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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游骑兵     终生制职业txt下载     终生制职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部 第四十七章 邂逅

    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享受温暖的阳光是不是很惬意呢?答案是肯定的。可是让几个职业军人在同样的地方等待上一个月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在一个不大的别墅区中那绝对是一种折磨!

    每天早上醒来后去餐厅里吃自助早餐然后是看看那些不咸不淡的新闻打时光中午的时候去餐厅里吃午餐然后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到了晚餐过后几张姗姗来迟的报纸成为了鬼龙一行唯一的消遣物品

    每当鬼龙一行人靠近别墅区的边缘总会有几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用温和的语调劝说鬼龙一行人回头而稍远些的半人工培育的树林或那些惟妙惟肖的假山石块后面反射出来的瞄准具的光芒也清晰地预示着一旦强行离开将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一个月下来几个人都不同程度地产生了失眠的现象有时候甚至有一种冲出去看个究竟的冲动!没有任何人或部门对鬼龙一行说一句话连鬼龙等人最信任的少将也不见了踪影这究竟是软禁还是某种善意的保护呢?

    负责管理这片别墅区的头头是个中校总是一团和气地与鬼龙一行打着哈哈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可就是谈到了鬼龙最关心的一些问题时就是“哈哈哈今天天气真是”绝对不再继续原有的话题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餐厅里晁锋看着眼前的那份丰盛的早餐愣尽管这里的厨师手艺不凡但每天过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就是龙肉也不能让大家有一点胃口了!

    胡乱塞了几口食物晁锋把面前的盘子一推直接把两条粗壮的大腿搁到了桌子上:“我受不了了!每天就象养猪一般把我们圈禁在这里也不给个说法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少将也不见露面连阿震那家伙也没了音信就是要杀了我们也给个痛快的啊这么拖下去我迟早变成精神病!今天晚上我非要想办法出去看看”

    鬼龙仔细地将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放到了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点上了一支香烟:“你出去看什么?即使你可以突破外面那些警卫人员你又能看到些什么?难道会有人把滞留我们的原因写在别墅外面的大树上么?安心等吧按照我的估计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几个同样没有胃口的家伙马上来了精神纷纷推开自己面前的盘子凑到了鬼龙身边晁锋更是紧紧地贴到了鬼龙的身上:“怎么说?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们究竟会怎么样啊?”

    鬼龙好整以暇地弹了弹烟灰顺手拿过了一杯清淡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大家想想在我们回来以后我们马上被送到了这里连最起码的报告都没有让我们写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上面对我们的行动手段很不满意但是看在大部分人质被安全营救的份上才没有马上处理我们只是将我们暂时软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来处理我们!二就是上面对我们的行动持不干预的态度尤其在我们使用了非常规手段的情况下上面只有把我们冷藏一段时间也消除某些影响你们注意到没有?到现在为止对于生在俄罗斯的那场人质危机是如何收场的新闻几乎一条也没有以前那些无孔不入、什么都敢说的媒体竟然全部保持沉默就是有牵涉到这些方面的新闻也都是千篇一律的官方语言根本没有涉及问题的实质和根本也就是说”

    向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冷不丁地打断了鬼龙的话头:“也就是说有过一个以上的大势力在掩盖某些不方便公布的东西比如说那些犯人怎么会在俄罗斯内务部的军队进入现场后刚巧被炸死?还有那些被扣在别连琴科手里的人质到底是死是活?我们给俄罗斯的那些官员们捅了个大漏子他们肯定要找我们的上面要个说法而上面的人只有否认我们的存在甚至否认那次记录在案的协同行动我想将军到现在还不露面的原因应该就是在打这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官司了吧?”

    鬼龙满意地放下了茶杯:“估计现在俄罗斯方面也在找其他的什么借口实在不行了就把sB或者乌涅娃上校扔出去而我们至少还有人在保护着我们在为我们寻求事件淡化了以后的处理方式只是要我们耐心地等待而已。”

    晁锋泄气地靠在了椅子上:“等?还要等多久啊?我已经要疯了啊”

    或许是晁锋那充满颓丧的吆喝起到了作用在几天后的清晨管理别墅的中校笑眯眯地送给了鬼龙一个笔记本电脑那暧昧的笑容让鬼龙的心里怎么都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算是什么?人还是不能离开只是给了与外界通讯的权利?

    迫不及待地接通了军用网络出现在屏幕上的阿震竟然也带着那种暧昧的笑容手里还不紧不慢地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鬼龙朝着阿震点点头:“最近怎么样?没有我们在你身边不感到寂寞么?”

    阿震的笑容显得更加的诡异:“少来这些场面话了!应该说是你们很想我了吧?在那么幽雅的环境里修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我了你不会是只想找我聊天吧?将军现在还不方便联系你们叫我给带个话原话是这样说的——事情办的不错虽然冒险的成分比较多而且在某些方面就是纯粹的赌徒做法但起码大部分人质安全营救出来了辛苦你们这群王八犊子了!先安静地修养着等外面冷下来了你们的冷藏期也就结束了!还有~你们马上要接受个任务相当麻烦的任务”

    卞和挤到了电脑前朝着屏幕上洋洋自得的阿震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不是说我们正处于冷藏期么?怎么还给我们安排任务?还是相当麻烦的那种?不会是想把我们直接扔出去了吧?”

    阿震放下了一直玩弄着的打火机微笑着将手伸向了键盘:“我马上把资料给你们传输过去嘿嘿~大家小心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比去日本的那次还要凶险自求多福吧!”

    关闭了通讯鬼龙慢慢看着电脑上自动刷新的资料半晌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电脑不吭声了!良久卞和点上了一支香烟:“阿震那王八蛋纯粹在妒忌我们看来我们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上面总算是良心现给了我们个好差事了!”

    过了几天鬼龙一行总算是离开了这个神秘的别墅区直接登上了前往高原地带的飞机。刚下飞机高原上刺骨的寒风就让卞和打了个寒战赶紧收紧了大衣的领口:“干吗非要我们上这里来训练新丁?还指定要去高原基地里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鬼龙也穿上了飞机上提供的大衣快步走下了飞机:“赶紧走吧!去高原基地还有将近一整天的路程途中没有任何休息的地方我们要先一步到达那里做准备!”

    晁锋满不在乎地赶了上来:“做什么准备啊?不就是训练几个女兵么?就我们中间随便拉一个出去都可以胜任了还非要我们一起上阵连训练基地都要找那个最破的高原基地到底在搞什么啊?”

    向正回头看了看晁锋:“你真没看出来些什么?那些女兵的背景资料有多齐全啊~海6空三军外带武装警察的高官都全了其中还有不少要害部门的实权人物的子女最差的也是个副师长的女儿她们在我们的手下训练那就是将军的护身符甚至有可能是我们今后的依托至于为什么去那个最破旧的高原基地嘛你想想看那里的硬件设备有多少年没有更新过了?据说连基础训练器材都不完备把那些大小姐们弄上去了设备自然也就上去了!”

    秦椋已经跑到了等候在停机坪上的吉普车中高原缺氧的感觉一下子将秦椋的脸孔憋成了紫色喘息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拍打着胸口说出了憋在嗓子里的话:“看来咳咳将军也想得比以前多了啊估计是被收拾多了产生的自卫心理那些即将落入我们魔掌的女兵们可能都不知道将要接受什么样的训练吧?按照上面的意思不就是让她们训练几个月以后就去军校念书么?没具体说是要在什么地方由什么兵种来训练她们估计将军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了!”

    李文寿找了个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用大衣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抵御着寒冷和高原反应带来的头晕目眩:“赶紧走吧聪明人!在这里是不会有女兵让大家开眼的还是赶紧去基地了”

    三辆吉普车颠簸在用碎砾石铺垫的路面上除了动机低沉的声音和车轮在地上摩擦时出的沙沙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在高原上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说一句话都要比在平地上付出更多的精力尤其是那些刚刚踏上高原的人甚至可以在一两天的时间里被强烈的高原反应折磨得行销骨立所有人都在用最快的度尽量适应高原上的感觉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恢复以往的状态。

    车开出去几个小时前方的道路上站着一个手持小红旗的武装警察如果不是他肩膀上的标志显示出了他的身份那几乎和一个常年在外修路的民工没有任何区别开车的司机缓缓停下了车回头朝着鬼龙说道:“是在这里修路的交通武警前方的道路可能出问题了我下去看看。”

    几个司机都下了车鬼龙一行也从吉普车里跳了下来缓慢地活动着麻的手脚司机与那个拦路的小兵交谈几几句后回到了鬼龙身边:“是前面的路塌方了可能要在这里停留几个小时那小兵说他们在附近有个帐篷里面有水和吃的我们是不是先去休息一下等路通了再走?”

    鬼龙看了看周围连绵的山峰除了山顶上还有些积雪所有的山峰都呈现出青灰或赭黄的颜色连最常见的青草都没有几根失去了植被遮掩的山体袒露着呆滞的容颜给人一种空寂的感觉。看看周围还算安全鬼龙朝着几个部下挥挥手:“去他们的帐篷里休息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天亮以前就可以赶到基地了!”

    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兵突然开口了:“晚上不能赶路最近连续几天都是大太阳很有可能引洪水的万一你们在河道中间撞见的话就全完了今天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早点赶路就是了!”

    几个司机轰笑起来有一个少尉甚至开玩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个小兵娃子倒也有意思我们可都是老高原了还在乎夜间的那点洪水啊?洪水没来我们已经远远地躲开了哈哈哈哈”

    看着那个年轻士兵涨红的脸鬼龙也笑了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不也向这个年轻的小兵一样有着些稚嫩有着些傻忽忽的认真甚至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倔强么?向正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低声向鬼龙说道:“这小伙子有意思很象我们刚当兵的时候啊”

    轰笑声中小兵很认真地看着鬼龙说道:“我们再等十分钟接替我的人马上就来了我带你们去帐篷里还有几里地要走呢!”

    鬼龙走近了这个认真的小兵看着他那张被冻得通红脸还有那双与他的年龄极其不相称的手鬼龙低声问道:“我们把车横在路面上然后把警示标志放到车前面这样即使有新来的车也会停下的你和你的战友一起回帐篷里好吗?”

    年轻的士兵看了看鬼龙那身没有军衔的迷彩服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还是不行!万一有个不怕死的冲进去了怎么办?出了事我怎么交代啊?那可是会死人的你们等等就几分钟了!”

    话音刚落一个挂着下士军衔的老兵从山脚下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黄澄澄的小动物离得老远就开始吆喝:“今天运气不错啊出门就撞见了两只旱獭可惜没枪要不叫它们一个都跑不了!”

    看着几个司机肩膀上的军衔老兵并没有显示出应有的尊敬和礼节只是象征性地朝着鬼龙一行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前面的路今天通不了啦你们去我们班的帐篷里将就一晚上吧!正好是刚打的旱獭也算是你们有口福了!小袁你带他们回去我守在这里了告诉排长今天晚上我守通宵别叫他来了啊!”

    年轻士兵答应着接过旱獭带着鬼龙一行人走了几步后又转身走了回去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班长你拿着我的大衣吧?晚上好冷”

    老兵不耐烦地一脚踢了过去:“滚!就你那身板在帐篷里盖上两床被子再加上个大衣还冻得直哆嗦把大衣给了我你是想泡病号啊?赶紧回去马上变天了!”

    鬼龙看看那老兵披着的破旧大衣顺手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扔了过去:“兄弟你先穿着然后呆我们车上有车来了再出来记得把车窗打开一点透气”

    老兵看看手里崭新的大衣再看看鬼龙身上那一身极少在常规部队中装备的沙漠迷彩服憨笑着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嘿嘿!能钻到你们的车里那就好多了晚上还能迷糊一会儿你们赶紧走吧天马上就变了!”

    新兵在前面带路鬼龙一行人也紧紧地跟在了后面从新兵的口中鬼龙知道了这个小小的警戒班的人员构成——新兵袁辉刚刚入伍还不到一年是第一次上高原雪山老兵叫路刚今年就要退役了而留守在帐篷里的老志愿兵叫杨学文是个有十多年兵龄的汽车修理专家一辈子都在高原上过了现在也在退役名单中三个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受到了照顾才没有参加艰苦的筑路工作而是担任了稍微轻松一些的警戒看着袁辉因为赶路而变得潮红的脸庞李文寿打开了一瓶体能补充液递了过去:“小兄弟喝点这个感觉会好一些的。”

    袁辉好奇地将那一小瓶体能补充液喝了下去没过几分钟潮红的脸庞便奇迹般地恢复了原有的颜色袁辉惊讶地看着手里那个小巧的瓶子:“这是什么东西?要是给我们配就好了也就不用那么受罪的抵抗高原反应了!你们不知道我刚上来的时候光是吐就吐了一星期吃啥吐啥连胆水都吐出来了咧”

    鬼龙一行相视苦笑一小瓶就是上百块人民币成本的体能补充液即使是在大部分一线部队里也难得见到踪影更别说是这些在二线的部队了!大批量的在军队中配体能补充液估计在近几十年还是个遥远的梦想吧?

    帐篷搭建在一个靠山的凹地里免去了太多的挖掘和填埋只是用一些巨大的石头将帐篷边沿紧紧地压住而已几根粗大的固定索斜斜地拉住帐篷的四角凭借着平衡的张力抵抗着山谷中强劲的冷风从简陋的烟囱里冒出了淡淡的热气但很快被风吹散了袁辉喊叫着跑了过去:“排长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来露出了一张被狂风和严寒折磨得异常粗糙的脸:“喊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是排长了去提水来准备做饭了!”

    可能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小帐篷前杨学文显得有些意外连说话也不知不觉地放低了声音袁辉已经麻利地将那只旱獭放在了帐篷前从帐篷旁边拿起了一个被山石磕碰得奇形怪状的铁皮水桶和一个配的水杯向着不远处的山洼走去李文寿晃晃自己的空水壶伸手抓过了其他几个人身上的水壶跟了上去一路颠簸下来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光了正好在这里补充。

    袁辉熟练地在崎岖的山地上行走着丝毫不顾忌尖利的石头可能扎破他脚上那单薄的解放鞋也许是刚刚喝了体能补充液的缘故吧袁辉的精神好了很多连话也多了起来不停地指点着李文寿避开那些虚浮的石块走了几分钟两人在一个小小的水洼前停下了脚步袁辉蹲下了身子小心地用水杯将水洼中的积水舀到了桶里。

    李文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洼积水也不知道这是岩缝中的渗水还是山顶上融化的积雪看起来还是相当清澈的但水洼里那一层厚厚的羊粪也同样清晰可见看着袁辉满不在乎地将水舀进了水桶李文寿不由得一阵恶心:“我说小兄弟你们平时就喝这个水么?”

    袁辉点点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是啊!我们这次挑选的地方还算不错了离水源很近上次那地方要走很远才有个水洼一天也只有半桶水的三个人不够喝啊!好了你怎么不装水啊?用水壶直接放到水洼里就好了很快的”

    或许是看出了李文寿脸上那不可思议的神情袁辉讪讪地将水杯挂在了水桶旁边一声不吭地向着帐篷走去天已经快要黑了看着在崎岖的山地上提着水桶尽量保持着平衡的袁辉李文寿狠狠地将几个水壶塞进了水洼中任由那带着古怪味道的脏水灌满了水壶

    留在帐篷里的人已经将那只肥硕的旱獭处理干净用来充当炒菜锅的脸盆正架在了熊熊的炉火上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旱獭肉那带着浓厚膻腥的香味还是不断地刺激着几个谗鬼的鼻子看着李文寿走进来晁锋赶紧让开了炉火前的位置:“厨子看你的了!我还真没吃过这个就看你能不能把这东西弄出个好味道了!”

    李文寿放下了灌满污水的水壶顺手将一把盐洒到了脸盆里:“这东西我也没做过这里也没有什么调料我凑合着试试吧”

    从车上拿下来的罐头被倒进了脸盆里过了半个小时满满一脸盆的肉被包围在了众人中间几瓶打开的烈酒也温好了散着浓郁的酒香袁辉很小心地将几块炖烂了的肉放进了杨学文的碗里:“排长你的胃不好这些肉比较烂你试着吃两口吧?”

    杨学文微微地点点头慢慢地咀嚼着那些炖得很烂的肉类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分吃着脸盆里的食物杨学文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要是几年前我也能干掉半脸盆的肉了可现在眼馋啊”

    卞和不解地停下了筷子:“你的胃病很严重么?怎么不去医院里治疗呢?老是这么拖着会出事的啊!”

    杨学文笑笑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碗里的食物一旁的袁辉停下了筷子凑到了鬼龙的身边低声说道:“排长的胃病都有好多年了!听老兵说过是跑长途运输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为了救一个肺积水的战友排长在大雪天强行出车跑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到了山下的6军医院里结果那战友也没救过来排长也落下了好几种毛病腿被冻坏了眼睛也不好使了胃”

    埋头吃饭的杨学文猛地抬起头来:“你个新兵蛋子胡扯什么呢?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啦?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整你的内务去看你那被子那叫个什么啊?知道内务要求上是什么标准么?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袁辉讪讪地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那张吱噶作响的行军床走去还没走两步杨学文又是一声暴喝:“你个新兵蛋子咋连话都不会听了呢?我叫你现在去整了么?赶紧吃饭现在的新兵蛋子就是差素质你们新训班长是怎么教出你来的啊?”

    看着涨红了脸庞的袁辉所有人都轻轻地笑了起来新兵在老兵的眼里总是那么傻忽忽的淳朴得可爱把老兵的每一句话都当成了命令这也难怪刚刚踏入军营的新兵们对军队还是有着无限的幻想和憧憬老兵们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有可能被这些新兵好奇地模仿直到他们熟悉了军队自己也成为老兵!

    吃过了这顿凑合出来的晚餐袁辉手脚飞快地收拾了所有的碗筷麻利地将用净水片澄清了的水烧开后给几个老兵倒上了茶水杨学文不好意思地看看那些粗糙的砖茶:“嘿嘿!高原上没有什么好东西水也烧不开大家凑合着喝喝吧!”

    鬼龙尝了尝散着羊粪和净水片味道的茶水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你们平时就喝这个么?”

    没等杨学文答话一旁忙着收拾帐篷的袁辉忍不住接过了话头:“平时我们都懒得用净水片的都是放一会等水稍微澄清了就喝用净水片要浪费小半桶水呢!你们刚上来怕你们喝不惯”

    看着杨学文那略带责备的眼神袁辉猛地停住了话头三两下收拾完帐篷后专心地整理起自己的内务来。中**队中的传统就是这样即使是在没有任何人检查的情况下一个军人也要将自己的内务整理得一丝不苟这已经是一种用来磨练心志的方法了鬼龙慢慢坐到了杨学文的身边:“老杨还有多久退役啊?”

    杨学文轻轻地吸了一口烟:“也就是今年年底了回家种地去老婆等了我这么多年也没办成随军一个人操持家务、孝敬爹娘还要管着我那猴崽子够苦的了!回去了好歹给老婆帮把手”

    鬼龙将一盒刚刚打开的香烟放到了杨学文的面前:“那你的胃病落下了病根以后回去病了怎么办?”

    杨学文扔掉了快要烧手的烟蒂从鬼龙递过来的烟盒中重新抽出了一支香烟:“能怎么办?总不能叫部队管我一辈子吧?那些老高原们哪个不是病痛缠身可也没见哪个找部队里要部队负责的!都是自己扛着实在扛不了了也就快交代啦就是苦了老婆孩子了”

    秦椋也坐到了杨学文的身边:“老杨你不是有一门手艺么?修理汽车在地方上也很吃香的辛苦干上个几年攒上点资本自己也可以开个小工厂什么的了”

    杨学文已经将第二支香烟吸到了烟蒂的位置上或许是抽得太猛的缘故杨学文猛地咳嗽起来一旁的袁辉赶紧送上了一杯半温的茶水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杨学文摇摆着巴掌示意自己没事顺手接过了那杯半温的茶水:“咳咳我不要紧的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的身体已经是这样了再干汽车修理的行当恐怕支撑不了几年时间的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侍弄那几分薄田安安静静地陪着老婆孩子啦!”

    帐篷里的人都沉默了高原上的兵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儿孙可从来也没有人抱怨过一句还是有那么多的兵们勇敢地加入到了戍边的行列中加入到了那些最危险、最艰苦的国防建设中看着杨学文那在烛光中隐现的面部轮廓卞和不由得感叹道:“我还以为我们就是最苦的了可没想到啊这些在二线、甚至是三线的兄弟也和我们一样都在拼命啊”

    帐篷很小但大家都不在乎都是当兵当老了的人了有个能避风的地方就能安稳地睡上一觉把大衣铺开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不过几分钟时间几个有打鼾习惯的家伙已经是雷鸣般的呼噜起来。

    帐篷外的月色很美在极少污染的高原上连天空都比其他的地方蓝月亮也就象是挂在自己的枕边除了稍微有些憋闷的感觉这里简直就是神仙境地了鬼龙习惯性地将自己的d-8o虎牙军刀抽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衣下面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时分早起的袁辉已经打回了一桶水架在了炉子上看到其他人爬起来袁辉赶紧张罗着早饭不过一会功夫十来个人的早饭已经做了出来连给老兵送去的那一份也装在了一个破旧的保温饭盒里。

    留下几盒香烟和几瓶好酒鬼龙一行重新踏上了前往高原基地的路程前方道路上的塌方已经被清除了一大部分只有几个地方还需要小心翼翼地擦着悬崖开过去在通过了最危险的那一段路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打开了车上的放音机塞进了一盒军歌磁带伴随着歌曲的节奏跟着哼唱起来一路上都有一些战士在清理着残留的塌方岩石看到这几辆吉普车通过很多在路边的战士都指指点点的在说着些什么。坐在司机旁边的秃子好奇地问道:“这些小兄弟在说什么啊?怎么看见我们的车好象显得很好奇似的?”

    司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面说道:“这里的兄弟一年才能下山一次尤其是这条公路上往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型军车很少看见小车经过可能把你们当成了什么领导了吧?”

    鬼龙看着车窗外那些精瘦的战士们伸手拍拍司机的肩膀:“尽量快点我们早一天赶到基地开始训练有些设备就能早一点送到这里我们的这些兄弟已经在拼命了不能让他们再吃不该吃的苦了!”

    司机答应一声三辆吉普车在盘山公路上猛地加快了度摇摆着车身向着深山中的高原基地冲去

第二部 第四十八章 娇兵

    高原基地的破败简直出了鬼龙一行的想象长的一千五百米障碍设备已经残破不堪连铁丝网都已经锈蚀得成了摆设火焰障碍地沟已经成了扔垃圾的地方原本有五米深的地沟都快被垃圾填满了!攀爬训练架上的铁链在寒风中微微摇晃着看起来就象个无可奈何的老人在夕阳下等候一天的结束几个担任留守的士官也是没精打采看见鬼龙一行从车上下来带队的士官简直是把那一大串钥匙扔到了鬼龙的手中逃也似的跳上了停在基地中的通勤车向山下开去!

    陪同鬼龙到基地的几个军官苦笑着看看莫名其妙的鬼龙:“别见怪!这里的留守人员是一年换一次的除了给他们送给养的人和他们有些接触其他的时候就只有他们几个呆的时间长了都忘记该怎么与人交往了!前年还出过事情有个兄弟可能是闷久了结果闷成了高原性精神病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废了可惜啊!”

    鬼龙无言地看了看那些坚固的三层小楼幸好这个基地是建立在一个环行的山坳里面强劲的冷风在这里被周围的山体一挡减弱了很多否则这些楼房根本就抵挡不了经年累月的风雪侵袭尽管没有太多的人打理这个半闲置状态的基地一些重要的基本生活设施还是保持着比较良好的状态鬼龙挥挥手:“大家分散开来检查所有的房屋和必要设备的情况在天黑以前我要这个基地的全部设施的详细情况通知下面的那些后勤基地把我们需要的保障人员和物资尽快到位否则的话他们知道后果的!”

    天黑以前基地中的情况汇总到了鬼龙手中大部分的房屋可以使用但供水系统已经严重老化根本无法负担这个基地的正常使用大部分的训练设备短缺或严重损耗还有些因为闲置过久而失效的物资也需要重新储备鬼龙将一份长长的物品清单递给了一个军官:“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这些设备送到基地还要有至少一个连的人负责后勤保障另外还需要一些适合训练新兵的有经验的教官最好让他们在新兵到达后的几个小时到基地报到或者同时来也可以总之我要这个基地以最佳状态开始运转!”

    几个小时后接到了物资清单和所需后勤人员列表的总军需官站在通讯室倒抽了一口冷气按照这上面要求的物资和后勤人员进行配备和完善的话这个基地将成为高原基地中的翘楚而这笔庞大的费用谁来掏呢?军区的特别经费已经捉襟见肘再来这么一下估计有些二线或三线部队又要勒紧裤腰带了

    乎大部分人的意料在总军需官按例呈报了这份明显出了基地供给标准的物资清单后只过了几个小时某些专用的帐户上已经6续有资金到帐了而那些被封存了很久的物资也被以极快的度解封再通过最快的运输渠道送到了隐藏在深山中的高原基地这一切都让熟悉军队中的潜规则的大部分中高级军官开始思索——到底高原基地中将迎接一批什么样的特殊人物呢?

    几个军务参谋也差点从办公室的椅子上摔下来!

    一个闲置的基地在转眼间竟然需要这么多的教官还必须是由最有经验的军士长担任给的时间限制也卡得很死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啊

    一时间几个一线野战军中的资深军士长成为了抢手货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打好了背包等待出的命令而大部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什么地方在所有的训练教官集中到了一起坐上大型运输车向深山中的基地开进时有几个彼此熟悉的军士长甚至在一起猜测——不会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怎么几个野战军中间的高手都集中到一起来了呢?

    当精心挑选的后勤保障人员坐着摇来晃去的大型山地车来到这个基地的时候刚好赶上了那些完成了整个基地修缮或重建的工程兵们离开双方的眼中都有个相同的问题——有必要把一个闲置的高原基地弄成这样么?

    后勤人员的到来让整个基地里增添了军营中应有的气氛嘹亮的番号声每天清晨那自动自觉的打扫卫生还有炊事班厨房里散出来的饭菜香味都让来到这个基地的人感觉到了基地中的那一种逐渐苏醒的活力而最忙的就是鬼龙了——先要安排好来到基地的那些后勤人员让他们能够人尽其才然后是物资的归类和储藏当然其中的一部分被鬼龙不露痕迹地转到了一些二线或三线部队作为友好单位的馈赠那些穷疯了、饿晕了的部队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好意!

    投桃报李那些二线部队的兄弟在修缮那条直接通往基地的道路时也就更加了几分认真和卖力有的损耗严重的路段甚至是推去了路基重修当那条用碎砾石铺就的道路完全修缮好了以后连素来挑剔的秦椋和秃子也忍不住称赞——就是让秃子用炸药进行摧毁也要费一番手脚那路修得太结实了

    两台在高原上很少露面的洗澡车也送到了基地因为运输燃料需要大批量的运输部队在加上水源紧张在高原上洗澡一直就是个难题有的二线或三线部队的战士甚至几个月都难得洗上一次澡平时也只能是凑合着擦擦了事当洗澡车开进基地的时候整个基地中的后勤人员兴奋地排着队等候洗澡那感觉绝对不亚于过年!

    鬼龙一行人排在了最后看着最后一批洗完澡的战士们红光满面地走出洗澡车已经几天没洗澡的晁锋第一个冲进了散着热腾腾的水蒸气的洗澡车扒光了身上的衣服一头扎进了水柱当中惬意地呻吟起来:“爽啊真没想到啊洗澡的感觉居然这么舒服看来人还是要在艰苦的环境中操练才能体会到寻常事物所能带来的快乐啊!”

    秦椋猛地笑了起来:“嘿嘿~我们晁大官人怎么也学会了咬文嚼字了?还这么富有哲理性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啊”

    几个正准备洗澡的人都笑了起来连向正也难得地加入了调侃晁锋的行列:“其实晁大官人还是很有哲学头脑的尤其是那句在艰苦后体验平凡带来的快乐简直就是经典啊说起来还真奇怪了上面不是一直把洗澡车当宝贝么?怎么一下子就松口给了两辆呢?”

    鬼龙使劲在身上搓*揉着几天时间里积累的污垢:“说起来还有个满有意思的插曲我要求洗澡车的时候某个高官正好看见了我的申请报告当时就放了句话——你们什么时候看过狮子需要暖气的么?”

    满头肥皂泡沫的李文寿打断了鬼龙的话头:“怎么个意思?狮子?暖气?这和洗澡车有什么联系啊?”

    鬼龙抓过了一个喷淋器冲洗着身体:“那高官的意思是说要在艰苦中磨练我们的体能和意志不要光想着怎么创造条件享受也别指望上面配什么装备!我听了这话以后也没闲着直接就找总军需官了把即将到这里接受训练的人是什么背景一说总军需官马上大笔一挥从封存物资里弄了两台洗澡车给我们”

    秃子冲干净了脑袋上的肥皂晃悠着锃亮的脑袋问道:“原话不是这样的吧?我那天站在你门外都听见了!我还真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头儿在关键时刻跟流氓也没什么区别那话说得叫个邪行啊”

    几个好奇的家伙马上将秃子围到了当中有意无意地将鬼龙与秃子间隔开来:“说说看头儿是怎么跟那总军需官说的?”

    秃子慢条斯理地将毛巾搭在了肩膀上挤眉弄眼地看着鬼龙:“头儿的原话是这样的——既然上面把我们当成了狮子那么就按照狮子的标准给我们配备物资好了!每头狮子每天需要三十斤以上的牛肉还有狮子是群居动物每一头雄狮都会有过三头以上的配偶我们就不劳烦你的大驾给我们准备配偶了反正即将来训练的母狮子也不少我们自己想办法内部解决当然您得给我们在山下准备个新的营地准备训练十个月以后出生的新兵”

    静默了片刻在确认了秃子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的情况下洗澡车里简直笑翻了李文寿更是一屁股坐到了流淌着脏水的地板上笑指着鬼龙说道:“头儿你还真是个有战略眼光的高手啊叫我们训练出一批合格的女兵也就罢了你还非要整出一个童子军军团啊我服了你了!”

    被厚重的保暖门帘遮掩着的车门猛地被推开了或许是被浓厚的蒸汽干扰了视线站在门口的中尉根本就没有现在极短时间里就紧靠在门口手里抓着自卫钢刺的晁锋和秦椋更没有注意到向正那冰冷的目光已经聚焦在了他的喉咙上放下了保暖门帘中尉下意识地避开了地上横流的污水朝着已经开始穿上衣服的鬼龙说道:“赶紧赶紧的再给你们五分钟马上出去!还有人等着用洗澡车呢!”

    鬼龙压根就没搭理那中尉只是慢慢地将衣服一件件的仔细穿好晁锋猛地嘿嘿了几声踢踏着地上的污水毫不客气地将中尉那条整洁的军裤变成了肮脏的抹布嘴里也不阴不阳地说道:“你不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洗澡是有时间规定的么?每次八个人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的!什么人这么牛B啊?”

    看着向正那冰冷的目光和洗澡车上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身上的伤痕中尉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你们那什么尽量快点吧外面还等着呐!”

    看着狼狈退出洗澡车的中中尉一直没说话的向正拍拍鬼龙的肩膀:“怎么回事?哪来这么个家伙跑到基地来指手画脚的?这个基地不是由你负责么?”

    鬼龙诧异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了这么个家伙?要说是上面来人了也不至于和我们争洗澡车吧?”

    晁锋已经穿上了裤子正低着脑袋系着6战靴上的鞋带:“猜什么啊?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人敢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充老大?就算外面是军区司令老子也和他比比是谁的胸肌大”

    抓着军装的晁锋挺起了胸膛裸露出上半身那结实的肌肉昂阔步地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在了后面。一出洗澡车鬼龙一行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足足一百多号女兵穿着合适或不怎么合适的军装站在了洗澡车外面身边还大包小包地放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正朝着傻楞在洗澡车外的晁锋指指点点:“哇好结实的肌肉噢好强壮的男人噢标准的模特身材噢纯粹的野性美噢”

    如果不是带队的中尉实在看不下去了制止了那些女兵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估计晁锋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灰溜溜地回到宿舍中的晁锋还没缓过劲来李文寿又补上了让晁锋痛不欲生的一句:“晁大官人我刚才看过了很不幸外面那一百多号人哪个的胸肌都比你大!”

    站在宿舍的双层玻璃窗后面鬼龙和向正冷冷地看着那些女兵们大呼小叫地冲进洗澡车里或者在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管理员的协助下争抢着靠近窗口的床铺要不就干脆坐在了自己的行李上拿出天南地北的各种风味小吃相互馈赠品尝两人相互看了看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一句话:“这他妈是兵么?”

    即使早已从资料上得知这些所谓的女兵都只是些刚刚穿上新军装的学生或养在深闺的闲人可在武装部或新兵集中点的那几天也足够学会一些军队中的规矩了哪能象现在这样——纯粹就是一帮子刘姥姥晃进了大观园!

    看着那些女兵毫无顾忌地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了大量的体能补充液象喝水般地牛饮支使着带队的几个军官跑东跑西的搬行李整床铺鬼龙不禁抓紧了自己的拳头!

    难怪她们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兵会没有任何的高山反应也难怪这些女兵们丝毫不懂得军队中最起码的规则谁都不会得罪这些身后有着巨大权力支撑着的女兵谁都想在和她们套近乎的同时为自己寻找一条高攀的可能道路!

    天皇贵胄

    要是都靠这样的‘军人’去保家卫国那中国亡国的日子也就迫在眉睫了!

    鬼龙猛地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大步向着那些还在唧唧喳喳吵闹着的女兵走去!

    七个彪悍的、带着杀意的男人一起向一群孱弱而又毫无秩序的女人走过去会产生什么样的感觉?

    压迫?还是威势?

    一百多女兵渐渐安静下来连那些不得不帮她们忙碌着的带队军官也停下了脚步楞楞地看着鬼龙一行人那冰冷的面容除了洗澡车里还有几个不知情的女兵在嬉闹叫嚷整个操场上静得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响起。

    鬼龙抬起了手腕看看那块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军用手表:“去个管理员告诉那些还在打水仗的女兵五分钟后停水要是不怕被冻死就尽管闹腾好了!后勤警卫排的去把她们包裹中的所有零食、体能补充液和不该出现在军营中的东西全部收缴上来把刚刚帮他们搭好的床铺全部拆散从现在开始封锁整个高原基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警卫排的士兵犹豫了片刻还是执行了鬼龙的命令开始象着那些散乱的行李走去两个上了年纪的管理员也赶紧戴上了墨镜站在洗澡车外面喊叫起来:“赶紧赶紧的五分钟后就停水了啊赶紧出来啊!”

    静默了片刻的女兵们在看见警卫排的小伙子靠近自己的行李时忍不住喊叫了起来尤其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兵更是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行李上死活赖着不肯起来了尖细的声音在一片莺莺燕燕的的嘈杂声中显得格外突出:“我看谁敢动我一下?我从小在军区大院里见你们这样的小兵见多了还没一个敢碰我一下的呢?欠收拾了就说话我”

    看着两个魁梧的战士被一个娇小的女兵挤兑得求助地看着自己鬼龙朝着晁锋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没办法只能是杀一儆百!就看你的了要是连这个都拿不下来以后就是她们训练我们了”

    看着那个小女兵有恃无恐地挑衅眼神和她身边两个战士那求助的目光晁锋的心里也不由得升腾起了一阵怒意不过是个小丫头就学会了仗势凌人这都成什么世道了?

    尽量绷紧了脸上的肌肉使劲把眼睛瞪得溜圆晁锋几步冲到了那小女兵面前一把将她提了起来顺便用另一只手将那个硕大的口袋扔到了两个警卫排的战士面前:“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只要执行命令就好!你们的眼前只是一群严重缺乏训练的新兵她们需要你们来教导或鞭策甚至是必要的惩罚至于她们的性别你们暂时可以忽略不计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都明白了吗?”

    两个警卫排战士涨红着脸开始搜检那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而其他的女兵也被晁锋那带着几分蛮横和霸道的神情吓住了连那个被晁锋倒提在手中的小女兵也忘记了挣扎或呼喊只是呆楞着任由晁锋将自己轻轻地扔在了地上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洗澡车里依旧是笑语喧哗鬼龙冷冷地朝着秦椋比画了一个切断水源的手势而秦椋也是憋出了一脸狰狞地配合着鬼龙的手势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连接在洗澡车上的循环水开关上不过十几秒钟时间两台洗澡车里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再过了两分钟十几个狼狈不堪的女兵猛地从洗澡车里冲了出来有的人脑袋上还残留着洗水的泡沫当看到自己的行李被粗暴地打开检查时有两个颇具性格的女兵猛地将手中的洗水瓶子砸到了脚下:“神气什么啊?有你们这么折腾人的吗?不就是个破基地的头儿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配到这个地方来的在我们身上找巴顿的感觉呢!我不干了我马上就下山!”

    此言一出不少的女兵也开始起哄了跟在了两个带头的女兵身后向着基地的大门口走去几个警卫排的士兵手足无措地看着鬼龙能在警卫排里当兵的素质都不差真要动手的话再来上几十个女兵也不在话下可看着那帮子女兵不管不顾地朝着大门口直撞了过来几个守卫在大门口的战士都犹豫了

    难道还真的动手往回赶人么?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走在最前面的女兵脚下升腾起了一团小小的烟雾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守卫塔台上的向正猛地拉了一下枪栓弯曲成弓状的手指接住了从弹仓中跳出的一颗灼热的子弹壳在众多女兵的惊叫声中向正慢慢凑到了塔台上的扩音器旁:“这只是个警告下一个不服从命令的人将被当场格杀!”

    除了鬼龙的部下们整个基地都惊呆了!

    居然就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开枪进行阻吓射击这是不是太出军队的规则了?即使是最严格的特种兵训练中也极少出现这种情况吧?几个将女兵们送到高原基地的军官甚至感觉到了双腿在颤抖——这地方是用来训练人的还是折磨人的啊?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

    走在最前面的女兵难以置信地看着离自己的脚尖只有几厘米的浅坑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其他的女兵也只是呆呆地看着秃子和李文寿关上了基地的大门再狠狠地将环绕着基地的电网上的开关拉了下来高压电流产生的低沉的嗡嗡声让所有的女兵感到不寒而栗也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在乎她们的父亲是谁?她们的背后有着多么庞大的势力?

    鬼龙的声音不高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很清楚:“你们来接受训练而我们这些你们看多了的军人也要勉为其难地训练你们——一群根本不知道军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废物!我们双方都不好受都不情愿但我在这里处于领导者的地位不管你们是不是对我有应有的尊敬你们都要服从我的命令无条件地服从!我不会说服教育更不会学着某些人来什么语重心长的教诲或成为你们想象的那种以身作则的楷模你们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来拼命完成训练这样才能避免受到惩罚!没有人会同情你们没有人会怜悯你们就算你们委屈得想哭也只能藏在你们的被子里悄悄地流眼泪因为在这里并没有提供给你们哭泣的场地!在我的训练基地里只能有两种人可以通过大门走出去一种是完成了训练的优秀士兵还有一种是在某些训练中意外身亡的不幸的家伙!你们自己选择离开这里的方式这是你们在这里唯一的权力了!现在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收拾你们的行李并清理宿舍十分钟后开始高原上的适应性训练解散!”

    守卫塔台上的向正极其配合地抓起了架设在塔台上的机枪向着广阔的天空中扫去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一大群在几分钟前还张扬跋扈的女兵们抱头鼠窜空旷的基地广场上只剩下了几个吓呆了的军官和一大堆的杂物不等鬼龙开口卞和已经开过来一台重型运输车指挥着一些后勤人员将那些体能补充液和其他的营养品收集起来放到了车上一溜烟地向着基地外的道路尽头开去那里有一个医疗站有不少高原反应严重的士兵正在靠着自己的体能和一些常规药物苦苦支撑

    新来的教官们正好在基地大门外目睹了一切这些从各个部队抽调来的精英教官原本就是训练新兵的能手但是在看了鬼龙的“训练”方式后也不仅暗暗咋舌不用再多说什么这些教官已经预感到了在这个训练基地中的几个月时间将是很不寻常了

    重新走出宿舍的女兵们开始在刚刚到达的教官们的驱策下慢慢地绕着巨大的基地广场慢跑不过几分钟时间原本还差强人意的队型开始散乱起来到了后来一个简洁的大方阵竟然成了一字长蛇有的人干脆瘫倒在地上呻吟哭喊起来任凭那些刚刚抽调来的教官们吆喝怒骂怎么也不动一分一毫了!

    鬼龙转身离开了基地广场冷冰冰地朝着那些送兵来的军官扔下了一句话:“我还有一些物资没有到位如果在我要求的时间里还不能看到这些物资放在我的基地仓库里你们知道这些受训人员会吃什么样的苦!”

    回到了房间里的鬼龙一行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无一例外地长出了一口气晁锋更是直接瘫倒在了地板上呻吟着说道:“我说头儿我刚才差点就顶不住了要是那个小女兵再多看我两眼没准我就该蹲下来哄她别哭了”

    卞和端起了已经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们都有个通病也可以说当兵的人都有这么个毛病!对自己或比自己强大的人都能下得去手即使是训练那些男兵也可以做到狠下心肠可就是不能看那些女兵或者女人受委屈!你们看看那些女兵的资料他们的父兄哪个不是真刀真枪血里火里拼上去的?哪个不是对某一行业有着精专之处的高手?可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变成他们那个样子呢?”

    秦椋也灌下了一大杯冰冷的茶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秦椋若有所思地说道:“按照我们的预计应该可以在几个月时间内把这些娇小姐们训练出个兵样子但这种训练有什么实际意义么?离开了基地她们仍旧是那种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管是她们以后的上司或是下属都会习惯性地照顾她们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忘记曾经受过的磨练了吧?”

    向正始终保持着一个狙击手惯常的冷静方才的那一枪并没有让向正感觉到太多的不安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心有不忍的模样向正低声说道:“我想训练她们不过是个借口我们训练这些女兵的目的并不是让她们真正地参与特种作战而是利用她们的背景加在某些方面建设的度尽管现在的大部分军方闲置设施都已经启动了但总是有一些习惯了慢慢来习惯了等命令的人在自觉不自觉地拖延观望在某些建设过程中给自己捞些资本或好处有了这些背景复杂的女兵们落在我们手里相信即使她们的背景不说什么那些深谙军队潜规则的家伙也该自动自觉地做一些事情了吧?”

    鬼龙一直没有插话只是站在了窗口静静地看着那些教官跑前跑后地将那些耍赖的女兵从地上拉起来逼着她们继续奔跑或者让那些完全耗尽了体力的女兵趴在地上休息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当最后一个精疲力竭的女兵被教官拖到了一边休息以后鬼龙满意地抓起了电话:“值班室吗?通知医疗排的人今天晚上做好大批量救护高原反应人员的准备一定要准备充分把那些急救设备和物资全部搬出来估计今天晚上他们会有得忙了!开放通讯室凡是想与自己家人通话的女兵都给予满足但是所有的通话必须记录在案尤其是要做好录音!”

    放下电话的鬼龙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这让所有跟随鬼龙的部下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见过鬼龙有这么狡诈的笑容啊?难道连站在他对面的秦椋都从鬼龙的笑容里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不安!犹豫再三秦椋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低声向鬼龙问道:“头儿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会是真想抓别人的什么把柄吧?可也没什么把柄可抓啊?”

    鬼龙半靠在椅子上尽量地伸展着身躯:“从小处说既然我们必须训练这些刁蛮娇弱的女兵那这些女兵也必须为我们做一些正面宣传好让我们需要的物资早点到位还要让某些人尽快地了解我们存在的价值甚至是习惯我们做事的方式!从大处说你们试想一下一群经过了我们仔细训练对特种作战至少有了个概念和轮廓的女军官将在军队中起到什么样的影响?尤其是对她们的父兄、她们未来的丈夫或朋友又有什么样的影响?将军把这些女兵集中到一起绝对是花了大心思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极有预见的伏笔简单地说一百多个对国家忠心耿耿、有着深厚权力支撑的、前途无量的特种军官在今后的二十年中是什么?那就是我们的新血我们的未来是我们终生制职业的后继者!”

    不理会身边被自己的话语震惊了的部下鬼龙独自走到窗前看着在山峰顶端翻涌聚积的云彩。仿佛是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与身边的兄弟交谈鬼龙的声音还是显得那么沉稳但隐隐带着些隐藏得极其深沉的狂热:“这个基地既然已经开始运作了那么就一直运作下去吧!从这里开始将会有更多的忠诚的军人走出去去国家的任何一个需要军人的地方甚至可以做到和平为民战则成兵!军人不求别的既然生为国生那么在必要的时候也能为国而死只希望从这个基地中走出去的军人都能够明白这一点那也就够了!”

第二部 第四十九章 锤炼(上)

    与鬼龙预计的情形完全一样炊事班辛苦做出的晚饭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赏光那些专门为女兵们的到来增设的餐桌上一个人也没有但通讯室的门前却排起了长队通讯主管也不得不强行将每个人的通话时间压缩到了三分钟以内但是这样的约束也不能让那些尝试了什么叫委屈或痛苦的女兵们退缩录音用的长磁带已经消耗了两盘但录音的内容却相当的缺乏新意

    大部分的女兵在接通了自己家的电话以后在刚刚听到自己父兄的声音开始便嚎啕大哭或小声地呜咽直到通讯主管在通话时间即将结束前提醒她们时才骤然想起通话的目的急匆匆地朝着电话喊上几声连意思都没有完全表达清楚便被几个守侯在一旁的警卫排的战士拉出了小小的保密通话室继续站在一边哭天抹泪。

    紧接着忙碌起来的便是医疗队的军医了刚刚从其他部队中抽调的军医们按照常规的处理高原反应的方法为越来越多的高原反应患者治疗只有少数几个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的才吝啬地给上小半试管体能补充液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高原反应特别严重的甚至用自己的脑袋撞击着床板来分散痛苦的感觉更多的人则是直挺挺地躺在床板上连哭喊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目睹着眼前凄惨的情形两个女军医实在是受不了了冲进了鬼龙的房间里大声抗议鬼龙的做法但鬼龙的一句话就把两个气势汹汹的女军医挡了回去——在高原上的所有士兵都要经历高原反应也都是用同样的方法熬过去的!既然别人可以那么这些士兵也同样可以!

    同样的情形持续了五天每天都有几个稍微恢复了一点的女兵挣扎着跑到通讯室里声泪俱下地要求自己的父兄想办法把自己弄出这个可怕的基地脱离鬼龙的魔爪可每次都是带着失望哭泣着回到了医疗队大部分女兵的父兄都被某个少将给吃得死死的从军多年谁都知道把自己的子女明目张胆地调到个轻松的岗位上是犯大忌的事情一般也只是偷偷的相互照应、安排或授意下面的某些人去做可某个少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办法在全军的所有报纸上用很大的篇幅刊登出了这一百多个中高级将领把自己的女儿或亲属送到了最艰苦的高原基地的消息还连篇累牍地写文章盛赞这种以身作则的精神骑虎难下的那些将领们也只有打落牙齿朝肚子里吞了。这节骨眼上调动还想不想在军队里混了?

