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奇特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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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了撼天猿和幽影妖之后,众人皆大欢喜,两个活宝更是神采飞扬,因此当吴哲提出前往红山区的时候,也没有人出言反对。
得益于刚收服的幽影妖,吴哲等五人不再需要火鹤来回的驼送,当夜便坐着幽影妖赶来的锯齿海蛇,悠闲的穿梭在湖水之中。
蓝湖区浩瀚深邃,一平如洗的湖面上偶尔点缀着几颗孤零零的岛屿,这些岛屿相隔近千里,彼此难以守望,岛屿上林木苍翠,土丘跌宕,偶尔有一两声类似撼天猿的兽吼从其中传出,野性而又苍茫。
每当此时,坐在锯齿海蛇之背上的撼天猿总会出回应般的疯狂大吼,高亢而又响亮,震得众人头皮麻,偏偏陈风笑还一脸享受的模样,仿佛这大嗓门也是撼天猿的优点之一。
穿过广袤的蓝湖区,绵延的红山区便登临在众人眼前。
红山区是灵兽界四大区域中领土最小的地方,横亘百里,但并不是之前三个区域那样绵绵无尽头,只是站在高耸起身躯的海蛇头顶,都能够一眼看穿整个红山区。
几十座红色的山峦交相重叠,犹如一条沉睡中的巨龙,蛰伏舒展,而红山区之后,则是幽暗深邃无穷无尽的黑暗。
吴哲踏上陆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一夜的垂坐让他的腰身有些酸麻,眯着眼说道:“这便是灵兽界最后一个地方了,红山区,你莫要让我失望。”
几天下来,同行的诸人都有了自己的灵兽,吴哲虽说眼界颇高,即便是八品的妖兽也没有太过计较,但心中多少也有些期盼,希望能在红山区找到称心如意的妖兽。
玉惊蛰蹦下海蛇,凑到吴哲身前,腴笑着说道:“大哥,别担心,这红山区的妖兽都是个顶个的棒,莫说九品的妖兽,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传说中的圣兽呢。”
“哦?”吴哲眉毛一扬,转过头来问道:“圣兽?”
玉惊蛰刚想答话,陈风笑从其身后冒了出来,一把将其推开,“哪里有什么圣兽,老掉牙的传说了,师弟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自己孤陋寡闻就没资格怀疑别人。”玉惊蛰有些恼怒,一路上陈风笑总是和他抬杠,要不是打不过对方,他早就翻脸了。
“娘的,你皮痒了不是。”陈风笑卷了卷袖子,眼睛一瞪,金小子立刻收声:“圣兽圣兽,这天下哪来这样的好事,师弟,能在红山区能俘获十品的妖兽就算走大运了。”
玉惊蛰还想争辩,却给陈风笑拎着脖子走开了。
“圣兽是越十品的妖兽,传说中灵兽界每两千年就会产生一头圣兽,威力无穷,只是终究只是传闻,谁也不曾亲眼见过。”任雪走到吴哲身侧,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说道。
吴哲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心里却盘算起关于圣兽的传闻。
妖兽分为十品,但世所听闻的大多只在九品左右,比如岛主的银剑,已然是斩魔界最为厉害的几头灵兽之一,十品的妖兽并非没有,只是罕见其踪迹,现在又冒出一个十品之上的圣兽,实在是有些耸人听闻。
红山区乃灵兽界妖兽聚集的最后一块区域,倘若真有所谓的圣兽的话,那也只会在这里出没,不管传闻真假,都需要将这个区域好好的探察一番。
吴哲心里打定主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红山区危机四伏,妖兽的凶悍程度远胜之前的三个区域,他不愿意众人跟着他一同冒险。
“我看天色尚早,大家肚子却都饿了,不如我们分头找些柴火和食物,先填饱肚子再作打算。”吴哲拍了拍身旁银剑的肚皮,后者出讨好的低鸣。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应合,尤其是陈风笑和玉惊蛰,这二人虽然体型相差颇大,食量倒是相仿,都是大号的饭桶。
“陈师兄和玉师弟去湖里猎些鲜鱼,何师兄负责砍些柴火,我和银剑前去打些可口的妖兽,两位师姐负责生火如何?”吴哲随口就给众人安排好了工作,拍了拍手掌,又笑着说道:“这红山区是灵兽界最后一个地方,明天又是五日的归还之期,说不得大家今天要好好打下牙祭。”
大家都是莞尔一笑,灵兽界的妖兽滋味的确鲜嫩味美,人间可不能随意享受到这样的美食,纷纷点头赞同。
吴哲当下便辞别了众人,带着银剑往一侧的山峰上行去。
谁料刚行了一会,身后便是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吴哲回头一看,容颜清致无双的任雪已经来到了近前。
吴哲看见任雪,微微一愣,旋即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师姐,不是说好了你和莫师姐生火的么,怎么,想抢小弟的差事啊。”
“抢你个大头鬼。”任雪白了吴哲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人不知道你的鬼心眼,我能看不出来么,平日你什么时候打过猎,怕是不愿拖累大家,一个人去找什么圣兽吧。”
吴哲嘿然一笑,摸了摸鼻子,故作唉声叹气的说道:“想不到一点鬼心思还被师姐轻易看穿,唉,师姐的道行可比小弟高多了。”
