侯翼带着九公主殿下给相好的姑娘撑腰来了!
她自己密切关注外面的一切,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将所想的给说了出来,兰齐朵本来也看热闹的,冷不防听到图平的话一瞬间哭笑不得。
且说外面的夏侯翼皱眉看了一眼暗香,思忖着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位姑娘,就听暗香急切地说:“还望夏侯将军给民女做主!”
将军一般都是实职,跟这些纨绔们不一样,暗香那一句夏侯将军叫出来倒是挺能唬人的,纨绔们也看人下菜,夏侯翼目前就是他们爹娘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岂有不认识的道理?问题是夏侯翼不买帐,他皱眉道:“本将军认识你吗?”
这话一出口,那帮五颜六色的纨绔们又哄堂大笑起来。
“感情人家夏侯将军根本不认识老板娘啊!”
“老板娘何必遮遮掩掩,干脆把面纱取下来,夏侯将军见了人就想起来了!”
“就是!”
“只要老板娘把面纱取下来,你们欺骗客人这事就算了!”
暗香气急道:“少爷慎言,如意楼可从未干过期瞒客人的事!”
“怎么没欺瞒了?你们这道菜叫做凤凰于飞,凤凰在哪呢?”
“就是!还有这个凤凰蛋,你怎么就确定这是凤凰蛋?”
暗香真想喷这些没见识的乡巴佬一脸,比喻难道不懂比喻吗?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好声好气的说:“少爷您这话说的,就想那道有名的富贵花开一样,仅仅是个菜名而已,就像赣州一带的老婆饼一般,难道您还指望从里面吃出个老婆来?夏侯将军您说是不是?”
巧舌如簧,倒还有几分头脑,跟前世柔柔弱弱相比,现在这种精明样子倒是更招人喜欢,兰齐朵暗忖。
第二十三话 如意楼里不如意
夏侯翼觉得自己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但更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认识!
要维持自己宽厚大度的形象,实际上却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烦不胜烦,夏侯翼冷了一张脸到:“小姐问错了人了,本将军只是个会骑马打仗的粗人,对做厨子一点都不感兴趣!”
“哈哈哈……”
虽然夏侯翼的笑话很冷,但那帮纨绔见没人给暗香撑腰,都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他们其实心里不舒服,跟夏侯翼差不多年纪,人家是年轻有为的将军,而自己还靠着爹娘吃饭,没人比较也就罢了,有了比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小娘们看见他们和看见夏侯翼完全是两种反应,明摆着狗眼看人低,原本见暗香长得美只是想要玩笑调戏几句的,现在一个个几乎都是想着闹事了。
暗香见势不妙,低下头掩面捂嘴,肩膀一耸一耸的哭泣起来,那娇怯怯孤单如风中小花一般的神态,让在场的大多数男人都有些讪讪的,他们还不是那些真正的地痞流氓,见一个少女,尤其是一个据说很美的少女哭泣,难免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如果不是知道外面的少女叫暗香,自己又亲眼见过,兰齐朵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现在这个在该强的时候强该弱的时候弱的姑娘家,跟兰齐朵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兰齐朵从来没想过因为自己的重来一趟,其实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萧慕白因为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路遇暗香时已经晚了点,经过强盗抢劫惊吓过度又没及时治疗的真正暗香早就死掉了,此时这个让兰齐朵大感不一样的姑娘其实不过是一缕来自异世的魂魄而已。
过了一盏茶功夫外面还是乱糟糟的,连楼下的客人都不能安心吃饭了,兰齐朵渐渐等的不耐烦,恰在此时,楼下那个中央的台子上面有人站起来敲了一下锣鼓。
“咣”的一声响之后,掌柜的上台了:“各位光临小店,小老儿感激不尽,为了表示对大家的谢意,小老儿请人编排了一支歌舞,供大家欣赏!”
夏侯翼此时倒是和兰齐朵想到了一个词:“声东击西!”
确实是声东击西,暗香不甘心又有些自豪的想,这支歌舞本来是准备年后元宵灯会那天放出的,到时候肯定能吸引一大批客人,现在为了自己能脱身,不得不提前把吸引人的歌舞放了出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古筝音色优美,音域宽广,“铮铮”的声音一响起,就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中间那个一身红衣的舞女身上,再加上开篇歌词与以往的伶人歌姬唱的完全不一样,红衣舞女又是一边唱一边飞速的舞动,众人的视线全部被那个舞动时流光溢彩的身影吸引了,就连楼上的骚动也停止下来。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好一个‘只愿开心到老’!”兰齐朵听到外面有人说,中央台子上那个红色的身影越舞越快,仿佛乘风归去一般,端的夺人心神。兰齐朵也很欣赏这个作词的人,得有多宽广的心胸才能写出如此洒脱逍遥的词曲,一时间兰齐朵甚至生出了去认识一下这个作曲人的冲动。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长长的红色夹金线水袖甩的漫天飞舞,兰齐朵却不再看了,只坐下来闭着眼专注的听那曲子……
“……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这首曲子和舞蹈如同暗香意料中一般,得到了大家的叫好和认可,暗香趁机对还沉迷在音乐中的众人说:“各位少爷不嫌弃的话一会我会差人将这首曲子的琴谱送到各位府上。”
暗香可是很清楚这个时代对曲谱的保密有多严格,也知道模仿的能力有多强大,不过这些人都是富贵窝里行走,他们知道这张曲谱从哪里流出来想听新的曲子,一传十,十传百,如意楼的名字也就宣扬出去了!一举两得,她也不吃亏!
暗香如此一来,那些少爷公子倒是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很大方的一个美人儿!
此时兰齐朵也想要那个曲谱,但她更想知道的是那个作曲填词的人,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的词曲。
这种事自然有伺候的人代劳,鉴于图平见过暗香,这次派出去的人是小图喜。
却不料小图喜一会就沮丧的返回来了:“那位姑娘说想见一下主子!”
兰齐朵似笑非笑的说:“见本宫,那可别后悔!”
有些事情大家不挑明的也就算了,挑明了的话兰齐朵还真不知道那位暗香姑娘怎么收场呢!
“民女见过这位小姐,敢问可是小姐要这曲谱……”
再一次的,当兰齐朵转过头的时候,暗香失语又失态,她跪在那里面色青红交加,自己还存了结交一两个高门闺女的打算呢,这谁知到是这位公主殿下!
夏侯翼推门进来时就看见兰齐朵眉眼生动,笑的像只小狐狸一样的看着他,心口又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等到弄清楚了才发现兰齐朵看的是他前面的小姑娘,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
“本宫想见这个作词的人,敢问这位姑娘那位前辈从哪里能见到?”
兰齐朵这话说的客客气气,暗香也悄悄松了口气,相对于自己曾经看的小说电视剧中那些动不动就要打死人的公主,这个公主一对比之下竟然也不那么害怕了,想完之后眼角的余光发现男神也在跟前,虚荣心作祟下,脱口而出:“是民女作的!”
此话一出口,小小的雅间里就静了静,兰齐朵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猜中了,她眼神在暗香身上从头打量到脚,平静的说:“姑娘是想告诉本宫,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含义吗?”
第二十四话 当断则断谋划定
夏侯翼听了兰齐朵的话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假装咳嗽了几下。
暗香被兰齐朵看的羞愤欲死,再一次的在男神面前丢了脸!为什么别的穿越女都能跟公主王爷做好朋友,到了她这里就成了惹公主厌恶,是的,她能感觉到九公主殿下在厌恶她!
暗香在兰齐朵那犹如实质的目光下结结巴巴的说:“公主殿下明见,民女……”
“算了,是谁作的都不重要了,不过是一个填词的而已!本宫觉得能把这么好的一首词给你,可见……”那明艳的大氅划过暗香的视线,那阴寒讽刺又没说完的话,再一次的,再一次的让暗香想起前世男神跟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的女人!
那是暗香心里的痛,每次想到那件事就抓心挠肺,恨不得时光倒流!那时候她没有约男神去餐厅,也没有表白,虽然那时鼓起勇气了,但最终她其实还是个羞涩的女孩子,虽然她的家里不像男神家里那样有钱,但好歹也算个小康之家,她自小也是骄傲惯了,从未想过有一天在喜欢的人跟前如此的没有尊严!
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公主殿下凭什么认为民女不能填出这首词,难道就因为您是公主就可以随便这样瞧不起人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一股大力使暗香惯性向后倒,胳膊却碰上了室内的墙壁,一瞬间暗香只感到自己的脸都麻了,胳膊也生疼生疼的,这回眼泪真是刷刷的往下掉,再抬头更是心都疼了,因为打她的人赫然是夏侯翼!
图平点点头,扶着兰齐朵头也不回的走了,一个虚荣做作的姑娘而已,竟然对殿下语出不敬,殿下也不过是想知道那个填词的人是谁,好像生怕公主去挖墙脚一样,这天下都是兰家的,公主要什么不是别人捧着到跟前的?幸好夏侯将军出手了,否则她今天一定让人打个几十板子,这姑娘都是第三次在殿下跟前无理了!
而且他们这些跟在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那曲风大气悠扬,没有一番经历的人是绝对难以有如此感悟的,为什么公主到后来仅仅是闭着眼听词?也不过是因为那跳舞的红衣舞女见大家都被她吸引,跳的太欢快,唱的也有点得意忘形巴罢了!殿下跟随太子,六艺可能不完全精通,但欣赏水平绝对在常人之上!
夏侯翼听到有人对兰齐朵不敬只感觉胸中不平,想也没想就动了手!他从来没想过,兰齐朵的生活里面对她最不敬的其实就是夏侯翼本人!按理说作为男人是不该向女人动手的,但是夏侯翼丝毫没有如此自觉,他早在八岁跟一伙人抢东西的时候就没分过男女老少了!
兰齐朵既然出去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一路厚着脸皮尾随在兰齐朵后面往梁王府去!
兰齐朵对夏侯翼的印象其实更坏了一点,不错,打女人!
公主殿下虽然自己也是个女的,但是从来轻易不为难女人,她太知道女人在这世道上的艰难了!更何况男女体力悬殊,如果有争执吃亏的还是女人!
最鲜明的一点就是男人红颜知己众多不过是一桩笑谈或者让人羡慕的风流韵事而已,而女人要是敢有什么越距的地方,就会被说不守妇道,被夫家休弃或者直接浸猪笼,她的那些皇姑姑们敢养面首不过是仗着身份,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鄙夷,所以这京城有什么花会宴席从来不请她们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兰齐朵忽然想到一件事,大喊一声:“停下!”