    于是不管是迫于无奈还是原本就想真正的做一些事情不少的中高级将领开始对这个刚刚复苏的高原基地产生里兴趣各种需要的物资或资金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但为了做出一视同仁的姿态其他的一些基地或部队也沾了不少的光很多需要繁杂手续的事情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有些因为缺乏经费支撑的军方研究项目也重新获得了比较多的资金飞快地运作起来!

    一个星期以后几乎所有的女兵都已经适应了高原反应带来的不适每天早上都有那么几个恢复过来的女兵被送回了自己的宿舍里正式的训练也飞快地拉开了帷幕清晨的基地操场上也响起了嘹亮的番号声但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也接踵而来了

    没有任何纪律概念的女兵们总是能想出不少的花样来当晨跑结束的时候站在女兵方阵前的鬼龙总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队列整齐尽管还有些细微的地方不尽人意但那只是需要时间训练的问题了军姿标准几天的适应性训练下来但是也能象模象样地按照条例站好了尽管少了些军人应有的杀气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身材婀娜着装鬼龙猛地跨前了一大步仔细看了看前排的几个女兵:“为什么改动你们的军装?”

    几个将军装长裤改成了线条紧凑的瘦腿裤子的女兵们相互看看其中一个女兵站了出来:“军裤的尺寸太大而且样子相当难看据我所知中**装的造型在世界上排名倒数第二仅仅比苏格兰的传统军装强一点我们更改军装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即将到来的艰苦训练并不完全是为了美观!”

    鬼龙看了看那女兵带着几分挑衅和狡猾的眼神再看看那些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自己的女兵们:“还有谁改了军装的马上出列!去两个人抬一大桶水来!”

    一百多女兵中竟然有接近半数的人不同程度地更改了军装尤其是军装的裤子基本上更改成了束臀收腰能够完美地体现形体的紧身裤将改动了军装的女兵们分成了间隔两米的三列纵队鬼龙一把抓起了水桶中的大水瓢将冰冷的雪水泼到了那些女兵的腿上一片惊叫声中几个领会了鬼龙意图的教官也默默地在自己的腿上倒下了同样的一瓢冰水带领着那些还处在震惊中的女兵疯狂地在障碍跑道上奔跑起来!

    障碍跑道主要是由一些难度较低的沟坎、独木桥、水泥墩或两米多的翻板组成专门用于新兵的初期训练同样打湿了军裤的教官们毫不费力地在障碍跑道上飞奔着那些小儿科的障碍根本不能减低他们的度而那些更改了军裤的女兵们则尝到了苦头被打湿的军裤更加贴身地束缚着她们的动作稍不留神就摔个大跟头那些需要大力跨越的沟坎更是让她们洋相百出有几个女兵在跨越障碍的时候清晰地听见了裤子开线的撕裂声马上惊叫着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怎么也不肯动弹分毫了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鬼龙和那些教官们狠狠地将那些蹲坐在地上的女兵们驱赶到了一起任由她们慌乱地掩饰着尴尬的走*光鬼龙毫不留情地训斥着:“先不说军装的内在含义单就作战而言军装是经历了无数的实战考验才定型生产的当你们因更改军装而成为一具身材婀娜的尸体时每一个经过你尸体的人都只会给你们一个评价——愚蠢!让你们的身体去适应给你的军装而不是按照你们的异想天开去更改军装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犯同样的错误了如果有人还想尝试着试探我的耐心底线那么我告诉你们下一次更改军装的将和警卫排的小伙子们一起完成整整一个上午的障碍训练!给你们五分钟去换下你们身上的破布解散!”

    女兵们相互扶持着狼狈地逃进了宿舍中不过半分钟每一个宿舍里都传来了委屈的哭泣声几个同样浑身湿透的教官跟着鬼龙一起向教官宿舍走去其中的一个教官猛地笑出声来:“嘿嘿!以前我也训练过女兵也看见过改军装的可不管怎么说到了训练结束那女兵还是把军装的腰和裤腿缩小了几分我还没法和她较真!今天算是开了眼啦要是早知道能这么收拾人我也不至于被那些丫头弄得凄惨兮兮了!”

    鬼龙无声地笑笑全国也没几个人敢这么收拾女兵的自己算是唯一的一个不计较后果的家伙了要都这么干估计兵没训出来自己先打了背包了

    一阵寒风吹来鬼龙赶紧催促着那些教官们赶紧换下湿透的裤子谁都知道高原上万一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个小时就能变成肺水肿弄不好就要死人的!

    基地炊事班里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姜汤送到了女兵的宿舍外让那些因为寒冷和羞辱而瑟瑟抖的女兵们喝上一点驱驱寒气也借助着姜汤上升腾的蒸汽掩饰一下垂泪的眼睛而在餐厅里按照高原上的一类伙食标准餐桌上已经分好了食物只等着饭前唱完那歌就可以进餐厅吃饭了。

    集结在餐厅门口的士兵们已经整齐地列队卞和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聆听着后勤人员们那近乎吼叫的歌声卞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多少年没有听过这嘹亮的军歌了那翻涌着漏*点沸腾着血性的军歌是多么令人神往啊

    猛然出现的不和谐的声音在女兵方阵中响起或许是不会唱或许是根本不愿意出声音或许是故意在捣乱不少的女兵甚至把一嘹亮的军歌唱成了缠绵悱恻的小夜曲更有甚者竟然还自做主张地在里面加上了咏叹调的修饰音符卞和猛地一挥手:“停!谁让你们这么唱的?这还是军歌吗?放开你们的喉咙给我吼出来!”

    静默了片刻女兵方阵中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懂不懂唱歌啊?音乐是优雅的是给人灵魂和心灵上的享受的而不是制造高分贝噪音的工具!好好的一歌给弄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可惜啊!”

    从队列中看去卞和很容易地找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在音乐学院念过几年声乐的女兵只是想通过这次的训练以后直接调到最高等的军方文工团可没想到在这个基地里会遭受到如此残酷的训练。卞和微笑着走到了这个女兵的面前笔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那咏叹调的修饰音就是你唱出来的吧?连大家最熟悉的《蝴蝶夫人》这样著名曲目中的修饰音你都能唱出破音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评论音乐的内涵?在军队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只需要那种激昂强烈的音乐那种能催化出人性深处的勇敢与血性的音乐而不是你的所强调的优雅和享受!现在你出列站在餐厅外面为大家演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直到我们就餐完毕或者你的声音达到我的要求!”

    也许是被卞和一口说出了自己的弱点惊愕中的女兵仿佛是梦游般地站到了队列前面可看着面前那黑压压的人群刚才还自以为得计的女兵变得张皇失措眼泪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扔下那个女兵站在餐厅门口愣其他人整齐地走进了餐厅随着一声令下几百人咀嚼食物的声音响了起来炊事班的战士飞快地为那些空了的盘子添加着菜肴李文寿也当仁不让地掺和在里面端着一筐馒头在餐桌间左冲右突当看见晁锋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兵集中的某个方向看着连手里的馒头都忘了放进嘴里的时候李文寿扔下手里已经空了大半的馒头筐紧挨着晁锋坐了下来:“晁大官人你看什么呢?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专注的欣赏的女性么?”

    被人现了自己的秘密晁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馒头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小心地指了指靠近餐厅窗口的一张桌子:“没什么啊!那边有个女兵很不错的要是能娶上个这样的媳妇我娘一定很高兴的!”

    李文寿顺着晁锋所指的方向看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哪个啊正端碗喝汤的那个?不是那是刚才伸手夹菜的那个?还不是难道我的天啊居然是她!”

    晁锋赶紧用馒头塞住了李文寿的嘴巴:“小声点!让人听见就麻烦了!知道了吧~就是那个靠近窗户旁边的最右边的那个不错吧?”

    李文寿一把从嘴里掏出了那个巨大的馒头:“晁大官人你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啊就那腰身那屁股简直就是一辆T-34啊!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啊?你没什么特殊嗜好吧?”

    晁锋满不在乎地大口吃着馒头:“没错!我们那地方就时兴找这样的媳妇瞧那屁股、瞧那身板上炕能生孩子下地能磨面绝对的合适我啊!在我们家乡”

    满嘴都塞着馒头正打算对晁锋的审美观点鄙视一番的李文寿猛然听见了餐厅外的一个尖利的声音以极高的分贝尖叫起来——“向前向前向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餐厅里的大部分人都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或者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李文寿几乎被那块巨大的馒头给噎死挣扎着灌下几口汤李文寿长长地吐出了胸中的浊气:“我的天啊这些女兵里藏龙卧虎啊!”

    一天的常规训练让大部分的女兵都沉浸在了极度的疲劳当中如果不是那几个女军医强行让那些女兵们用热水擦洗了一下身体估计第二天不会有几个人能爬起来继续训练了。

    暮色低垂中整个基地都安静下来除了哨兵仍在警惕地巡逻警戒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间。鬼龙和几个教官聚集在了宽敞的基地办公室里正津津有味地进行着兵棋推演虽然不是什么大范围作战的宏大场面但这些对单兵作战或小部队突击已经是烂熟与胸的老兵们仍然在方寸之间搏杀得有声有色!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接近了凌晨三点鬼龙将面前的沙盘一推站了起来:“按照我们刚才推演的把基地有可能存在的漏洞全部都补上还有明天派几个人下山去一趟山下的留守总部把我们要的子弹什么的赶紧弄上来好的枪手都是用子弹堆出来的这点钱是绝对不能省的!通知警卫排的人等我们开始以后把气氛造足我要这个基地看起来真的象是遭受了袭击!”

    即使隔着很远就能认出鬼龙的身形女兵宿舍外面的哨兵还是忠实地履行了他的义务在口令对答完毕后几个抱着狙击步枪的教官在向正的带领下飞快地跑上了几个塔台而在基地外面埋设炸药的秃子也准时回到了基地里一脸兴奋地抱着一挺机枪将长长的弹链压进了机枪后盖里:“头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在基地里外都安装了足够的炸药不过基地外面的是真炸基地里面的基本上就是一些烟罐和一些闪光诱导器了晁锋已经检查了所有的枪支弹药确定除了警卫人员和向正带的几个神枪手以外其他人手里的都是空包弹了可以开始了么?”

    鬼龙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暗绿色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二十分鬼龙轻轻地挥手让哨兵离开警戒哨位:“再过十分钟等她们睡到最深沉的时候动手我还真想看看这些从小在军队中长大的女兵们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能有什么样的反应?还能有几个人保持着一点点的冷静!”

    三点三十分随着凄厉的警报汽笛声整个基地里开始响起了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基地遭受不明武装人员袭击所有战斗人员就位!基地遭受不明武装人员袭击所有战斗人员就位!”

    没等那些从睡梦中惊醒的女兵们有任何的反应基地外面的炸药已经接二连三地爆响起来而警戒塔台上的机枪也开始疯狂地喷吐着火舌漫无目的地向着基地外面的空旷地带扫射起来。

    整个女兵宿舍区开始乱套了那些时常跟在身边的管理员也刚好不见了踪影所有的电灯都不亮了连双层玻璃窗也开始被飞来的子弹打碎这更增添了女兵们的恐惧哭喊和惊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女兵在惊慌中甚至钻到了床底下相互拥抱着瑟瑟抖

    慌乱了几分钟有的房间里总算有人清醒过来大声喊叫着:“不要害怕!这只是演习我以前看见过的都是假的没有人来袭击我们都是那些教官在搞鬼!”

    喊声让不少女兵镇静了一些开始手忙脚乱地朝着自己身上穿着衣服不少人在黑暗中竟然抓住了同一件上衣在拼力争抢后才现了对方的存在还有的干脆将军裤穿反了怎么都找不到扣子只好提着裤子站在黑暗中焦急地哭泣着直到被身边的人提醒后才匆忙地纠正过来。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房间里的女兵没有一个敢出去看看情况的都瑟缩在一起等待着枪声停止可从窗户里扔进房间的烟罐散的浓烟丝毫没有给她们这样的机会活活地将他们从房间里熏了出来!

    几个穿好了衣服的女兵冲出了房间看着在基地外的爆炸火光和塔台上的机枪不断地扫射还没来得及去分辨到底是不是在演习近在咫尺的闪光诱导器已经出了巨大的爆炸声那些早已安装好的烟雾生器也开始喷吐着呛人TnT味道被吓傻了的女兵们又开始喊叫起来:“是真的!就在我们身边爆炸了有人来攻击我们了妈啊教官教官在哪里?”

    几个在脑袋上倒满了血浆的教官适时地出现在了女兵们的面前手里都抓着一支自动步枪一路趔趄地向着那些惊慌的女兵们撞去其中一个最有表演天分的还不断地喊叫着:“你们先撤我掩护你们”

    基地上的所有探照灯猛地亮了起来所有的机枪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停止了射击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用生硬的中国话喊叫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在探照灯的范围内蹲下否则格杀勿论!”

    仿佛为了证明这个声音的真实性伴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声几个在探照灯范围外的女兵身边猛地升腾起了一小团的烟雾!那些满脑袋鲜血的教官吼叫着向子弹飞来的方向扫射着丝毫不吝惜不多的弹药有的教官甚至用一只手抓着自动步枪打着单另一只手抓着那些瘫倒在地上的女兵们将她们拖到了人群中间

    极度的混乱中一个女兵猛地抓起了一支不知道是谁掉落在地上的自动步枪毛手毛脚地打开保险推弹上膛尖细着喉咙喊叫起来:“没地方跑了!我们被包围了!姐妹们拿起枪来抵抗啊”

    不少女兵也现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居然还散落着一些自动步枪有几个女兵一把抓起了靠近自己的枪支喊叫着向探照灯射来的方向扫射起来大部分拿起枪支扫射的女兵们都被自动步枪连射的巨大后坐力撞击得失去了方向有的干脆就坐到了地上当那些满脑袋鲜血的教官门轻易地取走了她们手里的武器时大部分女兵的脑海还沉浸在一片混乱中不少人更是傻楞着坐在了地上完全对外界的动静失去了反应!

    鬼龙静静地看着在探照灯照射下的那些女兵从第一个女兵拿起了武器开始抵抗到最后一个女兵停止射击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竟然有过三分之一的女兵进行了抵抗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和欣慰在这些女兵们柔弱或跋扈的外表下毕竟还有她们的父辈们遗留下来的那一份勇敢和坚强啊!

    当那些女兵们重新站成了一个方阵后鬼龙走到了她们的面前:“今天晚上的这次演习可以说让我很失望也可以说让我看到了希望!说我失望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把当兵当成一回事只是把来这里训练当成了你们奔向未来的一个筹码一块跳板你们把自己当成了一群在混吃等死的废物你们想过的只是一种集体宿舍的生活每天的训练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锻炼身体而已换个直白的说法你们根本就没打算有那么一天担负起一个军人的责任!说我看到了希望你们最后还是有勇气拿起武器进行抵抗尽管你们的抵抗显得凌乱显得幼稚甚至显露出了你们的绝望但起码你们做了拿起武器向你们假想中的敌人开火了至少你们还没有忘记你们是军人!

    以我个人的看法在特种部队中有没有女兵都无所谓这里只需要强者不需要男女平等的噱头!可你们来了我就必须把你们锻造成一个真正的特种兵一个最强悍的战士穿上军装你们就背负了一种责任即使你们今后脱下了军装这种责任仍旧会深深地刻在你们的脑海中、骨髓里挥之不去不管你们在今后的军旅生涯中还有没有机会施展你们在这里学到的技能至少你们都有了一次从炼狱中挣扎求生的经历有了克服你们内心恐惧、战胜极端困难的勇气!

    从明天开始我要我的基地中只有自愿留下接受训练、那种残酷训练的人不愿意接受这种训练的可以离开回到你们的安乐窝去回去当你们的娇小姐回去享受你们的父辈提供的优越生活但我想提醒你们一句离开的人你们已经永远失去了让自己成为最强者的机会终老一生你都不再是个有勇气面对自己有勇气承担责任的人连你自己的灵魂都会鄙视你让你在回想起今夜的时候转侧难安!”

第二部 第四十九章 锤炼(中)

    天明时分所有的女兵都集中在了基地操场上基地门口的那辆大型山地车已经动了引擎而基地的那张崭新的大门也轻轻地打开了二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排的战士分成了两列站在大门旁或许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行动所有的警卫排的战士身上都多了那么一点点特殊的味道那种最好的猎豹被血腥刺激后的嗜血的期待!

    鬼龙和所有的女兵一样都是一夜没合眼所不同的就是那些女兵要在一夜间做出一个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依赖的情况下完全独立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而鬼龙考虑的则是能有多少女兵能接受如此别致的训练前的开导方式或者说是另一种模式的动员?这样的方式对那些女兵们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鬼龙自己也不知道

    低声咳嗽了两声清清喉咙鬼龙的声音中依旧带着疲倦和沙哑:“可以这么说吧当逃兵是多么的不光彩你们都知道但你们背后的势力能编造出一千个理由来帮你们逃脱罪名让你们重新回到你们的亲人身边甚至是换个不那么严格的部队让你们继续混日子!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我有资格对那些在军队中尸位素餐的家伙表示我的鄙视和唾弃那些家伙无耻地占用了中**队中那极为稀少的兵员名额浪费了我们的老百姓们用双手和汗水从土地中淘换的粮食甚至败坏了我们的军队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看看那些在大街小巷中的普通人给现在的军人什么样的评价——兵痞、兵流子这些称呼是谁造成的?就是那些即将从这个基地中走出去的家伙就是他们借助着一身军装行不义之事才让那些供养我们的老百姓们从爱戴、喜欢我们变成了厌恶甚至看见穿军装的就犯恶心!我履行我的诺言想要放弃训练的人可以离开基地走上那辆送你们下山的山地车里!但是在离开以前脱下你们的军装别让我知道你们还留在任何一个部队中尽管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但我绝对有能力让那些没有资格在军队中生存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短暂的沉默后有三个女兵扔掉了所有的个人物品穿着一身便装逃也似的跳上了基地门前的那辆大型山地车在崭新的基地大门关闭的那一刻三个离开的女兵都看见了那些肃立在基地门前的警卫排战士的眼神那种混合着鄙夷、不屑和庆幸的眼神

    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鬼龙给了那些留下的女兵们整整一天的时间休息反倒是把那些刚刚习惯了鬼龙的训练模式的教官们集中到了一起仔细地研究起训练的模式来。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按照鬼龙提出的构思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一个全新的训练大纲被系统地整理出来。按照鬼龙的构思最初的训练要去除一些“看起来很美”的陈旧科目突出新的特种作战科目并把它转化为士兵、军官和部队完成任务的能力。通过训练增强他们对理论的理解、对标准的认识并增强完成任务的信心。

    参训的士兵、军官和部队投入训练后要再次按《6军训练与考核大纲》、《任务训练计划》等标准对所有训练进行考核。在每项主要训练科目完成后或训练间隙必须进行小结。

    参加训练的军官不仅强调要按特种兵的标准训练而且更重要的是使训练达到标准。如果没有按标准进行训练军官必须要有充足的复训时间直到训练达到标准为止。当执行任务的熟练水平提高时要适时增加训练的难度以提高作战能力。

    训练分成三个阶段各个阶段可能独立的也可能是结合在一起的。军官要保证受训者在受领训练任务后就能按标准尽快通过前两个阶段的训练。这三个阶段是初始训练、增强性训练和保持性训练。初始训练是对知之甚少或完全不熟悉的任务进行的训练。增强性训练是某些任务需要进行的训练。保持性训练是巩固熟练程度、使训练水平不下降。受训者通过集体训练使技能保持在较高的水平上并建立有效的团队关系。教官增加训练真实性和难度进行合成任务训练评价训练情况指挥官与受训者一起作业并训练、培养和指导下级指挥官。

    在充分考虑了训练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后一直隐藏在大部分军队中的弱点也暴露了出来尤其是那些在战场上可以导致致命失败的弱点也一一摆在了鬼龙面前:

    实弹射击一直是中国大多数军队中的弱点军费的捉襟见肘导致了大部分的士兵在几年的服役时间里只打过寥寥可数的几子弹!实弹射击演习可真实反映战场条件能提高受训者的信心和组织才能同时也增加了士兵、军官和部队的训练难度。以往的训练中强调安全的方式也制约了实弹射击这一训练项目的开展就更别提那些多兵种、多弹种的实弹射击演习了!

    夜间和恶劣气象条件的训练也是个难题在中**队的历次战争中夜战和恶劣气候下的突击一直是装备处于劣势的中**队的制胜法宝可是在科技武器飞装备军队的同时一直保留的那些在夜间和恶劣气象条件下的训练明显的有了滞后的感觉反倒成为了某些军事‘演戏’中的噱头可以说军队中急迫地需要一种全新的夜间和恶劣气象条件下的作战方法。

    操练训练的标准程序能够提高分队的战斗力分队完成任务的能力通常依赖士兵、军官和分队能够迅实施关键的行动。所有士兵和军官都要掌握与敌接触的即时反应能力他们必须掌握班、排为保持突贯力的后续行动。在战场上要具有进攻精神但现有的操练就是一些常规的训练绝对跟不上一支特种部队的需要因此必须加强训练排以下小分队的快、即时、本能反应。

    综合战术训练场训练也一直是两支部队相互竞赛的老套路了基本上也成为了军事‘演戏’真正的短兵相接几乎完全消失必须在经过了一定的基础训练后加强这些方面的训练强度!

    鬼龙在综合了所有意见后提出的训练计划让所有的教官都为鬼龙的训练模式咋舌按照这样的训练方式能够撑到训练结束的人应该不会有几个了吧?但看着鬼龙那成竹在胸的表情所有的教官也只有将信将疑地开始实施这个大胆的训练计划了

    半个月的常规训练后所有的女兵都有了几分兵的样子不管是走路说话或者是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那种浓厚的军人气息已经在逐渐的形成鬼龙也开始在一些训练项目中逐渐地加大了力度真正的锻造开始了!

    新修的靶场上那些经历了瞄靶和初步的射击训练的女兵们带着几分兴奋和几分紧张地看着向正将那些黄澄澄的子弹压进弹匣连续不断的清脆的‘咯哒’声中两个满满的弹匣放在了向正的手边向正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手中的自动步枪后站了起来:“你们已经对枪械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也知道了最基本的射击要领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对枪械的不断熟悉了!在这个基地里你们都会有自己的枪也会有足够的子弹让你们去消耗直到你们成为一个最好的枪手!一般来说好的枪手分为两种一种用眼睛瞄准三点成一线大拇指与食指合力击规规矩矩一点儿马虎不得这种方式能打得很准缺点是无法迅捕捉目标必须要构成瞄准线后才能击这样的枪手只能在靶场上显显威风也绝不是我们需要的枪手。另一种枪手是凭感觉打是战场上用子弹喂出来的。打得多了感觉就有了眼到手到抬枪就有弹弹咬肉!因此从现在开始的每一次打靶前你们都要背上所有的装备和加重的两个沙袋跑十公里越野然后在我们营造出的战场气氛下进行射击训练!现在去取你们的装备背囊和沙袋五分钟后集合开始越野!”

    五分钟后整齐的队伍飞快地冲出了基地大门在几个教官的带领下在崎岖的山地上奔跑起来配的山地靴很好的保护了所有人的腿脚那些容易伤人的尖利碎石和虚浮的石块不过稍微延缓了一下队伍行进的度但高原缺氧的环境也实实在在地体现出来每一个人都是伸长了脖子在拼命地呼吸着不少人甚至跑得口吐白沫但是没有一个人有片刻的停留更没有一个人掉队!作为后卫收容的三个教官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欣慰——不管这些女兵是不是达到了体能上的要求起码已经磨练出了一种拼死不退的精神了有个兵的样子了

    重新回到了靶场的女兵们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马上抓起放在靶台上的枪支开始了射击也无一例外地将所有的子弹打了个无影无踪报靶的几个警卫排的战士甚至连脱靶的旗子都懒得收起来了高高举着示意脱靶的旗号顺着那条长长的壕沟走了个从头到尾!

    一旁的几个教官倒是打得有板有眼几个靶台上都是**不离十有个教官甚至用三十子弹打出了个二百九十环的成绩自然是牛烘烘地吹嘘开了:“就这个训练方式在我们那地方也是经常操练的有不少的野战军里甚至用比这个还要变态的方法训练啊那才是有实战效果的”

    带着警卫排的战士在靶台后戒备的向正淡淡地笑了笑:“呵呵~训练的方法基本上是大同小异关键是看怎么掌握受训的人员心理了!再给她们三十子弹让这些女兵体会一下实战的氛围!”

    刚刚将子弹上膛的女兵们被骤然响起的重机枪扫射声吓了一大跳几个教官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秃子兴高采烈地用架设在靶场后侧的榴弹机枪向着那些女兵前方一百米的范围疯狂的射击起来一时间整个靶场上几乎被炸成了一片火海更要命的是那些榴弹几乎是贴着人的头顶飞过去的连几个趴在地上的教官都有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家伙万一把枪口压低那么几寸那可就

    不少女兵已经忘记了射击有的人甚至将手中的自动步枪扔到了一边抱着脑袋蜷缩在了狭窄的掩体里尖叫着如果不是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戒备的战士狠狠地将女兵们按在了掩体里估计会有不少人跳起来逃跑了吧?

    三分钟的时间在那些被吓得够戗的女兵眼里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尤其是当那些操作机枪的教官们恶作剧地将弹着点打到了离掩体只有几米的地方时有的女兵甚至被吓得狂乱地抓挠着坚硬的掩体似乎想在掩体上再挖个洞将自己藏进去!

    暴烈的扫射声中一个想要站起来逃走的女兵没向正狠狠地踢回了掩体再用力将她按在了掩体里几乎是贴着那个狂乱地尖叫着的女兵的耳朵向正大声吼叫着:“别抬头仔细地感觉一下子弹离你还有多远找到个最合适的时机后再进行观察”

    女兵拼命地摇着头双手紧紧地抓在了坚硬的掩体地面上几个手指甲在巨大的力量压迫下被扭断了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或许是压在她身上的向正给了她一点安全的感觉女兵不再叫喊只是用力将身体向着向正靠去不断地瑟瑟抖。

    恍惚中向正竟然有了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自己还是个新兵的时候自己的教官也是这样将自己压在了身体下大声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吼叫着甚至抓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的眼睛看着被子弹激起的烟尘向自己靠近直到自己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镇静再从镇静变成了细致入微的观察教官的吆喝、责骂甚至是踢打都一直伴随着自己直到教官在一次任务中永远没有回来

    还记得严厉的教官在训练场上的那句经典的军骂——你个怂兵怕个俅咧?看着子弹是咋来的你咋就这么稀拉呢?

    还记得仁厚的教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查铺看见那些因为思念家乡病重亲人的新兵在偷偷哭泣的时候也是那么经典的军骂——你个怂兵哭个俅咧?爷娘老子送你来是叫你来哭天抹泪的么?明天跟我上通讯室给你家摇个电话去就是了么!再给你爷娘老子寄点钱去我上个月的津贴还没花咧你先用着你还哭个俅咧!

    还记得英勇的教官在通讯器里的最后一句话还是那么经典的军骂——你个怂兵等个俅咧?老子的腿断了给老子个痛快的来炮!来炮!!!

    还记得自己将教官的遗物送回教官的家乡教官那经历过抗美援朝的老父亲竟然也是用同样的军骂来制止教官的弟弟那伤心的哭泣——哭个俅咧?给老子丢人!你哥不在了你到部队上去吧接你哥的班去别给你哥丢人

    教官的弟弟就是自己的观察手唯一的一个观察手!

    当年自己也是这样把那刚刚从乡村中出来的孩子训练成了一个最好的观察手就象教官训练自己一样

    被机枪子弹溅起的沙土打断了向正的恍惚拂去了脸上的尘埃向正一把将还在抖的女兵提了起来用力抓住了她的脖子逼着她的看着那些在不远处跳动的弹着点嘴里也大声地吼叫着:“你个怂兵怕个俅咧?看着子弹是咋来的你咋就这么稀拉呢?”

    有了向正的吼叫声作为提醒不少的教官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被抓住了脖子强行按在掩体边缘睁着眼睛边哭边看着弹着点朝着自己挪动的女兵们都出了几种基本相同的声音:“妈啊救命啊”

    被抓起来的女兵们大多数失去了意识但有几个勉强还保持着清醒的女兵们心里正上千遍地慰问着那些捏着自己脖子的教官们!

    凭什么啊?

    不过是训练吧?就算是特种兵训练也不必要象抓鸡似的捏着自己的脖子吧?那铁钳般的大手是那么有力一丝一毫的挣扎余地都没有只能是顺着那只手的力量让自己的眼睛随着机枪的弹着点移动着连闪避那些飞溅过来的沙土都不行

    等自己出了这个该死的训练基地了一定要让自己的父兄好好收拾这个家伙

    想什么呢?又想着靠老爸的威风来压人么?

    靠自己就不行么?

    我还就不信了凭自己的实力怎么也要让这个抓着自己脖子的教官刮目相看!

    你就等着吧!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射击停止后向正将自己面前这个完全吓得失去了意识的女兵从掩体里拉了起来让那些医疗队的军医为她包扎手指上的伤口:“在你们参军之前就应该从电视上看见过的那些伊拉克的士兵竟然被B-52轰炸机扔下的炸弹吓到藏在掩体里不敢出来直到被活活地震死在里面!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未来的战场上你们将要遭受比这还要猛烈上千倍、上万倍的炮火袭击当你们因为恐惧缩在战壕里时即使你逃脱了被炸死的命运你们也将会被那些紧跟在炮火后的敌军毫不费力地杀死!你们必须要学会在密集的炮火中不断地观察在必要的情况下快地移动到更安全的位置上不光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你们一定要锻炼出对战场的习惯和对危险来临时的那种直觉般的闪躲意识!以后的训练将更加的残酷子弹就在你们的身边飞舞一个不留神就会受伤甚至当场被打成筛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基地是有足够的训练中意外死亡的名额的希望你们打醒精神不要成为那个可悲的概率中的组成部分!”

    没等那些在靶场上下来的女兵们喘息上几分钟晁锋带领的那些肌肉楸结的教官们已经在格斗训练场上一字排开吼叫着让那些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女兵们摆出了搏杀练习的架势!与普通的格斗术有着根本区别的搏杀术本身就是针对一击必杀的战场规则而设立的尤其是在如何运用最小的力量造成最大的伤害、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充分利用一些可以利用的物品造成杀伤等方面更是投入了那些武林世家的宗主们和那些在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们的极大心血就算是一个看似简单的搏杀起手式都蕴藏着深厚的杀机!

    肩膀、胳膊和腰间、腿部都绑着沙袋的女兵们单调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左手直拳右手直拳右腿侧踢后还原到起手式而晁锋和那些教官们则巡游在女兵方阵中不时地纠正着一些女兵动作上的失误。女人在体能上的先天不足开始体现出来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十公里越野和靶场上的双重折磨后已经没有几个女兵可以按照晁锋的要求快出拳了大部分的女兵只是靠意志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手脚也只是机械地做着重复的动作这样的攻击别说是杀伤力了就算是个丝毫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可以轻易地击倒她们

    晁锋难得地了一次善心让那些濒临崩溃的女兵们稍微休息片刻而晁锋自己则一溜烟地冲到了鬼龙的办公室里二话不说先抓起了鬼龙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个痛快:“我说头儿这些女兵的体能还是达不到要求啊!按照这样的方式训练下去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坚持到一天的训练结束我的格斗训练后面还有李文寿的坑人课和秃子的爆破原理还有大便的渗透原理”

    鬼龙从晁锋冲进办公室起就一直站在窗口看着那些疲惫不堪的女兵们萎靡地站在一起休息:“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我已经叫人去了山下的物资中心挑拨大量的体能补充液上来了还有通知炊事班的人一定要注意跟上营养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女兵在训练中因为营养不良而倒下!

    从明天开始所有的训练尤其是体能训练的强度增加一倍我要让这些女兵们始终处于崩溃的边缘但又绝对不让她们倒下!今天的格斗训练就先停下吧我已经让向正把狙击手的生理调节方式提前教给她们了让她们休息半小时然后把她们扔给秃子!”

    在向正的带领下几个教官已经让那些勉强支撑着的女兵们盘腿坐了下来向正的脸上几乎不带一点的感**彩连说话的节奏也变得缓慢起来:“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先将自己的呼吸调节到你们最能感觉到舒服的状态一定要找到你们自己合适的频率这样才有效果。不要去想那些让你们激动或紧张的事情只是要保持自己最基本的清醒程度就可以了完全地放松下来!体会高原上的风在你们的身边吹过体会你们身体下的土地带给你们的冰凉舒适的感觉这个时候你们的心跳应该已经减缓了而你们的气息也开始渐渐地融合进了大自然里不会被任何的事物排斥就好象你原本就在这里千百年来一直都在这里一般”

    看着大部分的女兵在很短的时间里渐渐地进入了沉静的状态向正和几个教官从地上一跃而起轻轻地走到了一边。一个教官点上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后猛地想起了训练场上是严禁抽烟的赶紧掐灭了香烟讪笑着转移着其他人的那种责备的目光:“嘿嘿!~看来这些女兵的领悟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自我暗示方面比男兵要强以前训练狙击手的时候我进入沉静的状态也用了将近一小时的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这么快就”

    向正不以为然地笑笑:“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并不全在生理上男女之间在心理上的明显区别就是女人能比较细致地思考某些事情的过程并在思考的过程中不断地加以演化和丰富甚至可以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象得无比复杂甚至是在思考中不断的自我催眠让自己更加确信想象的事物的真实性!所以女兵比男兵更容易进入沉静的状态但同样有缺点她们对沉静状态的倚赖期比男兵要长至少要经历两三个星期才能转换过来的!”

    短暂的半小时很快地过去了在沉静状态下渐渐地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女兵们立刻被教官带到了秃子面前面对着那些刚刚被自己‘蹂躏’过的女兵们杀人般的眼神秃子显得相当的无所谓一直以来只要是接触到爆破方面的事物秃子都会变得旁若无人今天也同样的不例外。

    从展示台上拿起了最小的一个黑火药样品秃子一本正经地摆出了教官的架势:“从纪元开始我们的祖先在第一个千禧中明了黑火药人类从此知道了“爆炸”;第二个千僖的17世纪匈牙利人最先用黑火药采矿从此出现了“爆破”。此后西欧明了硝化甘油、梯思梯、黑索金等多种后来叫做猛炸药的物质由于没有可靠的起爆手段军事和工业都难以有效利用。直到1867年诺贝尔同时明了雷管和工业硝化甘油药卷从此启动了爆炸和爆破的飞展。激波原理和爆破漏斗概念是这种展的理论基础爆炸和爆破的效益则是这种展的巨大动力。

    过去军队中一直以来都是沿用手拉爆破这种爆破方式威力小炸点显示单一且危险性大已经不能满足我们在作战中的需求而随之产生的各种先进爆破器材和新的炸药在弥补了这个缺陷的时候也产生了新的问题——过分地依赖那些成品爆破物品!而一个优秀的特种兵应该可以利用手边的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制造出自己需要的炸药好了~今天我们就学习和尝试一下用肥料制造炸药配方是这样的”

    所有的女兵按照秃子的示范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在日常生活中唾手可得的东西合成起来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不安和紧张有的人甚至双手抖怎么也不能将那些化学试剂倒进细小的量杯中当宽敞的教室中骤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杯被打碎的声音声不少的女兵竟然尖叫着钻进了工作台的下面而那个不小心将玻璃杯打碎的女兵也紧张地双手抱头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操作台上的那一丁点化学合成物仿佛剧烈的爆炸就会因为她打碎个玻璃杯而生

    秃子无可奈何地走到了那个捂着耳朵的女兵面前:“我说你先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好么?这种炸药在配制的时候是没有危险的即使你把操作台上的所有化学试剂都倒在上面也不会生爆炸顶多就是产生一些难闻的烟雾而已。你们要记清楚在你们配制或使用任何一种炸药以前你们都要在脑子里先形成一个操作步骤的轮廓按照这个步骤来慢慢完成这样才能保证你清楚地知道你自己在配制一种什么样的炸药?你要用这种炸药来做什么?你们每个人面前的操作台上都有一份可供利用的物品清单还有具体的配方和剂量的详细记录你们一定要记清楚在你们的脑子里把那些东西都刻下来在你们需要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救你自己或者你的战友的命!好了~我们现在去引爆实验场让你们来看看你们亲手配制的炸药拥有什么样的威力!”

第二部 第四十九章 锤炼(下)

    爆破实验场一直以来都是高原基地中最荒凉和最诡异的地方在大威力炸药的摧残下那些被用来检验爆破威力的混凝土房屋和水泥柱上都密密麻麻地镶嵌了各种形态各异的弹片有的水泥柱甚至成为了大型号的狼牙棒混凝土房屋里也被炸药的硝烟熏黑如果不是清楚它们的用途不少女兵都认为那是个熏制肉类的操作间了

    哆嗦着将雷管小心地塞进炸药里再按照导火索燃烧的度切割下一节至少可以燃烧三分钟以上的导火索小心地用防风打火机点燃后立刻尖叫着逃开有的甚至晕头转向地一把抱住站在身后担任保卫监督的战士死活都不放手了

    而那些担任警卫的战士则是憋着一肚子的笑!按照秃子给的配方制造出来的炸药顶多也就是有点小小的响动外带冒冒青烟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但天性中对巨大的声响和烟雾有着恐惧心理的女兵们还是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进行实验的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着那些女兵们穿上厚重的连体防爆服手脚笨拙地按照操作规程将自己配制出来的炸药安装上雷管和导火索秃子不由得暗自摇头按照这种度估计一天下来也就能有一半的人能够尝试着引爆自己配制的炸药了吧?

    当一个女兵浑身冒着青烟尖叫着从半弧形的爆破掩体中冲出来的时候整个爆破训练场上的混乱达到了极至所有的女兵开始出同样的尖叫四处乱跑而那些担任警戒的战士则吼叫着将她们推回了安全的区域有的甚至是被扔了回来秃子一把拉掉了那个女兵身上还冒着青烟的导火索顺手将那一截长长的导火索扔进了爆破掩体中朝着那个瑟瑟抖的女兵破口大骂:“你慌什么?连雷管都没接上就点燃导火索还把导火索挂在自己的腰上在点燃导火索的时候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在实战中由你来担任爆破手那你绝对可以毁掉整个突击小队!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必须在安装炸药或拆除爆破装置的时候绝对集中精神不允许有任何走神的现象出现如果你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么记住千万别拿自己的队友的生命开玩笑!”

    女兵队伍中传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我们都是新手啊!有这么吹毛求疵的么?难道我们愿意出纰漏么?反正是训练就算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下一次留神不就是了?拿着鸡毛当令箭”

    秃子的眼睛猛地瞪了起来声音也骤然提高了:“如果你们因为不熟练而出现纰漏那么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教你们直到你们学会为止但因为开小差而出现的错误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连个训练你们都能开小差还谈什么实战中出现的状况?在爆破中因为一克炸药安装上的错误导致的惨剧就能摧毁无数条性命爷娘养你们这么大是让你们来送死的么?”

    在秃子的喝骂和驱赶下磨蹭了好几个小时所有的女兵总算是将自己配置的那些不知道算是炸药还是烟火的东西实验完毕了看着那些浑身散着硝烟味道的女兵们眼里散出的浓厚的敌意秃子用力地挥挥手:“别认为我有闲心思来陪你们放烟火也别认为我以耍你们来取乐!爆破本来就是军队中的高危项目需要的不仅仅是绝对专业的技术更必须具备极其良好的心理素质!在某些场合当一个爆破手成为整个战场的焦点的时候你怎么才能挥你应有的实力为你的战友提供必要的掩护?

    试想一下当你的战友被火力压制在空旷的平地上忍受着铺天盖地的弹雨袭击而你却因为胆怯和犹豫迟迟不能引爆你安装的炸药你怎么在战斗结束后面对那些无谓牺牲的战友?当人质身上捆绑的炸药即将爆炸而你的手始终颤抖着不敢判断哪一根才是真正能阻止爆炸生的电线即使你可以逃脱爆炸你将如何面对死者亲人的哭泣?如何在梦里面对那些屈死的冤魂?

    难道你还可以对他们说我们重新来一次?我会在下一次做好?记住我的话:在一个小型的突击队里不管是处于突击队最前列的尖兵或者处于前突位置的第一狙击手都比处于队伍中间的爆破手面临的危险大得多爆破手并不是一支突击队中绝对重要的大人物但在需要爆破手挥威力的时候爆破手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整个突击小队的核心!绝对的技术、比钢丝还要坚硬的神经、坚定、自信还有其他的很多要素都必须集中在一个优秀的爆破手身上而想要具备这些素质就必须通过无数次的学习和锻炼失败或伤痛!我想用你们恨我的时间去考虑如何在下一次的实验中顺利完成科目这才是个明智的选择吧?”

    相比之下卞和的渗透课成为了女兵们的最爱坐在洁净的教室里听着卞和用温和的语调讲述着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进行渗透或情报收集如何在很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外形做一个完全的转变这都是那些爱好化妆的好奇女兵门最乐意接受的知识尤其是那些琳琅满目的服装、化妆品和各种价值不费的香水更是让那些女兵们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当卞和宣布每个人有半小时时间将自己化妆成一个即将参加上流社会舞会有着显赫背景的娇小姐时有的女兵甚至低声地欢呼起来!当卞和关上了教室的大门从卞和身后传来的第一个声音竟然是——姐妹们冲啊

    半小时后当卞和重新推开了教室的大门时整个教室里已经站满了换装完毕的女兵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道卞和轻轻地打了个喷嚏:“按照你们手里的提示卡站好让我们来看看你们是否达到了提示卡上的要求?”

    站在队伍第一位的是一个打扮成舞会女招待的女兵或许时不满于自己抽到的这张提示卡上要求的身份女兵显得有些郁闷只是草草地在穿上了全套的招待服装还在身上洒了不少的香水卞和微微转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拿起了了那张提示卡:“你的提示卡上要求你打扮成一个在舞会上刺探情报并随时准备接应同伴的女招待而一个称职的招待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耳朵上挂上这么大的金属耳环除非是为了掩饰什么缺陷在你身上洒的香水也足够熏死一头牛不会有任何一个客人愿意从一个散着香水味道的招待手上的托盘里拿取一点食物的如果你身边有一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或军人你存在的时间不会过十秒钟!”

    不顾第一个女兵那窘迫的表情卞和拿起了第二个女兵手里的提示卡:“按照你的打扮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你是个大使馆的二秘!如果仅仅从你的衣着上来说你挑选得相当得体!但你也挑选了相当吸引人的饰和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使馆人员手上的华丽手袋从整体上看你的样子更能让人相信你是个故作清纯的三流的交际花而不是一个端庄守礼的使馆二秘”

    第三个女兵显然是精心挑选了自己的服装从穿着到饰上都没有明显的纰漏卞和微笑着接过了她手上的提示卡:“你是个懂得修饰自己的女人可以这样说不管在什么样的交际场合你都将是全场的中心和焦点但你也恰巧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你潜入书房中窃取情报的任务?”

    品头论足中不少的女兵都开始重新打量自己的衣着有的女兵甚至有了重新换一套衣服的打算而卞和也恰到好处地停下了他那略带讥讽的品论重新回到了讲台上:“从你们的衣着上看你们都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体现出来但你们都忽略了提示卡上要求你们完成的任务!渗透的目的就是完美的隐藏自己象一滴溶入大海的水一般让任何人都无法从人群中分辨出你们至少是在短时间内确保你们成功地隐藏!简单的说一个在垃圾桶边的乞丐不会有人去仔细观察但一个穿着全套晚礼服的人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那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严格来说不是每一个特种兵都有机会利用官方渠道进行渗透大部分的渗透都是在地下渠道进行或者强行突破但我还是要你们知道一个好的特种兵不但要掌握娴熟的战术技巧更要掌握丰富的地理人文知识和繁杂的社交礼仪这样才能在变幻莫测的战斗中取得胜利!以往的战例中就曾经有过特种部队的士兵在某些高层次的社交活动中担任警戒并且成功地阻止了一次自杀性爆炸而直到那些特种兵们出手抓人前的一秒钟他们还端着香槟杯子和那些财政界或演艺圈的名流们畅谈着纳斯达克指数或令人感兴趣的花边新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破绽!利用好你们的优势你们应该知道掩藏在鲜花下和匕才是最有可能刺中敌人心脏的而如何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甚至是隐藏在那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渗透的真实意义所在好好体会一下吧!”

    当换下了盛装的女兵们进入基地餐厅看着满桌子的树皮草根和蠕动着的小虫子的时候唯一的一个感觉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面对着一百多个忐忑不安的女兵李文寿的后来竟然有些干咳嗽了几声才开始讲解着桌子上那些花费了大力气从各地运来的树皮草根的来历:“现代的战争中后勤补给一直就是重头戏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做到完全没有纰漏的将补给物资送到一线作战人员的手上尤其是那些在敌对势力后方执行侦察或破袭任务的特种兵们更是要利用一切可以保持自己体能的物品做好长时间无后勤补给的准备!你们面前的东西将会是你们在今后训练的时间里经常接触到的食物当然也又一些是有毒的你们必须时刻保持着清晰的头脑从食物中将那些混合在里面的有毒物品挑选出来!好了选择大家拿起你们面前的盘子我开始教你们怎么吃毛虫和甲壳虫”

    看着李文寿将几张树叶包裹起来的毛虫稍作处理便放进了嘴里几乎所有的女兵都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恶心。有几个脆弱的女兵甚至开始干呕起来而李文寿拿带着享受的眼神和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更加强了这种催吐的效果一时间整个餐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呕吐声

    李文寿有滋有味地再次拿起了一些甲壳虫象吃黄豆一般地扔进了嘴里,一边吱嘎有声地咀嚼着一边说道:“从人类地饮食习惯上来说那些陌生地食物总是受到排斥地但从生存的角度上考虑只要是可以确保安全并且提供热量和能量的东西就可以当作食物!在文明世界生活得太久很多动物本能都已经退化或者被遗忘、摒弃但一个优秀的特种兵则必须重新尝试着恢复那些动物本能并将这些动物本能运用到作战中!这些小虫子在世界各地都很容易找到很有可能成为你们在今后的作战过程中的主要食粮你们必须尝试着让自己的胃接受它们把它们转化成你们需要的能量!吃吧你们别无选择!”