任雪被的表情给逗乐了,嫣然一笑,眉目间的风情顿时让耀眼的阳光也失去了颜色。
“笨蛋,看什么呢?”任雪略带妩媚的撇了吴哲一眼,笑着说道:“两人合力总比一个人忙活好,多少也有个照应,走吧,别耽误工夫了。”说完,领着身旁的银剑抢前奔去。
吴哲看着佳人妙曼的身姿,无奈的摇了摇头,展开身法跟了上去。
随着二人越来越深入高山之内,妖兽的踪影也随处可见,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些妖兽大多神情懒散,彼此间相安无事,丝毫没有之前在其余三个区域中所见的凶悍暴虐之色。
“师弟,莫不是我眼花了?这些妖兽见到我们不攻击也就算了,怎么见到银剑也没有害怕之意?”任雪瞧着有些不对劲,凑到吴哲身边问道。
吴哲也一脑门子的雾水,眼前所见也出了他的认知,即便是藏身命运纸牌之中的婆娑魔也是毫无头绪,这些妖兽不争斗,不嘶吼,懒洋洋的在山岩树木之间行走,象是被人类驯养过的宠物一般驯良。
倒是跟在二人身后的银剑极为不爽,山林间的妖兽大多在七品到八品之间,看见它后没有蛰伏惊恐,反而露出一副淡漠的神态,这让它怒火中烧,浑身皮毛倒竖。
任雪赶紧好言劝慰了一下即将暴走的银剑,美人计相当管用,上一刻还低声咆哮的大猫立刻变作一副乖巧的模样,赖在任雪的怀中不肯动弹,非要吴哲上去狠狠踹了它几脚才勉强上路。
二人一兽又向前行了片刻,忽然峰顶之上传来一阵清越悠扬的笛声,更为奇特的是随着笛声的出现,原本懒洋洋的妖兽一个个来了精神,飞往笛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七十五章 啸月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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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和任雪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惊讶疑惑之色。
这笛声透着些蹊跷,灵兽界横亘万里,但妖兽遍地,荒无人烟,要说兽吼鸟鸣倒是不缺,但这笛声却是从何而来?
“师姐,这次进入灵兽界的各派弟子中可有随身带了笛子的”吴哲疑惑的问道。
任雪想了片刻,也是毫无头绪,“不清楚,好像没有。”
进入灵兽界本是为了收服妖兽,即便是有喜好音律的斩魔者,按理也没有闲情逸致在此地吹奏,笛声清扬激越,在静谧的山区中份外清楚,尤其让人难解的是,这些妖兽仿佛听惯了笛声,一个个如同情般舍命往笛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多思无益,吴哲对着任雪点了点头,“走!追过去看看。”说完当先展开身法,跟着不远处一只赤红色狮子模样的妖兽往封顶跑去。
任雪也不再犹豫,拍了拍银剑的大头,追了上去。
笛声柔而不弱,穿透力极强,绵绵不绝,吴哲和任雪跟在众妖兽的身后,疑惑之色却是越来越浓。
这些妖兽大多在七品至八品之间,比如最左侧的一只双头紫狮,这本是八品中阶的高等妖兽,妖魔图鉴上介绍,此兽性格极为凶残,最喜生撕猎物,先吸干其血液方才进食,端的是凶悍无比。
可此刻这头畜牲却是目露惊惧之色,没命的往封顶狂奔,根本就没有图鉴上所说的半丝威风。
同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数不胜数。
零零星星的妖兽不断从四面八方的林子里窜出来,汇聚成一道妖兽的洪流,争先恐后的向笛声所在的封顶涌去。
一路疾行大约有半个多钟头,绕过几片浓郁的树林,山岩交叠的峰顶豁然现于眼前。
吴哲猛地刹住脚步,拉住身侧任雪的柔夷,换了个角度,脱离兽群的奔跑方向,从最左侧的阴影处向峰顶掩了过去。
任雪脸上微泛红云,白皙娇嫩的手掌被吴哲相握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起初她还想抽出来,几次微微用力都没有成功,再看看少年一副神色凝重的表情,也就任他去了。
吴哲显然不是故意占她的便宜,更何况被他有力的手掌牵执,不知为何,竟有种酥麻麻的感觉,再想挣脱,已然无力。
“师姐,一会我们见机行事,莫要打草惊蛇,这些妖兽古怪至极,这笛声的主人怕是不寻常。”吴哲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佳人的反应,一边打量着身侧的环境一边谨慎的表着自己的见解。
“嗯。”任雪轻轻答应了一声,微不可及。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一兽便来到峰顶之上。
二人找了处山岩嶙峋的所在,将身形隐在石缝中,悄悄打量起峰顶的状况来。
峰顶之上布满了各类妖兽,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妖兽大多神情惊恐,不复之前吴哲所见的慵懒悠闲之色,浑身颤栗的趴伏于地面,不断地喘着粗气,哪里还有本分妖兽的野性,倒像极了眷养的宠物。
笛声也于此时停了下来,就在二人疑惑之际,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飘入耳帘。
“月虎,你这个任性的小东西,今日不可再挑食了,吃饱了肚子,一会可还有场厮杀。”
二人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身形清瘦的苍老男子盘坐于一方巨石之上,在他身下,匍匐着一只通体有如琉璃之色的老虎。