驾车的马夫突然听到如此一声暴喝,吓的赶紧停了马车,直接跪在路边,可怜他老实巴交!
“将马车停在僻静人少的地方,所有侍卫五十米开外警戒!”兰齐朵沉声吩咐道,包括夏侯翼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好在去梁王府的路上本来就是高门大户的住宅行人比较少,等到人都在五十米开外的时候,马车上就剩下图平和兰齐朵了,兰齐朵看了一眼图平道:“去将夏侯翼叫过来!”
图平欲言又止,看着兰齐朵的眼神又将话咽进肚子里!
夏侯翼心里砰砰直跳,似乎从未在兰齐朵长大的时候单独跟她呆在一起过!他以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让兰齐朵很欣赏!却不料兰齐朵一句话,直接叫他的小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
“夏侯将军,本宫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兰齐朵正襟危坐在马车上,神态平静的说。
不待夏侯翼回答她就继续道:“明年开春左右东南沿海广州府附近一带会发生严重的水匪祸患,届时会有大批渔民渔村遭到屠戮,夏侯将军有没有为民除害的想法?最主要的是到时候夏侯将军只要驱除水患就是立了大功,那时候不管有什么心愿都可以实现了吧!到时候证实本宫说的是真的,夏侯将军答应本宫三个条件!”
夏侯翼沉默良久,才压着嗓子回答:“什么条件?”
夏侯翼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说完这几个字的时候,兰齐朵笑了,那是一种很认真的笑容,眉毛弯弯,嘴唇上扬,那双和皇帝陛下相似的桃花眼里像是撒了亮晶晶的星星进去,有些暗的马车里都一瞬间星光大盛了,夏侯翼前一刻脑袋里还在想着兰齐朵终于在他面前有了兰氏皇族的冷酷精明,下一刻却又迷失在那让周围黯然失色的笑容里。
良久,他才问:“殿下怎么就知道明年会有匪患?末将又凭什么相信殿下的几句话呢?谁能替末将保证末将不会永远在东南戍守到老?”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杀过人,经过了几十次大大小小的战争,没人比他更了解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他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兰齐朵。
兰齐朵早就想好了对策:“东南每年都有匪患,只不过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所以派出去的水军都督都是当地人,因为他们更了解实际情况,夏侯将军到时候虽然能将那些凶残的水匪杀了,但是当地的衙门肯定不会想你留下来!”
“那末将有个不情之请,”夏侯翼心里极快的闪过一个想法,“殿下可否将贴身的东西送给末将作为信物?”
ps:【飞飞鄙视打女人的男人,感觉把男主写的渣了!】
第二十五话 谈条件约法三章
信物?什么信物?还是贴身的东西?兰齐朵将夏侯翼的各种不答应和想法都考虑进去了,唯独没想过他这样超过意料之外的问题,一时间有些失语。
“末将觉得殿下脖子上戴的七彩编绳就很好看,殿下不妨将这个送给末将!”夏侯翼自认很好心的建议。
他其实头一次见面就注意到兰齐朵脖子上有这样一个东西,一般公主这样的身份戴着超过两次的东西,要么说明这个公主很穷连替换的首饰都不多,要么就是这个公主对这个东西很看中,九公主显然不可能是前者。
兰齐朵皱眉,这个七彩编绳只不过是因为她皮肤脆弱,只要换个环境脖子就会起红疹,为了遮掩那些难看的红疹,云嬷嬷带着小图安从库房里用了半天时间才翻捡出这种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编绳,洗干净涂上膏药,竟然出奇的舒服,她也就一直这么带着了。
这种神情看在夏侯翼眼里就是对这样东西很重视,于是就顺水推舟的说:“殿下熟读百家之言,应该明白‘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更何况事关重大,末将心里也没底,有了这件信物末将也好安心。”
兰齐朵如果真的是个十三四绥德少女可能完全信了这句话,经过夏侯翼刚刚毫不手软的将人一巴掌打歪,此时又来哄骗无知幼女的贴身东西,更让兰齐朵认定此人不怀好意,心思叵测,但她还是带着一脸似乎不情愿的将脖子上东西取下来。
夏侯翼小心谨慎的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将七彩编绳包好,心里掩饰不住的欢喜。其实就是公主殿下不说让他请旨去东南沿海,他也会避开一段时间的。
他那二叔就仅仅夏侯帅一个儿子,现在被流放基本上等于间接的绝后了,而自己现在还没有赶尽杀绝的能力,所以还是避其锋芒比较好。此时公主殿下提的事情正中下怀,夏侯翼自然答应了,只不过为了不让殿下觉得自己坐地起价,就让自己刁难了一下!
兰齐朵望着夏侯翼郑重其事的态度,心里不无得意的想:好好收着吧,这样的编绳本公主还有一模一样的十四条,一会回宫本宫就将这个东西给皇姐们一人送去两条!到时候夏侯翼万一拿出这个东西要挟她,那就来个死不承认,反正现在说话的就他们两人也没第三个人知道,更何况谁会相信传言中学艺不精的元嘉公主会知道这些军国大事?
两个人一个正中下怀因此顺势而为,一个别有所图势必将心思叵测的人从眼前赶走,倒是不谋而合!不管面子上怎样,心里倒是都很欢喜。
说到兰齐朵所说的条件,夏侯翼自然不会莫名其妙的答应,他在得到了如愿以偿想要的东西后,还是很追根究底的问:“殿下所说的条件是什么?”即使殿下所说的正中下怀,但也不能什么条件都答应,万一是做不到的事情岂不是要食言而肥了?
“条件么?本宫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你要现在就答应这三个条件,并且白纸黑字立下契约!否则你就是想去广州府本宫也有办法叫你去不了!”
夏侯翼见兰齐朵这样就差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本宫很任性,不服气你来打我”的骄傲表情,差点失笑,不过还是在兰齐朵的目光下老老实实的接过笔墨,就在车辕上的小块地方铺开宣纸,听着兰齐朵说一句他写一句:“本人夏侯翼,于康泰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冬在皇城大道永安巷立下此据,”
兰齐朵念到:“在不违背仁孝礼义廉耻的情况下,不会卖国通敌的前提下,”
夏侯翼看了一眼兰齐朵,没想兰齐朵想的这么周到的,把他担心的事情都想到了!
夏侯翼一笔一笔的写:“心甘情愿为元嘉公主兰齐朵做三件事!”写到兰齐朵几个字的时候,夏侯翼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公主殿下叫兰齐朵,他隐隐约约听过陛下喊“兰兰”还以为就叫兰兰,想到名字里面的那个齐字,夏侯翼感慨,以国号做名字也就这位公主殿下有此殊荣!
“如果违背此言,夏侯翼终身不得为爹娘平反!”
听到兰齐朵此话,夏侯翼豁然抬头,那一瞬间迸发的杀气,让兰齐朵差点都维持不住镇定!兰齐朵知道自己这样挑人家伤口有点不厚道,但她一没想过跟夏侯翼关系多好,二不图他什么东西,两人么?就是利益关系!
好歹终于把契约立好了!兰齐朵吹干墨汁,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这可是以后积威慎重的大齐战神写的,看到兰齐朵如此对待他写的东西,夏侯翼总算欣慰了点。
图平回到马车里急乎乎想问兰齐朵孤男寡女说什么,碍于身份又不敢随便张口,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兰齐朵只当做没看见。她心情颇好的走进了梁王府,甚至因为夏侯翼不能进梁王府更高兴了。
梁王妃还是老样子,打扮的端庄清雅,见兰齐朵来了,热情的招呼她吃东西,什么瓜果点心全都来了一遍不过等见到梁王的时候,兰齐朵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王叔似乎比上回见到胖了不少!”
梁王正在对着一盘冬梨吃的不亦乐乎,闻言手一僵,牙签上的梨子“啪嗒”掉到了地上,兰齐朵还没有任何自觉地说:“感觉王叔下巴多了一层肉,”
她站起来特意围绕了梁王一圈说:“嗯,身上的一副好像也大了一圈!以前人家都说王叔是什么翩翩浊世佳公子,现在胖了点,就没了那种我欲乘风归去的仙人感觉!”
“你……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本王这叫稳重!稳重!懂不懂?”梁王虽然有些气急败坏,但到底还是在意了兰齐朵说的话,匆匆离开了烧了地龙的小花厅。
“殿下何苦捉弄王爷?”梁王妃笑着摇摇头,从跟前抽出一张烫金撒花请帖转而说道:“我母亲正月初九的六十整寿,公主殿下没事就过去玩吧!”
庄家老太君六十整寿?兰齐朵挑眉。
第二十六话 一语惊醒局中人
对于跟所有人欢天喜地盼望过新年不同,兰齐朵对过年并不热衷,甚至觉得很讨厌。
原因无他,在年三十的那一天她唯有的几个最亲近的人都在忙着。父皇带着哥哥要宴请群臣,这个宴请有个特别虚伪的名词叫“君臣同乐”;最亲近的嫂子挺着个大肚子还要跟贵妃娘娘接待那些外命妇,表现好的,前朝有他们的儿子、夫君立功劳的,要赏赐一下,说些表扬的场面话……
其他的哥哥姐姐,就是最不受宠的六姐姐也有亲娘陪着呢,唯独她除了经年伺候的几个人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在身边,父皇哥哥不止一次感叹她不是男儿,因为是男儿的话还可以去前面陪着大宴群臣的!
不管怎样,这年还是要过下去的,兰齐朵觉得在康泰十四年最期待的就是嫂子肚子里的小娃娃。
是的,兰齐朵前世跟萧慕白成亲七年左右时间都没有孩子,因为成亲的第四年,暗香就死了,他们夫妻的关系也早就极度冷淡,暗香一死,萧慕白甚至搬出公主府回了萧家,她又做不来养面首这样的事情,孩子从哪里来?
没有孩子不代表兰齐朵不喜欢孩子,她当年甚至想过去抱养一个,但种种原因终于未能成行。私心里,不管是从太子中宫地位稳定来说,还是从其他地方考虑,兰齐朵更想皇嫂肚子里的是个男娃娃,但这个娃娃似乎比前世晚来了两年……
“你去了庄老夫人那里,要乖乖听王婶的话,千万不能随处乱跑,你哥哥说了你一乱跑就出事……”
太子妃挺着大肚子站在梳妆台后面,给兰齐朵的飞仙髻上插好了钗,左看右看又拉开小抽屉将一副红宝石华胜给兰齐朵戴在额头。
兰齐朵听到自家皇嫂先是说自己一乱跑就出事这种话,又看到她将那大块的红宝石华胜往她头上戴,赶紧拉下来:“虽说我是皇家公主,但人家老夫人寿辰,我不能抢风头吧!这颜色也太耀眼了!”