    当第一个女兵颤抖着双手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虫子塞进自己嘴巴后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兵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胃在剧烈的痉挛想要呕吐的**也更加地强烈可看着李文寿拿带着挑衅和蔑视的眼神越来越多的女兵们开始闭着眼睛将那些蠕动着的昆虫和散着各种奇异味道的树皮草根塞进了嘴里咬牙切齿地咀嚼起来不断有人将咽到喉咙里的东西重新吐出来在稍微喘息了片刻后再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李文寿的声音夹杂在呕吐声中显得格外地突兀:“别去想那些虫子在你们嘴里挣扎蠕动的样子你们可以适当地想象一下你们在品尝由名厨烹调的法国昆虫宴可以想象一下你们在富丽堂皇的宫廷盛宴中享用着美味的”

    一个已经将胆汁都吐出来的女兵猛地将一团包裹着虫子的树叶摔到了李文寿的脸上:“你***闭嘴!呕不用你废话我们还非把这虫子晚饭吃下去了呕”

    正在尽力增添着女兵们恶心感觉的李文寿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被一大包小虫子砸了个正着几只小虫子飞快地钻进了李文寿的衣服李文寿条件反射地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掏摸了起来。看到李文寿那窘迫的样子几乎所有的女兵都忘记了嘴里还含着那些蠕动着的虫子疯狂地大笑但没过多久嘴里的小虫子的蠕动又重新让所有的女兵们感受到了强烈的恶心和呕吐的**不知不觉中眼泪开始出现在了那些艰难地吞咽着这种奇特食物的女兵们的脸上

    回到宿舍中的女兵们脸上还残留着眼泪的痕迹不少人在走进宿舍的一瞬间已经开始了压抑着的呜咽有好几个宿舍中的女兵甚至一边哭着一边低声咒骂着所有的教官仅仅一天的训练已经是如此的残酷今后的几个月将如何度过啊?压抑着的呜咽声汇集到一起在夜色笼罩下的基地中轻轻地飘荡着

    站在探照灯光的范围以外所有的教官们和鬼龙一行人低声地交谈着总结着一天下来了解的情况也针对那些女兵们在训练中出现的问题进行一些训练计划上的修改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地闪动着淡淡的烟草味道随风飘散开来在寂静的高原上渐渐淡去

    目睹了一整天的训练鬼龙的心里对这些女兵也有了个初步的认识尽管在第一天的强化训练中那些女兵都坚持下来了但这并不代表在今后的训练中那些女兵还能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一个被强迫着完成训练的特种兵也许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作战机器但绝对不可能成为国家所需要的那种绝对忠诚的战士!

    鬼龙扔掉手中的烟头看着刚刚从山下的后勤基地返回的军需官:“还要辛苦你一趟了想办法去找一些历史资料影片还有那些纪实战争影片最好能找到以前那些德国人或者美国人在南京拍摄的胶片拷贝我要让那些渐渐遗忘了历史或者说对那段历史只有个模糊概念的女兵们重新了解中国的过去了解中国的土地上所承受的灾难!我要让所有从这个基地中走出去的军人都记住一个事实——中国的老百姓需要忠诚勇敢的军人来保护而想成为这样的军人就要在这个基地里拿出命来训练!”

    疲惫的军需官看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再看看那些紧张搬运着物资的警卫排的战士:“好吧!搬运完所有的物资还需要半小时我四十分钟后出争取再三天内完成任务!”

    鬼龙拍拍军需官的肩膀帮他拂去了肩膀上的尘泥在高原上来回奔波几百公里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过四千米海拔的地方过多的运动会导致任何人体能上的极度疲劳严重的甚至能导致某些器官的迅衰竭而军需官已经在山路上奔波了好几个星期了!再看看那些主管后勤的战士和士官也都是强撑着拼命劳作来保持基地的正常运转而他们不过士一些普通的战士或军官再一两年后就要回到地方上靠着自己的身体和技术来换取生存下去的权利如此的体力透支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两三年后当身体上传来的痛楚清晰地提醒着这些已经不复当年强悍的战士们面临的窘境当那些用自己的辛苦钱支付着治疗以往的伤痛所带来的巨额医药费的时候有人抱怨过什么吗?

    从来没有也不会有!

    最多也就是在酒酣耳热之际在痛苦的咳嗽过后拍打着胸口用炫耀的口气在几个知己朋友前牢骚:“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当年老子在高原上的时候那可是抗上一百来斤的装备飞跑的”全然没想到就是这高原上抗上一百来斤装备的飞奔才导致了在午夜梦回时的彻骨疼痛!

    最好的战士总是用那些往昔的容光来装饰着自己漫长的平淡生活不张扬、不炫耀更不会作为任何交换的资本!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朝着自己那穿着军装的老照片看看、笑笑在梦里回味着曾经的鼓角争鸣战火硝烟也就朝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声:“我没白活我干了我应该干的了!”

    夜色笼罩下也许是从鬼龙那渐渐湿润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军需官憨厚的笑了:“不要紧!我的身体绝对能撑得住的不就是连续作战么?虽然我没经受过你们这样的训练可好歹也是专门从集团军里挑选出来的精英人才啊?就别为我担心了”

    相对于那些商议着下一步训练计划的教官们来说紧锣密鼓的训练让所有的女兵都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尤其是在心理上遭受的反复冲击更让那些自视甚高的女兵们感到了莫名的恐慌!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一无是处么?难道从前的日子里都是依靠着父兄的照顾才能一帆风顺么?

    那些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兵们竟然是那样的能干就是一个普通的战士也能轻易地完成那些看起来相当艰难的训练项目更别提那些成天朝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教官了!

    还有那几个从来都不挂军衔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个比一个严厉也一个比一个凶狠从早到晚的折腾起来就没个完可凭良心说那些家伙还真懂得满多的

    不管怎么说第一天的强化训练时折腾下来了即使所有人的胃里都绞痛得难受即使机枪的扫射和炸药的爆炸声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可总算是熬过来了至于明天将要面临什么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了极度的疲劳已经深入到了每个女兵的骨髓中此时此刻即使是天塌地陷也要先睡一觉了女兵宿舍中猛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这让站在宿舍外面的哨兵吓了一跳不过是一天的加强训练能让这些女兵们疲劳到这个程度么?

    站在宿舍外的几个教官心有不忍地看看穿戴整齐地鬼龙在彼此交换了几个眼色后一个担任射击训练地教官走到了鬼龙身边轻声说道:“一定要让她们在今天晚上跑紧急集合么?今天已经是这些女兵地极限了再加强训练的强度恐怕会出事吧?我听说以前的一些部队里就出过这种情况的有几个受不了的都变成了白痴或植物人”

    鬼龙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再仔细听听那些此起彼伏的鼾声微微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部队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那个部队出来的!当时的淘汰机制比我们现在使用的训练方式还要残酷从各个集团军中挑选的侦察精英们集中在一起用那种闻所未闻的训练方式进行甄选每天早晨的点名过后那些被淘汰的兄弟都是哭着走出训练基地的大门原本拥挤的宿舍逐渐变得空荡荡的那种无形的压力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们都知道会有人经受不了那样的训练甚至在每天的训练结束后都怀疑下一个被淘汰的就是自己可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而经受了这种训练也成为了我们引以为傲的经历成为了我们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唯一原因!不经历这样的锤炼我们怎么指望这些女兵在实战中有出色的表现?怎么确定她们能从残酷的战场上全身而退?当她们因为训练上的欠缺被对手的枪刺捅进喉咙的时候她们的最后一点意识也许就是埋怨我们没有给她们真正严格的训练了!”

    看着几个教官讪讪地退后鬼龙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措辞过于强硬了毕竟这些教官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手而他们的建议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说到底这些女兵也不可能和那些经受了几年的侦察兵训练的战士比较的吧?低声咳嗽了一下鬼龙换上了一种语气:“好吧!让她们多睡十分钟晚上的十公里奔袭路程减半也不要求她们携带重武器了大家准备吧!”

    当尖利的警报声响起的时候鬼龙一行人早已站到了队伍集合的位置前方晁锋看着手表低声说道:“估计今天的紧急集合又会时了那些女兵都睡死了加上白天的训练带来的疲劳能在一分钟内爬起来就不错了”

    手表上的秒针刚刚滑过了一个半圆晁锋惊讶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女兵们整齐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除了少数的几个女兵在集合时的碰撞中碰歪了帽子其他人都是穿戴整齐简直找不出一点纰漏。晁锋猛地回过神来:“这些女兵反应还是满快的啊这么快就学会了对付紧急集合了!”

    四十五秒全部队伍集合完毕女兵们几乎是带着挑衅和炫耀的目光看着队列前的鬼龙和其他的教官们哭笑不得的卞和刚想转头和李文寿开上一句玩笑可鬼龙那骤然变得严厉的面容让卞和将到了嘴边的玩笑话吞进了肚子里!鬼龙来回在队列前走动着就像一头即将暴怒的狮子连山谷中呼啸的风声也仿佛被鬼龙身上散出的怒气所吓阻渐渐地停息了下来。

    鬼龙在队列前停下了脚步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些女兵们被鬼龙的眼光扫视过的女兵们都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种慌乱惶恐地低下了高高昂起的头颅鬼龙的声音也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不错!很不错!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你们学会了观察身边的事务学会了揣摩他人的心思还学会了示敌以弱我不得不为你们的活学活用而喝彩为你们的聪明才智而欢呼!

    可你们把本应该用在作战中的技巧用在了对抗训练上用在了揣摩教官的心思上用在了投机取巧的花哨功夫上!这就是你们想要做到的事情么?就是你们经受如此艰苦、残酷的训练所要达到的目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们可以在任何的一个三流投机者身上学到比这更圆滑的方法比这更卑劣的手段何必来浪费我们本来就缺少的军费?

    紧急集合训练的是你们在危机下的反应能力而不是弄虚作假的手段既然你们有心情、有精力来摆出这样一个完美的骗局那么你们也同样应该有精力应付双倍、甚至是三倍路程的奔袭训练了今天晚上的训练当量加倍我要你们真正的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体能极限?!什么叫做机械地完成命令?!什么叫做剧烈运动后的思维停顿?!马上出!!!”

    看着那些女兵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冲向夜色笼罩下的大山鬼龙低声向着站在一边的医疗主管说道:“准备好大量的急救设备跟上你们必须在女兵们经过的环行路程中设立医疗点随时救护那些消耗完所有体能的女兵我不想看到有人因为高原反应或者严重脱水死在半路上!”

第二部 第五十章 试剑(上)

    整整一夜所有女兵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着不断有掉队的或体力透支的女兵被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医疗队收容治疗但只要她们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就会被毫不留情地驱赶回狂奔的队伍中几个小时后除了一些在奔跑中扭伤或摔伤的女兵其他人简直就是爬回了高原基地中!

    女兵们的眼神显得相当地呆滞就像是一些完全丧失了思想意识的行尸走肉般地站在一起绝大多数人的靴子已经被尖利的山石划破了有的人脚上还渗出了暗褐色的血迹所有人的衣服已经湿透被凌晨的寒风冻成了**的铠甲般挂在她们身上在探照灯的灯光中女兵们就那么摇摇晃晃地站着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能表达出一点还在思想的神情唯一能显示着她们生命迹象的就是从她们的鼻孔中呼出的热气

    等候在一旁的军医们已经按倷不住想要冲上去扶持那些女兵的**了可看看鬼龙那依旧阴沉着的面孔大部分的军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等在一旁只是伸手从急救箱里多抓了两瓶体能补充液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对于鬼龙那犀利的目光已经没有几个女兵能产生反应了但鬼龙那低沉的声音还是让那些疲惫到了极点的女兵们木然的表情上有了一丝变化:“今天晚上的奔袭与其说是训练倒还不如说是一种惩罚而且是非常有效的惩罚!你们应该记住投机取巧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了吧?在军队的训练中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只有勤奋和苦练只有精神和信念的支撑只有汗水和鲜血铸就的优秀战士决不会有任何的懈怠和圆滑!把你们的精力和聪明才智用在该用的地方我保证你们会慢慢从痛苦中感觉倒乐趣那种用自己的辛劳和勤奋换取的乐趣!否则你们很难走出基地的大门!现在解散回到你们的宿舍中去明天的训练照常!”

    在鬼龙转过身的一瞬间大部分的女兵原地倒下了!医疗队的军医们疯狂地讲那些女兵们扶持倒了宿舍中几个女军医拼命用剪刀剪开了女兵们冻得**的军装和靴子小心地清洗着她们血肉模糊的腿脚整整两个小时所有的军医在女兵宿舍外来回穿梭把需要的药物和绷带源源不断地送进了房间里!

    刚刚回到办公室里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办公室的大门便被两个气势汹汹的女军医推开了!两个女军医都是从6军医院中抽调的专家尤其擅长治疗高原性疾病和各类战伤那些想泡病号逃避训练兵油子惯用的伎俩在她们面前从来都是行不通的这也是鬼龙挑选她们的重要原因之一。

    年进四旬的女军医愤怒地瞪视着鬼龙或许试没有从鬼龙的眼睛里看见一丝的同情或惊讶怒气冲冲的女军医猛地将手里拿着的一双被碎石割破的靴子和一件血迹斑斑的内衣狠狠的朝着鬼龙砸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神情大声喊道:“你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么?你们就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有区别吗?我只是个医生没有权利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来训练战士可你们也不能硬逼着那些女孩子象你们男人一样承受这样大强度的折磨吧?几乎全部的女兵脚都跑烂了二十多个脚踝损伤过一半的女兵胸口磨烂了大部分人中度脱水和电介质紊乱你们还要让她们坚持训练么?作为一个医生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样做简直就是谋杀!”

    鬼龙低头看了看扔在自己脚下的靴子和那件血迹斑斑的内衣再看看两个军医那愤怒的眼睛:“有的时候在事后抱怨还不如抓紧时间作些前期准备如果你们提前想到了女兵们在训练中会因为某些生理上的原因产生伤害的话那么你们可以直接处置不必什么事情都向我请示的!比如说给女兵们一些宽绷带或者提供给她们必要的生活物品!你们是军医你们该做的是救助那些受伤的士兵而不是冲进我的办公室抱怨我的训练方式!”

    丝毫不理会两个女军医那带着惊诧和愤怒的眼神鬼龙干脆背过了身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作为这个高原基地的主管我有权力决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训练我的部下而你们的责任就是随时保证我的部下身体健康尽量减少出现疾病或训练减员的情况你们不仅仅是医生你们是军医在我的基地里在你们履行救死扶伤的崇高责任之前记得要服从命令!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一份详细的伤员名单和伤势评估报表还要所有的伤员都受到最好的照顾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去办吧!”

    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鬼龙静静地看着忙碌的人群在女兵宿舍外穿梭李文寿正在小心地冲泡着上好的铁观音向正和卞和已经摆开了兵棋推演的简易沙盘拉着秦椋和秃子做仲裁人有板有眼地摆开了相互攻杀的架势晁锋把巨大的身体缩进了沙裹紧了大衣假寐没有一个人对窗外的忙碌景象说上一句话好像在不远处生的一切完全与自己无关了。

    当天空中的第一缕晨光照射在高原基地的旗杆上时所有的救护工作也接近了尾声鬼龙终于从窗前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兄弟们。李文寿手里的茶杯还是满的散着清香的铁观音已经冰冷了可李文寿始终都没有喝上一口兵棋推演的沙盘上放置的棋子还是按照开局时布置的那样没有移动过一分一毫而缩在沙上的晁锋更是瞪圆了眼睛一分钟也没休息!

    人在房里可心却早已守在了那些刚刚经历了痛苦磨练的女兵身边!

    鬼龙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我是不是太狠了些?我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我”

    李文寿放下了手里那个满满当当的茶杯:“头儿你在做你应该做的而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们并没有做错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堵得慌”

    晁锋从沙上一跃而起:“我也是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可看到那些女兵被忽悠成那个德行心里怪不好受的可我们也就是这么过来的啊当时也没见有什么不好得感觉啊?”

    向正推开了面前的沙盘:“我想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男女之间的差异!可以这样说吧我们都是纯粹的大男子主义者当然看不得女人受苦可我们又是战士所以严格的训练那些女兵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两个矛盾体夹杂在一起自然会有那种别扭的感觉了!”

    鬼龙点燃了一支香烟在烟雾缭绕中微微点头:“我记得有那么句话——慈不掌兵!我们必须放弃在我们行为习惯中的那些怜悯甚至要变得更加残酷我们是在训练一些战士一些优秀的杀人机器仁慈在这里只会坏事!去告诉那些军医官们把那些确定无法坚持的女兵全部拉到医疗队去能动弹的训练照旧!”

    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些在训练场上挣扎的女兵了仅仅是一夜之间原先在女兵们身上可以看到的那些小姐脾气或稀奇古怪的坏毛病都不见了踪影刺杀训练中那略带娇柔的喊杀声变成了嘶哑的嚎叫射击场上的弹着点观察也不必那些教官掐着脖子逼着了在格斗训练中连那些钢筋铁骨的教官也被那些眼神中带着杀气的女兵所震慑有好几次都出现了教官被贴身搏击的女兵咬住了喉咙的现象餐厅里带血的生肉被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女兵们在和自己争斗在和自己的天性争斗!

    医疗队中收容的伤员们在稍微能动弹后就加入了训练每天在女兵宿舍中的话题也从时装或逍遥的生活憧憬变成了炸药配方、渗透技巧或格斗心得的相互交流一种让鬼龙相当满意的干练气氛在飞地凝集整个基地中地每一个人都变得精力充沛连平日里最为散漫地炊事班或后勤车队的士兵们都沾染上了这种气氛不管做什么都是来去如风干练非常。

    恶劣天气下的强行军训练危险斜坡攀登峭壁训练5o公里时的汽车上准确击中2oo米外的人靶从3o米外将手榴弹准确投进小汽车的窗口刺杀、格斗、渗透、爆破、暗杀、绑架、驾驶、通信、化妆、外国语言训练每天的训练科目将一天时间占得满满当当稍微能休息片刻的就是观看那些历史记录片和那些作战资料片的时间了。三个月时间下来只要是走进这个基地的人都会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杀气以至于有个花了大力气想来看看自己女儿的少将在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之后竟然被自己女儿身上的那种杀气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直到自己的女儿扑进怀里抱着自己痛哭少将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同样泪雨滂沱地拥抱着自己的女儿喃喃自语:“成*人了!成*人了!吃了大苦了可终究是成*人了!”

    而鬼龙一行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也是耗尽了心血除了要安排所有的训练之外鬼龙和他的部下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训练相互之间的战术配合兵棋推演上的反复切磋让这些原本就精通小部队作战的专家们有了更默契的配合阿震不断传到基地的外军资料和少将的消息也同样的振奋人心在少将的一力推荐和‘他’的暗中支持下已经有好几个专门用于对外隐秘作战的训练基地和后勤基地建立起来新的人员也开始在各个军区的王牌部队中甄选甚至还有些武术世家的子弟也被特招入伍中**队中用于隐秘作战的那把渐露锋芒的匕已经初具规模了!

    野外生存一直是各个特种兵部队的必修课目弹在沙漠中进行长时间、无补给的野外生存训练就要很大的决心和庞大的军费开支了!且不说安排数量众多的直升机担任紧急营救万一在训练过程中遇见了沙尘暴或其他的危险那可真是毫无办法的啊!几个教官和鬼龙在会议室里已经抽了好几个小时的烟了弄得整个会议室成了个检验防毒面具的最佳场所可还是没有定下来该不该进行这最后的科目。按照大部分教官的意见一百多人撒进塔克拉马干沙漠本来就是冒险而按照常规的配置进行生存训练就更增加了风险程度很多人的意思就是在沙漠边缘稍微演示一下就可以了以班为单位在每个训练单位附近安排一个救援小队随时处置突状况

    而少数的几个教官尤其是那些经历过了沙漠生存训练的教官们则持反对意见。按照这些教官的意见沙漠野战生存训练原本就是针对万一出现在沙漠中的无粮、无水、无救援的状况设定的从前的训练都是按照携带一把带有指北针的多用匕、三根火柴、二百克食盐和大米一块透明塑料布、一个钢盔、一张粗陋的地图和三救生信号弹的配置进入沙漠在十天里进行徒步寻的的标准科目进行的考验的就是在极端艰苦、孤独环境下的求生和作战能力虽然出现过人员迷失、精神失常或死亡的状况但大部分人都能通过测试即使有坚持不下去的也能在射救生信号弹后一小时内获救这些女兵也应该能通过测试!

    挥手制止了教官们的争论鬼龙捏了捏空空的烟盒顺手从身边的一个教官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支烟:“综合大家的意见我看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法人员和配置还是按照标准的野战生存训练要求完成但是增加营救小组的数量还可以安排一些营救人员搭载直升机进行近距离护卫但不能被那些女兵现只能在极度危险的状况下进行干涉或救助这样不但可以让那些女兵们完成必要的训练也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她们的安全!人命毕竟是最重要的我也不希望看到过多的伤亡名单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吧通知炊事班今天晚餐尽量让那些女兵吃好凌晨四点点验五点开始转场!”

    出现在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让所有的女兵感觉到了意外但没有任何一个女兵提出自己的疑问只是在默默地咀嚼食物的同时彼此交换着眼色绝大部分的女兵还是按照习惯吃了个七成饱就放下了筷子以往的训练经验提醒着所有的女兵们也许在一顿美餐过后就是一次负重六十公斤的远距离奔袭了吧?

    接下来的情况更让那些女兵们感觉到了紧张晚间通常的渗透和化妆课程都被取消了两台洗澡车也早早地开了过来让那些女兵们好好的放松一下有不少女兵甚至紧张得忘记了带上干净的换洗衣服就那么傻乎乎地走进了洗澡车里再如梦初醒地冲回自己的宿舍。熄灯后的宁静中不少女兵都是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楞——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会这样呢?

    凌晨四点的点验让那些女兵们多少摸到了点头脑所有人除了身上的衣服任何的个人物品都被封存起来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个同样的小包裹然后被塞进了等候在基地外面的大型山地车里风驰电掣地向着山下的简易机场冲去当轰鸣的直升机将女兵们扔到了炎热的塔克拉马干沙漠时所有的女兵都得到了一个相同的命令:在十天内完全依靠自己生存必须在十天后的正午十二点赶到地图上标明的集合地点!

    从监视器屏幕上看着最后一个女兵麻利地从弹索上滑降到沙漠中鬼龙按下了通讯器:“所有的拯救小组出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近距离监控一定要记住要在那些女兵们遇见了生命威胁的时候才能出手!”

    为数众多的保卫人员都是从各个集团军中抽调的精英尽管不少人根本就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抽调到一个庞大的护卫集群中但良好的军人素质还是让他们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命令携带着足够的救援装备和单兵摄像头远远地跟上了那些在沙漠中行进的女兵们。

    广袤无垠的塔克拉马干大沙漠位于塔里木盆地中心东西长约一千公里南北宽约四百公里面积将近三十四万平方公里仅次于非州的撒哈拉沙漠是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流动沙丘的面积很大沙丘高度一般在一百到两百米最高达三百米左右。沙丘类型复杂多样复合型沙山和沙垄宛若憩息在大地上的条条巨龙塔型沙丘群呈各种蜂窝状、羽毛状、鱼鳞状沙丘变幻莫测。而“塔克拉玛干”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就是——进去出不来又被称为“死亡之海”在这样的地方进行徒步旅行都要冒巨大的风险就更别提那些携带着简单装备的女兵们了!

    第一天的训练并没有什么太让人紧张的情况生除了几个莽撞一点的女兵们在进入沙漠后的几个小时之内就消耗光了随身携带的所有饮水大部分的女兵在白天都选择了个有阴影的地方休息尽量保持住身体中的水分丧失有个别反应快的甚至已经在灼热的沙地上挖出个近一米的漏斗型沙坑在坑底放上拆掉内衬布套的钢盔铺上塑料布后等待着天空中的太阳帮助自己制造出一点点的水来还有的已经用那少的可怜的大米加上些水放在钢盔里蒙上塑料布后半埋进沙砾中等待着几个小时后出现的那种稍微柔软一点的‘米饭’了。

    相比之下那些远远地隐藏在沙丘后面的护卫小队可算时吃足了苦头顶着灼热的太阳不说还要始终将单兵摄像头对准那些在沙丘阴影中休息的女兵们这的确不是一件愉快的差使直到入夜后的半小时稍微凉爽一点的风才让这些停留在沙丘后的护卫人员感到了一丝丝的轻松蒂娜一小时后那逐渐变冷的风又让那些经验丰富的战士们赶紧换上了保暖的衣物再有几个小时接近零度的气温可要让那些趁着夜色前进的女兵们吃些苦头了!

    在监视器上看着护卫人员们传输回来的摇摇晃晃的画面鬼龙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些在沙地上蹒跚前行的女兵们一个白天的休息并不能提供给她们太多的体力顶多就是减少了一些消耗而已第一天就走得这么快体能上得消耗是相当巨大的尤其是水份的消耗更为惊人照这个情形展下去到了明天晚上大部分的女兵是绝对动弹不了了

    大部分的女兵在凌晨时分都找了个沙堆将自己深深地掩埋在沙堆里抵御这寒冷而护卫小队也6续打开了睡袋休息只留下了一个哨兵注视这那些在沙堆中的女兵从红外夜视仪上传输来的画面中女兵们那淡绿色的身影在沙堆中隐约可见有的比较靠近的护卫小队传输来的画面中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女兵在瑟瑟抖拼命蜷缩着身体抵御着越来越冷的感觉。

    李文寿在鬼龙身边的桌子上放下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自己也抱着杯子坐了下来:“这么冷的气温也不知道那些女兵们能不能抗过去?我是在丛林中接受的野战生存训练至少还有些植物或其他的东西可以利用可这光秃秃的沙漠里面能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呢?只有靠体力硬抗么?”

    鬼龙端起茶杯小心地吹开茶杯上的热气:“沙漠里也不是没有东西可以利用的关键就看这些女兵能不能熬过前三天只要能熬过前三天时间她们应该能从刚刚适应过来的沙地上寻找到食物和饮水运气好的甚至能找到御寒的衣物呢!对了~空军天文台的数据传输过来了没有?万一有大规模的沙暴我们还是要早做提防的那毕竟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啊!”

    李文寿顺手将杯子放在了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传真过来的资料递给了鬼龙:“最近五天的天气都没有大的变化基本上就是小风天白天最高的地表温度可以提高到六十度左右而晚上也就是两三度的气温接近凌晨的时候有一个小时达到零度!我说头儿我们是不是太狠毒了点?就给了那些女兵们一件常规军装能撑得住么?”

    秃子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抓过了李文寿的杯子:“有好茶也不给我泡一杯?真是的我在家乡的时候再冷的天也就是一件破羊皮袄绑再身上不也熬过来了么?那些女兵们没你想象的那么娇贵的毕竟她们已经接受了系统的训练掌握了一些再野外生存的知识欠缺的也就是实践经验了。咦~你们看看那个女兵在干什么?”

    不断自动切换的屏幕上闪过了一个女兵四处乱蹦的镜头李文寿赶紧将画面锁定在了那个女兵身上跟随在这个女兵身边的护卫小队也及时地回了讯息:“指挥中心二十九号护卫小队报告我们负责的女兵好像出现了麻烦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屏幕画面上的女兵正在不断地蹦跳这双手也不停地在身上拍打李文寿诧异地指着画面中的女兵问道:“这个女兵怎么回事啊?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吗?那也应该是跑跑跳跳活动身体才对啊怎么还乱拍乱打的跟跳大神似的”

    鬼龙一把抓过了放在手边的通话器:“二十九小队隐蔽抵近观察在没有确定保护对象有生命危险之前禁止介入!”

    指挥所里的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在了屏幕上尤其是那些反对将女兵们扔进沙漠的教官们更是紧张到了极点。不过是十几个小时就出现了意外的状况再继续下面的训练还会出现什么?有几个教官已经打算找鬼龙说说干脆象征性地训练个三五天也就是了真要出了事那可就

    抵近观察的护卫小队传输过来的画面中那个到处乱拍乱打的女兵显然事被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钻进了衣服正在惊恐地从衣服里往外掏摸着一旁的李文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这个笨蛋!把衣服全脱了不就解决了么?干吗要这么手忙脚乱的啊”

    同样紧盯着屏幕的向正低声回答道:“她是女人!即使穿上了军装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后她还是个看见了耗子就会有尖叫**的女人!即使再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女人那与生具来的天性还是会导致她产生羞辱的感觉她还没意识到这种状况会在某些特定时刻给她带来致命的威胁”

第二部 第五十章 试剑 (中)

    当毒虫噬咬的酸痒疼痛与女人天性中惧怕虫蚁的感觉汇集到了一起的时候究竟能让一个坚强的女兵产生什么样的举动?受过的训练早已忘记得无影无踪自以为坚强的心理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除了没有象以前在家的时候那样看见蟑螂就跳到爸爸面前求救之外刘鹏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了!

    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的刘鹏并不是那么娇气的从懂事起就跟着妈妈一起在军区大院里的小食堂里来回转悠听着那些和妈妈一样的阿姨大婶们用快乐而又夸张的声音驱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靠近那灼热的锅台。当然了随着那一声与其说是呵斥还不如说是宠爱的吆喝自己的嘴巴里总会填上一块翠生生的黄瓜要不就是在自己的小手上多出一个小碗而小碗里总是有一大块烧得喷香的红烧肉

    当自己跌跌撞撞地端着红烧肉找到在案板前忙碌的妈妈时妈妈总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微笑着用用胳膊肘抱抱自己再用那温和的声音对着自己说一声:“乖儿自己好好的去耍啊妈妈要做事啊?”

    至于爸爸在自己童年心目中的印象那只是张相片只是相片里那个瞪圆了眼睛几乎是用一只胳膊胁持着妈妈的那个男人只是妈妈和其他的叔叔阿姨闲谈时的老刘、或者刘参谋长有时候还是妈妈在半夜时流着眼泪数落的那个‘没心肝的’

    长大了有了记性了才知道父亲和母亲的艰难父亲是一个大军区的参谋长是一个把全部的性命都扑在了军队中的军人不会走关系不会落人缘也同样不允许自己家人有任何让人戳脊梁骨的地方!所以妈妈才会在军区食堂里辛劳所以家里永远都只有最简单的家具和过时的电器所以自己才一定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考学校并且在从小到大的考试中永远都是第一!

    父亲难得有闲暇的时候也难得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一顿晚餐的机会每一次父亲回来总是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自己伸出那筋骨毕露的巴掌而自己也很默契地将全部是九十分以上的成绩单放在父亲的巴掌上再听着父亲带着满意和自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说出那句自己最讨厌听到的话:“可惜了!可惜是个丫头我要是生个小子现在也是个当将军的胚子了!”

    而妈妈也总是象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般小心翼翼地帮着父亲换上软底布鞋再低眉顺眼的说上一声:“丫头也不错了从小到大你管过她一天啊?吃饭吧?菜都凉了”

    然后父亲会很自然地坐到饭桌边看着那个巨大的军用茶杯中的大半杯白酒感慨:“要是个小子也就能陪我喝上一杯了!儿子的名字是早就起好的可惜是个丫头了丫头陪你爸爸喝上一口?”

    每当这个时候刘鹏便会一把从父亲手中夺过杯子嗔怪地说上一句:“那您就甭喝了!等您把我变成个小子再端杯子吧!”

    然后是全家在父亲那佯装的哀求声中哈哈大笑而刘鹏也会趁着母亲笑得直抹眼泪的时候为父亲在杯子里多添上一点点的白酒父女俩彼此挤挤眼睛或扮个鬼脸彼此都心满意足地保留着这个小动作给父女俩带来的快乐

    而走进特种部队训练也一直是刘鹏的梦想也算是完成父亲的一个心愿不是说最好的军队中最强的男人都要能经受起特种部队那残酷的训练么?女人就不行么?那就来吧看看女人能不能征服这个历来被军队视为女性禁区的神秘所在!

    平生对走后门的现象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的父亲是带着些骄傲和自豪一脚踢开了他的老战友的房门的两个肩膀上都挂着金色星星的老军人眉开眼笑地彼此拍打着肩膀喝着上好的白酒把刘鹏的名字写进了高原基地受训人员的名单而刘鹏则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勉强止住了母亲那担忧的哭泣和抱怨意气风地踏上了前往高原基地的旅程。

    训练的艰辛和痛苦的确让刘鹏惊心那一声声暴戾的呵斥那一个个看起来简直就是折磨的训练项目带来的痛苦和心灵上的冲击也曾经让刘鹏萌过离开的念头但看看身边那些让自己看不起的娇滴滴的同伴们一个个变成了强悍的战士那半夜时伤心的哭泣渐渐地变成了强忍着痛苦的低哼再想想离开前父亲那充满着期待和自豪的眼睛刘鹏也就这么熬过来了硬挺着熬过来了

    可刘鹏害怕虫子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小时候再食堂里看见蟑螂爬到自己身边时的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像是蚀刻在自己心里的一种梦魇即使是经历了吃下活生生的虫子那样的训练后心里那种被昆虫的爪子扫过皮肤所带来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拍打着胸口和腰间那些感觉到骚痒或刺痛的地方刘鹏毫无估计地尖叫着反正这是在沙漠中心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不会被那些战友们瞧不起更不会有父亲摇着头叹息说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小子

    狠狠地从腰间抓出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壳虫刘鹏用力将那只张牙舞爪挣扎着的虫子捏了个粉碎顾不上手指上传来的那种甲虫体内粘稠体液带来的恶心赶紧又按住了一只在自己胸前蠢蠢欲动的虫子强忍住毒虫噬咬的痛苦将那只肥硕的虫子从领口拉了出来!

    借助着沙漠上空那惨淡的月光刘鹏勉强看清了手中的那只不断张开着两只大嘴钳的黑色甲克虫六条细短的腿不断地拨拉着刘鹏的手指尖细的头部也不断地晃动着试图将嘴钳扎进刘鹏的手指里面两只已经蜕化的假翅也用力扇动着出了一阵阵轻微的沙沙声

    沙丘重传来的细微声音在寂静的夜半时分显得格外的清晰借着月光看去从沙丘中或沙丘底部钻出来的甲壳虫越来越多好像方圆数十里的甲壳虫都聚集到了这里一般!循着刘鹏身上散的汗液味道甲壳虫渐渐地聚集到了一起黑压压地想着刘鹏涌了过来不过半分中的时间爬在前面的甲壳虫已经攀爬到了刘鹏的沙漠6战靴上张开了巨大的口钳噬咬起柔韧的皮革来!

    面对着这些不知名的昆虫感觉着厚厚的沙漠6战靴上传来的那种异样的刺痛刘鹏的第一直觉就是赶紧远离这个隐藏着昆虫的沙丘永远也不再靠近这里!

    训练中的那些沙漠生存常识一下子涌进了刘鹏那快要变成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在动植物鉴别课上李文寿曾经相当郑重地交代过在沙漠中有一种变异的蚂蚁——噬金蚁!在这种奇怪的蚂蚁巢穴附近通常都有蕴含着丰富金矿石的矿藏而这些蚂蚁竟然可以将坚硬的矿石作为平日的食物在即将出现大的天气异变之前这种蚂蚁将会倾巢而出迁徙到一个不受风暴影响的地方隐藏起来而在它们迁徙的路程中一切可以被咬动的东西都将被完全吞噬!在那张令人恐惧被噬金蚁袭击过的车辆照片中除了几根坚硬的钢筋所有的东西都被啃噬一空连那些钢筋也被噬咬得闪闪亮

    自己竟然会遇上这种让人恐惧的东西!

    用力将那只甲壳虫远远地仍了出去抓起放在身边沙地上的塑料布包裹刘鹏几乎是尖叫着连滚带爬逃了开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把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多功能匕无声地落在了沙地上只露出了一点点的刀柄!

    抵近观察的护卫小队携带的单兵摄像头忠实地将所有的情况传输到了沙漠边缘的指挥部里而向正也冷冰冰地抓过了鬼龙手边的受训人员记录名单在刘鹏的名字上用力地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叉。一边的卞和犹豫着问道:“要不要通知护卫小队直接中止这个女兵的训练?没有了那把多功能匕就等于扔掉了在沙漠重寻找方向的最重要的工具同时也丧失了大部分的自卫能力我不认为她在遇见沙狼或其他攻击性比较强的动物后还有能力自卫了!反正护卫小队迟早要介入她的训练不如干脆”

    还没等鬼龙说话向正已经飞快地接过了话头:“绝对不行!如果我们现在中止她的训练那么这个女兵会恨我们一辈子的在没有真正领教沙漠的凶险之前在她自己眼里她是绝对可以完成这十天的训练的只有在她真正了解到了死亡就在她的身边徘徊的那一瞬间她才会象看见上帝一般地扑向护卫小队才会在有生之年的每一天感谢我们将她救出了苦海!而随后到来的淘汰也会让她感激涕零”

    扫了一眼因为自己的高论而目瞪口呆的教官再看看端着杯子楞的卞和向正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郑重:“别以为我是一个把自己的利益和感受看的比别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混蛋!在我来说无论这个女兵恨不恨我我都要在中国的军队中服役直到有人过我并证明我不再有资格留在军队中或者我在某一天的早上战死!个人好恶对一个好狙击手能有多大的影响?

    但你们想想一个没有完成训练或者依靠着某些援助勉强挺过训练的士兵在一个小队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在完美地完成了训练的战友面前她会自卑会在某一天的行动中拖大家的后腿甚至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会因为不断地回想这个失败而精神失常!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让这样的情况生永远也不要!

    用最残酷的方法训练这些士兵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或她们在将来面临危险的时候能够凭借着我们提供的训练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且活着回来!任何一点在训练中的无谓怜悯或多余的介入干扰都会造成士兵们心理上的依赖他们会有那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的上司或同事总会来救我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一个手拿着一叠资料的参谋猛地打断了向正的话语声音并不高仅仅只有靠近他的鬼龙等几人可以听到:“难道不是么?我们不是一直提倡团队精神不是一直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自己的队友么?如果不是那些海军的兄弟拼死救护你们你认为你们能活着完成任务回来么?在越南、印尼、菲律宾和日本哪一次不是这样?”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鬼龙也诧异地看着那个激动的中尉参谋!鬼龙小队的行动历来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就连那些出外执行接应任务的海军或其他的情报部们的人员也不过是知道要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去某个指定地点接应人员并不能了解鬼龙小队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这个年轻的中尉参谋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知道得这么详细???

    向正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名册卞和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李文寿不动声色地向右侧走了半步而秦椋和晁锋则有意无意地转过了身体刚好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只有鬼龙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教官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右手也滑到了桌子下面眼睛也渐渐散出了一丝寒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年轻的中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不要编什么借口也别想用那些狗屁不通的理由来搪塞我们!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知道!”

    年青的中尉毫不畏惧地迎着鬼龙的目光:“你们不用威胁我!我以前是总部的作战参谋一直都跟在少将身边你们的作战计划中有一大部分我都有份参与在你们实施攻击以后你们的各种最安全和迅的撤离路线都是我确定的严格来说我也是终生制职业计划的一员还有其他的很多人也是!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直接联系阿震他见过我!要不你们就去找将军”

    鬼龙没有答话只是将右手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其他人也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同时向前走了半步刚好将这个年轻的中尉包围在了中间向正的声音变得分外地低沉充满了威吓的意味:“少拿将军来压我们!即使你真是终生制职业计划中的一员你也没有权力在公开的场合下议论我们曾经做过的任何任务!在核实了你的身份以后我会向将军建议将你调到一个让你学会保守秘密的部门重新学习军队中的规则!在这之前你应该想想我们每一次出任务都是经过了大多数军方情报人员的策划和反复论证而我们的技术就是实施这些策划和论证的关键所在保证不让你们的图上作业和日以继夜的辛劳白费!一个经常依靠同伴和上司救命的军人是什么?一个把后方参谋团的心血白白浪费的军人是什么?混吃等死的废物么?

    我们提倡团队精神我们也崇尚奋不顾身解救同伴的英雄主义但我们必须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同伴的累赘和包袱尽量不让同伴为了营救我们而冒不必要的风险而严格的训练和对现场情况的当机立断是绝对必要的!在你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之前少在我们面前玩你的那套纸上谈兵的把戏有些事情不是你这样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官可以了解的!”

    看着刚刚在电脑前转过身子朝自己点头的秃子做出的确认的手势鬼龙慢慢站了起来:“军务处的人在吗?把这个中尉带到禁闭室里安排双人双岗严加看管不允许任何人与他接触!马上接通北京总部加密线路我要单独与少将直接通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一个戒备森严的临时基地里出现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通讯滞后、应急系统失误、甚至是电力中断或遭受袭击都在考虑范围之列可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还需要军务处的宪兵来执行这种在中**队中极少出现的关押军官的命令!

    军务处的宪兵在这种场合里通常只是充当一下内层哨兵的职责有的宪兵身上带着的手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当听到鬼龙的命令时两个军务处的少尉竟然犹豫了片刻直到看见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注视着自己才如梦初醒地大步走了过来一边一个地抓住了那个中尉参谋的胳膊。

    中尉参谋显得相当平静也根本没有要喊叫或挣扎的意思眼睛也定定地看着不露声色的鬼龙:“或许我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但我至少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停止那些无意义的行动或训练我起码知道尽量避免战士去冒无意义的风险!在我被关禁闭以前我还是要履行我的职责从空军气象站来的资料上分析在沙漠中心偏北的位置将有中等规模的沙暴至少也是大风沙我建议你们马上撤离那里的所有参训人员和护卫小队别让她们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李文寿抓过了几张气象卫星云图和风向气压图看了看顺手又扔回了桌上:“你小子吓唬谁呢?空军的兄弟也不是白吃饭的他们都没有出气象警告你凭什么判断在那些区域将有沙暴或大风沙的?”

    被抓住了双臂的中尉用下颚指了指桌子上的气压图说道:“按照那些气压图分析的话的确可以说在未来的几天沙漠中没有大的天气变化可在几个小型冷暖气流的相互作用下在沙漠中心偏北的位置的确有很大的可能形成短时间的猛烈沙暴!也许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对那些没有任何重装备的女兵和护卫小队来说十几分钟的沙暴绝对是灭顶之灾!我在军事指挥学校专攻的就是各种小范围天气转化下的作战我相信我的判断是准确的!”

    鬼龙微微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两个宪兵将那个中尉带走其他的教官或后勤人员静静地看着那个中尉面无惧色地被押出了指挥室。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只是傻愣愣地呆立着直到刚刚连接完成的保密通讯器出了一阵阵低微的蜂鸣所有人才如梦初醒地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尽量不去想那个莫名其妙被宪兵带走的中尉军官。在那些不明就里的教官或后勤人员的眼里不过是提了几句意见就被关了禁闭双岗双哨还不算居然还要捅到更高层次的军方脑面前这鬼龙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了呢?怎么就这么狠呢?

    保密电话开通之后通讯参谋很自觉地回避了而鬼龙则一本正经地朝着屏幕上的少将敬礼:“将军好久不见!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件事情您的作战指挥部中的某位高参现在被我关了禁闭了!”

    少将的头已经完全白了连那双素来犀利的眼睛也显得有些混浊办公桌上的半杯水和一大堆药瓶子挤在文件堆里显得分外显眼。少将咳嗽了几声顺手从几个药瓶子中倒出些药丸咽了下去:“什么高参?不就是那个刚刚从军事指挥学校出来几天的小子么?那小子犯什么混了?值得你在这个时候把他给关起来?”

    鬼龙还是象往常那样笔直的站着声音也保持着历来的冷静干脆:“他在公开场合谈论终生制职业计划虽然只有我们几个参与计划的人听到不会造成机密外泄但是象这样连基本的保密条例都会违反的人我不认为他适合在终生制职业计划中担任任何职务!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放在沙漠中训练的女兵已经有人出现了被淘汰的征兆我们是否可以按照严格的淘汰机制进行甄选?那些被淘汰的人我们该怎么处理?以往被淘汰的人都是送到偏远的山区看守战备仓库可这些女兵明显不能依例处理”

    少将猛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粗大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办公桌的边缘努力佝偻着身体抵抗着咳嗽带来的疼痛感觉鬼龙不由得向前迈了半步:“将军!您的身体”

    咳嗽了半天少将终于平静了一些喘息着用一块手绢擦拭着嘴角:“年纪不饶人了!以前的旧伤都作了想看看我这老家伙能不能顶得住呢!女兵的去向问题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列了!至于那个连保密条例都记不全的小子我会派人把他带去回炉好好地重新锤炼一把!现在的年轻人啊风风雨雨的没经历过几次恃才傲物的本事倒是真不小了!你还是严格地按照淘汰机制进行甄选但也注意那些女兵娃娃的安全!不管她们的家人是不是真的想让她们经受这种锤炼也不管她们今后是不是能留在军队中人命毕竟是宝贵的啊!去执行吧!”

    中止了通话鬼龙仍旧站在了原地。少将的身体明显的衰老了尽管少将尽力掩饰鬼龙还是看清楚了少将的手绢上和嘴角边的那一缕令人心悸的鲜红也看见了少将的办公桌上那一大堆药瓶子上的几个标签

    一个能征善战的老将竟然要靠那些毒性极强的药物来支撑着负荷的脑力运作和体力运作甚至是靠透支生命来完成军队的建设这让人感动是不是也叫人感觉到了悲哀?

    仅仅靠一两个人的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就真的能让一个泱泱大国那曾经暮气深沉的军队焕生机么?在这一两个人身边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难道真的满足于不贪、不占就扬扬自得、心满意足了么?

    一次次的用热血唤醒他们而他们也一次次地飞快忘记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万一大厦将倾纵是托天青松也会独木难支了么?

    朝着变成一片漆黑的屏幕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鬼龙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走出了通讯室等候在通讯室外的李文寿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劈头就是一句:“头儿坏了”

第二部 第五十章 试剑 (下)

    李文寿的慌张的确有充分的理由——护卫小队居然在噬金蚁那铺天盖地的追击下忙中出错不但把要保护的目标丢了个无影无踪连自己都险些成为了噬金蚁的消夜!而仓惶中胡乱奔跑的刘鹏也不知去向万一在沙漠中出现任何的意外那护卫小队身上的黑锅可就背定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居然被一群噬金蚁追得连滚带爬连唯一的一个保护对象都跟丢了说出去的话简直叫人难以置信啊

    而刚刚传输到空军气象站的资料反馈信息也得到了证实在几个小的冷暖气压相互作用下的确是有可能出现小范围、短时间的龙卷风或沙暴虽说这种恶劣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那种变态的威力也是不容置疑的啊!

    沙漠中的龙卷风就不用说了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看着巨大的圆柱体扭曲着朝你冲过来的时候你只能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然后就是那种从骨髓中慢慢渗透出来的恐惧和惊惶!你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逃跑按照自己的动物本能疯狂地逃窜着直到精疲力竭以后被龙卷风吞没或者侥幸逃脱!

    而沙暴则更加的凶险刚刚还是晴朗无云的天空会在一两分钟内变得墨水般漆黑而那种从远处尖利地呼啸而来的风夹杂的沙砾会在你还来不及防备的时候猛地砸在你的脸上。即使是手拉着手也听不见身边同伴的呼喊即使是脸贴着脸也看不清身边同伴那惊惧的眼睛一切都被湮没在风声和沙砾中世界都仿佛不存在了

    一向不把恶劣天气放在眼里的晁锋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在强横的大自然面前即使是晁锋这样的体能怪物也只有乖乖地趋吉避凶何况是一个丢失了装备的女兵?