那老虎身形不大,也就两米上下,这等身材在体格壮硕的妖兽群中用纤细来形容也不为过。
它半躺在地面,一条赤红色的尾巴轻轻的敲打地面,眼睛微眯,懒洋洋的来回扭着身子,像是在撒娇。
枯瘦老者看见老虎这副模样,手中短笛一扬,轻轻敲了敲大猫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这头畜牲,今日之战不必寻常,乃是五百年来你是否能够进化成圣兽的关键,倘若输了,我便不再养你。”
老者说话不疾不缓,但是语气苍老,像是饱经沧桑一般,落在吴哲和任雪的耳中,却不啻一道九天惊雷。
圣兽?难道自己二人真的运气极好,能够遇到传说中两千年方可一见的圣兽?但听闻男子所言,似乎身下这头琉璃色的老虎还没有能够蜕变成圣兽,需要经过一场厮杀方能够进化成功。
吴哲不由仔细凝目打量老者身下的那头琉璃色的老虎,现这头老虎神态优雅不凡,一双兽眼中竟然有两对瞳孔,顾盼开阖之间,隐隐有电光从中射出。
而趴伏于地面的群兽似乎极为畏惧老虎的目光,扫射之处,颤栗尤甚。
吴哲心中一动,扭头一看,趴伏于身侧的银剑竟然也是浑身微微抖,一双瑰丽色的深红眼眸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惧之意。
“小哲,这个琉璃色的老虎怕不是十品的顶级妖兽啸月吼?你眼神犀利,再好好打量下。“任雪凑到吴哲耳边,小声地问道。
吴哲微微摇了摇头,“不用看了,的确是啸月吼无疑。”
早在他看到琉璃色老虎的那一刻,脑海中便响起了婆娑魔的声音,告诉了他这头妖兽的来历。
啸月吼乃是妖兽之中的王者,与摩云兽、独角貔貅、金翅大鹏、九头妖蛇、赤睛金毛煣同为十品妖兽,凶猛无比,即便是拥有八星斩魔王的实力,也未必能够降伏。
十品妖兽罕见稀少,无论是在九幽妖界还是灵兽界皆难得一见。
不过眼前这头啸月吼明显是有主之兽,盘坐于巨石之上的神秘老者的身份更让吴哲好奇。
老者神色淡漠,五官却清瘦端严,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一头黑白交杂的长任意披落在肩后,有种说不出来的洒脱,他忽然抬头沉声说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任雪悚然一惊,难道对方已经识破二人的踪迹了?她微一犹豫,想要起身站立,却被吴哲拉了一下,目光过处,少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示意她再等等。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呼喝的另有其人。
“耶律大师,晚辈又来叨扰您了!”一处山岩之后,绕出来五个身穿黑衣长袍的男子,看面容神色未必比巨石之上的男子年轻,但说话却语态谦卑,恭敬之极。
巨石之上的男子却挥了下手,笑着说道:“罢了,天大的事也等我的虎儿进食过后再说,这畜牲脾气太大,最是讨厌别人在它吃饭的时候啰里啰唆。”
那居的黑衣男子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听闻中年男子所言,便俯身作礼,恭敬的退缩于一角。
吴哲和任雪却是惊骇,眼前这五个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袭击任雪的五人。
虽然当日这五人以布遮面,未曾见过真容,但身形气度却极为相似,再联系起灵兽界并非饭馆旅店,不是能够随意进出之地,五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此时一直半躺在山岩之下,神色慵懒的啸月吼忽然爬了起来,它抖了下琉璃色光滑如鉴的皮毛,头颅优雅的转了几圈,像是在松弛筋骨。
做完这几个动作之后,啸月吼仰天出一声惊天彻地的长啸,声音犹如九天惊雷,霹雳炸响,震的人耳膜几欲破裂。
那些匍匐在巨石前空旷之地的妖兽们听到这声长啸后,一个个收紧尾巴,出低呜哀鸣之声,身体的颤栗却是更加厉害起来。
七十六章 摩云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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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吼神态悠闲的扫射了一下趴伏在山岭之间的众妖兽,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众妖兽被其有如银电似的眼芒扫过,低伏身,浑身颤栗不休。
啸月吼轻踱着步伐,来到众兽面前,左边的前爪轻轻抬起,像是人类指点手下一般,虚空点了点伏在众兽最前列的一只斑斓双翼狮。
斑斓双翼狮是一种天生带有火焰喷射能力的九品中阶魔兽,要真比较起来,勉强算是和银剑同为一个兽种,但实力更为强大,性情也极为桀骜。
只是此刻被啸月吼前爪一点之后,居然露出一种恐惧悲切的神色。
吴哲藏身的位置绝佳,恰好能从侧面将斑斓双翼狮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紧锁眉头,忽然感到身边隐隐有颤动传来。扭头一看,向来顽劣的银剑不知什么时候躲进自己的怀中,浑身颤栗不休,瑰丽色的瞳孔中露出惊恐慌乱的神情。
吴哲有些惊悸,一路上他从来没有见过银剑如此慌乱失措的模样,能让它惊恐至此,啸月吼的实力可见一斑。
那斑斓双翼狮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形极为壮硕,足有两米开外的高度,肋上双翅迎风招展,更显高大非凡,玲珑小巧的啸月吼站在它身前,也只有一半大小。