太子妃漫不经心的替兰齐朵整理额头上的华胜:“你能去庄老夫人的寿宴,她肯定高兴都来不及,觉得这是天大的脸面,哪里还敢对你的妆容有意见?你想想你自己这些年除了外祖母的寿宴,还有梁王府的赏花宴,去过哪家?”
她掰过兰齐朵的脸认真的说:“我怎么总觉得你似乎害怕出风头一样?”
兰齐朵被太子妃看的心虚,其实也确实是她害怕出风头,因为怕前世的事情重蹈覆辙,前世就是风头太盛、从来不顾别人,才会到了最后除了父皇、哥哥没人出来维护她,更多的人就是看笑话的神态,堂堂皇家公主把日子过成那样就够让人耻笑的了,更何况是荣宠至极的元嘉公主?
父皇大概也被打脸了,自己下旨赐的婚,最疼爱的女儿却把日子作成了那样……
“兰兰!兰兰……”太子妃见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兰齐朵竟然面上带了些悲怆,不由得有些担心,在太子妃的呼唤中回过神来,兰齐朵灿烂一笑道:“皇嫂说得对!皇家公主就该有皇家公主的气势,更何况我有父皇、哥哥、嫂嫂,没有必要小心谨慎!”
做一个飞扬跋扈的公主又怎样,即使兰齐朵活了两辈子也不能否认,前世做公主未出嫁前的时候是她一生最开心、最肆意的日子!今生把一切都看透了反而没有前世那般无忧无虑,想要守护的人,想伸手出一把力气的事情太多,反而有了顾虑,但这些有什么关系呢,前世即使没有她预先知道一切不也好好的吗?那么何必让自己瞻前顾后呢?
渐渐长成的少女正处在一个有孩童的稚嫩,又有少女风华初绽的交叉口,粉面娇美,气质出众,而这笑容不像平日里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笑,大冬日里明丽的仿佛要划破寒冷一般,将太子妃带来的一干宫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等兰齐朵走了,太子妃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半晌才说:“兰兰长成这般,以后该选个什么样的夫君好?”她已经开始发愁过几年该怎么给太子唯一的妹妹选驸马了!
兰齐朵只觉得被太子妃点了一下心中豪气万丈,有一种通身舒坦的酣畅淋漓之感,甚至想打马出宫,被小图喜千求万求的拦了下来:“殿下!您看您今天的打扮,可是代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这样打马出宫不庄重,不庄重啊!”
刚想好要潇潇洒洒走一场,却不料当头棒喝马上就被人约束着,兰齐朵只觉得头顶飘过了一片乌云,把本来就舒坦的心硬是拧巴的不舒坦了!
最坑公主的是,小图喜说的话,侍卫统领也委婉的表示了不看好,意思大概就是:公主您要是在皇城大道上跑马,那风冷就不说了,别人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需要殿下亲自骑马出动呢!
兰齐朵的心情可想而知,等到了庄家的时候听说元嘉公主来了,梁王妃亲自带着嫂嫂、女儿一溜排的人在大门口迎接兰齐朵,兰齐朵在马车里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在小图喜、小图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群见礼的人,兰齐朵也一一应了一下,众人还未回过神,兰齐朵又很谦虚的对梁王妃的大嫂说了一声:“您客气了!”惊的庄家大夫人小小的失态了一下。
众人瞬间惊讶、错愕的表情兰齐朵都看在眼里,有种捉弄人的乐趣,心下更好玩。
兰齐朵走路的时候通常都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她又是超一品的公主,这些人里面除了没出来的庄老夫人谁都没有她品级高,因此她这样一副游园的模样也没人敢催促她。
远远的,兰齐朵看见前面似乎有梅花,天气干冷,庄家即使用红绸点缀了下,还搬了许多从暖房出来的菊花一类的,这冬日里也不可能像草木葳蕤的夏日一般养眼,兰齐朵看了远处就未曾留意身边,但她身边的小图喜会武,在有人撞过来的时候就挡在兰齐朵跟前使劲推了一把!那倒地的人低呼了一声。
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小图喜赶紧跪下来请罪:“六公主恕罪,奴婢不知道是您!”
第二十七话 流风阁里撞风流
见倒在地上的人是六公主,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兰洁搀扶起来,撞到她的人是兰齐朵的婢女,按理说兰洁作为公主就是罚了小图喜都没关系的,毕竟身份在那里,所以小图喜才惶恐的赶紧赔罪!
“九皇妹身边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再说刚刚本来就是我的不是,本来以为今天就我一个人会来庄家的,正担心大家碍着身份不好亲近呢,谁知道九皇妹来了!我一想正好有人给我作伴了,就光看着前面,没注意脚下……”
六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六公主兰洁的母妃孟修容当年艳冠群芳,宠爱一度超越了皇后娘娘,但康泰六年却不知为何被幽禁自己的宫中,兰齐朵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孟修容了。
孟修容一失势,连带着六公主都受到了牵连,所以有时做妹妹的八公主都敢欺负她,而平日里六公主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性子,就是打扮都很素净。
今天却不同,兰洁一身玫瑰金撒花马面裙,梳着垂髻分肖髻,上面插着蓝宝石点翠步摇,她容貌清秀,即使没能继承孟修容的美貌,但正直花样年华的十五岁少女也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话未说完兰洁身边的婢女侍卫便匆匆从后面赶了过来,当先的一个嬷嬷有些不悦的说:“殿下,您去哪里也不和老奴说一声,老奴担心了半天!”转头见到兰齐朵和庄家的一行人才赶紧扬着笑脸见礼。
众人见这嬷嬷当众训斥公主,而六公主连本宫这样的自称都没用,九公主的婢女她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心下都有些了然,看来六公主却是在宫中过的确实不太好。
兰齐朵见到六公主就想到她当日那口口声声的贱人,还有那个叫百草的侍女,现在心里即使有些疑惑人面前也是姐妹和睦:“六姐没摔坏就好,还是赶紧进去吧!莫叫老夫人等急了!”
庄老夫人其实挺得意的,她女儿是梁王妃,外孙女嫁的是镇国公金家的世子,今日她六十大寿连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也来了,陪着她的老姐妹哪一个也没有她这样的荣耀。
兰洁的外祖母和庄家老夫人是未出五服的表姐妹,所以兰洁才会出现在这里,但没有人告诉她兰齐朵也会来!
这会看着兰齐朵中心捧月一般被人围在中间,她心里翻江倒海,带着贴身的几个婢女,在无人的地方狠狠的掐了一顿百草,才算舒坦了许多,却不想眼见得看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和银灰色华府的男人搂抱在一起朝前走。
兰洁心下震惊,因为庄家给她安排的客房就在那两人进去的隔壁院子!心下一阵愤怒,庄家真是欺人太甚了!跟在兰洁身边的百草见主子这样面容扭曲害怕的缩缩脑袋。
兰洁瞬间注意到这张跟兰齐朵有那么两分相似的婢女,转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对自己的婢女说:“你去悄悄告诉九公主,就说我月事突然来了,其他伺候的人都找不到,还请九公主过来帮帮我,就说我害羞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让她单独过来!”
跟随出来的三个人除了百草其余的都是兰洁的一等婢女,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六公主要算计人了,而且算计的还是九公主,百草牙齿都开始打战。
“百草,你可要知道你弟弟现在还在青山书院呢!”就这么一句话,百草头也不回的往庄老夫人的椿萱堂跑去了!
兰齐朵跟一伙夫人小姐说话说了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就见六公主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匆匆跑过来,看样子有急事找自己,她未曾多想听那丫头耳语了几句之后就皱着眉头跟庄老夫人告罪了。
百草不起眼,很多人甚至没有认出来百草就是六公主的婢女,等到兰齐朵走到廊下僻静的地方,沉沉的看着百草说:“你确定六姐姐月事来了?”
元嘉公主的威名毕竟不是虚妄的,白菜被那双乌黑的眼珠子认真一看,手心里直冒汗,结结巴巴仿佛要哭出来一般说:“六公主脾气倔强,她怕别人笑话她,所以坚持要您过去帮忙!奴婢也是担心……”
不曾想兰齐朵大手一挥说:“前面带路!”
百草大喜过望就忽略了兰齐朵朝后面做了个奇特的手势!她哪里想到六公主早就在兰齐朵那里算是问题人物了,关于六公主的大大小小事情兰齐朵都让人仔细查了一遍,月事这种私密小事都未放过,无缘无故的月事从每月下旬跑到上旬了,呵呵……
跟随百草走到六公主呆的地方,却不见了六公主人,百草一瞬间的慌乱之后结结巴巴的说:“六公主能不能去客房里看看我家公主?我想去找嬷嬷取些干净的衣物来!”百草指着刚刚有陌生男女进去的院子说。
兰齐朵不置可否,跟在凤栖宫的小院子里一样闲庭漫步,也不能说兰齐朵初生牛犊不畏虎,其实说白了她身后暗地里跟着至少三个人,这里又是梁王妃娘家,有恃无恐罢了!就在刚刚,兰齐朵想到了,继夏侯帅的丑事爆发之后,第二年正月里的一间不大不小的事情。
院子门上的牌匾叫“流风阁”,里面看起来很萧条寂静,仅仅打扫还算干净,兰齐朵走路脚步轻胆子又贼大,早就将太子妃临行前的殷切叮嘱抛九霄云外了,将内室的门小心翼翼的推开的时候,也没惊动屋里的人!
兰齐朵不由得好笑,难道六皇姐引她过来就是为了看一出活春宫?
里面真有两个急促的喘息声,还交杂着男女对话声,自兰齐朵进入室内就跟了进来的小图喜还有两个侍卫一瞬间面皮涨红,这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怎么能让殿下听见呢,就要冲进帘子后面将那两个伤风败俗的人叉出去!