    向正已经将所有的资料做了综合看着鬼龙走过来向正二话不说地打开了桌子上的手提电脑:“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去找到那个跑丢了的女兵过了两天的时间就不敢保证她是不是还在我们控制的区域以内了!空军的6航直升机小队已经出地面增加的两个护卫小队也随同前往。还有刚才已经有两个女兵出了求救信号一个被毒蛇咬伤还有一个是在白天傻走了一整天时间现在严重脱水护卫小队在判定她们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可能后实施了干预直升机已经去接他们了!”

    整个指挥室里的空气显得骤然紧张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受伤退出训练的或者是无法坚持的现象将会越来越多。看着自己精心调教的战士一个个的败下阵来心里的确不是滋味啊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外出搜寻失踪人员的直升机和护卫小队都没有任何的现在沙漠中甚至没有留下一丝有人经过的蛛丝马迹而其他的女兵也相继出现了各种状况!有的严重脱水有的开始高烧还有的干脆就是在猎取那些昆虫或其他的小动物的时候被灼热的太阳晒伤了眼睛甚至出现了短时间的黑视或失明!

    救生弹一个个的被拉响在正午太阳最强烈的时候短短一个小时竟然有十几个女兵因为承受不了那地狱般的烘烤而放弃了训练趴在前来营救的护卫小队面前痛苦地呻吟着甚至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死死地抓住护卫小队的战士放在嘴边的水壶怎么也不肯松开了

    担任营救的直升机驾驶员开始了周而复始的营救接应留在基地中的直升机驾驶员被鬼龙分成了三班轮流上阵担任检修的技师和从各个6军、空军医院中抽调的军医也是全天候待命只要直升机一落地军医和技师马上飞快地冲到直升机旁顶着直升机旋翼的巨大气流将那些虚弱到了极点的女兵抬伤担架送进急救室而技师们则用最快的度更换着一些容易损耗的小部件对那些出现了异常的大机件进行维护整个直升机停机坪上忙碌非常。

    指挥基地里的所有设备已经全部开启负荷的运作让带动设备的好几组电机都开始了异常的颤动几个修理人员已经没办法按照正常的轮班进行机械保养了全部是扒光了衣服扑在灼热的工作间尽量保持着电机的正常运转!实在是热得无法忍受了就冲出工作间一头扎进放在工作间外面的大水箱里泡泡再抓起旁边的盐水猛灌上一通晃晃脑袋再冲进去直到下一次被烫人的热浪逼出来

    而负责运输油料和各种物资的卡车司机则更辛苦原本是作为一次前进基地建立演习设定的环境也没想到油料的消耗能有那么大在建立基地时储存的油料很快就见了底只有靠6军和空军的运输队加班加点的抢运。而机械部件的损耗更是大得离谱封存的车辆在启用以后才现煞车皮碗严重老化有的外观上看起来相当不错的汽车竟然连化油器里面都已经锈蚀某个战备仓库的主管已经被无数个司机指着鼻子骂娘了——年年都是战备储存先进单位你***先进到哪里去了???

    每分钟暴露出的不足和其他的弱点都被守候在一旁的军事视察员记录下来尤其是那些以往被军方引以为傲的‘优点’比如过人体承受极限的连续作业还有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中规中矩的操典更是被军事视察员毫不留情地指摘了其中的致命弊病!当厚厚的报告送到了军方高层的办公桌上时那些肩膀上挂着将星的官员们甚至惊讶得喊叫起来——如果军队的基层真的将检验自己实力的军事演习完全变成了邀功请赏只图对上有个交代的‘军事演戏’那我们的军队真的还能拥有那种百战百胜的实力吗?

    在将军们着急上火的同时整个指挥室里也已经开了锅!尽管在军事演习中是有核准的死亡名额的但是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战友在训练中意外身亡啊!

    向正和鬼龙都没有说话只是隔着桌子面对面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巨大的烟灰缸已经被长短不一的烟头填满了。空气转换器轻轻地转动着将指挥室里的烟雾转换出去再将新鲜的空气冷却后柔和地输送进来这多少让浑身燥热的鬼龙感觉舒服了一点。在烟灰缸里掐灭了刚刚点燃的香烟鬼龙咳嗽一声清了清干涩苦的喉咙:“我想”

    向正迅将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朝着鬼龙坚决地晃了晃右手:“不行!我知道你想亲自出去找那个失踪的女兵可你是这里的现场指挥你要顾全大局!现在已经派出了足够的人力在搜寻她了多你一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再调集一些老练的、有沙漠生存经验的战士加入搜寻队伍然后就是耐心的等待!”

    守候在通讯室的秦椋快步走了过来递上了一张用明码电报拍的电文:“空军气象站的兄弟刚刚传来的消息沙暴有可能提前猛烈程度也出了以往的预计!还有十个小时我们的直升机和搜索人员就必须撤离还呆在沙暴区域的受训女兵和护卫小队也必须回撤那个女兵只怕是”

    没有一丝犹豫鬼龙马上叫过了几个专项负责人一一交代起来:“空军6航直升机小队全面出动先将那些还在训练中的女兵和护卫小队接回来通知所有护卫小队进行紧急干预绝对不能再出现人员失散的现象。通讯室每隔十分钟与空军气象站的兄弟联络一次尽量抓准沙暴生时间至于走失的那个女兵增派搜索队再八个小时时间里尽量扩大搜索范围。万一再沙暴到来之前找不到她就马上撤离一点都不能犹豫我不想因为关心战友的心情再搭进去几个精锐小队!通知军务处把那个关在禁闭室里的家伙给我弄来我让他也去沙漠里找点实践的感觉!”

    几个专项负责人领命而去不过几分钟时间刚刚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驾驶员已经重新回到了直升机里搭载着增派的搜索人员向着沙漠中心飞去通讯参谋们开始集中在一起几乎是不见断地将空军气象站输送的情报进行整理综合再送到资料分析人员手中军务处的宪兵也动作飞快地将那个在禁闭室里蒙头大睡的中尉带到了鬼龙的面前。

    中尉的眼睛里还是没有一丝的慌乱尽管禁闭室里相当炎热但这好像并没有影响他的休息。鬼龙轻轻地将桌子上的气象资料推到了他的面前:“看来你在禁闭室里休息得不错啊~石宇中尉!我不得不承认你在专业方面的才能你的预测分析全部都对了在你指定得范围内的确又比较大的一场沙暴!我需要你再仔细分析一下这些新的气象情报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最精确的沙暴开始时间和沙暴破坏程度的报告。还有那个走失的女兵你不是小范围气候转换和沙漠地形方面的专家么帮我分析一下一个惊惶失措的女兵在丢失了装备以后会在沙漠中又什么样的举动?往哪个方向逃生?”

    刚刚从炎热的禁闭室走进指挥室中那种凉爽的感觉让石宇的精神一振活动了一下刚刚解开手铐的手腕石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开始着急了么?真没想到你们会需要一个纸上谈兵的专家来给你们意见还是刚刚从禁闭室里放出来的专家!幸好你们还顾及战友之间的那种感情还没有愚蠢到认为凭借经验就可以横行天下的程度!给我最新的沙漠地形照片和最近二十四小时的风向表还有你们曾经搜索过的区域状况也要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如果你们能早一点让我插手的话那么现在那个失踪的女兵也许正在医疗队喝茶呢!”

    鬼龙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从来都不认为凭借这以往的经验就可以横行天下我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也更加清楚自己的不足。在我们意识到需要向其他人请教的时候我们也毫不讳言自己的欠缺之处而不是倚仗着学问和技术来争得那些毫无意义的面子或虚荣!你是个军人你应该了解军人的荣誉是用实力和忠诚铸就的至于其他的我想并不那么重要了!”

    石宇显得有些意外但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抓过了资料后就趴在桌子上仔细的计算起来摆放在桌子上的两台电脑中那些变幻莫测的卫星云图和气流图被叠加在一起再经过筛选后重新绘制出来不过几分钟时间两台打印机里已经吐出了十几米长的彩喷图纸。

    刘鹏失踪地点的实地照片也已经集中起来看着那些长龙般的沙丘和稍微远一点的螺旋状沙丘在看看搜索人员进行过搜索的区域图石宇干脆利落地用红笔在沙漠地形图上画出了三个点再用线条连接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失踪的女兵应该就在这个区域里!一般人的习惯是尽量选择容易行走的路线而受到惊吓后的人往往会胡乱选择个方向一路狂奔。有的时候那些受到惊吓的人很可能费尽全身力气爬过一座山峰却根本不会留意到在她行走的艰险道路旁就有一辆完好的越野车可以利用!你们给出的女兵最后行进方向是正北那刚好要连续翻越三座长龙沙丘而在惊惶失措得情况下翻越三座沙丘是相当耗费体能的。当她跑到第三座沙丘下面的时候她的体能应该已经透支了她会需要休息片刻“

    晁锋抓过了那张沙丘走向图片看了看再对照了一下搜索范围列表后说道:”不对吧?当时的护卫小队在逃离了噬金蚁的追击后马上调整了方向进行寻找你说的这个沙丘他们也找过的。按照相互的时间比来计算护卫小队绝对可以在刘鹏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找到她的“

    石宇斜着眼睛扫了晁锋一眼:”当时是半夜而且有一些小风你认为在半夜的时候顺着一条长龙沙丘的顶端寻找你的视线范围有多大?即使配备了夜视仪或者其他的夜视装备在风沙的干扰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在长龙沙丘的底部通常都会有一个不大的沙回环槽刚好是个避风的好地方从沙丘顶部往下看也看不到如果护卫小队在搜索的时候还是保持静默的话那么当时他们之间绝对是擦肩而过了!”

    喘了口气舔舔干涩的嘴唇石宇张了张嘴还没等出声一旁的向正已经冷着脸递过了一杯茶水:“喝点水再说!关了那么久了应该也饿了、渴了吃的马上就送来!”

    接过茶水的石宇多少有些意外地看着向正那冰冷的面孔即使向正口中说出的话听起来是那种关心的语气但配上那张一年四季都是卷闸门的面孔总是感觉不伦不类的了!喝光了茶水顺手抓过了几张刚刚喷绘出来的图纸石宇继续说道:“在后来的二十四小时里你们派出的搜索小队喝直升机一直是以传统的螺旋搜索方式进行的范围扩展得相当大但是在很多的螺旋搜索轨迹中也存在着不少得漏洞比如说我画出的这个范围几乎每次的搜索都是擦着这个区域过去的但是这中间的范围却始终是个盲点再加上那个失踪的女兵丢失了指北针按照我的测算失踪的女兵应该就在这个范围里转悠着呢!”

    热腾腾的面条已经送了过来石宇抓过碗筷三两下吃光了一大碗面条后丝毫没有停留地继续测算起来。身边的人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石宇公布计算结果的那一瞬间十几分钟后石宇用手中那粗大的计数笔在桌子上的云图上写下了一组数字后看着鬼龙的眼睛说道:“我们还有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根据我的计算在四小时二十分钟左右沙暴将开始而猛烈程度你们应该记得营救蔡振华一家人的那次行动吧?沙暴中的风力强度不会比当时的海风逊色多少!”

    鬼龙沉默地看看向正再看看同样脸色凝重的部下们轻轻地拿过了桌子上内部对讲器:“空军6航直升机成员尽最大努力以最快度接回受训士兵和护卫小队成员医疗队做好大批量救助沙漠战伤人员的准备尤其是要准备救护大量的脱水和电解质紊乱的伤病人员。信息技术部门马上准备两套大功率通讯器要求可以在沙暴气候下保障通讯正常在第一架直升机回到基地后马上加油准备完毕后马上报告!”

    向正静静地看着鬼龙:“我知道你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出马我也知道那些在外面的搜索小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石宇指定的区域如果一定要亲自去的话那么必须由我带队我带上晁锋和秃子去!我坚持这一点!也许在沙漠环境中的搜索和生存你比我在行但是你现在是这里的主管军官你不能擅离职守。”

    看到鬼龙还想说些什么向正朝着鬼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你现在不是一个突击队指挥官那么简单了将近千人的基地要你指挥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将军放弃其他的事务亲自抓起一支冲锋枪去攻山头、炸碉堡的?或许我不该说这些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懂得在沙漠中作战也不是你一出马就能化解所有的麻烦!相信我相信你的部下我们可以把失踪的女兵平安带回来的!”

    一直坐在桌前的石宇猛地咳嗽了一声:“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好歹也是个沙漠地形专家啊!如果你们的搜索小队可以带上我的话那么我相信我们可以避免走不少的弯路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赶在沙暴来临以前赶回基地!当然了如果由一台沙漠地形车的话就更好了我记得这附近的卫戍部队就曾经有这样的装备可是被他们当宝贝供养起来了两年前配的车到现在练五百公里都没跑过的。如果你现在下命令我们只需要一小时就可以开着那辆车去找那迷途羔羊了!”

    还没等鬼龙等人说话站在一边的6航直升机主管就已经表示了异议:“从我们的基地到卫戍部队的仓库有几十公里即使现在他们就开始准备我们也没时间把车开到你指定的区域沙漠地形车的度并不是很快的如果我们强行开过去的话刚好撞上沙暴”

    秦椋和石宇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你就不会变通点思考问题么?”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秦椋嘿嘿怪笑着扔了支烟给石宇:“你怎么想的?”

    石宇利落地抓住了香烟顺手从目瞪口呆的6航直升机主管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点上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大口:“空中转场!”

    卫戍部队的仓库是相当轻闲的一个地方而充当这里的主管也显得相当的惬意。每天带着那些战士打扫打扫卫生检查一下储备物资的情况还有定期保养一下拿些比较脆弱的装备除了每年的几次点验或验收再加上好几年一次的演习整个物资储备仓库基本上就是个闲得慌得地方能在仓库呆上两年得战士个个都成了象棋或扑克高手了

    可最近的这次演习好像与以往的情况不同直接调拨的物资几乎消耗了这个巨大的储存仓库中所有物资的一半以上。尤其是那些汽车零件或消耗类的物资更是数不胜数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囫囵觉的仓库主管又一次被那急骤的紧急电话铃声惊醒了!半躺在床上的仓库主管猛地跳了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扑到了那台直通卫戍部队司令部的电话机前抓起了电话:“卫戍部队储备仓库请指示!”

    电话中传来的还是后勤处长那粗大的嗓门或许是同样经历了几天的操劳后勤处长的声音显得相当的沙哑:“马上把仓库中的那台沙漠地形车弄出来做好一切准备马上有人来接收!”

    半小时之内几个熬红了眼睛的战士已经将那台停放在仓库身深处的沙漠地形车推了出来尽快地加满油把那些容易在长时间停放中损坏的部件全部更换了一遍。同样通红着眼睛的仓库主管已经指挥着几个战士打开了储存仓库的大门就等着前来接收的人员了!

    空中传来的直升机那巨大的轰鸣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载重直升机那庞大的机体几乎遮盖了一间仓库的屋顶从直升机上扔下来的几条粗大的勾索上用细小的绳子绑着一张潦草写就的调拨单直升机驾驶员干脆开通了对外通讯用巨大的扬声器喊叫着:“赶紧把车固定住我们要空运这台车!”

    愣怔了片刻储备仓库主管猛地喊叫起来:“愣着干吗?赶紧把车辆下托架板拉过来!你们几个去找隔离软垫那种黑色的加厚的你们快点把吊索拉住了快快快!”

    尽管有些慌乱但那些在仓库中经历了无数次的紧急物资转运训练的战士还是在几分钟内把那辆沙漠地形车牢牢地绑扎起来。仰看着直升机猛地拉起了机身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我们训练的那些内容还真的有用上的一天么?

    尽管没有硝烟没有炮火也没有浑身浴血的战友呼喊着冲进仓库调拨弹药但常年驻守在仓库中、甚至连子弹也才打过几而已的战士们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感觉到了一种氛围一种当初驱使着他们来当兵的氛围连眼眶中都有了那种久违的潮热湿润的感觉——紧张的工作、完美的协作、甚至是前来调拨物资的战友们那带着粗野和焦急的吼叫!

    这难道不是每一个穿上军装的男人都在梦里魂里渴望听到、见到的么?

    即使是藏在深山即使是远在天涯即使当兵的这几年没有看见过真正的硝烟战火但在自己的位置上为军队中的任何一次行动出力了尽责了卖命了

    当兵的人要求的不就是这些么?

    也就值得了!

    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向正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而李文寿和秦椋仍然有些不放心反复地拿着清单核对这能够装运上沙漠地形车的物资看看是否有遗漏的东西。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碌鬼龙悄悄地把向正拉到了一边:“尽量小心!万一出现不可预料的事件我希望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我不想看到为了救人而把你们搭进去!”

    向正静静地看着鬼龙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些温暖的感觉。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也不会放心地把自己的兄弟送到这样危险的境地中去啊!勉强活动了一下嘴边的肌肉算是给了鬼龙一个笑脸向正的声音还是保持着惯常的平静:“我也不是第一天穿军装了有些事情的取舍我也知道。我尽量把那个失踪的女兵带回来不管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会把她带回来的!”

    天空中的云彩在一丝丝地聚集着灼热的风也开始渐渐地大了些大型运输直升机吊挂着那辆堆满了各种物资的沙漠地形车飞快地向着石宇指定的地点飞去。坐在噪声巨大的直升机机舱里向正再次检查了所有人的装备尤其是那件配备了内置水袋的战术背心更是向正检查的重点。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可以在短时间内寻找到失踪的刘鹏那么一切都好说但是万一是在沙暴来临的时候还没有找到或者刚刚找到的话那么所有人将不可避免地要经受沙暴的打击了。物资是越多越好有备无患啊

    直升机驾驶员的技术显得相当的熟练吊挂在直升机下的沙漠地形车几乎没有太大的摆动只是在放下车辆的时候稍微激起了一些沙尘。在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中直升机驾驶员通过对讲机喊叫着:“兄弟们祝你们好运了!我会尽量配合你们搜索希望能快点找到那女兵!”

    向正朝着直升机驾驶员做了个了解的手势飞快地顺着吊索滑了下去晁锋佝偻着他那巨大的身躯推了推身前的石宇:“兄弟轮到你了!赶紧下去啊!”

    石宇的脸色明显的不太对头嘴唇也有些哆嗦戴着滑降手套的双手也显得有些颤抖:“我我有些怕高!直升机能不能降落啊?”

    跟在最后的秃子白眼一翻做了个即将晕倒的表情:“我的气候转化和沙漠地形的双料专家啊您老人家居然有恐高症?你是走谁的后门窜到指挥部的啊?”

    晁锋踌躇了片刻伸出了巨大的巴掌抓住了石宇:“你用力抱着我我带你滑降下去!我的专家啊你就不知道直升机的进气口也怕进沙子么?为了你的安全降落而损坏一架直升机很划不来的啊!”

    或许是想整治一下石宇晁锋滑降的度明显地增加了不少连站在地面上的向正在看着晁锋滑降的时候也差点认为晁锋是摔下来的更别提死死地抓着晁锋的石宇了!

    在即将到达地面的瞬间脸色铁青的石宇终于没能坚持住从喉咙里出了一声惊惧的尖叫

第二部 第五十一章 岁月

    尽管直升机驾驶员尽量避免激起过多的沙尘但载重直升机那巨大的螺旋桨激起的沙尘还是把刚刚落到地面上的向正一行完全笼罩起来。当沙尘消散以后几个灰头土脸的‘灶王爷’一边狂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抓紧时间将固定在沙漠地形车上的吊索解了下来晁锋稍微检查了一下动机后利落的动了引擎:“赶紧上车我们没太多时间了!双料专家我们应该先往哪个方向找?”

    满脸沙尘多少掩饰住了石宇脸上被吓出来的青紫颜色紧了紧身上的作战背心石宇借助着手腕上的指北针确认了一下方向后说道:“向西按照沙丘走势寻找!失踪的女兵应该没有体力多次翻越沙丘了肯定是顺着沙丘走势和常规的按照太阳寻找方向的办法行进的。如果她没有昏迷或出现其他意外我们应该离她不远了……”

    沙漠地形车在晁锋的操作下猛地窜了出去尽管是在崎岖的沙丘上前进沙漠地形车那宽大的轮胎和强劲的动力仍然可以保证每小时五十公里的时向正和秃子一左一右地抓着望远镜搜索着希望能在某个沙丘上现一点蛛丝马迹而晁锋则是一边翻着眼睛看天一边嘀咕着:“这天气看起来满好的可真想不到几个小时以后就会有沙暴!我说双料专家你的计算到底准不准啊?你真的可以确定沙暴开始的时间么?”

    石宇已经从高滑降的惊恐中缓过劲来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带着一些颤音了稍微从水袋中挤出一点水擦了擦满是沙尘的脸石宇指点着天尽头的那一丝丝淡红的云彩:“看见那里的云了没?沙漠中有句谚语——天边见红黄沙蔽天天心见红鬼怕神惊!说的就是在天边见到红色的云彩不过几个小时就是黄沙漫天而当头顶上的天空中出现红色的云彩时那就是一场持续时间长破坏力极强的大风暴!我们的运气还算好的不过就是场十几分钟的沙暴找个背风的沙湾用沙漠地形车挡在前面还能勉强撑过去要是头顶上的云彩大面积的变红那可就麻烦了……”

    坐在石宇身后的秃子用胳膊肘捅了捅石宇的后腰:“我说专家你看看你脑袋正上方是什么?我怎么看着那云彩都往中间跑啊?”

    晁锋诧异地看了看头顶上的那片分外晴朗的天空:“我说秃子你就别耍我了行不行?天上哪有云彩啊?风都没有一丝就算有云彩也聚集不了几分钟就散了这是在沙漠里面除了天气骤变几乎不会有什么云彩的……”

    石宇倒是闷声不响地死盯着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好像打算从那湛蓝的天空中看出一朵花来。过了几分钟石宇拍了拍晁锋的肩膀:“停车!我下去看看天气还真有点不对劲了希望我们的运气好可别撞上了那种一刮就是几天几夜的大风暴!”

    向正也放下了望远镜:“我也感觉不对劲!以往在沙漠中我感觉到的只有那种被太阳暴晒的灼热可现在浑身上下总感觉有些粘乎乎的可我又没怎么出汗……”

    找了个比较平坦的沙地晁锋缓缓地踩下了刹车:“我说各位你们别一惊一诈的好不好?空军气象站不是没有来消息么?如果真有大规模的沙暴出现的话那头儿早就和我们联系了!”

    石宇和向正同时抓过了绑扎在车门上的工兵铲跳下了沙漠地形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半跪在了灼热的沙地上用一种有规律的动作慢慢将那些极其干燥的沙子小心地刨开向正的动作相对熟练一些但石宇也没有慢多少十分钟以后一个半米见方的沙坑裸露在了灼热的阳光下。

    放下手中的工兵铲石宇和向正相互看了看对方挖出的沙坑再看看自己挖出的沙坑后都笑了!向正一边从衣领的位置拉出水袋上的出水管一边问道:“你在军校受训的时候教官是不是一定要你按照标准的操典要求来做这个啊?”

    石宇一边将水袋中的水小心地挤进沙坑一边答道:“纸上谈兵到底还是不行!按照操典挖出来的沙坑在短时间内渗水并不均匀而且太耗水了只能适应于大规模作战、有充足水源保障的环境下使用!我当时也问过我的教官可那老人家就来了一句——按照操典去做就好了那都是无数的老军人用生命为代价实践而来的经验绝对不会错的!经验……嘿嘿经验就一定对么?”

    向正小心地将水袋的出水管封闭好:“经验不一定全对可总有他可取的地方!操典确实是经过千锤百炼制定出来的可教导新人的教官总会在里面自觉不自觉地羼杂上个人的一些习惯有的人甚至只求好看而不求实际作用。这才导致了操典被人误解导致了那些完全照搬操典后带来的失败!按照你那教官的方法用在现场演示上是绝对好看的可用在实战当中可就……等等再过一会水才能完全渗光操典上写的是三分钟时间吧?”

    石宇点点头用手指轻轻地按了按几乎干透的沙坑底部:“是啊!操典上写的就是三分钟在演习的时候更快。反正都是事先编好的数据不会出纰漏显得整齐、迅些不是更好看么?”

    几个老兵几乎同时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异口同声地说道:“军事‘演戏’!真要打起来那就是拿命去演给阎王爷看了!”

    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向正做了个‘ok’的手势两个人同时将脑袋伸进了沙坑里用自己的脸颊感受着沙坑里的温度和湿度向正甚至抓了一点沙子放进了嘴里轻轻地咀嚼了几下。当两个人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向正一把抓过了车尾上的通讯器呼叫着基地:“基地!搜索小队报告。天气可能有较大的变化建议加快回撤所有人员的度预计沙暴时间可能提前持续时间……”

    在向正与基地通话的时间里石宇已经低着头用手指在沙地上开始了简单的换算此刻正好及时地为向正提供了数据:“持续时间至少三天以上风力最强可以达到八级!波及范围也要扩大按照来之前我看过的地图可能连外围基地都会受到波及的!”

    向正赞许地看了看石宇还没等说出什么车载通讯器里已经传来了鬼龙的命令:“马上撤离!直升机马上去接你们报出你们的方位坐标直升机已经升空……”

    向正扫视了一下身边众人:“基地一共就只有那么几架直升机你还要照顾着那些精疲力竭的女兵和护卫小队呢!先把他们撤出来要紧我们自然有办法应付的。别忘了我们可是有个沙漠专家在身边!”

    鬼龙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或许是因为沙漠中富含的金属干扰耳机中只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电流声间或还夹杂着一些哔哔剥剥的脆响石宇有些紧张地喝了点水后说道:“估计沙暴马上要来了静电干扰会越来越强到时候有可能导致通讯中断我们要赶紧找到那个女兵再找个避风的地方隐蔽起来!几天几夜的大风暴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啊?”

    或许是应验了石宇的话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只能靠连听带猜来分辨鬼龙话语中的意思了。鬼龙的声音显得相当焦急:“我命令你们马上回来至少要尽量离开沙暴中心的区域!你们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抵御沙暴的袭击的空军气象站已经来了气象情报通告未来的大风暴将有可能持续五到六天时间马上回来……”

    再次扫视了身边的战友向正低声问道:“有想回去的没有?现在离开也许还来得及至少可以脱离沙暴中心……”

    一直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晁锋点燃了一支香烟将那双巨大的脚丫架在了方向盘上:“我说向正你这不是耍我们么?就一辆沙漠地形车留下的和离开的都需要谁开走合适啊?再说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么?没有找到那个女兵以前你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没用的就少说几句了抓紧时间找那个女兵要紧至于头儿那里……就看你找个什么理由来对付过去了。反正现在天高皇帝远头儿拿我们也没办法!”

    秃子已经从随车携带的工具箱里找出了一小片铜箔贴在了通讯器的受话筒上一脸坏笑地看着向正:“通讯器刚刚失灵了头儿应该可以听到严重的干扰音也就不能怪我们不服从命令了!说起来头儿也想看到我们把那个倒霉的女兵给弄回去呢!专家你的意思呢?”

    石宇的脸色有些白但还是紧了紧身上的战术背心再小心地封闭好了水袋上的出水软管:“我们赶紧向西然后折向西南。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应该可以在沙暴前找到那个女兵的!”

    看着身边的几个兄弟那坚定的眼神向正轻轻地将受话器靠近了嘴边:“通讯器失灵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我们现在往偏西方向寻找在找到失踪人员后再尝试联络!”

    再次检查了车辆情况后几个人跳上沙漠地形车向正猛地一挥手:“向西从现在开始老子们要和天抢时间了!”

    在沙地上行车没有足够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掌握住手中的方向盘的晁锋那惊人的力量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巨大的巴掌灵活地操控着方向盘让吼叫着的沙漠地形车以最快的度向西猛冲。而向正和秃子干脆站了起来一直手抓住车子的框架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而另一只受则抓着望远镜仔细地寻找着任何的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在颠簸行进的车辆中石宇已经呕吐出了胃里最后一点食物但仍然强打精神观察着天空中云彩的变化时不时地竖起一支手指来感觉风向的转化和风力是否增加……

    天空中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云彩好像被什么力量驱赶着一般集中在一起的云彩开始扭曲翻滚纠结在一起。而刚刚还寂静无比的沙漠中也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小风那些安静了许久的沙砾开始随着风势不安分地飘散起来在或陡峭、或平缓的沙丘上形成了一道幔纱般的沙流顺着沙丘的坡度和走势静静地流淌着。

    冲过了一座巨大环形沙丘的顶部晁锋猛地一个急刹车险些把干呕着的石宇从车上甩出去而巨大的惯性也让宽大的沙漠地形车原地转了小半圈静静地停了下来。向正和秃子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晕头转向的石宇干脆大声惨叫起来:“天啊……我们到了哪里?地狱么?”

    巨大的环形沙丘中部赫然是一个平坦的操场几千具干透了的尸体排成队列整齐地坐在操场上尽管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但沙漠中干热的气候很好地保留了尸体的原貌看上去就像是在地狱的练兵场中一般!

    而在操场尽头树立着的点将台上那些腐烂得只剩下了旗杆和破布的旌旗之中赫然升着一堆火火边居然还有个蓬头垢面的人在烧烤着什么小动物。或许是听见了石宇的惨叫声火堆边的那个人站了起来先是张望了一会然后便挥舞着双手喊叫起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晁锋哆嗦着手扭动着车钥匙来回折腾了好几下总算是动了引擎顺着环形沙丘的缓坡慢慢向下开去向正和秃子的手都搭在了腰间的手枪上而石宇则是保持着他那目瞪口呆的德行一直到了火堆边的女兵欢呼着冲到了沙漠地形车前才说出一句话:“我的天啊……你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啊?”

    站在车前的女兵显得相当的狼狈衣服的下摆已经被撕掉了裤腿也被尖利的砂石磨出了口子满脸的沙尘掩盖下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显得有些呆滞胳膊上的几条被包扎起来的伤痕渗出了殷红的血痕显得触目惊心但看情形她至少还保持着充沛的体力。向正慢慢地从车上抓过了那个硕大的水壶递了过去:“你是刘鹏?这几十个小时你是怎么过的?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

    刘鹏并没有象向正想象的那样抢过水壶牛饮反倒先朝着向正敬了个礼:“教官!我是在天黑的时候现这个地方的当时有一个小小的龙卷风经过我看着这个沙丘的一部分飞起来的然后我就跑过来了!还有我的匕丢了幸好我按照你教的方法利用太阳观测方向我已经有好几次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向正挥挥手打断了刘鹏语无伦次的话头:“慢慢来!先喝点水我们要赶紧找个可以避风的地方马上有大风暴了!”

    刘鹏干脆地摇摇头:“不用了教官!我找到了一眼泉水虽然流量很小但是足够我一个人喝的了我还存了一些呢!几个小时以前我还抓到了一只狼正烤着呢……”

    石宇哆嗦着从车上跳了下来丝毫不在意晁锋那带着些嘲弄的眼神跌跌撞撞地向着那些干枯的尸体走去而向正则小心地将刘鹏扶上了车慢慢地顺着操场中间那条比较宽大的空隙向着点将台开去。刘鹏显然是压抑不住见到同伴的兴奋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刚进沙漠的那个晚上我遇见了噬金蚁的袭击我就知道天气会有变化了但是当时一慌张我胡乱跑了很久才现我把多功能匕丢了。于是我按照学到的辨认方向的方法继续向着集结地点走可刚走了一天不到救走不动了靠着太阳收集的那点水支撑着到了半夜的时候我看见前面莫名其妙地起了风一个不算太大的龙卷风居然卷起了一个山一样的沙堆啊……后来我走到沙堆附近救看见了这些估计是古代的什么军队走到这里以后被沙子活埋了吧。我来了以后现点将台后面居然有个很小的泉眼我一直用钢盔接水呢还杀了一条不大的小狼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也感觉到了这里有水冲过来就要咬我我当时都蒙了愣是不知道用手边的那些兵器……”

    秃子已经从随车携带的医疗急救箱里取出了一些急救药品趁着刘鹏说话的当口麻利地将刘鹏手臂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即使是秃子这样经历过实战的老兵也暗自惊心——那几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所造成的疼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有的伤口只要再偏移一点点就会伤及动脉或神经这个没有任何武器的小女兵是怎么和一条饿狼徒手搏斗?又是怎么才能在精疲力竭的状况下获胜的啊?

    车没开出多远石宇已经满脸苍白地追了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我们可以去中国考古研究所领奖金了!这是唐朝的军队你们看看这刀明显的是唐朝的军队配的鬼头刀这支军队要不就是唐朝的戍边军要不就是那支失踪的了唐王李世民的私家军队我记得……”

    向正挥挥手打断了石宇的话头:“专家我们可不是来考古的!赶紧找个避风的地方要紧至于这里的情形……回去以后向上面汇报就可以了!”

    石宇朝着四周看了看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鬼头刀朝地上一插:“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我看了周围的环境。这座巨大的环形沙丘刚好是个大型漏斗的样子外面的沙丘坡度比较陡峭而里面反倒是个慢坡被风吹过来的沙子很难爬上沙丘顶部。那些沙子就是上来了后在失去了风力的作用下也只能顺着沙丘慢坡以缓慢的度滑下来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我们只要找个有固定依托的地方建立一个三角形的沙垒就可以了……”

    晁锋环顾一下四周指了指刘鹏点燃了篝火的位置:“那个点将台好像是石质结构的我们把车停过去再用随车携带的防沙帐篷支撑出一块空间不就可以了么?”

    在天空中的暗红色云彩完全聚集起来以前一个简单实用的防沙帐篷已经依托这那个古老的石质点将台搭建起来几根尖利的定位桩牢牢地将那个外面带着网状滞沙布的帐篷钉在地上不断被小风吹来的沙砾慢慢地聚集在帐篷上为帐篷建立起了一层牢靠的沙墙点将台下的那个好像泪珠般滴水的泉眼被小心地挖大了一些一丝丝细细地水流缓缓地流进了放在泉眼边的水壶里尽管相当缓慢但总比没有的好啊……

    篝火被晁锋仔细地熄灭了连那些被用来当燃料的破烂旌旗都被小心地用沙子掩埋起来几根精钢铸造的旗杆被石宇拉到了帐篷旁边利用这些旗杆做了一个简单的风向风力标竖立在帐篷门口只要掀起帐篷门就可以清楚地观测风力和风向的变化。原本在篝火上烘烤的幼狼也没有浪费沙漠地形车上的燃料罐已经打开秃子正仔细地将食盐洒在慢慢焦黄的烤肉上整个帐篷里渐渐弥漫这烤野味那独特的芳香甚至还有多用水壶泡出来的热茶如果不是一阵比一阵尖利的风声在呼啸这简直就是一次完美的沙漠野餐。

    向正还是按照往常的习惯在帐篷周围用几个小型警报器设置了警戒圈尽管这是在中国尽管这是在人迹罕至的沙漠中心向正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军人习惯——小心、谨慎、警惕!

    将最后一根钢线接口安装在警报器上向正再次检查了帐篷周围的情况再将沙漠地形车上所有绑扎物资的绳索用力拉了拉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这才钻进了帐篷靠在燃料罐旁边就着那淡蓝色的火焰点燃了一支香烟:“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上几天了食物和饮水应该是足够的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能及时和基地取得联系风暴来临之前的静电干扰和风暴生时的大面积磁暴都不是我们携带的通讯设备可以抗衡的。从现在开始大家尽量休息好节省体力我们还是要预防出现任何的意外危机!”

    重新包扎了伤口再喝下几瓶体能补充液刘鹏的脸色好了很多正凑在秃子旁边七手八脚地朝着那只吱吱冒油的幼狼上洒着食盐晁锋和向正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女人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那种好玩的天性和小女人的娇态总是表露无疑连经受过特殊训练的女兵也不例外!

    石宇一直抓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反复把玩着间或用随身携带的军用匕和那把鬼头刀比较一下不时出啧啧的惊叹声。秃子顺手将手里的那包食盐塞给了刘鹏转眼看着石宇说道:“专家你有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不会是想拿着这个出去卖了吧?那可是倒卖文物啊……你刚才说什么戍边军还是什么李世民的私家卫队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也是闲着说来给大家长长见识也解解闷?”

    石宇有些得意地放下了手里的鬼头刀从燃料罐旁边端过了自己的多用水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带着奶香的茶水:“我也是从这些干尸身上挂着的鬼头刀上看出来的!你们看看这刀把上用金丝镂刻的字——戍边拓土!这就是当年李世民在他的戍边大将出前写下的每个戍边军的士兵刀把上或者枪杆上都有这个而那些明显是带队将领的长剑剑鞘上也有这些的…”

    “《太宗训》里有这方面的记载的我记得我父亲的藏书里有这个……”

    不知什么时候刘鹏已经将那只烤好的幼狼从燃料罐上取了下来正用秃子的d-8o军刀切割着眼睛却盯着石宇放在地上的鬼头刀。看着帐篷里的几个人都转眼看着自己刘鹏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一大块烤肉递给了身边的秃子低头一边继续切割着狼肉一边说道:“《太宗训》里有比较详细的记载戍边军是一些瓦岗寨的老兵组成的当时李世民怕那些老兵们不服调度所以找了个不知名的瓦岗寨将领率领他们出关戍边要求他们在戍边的同时不断的开疆拓土。当时那些老兵都是久经战阵的战士了一大部分人原本是打算解甲归田的但是在戍边的过程中还是没有任何怨言一直到完全失去了联络……

    我记得在《太宗训》里还有一篇文章是专门记载这些戍边军的原文好像是‘尔等此去万里戍我大唐边疆拓我大唐国土虽艰难万险尔等亦需奋勇之!男儿立世当立志食千户封万户侯……’后面的我不记得了但是这支戍边军最后的一次报告是遭遇到了一支奇怪的、会摆一种叫‘龟甲阵’的军队在追击这支军队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了!”

    几个大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埋头切割着烤肉的刘鹏晁锋呆呆地抓着那块烫手的烤肉喃喃自语:“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的?看起来不像是那些没脑子的花瓶啊?”

    向正已经开始用力撕咬着手里的烤肉了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们不记得了?整个训练基地里就有一个是主动要求来受训的听说为了能进特种兵部队还走了少将的后门刘鹏……你应该就是那个女兵了吧?你父亲是刘参谋长吧?他的腿伤好些了么?”

    看着刘鹏惊异的眼神向正努力咽下了嘴里那块‘结实’的烤肉:“我以前就是你父亲的部下!当年进狙击手集训大队也是你父亲亲自考核后才送我去的!刘参谋长的个性我们这些老部下都很清楚一辈子没走过歪门邪道的人谁都说个服字!能走后门把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送到特种兵部队的也只有他了!”

    刘鹏歪着脑袋想了想猛地从沙地上跳了起来:“你就是那个擅自离队的王牌狙击手?我父亲当年还走过一次后门就是为了你啊!你不是在军事监狱服刑么?怎么会成了我们的教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向正也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动作:“你父亲为我走过后门?难怪……难怪了!盗窃武器弹药、杀了两个平民和三个警察……哪一个都是死罪!难怪当年我被莫名其妙地关押了很长时间才受审也难怪我只是被判了个终身监禁原来是刘参谋长在暗中帮我!嘿嘿……都说你父亲是出了名的冷面将军面冷心硬可骨子里还是……”

    向正的心中没来由地热了一下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这个冷面将军麾下的将士多少都沾染了一些钢硬的作风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肃杀之气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冷面将军……心也是热的热得烫手啊!

    端起多用水壶借着水壶中热茶那蒸腾而起的蒸气遮挡了一下渐渐红的眼睛向正岔开了话题:“刘鹏你为什么不拉救生弹呢?当现迷失方向以后你应该马上求援而不是一味地靠自己的力量求生啊?”

    也许是了解了向正有某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刘鹏顽皮地笑了笑朝着向正做了个鬼脸:“嘿嘿我根本就没有迷失方向啊!你们找到我以后我对照了你们的指北针和地图看了只要我继续向西走三到五天就应该找到集结地点了!如果你们不来我打算烤熟了这头小狼以后就上路的水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们没看见我用狼皮做了个水袋么?就是这些干尸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只有这个地方有水我也只能呆在这里了.”

    几个老兵都沉默了!即使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之下这个刚刚踏进军营得小女兵都能紧记自己的使命……如此坚强的战士还用得着那些护卫小队的保护么?

    锤炼数月试剑今朝——利剑已露锋芒!

    静默了片刻向正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晁锋也向着刘鹏举起了手中的多用水壶:“好!几个月的苦没白吃总算是有个兵的样子了!你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很自豪的!”

    面对着几个老兵的夸奖刘鹏反倒忸怩起来只顾低着头拨弄着脚下的沙子什么话也不说了……

    风声突然停息了整个沙漠好像在一瞬间死去了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天空的中的云彩也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变了颜色由那种诡异的暗红变成了令人恐惧的青黑色好像天空都被那些云彩所拉拽着沉甸甸地坠落了下来。

    石宇从帐篷里伸出脑袋看了看天空再看看那个寂静不动的风向标后说道:“大家准备!估计几分钟之内沙暴就要开始了!你们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大自然的杰作更可以在最近的距离领略一下大自然的威力!说起来我们都要感谢刘鹏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啊!”

    话音刚落仿佛是有人在暗中猛地拉开了天空的闸门又好像是有人打开了地狱的出口暴烈的风嚣叫着从四面八方一齐涌来。帐篷门口的那个简易风向标六神无主地胡乱旋转着地面上的沙子也渐渐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螺旋开始在相对平坦的地面上徘徊而整个环形沙丘的上空已经是锗黄一片纷纷扬扬的沙砾象下雨般地落下又迅被地面上的那些小小的旋风卷起一直到那些小旋风撞上沙丘的缓坡后才停息下来。

    巨大的风声中几个人的交谈都变成了粗门大嗓的吼叫连刘鹏也不得不拿出了喊番号的劲头使劲吆喝着:“我们现在真的安全吗?那些沙子不断地落下来我们不会和这些干尸一样被活埋了吧?”

    石宇看了看帐篷门口不断乱转的风向标后喊道:“不会的!除非是有整座沙丘压下来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按照我的计算除非是连续几天的大风沙才能把我们全部给埋了要不我们至少能有时间冲出去!”

    怪啸的风声中依托着点将台搭建的帐篷顶上猛地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支撑着帐篷的高强度金属支架上的受力弹簧咯吱地响了一声稍微跳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原状。晁锋和向正对望了一眼抓起了身边的突击步枪从帐篷里钻了出去。不过片刻的工夫晁锋直接从帐篷门口扔进来一个沉重的小匣子:“可能是点将台上的那具干尸身上的尸体坐的椅子已经完全腐朽了刚刚垮下来尸体也摔在地上了!你们看看这匣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沉啊?”

    向正仔细地看看那个沉重的小匣子再用自己的军刀在匣子上轻轻敲敲:“应该是银的而且是纯度相当高的银子!你们看看这匣子上的虎头花纹和匣子上的搭扣这应该是那个武将用来储存什么信件或者情报用的吧?”

    石宇接过了向正手里的小匣子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小匣子上面的尘土:“我看应该是唐朝那些武将用来上报军情的专用器具但是这个匣子这么重……感觉上又不对了!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鹏冷不丁地伸出手来从石宇的手里一把抢过了那个小匣子二话不说地抓起了秃子的军用匕直接朝着那个小匣子上的搭扣捅去:“做什么用的我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干嘛这么费劲的猜测……”

    银质的搭扣显然不能抵挡住锋利的军刀不过一会儿工夫小匣子已经被刘鹏连撬带剜地弄开了露出了匣子里的一个陈旧的青铜印信和压在印信下的一张羊皮。经历了几千年的掩埋青铜印信上已经锈蚀得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勉强分辨出上面那个张牙舞爪的虎纹图案而石宇小心翼翼展开的那张羊皮反倒没有太多的破损只是因为沙漠中那极端干燥的环境变得相当的干硬。

    向正和晁锋打开了随身的战术手电在强光的照射下羊皮上那用烧灼的方法留下的字迹清晰了许多石宇一个个字指点着辨认除了那些破损的地方和实在是不认识的字以外石宇慢慢地念了出来:“大唐…年率戍边军远征。戍边两载筑城垒、兴兵事、育桑麻栗黍;传教化、宣王道、收化外蛮番尚不负吾皇所嘱。然大唐……年狄夷犯边屠我大唐子民毁我稼田城池末将尽率戍边军三千逐杀犯边狄夷历时数月交锋百余阵始于蛮荒沙地尽屠犯边狄夷斩级千余……归途遇风沙困顿沙城粮尽水绝屠战马以度日……士卒尽皆折损……报与大唐皇帝……”

    勉强念完石宇长长地喘了口气端起了一直放在燃料罐旁边的多用水壶:“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戍边军的人马啊!据后来的考古专家说当年在河西走廊出现过一支古罗马的流浪军队可没想到在塔克拉码干沙漠也出现过他们的踪迹更想不到那些后来不知所踪的古罗马流浪军队竟然是毁灭在唐朝的戍边军手中…造化弄人啊!”

    刘鹏小心地拿起了那张羊皮对着战术手电反复地看着猛然现在羊皮的背面角落里竟然还有一行小字石宇赶紧凑了过去紧紧地盯着那行小字念了起来:“从军数十载不得君王宠信乃配至戍边军中强充大将!文不如魏征武不如敬德吾何以厚颜居于干城?然天下安危日日在心;黎民疾苦声声入耳吾以匹夫之身亦当为天下效力!困顿沙城、士卒折损命在旦夕夫复何言?生既为大唐子民死亦为大唐鬼灵!愿以吾等百战雄魂永镇大唐边疆慑魑魅魍魉睹万邦来朝!”

    刚刚念完载帐篷外的烈烈风声之中竟然隐约传来了阵阵杀伐之声!战鼓隆隆金戈轰鸣夹杂着喊杀声和战马的嘶鸣!仿佛在一瞬间整个古战场中的一切都复活了一般!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抓起了手边的武器晁锋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在漫天的风沙中抢先占领了点将台上的射击位置其他的几个人也迅地跟了出去在晁锋的周围迅建立了一个小型的防御圈。

    石宇脸色苍白地抓着手中的自动步枪眼睛也不断地瞟着那些在小小的旋风中沉寂着的干尸连声音都变得干涩起来:“我听家乡的老人说……那些旋风就是鬼魂的化身是那些在生前有怨气的鬼魂在巡弋在找他们的替身……天啊…….你们看看手表和指北针!”

    每个人的手表和指北针都在疯狂地转动着尤其是指北针上的指针更是象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推动着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地旋转着。而那些抗磁能力极强的军用手表也显得相当奇怪尽管分针和秒针都在按部就班的旋转着但是往常那种流畅的滑动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跳动!