两相对照,这啸月吼倒更像是老虎身前的猫咪,娇小可爱。
吴哲正自揣度啸月吼所谓的进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斑斓双翼狮忽然仰天一声大吼,吼声悲切有力,直破云霄,看这架势像极了走投无路,想要殊死一搏的困兽。
谁料接下来生的事大出吴哲的意料之外,那斑斓双翼狮狂吼过后,巨大的身体居然摇摇坠坠,步履蹒跚的挪动几步之后,重重的摔落在地,蓝色的兽血从其口鼻耳眼之中不断的渗出,样子很是恐怖。
吴哲大吃一惊,转头看向身侧的任雪,现她也是一副惊骇不已的表情,两人都未曾想到,这头双翼斑斓狮并非是作困兽之斗,反而是自绝于啸月吼的面前。
一众匍匐在地的妖兽神情也大多悲戚,斑斓双翼狮之死难免不会让它们产生物伤其类之感,只是在啸月吼强大的实力之前,谁也不敢稍露反抗之意。
啸月吼神情漠然,只是凑到了斑斓双翼狮的身前,用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会,似乎是在品尝血液的味道,眯着双眼,样子极为享受,接着双目一阵琉璃之光闪动,一道五彩的火焰在斑斓双翼狮的尸体上升腾而起。
火焰烧得极旺,不消转眼功夫,斑斓双翼狮的尸体之上便传来一股肉香之味,那啸月吼凑近尸体,闻了闻味道,大口一张,就着半生不熟的血肉撕咬了起来。
那巨石之上的老者看着啸月吼慢条斯理吞噬血肉的模样,心情甚为高兴,笑着对身侧的黑衣人问道:“这畜牲与我朝夕相处近百年,别的东西没学会,挑食一项倒是深得其味,每日吃的猎物必须不尽相同,还非要用自己的天赋妖火进行烤炙,倒让你们见笑了。”
老者侃侃而谈,眼中却满是笑意,那啸月吼吃的正欢,闻听老者的言论之后,硕大的脑袋往后一甩,对着老者低吼一声,似乎是不满他在别人面前指责自己的饮食习惯。
一众黑衣人看的心惊胆跳,啸月吼如此强大的实力尚且听任老者的指挥,后者的实力雄厚不言而喻,为的黑衣人低头对着老者说道:“耶律大师功参造化,眷养的圣兽也是通灵神俊,岂能寻常灵兽类视之。”
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老者和其眷养的啸月吼同时兼顾,深得溜须拍马之要旨。
“哈哈”那老者果然放声长笑,神情极为欢愉,手中短笛一扬,指着说话的黑衣人,眼里冷漠之意消了大半,“说吧,尔等又为何事回转,昨日不是已经赏赐了六头八品的妖兽与各位么?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黑衣人心中窃喜,心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老者号称斩魔界千百年来第一奇人,也是不能免俗,他心中这番思量,脸上却是恭谨无比,俯身说道:“回耶律大师的话,大尊者临来之前曾嘱咐过晚辈,倘若见到大师,又恰逢大师心情欢愉之时,希望能够相赠一言。”
“哦?韩老儿耍什么花枪,你有话直说便是。”老者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神情意味深长。
黑衣男子沉吟片刻,方才一字一字的说道:“百年如一梦,风云在今朝。”
“好一个韩旭东,竟然敢和我说教起来。”老者微眯的细长双目忽的暴睁而开,精芒暴闪,视线所过之处,犹如利刃穿心,使人不敢直视。
说话的黑衣人低头不语,装作一副慌乱惊恐的模样,心中却在暗自筹算老者这副话后的心思。
他来之前,大尊者曾再三嘱咐,这老者自持身份,即便心中不悦,也不会拿他们这些晚辈出气,只是分寸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否则凭空惹下一个劲敌,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一时之间,他也不敢再随便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僵硬。
老者和黑衣人的对话传入吴哲和任雪的耳中,两人也是心下猜疑不断,大尊者乃是达到十星斩魔尊者之后,斩魔界公送的尊称。
放眼当今斩魔界,能达到十星斩魔尊者境界的不过三人,都是名重一方,半隐于林的老人,但听闻黑衣人所言,这个大尊者明显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实在和传闻中的三人形象有些不符。
而且更耐人寻味的是,三大尊者之中并无一个人的名姓如老者口中所言的韩旭东,直让吴哲任雪二人摸不着头脑。
此时天色已至中午,烈日挂在高空,吴哲二人一门心思放在眼前,也没有心思去顾虑山下的陈风笑等人,其实即便此刻他们想抽身静悄悄的离开,恐怕也是困难。
那啸月吼口味极刁,只是将斑斓双翼狮尸体出的里脊、大腿之处的肉吞噬干净,便不再撕咬,而是将身体转向众兽,又点了一只八品上阶的火睛猿。
火睛猿身量修长,一双火眼灼灼有神,却也是如同斑斓双翼狮一般自绝而亡,不过此次啸月吼的吃法又与之前不同,只是用前爪轻掠过火睛猿的毛皮,弃血肉不食,取出其内脏脑浆,用五彩的妖火烤炙起来。
原来这畜牲极为挑食,竟然只食火睛猿的五脏器官,只是如此通灵人性,却让躲在山岩之中的的吴哲任雪二人暗自心惊。
老者不语,黑衣人也不敢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看那啸月吼进食。