兰齐朵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出去的手势,小图喜不情不愿的点了头,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呼哧……呼哧……”
第二十九话 知是最毒妇人心
房间内的喘息声加剧,还有女子柔媚入骨的低吟,让人听得面红耳赤,兰齐朵只闭着眼想自己在皇家别院里烤肉时的情景,还有京郊围场跑马时的潇洒奔腾,尽量将那帐子耳鬓厮磨的两人都屏闭了。
她其实对这些男女间的亲密事情也知之甚少,虽然她前世也算成过亲。想到成亲当天晚上,暗香就差身边端茶倒水的小丫头过来特意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不伺候少爷了,先不说兰齐朵心里怎么想,云嬷嬷气的要命,碍于驸马又直接跑过去看自己的丫鬟了,连个重手都不敢下,事后虽然循着由头给暗香苦头吃,但到底洞房花烛夜不欢而散,弥补不回去。而兰齐朵在萧慕白安慰下就轻松将此事揭过不提……
帐子里情事稍罢,里面传来男女的调笑声,两人甚至没有发现外面有人进来了,还以为自己的派的人守着呢,哪里知道那些人早就被六公主借口迷晕弄走了。
兰齐朵想这下总算该收场了,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左右不过六姐想让她难堪罢了,正要让外面的侍卫进来,却在听见里面的话时顿住了!
“静之觉得太子和二皇子谁最后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比较大?”
男人喘息才平息下来,有些懒散的说:“我又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调笑道:“不过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什么时候想要了!什么时候思念我如痴如狂……”
“讨厌!人家说正经的……德妃找过我了,说事成之后,我一个护国长公主的位置是跑不了的!您们庄家坐着九门提督的位置,要是能帮德妃,到时候封个国公侯爵稳稳地!”
兰齐朵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因为这说话的人显然是自己的皇姑—灵阳长公主!
父皇一共有三个异母姐妹,因为是女儿家,父皇一直对姐妹们很宽容,如今她听到了什么?父皇的亲妹妹要联合他的嫔妃干掉嫡亲的外甥扶持另一个外甥上位?
兰齐朵不动声色的坐在室内的椅子上,静静地打算听庄家大爷怎么说。
帐子里面的男人半晌不吭声,灵阳长公主急了,推推把手放在她胸口的男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我一句准话啊!我知道你是担心庄家受牵连,但本来就是富贵险中求……”
“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的!”庄家大爷似乎不耐烦在床上说这些,“行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让人起疑心!”
灵阳长公主平日里就是个急躁的性子,现在听庄家大爷似乎不耐烦,随手抄起船上的引枕就砸!
“你……你……”那引枕掉到了床外,灵阳长公主的身份又在那,庄家大爷忍气套了件衣服准备下来,一拉开床帐就对上了兰齐朵正看过来的视线。
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黑葡萄一般的眼神将庄家大爷看的心里发慌,不自觉得连声音都变了:“你……你……”
灵阳长公主正在气闷,突然又听见这样惊恐交加的声音,以为庄家大爷对自己这样,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没用的男人,自己也随便裹了床单准备离开。
脚刚落地,就见兰齐朵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庄家大爷跟被人定住一样,傻愣愣的,灵阳长公主脑子一片空白也跟庄家大老爷一样:“你……你……”了半天,兰齐朵迆迆然的站起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月余不见,姑姑别来无恙?”
许是冬日里太冷,灵阳长公主又身娇体贵,也或许是见到兰齐朵惊讶太盛,灵阳长公主受不住刺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倒下去的声音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人,小图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衣不蔽体的跪在兰齐朵跟前,当下又急又气的就将人一脚踢翻,看都没有看旁边躺着的女人!
“微臣该死!”
事到如今这个地步庄家大爷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元嘉公主,九位公主里面年纪最小的公主,也是唯一一未成年便有封号的公主,朝廷重臣基本在御书房都跟她有过照面,陛下更是疲劳的时候让元嘉公主念奏折,因此这些年家里有合适儿郎的大臣,都有让子侄尚主的打算!
兰齐朵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不置可否:“这事还是交给哥哥和王叔处理吧!”
兰洁躲在暗处咬牙切齿的看着兰齐朵带着人离开,千算万算没算到里面的人是庄家人,还是见过兰齐朵的人。那两个男女一看一副就知道身份不寻常,关系更是不正常,不然何必鬼鬼祟祟的?如果是其他人看见了,相信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偷晴被发现最好的方法就是灭口,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的!
百草知道自己又办砸了差事,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然而兰洁急于知道事情的后续,压根没注意到百草,百草看着匆忙离去的身影,眼神里俱是仇恨和不甘!
兰齐朵有些啼笑皆非的想,难道前世里听说庄家大爷在自家亲娘寿宴那天不慎掉到了湖里,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不得不把九门提督的位置让出来就是因为这件事?那么前世没有自己来撞破皇姑和他的女干情,难不成庄家大爷自己跳到湖水里去了?要知道这可是冬天呐!湖里的水都是冰渣渣!
兰齐朵正这样想着,就看到自己派去看着庄家大爷的人急匆匆的过来禀报:“殿下,庄家大爷不知为何在经过园子里的小湖时突然跳了下去!卑职无能,一时不察竟然让人真的落水了!”
“无妨,人怎么样了?”兰齐朵讶然,难道真让自己猜中了?庄家大爷自己跳了下去?
“那湖水不深,只是冰冷刺骨,统领大人对此有经验,说是怕腿上会留下病症。”来回话的人见公主不怪罪心里也松了口气。
兰齐朵一听人没事也就不再理会:“今天见到的事,你们知道怎么做!”
“卑职明白!”
小图喜去找灵阳长公主的婢女了,兰齐朵跟小图乐刚走出庄家的花园,迎面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说:“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第二十九话 害相思公子吟诗
萧慕白给兰齐朵见过礼之后就痴痴地望着兰齐朵傻笑,不知道是冬日里天冷给冻的,还是激动地,一张脸都通红通红的。
花园子里出口的月亮门就那么大,他还带着两个小厮,三个人几乎将门堵严实了。兰齐朵距离上次围场再见,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当时那样愤懑的心情,也不想跟他计较什么前世的谁是谁非,但很高冷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只给了小图乐一个眼神抬抬下巴,很好的诠释了一个骄傲受宠的公主该有的样子。
然萧慕白不是她身边经年伺候的婢女,能那么有眼色看出兰齐朵叫他让路,他见兰齐朵抬下巴以为是女儿家故作矜持,但又不好意跟他主动开口说话,那没关系,自己主动开口就好了!
站在哪里语无伦次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大概的意思以兰齐朵过来人的理解就是:那天在围场我对公主殿下您见了一面之后难以忘怀,您看有什么时间我们再坐下一起聊聊,我做了一些诗给您看。
想当然那些诗能是什么诗,兰齐朵不管前世今生都对诗词歌赋没有喜欢过。前世还能因为萧慕白这个人耐着性子学几句酸诗绞尽脑汁的去赞美一下他伤春悲秋的调子,但这一世又不打算迎合他,也没有爱慕之心,为何要委屈自己?
因此在萧慕白带着求赞赏的心将自己写的几首诗捧到兰齐朵面前的时候,兰齐朵一抬手直接将那些纸张打到了地上,瞬间诗稿飞的满天都是,而兰齐朵看也没看一眼的带着婢女扬长而去!
跟在萧白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厮以为自家少爷心思被人这样糟蹋,肯定要伤心了,正安慰了几句:“公主肯定有急事,所以才顾不上看少爷的诗……少爷的诗在江南那都是头一份的,江南又历来是天下文人荟萃的地方,少爷能从那里脱颖而出本身就是少爷的诗词出众,少爷不要难过……”
不曾想萧慕白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说:“我没有伤心难过,九公主殿下果然与众不同!”
小厮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想不通明明前一天被人掉了几滴墨在诗稿上就要大发雷霆的人,此时诗稿让人打落了一地还一副很钦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一个是书童一个是公主?
兰洁躲在树后面嫉妒的看着已经远远走开的兰齐朵,想不通明明那么蛮横无理不可一世的死丫头竟然还有男子献殷勤,她只敢在暗中小心翼翼窥探的男子,却被兰齐朵不屑一顾……
不自觉地走出去将散落在地上一沓诗稿帮忙捡起来,萧慕白见有个清秀佳人过来帮忙,赶紧道谢,兰洁将脸颊边的头发勾到耳后不经意的说:“九皇妹自幼被父皇娇惯坏了,你不要介意,她平日里不这样的!”
萧慕白怔了怔,听见“皇妹”二字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也是公主,赶紧又行礼,嘴里还不自觉的辩解道:“九公主殿下性情率真,直爽可爱,萧某并不觉得不好!”
兰洁被萧慕白脸上那大大的笑容刺激的面容差点要扭曲了!她没有经历过情爱,就也不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如果你欣赏一个人就是她翻白眼、挖鼻屎你也觉得她真实不做作,反之不喜欢一个人,你站在他跟前他都会觉得你挡住了他身边的微风,造成空气不流通,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兰齐朵并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还有这样的插曲,她差人去了前院男客呆的地方将梁王叔和梁王世子都请了一下。
兰齐朵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避着旁人,女眷们有的看见了有些窃窃私语,大体上就是一般在人家家里做客,男客和女客并不接触的,虽然大齐男女大方不严重,但这里总归是别人家。
有大胆的好奇,就问梁王妃的女儿梁**:“九公主平日里都是这样吗?”
梁**淡淡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殿下平日怎样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把问话的人说的讪讪的。
梁**比兰齐朵大六岁,还一起上过学,虽然那时候兰齐朵自己都是个小豆丁。另一方面她还是兰齐朵的堂姐呢,自己本身又是个郡主,虽然嫁人了,但于情于理都没有私下编排自己堂妹这种事情,再说兰齐朵对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一直都很不错,更何况堂妹本身就身份高贵,她自己也不过是个郡主罢了。
一般谁会没事了会去前院叫男客?所以当梁王父子碰面之后,都意识到可能有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兰齐朵说灵阳长公主和庄家大爷的事情之后,梁王险些将手边的椅子把手掰下来,气的脸色铁青,直接骂自家大舅哥:“混账东西!什么时候把自己爱找寡妇这个毛病改一下!本王都说了他迟早要毁在女人手上!这回现世报了!”
梁王世子看着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兰齐朵,尴尬的拽了好几下父王的袖子,奈何梁王此时火冒三丈,根本就听进去别人的劝。
梁王不知道在地上转了多少个圈才想到侄女在一旁,有些试探的问:“皇兄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兰齐朵跟看傻子一样,这天下的事情能有什么瞒得过她父皇?如果不俱实回报,父皇肯定还觉得王叔欺瞒呢,到时候更有好看的了,既然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父王一会就带着舅舅进宫请罪吧!”梁王世子也很无奈,“听公主刚刚的话,舅舅其实并没有那些大逆不道的心思,不然他也不会自己跳进湖里的,舅舅虽然小事上……呃,放荡不羁,但大事不含糊!”