    杀伐声逐渐大了起来但始终也分辨不清声音来源的方向有时候在环形沙丘的背面有时候好像就在身边还有的时候竟然是在几个人的防御圈中间响起!有的声音可以清晰地听到粗重的喘息和刀锋砍断骨骼的声音而有的声音则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声呐喊或惨叫还有那种夹杂在马蹄声中的传令兵的喊叫声和弓矢破空的声音……

    向正慢慢从点将台旁站了起来打开了沙漠地形车上的通讯器从通讯器里竟然也传出了同样的杀伐声音。看了看四周那些逐渐被沙子重新掩埋起来的干尸向正关上了枪上的保险:“我们的脚下应该是个大型的磁铁矿或者那些带有录音功能的矿藏可能是当时在作战的时候也遇见了大风沙的天气把当时作战的全部声音都保存下来了而我们也算是恰逢其会听到了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逐杀犯边敌寇的声音……”

    几个拿着现代武器的军人默默地伫立在狂暴的风沙中看着几千年前卫国戍边的军人。沉寂的岁月将这些没有来得及在历史上刻下自己名字的军人掩埋在沙丘下又鬼使神差地将他们从沙丘下显露出来展示在数千年后的同行面前。冥冥之中是否真有神明的存在?

    浩荡天风之中几个浑身沙砾的军人笔直地站立着庄重地向那些重新被沙砾逐渐掩埋的军人敬礼!

    仿佛感应到了这一切似的在一阵格外猛烈的风声之中赫然传来了一阵整齐洪亮的吼叫:“天朝儿郎戍边杀贼!杀……”

    声音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吼得天也变色!!!

第二部 第五十二章 省亲(上)

    漫天黄沙肆虐了整整四天整个环形沙丘中也渐渐地被空中落下的沙砾覆盖起来。几个困守在帐篷中的展示只能轮换着将帐篷边堆积得越来越高得沙子推开甚至不得不将沙漠地形车反复移位来避免被沙砾掩埋。通讯依然中断每次打开通讯器就只能听到巨大的电磁干扰声当天空中落下的沙砾终于减少的时候整个环形沙丘也几乎被填平了。

    秃子原本将一个电子讯号射器放在了点将台上希望能在将来寻找到这个掩埋着数千年前的沧桑与荣耀的地方但厚重的沙砾彻底地隔绝了电子讯号射器出的电波。除了石宇拿出来的那把鬼头刀和那个沉重的银质小匣子戍边军最后的营垒重新被掩埋了起来不再有一丝曾经存在的痕迹。按照刘鹏的话来说既然那些戍边军们情愿以铮铮雄魂永镇疆土那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愿吧!那冥冥之中的鼓角铮鸣不正是他们忠诚的灵魂在千年岁月中不停的呐喊么?

    在风沙稍微减弱的时候几个人坐上了沙漠地形车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尽管在风沙中的指北针指示的方向并不那么准确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和精专于沙漠地形的专家在一起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么?当鬼龙派出的第二批搜索人员与向正一行相遇时所有人出的欢呼声几乎掀起了另一场巨大的风暴!

    更让向正和刘鹏惊讶的事情就是在刚刚经历了风沙侵袭的基地中看见了以“阎王”自号的冷面将军的出现!站在办公室里面对着将军眼眶中不断打滚的泪水刘鹏终于彻底露出了女人的天性也不管周围还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直接就扑了上去任由自己的眼泪鼻涕糊了父亲一身。

    在鬼龙一行人的注视之下素来冷面的将军似乎还不习惯在众多下属面前表露自己的亲情两只粗糙的大手抬了一下又重新放了下去但看着刘鹏胳膊上的伤痕再看看自己疼爱的女儿那憔悴的面孔将军终于动容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自己的女儿。尽管什么都没有说但将军那颤抖的嘴唇和眼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能不心疼么?

    好容易止住了刘鹏的哭泣和娇嗔面对着向正那郑重的敬礼将军缓缓地抬起手臂回礼:“还记得我?那好不必说什么多余的话干好你自己的事情!我刘阎王的手下只有好汉没有孬种!”

    向正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报告参谋长!您的王牌狙击手现在还是王牌今后也是!”

    将军那难得看见笑容的脸上仿佛冰山化冻般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好!老子的兵就是***鸟……哈哈哈哈!我来这里也不光是为了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你们的老上司还托我带来句话——你们可以有两周的时间去处理你们的私人事务因为你们马上有个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可能有几年时间不能呆在国内了!老朱的意思嘛……临走之前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未了的心愿都去完成了吧!心里有事情牵挂总是会有影响的!”

    向正看了一眼鬼龙再看看留在基地的几个兄弟那带着期待或疑惑的眼神后问道:“参谋长我们…….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们先知道么?”

    将军搂着刘鹏的肩膀脸上竟然带着一种难得见到的兴奋笑容:“你们只知道当兵的人守土有责就不能想想……拓土开疆?”

    随后的几天里所有的女兵和教官都被打乱后重新进行了分配有的被分配到了一些一类战备医院有的分到了海军6战队或其他的一些快反应部队而那些素质较高的女兵则是静悄悄地走了个无影无踪连鬼龙也不知道她们去了什么地方!

    各个军团抽调的教官倒是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留了下来继续在那个新兴的高原基地担任教官。当鬼龙一行坐上离开基地的大型山地车时刚好看见一批从各个部队挑选的精英人才开进了高原基地而那些教官已经整齐地排成一列吼叫着让那些刚刚跳下大型山地车的士兵们迅集结起来开始了高原基地的第一个训练项目——负重长跑而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竟然是刚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石宇!

    鬼龙与向正之间倒是没有太多的交谈从向正安全地从沙漠中回来以后鬼龙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向正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向正也只是向往常那样呲呲牙算是笑过同样也没有说一句话!

    两个人彼此都很清楚——危险境地之中只盼望着自己的兄弟能安全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既然人已经安全的回来了还有必要说什么么?

    少将一直没有露面只是通过阿震传递着消息或命令而阿震也相当善体人意地把鬼龙一行人安排到了上海老孙的公司里上海毕竟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交通便利想干什么都方便一些啊!

    老孙的公司看来景况不错大批的精干人员在那幢新近购买的办公大楼里来回穿梭即使是外行人也可以看出那些工作人员的行伍气质就更别提鬼龙一行人了。当老孙和阳朝张开双臂飞奔过来的时候鬼龙也同样地扔下了手中简单的行李狠狠地拥抱了老孙和阳朝。

    从法国弄来的几亿美金中有相当的一部分被用作了老孙这个公司的资金而在法国开办的那个所谓的‘工艺品公司’也恰到好处地提供了足够的业务往来的借口某些生意已经被激活而且顺理成章地越做越大经济命脉的逐渐完善更能让那些需要经济支撑的军事单位始终处于良好的运作中。

    机票和一笔不小的现金已经被老孙准备妥当而阳朝则按照鬼龙提供的那些地址安排了最为理想的旅行途径在上海停留了几个小时以后鬼龙一行人先踏上了前往陕西的旅程。

    六朝古都西安的风貌甚至能让第一次前来的游客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秦砖汉瓦千古沧桑还有那些蕴涵在人心深处的纯朴民风无一不让人怦然心动。近乡情怯晁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拉开了包租汽车的窗户深深滴呼吸着那片广袤的黄土地上的熟悉的气息……

    开车的是个结实的关中大汉被黄土地上的油米白面滋养得浑身都透着力气嘴皮子也相当利落开出租车的时间长了坐车的是个什么人也就容易分辨出来可看着鬼龙一行人这个结实的关中大汉怎么也猜不透了。

    这七个人到底是干嘛的?做生意的?没有那种商人的油滑;来寻人是非的?可都透着一股子正气;抓捕逃犯的外乡警察?可说不上来这些人比警察都多了那么些钢硬的气质!

    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开车的关中大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伙计你们是做啥的啊?放着好好的西安不呆放着崭崭的兵马俑不看放着美美的羊肉泡馍不吃你们坐车朝个穷乡下跑甚呐?”

    浓厚的陕西腔调让车上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晁锋也换上了久违的乡音:“我说乡党我们是回家省亲的!多少年没回家了也回家看看老娘也看看家里的亲戚朋友不是?我说伙计你车上有秦腔的磁带么?来一段秦腔听听都好久没听过咧想啊……”

    开车的关中大汉哈哈笑了起来:“我就说么?看你们这一帮朋友都是做大事的人咋能跑乡下去耍么原来是乡党回家省亲啊!秦腔的磁带倒是有可我这车上的音响坏咧要不是这样……我给你吼一声听听?”

    不等晁锋说什么关中大汉已经亮开了嗓门一串浸透着黄土地上的粗犷和豪放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吼了出来:“汉……苏武……颠沛塞外……啊呀……”

    声可穿金裂石只这一句车上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晁锋是听着黄土高原上的信天游和秦腔长大的或许还比较能接受一些可是其他人却完全折服在了这饱含着大西北人热情、豪迈的吼声之中!

    黄土地上的父老乡亲黄土地上的婆姨嫩娃黄土地上的辛勤劳作黄土地上的血雨忠魂就在这一声吼声中完整地体现出来!

    没有黄土地上的父老乡亲哪来的诗礼传家仁德载道?没有黄土地上的婆姨嫩娃哪来的妻贤子孝天伦共享?没有黄土地上的辛勤劳作哪来的‘关中黍可充天下仓’?没有黄土地上的血雨忠魂哪来的那许多的忠臣烈士供万世仰望???

    黄土地上的人们啊养育了多少的忠臣孝子留下了多少的万古传说啊?

    离开了平坦宽敞的水泥露面汽车驶进了乡间的道路。从车后窗看去被车轮带起的漫天黄土飞扬着像是一条巨大的黄龙不断翻卷晁锋有些不意思地讪笑起来:“嘿嘿。家乡穷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这样的黄土路没钱修整啊!”

    李文寿点上一支香烟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路就不错了。在我家乡湖南的偏远山区有的路还是用碎青石勉强铺出来的底盘低一点的汽车根本就进不去!你这里的路虽然尘土大些但总算还平坦啊……”

    开车的关中大汉哈哈笑道:“我们这黄土高原上就是这样天气好的时候一眼看去能看出十几里地上放羊的老汉嫩娃不平坦还能成啊?”

    说说笑笑中车已经靠近了一个突出的山崖晁锋面色苍白地抓住了鬼龙的胳膊:“头儿我……心慌!转过崖嘴下面的湾就是我家了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老娘……”

    鬼龙拍拍晁锋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并没有把你们的名字列入阵亡人员名单在你们的亲属眼里你们都还是在军队监狱中服刑的犯人!晁锋穿上军装我们给老人家一个惊喜!”

    几个人异常利落地穿上了军装鬼龙从随身的小皮箱里拿出了几套崭新的军衔分给了大家:“忘了告诉大家了在我们历次行动中我们一直都没有在意过自己是什么军衔可少将并没有忘记这些我们的军衔都有了破格的提升。除了向正你们几个现在已经是少校了至于向正和我……嘿嘿现在是上校了!”

    在司机那惊讶的眼神中几个穿着崭新军装的军官在村口跳下了车排成整齐的两列向着村中心的那两孔砖砌窑洞走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村里的男人和孩子们都集中在村口的碾盘边吃饭聊天有几个认识晁锋的半大小子惊讶地站了起来也不理会晁锋的招呼一路吆喝着向村中心的那两孔砖窑跑去:“赶紧告诉晁家奶奶她家小子回来咧!”

    几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端着那巨大的海碗看着晁锋可以说他们是看着晁锋长大的在晁锋当兵的岁月里更是帮衬着晁锋家里打理着田地家务也是他们帮着晁锋隐瞒着被抓去坐牢的事实只向晁锋的老娘说晁锋在军中服役没有时间顾家。可眼前的晁锋肩膀上那闪耀的星星还有晁锋身边那些同样精壮的军官倒让他们迷惑了——晁家小子不是犯了军规正在黑窑里蹲着么?怎么今天这么光鲜地回家了?

    晁锋放下了手里的小皮箱按照家乡的礼节上前招呼。都是沾亲带故的老邻居或亲戚都是长辈晁锋的话语神态中自然地带上了些恭谦:“三叔您老人家身子好?家里承您照料了晚辈在这先谢谢您了!”

    端着海碗的汉子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年纪最大的那个犹豫了片刻总算是点了点头:“好着呢好着呢!你……不是犯了军规了在黑窑里蹲着?白纸黑字的本本上写着的可看你这样子不像是……”

    没等晁锋说话鬼龙已经抢上前去不由分说向了答话的汉子伸出了右手:“我是晁锋在部队上的领导晁锋在部队上的表现很好怎么能有犯军规的事情呢?这事情啊……还不好说军规里不是有保密这一条么?可按说您是晁锋的长辈说了也无妨的——您看那戏文里不是有王佐断臂劝文龙还有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么?”

    答话的汉子赶紧将手里的海碗塞到了身边那人的手中又将自己那青筋毕露的大手在衣服前襟上使劲擦擦一把抓住了鬼龙的手。几个渐渐围拢过来的汉子们看看鬼龙肩膀上的三颗星星再打量着周围几个军官脸上带着的那种坦荡的表情都捧着大海碗笑了起来:“我们就说呢?晁家小子是好样的咋能犯了军规天条呢!赶紧回家去你老娘怕是早得了信了正等着你呢!”

    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晁锋和几个兄弟快步走向了阔别多年的家。孩子们在晁锋身前身后喊叫跑动着汉子们端着大海碗一边聊天一边还不忘了朝自己嘴巴里拨上一口酸酸的面汤而李文寿手里不断递出的香烟糖块更是让那些热情的乡亲们赞叹有加——晁家小子不赖他朋友更仁义!来这穷乡僻壤里也知道入乡随俗也知道讲究个礼性呢……

    晁锋的老娘早早地得了消息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站在了院里面朝着打开的大门等候这晁锋一行人的到来。当晁锋看见自己母亲头上的白再看看老母亲那更加佝偻的身子晁锋猛地扔下了手里的小皮箱三两步冲上前去一头跪倒在母亲的面前痛苦失声:“娘啊……儿子不孝啊……”

    白苍苍的老母亲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眶也猛地红了起来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瘦小的手掌稍微抬起了一点似乎是要抚摸面前已经许久不见的儿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手掌慢慢地放回了原位只是冷冷地说出一句:“哭甚呢?叫乡党笑话回屋娘有话要问!”

    话说完了竟然撇下在场的众人自顾自地转身回到了窑洞里过了片刻窑洞里传来了晁锋母亲的一声吆喝:“也请你三叔还有你同来的部队上的领导进来!”

    摸不着头脑的鬼龙和同样疑惑的三叔随着晁锋进了那间简陋而又异常整洁的窑洞透过窑洞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洒在炕席上正好把晁锋的母亲笼罩在了柔和的光环里。晁锋的母亲在炕席上盘腿坐着稍微欠了欠身:“他三叔还有部队上的领导今天请你们做个见证出门也向乡党们和部队上的人说说我老晁家是如何管教不肖子孙的!锋儿去把那戒尺拿来!”

    晁锋拿硕大的身躯竟然颤抖了一下乖乖地从窑洞中供奉着关公的神龛下取过了一条黑黝黝的戒尺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母亲面前。

    还没等晁锋的母亲开口晁锋的三叔已经惊讶地喊叫起来:“娃他娘可不兴动这个!娃也没犯甚大错哪能动家法呢……”

    白苍苍的老母亲稍微动了动左手止住了三叔那惊讶地喊叫用右手稳稳当当地将戒尺抱在了怀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锋儿你自己说说这戒尺的来历!”

    晁锋跪在炕前低着头一声不吭巨大的巴掌死死地抓着炕前的土地连手指都扣进了结实的泥土里。

    炕席上的老母亲猛地睁开了双眼颤抖着左手指着晁锋嗓门也高了起来:“出了门几年光景就连这戒尺的来历都忘了么?还要我这做娘的来告诉你么???”

    晁锋猛地朝着炕席上端坐着的母亲磕了个响头跪在地上挺直了身体:“戒尺是用祖上打造兵器的余铁铸造的!清朝年间沙俄入侵祖上自全村募集银钱自铸铁枪投军杀敌多余的黑铁就打造了这把铁戒尺作为晁家的家法。上面刻了八个字——忠孝仁义佞妄者戒!家门中历代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皆可请家法杀之!”

    老母亲稍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算你记得晁家的家规!那你再说说这戒尺下有几条人命了?”

    晁锋不假思索地答道:“一共九条人命!有不孝、不义、不仁……最后一个是我二爷‘十八年馑’饥荒年间偷了人家半斗黍子被太爷爷拉到村口当众打死!连带着赔上了人家三倍粮食……晁家六大分支三百多口人就是因为这个几乎全部饿死险些成了绝户!”

    提起往事老母亲和站在炕前的晁锋三叔眼睛里都有了眼泪!骨气……人不可没有骨气可骨气的代价竟然是一个曾经兴旺的大家族灰飞烟灭竟然是几百条人命?

    可人没有骨气成吗???

    止住了唏嘘老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戒尺声音也猛地凌厉起来:“你也知道这戒尺的来历也知道这戒尺上还有九条人命?那你还敢犯了军法?还敢穿着军装回来?还敢强拉着你的领导和你一起骗你老娘?”

    不等鬼龙上前解释老母亲已经举起了手中那黑黝黝的戒尺狠狠地打在了晁锋的肩头眼睛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鬼龙:“我的儿我知道!锋儿从小就是个直脾气见了个看不过眼的事情就要说就要管!从小到大我就没少为这个操心可操心又有什么用?生成的脾性养成的肉那是改不了啦……

    也罢就由得儿去了!我儿不欺善我也放心。你在部队里犯了军规天条你三叔帮衬着不叫我知道怕我知道了伤心。可你娘老是老了眼睛不瞎耳朵不聋心里更是明镜似的街坊邻居们拉家常透出的一星半句凑起来娘就都知道了啥都知道了!街坊乡党们的那份善心当娘的懂我也就由着你三叔由着乡党们哄我可我知道总有那么一天儿回来了当娘的要问个清楚明白我儿杀的人可是真真的犯了死罪么?就是犯了死罪能由着我儿去杀么?那还要王法作甚呢?”

    老母亲再次高高举起了戒尺却是轻轻地打落在了晁锋的肩膀上:“犯了军规天条就要蹲黑窑!可我儿再犯了军规天条我也还是想我儿啊在黑窑里有吃的么?有穿的么?夏日里蚊虫咬着我儿难受不?三九天里我儿的衣裳被褥可厚么?别叫我儿冻着……”

    两行浊泪顺着白老娘那干枯的脸颊滑了下来轻轻地滴落在了那陈旧的炕席上晁锋深埋下了头大颗大颗的泪水狠狠滴在了炕前的土地上白苍苍的老母亲缓缓地将手中的戒尺第三次举了起来:“儿啊!娘知道你要是有一丝的亏心你也不敢回家来看看娘了!看你身上的军装再看你同来的领导娘也知道知道你还在部队上听调听宣也就是戏文里的暂寄人头上阵杀敌!儿啊……一错不可再错部队上记下你犯了军规天条的过错让你还在军前效力你可是要识抬举可不能落个破烂名声回家咧!这三戒尺娘只打了两下还有一下娘暂且给你记下了等你再回来了这第三戒尺打还是不打都看我儿自己了!”

    放下了戒尺老母亲从炕席上欠了欠身子扶着晁锋的肩膀下了地:“起来吧!帮着娘把那面板抬出来。出门这些年了娘还没给儿做过一顿好饭呢今儿回来了娘给你做绿面条吃从小你就爱吃这个……”

    不光是跪在炕前的晁锋泣不成声也不单单是晁锋的老母亲和三叔在撩着衣襟擦眼泪鬼龙的眼睛也湿润了!

    白苍苍的老母亲可能没有念过书可能没有看过外面世界的繁华甚至没有了解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换了一个模样不再是她印象中的那么单纯但在母亲的心中对儿子的疼爱和对世事对错的评价永远都是那么深沉而又单纯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更没有一点点的偏私永远都是那么令人感动啊!

    一直在抽泣着的晁锋三叔猛地用衣袖擦了一把泪痕斑驳的脸拉开了嗓门吆喝着:“娃他妈你这就不对了!娃好容易回家一趟虽说是犯了些过错可也不能就用一顿面条给招待了啊。再说了还有这么多部队的领导们来咱这穷地方也算是咱老晁家的风光呢!照我说啊咱也给娃长长脸招呼着乡党们弄上个几桌席面好好让领导们吃上顿咱家乡的饭啊……就这么说了我说他二伯家的还有他四舅家的抱柴禾端桌椅再去几个人上集面上割肉打酒咱摆席面咯!”

    一直在院里院外的乡亲们欢呼着各自忙碌起来停留在院子里的向正等人更是被各家待若上宾早早地安排了几个在外面闯荡过的老人陪着拉开了家常酽酽的茶水香喷喷的油炸果子还有用大托盘端上来的纸烟堆满了一张巨大的八仙桌笑闹着的孩子们也被各家的婆姨拉了开去晁锋搀扶着老母亲端坐在了院子中央的靠椅上笑眯眯地看着场院中忙碌的人们不时地向那些前来帮忙或问候的乡亲们道劳那充满着幸福和慈爱的笑容几乎是从心底里漫溢出来再渐渐地填平了老母亲脸上的皱纹连天空都仿佛被这喜庆的气氛所感动送上了微微的凉风和灿烂的阳光。

    人多好办事!不过一个多小时宽敞的场院里已经摆好了十几张大大小小的桌子各种不同形状的板凳也从各家搬来了几个充当大师傅的中年汉子正头扎着白手巾腰上系着油乎乎的围裙劲头十足地准备着席面上的肉菜。各家拿来的细粮白面被集中起来统一放到了十几张巨大的面板上由那些心灵手巧的婆姨们制作成了馍馍面汤散的粮食香味的蒸气渐渐弥漫了整个场院让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都感觉到了乡村中那种淳朴而又浓厚的喜庆气息。

    陪着向正一行人的老人们带着几分长辈的矜持和优越感客气地与向正等人交谈着从他们的口中听来无论是农时家事甚或是朝代的变更都带着几分参禅悟道般的意境。岁月的年轮当中老人们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大半在他们的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有规律行善事做正人人生当如此而已!话虽简单却是一辈子的积累甚至是几千年的沉淀啊……

    酒席齐备村里的几个年纪最大的老人谦让了一番后与晁锋的老母亲坐了主家上席其他的人则按照辈分大小有序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在上席旁的那桌贵宾的席位上鬼龙一行也被热情的乡亲们硬拉着坐了下来没有过多的客套话语那一碗碗鲜红的高梁酒已经暖人心脾了!

    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秦椋借着端碗敬酒的机会小声地问秃子:“我说秃子这十几桌酒席也要不少钱了吧?看不出来这地方样子不怎么现眼可每户人家还都真有那么点钱啊几个小时就能弄出这么个场面不简单啊!”

    秃子一口干了碗里的高梁酒顺手抹了抹嘴上的酒渍:“你不是农村长大的自然就不知道了。这些酒菜都是各家自己带来的除了买肉需要些钱以外其他的都不用花钱的。农村里的喜庆或丧事都是这样大家各出一份力也就图个热闹而已了!”

    晁锋和鬼龙已经被敬酒的乡亲们包围起来满斟着好酒的大碗象是流星般地送到了晁锋和鬼龙的手里热情的话语也想那碗中的美酒般的烫心还有什么理由推托呢?酒到杯干晁锋和鬼龙也就醉了连心都醉了……

    停留了两天在这两天里晁锋和鬼龙等人修缮了那两孔已经显露出破败的窑洞从远处的沟坎上收集了小山般的柴禾把家里的水缸添得不能再满还从集市上为老母亲买回了足够几年吃用的粮食和日用品。

    还能做些什么?往后的几年都不能回乡探望老母亲了只能用这短短的两天来尽尽孝道尽管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总算是当儿子的一片心啊!

    尽管是那么的不舍鬼龙一行还是踏上了离开的路程临行之前晁锋的老母亲单独拉着晁锋进了窑洞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从窑洞里走出来的晁锋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但脚步却是相当坚定!老母亲的年纪大了走不了远路晁锋的三叔陪伴着一步一回头的晁锋等人离开了这座宁静的小乡村。

    黄土高原上的小路是那么的漫长几个穿着军装的精壮汉子还不觉得什么可晁锋的三叔却是明显地赶不上了喘息着停了下来:“我说娃啊三叔就送到这里了。往前再走个十里就是汽车站了你好好的去不用挂记着家里。家里地里都有乡党们帮衬照应着哩!好好在部队上做你的营生啊……”

    晁锋小心地搀扶着三叔从随身的小皮箱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钞票:“三叔家里就拜托您老操心了。这钱您老留着万一家里有个花用的也能添个油盐酱醋的……”

    看着那一叠钞票原本气喘吁吁的三叔象是被火烫了般地跳了起来:“娃你这是作甚呢?打你三叔的脸呐?你三叔不是有钱的财东可总还能有口饱饭吃有件没补丁的衣裳穿有你三叔一口饭吃能饿着你老娘?有三叔一件衣裳穿能冻着你老娘?钱是个甚?钱能当个甚呢?你要真有个孝顺的心思那就拿个立功的红本本回家给你三叔长脸你三叔稀罕那个不稀罕你手里的钱哩!”

    喘了口气三叔怒气冲冲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双鞋垫扔在了晁锋怀里:“娃你三婶看你脚上穿的皮靴怕你走远道不方便硌脚这是你三婶熬了两个晚上给你做的鞋垫你说这鞋垫能值几个钱呐?”

    尽管鬼龙等人一再劝说晁锋的三叔收下这些钱但固执的老人却是怎么也不愿意反倒是气哼哼地抄着双手双脚使劲地踢腾着路上的黄土径直朝着回村的路上走去。

    看着拿着一叠钞票傻愣在路边的晁锋李文寿不由得感慨着:“都说这里的民风淳朴也都说西北汉子爽直干脆今天算是见识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上一年都挣不来的钱愣是没看在眼里这还不算什么这么多年照顾乡亲却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责任和义务真叫人佩服!”

    豆大的眼泪晁锋的眼眶中滑落下来滴在了这片尘土飞扬的黄土地上。转身看去高高的土坎上竟然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众人还是能看清楚那就是晁锋的白母亲正倚靠在一棵小树下向这边眺望而黄土高原上的沟坎中也传来了晁锋三叔那带着沙哑的信天游曲调:“崖畔畔开花崖上上红娃要出西口闯荡营生娃走道要想着走正道娃做营生要记着莫亏心……”

    黄土高原上的小路是那么的漫长走出了好几里地晁锋突然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家了。我娘老了身子也不如从前下一次回家……还能吃到我娘做的面条么?还能让我帮着老娘收拾家里的窑洞么……”

    鬼龙拍拍晁锋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来之前将军已经安排人知会了当地的民政部门会有人定期来照顾你母亲的。再说平时你家乡的亲戚邻居们也能照顾上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有国无家心里难受、牵挂、也就只能强忍着了!”

    李文寿也在一旁劝慰着:“我说晁大官人你也算不错了!还闹了个衣锦还乡众人面前总算也风光了一把你老娘和你三叔也都是明道理、懂是非的人要不也不会对你有那么高的期望了……”

    晁锋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小皮箱猛地朝着远处土坎上了老母亲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头也不会地向前走去一旁的秃子也算是西北人多少懂一些当地人出远门的规矩小声地向鬼龙等人解释着:“出门办事讲究的就是不能回头回头了就是不能离家的嫩娃娃出门也办不成事情在西北的不少地方都是有这个说法的我们也走吧免得晁锋的老娘一直在那里看着。高处风大老人家受不住的!”

    离开家乡的脚步永远是那么艰难在信天游曲调的伴随下在老母亲的注视当中离开的脚步永远被牵绊着连心都只想停留下来永远留在这宽厚而又灼热的黄土地上啊!

    辗转几日鬼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秦皇岛荣军医院建立在山水明秀之处的秦皇岛荣军医院保持这一贯的安静祥和。不时有一些轻手轻脚的护士用轮椅推着那些在历次战斗中负伤的战士在林间溪边休憩闲谈还有些戎马一生的老将们在树荫下、石登旁静静地看着报纸听着随身的小收音机里的新闻。

    在鬼龙出示了自己的证明文件之后一个圆脸小护士带着鬼龙等人来到了一处树荫下指点着轮椅上的那个独自微笑着的人说道:“你们要找的就是他了刚来的时候他身上有好几种病现在基本上都治好了气色都好了很多也慢慢地认识身边的人了。可就是不能看见穿制服的人靠近只要有穿制服的靠近他就很紧张甚至会出现情绪失控你们最好换上一身便装以后再去看他。”

    鬼龙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朝着秃子点了点头:“秃子你把军装脱下来吧!别吓着你哥这里有些吃的你和你哥单独聊聊我们在远处等你。”

    换上了一身便装秃子拿着买来的一些食物慢慢地靠近了自己那被人打傻的哥哥。几年不见原本被折磨得憔悴无比的哥哥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脸色红润了许多连手上那些在务农时留下的老茧都已经逐渐消退了。看见秃子拿着食物走过来坐在轮椅上的哥哥露出了一丝微笑嘴角也流淌出了一丝丝涎水:“吃的……好吃的……”

    半跪在轮椅前秃子小心地将手中的蛋糕掰成了小块慢慢地送到了哥哥的嘴边。被打傻的哥哥憨笑着带着几分异样的笑容用手抓扯着秃子手里的食品包装袋却对送到嘴边的食物不屑一顾。秃子轻轻的朝着自己的哥哥问道:“哥啊还记得我不?还记得秃娃不?秃娃来看你咧给你送蛋糕吃咧……”

    傻笑着的哥哥眼睛里亮了一下抓扯着食品包装袋的双手也停顿了下来用力地偏着脑袋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秃子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秃娃……秃娃……”

    轻轻地将一小块蛋糕放进了哥哥的嘴里秃子拍打着哥哥的膝盖低声地哼唱起来:“秃娃秃娃……戴个瓜瓢……瓜瓢也秃……秃娃也秃……”

    轮椅上的哥哥猛地瞪大了眼睛直着喉咙跟着唱了起来:“秃娃秃娃戴个瓜瓢瓜瓢也秃秃娃不秃!秃娃不秃好娶媳妇娶个媳妇养个秃娃……”

    秃子的眼睛里猛地涌出了泪水!小时候家里穷啥吃的也没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了自己的头一夜之间掉了个精光村里的孩子们编了那歌谣来笑话自己当老实的哥哥看到自己被那群小孩子包围在中央戏耍着哭泣的时候哥哥象是暴怒的狮子般冲了过去用自己同样单薄的身体撞开了那些孩子任凭那些孩子用石块树枝乱砸紧紧地将自己搂在怀里抱回了家哥哥就是哼着这修改过了的歌谣哄自己止住了哭泣渐渐入睡……

    父母早丧是半大的哥哥硬挺着拉扯自己长大有了好吃的先尽着自己吃十冬腊月的天气哥哥冻得直朝衣裳里塞麦草却把唯一的一件老羊皮袄批在了自己身上!小时候逢集看着集市上那黄橙橙的蛋糕就走不动道了哭着闹着要哥哥给买一块尝鲜可哪来的钱呢?哥哥抱着自己走到了集市边的小河沟边先捡些柴禾给自己生了堆火自己却扒了衣裳裤子跳进小河沟里砸破了冰去挖河沟淤泥里的小鳅鱼。坐在火堆边的自己只顾着去数哥哥扔上岸来的小鳅鱼却没注意哥哥那冻得青紫的身体!

    好容易攒了二十来条小鳅鱼哥哥连火都顾不上烤就抱着自己来到了集市上冬天的小鳅鱼实在是稀罕卖了个好价钱可集面也散了。哥哥抱着自己追出了几里地才赶上了那个卖蛋糕的给自己买了两块蛋糕。可自己怎么就那么混呢?光顾着自己美滋滋地吃着蛋糕却没看见哥哥猛吞着唾沫从地上捏自己掉下的蛋糕渣吃!

    从早上到晌午哥哥水米未进哥哥也饿啊……

    靠砍柴禾卖口粮送自己上学的哥哥自然没有机会念书了求人给自己写信的时候也永远就是简单的几个字——哥啥都好地里好家里也好好好念书甭记挂着哥!还有随信寄来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散着泥土的腥气和哥哥身上那浓厚的汗水味道……

    当兵了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每次自己把省下来的津贴寄回家哥总是要炫耀地举着那张汇款单从村头走到村尾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看看那张从遥远的军队中飞回来的汇款单那是我兄弟给我的我兄弟有出息了穿制服吃皇粮了是公家人了!

    探家了却惊讶地现哥哥把所有的钱积攒到了一起零钱整钱的一大把说是留着给自己盖房子娶媳妇用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大冷的天气身上还是那件掉光了毛的老羊皮袄……

    好说歹说地劝哥哥先顾了自己先盖上房子娶上个媳妇给自己添个小侄子侄女那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人呢!可没想到就为了自家一块向阳的宅基地村支书先是找了个由头把哥哥关进了局子再找人在局子里把哥哥打成了傻子!

    壮年的哥哥一肩能挑二百斤的担子一手能提百十斤的麦捆一个这么结实的庄稼汉一个刚刚看到了好日子的轮廓的老实人就这么成了个傻子!

    轮椅上的哥哥那拉长了喉咙的喊叫声打断了秃子的回忆随着哥哥的喊叫从一旁的树林里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小子喊叫什么呢?知道你有好吃的我这不是来了么?”

    伴随这爽朗的声音从树林中走出了一个同样秃着脑袋的老人。老人并不高大但却显得异常的健壮满脸的红光中隐隐透着一股无法湮灭的杀气整个右臂已经不见了连眼睛也只剩下了一只尽管在眼眶中的那只假眼珠做得相当逼真但与老人的另一只眼睛比较起来明显地少了那种威风和霸气。看到半跪在轮椅前的秃子老人愣怔了一下猛地笑了起来:“我说这小子怎么就和我投缘呢闹了半天是我们俩得脑袋都是秃瓢啊!哈哈哈哈……”

    秃子的哥哥兴奋地举起了手里的蛋糕直朝着老人喊叫着:“好吃的……蛋糕……你吃……”

    闻声赶来的护士好像已经熟悉了眼前的这一老一少的交流方式只是抿着嘴唇微笑着笑道:“郭老您又有口福了!每次有好吃的你们爷俩都记着对方还真羡慕你们爷俩这缘分呢!”

    老人挥动着唯一的一条胳膊从半跪着的秃子手里拿过了半块蛋糕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轮椅上秃子的哥哥也指着老人拿光秃秃的头顶快活地喊叫着:“秃娃……秃娃吃蛋糕了……”

    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秃子将手中的蛋糕一点点地塞进了哥哥的嘴里眼睛也扫了一下站在身边的那个独臂老人:“您也吃吧?我哥哥在这里能有个人说说话能有个人不嫌弃他做个伴真是谢谢您了!”

    独臂老人摆了摆手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我刚看见这小子的时候还纳闷了好一阵子这小子怎么看也不是军人到底是什么皇亲国戚来军方的疗养院里充数呢?一直到后来小朱亲自来看他我才猜出个**分来。嘿嘿小朱就是那德行拼起命来象疯子可打完了仗又护犊子!你还有站在林子外面那几个都是小朱的手下吧?”

    秃子愣怔了一下少将竟然亲自来看自己的哥哥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小朱?从来都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少将的眼前的这个老军人是什么来历啊?听这话音好像资历比少将还要深厚啊……

    郭老?中国的将领或老兵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么?秃子仔细地回忆了一番猛地惊叫起来把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蛋糕的哥哥都吓了一跳:“您是独臂将军郭全?在朝鲜战场上亲自带着警卫连上阵顶住了美国人的一个团三天的轮番进攻的郭全?当时都说您已经阵亡了可您居然拿着自己被打断的胳膊走回了指挥所您……”

    老人挥挥手止住了秃子的惊呼:“还说那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郭全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老家伙了啥用都没有了。成天呆在这画儿一般的地方用不了多久连骨头都酥软了比不得当年的筋骨了啊……

    想当年枪林弹雨里雪地上听着炮声睡觉坑道里就着积雪吞炒面啥时候阵地上枪声一响精神头倍足地朝外面冲!可你看看现在。有点动静就睡不着觉吃点油腻的就闹肚子想听个枪声炮响的还只能看电视里的那些假模假式的战争片越活越没劲了!”

    侍立在一边的小护士微笑着打趣道:“郭老那您还天天看着作战地图干吗?就说您那屋子里沙盘都快把客厅占满了来个老战友看看您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众人的欢笑声中满嘴里都是蛋糕的秃子他哥突然嘟囔着喊道:“要水啊……要水啊……”

    被小护士的打趣逗笑了的郭全转过身朝着树林里拉开了嗓门吆喝道:“我说小邓把我那水壶拿过来!”

    随着一声干脆利落的答应从树林里跑出了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腰上挂着水壶脖子上吊着望远镜手里还提着一个小马扎背上还斜斜地背着一把折叠大伞远远看去活象是一个移动的军事观察站郭全哈哈笑着指点道:“你们看看这小子带着这么多零散物件跟我出来干啥呢?我以前的警卫员那都是抓上手枪望远镜就能跟我上阵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鸡零狗碎的玩意啊?”

    笑骂声中小邓已经跑到了郭全的面前麻利地从腰间解下了水壶递给了郭全:“长给您水壶早上新泡的君山毛尖香着呢!”

    没等郭全接过水壶坐在轮椅上的秃子他哥猛地惊叫起来挣扎着摔下轮椅半趴在地上朝着刚刚跑过来的小邓摇晃着双手:“莫打我……宅基地我不要咧莫打我咧我不要宅基地咧!我不仗秃娃的势我啥也不朝外说莫打我咧……”

    一边说着喊着秃子的哥哥一边拼命地朝着小邓摇晃着双手只是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向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秃子靠去身体颤抖得像是秋天的树叶嘴里的蛋糕也都吐了出来脑袋拼命地在地上磕碰着努力完成一个个磕头的动作!

    秃子猛地把惊骇的哥哥抱到了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哥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知所措的小邓。站在一旁的护士也反应过来直朝着小邓挥手:“你赶紧走赶紧走!他见不得穿制服的平常都留神了怎么今天就……”

    郭全原本开朗的笑容迅地消失了脸色也变得铁青劈手一把夺过了小邓手里的水壶用力一推穿着军装的小邓:“赶紧退回林子里去今天不用跟着我了!”

    忙乱了好一阵尽管众人尽力安慰受到了惊吓的秃子他哥但秃子的哥哥仍然不停地重复着那几句混乱的话语:“莫打我……宅基地我不要咧莫打我咧我不要宅基地咧!我不仗秃娃的势我啥也不朝外说莫打我咧……”

    万般无奈的情况之下只好由护士为秃子的哥哥注射了一支镇静药物让浑身痉挛的他慢慢地睡了过去。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病人脸色铁青的郭全猛地将手中的水壶砸到了地上:“这***叫什么事儿!?老子当兵的时候只要是看见了穿制服的老百姓都是蹦着高的往家里拉用最好好的吃食招待可你们看看才过了多少年的光景老百姓见了穿制服的不是怕就是厌!这么好的一个娃娃硬是见了穿制服的就怕得磕头作揖!老百姓节衣缩食老子们拼死卖命打下的江山就是坏在这帮子穿制服的狼身上了!”

    赶来参加救护的军医和护士们都沉默着尽管老将军说的话很刺耳但这也确实是存在的事实!穿上了制服拥有了国家给予的权力如果在自己的心里没有一根善良的准绳那将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鬼龙一行人也来到了病人身边看着熟睡中的病人鬼龙无言地拍拍秃子的肩膀身材高大的晁锋轻轻地抱起了秃子的哥哥随着护士向着树荫遮掩的疗养病房里走去。余怒未消的郭全看看身边这些精干的军人用唯一的手臂朝着鬼龙指了指:“你是他们的头头?要出去办事了吧?”

    没等惊诧的鬼龙回答郭全已经再次挥舞着手臂说道:“我好歹也是个老兵这都看不出来么?秃头小子你安心的去你哥哥在这里有我照应着绝对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了!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是朱疯子手下的兵站在后面的那个你是刘阎王训练出来的吧?好好去完成任务再也别给咱们的制服丢脸了我们穿的制服再也不能丢脸了也真的丢不起脸了!!!”

第二部 第五十三章 省亲(下)

    只是因为交通的便利从静逸的乡村到繁华的都市之间的转换竟然是如此的快捷这让鬼龙一行多少感觉到了一些不适应。在高原基地训练新兵、或者在国外执行那些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任务在几年中接触到的人竟然还不如眼前的人多站在北京街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知所措的彷徨。

    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穿梭的车辆、大幅的霓虹灯和广告宣传画和游走于街头的金碧眼的外国人这些在普通北京人眼里司空见惯的情景衬托出了北京的繁华更是隐隐地体现出了中国的心脏正在蓬勃地跳动!

    站在眼前的这幢高耸的大楼面前卞和的喉咙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干枯和苦涩。经过了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那种隐约的屈辱和痛苦的感觉竟然越来越强烈甚至可以让自己在很多个夜晚从睡梦中惊醒而这一切都归咎于眼前这幢大楼的主人一切都是拜其所赐!

    大楼的主人有着显赫的家世有着冠冕堂皇的外表还有着庞大而又隐秘的关系网和势力网这也是这幢大楼的主人从军队中退出后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在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买断这一幢大楼的原因了吧?

    可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喝兵血、倒卖战备物资、甚至是倒卖储备的某些敏感物资!仗着手眼通天仗着盘根错节的关系或用金钱、或用美色、或者干脆就是**裸地威胁那些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地被拉进了他的势力群里成为了他扩张势力的一个组成部分!也难怪他可以狂妄地叫嚣——我不怕官我只怕官没爱好!也难怪他可以在历次的反腐风暴中每次都可以险险地擦着剔除腐肉毒瘤的刀锋滑过……

    自己不过是不愿意参与他的那些黑心勾当就被扣了个帐目不清、有重大贪污嫌疑的罪名被扔进了沙漠中的监狱不审不问只是无限期地关押下去险些就要老死在监狱里!而自己那清白了一生的老父亲在听到自己因为涉嫌贪污而入狱后竟然活活地气死!临终的老父亲留下了一句话永远不许自己在父亲的灵前磕头!

    还有比这更严厉的惩罚吗?还有比这更能体现父亲羞辱绝望的心情吗?

    或许是因为卞和停留的时间过久大楼前的几个保安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男人有两个保安已经晃悠到了卞和的身边。见此情景卞和微微地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大楼。

    上午十点的大楼门厅里热闹非常来来往往的业务人员和穿着浅色西装的管理人员忙碌着各自手头的活儿而迎宾台后的礼仪小姐也趁着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半侧过身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连续保持几个小时的微笑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除了在面对前来咨询的各类业务人员的时候要保持这样的笑容还要应付那些钱包远比脑子丰厚的家伙们的骚扰如果不是看在薪水丰厚的份上一个清华大学里专攻国际贸易的高材生有必要干这种只需要脸蛋漂亮的工作么?

    稍微活动了一下酸的脸颊礼仪小姐转过身来却惊讶地现有三个高大的男人正等在迎宾台前其中的两个站在稍微远一些的位置一身黑色的西装和一副宽大的墨镜将他们的面部轮廓和健壮的身材完美地衬托出来尽管多了少许的冷酷感觉但那种冰冷的魅力却绝对不是一般的都市中的男人所能拥有的甚至有一种带着邪异和血腥的诱惑力从他们身上隐隐约约地散出来吸引了大厅里不少女人的目光。

    而微微倚靠在迎宾台前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亚麻色的西装从袖口和领口的金色纽扣上的标志就可以看出这西装应该是在某个国际知名品牌的商店里定做的一头整齐的短再配上那男人脸上的那种带着些神秘和调侃的笑容礼仪小姐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阵慌乱连平时说习惯了的问候话语都开始磕巴起来:“您好!欢迎您!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欢迎……哦……需要我帮忙的吗?”

    倚靠在迎宾台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礼仪小姐的失态反倒是很优雅地伸出了他那修长整洁的手指从迎宾台上的纸巾盒里取出了一张纸巾:“您好!请允许我……您的唇膏有一点花了……”

    在礼仪小姐还没有来得及表示同意或反对之前倚靠在迎宾台前的男人已经轻轻地用纸巾在礼仪小姐的唇边轻轻地擦了一下再优雅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将沾染着一丝嫣红唇膏的纸巾凑到了自己的鼻子旁边略带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春雨沾湿美人香!好美丽的可人儿您不觉得么?整个大厅甚至是您的呼吸到达的每一个地方都因为您的美丽而散着醉人的芳香?我是来赴约的您应该可以在预约登记上找到我的名字一个很普通的名字我叫……黑天!”

    礼仪小姐愣怔了片刻显然是没有从黑天的赞美中回过神来直到黑天再次微笑着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迎宾台的桌面礼仪小姐才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满脸通红地低着头敲打着键盘搜索着来访预约人员的名单:“黑天先生……是的您与我们总裁有个约会但是时间还没有到您可以在大厅的咖啡厅稍坐或者去总裁的小会客厅等候……”

    黑天微笑着朝着礼仪小姐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倒宁愿陪在您的身边静静地享受您的美丽带给我的那种享受!”

    或许是被黑天那恰到好处的恭维所打动礼仪小姐也渐渐地回复了自然的神态带着满脸的红晕朝着黑天低声说道:“您的名字是本名么?黑天……我记得是印度佛教中的保护神又叫大自在天好像是掌管世界众生的保护于其他两大主神并列……”

    黑天做了个夸张的赞叹表情:“天啊……您不但漂亮而且拥有绝对的睿智!上帝造人的时候您是否贿赂过他了?怎么会有如此绝妙的佳人出现在这凡尘俗世之间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个黑衣人几乎同时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巨大的手表其中一个毫不客气地走上前来打断了黑天的话头:“时间到了!我们该去赴我们的约会了!”

    一脸恋恋不舍的黑天朝着礼仪小姐微笑着点头致意带着两个黑衣人朝着大厅尽头的电梯走去当电梯门缓缓关上的那一瞬间黑天脸上那带着捉狭的笑容迅地消失了换上了一种冷冰冰的神情。两个黑衣人也恰到好处地用身体遮挡住了电梯里的摄像镜头背着双手将插在后腰的手枪上膛再轻轻地关上了保险。

    黑天好像不经意地用手抚摸了一下耳际借助着手的遮掩黑天低声地朝着隐藏在衣领下的通讯器说道:“已经进入大楼内部你们的情况如何?”

    从耳廓接收器中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因为电梯中的信号频断而失真向正的声音冷冷地传来:“我已经在他对面了从我的位置可以看到他。这家伙刚刚把他女秘书按在办公桌上忽悠完现在刚穿上衣服正在摸他女秘书的大腿。他的办公室与保镖的房间应该是相通的保镖的房间里有四个人你们可以确定不出声音么?”

    一身黑衣的秦椋侧过了身子不耐烦地说道:“我说向正别以为我们中间就晁锋能打对付几个业余的保镖还出纰漏的话我马上从这楼上跳下去!再说了万一失手的话晁大官人不是已经到了三十楼的后楼梯了么?”

    鬼龙的声音适时地从耳廓接收器中传来:“大家都注意一点!这里是北京我可不想弄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万一闹大了的话不光是我们连将军都不好交代了!如果没有引起保镖的注意就最好万一保镖介入的话……只允许伤人不能杀人!”