吞噬完犹如甜点的五脏之后,啸月吼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巴,这时伏在地下的一干妖兽这才如逢大赦般,纷纷站直了身子,一个个往山下奔去,举止之间又恢复了最初懒洋洋的神色。
直至此时吴哲方才明白,这些妖兽之所以神色慵懒,不复凶悍残忍之色并非是因为天性如此,而是生死皆掌握在这头啸月吼的喜怒之中,每日作为饭食以身殉兽,即便是再凶残的妖兽只怕也会生出哀莫心死之意。
盘膝坐于巨石之上的老者忽然对着五个黑衣人说道:“尔等回去吧,告诉韩老儿,他的话我记下了。”
老者惜字如金,说完这番话后便闭目不语。
黑衣人知道老者是下了逐客令,躬身敬礼,带着四个同伴很乖巧的往山下奔去,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吴哲和任雪面面相觑,两人思量是不是也该抽身而退,就在思虑之间,远处的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大吼,声音闷而不沉,烈而不响,犹如滚滚惊雷,让闻者心生胆怯。
七十七章 兵行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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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声滚滚如潮,震的人心底生出一股惊悸之意,气血翻涌。
吴哲皱着眉头,往天际间吼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银白色的云雾往山顶席卷而来。
正自忖度间,那啸月吼忽的仰天长啸,一改之前优雅从容的姿态,声音如同霹雳炸响,刺耳尖锐,琉璃色的身体猛地一抖,一双斑斓五彩的肉翅从肋下生出,迎风招展,升腾其一团琉璃色的云霞,呼啸着冲向银色的云雾。
兽吼震天,一白一红两团云雾乍合既分,将明朗的天空炸成斑斓的色彩,狂风大作。
鼓荡的劲风刮得猛烈,吴哲以手遮面,挡在眼前,待风消云散之后再凝目一看,崖顶之上又多了一只妖兽。
这只妖兽通体晶莹剔透,雪白如玉,样貌奇特,狮头虎身,偏偏屁股上还有三条钢鞭一般粗细的尾巴,有些不伦不类,但威猛的很,吴哲看了半天,也没能从妖魔图鉴上找出一个类似的物种来。
倒是一边的任雪凑到他耳旁,小声嘀咕,“是摩云兽。”声音带着一丝颤动,短短四个字便没了下文。
吴哲侧目一看,佳人愁容满面,柳黛长眉蹙成一团,樱唇紧抿,像是有满腹的心思,不由心中泛起怜惜之意,伸出左手,轻握了一下任雪的柔夷。
任雪担忧二人身处的险境,两只十品的顶级妖兽,还有一个实力高深莫测,不知是敌是友的老者,实在是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在思虑间,手心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了下。
她微微一愣,侧过头来却看见吴哲温暖人心的笑容,“车到山前必有路,无需担忧。”
任雪心中一暖,原本凝滞的忧思也化了开来,似乎吴哲的笑容里有着让人心安的魅力。
二人眉来眼去,心情舒畅,崖顶之上的气氛却凝重紧张,空气似乎都快变成黏稠的液体。
两只妖兽互相对视,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敌意,尤其是那啸月吼,浑身皮毛倒竖,口中不断的出低吼之声,身体低伏,指爪深深嵌入峰顶的泥石之中。
反观摩云兽,虽然眼中也露出凝重的神色,却不吼不叫,只是死死的盯住身前的对手,静寂的让人心寒。
两兽对峙,大战一触即,盘膝坐于巨石之上的老者却静若渊峙,轻轻的摩挲掌中短笛,复又置于口中吹奏了起来。
笛声清越悠扬,有种沁透人心的力量,如同高山流水般洗涤着他人的心灵,婉约处柔意似水,缠绵悱恻。
尤其是啸月吼,听闻笛声之后的躁动情绪竟然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双目依旧赤红嗜血,身子却和摩云兽一般静立不动,杀气内敛。
吴哲有些讶然,想不到老者的笛声出神入化至斯,竟然能左右十品妖兽的心态,对其神秘的身份更感好奇起来。
就在此时,笛声忽的一变,化作金戈铁马之音,铿锵有力,杀气严霜,那啸月吼闻听笛声,早已蓄满力道的四肢猛然力,扑向了对面的摩云兽。
摩云兽也是低啸一声,欣然应战。
两兽都是天生神力,破坏无穷,爪牙撕咬之间,土石横飞,只是一两个来回,好端端的山顶便岩石崩裂,破败不堪。
吴哲轻推了一下身边的任雪,凑到她耳旁小声说道:“你赶紧带着银剑下山,告诉陈风笑他们千万不要上来,我怕再耽搁一会,峰顶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能寻上来。”
“你不走?”任雪牵着银剑准备下山,现吴哲依旧趴伏在山岩之后,丝毫没有动身的打算。
少年却轻笑着说道:“难得见到十品的妖兽打架,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不行,这样实在是危险,你休要打十品妖兽的主意,即便是合银剑跟你我之力,想降伏摩云兽也是千难万难。”任雪没有提啸月吼,有这个神秘的老者在,自然不用考虑能够收服前者。
吴哲却笑:“有赌未必输,何况我只是看看。”有些话他未曾说出口,他很想看看这两千年才得一见的圣兽是如何产生的。
任雪蹙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吴哲又抢着说道:“我的能力天下无双,有命运纸牌护佑,自保有余,更何况你何时见到我做亏本的买卖?”