梁王世子尽力为舅舅辩解,兰齐朵何尝不知道着话是说给她听得,毕竟有人想对她的亲哥哥取而代之呢。
“世子哥哥说的对,王叔还是快点去吧!”两人又匆忙出了门。
兰齐朵回到椿萱堂的时候就觉得女眷们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直到她去如厕的时候才听到人说:“那萧家少爷写的诗真好,听说是写给九公主的!”
“可九公主不是还没及笄吗?”
兰齐朵简直要把萧慕白拎出来打一顿!
第三十话 八卦事各方惊动
【月饼节快乐,好开心你们喜欢我的书,还有感谢羊种送我的桂花酒!香香哒,飞飞一杯就醉^_^】
要说最近京城里的的八卦事件,真是八卦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茶楼饭馆里都不缺谈资了!
先是正月初九的时候,那庄家老夫人六十大寿,听说是太子殿下虽然没去,但是将自己的亲妹妹、陛下最宠爱的九公主派了过去,但谁能料到这么喜庆的日子,那庄家大爷竟然在自己家里将自己差点淹死!一时间跟庄家大爷结仇的人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
第二件事就是陛下同父异母的妹妹染上了怪病,据说整个太医院都没办法,陛下仁善,全天下广贴皇榜招揽能人异士给妹妹治病,据说能治好的黄金百两,陛下还可以答应一个要求。这个皇榜一贴出来,京城里不到半个月就聚集了一帮人,江湖术士,赤脚郎中,各地方小有名气的大夫全都云集来了!
过完年就是闲闲的正月里,有的人能一壶茶一叠瓜子儿在人家茶楼坐一天,店家虽然不好直接赶人但白眼不少。
兰齐朵这一天也干了这么一件事,随便进一家人多的茶楼,要来一壶茶,点了一盘瓜子儿就坐在台子底下。
她穿着寻常少年穿的直缀子,打扮普通,年纪又小,把耳洞遮掩一下,雌雄莫变的,唯一不同别人的大概就是带着的两个随从,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店小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小公子不去上面雅间,但也不敢给这样的人脸色看,伺候起来小心翼翼的,谁知道他的茶还未端到兰齐朵跟前就被其中一个侍卫拦住了。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那侍卫随手就摸过二两银子,店小二顿时眉开眼笑,跟捡到金元宝一样,这二两银子可是他一个月的工钱呐!可不就是跟捡到金元宝一样。
“殿下,这里的水不干净……”
“无妨!你们也坐吧,出门在外不用拘束。”
她就是想听听京城里的人把她传成什么样了!
台上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兰齐朵看似聚精会神的听评书,剥瓜子,其实两只耳朵支起来光注意邻桌的三个男人说什么了!
“等我孙子以后长大了我就送他去学医,看看这皇榜,黄金百两呐!一两金十两银,我家就凭收租子得收到几辈子去!”
“学什么医术呐!万一看病看不好那可是要杀头的,”有个山羊胡子的老者说卷着胡须说道:“要我说,就得给儿子娶个漂亮媳妇,再生个长得好的孙子,然后送孙子去学堂念书,以后中个举人、中个进士,能参加那什么琼林宴,要是一眼被公主相中了那可就成皇亲国戚了。”
“真是叫花子睡土地庙—全是白日做梦,你以为那举人进士是地里长的大白菜,想中的时候拔一颗就好了?这么容易的话,这天下人都读书去了!没见着来这京城的,有的考了一辈子也就是个秀才!你以为谁都是那萧家少爷,能让公主亲睐有加!”
“嘘,小声点,小声点!皇家的事情也是咱们能议论的,”他刚唏嘘完,自己有忍不住说:“不过那小少爷还真是运气好,能被九公主看中,听说那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还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呢!”
“谁说不是呢,听说就是长得……对,玉树临风……”那老头终于为自己想到这么一个成语得意了一把。
兰齐朵一声不吭的换了个茶楼,听到的话也大同小异,跟随的两个护卫叫苦不迭,殿下脸色特别不好,脸色一不好就会跑马,每次一跑他们就心惊胆战!因为他们跟着殿下也听到了不少传言,真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他们这些天天保护殿下的人怎么不知道“公主殿下爱慕江南萧家的少爷”这种事?
不管兰齐朵听了这件事有多生气,哪怕她明白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谁,也没办法改变舆论倾向。如果是前世她可能还会觉得心寒,毕竟是被利用了一次,这个利用的人还是她的父兄。但她是皇家公主,享受了父兄疼爱,没有送她去和亲就已经是万幸了,因此在大事面前,她的个人情绪就会被放在一边,兰齐朵也不会太过伤心难过。
更何况跟萧慕白在月亮门前面遇见是真是的事情,所谓三分真七分假,越是这样越能让人好奇,毕竟不管是什么年代才子佳人,金玉良缘这些能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最容易被人关注,也最容易被人忘记,等到众人将视线转移到这件事上的时候,其他的才不会被人过分注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灵阳长公主行事胆大又不避讳别人,万一被有心人利用,立储风波会被人掀起来,不管到时候是哪一拨人从中获利,最后动摇的还是大齐的根本,不稳定的还是民心。
那些闻风而动的人都能从这些事情中嗅出一些蛛丝马迹,庄老夫人寿宴那天前去的人不少,为什么庄家大爷会在自家家里里掉进湖里还险些淹死?是被人推下去的,还是真的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
那庄家大爷性好渔色,而且有个喜好,就是专门偏爱那些守寡的妇人,在很多高门大户耳朵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年华正盛小家碧玉也好,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也罢,只要是他喜好的,无一不去勾搭,灵阳长公主在参加了庄老夫人的寿宴之后偏偏病倒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更重要的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传出了九公主爱慕萧家少爷的事情,难不成陛下有意和江南萧家联姻?
稍微有点政治觉悟的都不会将这些事情看作是一场茶余饭后的笑料,他们更多的是从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朝堂上的陛下看起来不动声色,谁知道哪天在朝臣不注意的时候就会放大招!
兰齐朵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则是想这些年二皇兄上蹿下跳,所谓哪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不相信父皇看不出来,听说德妃娘娘已经被禁足了,父皇难道终于要出手了?
第三十一话 测先机将军疑虑
年还没有过完,大正月里就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兰齐朵出宫去溜达了一圈听到那么多流言蜚语,回来后还要忍受着父皇后宫嫔妃的各种试探询问。
更有甚着,从五公主开始,几个没嫁人的姐姐都坐不住了,如果父皇属意给九妹招驸马,那她们这些年长的还没有出嫁的公主怎么办,一时间后宫里倒是多了几分怨气,都是女儿,偏心也不带这样偏心的!
然而这一年二月二龙抬头刚过,她们所有人就再也顾不上为这些事情争吵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因为她们一直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父皇一连将朝中数十位大员贬官抄家,其中根基远在东南的谢家更是全族三百余口被判了斩立决!史书上将康泰十四年初春这件朝野震惊的大案称为“双二事变”!
二月二龙抬头本来是个好日子,民间就有“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这种说法,康泰帝更是带着儿女、后宫嫔妃“御驾亲耕”。
然而刚刚从御田出来还为走到宫里,就有八百里加急战报:东南沿海爆发大规模匪患,除了广州府防范得当以外,漳州府有三个小渔村近四百人被屠戮,水匪所经之处鸡犬不留!
兰齐朵此时正陪在康泰帝身边说笑,听完之后也不由得失态的将手上的东西晃了出去!
前世明明是广州府附近的一个小渔村被屠,伤亡也不及百,怎么此时竟然变成了漳州府了!
然而没人关心兰齐朵的内心活动,康泰帝匆忙带着文武百官商量对策去了,驻扎在漳州府的水军提督更是请求支援,据说是水匪比往年来的更猛烈些,本地的官兵已经分身乏术了!
军情紧急,战机贻误不得,当天下午君臣就商量出对策,由太子殿下带两万人马昼夜赶往漳州府!
听说自家哥哥要去打仗,兰齐朵有一瞬间怔愣,还未从早上听到的事情种缓过神来,现实又给了她一击,有些慌乱的跑到东宫里,见到太子妃正在为太子收拾行装。
太子夫妇见到兰齐朵来了,不自觉得笑了一下道:“兰兰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是担心为兄?”
“嗯!”
未料到兰齐朵如此干脆,太子叹口气,一路拉着兰齐朵出了东宫主殿,走到院子才道:“这水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剿完,你皇嫂眼看着生产在即,我可能是看不到孩子出生了,你替为兄照看你皇嫂和侄儿吧!”他替兰齐朵拉紧披风的领子:“父皇国事繁忙,你切记凡事不可强出头,等我回来了为你做主!”
兰齐朵感到鼻子酸酸的,强忍着眼泪道:“那哥哥一切小心,我会照顾好皇嫂和侄儿的!”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送着大军离开的队伍,兰齐朵却在反思,似乎很多事情都跟前世有些不一样了,自己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被打的措手不及,还不如皇嫂来的镇定!她却把远在广州府的一个人忘记了!
夏侯翼此时命人不时的巡查各个港口,在附近的渔村更是组织了当地村民加强警戒,一直到后半夜了才回到自己的住所。
二月的天气,南方不像北方那样干燥,而是湿冷,夏侯翼虽然有伺候的小厮,房间里也不会备上炭盆,喝了一口茶水,感觉冰的渗人,他却没说什么,就着那冷水喝了一整杯。
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思考一些事情,跟水匪海盗奋战快了一天一夜,他的头脑仍然清晰,然而再清晰也掩饰不了他当时接到探子来报的震惊!
从离京开始他就压根没有将那个小公主的话放在心上,为将者,杀伐决断,心中自有丘壑,压根没对小丫头无凭无据的片面之词走过心。
之所以广州府附近没有被屠戮,也是夏侯翼做将军多年的养成的良好习惯,将那些比较容易受到攻击、隐晦的角落找出来加以利用分析,排兵布阵多多防范,巡查严密。但也因为南北地理环境上的差异,士兵不擅长水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战报上其实说的并不完全属实,广州府一带也并不是坚不可摧,完全没有受到水匪袭击,只不过比起其他地方太微不足道罢了。
相比其他的地方,广州府没有出事,再听到谢家举族抄斩的消息,当地知州冷汗津津,庆幸自己没有太为难这伙定西军,也暗自唏嘘自己没被财帛动人心收服,没有像谢家一样跟水匪有交易,此时方才能把项上人头保住。他恨不得把夏侯翼这一波人供奉起来,这点几个人的小伤亡被很好的忽略了,知州甚至写了一片奏表,里面对夏侯翼不乏溢美之词。
夏侯翼耳边回想起当时少女坐在车厢里冷静的说:“东南每年都有匪患,只不过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所以派出去的水军都督都是当地人,因为他们更了解实际情况,夏侯将军到时候虽然能将那些凶残的水匪杀了,但是当地的衙门肯定不会想你留下来!”