    不过半分钟时间高电梯已经到达了三十楼黑天那冰冷的面孔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已经回复了那种神秘的笑容两个黑衣人也恭顺地跟在他的身后看起来的确就是两个称职的保镖。

    与大厅的礼仪小姐相比较三十楼的那位刚刚被总裁临幸过的秘书明显地多了几分俗艳连嘴唇都是用夸张的鲜红唇膏厚厚地涂抹了一层更别提她脸上的粉底有多厚了。看到黑天和两个黑衣人走出电梯总裁秘书媚笑着迎了上来:“是上海来的黑天先生么?我们总裁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您了您的两位朋友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我们已经安排了客人休息的房间。”

    黑天彬彬有礼地谢过女秘书挥手让两个保镖去了休息的房间里自己则跟着女秘书向着总裁办公室走去满嘴鲜红唇膏的女秘书喋喋不休地向黑天介绍着经过的办公室里主管经营的各种业务甚至有意无意地用硕大的胸脯碰撞着黑天的胳膊而黑天则保持着那种神秘的微笑除了偶尔点头或出一两个单音节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愿竟然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在巨大的总裁办公室里的老板桌后面坐着的男人站起身来迎着被女秘书让进房间的黑天打起了招呼:“黑天先生么?恭候多时了!听说从上海来的飞机遇见了高空气流颠簸得很黑天先生受惊了!”

    话说得热闹可人却怎么也不动地方恰到好处地体现出了自己的身价和那种居高临下的关切。黑天快步上前朝着老板桌后的男人伸出了双手:“久仰林总裁大名!军中豪杰、商场骁将今日得见黑天有幸啊!俗话说得好——想见真佛就要舍得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不过是飞机上一点小小的颠簸倒叫林总裁费心记挂真是不敢当啊!”

    已经福的林总裁轻轻地与黑天握了握手一屁股墩在了自己的那张宽大的靠椅上左手轻轻地搭在靠椅的扶手边右手却放在了老板桌的一个半开的抽屉上整个人的姿势显得相当的别扭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黑天的双眼似乎很不经意地问道:“黑天先生太抬举我了也稍嫌见外了些!早上我派了人去机场迎接黑天先生可手下的人回来说黑天先生并没有从任何一个通道出来莫非……是我记错了航班到达的时间?要不……就是黑天先生怕麻烦了我自己临时更改了航班?”

    黑天很坦然地笑了起来顺势坐在了老板桌前的椅子上:“劳林总裁费心了!做我们这一行的说得难听一点那是刀头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我们也比不得林总裁手眼通天百邪不侵有时候也只好做些偷鸡摸狗的举动了!北京机场查得严密我是通过机场的一个朋友混杂在机场人员下班的大巴里出的机场林总裁的手下自然就看不到我了!这次带来的三十件战国时期的玉带钩二十枚王莽的五铢钱要是丢了一件那我在林总裁和我的老板面前都是无法交代的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坐在老板桌后的林总裁眼睛里猛地射出了一缕贪婪的光线双手也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猛地向前欠了欠身子:“东西呢?你带来的东西呢?先给我看看样品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安排一下交接!”

    黑天微笑着把手伸进了西装口袋里:“东西很安全我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了还有专人看管着!至于样品……糟了!”

    黑天伸进西装口袋的手猛地停顿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僵住了坐在老板桌后的林总裁双手不自觉地一紧左手猛地抓了一把靠椅扶手上凸出的按钮右手也从抽屉中抓出了一支小巧的银色手枪。随着隔壁的一声细微的蜂鸣声黑天身后的一张隐秘的门猛地被踢开了四个保镖抓着几支乌黑的手枪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黑天的头部!

    黑天微笑着慢慢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再缓缓地从西装的胸袋里摸出了一个放在半透明塑料盒里的钱币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尽管身边就有几支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黑天却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嘴里还抑扬顿挫的曼声吟诵着:“早已森严壁垒更兼众志成城!林总裁的办公室里还真是戒备森严不亚于龙潭虎穴。林总裁是军人出身商场鏖战多年身手还是那么敏捷的确为我所仅见早听说林总裁的属下精明干练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一个保镖警惕地从黑天手中取下了那枚钱币小心地送到了林总裁的面前其他三个保镖的枪口却是始终对准了黑天的头部一动不动地监视着黑天。林总裁顺手将枪扔再桌上小心地打开了那个半透明的塑料盒拿起了一个放大镜仔细地将那枚铜绿斑驳的钱币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这才朝着那些保镖挥挥手:“回你们房间去吧下次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看我在朋友面前多丢面子就你们那两下子还真能挡住黑天先生么?”

    几个保镖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中的枪鱼贯退出了办公室。林总裁抓起桌上的电话说道:“送两杯好茶进来通知外面的人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我了!叫楼下的那些保安看紧一点眼睛别老盯着那些女人尤其是注意别让雷子混进来了我一个月给他们好几千的工资可不是请他们来看女人大腿的!”

    媚笑着的秘书送来了两杯清香四溢的茶水后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林总裁先将桌子上的手枪放回了抽屉里再从办公桌上的雪茄盒里拿出了两支细细的雪茄将其中的一支扔给了黑天:“尝尝这个!我朋友从古巴给我带回来的北京地面上有钱也买不到!刚才真是失礼了可话说回来了手下没几个能顶事的人还真是不行!你带来的样品嘛……我会安排个专家鉴定一下然后我们再谈具体的价钱和交接的细节!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这两天你就在北京好好玩玩敞开了玩儿也算是初次见面哥哥我给你洗尘接风了!”

    黑天用随身的打火机点燃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雪茄的浓郁芳香:“林总裁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资料您看看有没有兴趣?如果您感兴趣的话那么我们今后合作的范围可以扩大很多了!”

    接过黑天递过来的软盘林总裁叼着雪茄将软盘塞进了电脑:“现在的科技可真是先进啊!以前的资料没个上百页纸都写不完可现在就这么一张软盘就全包括了真是……”

    翻阅着资料的林总裁猛地愣住了连嘴上的雪茄掉落在了地板上都没有现移动鼠标的度也越来越快不过几分钟时间林总裁的额头上竟然现出了汗珠张大的嘴巴里也出了咯咯的声音连眼神也变得混乱起来!

    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的黑天好整以暇地带着微笑吞云吐雾一点也不在乎地将雪茄烟灰弹在了整洁的红木地板上说话也没有那么恭谦得体了:“我说林总裁你看这资料全面么?一个罪恶的权术流氓卑污的一生都在这份资料里体现出来了!要是把这份资料送给那些文人墨客保准能写成一本畅销小说!顺便提醒你一句别装模作样地掩饰了把你的左手从桌子下面那开吧!你看看你胸口上是什么?”

    林总裁一改满脸的仓惶和惊恐渐渐伸到了抽屉边的手也僵住了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胸口前的那个微微颤动的红色光斑再看看对面大楼里那扇半开的窗户林总裁的声音明显地变了显得相当地沉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某个方面的支持?还是从我控制的领域中分一杯羹?”

    黑天朝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林总裁喷出了一口烟雾:“你怎么就不猜测我们是你的仇家呢?是不是你的仇家都已经被你赶尽杀绝了?当年在军队中就有人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的就是你对那些阻碍了你财大计或者揽权行为的人心狠手辣!可惜很可惜你还是留下了一个对你恨之入骨的仇人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或许已经不记得我这个人以及因为什么事情冒犯过你可你总该记得在西北的监狱中有那么一个挡了你财路的家伙正在监狱中等死吧?”

    林总裁的眼珠转动了几下竟然丝毫不费力地记起了几年前的旧事:“你叫……卞和?你怎么知道我与上海的文物公司有联系的?你甚至还能找到军方都没有大批量配备的激光瞄准器看对面大楼上的狙击手选择的位置应该也是老手了!凭你的个人力量绝对是无法找到这么优秀的专业人才更弄不到这么先进的装备你代表哪方面势力来找我的?谁给了你支持?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卞和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心地避开了狙击步枪的射界:“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枪口朝着心脏了都可以面不改色。你计算得很准确我们身后的确有一股庞大的势力但这次来找你的确是因为你我之间的私事!”

    林总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私事?既然你没有要求你的狙击手杀了我那就是说我们之间还有的商量!对于你在监狱中过的几年你可以开价出来我马上补偿给你!如果你需要一个好一些的生活环境或者是一些普通人数十年努力都无法得到的权力我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你甚至可以在我的下属企业里拥有一个不错的职位尽管你有些迂腐甚至是不识抬举但你的专业技能也还是我所欣赏的否则我也不会亲自下令把你送进监狱了一个有知识、有能力的潜在对手的威胁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卞和慢慢的踱到了林总裁的身边轻轻的打开了那个放着手枪的抽屉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支精巧的银白色手枪把玩着:“林总裁的宽宏大度真是令我汗颜!我们不妨来个计算吧?我在监狱中的几年浪费的时间和承受的磨难能值多少钱?我在军队和家乡的名声尽毁这个又值多少钱?我的老父亲因为我坐牢而活活气死这个值多少钱?遵照他老人家的遗言我到现在都不能去他老人家的灵前磕头这个值多少钱?林总裁您给我一个合适的价钱好么?”

    不等林总裁说话卞和已经轻轻的地将手中的枪口顶在了林总裁的脑袋上右手的拇指利落地打开了保险:“只要我手指稍微动一下你的脑袋就要多出一个小小的窟窿!这么近的距离你的头皮会被枪口喷出的火焰烧焦而子弹在进入你头骨的瞬间也会因为你那坚硬的头骨阻挡而产生翻滚在接触到你的脑组织之后剧烈翻滚的子弹会把你的脑组织搅成一团稀烂的浆糊!赶紧给我一个不开枪的理由好么?我的手指已经在颤抖了!”

    重新冒出了冷汗的林总裁艰难地吞咽着唾沫连声音都变得干涩起来:“你……不能杀我!我的属下有上万的员工如果我死了会有上万人失业;我的公司刚刚和几个国外的企业签订了技术引进的合同如果我死了那么没有人可以打通那些复杂的关节技术引进就成了空谈了几百个技术人员几年的努力都会白费了;还有如果我死了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利用我的死相互攻击对方?我掌握了太多人的**只要我一死我敢保证将会有一场大到你无法想象的政治、经济的地震生!我知道你不单纯是来复仇的否则你不会费这么多手脚……”

    卞和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把你知道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包括你的银行帐号、密码还有你掌握的那些打通关节的方法和你掌握的所有人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公司私下里在做些什么——洗钱、走私文物、还有各种掩盖在合法途径下面的非法勾当你不是一个本分人所以也别摆出一张诚实的面孔来博取同情了!”

    坐在椅子上的林总裁被卞和生拉硬拽着拖到了办公室中心再枪口的威逼下林总裁显得无可奈何地打开了一个隐藏在墙壁上的巨大保险箱。面对着满满一保险箱的录音磁带或光盘还有那些林林总总的账本和大把的现金林总裁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惋惜却隐约地闪出了一丝狡诈的光芒:“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银行帐号和密码我也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不杀我怎么样都可以!”

    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下保险柜里的东西卞和轻声地笑了起来手中的那支精巧的手枪也更加贴近了林总裁的额头:“我说林总裁你还真是有未雨绸缪的好习惯啊!你自己看看保险箱里的那些东西如果那些东西是逐步累积起来的怎么会摆放得这么整齐?还有你的保险箱里留下的现金怎么会连一张外币都没有?你要是出了事情恐怕整个中国都没有你容身的地方了只能往国外跑你不会打算用人民币在国外正常消费吧?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了你在十一点三十分还有个饭局我可不想和请你吃饭的人走个对面。所以我们最好加快些度好么?”

    被识破了把戏的林总裁猛地跳了起来张口想喊但卞和已经利落地一个手刀砸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另一只胳膊也迅地扶住了倒下的林总裁小心地将他平放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耳廓接收器里传来了向正的声音:“隔壁的情况正常四个保镖都在休息没有异常举动。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差一点就开火了!”

    卞和朝着衣领下的通话器低声说道:“这家伙狡猾得很我现在先给他注射一支精神控制药物让他把我们想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尽量想办法延长一些我想这家伙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

    停顿了片刻耳廓接收器传来了鬼龙的声音:“已经通过内部电话线路取消了他的饭局请他吃饭的人也接到了改期的电话了我们至少还有一个中午的时间!”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折叠防毒面具戴在了脸上卞和轻手轻脚地将一小瓶催眠气体顺着门缝释放到了保镖们的房间里不过一两分钟时间耳机中传来了向正的声音:“药物已经挥效果所有保镖全部趴下了!这药物只有一个小时的效力你尽量抓紧时间!”

    从颈部静脉注射的精神控制药物迅起效了平躺在地板上的林总裁开始缓慢地扭动这身体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无意识的傻笑卞和低声地询问着:“林总裁你的银行帐号、密码是多少?还有你掌握的那些打通关节的方法和你掌握的所有人的**那么多的资料您怎么能记得住呢?您把那些资料放在什么地方了?”

    躺在地板上的林总裁傻笑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银行的帐号和密码卞和把衣领下的通讯器放在了林总裁的嘴边而负责通讯的李文寿已经开始了录音。在三十多分钟的时间里一共二十多个国内外银行帐户和相关密码几十个国内外银行储物箱的号码和钥匙在什么地方都夹杂在林总裁的傻笑声中说了出来到了最后除了重复说过的那些情况以外再也没有新的号码说出来了……

    用力将不断傻笑的林总裁放到了他的靠椅上卞和小心地解开了林总裁的衣服从腋下的血管中推注了两三支凝血药物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这些凝血药物会随着血流在人的头部集中起来直到渐渐地阻塞住血管!轻轻地搭着林总裁的脉搏感觉着那平静的心跳渐渐地变得不稳定卞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

    就这样了么?把这个弄得自己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家伙整治成个脑溢血患者让他在轮椅或病床上呆一辈子这就是复仇的感觉么?

    自己的名誉还能恢复么?郁郁而终的老父亲在九泉之下就能瞑目了么?

    可还能如何???

    了却心头的块垒这才是自己所需要的吧?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渐渐从每天折磨自己的复仇之梦中挣脱出来以一种平静的心态去面对未来的艰难险阻……

    仅此而已!

    靠椅上的林总裁出了一种古怪的鼾声脸色也变得不正常地潮红手指和面部肌肉开始诡异地弹动着连颈部动脉都开始慢慢地变得粗大起来。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卞和知道药物已经开始起作用了用林总裁的一块手绢擦去了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和痕迹再从办公桌上取回了那个铜绿斑驳的仿制古钱币卞和轻轻地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迈着轻快地脚步走了出来。

    看着迎上前来的媚笑的女秘书卞和的脸上透出了一种只可意会的笑容:“林总裁交代了他……有些疲劳想要睡一会儿请你关照外面的人不要打搅他。林总裁……看起来刚刚剧烈运动过吧有健身的好习惯也难怪林总裁的身体那么好了!”

    女秘书小心地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一点听听靠椅上的林总裁那越来越大的鼾声随手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朝着一脸怪笑的卞和说道:“黑天先生你可真是没有一点正经的。上海来的男人都是你这个样子么?连名片和电话都不给人家……”

    看着两个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保镖卞和俯下身子几乎是贴着那女秘书的耳朵说道:“王府饭店1111房间我只等你到晚上八点否则我就另外找女人了别迟到噢!”

    扔下了通红着脸颊、恨不得将自己当场正法的女秘书卞和潇洒的踏进了电梯带着两个保镖扬长而去。

    大厅里的人已经稀少了很多时近中午。不少人已经开始准备下班了那些行色匆匆的小职员们开始打电话定购中午的快餐外卖希望再草草吃过午饭后能有一点点时间小憩;而那些管理人员则抓着手机安排着中午的饭局期望着能在饭局上再谈成一笔业务为自己银行户头上多添几个数字。

    看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卞和迎宾台后礼仪小姐的脸迅潮红起来手中那个写着自己名字和电话号码的纸条是早已经准备好的现在都快被手心渗出的汗水湿透了。看着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卞和礼仪小姐还没来得及说话卞和已经微笑着将一个黑色的软盘递到了礼仪小姐的手中:“才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看见您我竟然现您变得更加的漂亮了。看来您的美丽竟然可以随着时间的流失而不断地增加这可真是奇迹!这个小小的磁盘里有一些东西很私人的一些东西您是否能答应我再下班后在一个很私人的环境中静静地去看呢?”

    没等礼仪小姐回答卞和已经扔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开了大厅。面色绯红的礼仪小姐傻傻地抓着那个磁盘直到卞和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后才懊恼地现自己手里的纸条竟然没有送出去而经过大厅的人也以一种异样的神情注视着自己这才察觉了自己的失态。礼仪小姐低低地惊呼一声赶紧将那个黑色的磁盘收到了自己的皮包中却将那张写着自己名字和电话号码的纸条细细地撕碎了随手塞进了垃圾桶里……

    停留在大楼外的一辆挂着北京牌照的进口小汽车载着卞和一行向北京郊区飞快地驶去随后赶来的一辆挂着军方牌照的越野车也紧紧地跟了上来两台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地开进了一个挂着金属研究所牌子的大院中。

    站在大院主建筑台阶上的是一个挂着大校军衔的武装警察看到从车上跳下来的李文寿大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释然声音却显得相当的威严冷静:“闹完了?收拾干净了没有?后面有尾巴么?”

    李文寿一改往日的跳脱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大校的问题:“哥你就放心好了!你弟弟怎么也算是峡谷部队出来的高手了就算不像你那样精专于城市作战但好歹也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啊!”

    紧随在李文寿身后的卞和走上前去郑重地向站立在台阶上的大校敬礼:“谢谢您!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您调动了不少的装备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

    站在台阶上的大校微微地挥挥手打断了卞和的话头:“我调动装备也是请示了上级的并不是我擅自行动我没那么大的权力更没有那个泼天的胆子!我的上级指示我尽量配合你们的行动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鬼龙从那辆挂着军方牌照的越野车中跳了下来接过了话头:“一家人就不用那么客套了!其实绕过那些编制和关节说的话我们的上司是同一个人。这次李文寿来北京看哥哥卞和了结心里的旧事可算是一举两得。哦~秦椋的师父好像也在北京应该是一举三得了。大家都忙了两天了早就饿了有饭吃么?”

    李文寿好像早已经知道有好吃的东西。此刻正跃跃欲试看着大院中的厨房:“我知道我哥从家乡带了腊肉什么的好久都没有吃过了哥今天就都拿出来吧我亲自下厨房!”

    站在台阶上的大校看看眼前的李文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好歹也是进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象小时候那样听见有吃的就得意忘形啊?腊肉和豆豉、干辣椒还有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干野菜都在厨房里你自己去做好了。”

    看着李文寿直奔厨房而去站在台阶上的大校苦笑着与鬼龙打着招呼:“我们家的这几个兄弟可算是各有特色了!我是老大文寿是老三是按照福禄寿喜四个字排的名字。我从小就喜好武术所以在当年招兵的时候很轻松地就进了武装警察文禄和文喜他们两个一个喜欢钻研机械进我们当地的工厂当了技术员一个喜欢写两笔字画上几张画在我们家乡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可唯独就是文寿别的不好就好吃!我也没法子说啊……”

    看着李文福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几个从车上下来的人都嘿嘿地笑了起来连历来不多话的向正也在一旁打趣:“一家四个兄弟撰文习武玩技术的都有了还有个好厨师也算是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家庭了关起门来不出去也可以熬三年啊……”

    伴着从厨房里飘散出来的辣椒味道和热油烹炸的声音几个人都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了下来李文福从房间里端出了一壶香喷喷的绿茶几个人点上了香烟开始闲聊起来而大院中的后勤人员也飞快地将两台车开进了洗车的地沟用高压蒸气水枪仔细地清洗起来。

    喝着清香的绿茶闻着渐渐飘散过来的饭菜香味晁锋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移动着一个劲地用眼睛瞟着厨房的方向嘴里也开始嘟囔起来:“厨子……你手脚快点光闻香味不叫人吃饭这不是折腾人么?”

    鬼龙和向正一边用李文福提供的手提电脑向阿震的电子邮箱里传输着刚刚到手的资料一边低声交谈着不时地朝着屏幕上滚动展示的资料指点几下一旁的卞和反倒是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轻轻地吹着茶杯上袅袅升起的蒸气慢条斯理地品味着茶水的芳香。

    没用多少时间所有的资料都已经传输完毕而电脑屏幕上也显示出了阿震的一句话:“将军马上就能收到这些资料但是我估计这些资料还是要由你们分送到不同的部门负责人手中!这个关系网络的庞大以及其潜在的威力事我们难以想象的想要连根拔起的话光靠将军和‘他’是绝对不够的即使勉强为之也将是处处掣肘举步维艰!我们需要那些要害部门负责人的支持而想要获得他们的支持我们就必须利用那些要害部门之间的利益冲突和那些部门负责人之间的矛盾具体如何行动请等候将军的命令!”

    看看专心品茶的卞和鬼龙不禁笑了起来:“我说卞和你就别装出那副不关你鸟事的表情了!从我开始传输资料开始你就一直在偷偷地看着我身后台阶上的那面仪容镜阿震的话你看清楚了吧?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用直接方式解决你的旧事了制造一个意外杀了他很简单但麻烦的是怎么把那家伙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你交给那个礼仪小姐的磁盘里都是一些叫她害怕的内容如果现在她将那个磁盘交给警察的话对那幢大楼的搜查也应该开始了光是从大楼地下室搜出的文物和毒品就够那家伙喝一壶的。只要那家伙被抓了你说他身边的那些势力会感觉到惊惶么?失去了这个中心联络人和协调者他的势力将不再那么有秩序地运行再加上各个要害部门的扫荡我敢说不出半年那些曾经隐藏得很深的**势力将会被彻底地清除掉而那个时候你才可能有机会拿着昭示你清白的证明文件在你那含恨而逝的老父亲灵前磕头尽孝!”

    喀嚓声中卞和将手中把玩的茶杯捏成了碎片手指和手掌都被划破了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一旁的李文福叹息着摇摇头见怪不怪地站起身来朝着房间里走去:“我这地方不管什么时候茶杯或其他的瓷器损耗量都是最大的!能在我这里出现的人几乎都有那么点暴力倾向还都有那么几把蛮力气可怜我的茶杯茶壶啊……“

    嘴上吆喝着手脚却很麻利不过几分钟时间李文福已经拿着一个小巧的医疗急救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熟练地为卞和包扎起来嘴里也还是步闲着:“我说兄弟有什么事情处理好了就行别老放在心里。我不了解你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痛苦可当初文寿坐牢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那种心痛甚至是怒其不争的感觉!可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文寿犯了什么错他终究还是我的亲弟弟血浓于水这一点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或许你的父亲在临终的时候还没有了解事实的真相可我敢说老人家的内心深处还是记挂着你相信着你!该放下的就放下吧……我老家的俗话说过没有包袱好赶路你们马上有任务要完成平心静气的才能冷静地思考打仗可不光是靠力气更重要的是靠脑子!”

    丝毫不理会众人那惊讶的眼神李文福轻轻地在绷带上粘贴着最后一条胶布:“别这么看着我文寿还不至于不守规矩他什么都没和我说。但他从来我这里以后就给我做了三顿饭吃了而且逼着我全部吃光我的弟弟我还能不了解平时他哪里有这么勤快的?再加上为了你们的私事上级竟然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满足你们的要求……这还看不出来么?”

    一动不动地让李文福包扎好了伤口卞和轻轻地朝着李文福点点头表示感谢迟疑了片刻卞和郑重地看着鬼龙:“头儿……谢谢!”

    鬼龙慢慢合上笔记本电脑顺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其实你不必谢我!我们都一样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名誉、荣耀、财富甚至生命都可以不要还能在乎什么?可我们毕竟不是石头缝里窜出来的我们也有家人也想让自己的家人幸福快乐至少是平静地生活不必为我们担忧不必为我们牵挂但我们……竟然做不到这些最起码的都做不到!

    枪林弹雨中冲杀刀山火海中打滚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我们完成一个又一个极其艰难而又危险的任务?效忠我们的国家自然是位因素但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原因了么?

    其实我们也在乎名誉、荣耀、财富和生命!我们希望能拥有一个耀眼的光环让我们的至亲能因此骄傲;我们需要有万众瞩目的瞬间让我们体会到所有人对我们的承认和敬仰;我们希望我们的亲人衣食无忧甚至是锦衣玉食因为那相对于他们为我们所付出的并不过分我们是杀人的专家因此我们比任何人更了解生命的脆弱也更清楚生命的可贵!

    不止一次我在战壕中、掩体后幻想着能够在我的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花园而我穿着整洁的衣服牵着我爱的女人在其中漫步枪弹的呼啸声幻化成鸟语虫鸣呛人的炸药硝烟变成清雅的花草清香手中冰冷的自动步枪换成情人温暖柔顺的芊手……

    可惜我们不可能得到这些!我们手里有技术可那不是我们的私人财产严格来说连我们的生命都不完全属于自己!这次回乡省亲也还真带着点了断身前事此生付中华的意味!前路坎坷或许是荆棘丛生甚或是万丈深渊可为了我们所深爱的国家不再遭受磨难和屈辱为了我们深爱的亲人不必在将来的某个深夜里惊恐的聆听着炮弹划过屋顶的声音我们必须去走没有路我们去开路有艰难我们去承受去化解!我们是国之长城龙之爪牙我们必须去面对危险我们别无选择!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活着回家宁静的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生活在闲暇时回忆着我们曾经战斗过的那些地方思念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面对着夕阳叹息着喝下一杯自酿的浊酒也就够了!”

    静默之中鬼龙一口喝干了杯中早已冰冷的茶水轻轻的将杯子放在了石桌上:“可以开饭了么?我饿了……”

    大盘的清炒干野菜、豆豉辣椒蒸腊肉还有湖南人最熟悉、也是在普通人家中最常见的邵阳大曲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奢华只有深深蕴含着浓厚乡情的家常菜肴没有客套只有静默中的酒到杯干。

    明天就是集结的日子要去接受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命令要去面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甚至要去用自己的生命填平前进道路上的沟坎……

    可是心里的事情真的都了结了么?都放下了么??真的不会再想起来了么???

    闷头喝酒的秦椋突然将满满的一杯酒洒在了地上:“我看过我师父了骨癌晚期……一米九的大汉不到七十公斤重了!没钱治病给拖成这样的家里什么都卖了还欠了一身的债务我手上的钱能为他还债可他的两个儿子还小老婆又跑了……今后……”

    李文福一把撕开了衣领狠狠的将一杯酒灌进了嘴里:“今后有我!我一个大校工资虽说不多养活两个孩子还是富余的!等他们到年龄了就叫他们当兵我找最好的教官狠狠地训他们不出几年就是个好兵了!你们要出去干活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要我照顾的在这里就说了别拿我不当兄弟!”

    鬼龙放下手中的酒杯稍稍看了看向正:“你……真的不回去看看?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车程而已你儿子还有你老婆可都在……”

    向正抬起左手止住了鬼龙的话语:“不必了!都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我以前的几个兄弟在照顾他们没有我他们也好好的现在我出现反倒是……再说看了……我怕分心!”

    颤抖着手将一杯酒倒进了嘴里向正转头看着鬼龙:“你呢?她就在北京你真不想去看看她么?我知道你在上海的那几个小时里曾经单独出去过的应该是去找她了吧?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她还是在干她的老本行现在在北京一个夜总会中表演舞蹈。”

    鬼龙的手颤抖了一下杯中的酒也洒出来了一点:“还有必要去么?既然在上海没有见到她那么在北京也就不必去了。说来可笑我也只是打算在远处看看她就可以了并没有让她看见我的打算。”

    李文福猛地站了起来将一把车钥匙扔给了鬼龙:“婆婆妈妈的干吗?想见就去不就是不想让人家看见你么?你好歹也是个城市作战的专家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还吹什么牛B?拿上车钥匙赶紧走人吧!”

    华灯初上的北京分外美丽在整齐有序的车流中鬼龙独自驾驶着那辆换上了民用牌照的越野车朝着夜总会驶去尽管曾经经历过生死看淡了一切但此刻的鬼龙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慌乱以至于没有开出多远险些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她还好吗?还是原来的那个留着一头齐腰长带着甜甜的笑容的模样吗?还是拉着自己的胳膊非要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拥抱穿着军装的自己在没有达到目的以后拉着路灯柱子耍赖的小女孩吗?还是那个能用舞蹈叫人心魂俱醉然后用那清澈的眼神让人冷静下来的精灵吗?

    从后视镜中看看自己的脸岁月已经悄悄地在自己的脸上刻下了浅浅的年轮。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也不再那么容易激动了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随着接近那个夜总会而不断地加跳动呢?

    是因为她吗?

    恍惚之中如果不是越野车上的gps定位系统出了鸣叫声鬼龙几乎错过了那个显而易见的夜总会。以往的习惯让鬼龙不假思索地来了个急刹车在车还没有挺稳的那一瞬间鬼龙已经熟练地换上了倒档干脆利落地将车倒进了路边的停车位。几个被鬼龙吓到的司机从车窗中伸出了头狂骂:“孙子~你丫他妈怎么开车的?当这马路是你们家院子呐?嘿~孙子~说你丫呢装什么聋子啊?”

    夜总会的门童识趣地为鬼龙引导着前往包厢的路凭着以往的经验来说眼前的这个仿佛梦游般的男人是惹不得的!不说别的光是倒车的那手艺还有走路的姿态甚至是不经意间露出的手指骨节上的疤痕要说眼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不是军人打死这门童都不信!

    小心翼翼地带着鬼龙找了个隐蔽些的包厢看着门童那带着几分敬畏的眼神包厢里的侍应生恭顺地弯下了腰将那份制作考究的酒水单送到了鬼龙眼前:“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鬼龙稍微适应了一下夜总会中幽暗的光线抬手朝着酒水单上随便指了指:“就这个好了其他的你看着办吧古典舞蹈什么时候开始?”

    侍应生愣怔了片刻疑惑地问道:“您是问夕虹小姐的古典舞蹈吧?真是不凑巧夕虹小姐的舞蹈刚刚结束但我们这里还有另外的几个舞蹈组合跳得也很不错的尤其是我们这里在午夜两点以后的钢管秀可是相当吸引客人的!”

    鬼龙愣住了连侍应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呆呆的喃喃自语:“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叫夕虹了么?”

    侍应生看着鬼龙带着几分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暗自好笑!几乎每天都会有那么几个痴迷于某个演员的人出现送花、请吃饭、求人家答应约会的不一而足可痴迷到这个程度的还真是少见了!一般来说为了追求某个演员那些痴迷者是相当舍得花钱的今天的这位……应该也是个送钱上门的主儿了!

    更加的弯下了腰侍应生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几分的诱惑和暧昧:“您如果想见夕虹小姐一面的话您可以在这里买一些鲜花送去。夕虹小姐刚刚退场应该还在化妆间里卸装呢如果您动作够快的话还来得及……”

    不等侍应生说完鬼龙已经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钞票看也不看的塞给了侍应生:“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鲜花快点给我拿来!还有化妆间怎么走?”

    抱着一大把鲜花的鬼龙几乎是冲进通往化妆间的走廊的有了丰厚的小费侍应生自然与看守着化妆间的保安打好了交道只是那些急匆匆赶着上场的演员们用不屑或妒忌的眼光看着鬼龙嘴里也出了艳羡的惊叹或轻蔑的讪笑。

    鬼龙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许是着魔了或许是被从前的美好回忆所吸引鬼龙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或者说是一个念头在作祟——去见她有什么大不了的?!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怕见一个女人么?何况……这个女人是那么的爱自己!

    即使她改了名字即使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即使自己明天就要去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地方……

    那又如何?

    化妆间的门打开了她就在那里!

    还是那样的长还是那样的巧笑迎人就连眼神都还是那样的清澈透明!岁月似乎额外恩赐于她在她的身上只能看到美丽只能体会到青春……

    她走过来了……

    清了清干涩的喉咙鬼龙尚未来得及说话她已经微笑起来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怎么才来?我都等好久了~要罚你噢……”

    该怎么回答?

    颠沛海外但心里一直记挂着你?生死一瞬间脑海里仍是你的模样?即将远行归期不定所以前来道别?

    身后传来的声音相当好听带着男人的磁性和温和还带着那种掩藏不住的宠溺和娇纵:“还要我怎么样?每天都是救火似的来接你每次都被你说来晚了不是罚我装猫扮狗就是拉着我找个最好的饭店狂吃就是当年打土豪也没你这么狠的吧?”

    化妆间门口的夕虹娇笑着迎了上去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被大把的鲜花挡住了面孔的鬼龙:“不管!今天我看见一件好漂亮的衣服你要买来送我!还有你答应我学会开车了就把你那辆宝马送我的我昨天可是拿到驾驶执照了哦……”

    靠着墙站立的鬼龙眼睁睁的看着夕虹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带着一股曾经无比熟悉的香味。夕虹从来不用任何香水却喜欢用茉莉花泡水洗头有她走过的地方都会泛起一股清幽的茉莉花香那是任何味道都掩饰不了的……

    而今香飘何处?

    站在鬼龙身后的男人显得温文尔雅无论从气质或衣着上都无可挑剔手中正拿着一件雪白的披肩体贴地搭在了夕虹的肩头:“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外面天气总是有些凉的刚刚跳完了舞就这么走出去不怕感冒么?”

    鬼龙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个男人温柔的拥着夕虹走远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门后。手中的花很新鲜还带着些泪珠般的水滴正一点点地掉落在雕刻着茉莉花花纹的地板上点缀出一个个圆圆的小斑点……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奈何?奈何???

    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不是那个只要一支冰激凌就可以满足地微笑的孩子了……

    跑车、豪宅和钻石也许远远比一束廉价的鲜花更能吸引人了吧?

    君已陌路……

    苦笑着将鲜花塞到了侍应生的手中鬼龙大步离开了那家夜总会却没有听到侍应生的自言自语:“我说这主儿不是有毛病吧?以往送花的哪个不是借着认识夕虹小姐再去认识她表哥追不着夕虹还能认识个财团席执行官呢!今天这两个人都送上门来了这爷们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是不是缺心眼啊?”

    抓着手里的大把鲜花侍应生熟练地将鲜花送回了柜台顺手从柜台上拿起了一支香烟就着柜台上摇曳的烛火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朝着柜台里的女侍应生喷了一口烟:“我说姐姐今天这束花卖了几次了啊?我那提成可惦记着点别忘了给我!”

第二部 第五十四章 受命

    凌晨的北京街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雾气天还没有完全亮室外的光线也很黯淡尽管房间里没有开灯但习惯了在黑暗中行动的鬼龙一行还是轻手轻脚地穿好了衣服带上了自己简单的行李静静地走出了各自的房间。

    李文寿无疑是最早醒来的站在自己哥哥的房间外面李文寿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哥我走了!”

    李文福的房间里也没有开灯静默了半晌李文福的房间里才传来了一声平静到了极点的答应声:“走了啊?那好我就不送你们了车已经准备好了……”

    李文寿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等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从自己的背囊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药瓶子轻轻地放在了李文福的房间门口。

    两辆越野车已经加满了油停在了院子当中当汽车动的那一瞬间抓着那个小瓶子的李文福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几乎是吼叫着朝李文寿喊道:“出门在外的别胡乱吃东西留神吃坏了肚子啊!”

    喊着喊着李文福的声音明显地暗哑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而坐在车上的李文寿也扒着车窗吆喝了一声:“哥你的胃也不好那药……你记得准时吃!”

    喊着喊着李文寿的声音也不像往常那样的干脆利落了居然有着轻微的颤音……

    天刚放亮两辆越野车已经行驶在了北京的街头两辆喷涂着怪异的迷彩涂料的越野车夹杂在渐渐密集的车流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有不少开着进口小车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两辆其貌不扬的越野车纳闷——怎么看这车也是便宜货可怎么就能和那些性能优越的进口车一样静静地在湍急的车流中窜来窜去地游刃有余呢?

    经过一片居民小区的时候前导的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坐在车上的鬼龙跳了下来从车上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高倍望远镜走到了随后停下的车前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一脸平静的向正:“十点方向你看看!”

    拿着望远镜凭借着狙击手观察目标的本能向正从望远镜的镜片里清楚地看到了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清晨的小花园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妇正带着一个结实的小男孩嬉戏着一个被涂抹成了迷彩色的足球在两个人之间被飞快地踢来踢去小男孩开心地尖叫着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向正还是可以清晰地听见!

    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秦椋看到了让他永远都不能相信的一幕——素来冷静的向正在抖!

    即使是在子弹打到身边的时候向正的脸上也只有一种表情那种完全融入战斗中的专注和必胜的信念在遇到高手相互对抗时甚至还带着些嗜血的兴奋和对自己实力绝对相信的狂妄。但无论如何向正的手指是从来都不会出现颤抖的连最微小的颤抖都没有!

    可从后视镜里看去向正拿抓着望远镜的手已经暴露出了粗大的青筋而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着越野车的车框好像在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鬼龙默默地点着了一支香烟静静地靠在越野车边看着眼前的烟气袅袅飘散着秦椋轻轻地关闭了引擎微微地合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假寐而坐在向正身边的秃子也识趣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墨镜扣在自己的眼睛上看起来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所有人都没有出任何的声音留下一个寂静的空间任由向正在车里蜷缩着身子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与几年前相比孩子长高了不少从孩子那得体的衣服和快乐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孩子的母亲在孩子身上花费的精力和倾注的慈爱已经暂时让孩子忘记了没有父亲的烦恼。而陪伴着孩子玩耍的母亲尽管也在微笑可从母亲身上那略现寒酸的衣着和稍微带着些疲倦的眼神中不难看出生活的艰辛已经让这个年轻的母亲提早进入了衰老的阶段。

    静静的车厢里只有向正那渐渐粗重的呼吸声在有节奏的响起靠在越野车旁的鬼龙将手中燃尽的烟头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慢慢取出烟盒同时点燃了两支香烟将其中的一支插到了向正那微微抖的手指之间:“我已经通知了阿震估计在短时间内会给你妻子找到一个轻松点的工作而你的孩子也将被送到军区幼儿园里。我特别关照了阿震不要留下刻意照顾的痕迹就让她们认为是运气好了!”

    向正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将夹在手指上的香烟塞进了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老婆……很聪明她不会相信平白无故到来的运气的!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帮我那几个兄弟找个轻松点的活儿干再让他们来照顾我老婆孩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低沉的引擎声中两辆越野车风驰电掣地冲出了北京市区向着郊区一条车辆稀少的道路冲去。一路上的车辆仿佛是刻意避让着鬼龙一行的两台越野车让两台越野车始终保持着比较高的度。不过几分钟时间坐在第一辆车上的卞和已经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再看看身后的李文寿和晁锋坐在车窗边的两个人也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擦肩而过的各色车辆摇头晃脑地指指点点:“我靠!这样的警戒级别我们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啊?你看你看那辆白色切诺基刚才还在我们后面的可现在换了块牌照又跟上来了!我们的车可是更换了动机和大部分零件的除了外壳还是普通越野车的外壳性能不比那些进口车差多少了一般的切诺基能追得上么?还有……我们经过的三家路边商店里那么多商品的摆放几乎都是相同的位置看店的人虽说年纪不一样可买卖东西的时候眼睛居然都不看着手里的钞票的他们就不怕收假钞?!”

    开车的鬼龙似笑非笑地让车保持着一百公里左右的时眼睛却不时地看看路边那越来越密集的红色小路桩:“我说你们坐车的时候有没有系着安全带的习惯?”

    坐在后排的晁锋诧异地看看全神贯注驾车的鬼龙:“我说头儿我们什么时候用过安全带那玩意?勒得慌还不说万一有个突状况就是绑着手脚等死啊?这好好得怎么就想起来问这个了?”

    一旁的李文寿也被鬼龙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头儿我们这几个人你还不知道啊?用过安全套的比用过安全带的几率还要高些嘿嘿头儿你又要玩什么新花样了?极飞车么?”

    鬼龙坏笑着将车慢慢地减了下来不知不觉之间那些原本行色匆匆的车辆也都减缓了度将两台越野车夹在了中间保持着一个渐渐减缓的度行驶着壳不管鬼龙手中的方向盘怎么打那些奇怪的车始终和鬼龙等人的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晁锋有些紧张地看看车窗外的那些配合默契的车辆两只大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我说头儿有些不对劲啊!那些车是故意把我们包围起来的每辆车里都只有两个人还都是……”

    看着前面的车纷纷亮起的刹车灯鬼龙也慢慢地踩下了刹车好整以暇地关闭了引擎:“还都是精壮男人估计是军方派出的护卫人员或警戒人员?我们已经到地方了马上进入基地你们可千万别紧张啊!”

    几乎就在鬼龙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平坦的路面猛地塌陷下去!除了鬼龙两辆越野车上的其他人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猛地拉开了车门准备跳车但不知何时车门已经被锁死了饶是晁锋那样的体能狂人也没办法撞开车门只是徒劳的将自己的肩头碰撞得隐隐作痛!

    承载着两台越野车的路面飞快地下降着从车窗里看去一块与下降的路面完全相同的路面正在从斜侧方上升而同样的两台越野车也静静地停在上面车里也坐着几个打扮与鬼龙等人完全相同的精壮军人。

    矘目结舌的秃子喃喃自语:“我靠!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啊?我们是去总部接受命令还是到了好莱坞的片场了?我估计这还是拍摄oo7电影的片场……”

    向正好像已经从清晨时的激动情绪中调理过来看着从下降的路面旁滑过的那些带有摄像镜头的重机枪和反坦克火箭筒向正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京暨重地要是没有这样的地方反倒是奇怪了!我估计平常人看见的那些军事基地或者指挥中心就是一个空壳真正的要害部门都隐藏在地下呢!”

    揉着生疼的肩膀晁锋不满地嘀咕着:“我说头儿以后有话直说行不?你不知道我撞这一下有多疼啊……”

    鬼龙笑嘻嘻地回过身来朝着呲牙咧嘴的晁锋笑着晃悠着手中的电子遥控车锁:“嘿嘿!你已经算不错的了当年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险些用脚把车玻璃踹飞!我记得有个最经典的家伙硬是撞开了车门跳出去结果挂在了升降板上直到升降板落地才反应过来!”

    李文寿好奇地看着周围的防御设施还有那些亮着灯的走廊问道:“我说头儿这地方到底能有多深啊?你第一次进来是谁带你进来的?将军本人?”

    鬼龙那微笑的的脸猛地沉了下去脸声音也变得有些生硬起来:“大概有将近一百五十米深吧?北京附近也就这一个地方的土质和岩层可以承受这么深的地下建筑群。带我来的……是我的前辈也是终生制职业计划的第一批入选者……”

    升降机的低沉噪音中鬼龙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军人的大胡子男人的样子。一身看起来颇具嬉皮士风格的破旧牛仔服络腮胡子已经垂到了胸前还不去修整一下脏兮兮的头还有那双永远都没睡醒过的眼睛和那阴阳怪气的谈吐……

    初入行时自己不过是个充满了热血和冲动的军人在自己的眼睛里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两种——战友和敌人!而两者相比较起来自己更擅长面对敌人一些毕竟用手中的自动步枪或军刀说话要简洁明了得多了!

    而大胡子则是个能把冰块都变成沸水的家伙在他身边的人总是被他那阴阳怪气的话语逗得忍俊不禁。还记得刚刚进入这个基地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因为紧张而出现了拼命撞门的现象而坐在身边的大胡子竟然从自己的屁股下抽出了那个脏兮兮的座垫递了过来无比诚恳地送上一句话:“兄弟用这个垫着撞比较舒服从现在到升降机到位还有一分多钟时间你慢慢撞啊~我不打搅你了!”

    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大胡子竟然是一个王牌野战军中的顶尖侦察兵在那个还没有特种部队概念的年代中国的侦察兵硬是凭借着顶尖的技术靠着‘一根绳子一把刀’的简陋装备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艰难任务。大胡子身上那随处可见的伤痕就是佐证可大胡子从来都没有提起自己曾经的风光只是手把手地教鬼龙一些在特种部队多年操练也不可能完全精通的技巧。随着大胡子一同完成任务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负责在城市中建立隐形基地的大胡子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地将基地建立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曼谷街头风花雪月的歌舞厅法国最热门的中餐馆还有美国的那些看起来破旧不堪的二手车市场和废车处理厂有那么一次甚至是在德国郊区的一家警察局里大胡子在将惊讶扔给鬼龙的同时也将如何建立基地的诀窍毫无保留的教授给了鬼龙。

    可是那个夜晚……那个飞溅着热血和泪水沸腾着不甘心的喊叫和同样忠诚于国家的呐喊的夜晚……

    是大胡子挡住了射向自己的子弹是大胡子瞪着血红色眼睛的喊叫让那些同样忠实地执行命令的战士停顿了片刻而这一声充满着痛苦和惋惜的喊叫或许才是那双眼睛放过了自己没有按照规则在自己身上补上一枪的原因吧?

    十年心血为国绸缪就这么死了不甘心啊!!!

    一旁的卞和看着鬼龙那阴沉的脸色和越来越用力抓着方向盘的双手诧异地问道:“头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你没事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鬼龙放开了紧抓着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摩擦着掩饰着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不要紧的!旧地重游总是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人和事也总会有那么点伤感的!上次来这里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下面的防御设施更新了没有?我记得有那么一次一个家伙进基地大门的时候明明和哨兵核对了口令可是防御系统的自动识别愣是不确认眼看着大门边的自动防御系统开始运作大门也被瞬间锁死当时大门前的人都吓傻了!那可是十挺仿制加特林机炮啊……”

    坐在鬼龙身边的几个人都轰笑起来晁锋更是用他那巨大的巴掌拍打着鬼龙的座椅靠背问道:“我说头儿那个倒霉的家伙不是你吧?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啊?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不会是站在门口的人全部被打成肉酱了吧?”

    随着一点轻微的震动巨大的升降机停了下来鬼龙一边推开车门一边说道:“后来是关闭了所有备用电源然后强行给主控系统断电才让那些已经瞄准锁定目标的加特林机炮停了下来当时有个家伙都已经吓尿裤子了还有个家伙在灯光熄灭后狂喊——我在家里的鞋柜里藏了私房钱全都给我老婆叫她改嫁!”

    狂笑声中一些全副武装的战士面无表情地围了过来用他们手中的金属探测器和炸药分析器仔细地检查了车上下来的所有人。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男人在战士们确认检查完毕后走了过来向着鬼龙敬礼后伸出了右手:“我是基地值勤官少将已经在小会议室里等你们了!你们迟到了五分钟并且在途中擅自停留请在与少将见面后作出书面解释!”

    鬼龙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值勤官慢慢地伸出了右手与他轻轻地握了一下:“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个样子!我真难以想象你在出了基地后回家时也是这张死板的面孔么?”

    值勤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但飞快地回复了那种冷冰冰的表情:“不劳费心了!我至少还有三年才可以离开基地如果要学习微笑或其他的礼节三年的时间足够了!”

    侧身让开了道路值勤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扁平的小盒子扔给了鬼龙眼睛却一直平视着前方:“这个是基地的兄弟给你的!欢迎你回来!”