佳人转念一想,吴哲的行径向来胆大包天,每每出人意料,但总是能够化险为夷,不知不觉中,竟对他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感。
吴哲一再的催促,任雪无奈,只能带着早已缩成一团的银剑悄悄地返下山去。
峰顶之上,两兽的争斗逐渐升级,嘶吼不断,看上去势均力敌,但落在吴哲眼中,却替那摩云兽担忧起来。
很显然,啸月吼无论身量还是力量恐怕都略逊摩云兽一筹,灵巧或许胜之,但在双方都能腾空飞翔,急闪躲的情况下,这样的优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妖兽妖兽,比拼到最后还是看谁的实力更为强横。
但此刻这头啸月吼居然硬生生的和摩云兽打的难解难分,其中蕴含的东西就颇具意味了。
吴哲仔细的观察,现这头啸月吼进退攻击之间相当有节奏章法,似乎还隐藏了一套神妙的身法,摩云兽虽然力量强横,却总是被对方制肘,给人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更为古怪的是,吴哲总觉得啸月吼的攻击转换似乎和老者口中的笛声有莫大的关联,虽然他对音律一窍不通,但仍然能感觉的出来笛声的跌宕起伏直接影响着啸月吼的攻击方式。
笛声低转时,啸月吼轻挪躲闪,步履轻盈,笛声高亢时,啸月吼急进猛攻,全力以赴。
这样倒是苦了摩云兽,原本它实力略强于啸月吼,却因为老者的暗中相助落于下风,此战关系重大,胜者将会成为两千年一出的妖中圣兽,统领整个灵兽界,就连寿命也会延长两个千年。
摩云兽处处受到压制,神态越来越急躁,猛地大吼一声,爪牙狂舞,逼退了啸月吼的贴身攻击,雪白如玉的四只兽蹄之下腾起银色的云雾,跃向空中。
吴哲心中倒是一赞,心想这摩云兽倒也聪明,空中不比地面,啸月吼想随着笛声的节奏攻击怕是有些难度。
谁料那啸月吼轻轻一跃也腾身于半空,身形流传挪动依然轻盈无比,两兽之间的劣势还是没有扭转过来。
吴哲暗自有些担心,想要帮忙却又无从下手,啸月吼早已是有主之兽,倘若想要收伏灵兽,自然非摩云兽莫属,隐隐中他已将后者看作自己麾下的灵兽,只能干着急。
两兽斗的越来越凶,老者的笛声也越来越是急切,那摩云兽灵异非常,似是感觉到了老者在背后下暗手,前爪一番,几道风刃轻挥而出,直逼峰顶之上的老者。
风刃只是普通的法术,威力倒也稀松平常,但摩云兽所的又粗又大,兼且数目众多,看上去更象是一场风刃流星雨。
老者细长的眸子一紧,双目中寒芒闪过,手中短笛一扬,一道琉璃色的护罩拔地而起,轻易将这场风刃之雨挡在了身外。
可就是这刹那的功夫,摩云兽浑身大放银色的光芒,兽嘴一张,一道狂暴无比的飓风铺天盖地而来,疯狂的涌向对面的啸月吼。
飓风狂暴无比,所过之处一切尽成粉靡,山岩、树木、泥石皆化为虚无,啸月吼不住的急退,一直退到老者身前,退无可退。身形忽的迎风暴涨,嘴中吐出一道巨大无比的五彩火焰硬撼上狂暴的飓风。
七十八章 圣兽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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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醒醒。小哲,你快醒醒。”
耳畔不断传来焦促的呼喊声,渐渐唤醒了陷入深层昏迷之中的吴哲,他略微吃力的将双眼睁开一道缝隙,却悚然一惊,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挪动身子,胸口却痛得厉害,四肢疲软无力,难以动弹。
在他面孔正前方不到一厘米处正贴着一张硕大的妖兽脸庞,样子与狮子极为相似,只是一对瞳孔银白如霜,让人心生寒意。
那怪兽似乎正在打量吴哲,谁料他猛地醒来,仓促间也吓了一跳,硕大的头颅立刻缩了回去。
吴哲惊魂未定,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噗呲”一声轻笑,脆若银铃的声音便传入了耳帘。
“都道灵幻岛第一奇才如何胆大包天,素来自称天地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想不到原来是吹牛。”
吴哲扭过头来,婆娑魔娇艳如花的脸庞上正挂着促狭的笑容,美艳不可方物。
“哎,紫苏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正常么,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么?”吴哲挠了挠头,脑海中昏迷前的意识尽数恢复了过来,朝着身前不远处的巨兽拱了拱,笑着说道:“不知是摩云兽兄,小弟一时失态,还请见谅。”
原来离吴哲身前不远处的巨兽正是十品的摩云兽,此刻他记忆复苏,想起了不久之前生的一切。
婆娑魔轻啐了吴哲一口,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含沙射影兼且意味深长,芊芊玉指一点吴哲,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人家摩云兽可是一头母兽,这次你又看走眼了吧。”
吴哲哪里想到这只凶悍无比的妖兽会是只母的,摸了摸鼻子,故意岔开话题:“我怎么昏迷的,是谁救出我的?”
婆娑魔白了吴哲一眼,心想你真是明知故问,这里除他之外只有婆娑魔和摩云兽,答案自是不言自喻。
好在婆娑魔也是个妙人,当下便把吴哲失忆之后生的事说了一遍。
红山峰顶一战惊天动地,凶险异常,吴哲最后兵行险着,搅的空中劲力大乱,硬生生将摩云兽从神秘老者和啸月吼的合击之下救了出来,不过自己也因此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从空中跌落。
幸好此时婆娑魔从命运纸牌的封印中脱体而出,兼且摩云兽从旁策应相助,趁乱将吴哲救了下来,一同逃离战场。
说起来缪缪数语,平淡无奇,但当时的情况却是险恶的很,若非婆娑魔咒法高明,一时间迷了老者和啸月吼的耳目,恐怕以当时一魔一兽的实力都不够神秘老者覆手之威,更别提还有只穷凶极恶的啸月吼在一旁虎视眈眈了。
吴哲虽然昏迷,但依稀能够推断出当时的情况,只是他心中也存有一些疑惑,向着婆娑魔问道:“紫苏姐,你是怎么能够从纸牌中出来的?”