当时只觉得好笑,一个天真烂漫的公主,恐怕是从皇帝太子哪里听到了只言片语就将此事看的郑重其事,用来跟他做交易,在他眼里不易于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狠狠的将了他一军,如果不是从军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恐怕广州府这一片港口就不是伤亡几个人那么轻巧了!
他手里捏着那个被自己小心翼翼用手绢包好的七彩编绳,一时间百感交集,更是越发认定兰齐朵对他不薄,从小时候刚回京城到现在到了这风暴中心,每一次他都承兰齐朵的情,而兰齐朵对他恶劣的、粗暴的、凶狠的面孔,都被夏侯翼选择性的遗忘了一般,在夏侯翼心里兰齐朵仍然是善良的、可爱的、娇俏的小公主模样……
但是他心里的疑虑依然挥之不去,如果小公主是从陛下或者太子那里听到此事,如此重大的消息,作为大齐的最有权利的两人为何连一点防范都没有?就是他康泰十三年年末请旨调往广州府陛下也没有异议?
望着眼前精致华丽的编绳,夏侯翼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二话 以身犯险护皇嫂
谢家欺上瞒下与水匪海盗勾结,致使大齐子民沦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一向轻徭赋税、仁慈宽厚的康泰帝大发雷霆,将谢家满门抄斩不说,大凡朝中跟谢家有牵连的也都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
城门外的十里亭,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出哭哭啼啼的戏码,加上二三月间春雨霏霏,天气阴沉,一时间京城上空都被这种近似幽怨的气氛所笼罩了。
但是没人敢去触康泰帝的眉头,所谓“庶人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对照康泰帝来说简直再真实不过了!
不管是朝臣也好,还是后宫也好,谁都没想到康泰帝竟然会有此作为,有的甚至猜测康泰帝是不是早已存了收拾谢家的心思,只等火候一到就收网了!大概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大概是被康泰帝吓蒙了,朝堂上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个个都老实了不少。
朝堂上都老实了,更何况老百姓?虽说天子是为枉死的百姓还个公道,替那些被水匪海盗杀死的人偿命,但几百口的人在菜市口鬼哭狼嚎,留在地上的血就是刷个三天三夜都洗不完,胆子小的光是听见那个声音都要吓病了。
一座城池繁华不繁华光看街道上的四方旅客,食肆里的主顾,青楼楚馆的纨绔就能知道了,京城这大半个月以来着实安静了不少。
暗香呆在如意楼后面账房里听着掌柜的说着生意上的事情。
“今年这个是一打开春客人就不多,街上闲逛行走的人少了,出来吃饭的人也就少了一大批,咱们如意楼还算是好一点,听斜对门那个戴掌柜说他们东家都打算将铺子盘出去了……”
听着掌柜的唠叨,再经过这些时日的见识,暗香是再也没了当初的掉以轻心,想当初在天朝她最羡慕的就是那些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现代职业女性,本来呆在萧家以后笼络了萧少爷,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凭着自己穿越女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的优势,即使在着提倡门当户对的大齐,她也有信心自己能做少爷的正室夫人。
但现实情况是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既不是文武双全的现代女性,也不是能屈能伸情商奇高的土生土长古代女子,在她遇见别人为难的时候也只想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罢了。因此,自从上次碰见夏侯翼一行人以后,暗香收敛了不少,也只在后面出出主意,再不敢张扬出风头了。
远在宫中的兰齐朵才没有像旁人一样但有这个操心那个,伤春悲秋的。
太子出征已有月余,而太子妃再过二十二日左右就临盆在即,虽说有各种伺候的下人一大堆,甚至父皇体恤太子出征,太子妃又是头一胎,连太子妃的娘家母亲都接到了跟前,但因着太子临出征前交代的几句话,兰齐朵一天到晚尽往东宫跑,整日里心急火燎的,恨不得伺候太子妃吃喝拉撒,正抽条的小姑娘吃多少似乎都不见长肉,云嬷嬷一方面担忧太子妃这一胎是个女儿,又操心兰齐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直把自己急的嘴上起泡。
这一日终于出了点太阳,到了半晌午,太子妃的母亲杜夫人张罗着搬张躺椅到廊下让太子妃晒会太阳,太子妃笑着说:“母亲还是再让人搬一张吧,说不准公主一会就过来!”
杜夫人又赶紧让人再去搬一张,拉着太子妃的手一边走动一边说:“说起来我着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对自家嫂子这么上心小姑子,我儿好福气!可见着人云亦云多可怕,把公主殿下这么好的姑娘家,硬是给说成了那不懂事又娇横任性的霸道公主……”
“九公主殿下驾到!”
有太监长长的通禀声传来,杜氏母女俩相视而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兰齐朵进了院子后就见到杜氏母女俩望着她笑,兰齐朵不明所以,恰巧太子妃跟前伺候的贴身宫女满面笑容的过来,行礼过后说:“娘娘,公主殿下,夫人,刚刚奴婢听说御花园东北角种的几树桃花儿开了,真是好看的时候呢,娘娘要不要去瞅瞅?”
东宫距离御花园又不远,杜夫人是过来人,只沉吟了一下就说:“也好,娘娘生产在即,多走动一下也好!”
太子妃出门自然是要仪仗开道的,就是兰齐朵平日里不耐烦,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得摆上公主的仪仗,免得被不省心的冲撞了!于是呼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御花园去了!
太子妃的贴身宫女倒也没扯谎,那几树桃花在刚刚草木发芽的御花园里可谓是一枝独秀,兰齐朵正要打算摘一些让人送到乾清宫父皇哪里去插瓶呢!
太子妃站在兰齐朵身后给兰齐朵指点哪几树长得好,兰齐朵聚精会神的将花儿小心翼翼的摘下来,不料斜刺里竟然冲出一个人来,将她撞的一个趔趄就要往后仰,后面就是挺着大肚子的太子妃,兰齐朵待要刹住的时候俨然已经来不及,但那可是自己的亲嫂嫂,肚子里是自己的亲侄子,心念急转之下,兰齐朵一不做二不休生生让自己转了个方向,往斜后方倒去!
周围早就因着变故一下子乱糟糟的,那冲撞的人也被侍卫拿捏住了。兰齐朵松了口气,下过雨不久的泥土倒是不碍事,兰齐朵也仅仅是摔的狼狈了点,赶紧看向自家嫂嫂,因着她还坐在地上,看人的角度不同,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那挤挤攘攘的一群人里面分明有人亮出了匕首!来不及多想,兰齐朵大叫一声:“皇嫂小心!”
就瞬时连滚带爬的扑向了那个匕首掏了半截宫女,那宫女目的明确,见被兰齐朵发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举起刀子就刺向太子妃!
她目的明确,兰齐朵又岂是吃素的?甚至来不及思索,双手就握住了那白刃,顿时鲜血淋漓,后宫的宫女、太监见状一个个惊叫声简直要炸锅,幸好侍卫们眼疾手快,制服了那持匕首的宫女。
兰齐朵被下人搀扶着,只来得及跟太子妃说了一声:“皇嫂没事就好!”就眼前一阵阵发晕。
第三十三话 帝王怒诸子加封
“朕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平日里一个个端着忠孝仁义、正儿八经的脸,说什么誓死效命于朕,哪怕是宫里的一草一木都会护好,”
乾清宫侧殿里,被康泰帝砸的稀巴烂,他来来回回的走着,边说边骂:“那会是谁给朕打的包票?现在可好?朕的九公主在自家花园里被人刺伤了!你说朕养你们是到底有什么用!就是老百姓家里养一头猪,过年了还能杀了吃肉呢!”
康泰帝气的口不择言,跪在地上的御林军统领,东宫侍卫统领,凤栖宫的侍卫统领……一行十几人将头磕在地上抬都不敢抬一下,一个个头冒冷汗,陛下最近刚刚大开杀戒,难保不会一个顺手将他们也都咔擦了!
这其中最冤屈的其实要数兰齐朵跟前的侍卫统领马大人,他老娘病了,作为一个大孝子自然要回家侍疾的,不曾想才回去不到两天,就有人急急来报说九公主殿下在御花园被刺了!侍卫统领那一瞬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倒霉!
此时也不过跟着一伙人说:“臣罪该万死!”
康泰帝抿了一口茶,又直接将茶碗摔了出去:“你们是该死!今天是九公主被刺伤了,下次是不是就该轮到太子,轮到朕了?”
底下又是一片山呼死罪的声音,康泰帝见这伙人老奸巨猾,也不耐烦了,直接下令道:“明天早上朕要知道前因后果!弄不清楚你们自己掂量着办,西北还却一批养马的!”
简直不让人活了,赶紧又高呼:“陛下息怒!”
看他们一群唯唯诺诺,谁都不肯做那个出头鸟说句靠谱的话,康泰帝就心烦的不得了,想到还昏迷不醒的女儿,赶苍蝇一般挥挥手说:“滚滚滚!”
康泰帝赶到凤栖宫的时候,杜夫人和太子妃一见他就跪下来请罪,康泰帝今天被人请罪请的烦了,顾念这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给她甩脸色,勉强说道:“出了这样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礼。兰兰还没醒吗?御医不是说就伤了手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太子妃自从半晌午出事的时候开始就哭红了一双眼,这下听皇帝问话就答道:“御医说公主最近有些疲劳,只是失血晕眩,所以趁机睡过去了!”
又让人将当时混乱间折的桃花抱出来,“公主见这桃花开得好,本来是要折了桃花送去乾清宫的,说您政务繁忙,没时间来御花园,这花儿您可以趁机休息一下换换眼睛……”
太子妃想到要不是兰齐朵替她挡了灾,这会指不定要一尸两命了,孕妇本就容易多愁善感,太子妃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要落下来了!