    鬼龙利落地接住了那个精美的小金属盒子小心地打开看看:“你们还记得我喜欢的香烟是什么牌子看来我在基地的人缘不错啊!帮我告诉老鬼和那帮子兄弟谢谢他们在百忙之中还专门为我制作了一盒礼花香烟。可惜……都好几年了他们的手艺还是没有进展连创意都没有更新。还有你就不能找个合适一点的借口让我紧张么?如果将军真的来了那你们还敢明目张胆地挤在基地门口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不会再上当了!”

    板着面孔的值勤官终于憋不住笑意脸上那冰冷的表情像是放在炉子上的冰块般在瞬间解冻了眼角眉梢间尽是浓厚的笑容:“嘿嘿!听说是你要来老鬼和那些兄弟高兴了好久我和他们打赌说你一定不会再上当了可老鬼他们……”

    “要不是你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来掩饰我想他一定会上当的!可惜了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做的火药香烟啊……”

    伴随着这个沙哑的声音从地下基地那厚重的大门后面闪出了一个矮墩墩的中年人一双瞪圆了的环眼和一个巨大的蒜头鼻子占据了他脸上的大部分面积而其他器官都好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乖乖地缩到了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一身油腻腻的6军作训服上用凌乱的针脚缝着一付专业军士的军衔衣服口袋里横七竖八地插着些扳手和改锥而屁股后面的那个硕大的工具包更是让他那本来就矮胖的身材显得额外可笑。

    看着这个几乎时圆球般的家伙向鬼龙走过来一旁的向正有些诧异:“他……看他的样子至少也有五十上下了可怎么他再衣服上缝了那么个专业军士的军衔啊?”

    鬼龙亲热地微微弯下腰拥抱着这个看起来脏兮兮的专业军士却没有回答向正的问题。倒是那个矮胖的专业军士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说小子们老子的这个专业军士可比你们的少校、上校军衔都要值钱啊!你们想想在军队中随手就能抓一把你们这年纪的上校什么的出来可找遍全军能有我这年纪的专业军士可真还没几个啊……”

    看着身后的兄弟们不解的眼神在看看面前的老鬼那颇为自得的样子鬼龙苦笑着解释道:“老鬼是基地的机械专家也是全军有名的机械高手。常见的军用机械只要是落到了他手里就没有修理不好的可就是没有文凭所以一直就是在专业军士的级别上挂着一直也没办法提干。象老鬼这样的基地里还有七个都是些专业高手也都是没有文凭有的干脆就只有小学文化都干了二十多年的专业军士了啊!老婆孩子也没办法随军只有扔在家里种地要不是将军特批他们的老婆孩子来京在外围基地里做些杂务可能他们还要忍受好多年的分居之苦啊…”

    看着鬼龙一行那默然的表情老鬼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带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这就不错了!你们想想看在基地里住着有吃有喝也不愁家里房子漏雨也不怕地里麦子歉收到了假期的时候还能回家看看儿子搂着我那黄脸婆睡个热乎觉再把攒下的票子狠狠地朝着小炕桌上这么一甩吆喝着让老婆好好收着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用。天底下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啊?你们没看这基地里的几个老鬼那一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凭啥呀?不就是凭咱们的手艺能挣钱养家还能穿一辈子不要钱的衣裳么?”

    在老鬼那粗犷的笑声中鬼龙一行人用尊敬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矮胖的专业军士。凭老鬼他们所掌握的技术不管走到哪里都绝对是相当抢手的专业人才可这些已经生出了白的老军士们却宁愿留在军队中每个月拿着几百块的津贴自得其乐地享受着自己的辛劳所带来的荣誉心平气和地面对着外面世界的繁华和诱惑!

    是什么在吸引着他们让他们放弃了财富和唾手可得的享受?是什么让他们在辛劳过后拿着与他们的付出绝对不成比例的报酬而感到满足?

    仅仅就是那一年或两年一次按照季节的更替换的免费军装么?

    从老鬼他们的嘴里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听到报效国家的词语、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慷慨激昂的字眼也一辈子不会见到他们在烈血纷飞的战场上展示着他们的男儿气魄……

    可他们却象是这个地下基地中的承重钢梁一般默默地用自己的身躯去承受着那些让人惊叹的建筑。从来不会有人刻意去记得某一根钢梁叫什么名字就像在国家军队中的那些普普通通的士兵他们也都是默默的来到军队有的留下了有的走了……

    走了的留下的是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回忆而留下的却是用自己的一生来支付自己身上穿着的军装所需要的价钱!

    在基地中有个这样的说法当少将在看到了老鬼等人的档案后曾经力透纸背地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此身属国求仁得仁夫复何求?

    写完这句话后少将掷笔朝着老鬼等人的档案庄重地敬礼!

    老鬼或许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却是完美地做到了这句话!

    基地的扩音器里传来了有节奏的警报声几个看守着大门的战士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哨位上而值勤官的神色也是一变迅抓起了挂在衣领下的通话器:“少将到了么?”

    匆匆与老鬼告别鬼龙一行人在值勤官的带领下登上了基地中的小型电气车顺着一条宽阔的甬道向着基地中心开去。第一次来基地的几个人都好奇地打量着甬道边的防御设施何一些附属后勤设施不过五分钟的车程一直在默默数着监视器数量的李文寿已经头晕眼花地认输了:“我的天啊……这个基地到底有多大啊?光是看那些监视器我都看眼花了还有那些通风系统和自动防御系统那是需要多少年、多少人才能做到的啊?”

    驾驶着电气车前进的值勤官头也不回地答道:“我来基地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基地是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历经好几次的扩建和完善才有了现在的规模。据说就是遭受原子弹的攻击只要不是直接命中的话也是可以顶得住的!我们刚才经过的只是基地的一部分还有的地方连我也没去过据说里面的东西是极密级别的……”

    言谈之间电气车缓缓地开进了一个半圆形的大厅几个穿着作训服的后勤人员飞快地迎了上来将几个刚刚制作出来的红色身份识别牌递给了鬼龙一行而值勤官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身份识别牌挂在了脖子上带领着鬼龙一行向半圆形大厅中的一扇银灰色的大门走去。

    在经过了三次检查和核对以后值勤官在一扇镂刻着军徽的大门钱停下了脚步用手指了指大门边的身份识别器:“我的权限只能送你们到这里祝你们好运!”

    将七张身份识别卡依次插进了识别器在识别器的绿灯亮起的一瞬间几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天花板上传来的机械运转的声音。秦椋闭着眼听了一会后慢慢地睁开眼睛说道:“戒备森严!天花板上至少有四条移动导轨也就是说至少有四挺机枪安装在上面。没想到在基地的核心部分竟然还有如此严密的防御措施看来还真是那些经历过实战的高手设计出来的防御体系啊!”

    鬼龙先迈步走进了大门头也不回地说道:“曾经有个驻华武官看了经过我们剪接的基地防御体系的资料当时那武官就说过即使是集中世界上最好的特种部队的精英在不动用大口径火炮的前提下也顶多攻到基地的第二道防线就会全军覆没!要是真告诉那武官这个基地是在地下而给他看的资料中那些真正要命的防御装置都被删除了的话估计那武官能当场哭出来……”

    小会议室中只有两个警卫人员在鬼龙一行人到达后不久从另一扇门中走出的几个人差点吓了鬼龙等人一跳!

    除了大家都熟悉的两个穿着军装的将领还有两个提着急救箱、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那个曾经干练无比可现在竟然行销骨立的少将!

    不过是一个月没有见面少将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面对着鬼龙一行人的敬礼少将保持着他一贯的严肃那双浸透着睿智和坚定的眼睛匆匆地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几个笔直站立着的军人后少将挥挥手让大家都坐了下来一旁的警卫人员飞快的递上了一杯水再在少将的椅子后面小心的放上了一个比较厚的软垫两个医生走进了一旁的警卫休息室里随时等待着应付突状况。

    不等一脸惶急的鬼龙说话少将已经很坦然地开口了:“你们不必问了!我直接告诉你们我已经确诊为晚期肝癌和肺癌病菌已经是兵临城下我也将命不久矣!对于我来说现在的每一分钟时间都是从阎王爷手里、判官的UU小说抢回来的所以废话少说我们赶紧说正经事!

    你们知道中国的军费开支在世界上是倒数排名的可中**队要担负的保卫国家领土维护国家尊严的任务却是极其艰巨的!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我们的战士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去弥补装备和技术上的不足我也数不清有多少次我们要面对着用汗水和辛劳支付军费的老百姓的质问为什么我们的军队就要打不还手?为什么我们的军人在关键的时刻竟然会不见踪影?为什么我们的军舰会在我们的渔民在海上被人欺负得哭天抢地的时候龟缩在军港里咬牙切齿而不是仗剑狂喝将军一怒以敌酋头颅慰我百姓???

    一个‘打’字干净利落显丈夫豪气呈国家威风!

    何等的畅快何等的豪迈……

    可我们拿什么去打?我们打得起吗?

    谁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个气魄就是个骨气就是个不要命!我们的军队从来不缺这些也永远不会欠缺这些!可没有钞票没有技术、没有粮食、没有支撑基地我们拿什么去打?

    真让老子的兵用血肉去填火海用性命去上刀山吗?

    当兵的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是血肉之躯啊!!!

    于是我们忍我们让我们装三孙子我们拿着仁义道德挡门面拿宽容大度做借口!可对于那些已经欺负到家门口、羞辱到了祖坟上的事情我们还能忍到何时为止让到哪里方休???”

    情绪激动的将军猛地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的苍白。不等鬼龙等人呼叫两个保健医生已经冲出了休息室迅地撸起了将军的衣袖将一支透明的针剂飞快地注入了将军的血管。

    在药物的作用下将军的咳嗽终于停止下来呼吸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将军挥手让两个神色紧张的医生退下继续着方才的话题:“俗话说的好——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中国历来就讲究中庸之道讲究仁厚待人是最反对穷兵黩武的!可现在这世道没有身怀利器的样子那是谁都要来欺负你的!

    谁都知道马王爷的第三只眼睛一睁就要尸横遍野龙王爷的逆鳞一碰就要翻江倒海血流成河!我们做梦都想有马王爷那睁开的第三只眼睛都想看见龙王爷被触犯了逆鳞以后的爪牙毕现!

    可我们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勉强自保不可能出现国人想要做到的‘犯我天朝者虽远在天涯必穷搜海内而诛之’!于是我们需要棉里针需要袖中剑需要蛰伏于敌身侧的死士更需要我们踏出国门后的支撑点!

    中国的周围是些什么势力在包围着在觊觎着你们都知道而我们要做的也一样。去建立一块隐形的海外飞地在强敌环伺中找到一个可以用于远征的基地你们要做的就是这些。

    没有任何官方形势的承认没有任何国家支持的援助你们只有靠自己!成功你们没有鲜花、掌声和荣誉你们将象历史中偶尔做出了惊人之举的那些开拓者一般渐渐被遗忘;失败你们将面对的是责难、唾骂甚至是来自各个庞大势力的诛杀而这些逐杀你们的势力中甚至还包括你们所效忠的国家!”

    肝区的剧痛和情绪激动让少将再次佝偻起了身子用那双曾经可以撕裂虎豹的大手死死地抓住了桌子上的淡绿色桌布两个再次从休息室里出来的医生焦急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拿着注射用的针剂迟疑着:“长今天您已经注射了量的镇痛剂了再这么下去您的身体会……”

    少将尽力压抑着肝区传来的剧痛用他那粗糙的大手不容置疑地做了个继续注射的手势:“老子的命是捡回来的早在老子当兵的时候已经在阎王殿前走了好几个来回还在乎多延长的那几分钟性命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在我剩下的日子里我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你们也必须帮我做到这些!”

    一边让医生注射着镇痛药物少将指了指身边的那两个同样挂着少将军衔的将领:“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真实身份就只有四个人知道你们眼前的这两个还有我和‘他’。我这身体估计是看不到你们成功的那一天了可他们能看到‘他’能看到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有很多的中国人可以看到!所以我的小子们千万别叫我老头子失望这可能是我亲自主持的最后一个任务了!”

    坐在少将左边的将领咳嗽了一声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了几张资料纸递给了鬼龙:“你们的具体行动方式我们不干预但你们的行动大方向不能出错必须严格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去做!国内与你们的联系将交由阿震负责你们和他单线联系昨天他已经离开了沙漠基地去了法国公开身份是工艺品贸易商。这里还有一些长期隐藏的关系名单你们看了以后马上销毁不得带出会议室!从现在开始你们在军方的真实档案全部被销毁所有能证明你们存在的资料都被重新编辑以后输入你们要记清楚你们的新背景资料以防万一。作为协调手段我们还另外安排了一个人与你们前往同一个目的地并且在你们安顿下来以后介入你们的行动。他已经到了你们见见面熟悉一下明天一早出!”

    会议室的门轻轻地滑开了一个精干的少校大步走进了会议室里干脆利落地敬礼:“秘密军法处特别行动小队队长少校刘国辉奉命前来报道请指示!”

    几乎在这同时鬼龙也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的古怪连声音也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秘密军法处特别行动小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还没出去就不相信我们了么?有‘屠夫集团’的人跟着我还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付面前的敌人身上么?”

    而刚刚走进来的少校也是脸色骤变冰冷的眼光猛地盯住了鬼龙:“你说什么?心里没鬼你管他什么人在你身后呢?”

    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两个身形相仿的军人笔直地对视着丝毫没有顾及身边还有几个高级军官的存在。两个人眼中的敌意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鬼龙更是用力地抓紧了自己的拳头!

    紧张的气氛中少将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将桌子上的几个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想要来个大火并吗?你们两个隶属不同的部门干的事情也不一样可你们毕竟还穿着同样的军装!老老实实地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不该你们去想的事情少自作聪明!军中将令本来就要有人监督有人具体实施惩戒军法不严何以行将令?秘密军法处也不是什么锦衣卫不会捕风捉影更用不着你去严加防范!再说如果真不放心你们何必要直接告诉你刘少校的真实身份?让他在暗中观察你们不是更好吗?”

    坐在向正身边的秃子小心地拉了拉向正的胳膊:“我说向正这秘密军法处是个什么机构?还有头儿怎么管他们叫‘屠夫集团’啊?看起来头儿对他们的意见还不小呢……”

    正襟危坐的向正冰冷这脸孔并没有理会秃子的问题反倒是坐在向正身后的卞和小声回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听说秘密军法处专门处理一些不能让外界知道的军队内部清理据说还担负着搜集内部人员情报的责任。而特别行动小队就是他们中间出手最狠的执法部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是军方特意训练出来的高手不管是在忠诚程度和身手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因此在军队内部知道他们存在的人都管他们这支特别行动小队叫‘屠夫集团’!”

    听着卞和的话秃子不禁仔细看了看坐在少将身边的刘国辉:“我说我看那家伙怎么带着一股子杀气呢!?可头儿怎么对那家伙的意见那么大呢?他们有过接触?”

    冰冷着面孔的向正冷冷地接过了话头:“你们不会忘记吧?头儿是从国外回来的而在我们进入终生制职业计划以前的那些人是经受过一次莫名其妙的清理的!还用我说什么么?”

第二部 第五十五章 逃离 (上)

    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几乎所有在中国的各国情报机构的潜伏人员都从那些骤然在某些敏感区域增强防御力量的军队或者是那些在街头巷尾四处查探情况的安全人员身上察觉到了一种惊人的含义——中**方肯定出现了重大的变故!

    在通过那些潜藏多年的暗线调查后各国的情报人员惊讶的现几乎是每个大军区或是边境上的那些巡逻部队都得到了一张红色通缉令而通缉命令上都用那粗大的宋体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万一通缉对象企图越境格杀勿论!

    在各个大军区中随同通缉令一同送达的机密资料上清楚地写着通缉令上的七个人用某种不明手段盗取了中**方机密资料库中的一份绝密情报在盗取情报的过程中这七个人甚至使用了不为外界所知的神经毒气将看守资料库房的两个排的士兵屠杀殆尽在离开的时候还使用了延时燃烧弹企图毁灭证据如果不是一个坚强的士兵在临死前按下了警报器的开关从而使迅赶到的增援部队有时间拆除了那个威力巨大的燃烧弹那么任何人都难以在短时间内现那份绝密资料被盗了!

    而各个不同版本的小道消息也开始在军队和一些敏感部门间流传着在这些越传越神的小道消息里这七个盗窃了绝密资料的人是被迫为之的因为他们在无意间撞破的另一个神秘事件直接导致了他们将要被清洗的下场而为了自保他们不得不窃取一份有价值的情报作为自己安全的保障……

    通过各自的情报关系证实了这个消息之后各个国家情报部门的人都开始了目的不同的行动。一时间从白山黑水到海角天涯从繁华的大都市到荒僻的小乡村里到处都出现了那些急于找到鬼龙一行的神秘人群而中**方在边境上骤然增强的巡逻力量和国家安全局里突然暴增的飞机票和火车票定购单也都清晰无误的表露出了鬼龙一行人手中的那份情报是多么重要了!

    姑且不论那些忙到昏天黑地慌到手足无措的情报人员吧?在陕西白水的果农们眼里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季节了!老天爷帮忙今年风调雨顺虫子们也不来捣蛋那挂在枝头的苹果简直就像是一个个灌满了蜜糖的小罐子沉甸甸颤巍巍就等着人去采摘呢!苹果窖是早早地就清扫干净了的整整齐齐的筐子装满了早熟的苹果等到淡季的时候那往常忒便宜的苹果可是能卖大价钱的。

    隐匿于这个黑暗的苹果窖里已经三天了除了苹果的主人曾经在第二天的早晨懒洋洋地拿着一盏电石灯查看了一下苹果有没有腐烂在其他的时间里寂静的地窖里就只有偶尔撞落了苹果的老鼠在快活地喧闹了!

    在几个大柳条筐的遮掩下鬼龙静静地闭目养神而其他人隐藏的位置上也传来了那种低沉的呼吸声。苹果窖那良好的通风条件总算是没有让鬼龙再次享受偷渡法国时集装箱里的那种憋闷和人体的恶臭但那种稍微带着些酸甜味道的苹果腐烂的味道也的确是另外的一种折磨。

    从遮掩着窗口的麦草中看去清晨的乡村中已经是一片喧闹那些忙着下地干活的男人们用已经分不出颜色的布手巾草草地包裹上些吃食赶着前往尚未摘收完毕的苹果园里抢收那些快要在枝头熟透的苹果女人们呵斥着顽皮的孩子让孩子们笑闹着跟在自己男人的背后手里提着盛满面汤的瓦罐腋窝下还夹着沉重的麻袋卷眼角眉梢里都是丰收后的憧憬和愉悦。在邻里间的彼此打趣或带着些黄色的调侃声中最后一个离开自己家门的果农随手将院门虚掩后吆喝着那个打趣他的邻舍的名字追了上去诺大的村庄里只有几个牙齿都没有了的老人聚集在一起靠着墙根眯缝着眼睛晒太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几条留在院子外面的黄狗来回溜达着但在那个苹果窖的气窗面前那些四处乱嗅的土狗却是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夹着尾巴泱泱地逃开了。

    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鬼龙低声朝着那一堆稍嫌凸起的苹果筐问道:“感觉如何?在你自己家乡的土地上吃着免费的新鲜苹果外带呼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晁锋这可算是让你享受了吧?”

    那堆凸起的苹果筐稍微晃动了一下从苹果筐下面传来了晁锋瓮声瓮气的声音:“苹果好吃是没错可连续吃三天的苹果谁都受不了啊!说实在的我现在放屁都带着股子苹果味道了……我说头儿我们还要在这里窝多久啊?已经在国内东躲西藏两个星期了就算是上面要求我们看起来就是一帮子丧家之犬可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狠吧?”

    靠近苹果窖口的一大堆空筐后面也传来了秃子那憋闷着的声音:“就是!先是从北京出来的时候厨子出的馊主意要大家混在拉猪的车里混出去可北京卫戍部队的围追堵截是那么简单的么?那可是京暨卫戍部队是御林军啊!要不是那个搜索小队的人刚好在另外一辆车上抓到了个逃犯一时疏忽才没有掀开我们藏身的车厢上的最后一块盖板恐怕我们老早就回监狱了!然后就是路上的那些检查站什么的有好几次都差点露馅到最后为了躲开那些尾随来的想找我们手里那份情报的家伙我们干脆就钻到了苹果窖里这上面到底想怎么样啊?”

    隐藏在鬼龙身边的向正小心地往苹果窖的通风窗口上喷洒了一点驱兽剂再仔细地将通风口上掩盖的稻草恢复原样:“上面的意思大家还不清楚么?我们现在是孤军作战这不仅是上面给我们提供的最后一次演练的机会让我们先适应一下无后勤状况下作战和建立基地的方式也是上面对我们的考验!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连国内的追稽都逃不过去的话那么在我们即将面临的多种势力割据的环境下我们的生存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鬼龙稍微在苹果筐上伸展了一下腰身再调整了一下腰部的gps全球定位系统散着淡绿色光芒的gps全球定位仪上闪烁的几个光斑之间并没有多远的距离而那个标定目的地的箭头也在轻轻的闪烁着仿佛在提醒着鬼龙马上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将gps全球定位仪放回了腰间的口袋鬼龙低声说道:“看来大家还是不习惯这种完全自理的作战模式啊而且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除了几个知道我们的人在全世界的眼里我们已经是逃犯了而且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危险人物!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国家军队中的一员我们甚至不再是中国的守法公民!尽管我们的心里还是忠诚于我们的国家但我们再也不能、起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将不能踏上我们自己的国土!用一个罪犯的行为方式去衡量自己的行为用一个亡命天涯的恶徒的手段去夺取自己生存所必须的一切物质我命令你们这样去做!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才能在今后面临的诡异争端中站稳脚跟才能真正为我们的国家在海外的那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建立一块稳固的根据地!毒箭、暗器、鸩酒怎么称呼我们都可以我们不在乎!我们做我们该做的!

    天黑以后晁锋去找那个海外劳务中介公司用我们的新身份找个前往海外的劳工资格。按照我们的情报那个海外劳务输出公司其实就是个现代版本的劳工贩卖集团而开办这个公司的家伙是个情报贩子和很多国外的情报组织都有联系看到我们送上门去他可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卖大价钱的消息了……”

    即使是在半年前杨猛还象他的名字一般是个精壮威猛的汉子可自从不小心染上了毒瘾之后一切都不重要了每天的生活也从多姿多彩的美好变成了臣服于毒品淫威之下的单一。几年办商店积累下来的资金都变成了那代价昂贵的缕缕白烟和瞬间的痛快虚幻然后就是在经济拮据的时候那抓心挠肺的难受感觉!

    每天弄到的钱都要如数上交到那个戴着金丝眼睛的家伙手里去换取那一小包毒品就是他给了杨猛第一口毒品也是他在杨猛快要倒毙街头的时候象收留一条狗般地收留了杨猛让杨猛在他开办的海外劳务输出公司里抛头露面充当个廉价的马前卒或者说是走狗!

    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不过是个幌子每一个走进办公室的人都被杨猛所吹嘘的金钱幻境打动着交纳了一笔昂贵的费用之后再被杨猛送上前往异乡的飞机然后被收走了护照和最后的一点点现金扔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工厂里劳作运气好的还能逃到中国大使馆求救然后背负着一身的债务回国用自己的后半生去拼命偿还而那些运气不好的也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异国的土地上连临死前的呼喊都无法出!

    打着哈欠干瘦的杨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拉下了那扇并不沉重的卷闸门浑身无力的感觉和那种烟瘾上来以后的万蚁噬心的感觉驱使着杨猛再次摸索了一把上衣口袋里的那一小包海洛因。

    终于熬到了打烊的时间可以在关闭了卷闸门之后为自己注射一支毒品在那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里感受一下仙境中的幻境然后就是短暂的宁静和等待下一次万蚁噬心的感觉来临时的恐惧!

    还能怎么办呢?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已经快要被完全拉下来的卷闸门被一只结实的胳膊挡住了差点被这突如其来巨大力量掀了个跟头的杨猛正要破口大骂一叠崭新的钞票已经送到了杨猛的眼前。没等杨猛回过神来抓着钞票的大手变魔术般地挥动了几下已经塞到杨猛手中的钞票上竟然多出了一把闪耀着寒光的匕!

    站在杨猛面前的大汉一口标准的陕西口音:“我要七个海外劳务人员的名额越快越好!今天送来的只是定金如果你可以在三天内办妥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别耍花样我能给你钱也能要你命三天后我再来!”

    看着这个彪形大汉象来时一般突兀地消失在渐渐浓厚的夜色中杨猛不禁使劲在自己的脸上掐了一把。剧烈的疼痛终于让杨猛相信了自己手里的确捧着厚厚的一叠钞票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而不是因为毒品的原因产生的幻觉。

    那厚厚的一叠钞票足可以买上好几个月的毒品让自己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美美过上一段惬意的日子可那把闪着寒光的匕却在提醒着杨猛刚才出现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说别的光看那身板就是一座移动的城墙更别提掀起卷闸门时那差点将自己掀翻的力量了!

    何况还有金丝眼睛!以前的一个毒品分销商不过晚了半个小时上缴当天的欠款就被金丝眼镜活活地在所有的分销商面前折磨死!那混合着金丝眼镜狞笑和濒死的毒品分销商惨叫的声音没有一刻不在杨猛耳边徘徊……

    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索出那一小包毒品就着桌子上残留的半杯水溶解开来杨猛熟练地为自己注射了今天的最后一支毒品。当血管中的那种异样的感觉开始升腾的瞬间杨猛哆嗦着拨通了金丝眼镜的手机:“眼睛哥我这里刚做了笔大买卖有人一次要七个劳务输出的名额可我看那人的样子不对劲……”

    电话里骤然传来了眼睛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声音:“七个名额?人在什么地方?给我留住他们!不……你留不住他们的答应他们的要求我马上就到!”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平时甚少出现在海外劳务输出公司的金丝眼镜急匆匆地跳下了那辆并不起眼的国产小汽车带着两个从不离左右的保镖直冲了进来:“那些人什么长得样子?他们都说了什么?把你们交谈的原话告诉我!”

    刚刚从毒品带来的幻境中清醒过来的杨猛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七个……是一个人来的要七个名额。他也没说什么就是留下了足够的钱和一把匕说是如果我敢耍花样的话就要我的命!钱和匕我都没敢动全放在后面屋里的柜子里了。”

    金丝眼睛示意两个保镖关上了半开的卷闸门眼睛死死地盯着杨猛嘴角边也露出了杨猛极为熟悉的那种带着威胁的微笑:“小子你最好记清楚了!仔细想想那人什么时间来的?来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他说话的口音走路的姿势还有任何的特征!我手下从来不养吃闲饭的人你吃我的抽我的要是给老子干活都不利索那老子还留着你干吗?”

    仿佛为了证明金丝眼镜并不是在开玩笑两个关上了卷闸门的保镖顺手抓过了那张结实的杂木椅子四只长满了黑色寒毛的大手一用力那张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椅子就然被硬生生地拉散了架!

    在金丝眼镜那带着威胁的狞笑和两个保镖虎视眈眈的眼神中杨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人是天快黑的时候来的我都来不及仔细打量他的样子他就朝我怀里扔了一叠票子还有把怪模怪样的匕就说三天后来拿海外劳工输出证明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拿家伙的块头很大比我沾粉之前的块头还结实胳膊上也很有力气说话是陕西口音带着点关中地区的味道。走路的样子很奇怪看着他走路也不快每一步都是跨那么远可不过是一分钟时间他就能走到街角拐弯的地方了……”

    在杨猛絮絮叨叨的时候一个保镖已经从里屋的柜子里将那厚厚的一叠钞票和那把匕拿了出来交到了金丝眼镜的手里。看着那把明显是军方配的制式匕金丝眼镜眯缝着眼睛默默计算着街角到劳务公司的距离不过是几分钟时间金丝眼镜猛地睁开了眼睛出了一阵令人怵的大笑:“哈哈哈哈!真是瞌睡的时候来了枕头!满世界都在找的人居然会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真是可惜了在军队中呆久了不管怎么隐藏行迹走路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你们啊……”

    身边的两个保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其中一个保镖小心地问道:“眼睛哥难道真的就是那七个人?你怎么确定的?”

    金丝眼镜得意地掂了掂手中的军用匕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军队中出来的人尤其是那些老兵们走路的习惯是改变不了了!一分钟一百一十二到一百一十四步每步六十五公分你们换算一下那小子走到街角的距离和时间!天助我也!命中注定我今年的财运亨通!”

    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金丝眼镜甚至没有象往常那样避讳两个保镖更顾不上傻愣在一旁的杨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黄色手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那个早已存储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当手机中传来那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时金丝眼镜不由自主地哈了一下腰仿佛电话中的那个中年男人久站在自己面前:“熊先生么?我是眼睛啊!您要我打听的事情有些进展了我……”

    带着些慌乱打完了电话金丝眼镜犹豫了片刻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货卖三家不吃亏有钱不赚王八蛋!”

    在海外劳务输出公司对面的楼上透过厚厚的窗帘鬼龙和向正刚好可以从卷闸门上方的气窗里看见金丝眼镜手舞足蹈地不断拨打着电话。早已回到房间里的晁锋正从冰箱里那满满当当的储备食物中选择着合适自己口味的食品其他的人则抓紧时间在柔软的床铺上‘或者干脆就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小憩。

    这间屋子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一个监视点以前一直用来监视这个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但自从那张奇怪的通缉令被送到当地的安全部门以后所有负责监视的人员都被迅地抽调到了其他的地方只留下了这间准备好了一切物资的空房子。

    当金丝眼镜终于离开了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之后鬼龙小心地合上了厚厚的窗帘打开了房间里的那盏造型新颖的吊灯。柔和的光线静静地洒满了房间但从窗外看去这仍旧是一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

    坐在柔软的沙上鬼龙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那小子估计是想赚钱想疯了!不过是半个小时竟然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我估计等我们去找他拿海外劳务输出证明的时候那些埋在深处的国外情报人员都能凑成好几桌麻将了!上面还真是不浪费一点人力资源啊等我们出去之后那些冒出来的家伙们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向正打开了一瓶冰镇的啤酒浅浅地喝了一小口:“这一路上我们也没消停过光是想找我们的那些国外情报人员都能装满一火车皮了除了我们刻意留下的几个以外其他的现在应该都在安全部门的单间里喝茶聊天了。要是那些家伙知道我们手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份过时了的兵力部署资料的话估计那些老牌情报人员都要主动上吊跳河咯……”

    晁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一边使劲咀嚼着被冻硬了的红肠一边含混不清地问道:“头儿我们是等三天后再去找他们还是主动上门啊?按照刚才那眼镜狂打电话的情形看来到了我约定去找他们的时候麻烦肯定小不了啊!”

    鬼龙小心翼翼地调节着手提电脑上安装的金属感应器:“我叫你洒在那间公司里的放射性金属粉末都粘在那眼镜的鞋子上了在三十公里的范围以内都可以被金属探测器侦测到可以准确地让我们找到眼镜的住处。等凌晨的时候我们主动上门先找个有实力把我们送出国的家伙再说!至于其他的人么……就留给安全部门的兄弟去解决了!”

    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鬼龙合上了眼睛说道:“现在是晚上八点大家可以放心地睡几个小时等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就是我们开始干活的时间了!”

    凌晨三点多金丝眼镜被快要爆裂的膀胱上传来的尿意憋醒了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金丝眼镜随手一巴掌拍在了昨夜刚刚勾搭回来的女人压在自己胸口的胳膊上:“让开点老子要交水费!”

    半合着眼睛犯迷糊的金丝眼镜半天还没感觉到身上压着的女人动弹相反地倒是感觉到了身体下面那渐渐明显的潮湿感觉他费力地睁开了被眼屎糊住的眼睛却难以置信地现那个几小时前还满床乱窜的女人正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而她的耳朵后面竟然插着一支精致的钢笔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钢笔滴落在床上身子下面的床单已经浸透了好大一块了!

    肾上腺的急分泌让金丝眼镜在瞬间跳了起来一个翻身朝着床下滚去右手利落地朝着床板下一抓那支早已准备好的大口径手枪已经抓在手里不等翻滚的身体恢复平衡金丝眼镜已经飞快地将手枪上膛枪口也直指向窗口。尽管心里惊惶尽管显得相当的狼狈金丝眼镜还是能清楚地记得睡前已经关好了所有的门窗而现在那扇窗户是开着的!

    窗口前那个站在灯光阴影中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反倒是慢慢地转过身关上窗户再仔细地拉上了窗帘而金丝眼镜的脑后也被一个冰冷的物体顶住了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在金丝眼镜的身后响起:“慢慢放下枪再慢慢地爬起来!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不想闹到四邻不安!”

    丝毫没有犹豫金丝眼镜顺从地放下了手里的大口径手枪按照身后的那个声音的要求慢慢地爬了起来用手指了指床上那个僵硬的女人:“兄弟是那条道上的?是求财还是问路?我眼镜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自问还能夹着尾巴做人看着风水走路不会得罪各位兄弟吧?各位兄弟何必下这么狠的手?”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眼镜的问题反倒是将那个女人的小坤包扔到了眼镜面前:“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眼镜相当配合地用缓慢的动作打开了那个小巧的坤包在床头灯那柔和的光线下坤包里的地下一览无遗。几支不同颜色的口红一部小巧的手机还有个显得稍微厚实了些的钱包河一些女人随身的小玩意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不等眼镜问身后的那个声音再次命令道:“把那个钱包打开还有那支大红色的口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出国留学三年你在cIa受训的成绩可是不错的回国两年就能混到西北地区的情报主管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我没说错吧~钱力先生?或者……该叫你坚尼上尉?”

    钱力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你们……是什么人?中国安全部门的还是其他的组织成员?”

    钱力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大手轻轻地将钱力那僵直的身体转了过来:“别感到害怕或惊讶!我们如果有任何的恶意的话那支钢笔也就不是插在你身边的那位mI6小姐的脑子里了。”

    直视着钱力那惊讶的眼镜鬼龙微微地摆动了一下手中的枪口示意钱力在靠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凭良心说你的双重掩护……不是三重掩护身份的确让我们认为你不过是个三流的情报贩子可当我们进入了你的住宅之后我们才惊讶地现你的住宅里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情报人员用品!

    带有自动摄像装置的公文包安装在换洗室镜子里的保险箱还有你那辆看起来不怎么显眼但内部机件全部都经过了改装的小汽车甚至连你的保镖都是按照cIa的传统警戒方式分别睡在你隔壁的房间和车库里。”

    摆动着枪口制止了钱力开口鬼龙从站在身边的秦椋手中接过了一叠资料:“不得不说你的工作是有成效的大到整个西北地区的军事单位分布图小到刚刚出现的、或许可以转为军用的民用商品甚至还有所有的战备粮食储备仓库的地点你都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可惜的是你不该把你自己的资料也放在同一个保险箱里尽管那保险箱是德国人制造的可也并不是天衣无缝啊!”

    眼看着鬼龙戳穿了自己所有的掩饰坐在椅子上的钱力反倒是放松下来:“那么你们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就是最近的那些神秘人物那些全中国都在寻找的神秘人物!你们到我这里来不就是想找个能离开中国的通道么?我不否认你们的确是专业高手但在国家势力的追稽面前你们还是那么微不足道被抓住或被杀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既然大家都了解了彼此的微妙身份河相互的处境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谈比较好我有你们想要的离开中国的安全通道二你们手中的那份资料也是我感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谈谈我们交换彼此利益的细节了?”

    鬼龙无所谓地笑笑顺手将手中的那支黝黑的手枪放回了腋下的枪套中:“离天亮还早得很我们可以慢慢地聊聊。你就那么确定我们身上的确有一份颇具价值的情报么?你就没想过这万一是个圈套的话你苦心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就会毁于一旦?还有你不断地通知那些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也就是想利用他们的争斗来吸引中国安全人员的目光好让你能从容地掌控住我们也让我们除了依靠你离开中国之外别无选择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何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照一般的使用秘密通道的原则应该是在寂静中完成最好……”

    听着鬼龙的问题钱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隔行如隔山!你们是军队中的高手不假但是情报方面的那些门道你们就不懂了!混乱之中刚好可以挥我最大的能力没有大动静怎么能把各方面的人都牢牢地吸引在这里呢?至于你们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的情报么……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渠道去证实了!你们在北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了掩盖你们捅出的漏子军方和其他的部门自然要尽一切努力消除你们留下的痕迹而这就必须调动大批量的军队和情报人员。还有那些在你们的行动中被毒气弄死的士兵总是有家眷的尽管军方做得很隐秘但是各个军方背景的宾馆或军队招待所里住下的那些明显来自农村的奔丧人员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看看墙上的挂钟钱力总算是止住了吹嘘带着些狡猾的微笑看着鬼龙:“谈了半天我是不是可以先问问你们手里的情报究竟是哪方面的?要知道安排你们离开只需要我打一个电话而你们手里的情报究竟值不值得我冒风险这才是问题的重点吧?作为彼此诚信合作的开端是否可以稍微透露一点情报内容给我呢?”

    鬼龙踌躇了片刻再和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们手里的情报……只能告诉你是关于导弹应急状况下的部署还有在多方势力干预情况下的反制兵力配属其他的……等我们安全了以后再告诉你!”

    钱力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那种狡猾的笑容:“嘿嘿!你们应该知道这种类型的情报在泄密后可以很快地弃置不用的如果你们早那么几天找我也许这些情报还有价值但是现在这些情报也许还不如一张废纸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们可以找到我而且了解了我的底细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考虑我也要帮你们离开中国。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那么我们在天亮后出能让我打几个电话么?”

    接过鬼龙扔到身边的电话钱力慢慢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早上七点整把那辆洒水车开到我家楼下。记得要准备好七套氧气面罩再通知下一站的接应人员准备好通道上需要的所有装备!”

    看着钱力再次给几个其他情报机构的人员留下的圈套鬼龙慢慢从钱力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忘记一件事情了!你重新打个电话给你的属下要他们准备八套氧气面罩!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不和我们一起走的话我总感觉那条通道是不安全的!既然你提到了诚信合作的问题我想你也不会拒绝做一个好客的主人亲自送我们离开中国国境了吧?”

    看着鬼龙哪带着微笑的脸庞再看看鬼龙腋下枪套里哪若隐若现的手枪钱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重新拨通了第一个打出的电话号码:“是我!准备八套氧气面罩……”

第二部 第五十六章 逃离 (下)

    在凌晨时分早起晨练的几个老太太总觉得纳闷怎么那个独门独院的小楼房前面竟然会停放着一辆巨大的洒水车而开车的司机却不见了踪影?

    附近并没有消防栓也没有可以提供水源的大型供水管这僻静的小巷平时也从来不见有洒水车来清洗街道的啊?

    在洒水车前转悠了片刻几个老太太象往常一样议论着谁家的孩子有出息那里的小菜最便宜的寻常话题朝着晨练的广场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洒水车边的楼房里那几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看着几个老太太离开钱力开心地打了个响指:“可以出去了!我观察了很长的时间在凌晨的时候只有这几个老太太在街道上走动我们赶紧钻进水罐里去应该不会有人看见的。氧气面罩足够我们在水罐里呼吸三个小时而三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脱离了城市边缘的检查站了。”

    看看必恭必敬地站在自己身边的洒水车司机钱力顺手将一大包毒品扔了过去:“好好地干完这趟活儿这些粉就全是你的!可要是出了纰漏我就叫你小子一次性把这些粉全都灌到你的血管里面去!水罐里的扶手和皮带都安装好了没有?试过了吗?”

    拖着两条清鼻涕的洒水车司机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早安装好了!您不记得了么?上个月我们还是用洒水车把那一大批粉运进来的啊虽说是没有在洒水车里藏过人但是问题应该不大再说其他的兄弟也会配合的。”

    借着鬼龙一行人穿戴氧气面罩的时间洒水车司机已经饱饱地吸足了毒品眼睛也变得贼亮从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动静洒水车司机一溜烟地窜进了驾驶室熟练地将车开到了贴近院墙的地方早已等候在院墙里的鬼龙一行利落地跳上了墙头再从那个锈迹斑斑的水罐顶盖口中钻进了装满水的水罐里。

    借助着氧气面罩上的小灯散出的微弱灯光所有人飞快地抓住了那些焊接在水罐内部的扶手再用那些在水罐中漂浮着的皮带将自己牢固地捆绑起来。最后一个跳下水罐的秦椋在晁锋的帮助下轻轻地关闭了水罐上的顶盖再从水罐内部小心地锁死。

    被秃子和李文寿夹在当中的钱力无可奈何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抓过了扶手上挂着的一个小铁锤在水罐上用力地敲了两下随着一阵低微的震动洒水车缓缓地向着城市边缘的检查站驶去。

    水罐里的几个人静静地漂浮着任由身体随着洒水车的晃动而摇摆有了那些皮带的固定即使洒水车在行驶的过程中不断的摇摆颠簸水罐里的人也不会因此受伤。鬼龙等人已经关闭了氧气面罩上的小灯只留下了秃子和李文寿两个人打开着氧气面罩上的小灯随着水罐里水流的晃动照射着钱力尽管不能说话但钱力比划的手势和半透明的氧气面罩后流露出来的啼笑皆非的表情已经清楚地告诉鬼龙——在这样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里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耍什么花样的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向正手中的gps全球定位仪在水下也保持着良好的工作状态淡绿色的屏幕上一个不规则的光斑正顺着城市的街道缓慢地移动着看着光斑渐渐接近了城市的边缘向正摸索着在鬼龙的胳膊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示意鬼龙已经到达了检查站附近了。

    看看向正手里的gps全球定位仪鬼龙朝着秃子和李文寿做了个闭灯的手势几乎在此同时水罐底部的两台安装了钢丝过滤网的小型抽水机也颤动着开始了抽水。

    戒备森严的检查站已经设立了两个星期了几个专门负责追踪的高手一直死死地盯在检查站前那些企图通过化妆或某些特定掩饰闯过检查站的罪犯就是在他们的面前乖乖的现出了原形然后被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扔进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囚车里。在这两个星期的时间里换上了警察服装或武警服装的军队中的精英抓住了数以百计的罪犯可就是没有看到真正的目标人物的身影。

    揉着熬红的眼睛两个守在检查站的追踪专家不约而同地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军用手表。又一个不眠之夜又一次一无所获守点的日子就是这样每开来一辆车就希望抓捕对象就藏匿在这辆车里每走来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激动就像是猎人看见了猎物正一步步地走近了捕兽的夹子!

    但每次的检查都没有达到目的抓捕对象始终都没有出现。一次次地扑空一次次的着急上火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有一双看透世界的眼睛好让自己能在瞬间抓到那个应该受到惩罚的罪犯。

    捏捏空空的烟盒两个追踪专家苦笑着再次向一旁的战士伸出了手:“小兄弟再给支烟好么?看来一个晚上半条烟还是不够要是今天白天还没有结果的话晚上要再多带些香烟了。”

    一旁的战士同样苦笑着摊开了双手:“我的香烟早就被你们瓜分完了!本来还想趁着休息的十几分钟时间抽支烟提提神可现在……”

    话音未落一辆鸣奏着电子音乐的洒水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水压不足的关系两个喷水口喷出的水流并没有完全将街道上的灰尘冲洗干净反倒是将那些顽固的灰尘激荡起来让路边的行人走避不及两个追踪专家对望了一眼马上把烟瘾上涌的感觉抛在了脑后飞快地向着那辆渐渐靠近检查站的撒水车举起了停车牌身边的几个穿着警服的战士也麻利地抬起了手中的枪口迅控制了洒水车有可能冲过检查站的位置。

    看着两个靠近洒水车的警察洒水车司机赶紧关闭了洒水车上的喷淋动机与喷淋动机联通的电子音乐也怪异地停止在一个长长的尖利音符后安静下来。

    洒水车司机一副惶恐的样子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将一个打开的小皮包递到了两个追踪专家的面前后干笑着说道:“嘿嘿我已经从这个检查站过了好几次了还没抓到那个坏家伙啊?你们可也真辛苦啊这么没日没夜的守着有家不能回老婆孩子也管不了……”

    接过了那个装满了证件的小皮包其中一个追踪专家认真地查验着那些油乎乎的证件而另一个追踪专家却打断了洒水车司机的话头:“你过了好多次了?我怎么就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啊?”

    洒水车司机一脸的谄媚笑容:“您怎么能记得住我呢?我平时都是上午或者中午过检查站的您这值的是夜班要到早上八点才交接班呢。我没说错吧?您放心我有朋友也是吃您这碗饭的他就是每天白天上班的有时候还叫我给他带点香烟什么的你们这一上班了就不能到处走动附近又没有商店连抽颗烟都要……”

    在洒水车司机絮絮叨叨的时候几个战士已经仔细地检查了洒水车其中的一个战士用枪托轻轻地敲了敲洒水车那巨大的水罐还有一个战士甚至跳上了车顶用随身携带的大号活动扳手开始在那个锈迹斑斑的车顶罐口盖板上拧动着螺丝了!

    几乎与此同时通往检查站的道路上猛地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喇叭声一辆贴着遮阳膜的面包车看来像是失控了正慌乱地闪躲着路上的行人和其他车辆开车的司机一脸刷白地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喊叫着:“闪开啊……刹车失灵了啊!”

    检查站的战士们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反倒是显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两个战士迅在道路中间倾倒着锐利的三角钉而其他的几个战士已经在三角钉前铺设了两条厚重的阻隔链条在清晨的阳光中阻隔链条上的那些钢制倒刺闪耀着摄人的寒光。在检查站后面的几辆怪模怪样的汽车已经动起来而更远一点的几幢楼房上狙击步枪瞄准具的反光已经赫然在眼!

    急冲过检查站的面包车在遭遇到了三角尖钉和阻隔链条的双重拦阻后四个轮胎全部都爆裂开来车上的驾驶员惊叫着胡乱打着方向一头撞在了路边的隔离墩上。几个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战士迅冲了上去顾不上被撞瘪的车头还在冒着青烟三两下砸开了有些变形的车门将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司机从驾驶室里拖了出来直接按在了地上冰冷的枪口夜迅顶在了那个司机的脑后。

    几个踢开了面包车另一侧车门的战士也没闲着直接将几个瑟瑟抖的男人从车里拽了出来几个干净利落的别肘擒拿将他们都按在了地上一个战士猛地喊叫起来:“头儿他们……他们是七个人!”

    检查站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更多的战士冲向了那辆撞瘪了车头的面包车几个负责甄别和联络的战士也迅拿出了那些带有照片的通缉令冲了过去仔细地对照着照片甄别着那些被按倒在地上的男人是否是通缉令上的目标对象。

    目睹了这一切的洒水车司机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追踪专家:“不会这么巧吧?还真抓住那些家伙了啊?还好我的车没停在检查站里要不那辆面包车铁定是撞在我的车上了!”