命运纸牌向来只听吴哲的号令,没有他的指示,即便是强如婆娑魔只怕也难以从纸牌中脱困而出。
“我一直以为是你让我出来的。”婆娑魔也是一脸困惑,翦水般动人的瑰丽色眼眸疑云浮动。
吴哲挠了挠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命运纸牌的能力来源于封魔之力,但令他郁闷的是,自身的怪异封魔之力至今也只是一知半解,浑浑噩噩。
唯一能够解释的只能用生命攸关之际命运纸牌有自救主的功能,即便吴哲陷入仙境而意识昏迷之时依然能够迸出所有的能力,比如自动解开婆娑魔的封印。
吴哲正在暗自思索,一直安静蹲立一旁的摩云兽忽然低吼了一声,吓了他一跳,身侧的婆娑魔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幽怨哀愁,让闻者心生垂怜。
“摩云兽受了重创,性命恐难长久,小哲,它有事情想拜托于你。”婆娑魔谓然一声轻叹,如水的目光掠向不远处的摩云兽,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哀思。
吴哲闻听此言,眉头一皱,仔细打量起离他不远处的巨兽来。
摩云兽狮头虎身,壮硕如山,就算趴伏在那里也足有三米高下,不怒自威,但仔细一瞧,就会现它的神态萎靡,一双银白如霜的兽眼中隐隐布满血丝。
吴哲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它为何受到如此重创,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
晏紫苏微微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方才说道:“也不能说完全因为你,当日为了救你,摩云兽硬挡了那个神秘老者的一记罡气,它本就已和啸月吼厮杀数日,说是元气大耗也不为过,因此那一记罡气的确已经危及它的性命。”
婆娑魔言至此处,流光溢彩的美眸轻波流转,深深地映了一眼吴哲,其中意味深长。
吴哲顿时觉得心下有些内疚,他之所以插手摩云兽与那啸月吼之争,本是为了图谋灵兽的心思,想不到阴差阳错之下,摩云兽却感恩戴德,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救了吴哲一回。
婆娑魔与自己心意相通,明白吴哲心中的所想,因此才会投来那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眸,顿时令他觉得有些惭愧。
不料一直安静不语的摩云兽忽然朝着婆娑魔出一声低低的吼叫,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晏紫苏微微一叹,走到摩云兽身前,踮起脚尖轻轻抚摸它的鬓毛,复有柔声说道:“摩云兽不愿欠人恩情,它告诉你无须愧疚,即便是没有你的缘故,它也决意和那啸月吼死拼到底,只是可惜事与愿违,那头畜牲身边的老者太过厉害,就是想同归于尽也是不能。”
吴哲心下恻然,摩云兽性格倨傲,不愿屈曲于别的妖兽之下,而且以它的实力,的确力压啸月吼一头,但无奈老者的实力是在是高深莫测,因此人之故,这场圣兽之争的胜利天平从开始便倾向于啸月吼一方。
只是他没有想到,摩云兽居然知恩图报,善解人意,最后更是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救了自己。
吴哲心思也有些沉重,低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救治的方法了?我这里有回春阁的保命灵药,或许能有奇效。”
临别之前,何惜时生怕吴哲犯险负伤,特地给了他几粒“回春散”,药效几近起死回生,神奇非常。
婆娑魔微微摇头,眼中神色凝重,“人兽有别,药效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论。”许或是见到吴哲眼中的责备之色渐浓,她有些于心不忍,便又话锋一转,“摩云兽没有怪罪于你,只是希望能请你帮它一个忙。”
“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相助。”吴哲觉得自己有些亏欠摩云兽,不等婆娑魔开口,便又说道:“想要对付那个神秘的老头殊为不易,我看不如转攻啸月吼,只要策划得当,定然能将这头畜牲给废了。”
“胡说什么呢?”婆娑魔却走过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神色半嗔半怨。
吴哲神色一愣,不解得问道:“难道我有说错什么?”他实在不明白除此之外,摩云兽还有什么需要拜托他帮忙的。
“摩云兽性命危在旦夕,却不肖用这等手法,它只是希望你能够照顾它的孩子。”婆娑魔瞧了巨兽一眼,后者重重的点了下硕大的头颅。
“孩子?”