皇帝听见女儿如此贴心,心里熨帖感动的同时又骂道:“要是让朕知道是谁起了这害人的心思定要诛他九族……”后面的话倒是没说完,让人带了太子妃下去休息,自己进去看女儿了,可兰齐朵睡得昏天黑地,康泰帝一片慈父心肠没地方使,在女儿床前略坐了一会就出去处理政事了。
兰齐朵一觉睡的浑身轻松,醒来的时候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此时已经快子时了,外间守夜的图平见兰齐朵醒来,一叠声问候吩咐人端茶倒水,准备饭菜,兰齐朵正要扶额就听到图平说:“殿下别动,当心手疼!”俨然已经慢了,兰齐朵“嘶”的疼的倒抽口气,就见自己的手包成了粽子一般。
图平见兰齐朵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公主殿下何曾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嘴上不停诅咒那个犯事的宫女,兰齐朵回过神来才想起太子妃,得知太子妃没事,而杜夫人还在外面的时候,也不让人惊动,在图平的服侍下喝了一碗粥就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兰齐朵听到似乎是太子妃的声音,一向温和的太子妃似是很气愤:“简直是无法无天,要不是看在我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儿份上,我一定要那些贱婢不得好死!”
“你气那些人做什么,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如若不是德妃娘娘指使,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做出谋算太子妃,加害皇嗣的事情,这次是娘娘幸运有公主殿下替你挡了灾,否则我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娘你这么说叫女儿如何是好?哎,女儿只觉得对不知太子殿下的期望,殿下出征前叮嘱我要照顾好公主殿下的……”
兰齐朵已经完全清醒了,躺在床上听到太子妃这句话一阵阵好笑,敢情哥哥出征前对这个叮嘱要照顾那个,对那个要叮嘱照顾这个,她们姑嫂俩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都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呢!
正要想着怎么出声的,肚子却先“咕咕”叫了几下,一夜没吃东西怎么就饿成这样了?兰齐朵瞬间臊了个脸红,外间的人呼啦一下就涌了上来,大小平安喜乐就有八个人,再加上云嬷嬷和太子妃带来的人,兰齐朵一向觉得自己寝宫挺大的,这会简直都快没下脚的地方了!
“好了,除了平安和云嬷嬷其他人都出去吧,”兰齐朵说完对太子妃道:“嫂嫂身子重了还是在外间等着,还要劳烦夫人照顾嫂嫂。”杜夫人连忙说不敢当,她其实就是进宫给女儿一个心安罢了,照顾人的话,太子妃跟前哪一个伺候的不是身经百战的得用人?
待到兰齐朵用了早饭,问过才知道,原来康泰帝一早就过来了,只不过东南沿海战事冗繁,他呆了不到一刻钟就又去了御书房。
“德妃娘娘今天一早就被陛下下旨打入了冷宫,夏昭仪直接被发配到了浣衣局,然后二皇子被封了安王,六皇子被封静王。三皇子倒是封了贤王,四皇子的封号乃是宁王。”云嬷嬷见兰齐朵就是手疼再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就慢条斯理的说着宫里的事情。
兰齐朵听罢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大吃一惊,不过是一夜功夫而已!
太子妃见状叹气道:“之前冲撞你的人是夏昭仪的人,她却没想到蟑螂扑蝉黄雀在后,德妃娘娘趁机想要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命呢!要不是你当时恰好坐在地上眼尖看见了,那宫女可是要得手了!”
兰齐朵手被包成了粽子,太子妃不好拍手就直接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脸的感激,杜夫人更是将她看的不好意思了!
兰齐朵不自在,本来要说嫂嫂肚子里可是我的侄子这种话的,结果话一出口就成了:“那嫂嫂把侄子生下来给我玩玩吧!”
太子妃一脸僵硬,那表情似乎再说:“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兰齐朵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第三十四话 御书房里道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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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泰帝春秋正盛,年富力强,虽说太子在宫中的时候能帮他分担一些政务,但现在即使太子出征了,他一个人处理起来竟然也游刃有余。
朝中的大臣这才明白,这位御座上的帝王虽说是中宫嫡子,当年那也是从众多皇子里面脱颖而出的,如果没有一点手段怎么能稳坐江山十四年而没有出一点乱子?
德妃和二皇子大概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灵阳长公主那里没了希望,就想趁着太子不在宫中的时候害了太子妃,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却连太子的家眷都保不住,两人必会生嫌隙的。只要陛下厌弃了太子,那么年纪最大,母亲位分最高的二皇子才有继承大统的机会,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半路杀出来兰齐朵这个程咬金!
康泰帝一口气将剩下的四个儿子都封了王,听听那封号,安、静、贤、平,除了三皇子贤王的封号之外,其余三个儿子就差给脸上写着朕不待见你们,你们安分些!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后宫的事情就默不作声了,凡事牵扯到九公主,陛下如果有三分怒气都能烧成十分,更何况女儿家的手受伤了,万一落下个残疾,这还怎么嫁人?没见当年王御史被贬到西北,如今都十几年过去了陛下也没想起他来!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没有回京的指望了!
康泰帝雷厉风行的料理完了儿子就想到了女儿。即使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也能知道之所以灵阳的事情会被兰兰发现。正是拜自己的六女儿所赐,如此心思歹毒、陷害姐妹的女儿。康泰帝虽然顾及着那点血脉亲情,但也不想看见她了,正好她也及笄了,干脆嫁到别人家去,眼不见心不烦。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三下五除二给五公主六公主都选好了驸马,五公主也就罢了,至少是嫁京城里了,六公主却远远的打算嫁到江南。明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大齐国力强盛用不着公主和亲,六公主被打发到江南,甚至被人猜测是不是康泰帝要拉拢江南豪族,倒是无人想过康泰帝只是单纯的厌弃女儿,原因无他,除了兰齐朵康泰帝对儿女皆是一视同仁。
康泰帝让画师将满京城的适龄男子画像都画了出来,甚至让大理寺当做一件重大案情一样将每个人性格如何,什么喜好。有没有通房丫头,家中父母可好相处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情都打听了一遍。
兰齐朵双手包的跟粽子一样,坐在乾清宫偏殿,看着书案后面的皇帝一丝不苟的翻捡。嘴里还要不停地说一声:“这李侍郎家的二公子你可认识?”
“就是那个尖嘴猴腮,大肆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那个李老二?”兰齐朵挑眉,说完就张嘴将云嬷嬷喂到嘴边的一颗无花果咬了进去。
康泰帝怒道:“什么尖嘴猴腮?朕打算将你五皇姐嫁给他呢。他以后就是你的姐夫了!”
兰齐朵恍然大悟,似乎前世五皇姐就嫁给那个李老二了。恰巧五皇姐就是那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女子,跟李老二一起岂不是要想看两厌掀翻公主府了?
“五皇姐精通琴棋书画。是宫里面不可多得的才女,那李老二迂腐、不懂得变通,他们俩在一起岂不是要把公主府掀翻了?”兰齐朵理所当然的说,完全不看云嬷嬷使眼色。
康泰帝却大感意外的说:“朕还以为你不喜欢五丫头呢!”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她一心吃东西,让人给她翻一页面前的游记,根本没有看到康泰帝那欣慰的表情。
“五丫头虽说才高八斗,但又不能当饭吃,这李家二郎虽说有些迂腐但好歹务实,虽说你五皇姐乃是公主不愁吃穿,但以后她有了孩子呢,孩子又不能像她一样是公主,总得给长远了打算吧,这李二郎家境殷实……”
唠唠叨叨的完全是个为了儿女着想的父亲,哪里还看得一国之君的威严?
兰齐朵一边吃东西一边分心的想就应该让五皇姐他们都看看父皇这幅样子,看以后谁还敢说父皇偏心?
父女俩各有各的事情,过了一会康泰帝抬了几次头,最后还是试探的问:“那朕将你六皇姐嫁到江南去,你觉得好吗?”
听到六皇姐几个字,兰齐朵吃东西的嘴巴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说:“六皇姐是父皇的女儿,父皇愿意怎样自然是随父皇的意思了!”
康泰帝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苦笑,关于五公主,兰齐朵都能随意说几句点评一下李家二郎,到了六公主这里却是说要随他的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不乐意了。
也是,任是谁被自家姐姐设计的听闻那些龃龉事,回来后连续几天都吃不下饭大概都不会对那人有好感,兰兰没有着手对付六丫头,大概还是看在他这个父皇的面子上吧,现在要人家姐妹俩和和睦睦的,却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等到把那一卷好男儿名单如同最重要的军机大事一样看完,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康泰帝这一次就把两个女儿嫁了出去,连七公主八公主这两个马上快要及笄的都做了打算,抬起头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把最疼爱小女儿忘记了!
虽说当时有言在先,要把女儿晚嫁一些,但儿大不由爹,一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过几年就要嫁出去,康泰帝还是有些心如刀绞,但怎么心疼,阴阳结合,这乃是人之常情,附和天道循环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给女儿选驸马了!
兰齐朵自然知道自己的父皇研究了快几个时辰所谓哪般,但她装作没看见也不想知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先不说六皇姐在身边放了一个跟自己容貌相似的婢女,整天非打即骂的,光是她设计陷害自己一事就不可能原谅她,父皇还打算和稀泥,那也得自己乐意才行!
“那兰兰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个什么样的驸马?”
兰齐朵突然被问及自己有一瞬间茫然,随即很爽快地说:“如同父皇和皇兄一般的就好了!”
康泰帝一边欣慰的同时一边犯愁,如同自己一般英明神武的男人,这世间要上哪里去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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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话 捷报至一扫阴霾
康泰十四年初,二月的一场血腥过去之后,在众人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康泰帝将四个快要成年的儿子全都封了王,只待太子出征归来就将他们发配到封地去。
这场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分封让整个官场都为之震动、混乱,那些老实了一段时间,但别有用心的一拨人在朝堂上一时间你弹劾我结党营私,我参你一本纵容家奴肆意霸占良田,嘴仗打的不可开交,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诺大的朝堂简直跟菜市场一般,将康泰帝处置谢家的雷霆手段都忘到了脑后。
等一伙人狗咬狗一嘴毛闹腾完了才发现康泰帝坐山观虎斗,那些平日里的墙头草、占着自己的位子却不干实事的全都被康泰帝一撸到底,反正朝廷里秋天就会开科举,到时候选拔上来的新科进士哪一个不是热血有干劲的大好栋梁?这些国家的蛀虫也是时候该清理了一下了!
等到太子出发至漳州府一月有余,任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的时候,康泰帝脸色简直比倒春寒还要冰冷三分!朝廷上剩下的这些人虽不说个个都是精英,但好歹见机行事的眼色还是有的,于是朝堂上再次恢复到谢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些日子了,一时间安静省心无比。
这一天快要下朝的时候,有六百里加急文书过来,康泰帝原本绷紧的脸此时绷的更紧了!