    两个追踪专家对视一眼将那个装满了证件的小皮包还给了洒水车司机:“赶紧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洒水车司机忙不迭地接过了小皮包后跳上了车可马上又从车里伸出了脑袋:“怎么少了个驾驶证啊?我刚才可明明把所有的证件都给两位检查了啊?两位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两个追踪专家微笑着示意站在身后的战士放低了枪口那个检查证件的追踪专家笑嘻嘻低将夹在手指上的驾驶证递给了洒水车司机:“开个小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看着洒水车绝尘而去两个追踪专家疲惫地相互笑笑一同走向了正在核对面包车上的人员身份的军官其中一个低声地笑了:“嘿嘿!这一手都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几乎是百试百灵。心里有鬼的人还能在乎包里的证件少了什么么?”

    洒水车在进入郊区后便转入了一条荒僻的小道在开到一家小小的汽车修理厂之后洒水车司机飞快地从驾驶室里窜了出来用工具箱里的扳手使劲在水罐上敲打了三下当水罐的顶盖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洒水车司机长出了一口气毫不顾忌地亮开了嗓门吆喝着:“安全过关!幸好眼睛哥的神机妙算要不今天那些检查站的家伙还真要把水罐打开看看了!”

    从水罐中鱼贯而出的几个人都没搭理洒水车司机这让洒水车司机显得相当的无趣直到钱力从水箱中跳了出来洒水车司机才找到了说话的对象:“眼睛哥你看我已经把活儿干好了你们在这里歇歇我就先回去了……”

    钱力拉下了脸上的氧气面罩微笑这拍拍洒水车司机的肩膀:“就那么急着回家抽两口?这修理厂很安静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你在这里呆着不是更好么?你看看那个地沟里正好有个位置呐……”

    不等洒水车司机反应过来钱力已经胁持着他走到了那个弃置不用的地沟边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针刺匕狠狠地捅到了洒水车司机的肝脏上!

    斜侧着身体钱力尽量不让针刺匕的血槽上激射而出的鲜血喷到自己的衣服上尽管手中的匕在洒水车司机的腹腔内拼命地搅动着但钱力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像是两个好朋友在亲密地聊天闲谈:“这么几年下来你知道我的事情也太多了我倒是一直很信任你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兄弟可我这人胆子小总害怕你无意中说出去点什么。没办法只好委屈兄弟呆在这里了兄弟放心逢年过节的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你这就去了吧?!”

    看着洒水车司机的瞳孔渐渐地散大起来钱力轻轻地抽出了那把纤细的针刺匕再用力掰开了洒水车司机抓住自己衣服的双手轻轻地将他那还在抽搐的尸体推进了那个废弃的地沟。

    微笑着转过身钱力看着鬼龙等人那丝毫没有改变的脸色笑道:“这世界上总有些人要被淘汰的尤其是那些知道事情太多的家伙。各位也应该是经多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了不会对此有什么不放心的吧?上午十点有一辆开往内蒙古的火车将要经过附近的一个小站在那个小站里有我的一个手下他会安排好我们需要的包厢我们可以很惬意地在那个接受了严格检查的车厢里呆上那么一段时间然后……”

    鬼龙看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再看看修理厂破败院墙外的那条稍微凸出地面的铁路后从绑在腿上的防水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金属罐扔给了钱力:“赶紧把罐子里面的针剂注射到你身体里再过个几分钟你身体里的定时毒剂就要作了!我们不想再没有离开中国的时候就失去向导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

    钱力惊讶地接过了那个小巧的金属罐:“你们……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是昨天晚上么?”

    一旁的向正冷冰冰地看着钱力说道:“这还要感谢你身边的mI6小姐了!你身上的那个注射孔在腋下是那只大红色口红里隐藏的‘蚊须‘针管注射的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感觉!做了这么多年的情报人员你不会不知道英国人研制的’蚊须‘是什么吧?”

    钱力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在cIa受训的日子里自己可是见过太多的被‘蚊须‘袭击过的人惨死的照片和影片了!那些英国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把注射毒剂的针头设计得象蚊子的嘴器即使是扎在人体感知神经最丰富的位置也不过就是一点点的麻痒感觉丝毫也不会引起注意。而’蚊须‘针管中的那些定时毒剂也的确是匪夷所思根据一个正常人的内分泌缓慢交融于血液中的毒剂在作时竟然可以在几分钟时间内堵塞住通往心脏的血管想想那些将自己的心口抓得稀烂的死者钱力忙不迭地拧开了那个小巧的金属罐将里面的那支靠气压注射的解毒针剂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随着一阵皮肉上的刺痛和身体里渐渐传来的那种热的感觉钱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解毒的药剂刚好开始起作用了自己可算是拣了一条小命但看看鬼龙等人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钱力猛然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

    带着几分鄙夷的笑容鬼龙悠闲地点燃了一支放在防水袋里的香烟:“坦白说我还真是佩服将箭毒蛙的毒素注入到身体里利用箭毒蛙的微量毒素来提高自己性能力的那些南美土著人。可让他们和你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了!十毫克提纯后的箭毒蛙毒素几乎可以毒死整个地球上的人可你居然毫不犹豫地亲手为自己注射……佩服啊!”

    不等钱力的脸色有丝毫的转变鬼龙已经将一个同样大小的金属罐从防水口袋里掏了出来朝着钱力晃了晃:“那位mI6小姐还算是仁慈没有使用她的那支口红注射器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七个人的性命都教托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手中因此我们只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我们可以安全抵达中国边境以外我们会将这支真正的解毒药剂交给你但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我想以我们七个人的身手无论如何都可以争取到毁灭这支解毒药剂的时间吧?现在你最好告诉我们离开中国的确切线路我们还是习惯谋定而后动不愿意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跟着你盲目逃窜!”

    身体中的那种低烧的感觉已经让钱力完全相信了鬼龙的话面对着七个或冷漠、或狡猾的家伙钱力无可奈何地摊开了双手:“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按照我预先制定的线路我们先要坐火车到达内蒙古然后从内蒙古到达蒙古人民共和国最后从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一个小型基地里坐飞机直接前往美国。一路上有我们早期建立的中转站和物资补给点只要我们不那么倒霉直接撞在边防军的枪口上我想几天以后我们应该在美国的土地上享受着自由国度的阳光和空气了!”

    向正冷冷地打量着钱力:“按照你的说法cIa在中国还真建立了那么多的地下接应点并且配属了大量的人员那些人是怎么渗透到中国境内的?不会都是象你一样的留学生了吧?”

    钱力从地沟的台阶上跳了下来顺手将那个装着定时毒剂的小金属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当然不是了!象我一样的留学生一般是负责一个地区、至少是一条情报线的主管工作而那些小型补给点的人通常是找一些需要钱的家伙充当管理人员有时候甚至就是一家合法的小公司或者一个合法的小商店之类的地方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给他们钱的人就是cIa或其他部门的代理人。就像那个小站的接应人一样在他的眼里他不过就是收了我的钱帮我转运某些不怎么合法的物资之类即使被现也不会有什么大错。嘿嘿我虽然有钱有靠山可也不能太大方了能用几块钱打动、收卖的人我绝对不多给他一分钱的好处人的贪婪是无止尽的连上帝也满足不了何况是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椋猛地问道:“按照你的资料你在美国学的是化工而且是公派出国的那你怎么就会接受了cIa的招募?你不会也是因为贪婪吧?”

    钱力已经从注射毒剂后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带着一种讥讽的笑容看着秦椋:“没错!我从小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我很感激给我钱念书的父老乡亲也很感激培养我的单位可看看我的那些前辈们他们从国外留学回来就因为他们是纯粹做学问的人不会巴结导师不会讨好领导他们的研究经费就被滞留、被挪用他们的论文就永远只能写给自己看!你们能想象一个学菌种培养的国际知名高材生就因为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一年的研究经费就只有几千块人民币么?那够他做什么买一个最便宜的培养皿?或者是一台只能用作初中生教学的便宜显微镜?

    而我在美国有最好的导师自己的实验室有自己的专项研究经费还有美国人免费提供的长期居留证我可以潜心研究我学习的课题而不用因为早上遇见领导时没有打招呼而被停研究经费不会因为在论文上没有先写上导师的名字而始终无法通过论文答辩!

    当cIa的人招募我的时候我几乎是凭着直觉答应了他们!就因为他们可以提供给我展示我的才能所需要的环境和条件就因为他们所崇尚的民主和自由是那么的实际!为他们干上五年时间我就可以通过正当的途径移居美国从此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落后、愚昧和狭隘的地方永远也不再回来!我甚至要感谢你们因为你们的出现也许美国方面将破例让我提前结束潜伏让我去美国我向往的美国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一旁的李文寿不耐烦地打断了钱力的长篇大论:“也就是说你不是那种用一点点钱就可以收买的垃圾而是那种有知识、有理想、有抱负的经过完美包装知道把自己卖个高价的高档垃圾了?”

    看着李文寿那满脸的鄙夷神色钱力的脸色猛地涨红了:“我……我不否认在某些人眼睛里或者从某种狭隘的观点上来看的话我的确出卖了很多东西。但看看你们自己你们不也是为了自己而出卖了很多么?如果说有出卖的行为就是垃圾的话那么我们都是垃圾一模一样不分彼此!”

    话音未落站在李文寿身边的晁锋已经飞快地从腋下抽出了那支大口径手枪一步窜到了钱力的身边将枪口紧紧地顶在了钱力的脑门上:“你他妈说谁是垃圾呢?”

    钱力丝毫没有恐惧的神色反倒是用力将脑门贴在了晁锋的枪口上:“我说你们和我呢!有本事就开枪我倒看你能比我多活几分钟!别忘了在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你们七个的命都攥在我的手里没有我的话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

    不等晁锋做出下一个动作鬼龙已经低喝一声:“好了!就目前情况而论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口舌之争完全没有必要抓紧时间休息如果要讨论什么问题的话在离开中国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看着晁锋带着几分不甘喝怨愤收起了枪钱力稍微活动了一下被晁锋捏疼的脖子后说道:“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在修理厂的厂房里有我们需要的食品和衣物大家尽量多带一些我们坐的车是趟慢车在很多地方都要停留的而中途我们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补给的。”

    除了秃子留在修理厂的围墙后望风其他人都按照自己的需要开始在那些崭新的战术背囊里添装着今后几天所需要的食物和饮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钱力不禁暗自点头到底是军队中的精英能够在众多的储备食品中选择那些重量轻但能提供足够的热能的食物还不算什么能够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分辨出那些储备食品的专长补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拿起一包碱性战术口粮钱力朝正在朝自己的战术背囊里扔这种口粮的李文寿问道:“怎么?你的胃酸偏高么?我看你在背囊里装的大部分都是这种含碱性比较高的食物?”

    李文寿瞟了一眼钱力:“几天时间里如果光是靠那些含糖量极高的战术口粮支撑估计到最后我的胃酸能腐蚀我自己的肠子了。你在cIa受训的时候是跟你教官的老婆学的战术补给吧?”

    伴随着晁锋那刻意夸张的嘲笑声钱力讪讪地将那包战术口粮塞进了自己的背囊里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

    不出众人所料在火车上的那节车厢中藏匿的几天时间里没有携带足够的碱性战术口粮的钱力被自己的胃酸折磨得死去活来而鬼龙一行人似乎很乐意看到钱力狼狈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愿意匀一口碱性口粮给钱力当列车车厢的缝隙中传来了第一股草原上的野草清香时已经人不象人、鬼不像鬼的钱力竟然扒着车厢大门上的那道缝隙朝着在列车外飞闪过的草原大哭起来!

    当列车开始最后一次减的时候钱力从自己的背囊中拿出了一小瓶酸性腐蚀剂顺着车厢大门的缝隙倒在了将车厢大门封死的铁丝上随着一股难闻的酸味和列车那有节奏的颠簸车厢大门缓缓地滑开了钱力先将自己的背囊扔下了火车朝着早已收拾停当的鬼龙一行挥挥手率先跳下了缓慢前进的火车。

    按照指北针的指示和一路上的那些标地物标识钱力很轻松地找到了那个隐藏在草坡后的蒙古包再从那个被酒精弄得神志不清的中年男人指点的马厩里牵出了几匹马。看着鬼龙一行不解的眼神钱力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现在任何一条通道上都应该有明的暗的检查站还有那些边防军在等着我们上钩。我们只有从那片水草地通过边境水草地里是不可能通行汽车的一般不了解水草地地形的人进去也只有被淹死的下场。没办法富贵险中求吧!”

    跨上马背的鬼龙多少有些疑惑胯下的马明显的是那些军马场淘汰下来的军马有两匹马屁股上甚至还能看到五星的军马标志按照一般的常规军马在退役后都是分散卖出的怎么会集中到了一个人的手上?

    或许是看出了鬼龙的疑惑钱力从马上欠了欠身学着中世纪的那些骑士般行了个马上骑士礼:“有钱好办事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八个人的马队外带着两匹驮着补给的驮马上路了按照钱力给出的路线图计算鬼龙一行将要在这人迹罕至的大草原上行走十天而在这十天里除了那些偶尔游牧在外的牧羊人这一路上是见不到什么人的。行进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天高云淡风吹草低的感觉总让人有一种引吭高歌的冲动这或许就是草原上的马头琴曲调悠扬那达慕大会上的长调高亢还有成吉思汗的子孙们至今还保留着那彪悍粗犷性情的真实原因吧?

    夜宿草原在篝火上烹煮着羊肉闻着胡椒和葱姜的香味连在饮食上挑剔异常的李文寿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全神贯注地将羊肉汤朝着自己的喉咙里狂倒被烫得呲牙咧嘴也没时间吆喝了。

    品味着烤羊腿的鲜美味道秃子和晁锋已经大眼瞪小眼朝着火堆上的最后一块羊肉虎视眈眈了鬼龙和向正斜靠在一起默不作声地用匕切割着手里的羊腿除了偶尔扫一眼不断朝嘴里倒酒的钱力整个夜营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旅游团在体会着远古时代的土风古韵显得异常的和谐。

    咽下嘴里那块还来不及完全嚼烂的羊肉秦椋满足地叹了口气抚摩着鼓胀的肚皮感慨着:“有朝一日能自己放一群羊在晚上好好地吃上一顿好肉在躺下的时候能看着星星睡觉这辈子也就算没白活了!”

    一直独自喝着闷酒的钱力朝着嘴里倒了一大口烈酒后含混不清地说道:“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们手里的情报能卖个好价钱你们可以在德克萨斯买一个不小的牧场雇佣几个放牛放羊的工人还可以娶个金碧眼的老婆生一大堆漂亮的孩子。美国没有计划生育这一说只要你有本事生有本事养活你生一个足球队都可以!”

    闷头吃肉的晁锋突然抬起头来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老子又不是猪一窝下十几个!再说生十几个杂种出来老子看着心烦火气上来全摔死吧又怕招苍蝇……”

    或许是习惯了晁锋那火暴的言辞钱力并没有在意什么只是用力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蜷缩在篝火边闭上了眼睛说道:“明天就进水草地了大家可要紧跟着我的马蹄痕迹走万一走偏一点陷下去那可是神仙都没法子救了!”

    渐渐熄灭的篝火开始散出淡淡的烟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悠扬的马头琴声鬼龙抓起了随身的夜视望远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观察着而其他人夜纷纷从身边抓起了武器各自寻找着隐身的地形。躺在地上的钱力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好了。草原上的声音传得远弹琴的人离我们还远着呢!即使看见了我们生火时的火光也会认为我们是一些外出游牧的牧民不会大惊小怪地去报告的。在这大草原上牧民就算是想去报告夜没有通讯工具只能靠骑马或干脆步行。安心睡觉吧明天还赶路呢!”

    或许是感觉到了暗中有人窥伺马头琴的声音猛地停顿了下来远处似乎还传来了一些羊群的叫声透过那漆黑的夜色传得很远很远……

    往后的几天里鬼龙一行总算是见识了水草地的恐怖!看着平平整整的草地稍微扔个土块上去那平坦的草地立刻就扭动着将那个土块吞噬下去再懒洋洋地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看着是浅浅的溪水可那半露在溪水上的牛羊骸骨却提醒着过往的人们在这看似恬静的溪流下那带有巨大引力的淤泥是如何地吞噬了那些不幸和粗心的生命!

    还有那些半掩在石块边的小水塘看起来是那么的纯净诱人但水塘边倒毙的牲畜、甚至是人类腐烂的骨骼却是那样的繁多以至于连那些驯服的马屁在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惊恐地低声嘶鸣着逃也似的飞奔开去。

    如果不是有充足的补给那么鬼龙一行即使是可以离开水草地也将是精疲力竭看着钱力终于放开了缰绳让胯下的马屁信步由缰的溜达着鬼龙一行也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脱离了水草地的范围再有个半小时时间就可以到达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了。

    马上就要成功地逃脱钱力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嘴里也开始哼哼着一些不知名的美国乡村音乐和歌曲鬼龙用两腿一夹马肚让自己的马和钱力的马跑了个并肩后问道:“出去后是不是就有人接应了?在马背上过了几天大腿和屁股都要磨烂了要是过了边境就有车来迎接我们就好了!”

    钱力从马背上扭过身子看着鬼龙笑道:“有话直说好了!过了边境我们还要走一天时间才能找到接应我们的人在那里换乘汽车以后直接赶往机场。现在该放心了吧?能把解毒剂给我了么?”

    鬼龙丝毫也不在意钱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反倒是略微地收紧了缰绳:“不用着急等到了国境线以外你有的是时间注射解毒药物还有半小时时间你等不及了么?”

    身后的草坡上骤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鬼龙惊异地转过身去朝着马队中殿后的晁锋和秦椋喊道:“小心一点是大批的马队……”

    走在鬼龙身边的钱力也是一脸的刷白连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吧?中国总共就两个连的骑兵建制而且最近就要取消建制了这样都能让我们给赶上了啊!?”

    草坡顶端出现的那一排异常神俊的战马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从那些战马身上沾染的泥浆草屑可以看出这些战马是刚刚经过了长途奔袭而来的而马上的那些戴着防风面罩的战士也同样的被泥浆和草屑沾满了身体除了在面罩后露出的眼睛依旧闪着摄人的光彩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出军装的模样了!

    难以想象这些骑兵是如何在短短的几天里从自己的基地里强行穿越那令人恐惧的水草地难以想象那些战马是如何忠诚地听从着主人的号令不眠不休地狂奔更难以想象那些随时会被取消建制的骑兵们是如何地在自己即将退出军役的时候保持着枕戈待旦的精神!

    不等鬼龙一行有任何反应草坡上的骑兵行列里已经出了一声嘹亮的号令:“军刀出鞘杀!!!”

    一百多把军刀出鞘只出了一声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第一声马蹄响起的同时从上百条男人的喉咙里喊出了那惊天彻地的咆哮:“杀!!!”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鬼龙朝着殿后的晁锋大声喊道:“砍断驮马的缰绳我们朝着斜侧方跑大家集中在一起!”

    钱力也拉开了嗓门喊叫起来:“那些骑兵是想抓活的大家快跑只要过了国境线他们就没办法了!”

    从草坡上急冲击的马队开始平铺开来形成了一个雁翎阵的模样那些朝着两侧狂冲的骑兵们不再喊杀只是在马鞍上伏低了身体将那把雪亮的战刀隐藏在马镫旁边。曾经在草原集训时见识过骑兵作战方式的晁锋不由得赞叹道:“好骑术!好漂亮的藏刀等冲到了攻击距离从那个角度反向倒劈的撩刀术至少也要人一条大腿了……”

    忙着逃命的钱力在马鞍上蜷缩起了身体大声朝着晁锋喊道:“少***欣赏人家的骑术了那撩刀术要劈的可是我们的大腿赶紧逃命啊!”

    不过是几分钟的冲击过程那些昼夜狂奔而来的战马已经开始显露出后力不济的模样原本完整的雁翎阵已经出现了几个明显的缺口尽管马上的骑兵们一再催动着战马奔驰甚至用马靴上那犀利的马刺将战马的肚子扎得鲜血淋漓但那些已经口吐白沫的战马却无论如何也跑不动了……

    从那个残缺的雁翎阵中猛地传来了一声暴喝几个还能冲锋的骑兵催动着战马离开了雁翎阵的行列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锋矢阵向前追来而其他的那些骑兵也降低了战马奔跑的度摘下了背上的步骑枪瞄准鬼龙一行的马匹开始了射击。

    枪声之中鬼龙无可奈何地吆喝着大家与那些紧追而来的战马跑成一条直线利用那些骑兵害怕误伤同伴的心理尽量降低马匹被击中的危险而身后的那些疯狂追赶的骑兵似乎还保持着抓活口的目的只是挥动着战刀拼命追赶并没有朝鬼龙等人开枪射击。

    追逃之间那块耸立在国境线上的巨大界碑已经隐约可见跑在最前面的钱力高兴地喊叫着:“快跑我们马上要过国境线了!只要过了界碑就成功了……”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已经快要追上殿后的晁锋了那把原本隐藏在马镫旁边的战刀也摆出了斜上反劈的姿势。战马上的骑兵稍微向右倾斜着身体嘴里也出了那种催促战马冲击的弹舍声音!

    没有时间回头看看追兵离自己还有几步的距离也不敢想象那雪亮的战刀会从那个角度光临到自己的身上晁锋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害怕么?

    比这还要危险的境地都闯过来了子弹在眼前飞过也不会让自己皱一皱眉头尸山血河当中也可以镇定自若冷静地操控着手中的机枪打倒成片冲击的敌人!

    可今天是怎么了?只是一把军刀而已竟然让自己手脚冰冷几乎驾驭不了狂奔的马匹?

    是……心虚?

    是心虚!!!

    尽管自己的手里也有枪尽管只要一个回身一次扣动扳机的动作就可以解决即将降临的杀身之祸可自己就是不敢!

    自己也曾经威风八面地诛杀着叛国的罪人不管有多么危险不管有多么艰难可那个镶嵌在枪柄上纂刻在自己心头脑海中的国徽和军徽总能给自己克敌制胜的勇气和信心!

    身后的那把雪亮的军刀上同样篆刻着国徽和军徽挥舞着军刀的骑兵心中同样有着那个象征着军人灵魂和勇气的国徽和军徽!

    心有浩然正气!

    何惧妖孽横行?!

    在恍惚之间跑在最后的晁锋胯下的马匹总算是跨过了界碑而在身后的那个紧追不放的骑兵挥出的刀锋也堪堪擦过了晁锋背上的背囊在背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裂口。

    战马人立而起而马上的骑兵也骤然出了一声夹杂着愤怒和不甘的吼叫早已冲过了国境线的钱力擦着额头的冷汗丝毫也不敢放慢马匹的度直到鬼龙从斜刺里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了钱力的马缰这才让惊魂未定的钱力恢复了些神志。

    惨白着脸色的钱力看着停留在国境线那边的骑兵们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还算是运气了要不是那些骑兵长途奔袭战马都精疲力竭了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脱被追杀的命运了!感谢上帝啊……”

    不等鬼龙答话边境线那边的一个骑兵猛地打了一个尖利的呼哨随着那声呼哨声钱力胯下的那匹黄骠马犹豫着原地转了个圈突然掉头向着国境线那边冲去向着中国的土地上冲去!

    一个又一个尖利的呼哨声从那个骑兵的口中出其他的几个骑兵显然也认出了那匹黄骠马一同大声呼喊起来:“大黄回来回家来!好小伙子回家来!”

    黄骠马的度猛地加快了坐在马背上的钱力大声咒骂着想从马背上跳下来但在狂奔中弄乱的马镫绳死死地缠住了钱力的腿脚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解开。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着难以置信的一幕愣怔了好一阵之后晁锋猛地醒悟过来:“这些马都是退役的军马钱力那家伙骑的肯定那骑兵原来的坐骑老马认主该着钱力那家伙倒霉了!”

    几个在边境线上的骑兵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而那匹黄骠马在那不间断的呼哨声中兴奋地嘶鸣着向界碑的方向奔跑着。马上的钱力慌乱地掏出了手枪向着守候在国境线那边的骑兵们射击但本来就不熟练的枪法根本就无法在颠簸的马背上集中目标眼看着黄骠马离国境线只有几步之遥钱力猛地咬了咬牙将最后一颗子弹狠狠地射入了黄骠马的头部!

    凄厉的嘶鸣中被击中的头部的黄骠马猛地跪了下来被骤然停顿的惯性摔到了一旁的钱力手忙脚乱地想要解开缠在腿上的马镫绳几个守候在国境线那边的骑兵焦急地催动着自己的战马看着近在咫尺的钱力怒吼着尤其是黄骠马从前的主人更是狂喝着想要冲过国境如果不是两个战友死死地拉着他的马缰那雪亮的战刀已经光临到钱力身上多时了!

    混乱之中已经跪倒在地的黄骠马猛地挣扎了几下巨大的眼睛离涌出了大滴的眼泪伴随着从前的主人那狂怒的喊叫声已经奄奄一息的黄骠马猛滴站立起来向着国境线跌跌撞撞地冲去。

    当哀嚎着的钱力被濒死的黄骠马拖过国境线的那一瞬间几个早已守候在国境线边的骑兵同时吼叫起来。在那浸透着伤悲和成功喜悦的吼叫声中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体的黄骠马轰然倒地倒在了自己曾经的主人眼前!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黄骠马的主人已经挣开了战友的阻拦手中那出鞘多时的战刀在半空中划出了闪电般的闪光直朝着哀嚎中的钱力头上砍去!

    手起刀落!!!

    杀!!!

第二部 第五十七章 豪赌

    如果不是斜刺里冲过来的两个骑兵架住了即将劈砍到钱力脖子上的那把充满了愤怒与复仇的战刀的话那么钱力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被斩的命运了!

    尽管同样充满了愤怒军人的良好素质仍然让那些骑兵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两个拉住了黄骠马主人的骑兵竭尽全力劝慰着愤怒的同伴而其他的几个骑兵则手脚麻利地将被吓得半死的钱力捆绑起来横着架到了马鞍上。匆忙赶来的其他骑兵在目睹了这悲壮的一幕之后同时在马上挥舞着军刀呼啸着绕着那匹倒卧在界碑附近的黄骠马疾驰着连那些疲惫的战马都同时出了嘶鸣仿佛在祭奠自己忠贞的同类!

    远远地用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的秦椋叹息着:“义犬救主殉身忠马望北而亡!历史上的那些传说在我们的面前竟然如此忠实地体现出来连动物都能做到的事情怎么就有那种人连犬马都不如呢?”

    远远看着那些骑兵们在简短的祭奠仪式之后排列着整齐的队列离去鬼龙揉了揉酸的眼睛跳下马来紧了紧马肚带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剩余的装备后说道:“我们已经离开中国的国土现在的我们没有国籍、没有身份、没有倚靠只有靠我们自己了!钱力被抓捕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件好事至少我们可以省去摆脱钱力的麻烦。在今后的一段比较长的时间里我们将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当我们再次出现的时候那将是我们掀起滔天巨浪的时候了!按照我们的gps全球定位仪显示的位置我们还要骑马走上一天左右才能进入人烟比较稠密的几个集市在那里卖掉我们的马然后找个稳妥的通道进入俄罗斯与蒙古人民共和国相比较那里的交通和其他的环境都要好的多了我们也容易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在渐渐荒僻起来的草原上行走不断裸露出地面的砾石已经让那些奔走了数天的马匹伤了蹄子有两匹马甚至是一瘸一拐地前进着原本预计一天就可以到达的集市整整走了三天当鬼龙一行终于在天际看见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帐篷的影子时那两匹受伤最重的马也支撑不住在凄惨的嘶鸣声中倒地不起。

    用钱力提供的一点美金购买了些简单的食物几个饿坏了的人挤在一个背风的角落里狼吞虎咽起来那些明显地显露出疲态的马匹也没能卖个好价钱只是当作要被马上抛弃的包袱随便卖了出去换来的钱远远不够鬼龙一行离开蒙古人民共和国所需要的费用。咽下最后一口面饼鬼龙顺手抓起了背囊中的军用水壶猛灌了几口凉水看着那些在集市中匆匆往来的商人或是贩卖某些敏感物品的小贩出神。

    向正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此刻也同样在盯着那些点着钞票或吆喝着买卖的人呆。浓厚的牲畜腥膻味道中鬼龙与向正几乎同时看中了那个建立在集市中心的悬挂着巨大的羊踝骨图案的巨大帐篷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鬼龙与向正站了起来交代其他人在原地休息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着那个人来人往的巨大帐篷走去。

    帐篷前的那些来回巡弋的壮汉几乎都长着一双罗圈腿看得出来那是长期在马背上讨生活留下的痕迹。当鬼龙喝向正靠近帐篷时。两个看守着帐篷大门的壮汉迎了上来向着鬼龙喝向正伸出了巨大的巴掌:“来我们这里玩的人每个人都要交五美金。不许在我们这里闹事不许在玩的时候耍花样不许携带武器进入我们的地盘!”

    鬼龙丝毫没有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两把匕交给了看门的壮汉而向正则是摊开了双手任由那些浑身羊肉腥膻味道的壮汉搜查了自己当一张二十美金的钞票落在了看门的大汉手中的时候看门的大汉那原本戒备的眼神顿时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即使这个赌场是集市上唯一可以进行赌博的地方一次给十美金小费的客人也是不多见的。当看门的壮汉殷勤的替鬼龙掀起了宽大的门帘时巨大的嘈杂声浪裹挟着人体的汗臭和烟草的呛人味道喷涌而出。

    赌场中的陈设很简单十几张巨大的桌子上那些用羊踝骨制作的骰子显然是最热门的赌具吆五喝六的声音之中一张张的美元或一叠叠的卢布还有其他的货币在飞快的交换着彼此的主人。而略现冷清的两张桌子上那些被油腻染得漆黑得扑克牌正在三五个人手中来回轮换着桌子上也只有清一色的美元鬼龙站在稍微远些的地方看了看牌局转头朝着同样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羊踝骨赌具的向正问道:“看出门道来没有?”

    向正微微点点头:“十张桌子上的羊踝骨骰子都做了手脚估计不是灌了铅就是注入了水银庄家在任意操控赌局。靠近帐篷里面的三张桌子上的庄家应该是靠手法在玩其中有一个的手相当稳定基本上没有出现过纰漏但是他们的袖子里或手指缝中也夹带着做了假的骰子估计是准备在出现麻烦或有大额赌注的时候掉包吧?你呢?看出什么了?”

    鬼龙用下颚朝着两张玩扑克牌的桌子上吆喝得最起劲的三个人指了指:“那三个应该是赌场的托儿几乎每一把有人下大赌注的时候都是他们赢两个庄家都在配合他们。如果我们两个同时上去的话我们赢的几率比较大!”

    向正那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如果我们的教官知道我们把记忆训练中的技巧用在赌博上面那估计那些教官都能活活气死!当年的记忆训练我可以在两千张照片中分辨出只看过一眼的三张照片你的成绩怎么样?”

    鬼龙从口袋里掏出了为数不多的几张美元微笑着朝其中一张玩扑克牌的桌子边走去:“应该和你不相上下。但是快装弹我应该比你强一点我只用了三十秒就在装弹的同时打出了二十四子弹估计换几张扑克牌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向正难得地翻了翻白眼做了个无可奈何的鬼脸:“真是没有想到啊有一天我居然用军事技能参与赌博堕落啊……”

    坐在两个相邻的位置上鬼龙和向正在各自面前放上了几张二十美金的钞票静等着桌上正在进行的牌局结束。牌的庄家飞快地扫了一眼新加入的两人嘴里低声说道:“本局最低下注金额五美金最高五十美金。如果有人愿意进行无限制金额的赌局可以由各自商议但本赌场将收取与赌注金额相符合的抽头。如果两位没有异议的话等这一把结束后就可以加入了。”

    坐在鬼龙对面的一个结实的壮年男人正满脸油汗地抓起自己面前刚刚分派到的扑克瞪圆了眼睛念念有词:“九点我要个九点只要不是十点就好九点……**!”

    一张被攥出了汗水般的扑克牌被那个结实的壮年男人狠狠地砸到了桌子上牌面上的那个黑桃老k正缓缓地舒展开被揉皱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展示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在庄家迅清理了桌面上的赌注之后鬼龙轻轻地将一张二十美金的钞票扔在了桌子中央而向正则是考虑了好久显得相当犹豫地将一张皱巴巴的五美元钞票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脸上还挂着一副心疼肉疼的表情。牌的庄家和几个托儿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几个参与赌博的家伙也都不屑地冷笑了几声纷纷将自己的赌注扔了上去。

    鬼龙分到的牌是一张八点和一张六点按照鬼龙的记忆如果没有人在其中捣鬼的话自己在接下来将要分到一张七点刚好是二十一点中最大的牌面。看看其他的赌徒那充满希冀的面孔鬼龙潇洒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买来的香烟朝着站在一边的一个看场的大汉招了招手:“借个火!”

    就着那个金属外壳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鬼龙毫不吝惜地将一张二十美金的钞票塞到了看场大汉的手中顺手指了指正在等候牌的庄家:“再来一张!”

    不出鬼龙所料其他的几个人不是牌面过小就是贪图点数而博暴桌子上的一百多美元乖乖地堆到了自己面前满脸不舍的向正低声嘟囔着将第二张五美元的钞票放到了桌子上几个赌场的托儿也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减少了赌注只是再桌上放下了五美元明显的是要看看鬼龙究竟是靠运气还是在玩什么花样了。

    唯一一个不服气的就是那个满脸油光的壮年男人五十美金的赌注像是砸石块一般地扔到了桌面上好不容易拿到了一手二十点的牌面竟然会被鬼龙生生地赢走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了!

    搓着油乎乎的大手壮年男人一迭声地催促着庄家赶紧洗牌牌。眯着眼睛的庄家手法熟练地将那叠被油腻浸透了的扑克牌翻来覆去的洗着还没等最后一个下注的赌客回过神来每个人的面前已经准确地落下了两张扑克。

    鬼龙慢悠悠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面明显在捣鬼的庄家给自己了个十二点的牌面按照一般的牌理有着如此大几率的要牌可能的牌面是任何一个赌徒都不会放过的但是按照鬼龙的记忆在后面的那些牌全部都是花牌或十点除了一个拿到了十九点的托儿其他人只要要牌就是个博暴的下场!

    看看缩在座位上看牌的向正鬼龙漫不经心地将放在烟灰缸上的香烟朝嘴里塞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把点燃的那头塞进了嘴里。在看场大汉那好心的提醒声响起的瞬间鬼龙或许已经被点燃的香烟烫伤了嘴唇一迭声地朝着地上狂吐着唾沫手里的那支香烟也远远地扔了开去。

    看着鬼龙那狼狈的样子赌桌上的所有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个刚刚被鬼龙赢了一把的壮年男人更是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夸张地用蒙古语讥笑着鬼龙全然没有注意到一直畏畏缩缩的向正手脚飞快地将一张两点的扑克牌塞到了鬼龙放在桌面上的牌里顺手将鬼龙的那张花牌收到了自己的手中。

    赌局在毫无悬念中平稳地进行着鬼龙和向正开始凶狠地收敛着桌上的赌注除了那些小面额的赌注偶尔会落到庄家或几个托儿手中越赌越嚣张的鬼龙和始终畏畏缩缩的向正已经赢了不少的钞票。眼看着鬼龙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而那个满脸油光的壮年男人却已经输光了堆放在自己面前的所有钞票!

    或许是输红了眼睛或许是被赌场免费提供的劣质白酒烧昏了头脑壮年男人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从自己的衣襟下面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腰包指着赢得最多的鬼龙喊叫起来:“来一次男人的赌局!我们不要扑克不要骰子我们用男人的方式赌!赢了我你拿走所有的钱输了我拿走你的!如果你还嫌不够刺激的话我们还可以加上彼此的性命!”

    被壮年男人摔在桌上的腰包出了沉重的撞击声几个赌场的托儿脸色一变有一个嘴快的竟然失声喊了出来:“你这家伙……是黄金么?你的包里绝对是金沙!”

    毫不顾忌身边传来的议论声和窥伺着腰包的贪婪目光壮年男人不依不饶地指着鬼龙叫喊着:“我的腰包里有半公斤黄金最纯的黄金绝对可以和你手中的现金价值持平或许还高出那么一点点有胆量和我赌么?我们就赌飞刀俄罗斯轮盘也可以!”

    鬼龙和向正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输得不明不白的庄家已经抢先开口说道:“赌场规矩只要不是输得无钱可输任何的客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赌博方式而被挑战的客人只有应战!如果被挑战的客人拒绝应战的话那么他在桌上赢来的赌注将要分送给挑战者一半而赌场照例抽头!”

    鬼龙看看身边那些渐渐围拢过来的看场大汉和那些看热闹的赌客无可奈何地摊开了双手说道:“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如你所愿我们用俄罗斯轮盘来一决雌雄。这种方式简单干脆最大的好处就是输家不会再纠缠不休!来吧给所有人上最好的酒如果我会输那么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做最后的一次慷慨举动吧!”

    在众多赌徒们的欢呼声中瓶装的伏特加替代了那些廉价的劣质白酒被送到了每个人手中赌场的庄家从鬼龙面前的钞票堆中抽走了一小叠钞票后将一把闪着银光的大口径左轮手枪放在了赌桌上再将一颗凹头银质子弹放在了左轮手枪的旁边摊开双手朝着鬼龙和壮年男人说道:“本赌场提供美国史密斯.维森公司出产的‘大蟒蛇’手枪和原产自美国西部的手工装填银质子弹枪和子弹都经过了严格的检查可以保证在使用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故障。你们可以选择由本赌场派出的庄家负责装弹和转动弹仓也可以由你们自己在其他人中选择装填手。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投机取巧如果现有人作弊或临阵退缩本赌场负责保证完成最后的赌局!在赌局结束后本赌场从输赢赌注的总和中抽取百分之二十的监督费用装填以及转轮完成之后两位通过掷骰子决定开枪的先后顺序。红色为先同色重掷没有间隔一次完成!如果两位没有异议的话赌局可以马上开始!”

    在众多的赌徒挥舞着伏特加酒瓶的叫好助威声中鬼龙和壮年男人同时制定了赌场庄家负责装填和转轮一直没有吭声的向正已经收拾好了赢来的钞票静静地站在最靠近庄家的位置上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赌场在庄家将子弹填装进弹仓后猛地静了下来随着庄家用力转动着左轮手枪的弹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弹仓归位后的那一声脆响。

    干脆利落的‘格达’声中庄家已经将弹仓归位再小心地扳开了击锤将左轮手枪抓在右手稳稳地举过了肩头。一付崭新的羊踝骨骰子被放到了赌桌上而站在庄家后面的向正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用两支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抓了抓再朝着鬼龙用力挤了挤眼睛。

    稳稳地抓过桌子上的羊踝骨骰子鬼龙稍微掂了掂骰子的分量再朝着面对面坐着的壮年男人挤了挤眼睛轻松地将骰子掷了出去。当桌面上不断旋转的骰子终于静止下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赌徒都出了一声惋惜的叹息。毕竟刚刚接受了鬼龙馈赠的免费好酒看到鬼龙要先抓起手枪朝着自己的脑袋开火总是有些替鬼龙担心啊!

    站在庄家后面的向正也一直屏息静气地看着骰子在桌上旋转当骰子那鲜红的一面朝上停留在桌子当中时向正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壮年男人掷出了蓝色的一面以后向正干脆就转过身去朝着正在分送伏特加的看场大汉吆喝起来:“也给我一瓶不要钱的酒不喝白不喝!”

    看着鬼龙神色自若地接过了庄家手中的那支沉重的手枪壮年男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一共就六个机会先开枪的那个肯定占有大半中弹的几率看来赌局中的胜负并不能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带来好运如果枪声一响那么自己就可以得到一笔为数可观的钞票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壮年男人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赌桌的边缘连手指上的骨节都现出了苍白的颜色。

    即使没有对枪械极其熟悉的向正在庄家背后仔细倾听鬼龙自己也从转轮归位时的脆响中和击锤扳开时弹仓出的低微摩擦声中判断出了子弹所在的位置。按照自己和向正的判断子弹将在第六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射进面前的壮年男人的脑子里!将冰冷的枪口顶在自己的下巴上鬼龙丝毫没有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已经预压到了激状态的击锤清脆地出了一声空响伴随着身边赌徒的惊呼声鬼龙轻轻地将手枪放到了赌桌上微笑着响面前的壮年男人示意:“改你了!”

    面色有些白的壮年男人在抓起手枪的时候明显的有些犹豫在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面前被意气之争和劣质白酒冲昏的头脑飞快地清醒过来尽管手枪枪柄上的防滑材料相当有效地制止了打滑但壮年男人手心中不断沁出的汗水还是无可辩驳地显示出了他的心虚!

    桌子上的金沙和美元堆放在一起让那些看到它们的眼睛里都闪出了贪婪的光芒!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么?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泼出命来豪赌一次吧!

    大吼声中壮年男人狠狠地扣动了扳机在击锤空响的那一瞬间壮年男人的脸上浮现的竟然是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

    鬼门关前走一遭纵是英豪也胆寒!

    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壮年男人猛地将手枪递给了早已伸出手来等待的鬼龙另一只手却急匆匆地从身边的一个赌客手中抢过了半瓶伏特加朝着自己的嘴里一阵狂灌……

    抚摩着枪柄上镂刻的史密斯.维森公司的徽章鬼龙轻轻地将手枪顶在了自己下巴上。冰冷的枪口带给鬼龙的并不是害怕或其他的任何不适反倒是让归拢的心里有了一种安静和安全的感觉!

    征战多年枪就像是自己身体和意志延伸出的一部分一把枪抓在手中仅仅凭枪的重量就能判断出枪里由多少子弹仅仅看标尺或瞄准具下的皮卡町尼导轨就可以判断出枪是不是经过了必要的良好保养。扣动扳机的那短暂的时间里鬼龙甚至听清楚了击锤从缓慢滑动到迅击下的不同声音。

    记得自己的枪械教官曾经郑重地告诉自己:对待自己的枪就要象对待自己的手足兄弟一般仔细和耐心当你用全部的心血去保养、照顾的你的枪械后你的枪械也会在你遭遇到麻烦的时候很好的替你解决那些问题!

    的确如此!

    呐喊声中鬼龙再次将枪放到了桌面上。负责赌局的庄家轻轻的将枪推近了愣怔着的壮年男人几个看场的大汉也早已经围拢过来此刻更是毫不在乎的露出了腰间的枪支虎视眈眈地盯着鬼龙和那个正在楞的壮年男人。

    颤抖着双手抓过手枪壮年男人不得不用两只手来保持着枪口的稳定!已经开过三枪了还有一半的几率那颗该死的子弹到底在什么地方?是马上就要射入自己的脑子里将自己的脑袋打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还是在下一次的扣动扳机之后将对面的那个始终平静的男人干掉?

    几次打滑的手指终于颤巍巍地扣动了扳机在击锤再次空响的一瞬间壮年男人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恐惧扔下了手里的枪狂吐起来整个赌场中顿时充满了呕吐物的那种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几个来不及闪避的赌徒被呕吐物溅到了身上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酒瓶咒骂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这个极度恐惧中的男人递上一口安神的酒水。

    不用看鬼龙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更别提赌场中看场的那几个大汉手中的枪口了肯定是早早地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抓起面前的手枪鬼龙仔细地撩起了衣襟擦拭着枪柄上的汗水眼睛却始终盯着还在不断干呕的壮年男人。在一片寂静当众鬼龙那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催眠的海妖唱出的歌曲般响起:“最后一枪对你对我都是一样!选择这种方式来完结一场本来只是娱乐的赌博这也许是你和我都没有预见到的。在我扣动扳机之后你和我之间将分出胜负所不同的只是枪声在此刻响起或者在几分钟以后。既然要赌那就拿出个赌博的样子来不管赌注是性命还是金钱你都要象个男人一样去完成它!用男人的方式赌博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么?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我比你更象个男人因此……”

    鬼龙的声音猛地停顿了下来右手迅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飞快地扣动了扳机。伴随这这支左轮手枪最后的一声击锤空响鬼龙猛地将枪扔给了刚刚抬起头来的壮年男人:“我赢了!你的钱归我你的命归长生天!”

    呆愣了片刻壮年男人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喊叫这朝帐篷外冲去双手在自己身前胡乱地滑动着嘴里疯狂地喊道:“不要……饶了我!我的钱都给你我什么也不要了饶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几个站在壮年男人身后的看场大汉不等赌场庄家示意已经合力抓住了那个想要逃跑的壮年男人赌场庄家一脸冷漠地看着垂死挣扎的壮年男人顺手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枪向着刚刚站起身来的鬼龙问道:“请问您是否需要亲自解决最后的赌局?如果你有这方面的要求本赌场可以保证您没有任何事后的麻烦。如果您放弃这个权力的话本赌场将履行诺言将赌局完美的终结!”

    看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壮年男人鬼龙叹息着摇摇头顺手将桌子上的金沙全部推到了庄家的面前:“我需要自己解决这个男人但我有自己的独特嗜好希望可以将他带走后自行处理如果这不违反赌场的规则的话?”

    看着面前的金沙赌场庄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贪婪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在本赌场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是看在您慷慨地请所有光临的客人喝酒以及您毫不吝啬地将一半的赌注交给本赌场的份上您可以亲自和我们赌场的主管谈谈。如果主管同意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要让鬼龙去见赌场主管几个看场的大汉脸上竟然都出现了那种古怪的神情。带着几分可笑、几分恐惧、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和恍然大悟站在人群中的向正不动声色的靠近了赌场庄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锋利的开瓶器眼神中全是戒备的神色。

    赌场庄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向正反倒是向着鬼龙比划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看着鬼龙将那些现金收集起来毫不犹豫地跟在了赌场庄家身后向外走去不少看热闹的赌徒马上跟了上去。原本就在帐篷外等候的晁锋等人马上现跟在赌场庄家身边的鬼龙而随后出现的向正也向晁锋等人出了不易被人察觉的信号几个呆在避风角落的人马上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分散开来夹杂在看热闹的赌徒中或是那些兜售商品的小贩身边向着集市旁边的一个小小的帐篷走去。

    自形成的草原集市并没有什么有规则的建筑群各种临时搭建的帐篷四处散落着偶尔有些一起前来赶集的商人将几个帐篷建立在一起形成一条短短的小街道。有的已经卖完了商品的商人在拔营而去的时候留下的垃圾已经开始腐烂臭浅浅的帐篷坑里也有了些积水幸好此时已近深秋否则那些蓄满了污水的帐篷坑一定是蚊虫孳生的乐园了。

    在集市边缘的一个小帐篷边赌场庄家停下了脚步朝着那个分辨不出本来颜色的帐篷一指:“就是这里我们的主管可能还在喝酒要不就是在小睡您可以自己进去和他谈谈。当然我必须提行您最好是长话短说而且不要反驳我们主管的任何意见我们的主管……脾气不是很好您自己小心了!”

    看着几个兄弟已经散布到了帐篷的周围鬼龙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向正递了个随时应变的眼神弯下腰身钻进了那个低矮的帐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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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只记得木村拓哉、圣斗士、魔法美少女,越来越多的人不再记得9.18、七七事变、南京大屠杀!哈日、哈韩成为了流行时尚,甚至还有穿着日本军装,举着三八大盖照相留念的!也许再过十年,很多人会忘记杨靖宇、狼牙山五壮士和千千万万个倒在侵略者屠刀下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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