等看完文书,康泰帝一时间喜形于色,从龙椅上站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
“众位爱卿。”康泰帝站在御阶上意气风发的说:“太子率兵将水匪一举歼灭,有六千九百二十七名水匪伏诛!不日将班师回朝!”
“天佑大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时候群臣一个个都激动地仿佛打胜仗的是自己一般,山呼万岁的声音简直能将大殿掀翻。被派来等着康泰帝下朝禀报事情的太监,被那山呼声吓了一跳,随即更是喜上眉梢!
等到康泰帝大步流星、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好消息跟小老婆们分享一下的时候,就看见东宫的掌事太监一脸喜悦的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妃娘娘在辰时诞下麟儿!请陛下移驾东宫给小皇孙取个名字!”
康泰帝闻言更是喜不自禁。
“哈哈哈……果然是朕的孙儿,他一生下就有捷报传来了,哈哈!来人,摆驾东宫!”
漳州府距离京城少说也有三千里,就算是八百里加急的捷报送来。那少说也是四天前的事情了,跟刚出生的小皇孙有一文钱的关系么?掌事太监即使心里腹诽也不敢摆在明面上,这时候谁想触陛下的霉头才会真的倒霉呢!
沿海大捷这件事传来的时候,太子妃还在产房里挣命生孩子,孩子生出来之后太子妃松了一口气,但显然喜悦并不多,兰齐朵是未婚女子并不能进产房,当她第一时间听到捷报的时候,瞬间笑的花儿般灿烂。一时顾不得体统就朝着产房里大喊:“皇嫂,哥哥打胜仗了,哥哥快要回来了!”
半晌产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在兰齐朵以为太子妃睡着的时候。却暮然听到太子妃嚎啕大哭!将守在产房里的一众宫女吓了一跳。
杜夫人站在兰齐朵旁边也偷偷地抹眼泪,兰齐朵笑过之后也是一阵阵心酸。
皇嫂是头胎,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怀孕初期就压力颇大,那时候还好有太子哥哥在一旁守着。哥哥对皇嫂情深意重也算宽慰了她不少,谁料临盆在即哥哥却出征了。皇嫂一面担忧哥哥的安危一面带着未生育过孩子的惶恐心情,如今孩子出生了,哥哥的安危也确定了,整个人松下心神情绪失控也在所难免,就是她自己也被这哭声感染的想掉眼泪。
皇帝陛下来到东宫的时候见兰齐朵跟杜夫人似哭非哭的吓了一跳,以为小皇孙和太子妃有什么意外,问清楚原有才没好气的说:“混账东西!这么大好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把朕的小皇孙福气都哭跑了!”
这个时候谁还愿意跟皇帝陛下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兰齐朵抽抽鼻子说:“小皇侄才生下来父皇就眼里只有他,那以后长大了女儿岂不是连一点地位都没有了,父皇果然重男轻女!”
哪个做父亲的不喜欢女儿在自己面前争宠,康泰帝此时是心情好看什么都好,哪里会介意兰齐朵的话,直接说:“等你两个姐姐出嫁了,就给你建公主府,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出宫吗?朕答应你了!”
幸福来得太快,兰齐朵简直要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就意味着她从此可以远离父皇的大小老婆,吃饭不用害怕谁给她饭菜里下巴豆,睡觉不必担心房间里突然多出个巫蛊娃娃,养个小动物不会再发生突然死于非命这种事?
东南大捷的消息一传来,整个京城都仿佛活跃起来了一般,再加上太子妃诞下了小皇孙,可以说是普天同庆也不为过,陛下高兴之余大手一挥,今春加恩科,这下整个士林界都沸腾了!加恩科意味着这些寒窗十年的学子多了一份可以入仕的机会,天下莘莘学子虽不多也成千百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呢,现在多了一条阳关道,怎能不沸腾?
串子胡同里,萧家的外院,萧慕白看着自己所躺的地方有一瞬间的怔愣,不明白自己在哪里,茫茫然的坐起来,正好见进来的是自己的书童端砚,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端砚变得这么年轻,仍然揉揉额角问道:“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刚接过端砚递过来的水,就见他有些怪异的说:“少爷难道忘记了?漳州府的水匪被歼灭,太子妃又诞下小皇孙,陛下龙颜大悦今春特意加了恩科,咱们这条串子胡同里可是住了不少进京赶考的学子……”
端砚滔滔不绝的话还没说完,萧慕白手里端着的那个靛青竹叶瓷质茶杯就掉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他豁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加恩科的事情只在康泰十四年有,但那时候他才十七岁!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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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话 听呓语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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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萧慕白愿不愿意相信,真实的情况就是他从四十二岁回到了未及冠的十六岁,也不管他到底是何想法,四月末的时候,太子带着大军凯旋而归,还将水匪们老窝里积攒了十几年的奇珍异宝带回了大齐京城。
在人们对太子殿下带回来的那几十箱东西窃窃私语时,萧慕白的种种异样表现都被忽略了,即使他自己的贴身书童感到少爷有点不一样,但只要人好好的,夫人不会打杀了他,自然也不敢多话。
水匪们在东南沿海盘踞多年,内部也会有分歧和争端存在,这些不同的意见最后都被强者以武力镇压,所谓弱肉强食,拳头硬的那一伙才是老大。
东宫里,太子妃扶着侍女的手慢慢走动着,跟兰齐朵说着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什么东西让兰齐朵去挑,兰齐朵逗弄着目前还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小侄子,无趣的说:“那些个东西先不说在土匪窝里面放了那么久,积了多少灰尘,光是想想有可能那其中一样点翠珍珠、发饰耳环是他们烧杀抢夺的时候从别人身上巴拉下来的,那人可能还可能已经……”
兰齐朵看了看还无知无觉的小侄子,下意识的将后面不吉利的字咽进肚子里,“我就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叫我用那些……”
太子妃哑然。她自己本来还有兴趣看看传闻中拳头大的夜明珠的,这会被兰齐朵说的也没了兴致。想到后宫的嫔妃们为了得到陛下的赏赐最近削尖脑袋邀宠谄媚,太子妃觉得还是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九公主关于那些奇珍异宝的论断。
“太子殿下回来了!”
本来白日里。男人是不会进女人房间的,尤其太子乃是一国表率,但太子殿下才打胜仗回来,太子妃又给他生了儿子,皇帝也就在这些事情面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太子先是看了一眼太子妃,然后走到摇篮前面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儿子,最后才说:“元嘉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有用过早膳。”
兰齐朵翻翻白眼,离了摇篮坐到远处的榻上才说:“哥哥还是叫我的名字算了,元嘉听着别扭。”
太子见室内除了太子妃就是几个伺候了十几年的老嬷嬷。才放心,他回来后听掌事太监说这次之所以公主会伤了双手,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听了别人的话,御花园桃花开的正好,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不妨有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等着他们,他们只觉得是贴身服侍的人不会有诈,但却疏忽了有人会利用她们身边服侍的人。
现在这几个老嬷嬷都是连祖宗十八代都反复调查了一遍的,是以太子才语重心长的说:“哥哥也想叫你的名字。奈何你现在慢慢长大了,万一叫你的名字叫顺口了,以后在外人面前也不小心叫错了怎么办,女儿家的闺誉何等重要。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如何是好?况且就是因为父皇在人面前叫你的小名……”
太子好险将话压住,兰齐朵却是想,她还有什么闺誉可言的。自从上次正月初九去了庄家老夫人的寿宴,她的闺誉早就被败坏完了。云嬷嬷不知道为了这件事留了多少眼泪。但太子殿下爱妹成痴,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太子前一刻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这会却不知为何阴云密布的,太子妃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殿下要不要喝点参茶,你这些日子消瘦了很多。”
太子在太子妃的温言温语中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说:“是我吓到你了,刚刚在想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殿下不需说这些,咱们是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只有殿下好了,我们娘俩才能好!”太子妃说完含情脉脉的看着太子。
兰齐朵见太子夫妻俩旁若无人的对视,忍无可忍的站起来说:“本宫还有事情,先回去了!”拂袖离去!
等兰齐朵离开了,太子妃有些嗔怪的说:“你又是何必在元嘉面前让我做这副模样,这下将人气跑了,那可是你妹妹,要是没有元嘉,我……”
太子完全没有了刚刚不紧不慢得体大方的样子,有些颓废的说:“就是要她明白不是所有人能长长久久陪在她身边的,你不知道夏侯翼那个败类……”
太子想到在广州府的事情,气的将手中的茶杯都捏碎了,这破碎声“啪”的一下,将不远处的小婴孩吓醒了,顿时那响亮的嗓门就漫布了东宫,太子见自己将儿子吵醒来了,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醒来的小孩子自由专门的奶嬷嬷照看,太子妃却眼见得发现太子的手似乎被茶杯的碎片划破了,有些恼怒的喊人那药箱。
见太子妃气恼,伴随着儿子的哭声,太子慢无表情的说:“你闲了将岳母召进宫里,让她留意着京城有哪些适龄的青年才俊,最好不要超过十六!”
正在给太子包扎伤口的太子妃讶然抬头:“殿下这是要?”
夫妻俩心意相通,太子看到太子妃的眼神就明白了她懂自己的意思:“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样,有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打兰兰的主意……”
漳州府被水匪围困的时候,是夏侯翼率领他带到广州府的那一批定西军解了围,恰好太子殿下带着援军到了。
夏侯翼确实是军事上的天才,他善谋划,援军一到的时候,他力排众议先不让援军直接攻打水匪,而是让当地军民加强戒备的同时,召集人手教会北方的来的这些旱鸭子学会水上作战,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埋怨他为何不速战速决,等到真的跟水匪对打起来才真正感激夏侯翼没有让他们贸然出战,从而捡回一条性命……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到了东南地区之后将近一个月没有传消息回京城的原因,大家在训练,就是太子本人都不例外。
君子六艺,太子骑射自然不在话下,但比起这些长期在战场杀敌的军人,他会的那些东西直接就成了花拳绣腿,即使跟将士们同吃同睡一个月左右,他上了战船还是差点被水匪砍伤,关键时刻是夏侯翼替他挨了一刀,岂料太子还没对他感激完,夏侯翼晚上背部的伤口发炎,然后高烧不退,神志不清间,他竟然听到了“兰兰”两个字……
纵观夏侯翼的人际关系,如今那个叫他妹妹兰兰的人要回来了,太子殿下如何不戒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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