吴哲有些讶异,他浑身酥麻无力,刚才服用下一粒“回春散”后气力才逐渐恢复,胸口间的刺痛也已消失,五官感触也渐渐回复,这才觉身体有些微微有些凉意,四周的空气中透着一股冷寒之气。
他直起身子,正前方不远处,隐隐有一股柔和的阳光涌进来,四周的岩壁微微泛着苍白,洞顶很高,灰蒙蒙的难以看到尽头,虽然光线不是很清楚,但依然能够感觉出这个洞穴是一处极为广袤的地方。
摩云兽此时挪动了下身子,不难察觉,它的神色萎靡之态越来越浓,即便是如此细小的一个动作,仍然让它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吴哲走了过去,凝目一看,现在摩云兽壮硕的躯体之下,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白蛋,只有二十厘米左右大小,晶莹如玉,煞是可爱。
摩云兽用前爪轻拱了下白蛋,兽眼里桀骜之色尽褪,换作一副柔情似水的神情,片刻过后才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白蛋之上移开,对着吴哲低吼了几声。
“这是它与上一任圣兽独角貔貅的孩子,即将孵化,它希望你能够将其带走,远离灵兽界。”婆娑魔款款走到吴哲身边,替摩云兽传达心中请求。
原来这摩云兽与上一任的圣兽独角貔貅乃是夫妻,两百年前独角貔貅被啸月吼暗算致死,临死前与摩云兽诞下这只白蛋。
百年光银弹指即过,白蛋天生非凡,孵化期极长,几百年来毫无动静,于是倒苦了这头摩云兽,因为独角貔貅临死之前疯狂反扑,以致于啸月吼仓皇败逃,未曾吞噬其血肉,成为新一代的圣兽。
而独角貔貅死前又将浑身精华注入白蛋之中,因此啸月吼这几百年来一直不断的骚扰摩云兽。
摩云兽有独角貔貅前车之鉴,处处防范于啸月吼,本身实力又强它半筹,因此这百年来倒也过的有惊无险,只是百年前那头啸月吼忽然给一神秘老者收伏,几次较量,都是大败亏输,险些丢了性命。
尤其是此次,那神秘老者摸清楚了它的作战方式,本就准备将其击毙,从而可以安心寻找白蛋的下落,相助啸月吼成为新一代的圣兽,可惜事与愿违,偏偏冒出个吴哲,完全打乱了老者的布署。
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摩云兽还是难逃一死,只是临死之前希望吴哲能带着它和独角貔貅的后代远离灵兽界,以免受到啸月吼的毒手。
弄清楚了整件事后来龙去脉之后的吴哲面色凝重,一语不,走到摩云兽前,捧起地上的白蛋搂在怀里,轻轻地摩挲。
就在此时,山洞之外募然惊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兽吼,吴哲和婆娑魔俱是闻声脸色一变。
七十九章 退敌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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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山区暮色渐重,夕阳西垂,遥望如一团即将坠入山峦之中的巨大火球。
高耸入云的峰顶之上,一袭瘦削的人影辗转腾挪于山岩之间,灵动若脱兔。
就在此时,峰顶最高峰忽然迸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天空之中,红白二色的云浪滚滚翻腾,笼住整个山头,看上去就如同天快要塌下来似的,其中还不断传出闷雷般的声响。
吴哲紧了紧背负于身后的兽皮包裹,透过厚实粗糙的皮毛,依然能够感觉到藏于其中白蛋的温润,仔细一点,还能感到一阵阵轻微的颤动,那是生命力在勃的迹象。
“唉,小东西,只怕你是见不到你老妈一面了。”吴哲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空中云浪翻滚的地方,神色复杂。
“快赶路吧,小哲,莫要让摩云兽白白牺牲了。”婆娑魔温软悦耳的声音在吴哲脑海中响起,提醒他此行的意义。
半个时辰之前,啸月吼赶到摩云兽藏身的洞穴附近,为了白蛋不被其抢走,摩云兽毅然决定以命相搏,拖延住近在眼前的强敌,同时又让吴哲从洞穴另一侧的出口中逃出,前往一处远古的传送遗迹之中,逃离灵兽界。
吴哲回忆起摩云兽当时绝然的神情,一双银白似电的眼孔中露出的桀骜之色令他久久难以忘怀,一念至此,他不再犹豫,按照脑海中婆娑魔的指示往远古传送遗迹之处赶去。
山峦中岩石遍布,树木横立,吴哲足狂奔,足有半个时辰之久,才来到了摩云兽之前嘱咐过的遗迹之地。
手捏决,命运纸牌中的婆娑魔脱印而出,美艳的女子轻挪玉臂,拨开杂草横生的草丛,露出内里一段深黑色的文字。
“就是这里了,小哲,赶紧进去吧。”婆娑魔手中法决运转如飞,一道道风刃飞旋而出,将遗迹之上的杂草清理了出来。
吴哲依言站到了传送阵之中,传送阵方圆近百米,皆是用黑体的文字构成,繁复粗大,不似斩魔界纪录的任何一种咒法文字。
据摩云兽所言,这是上古妖族之字,乃是数千年前,此法阵乃是灵兽界未曾脱离九幽界之时创立,向来只有历代圣兽知晓,摩云兽也是在自己的伴侣独角貔貅临死之前方才知晓。
它一直有心带着自己兽蛋逃离灵兽界,只是此阵通向的地点未知何处,而且摩云兽又是一介妖兽,即便落入九幽、黄泉、世俗三界,只怕状况也未必能比现在改善多少,一直犹犹豫豫,不曾下决定。
只是今日危难迫在眉睫,恰好又适逢吴哲等人相救,于是便将兽蛋托付于对方。
吴哲本就打的灵兽的主意,自然欣然答应,他心思缜密,不愿老者知道和自己同来诸人的下落,防止对方以任雪等人作为凭持要挟于他,因此当摩云兽提出这个上古传送遗迹之时,当下一拍而合。
只是就算如此,传送阵的另一头到底通向何处,有无风险,摩云兽也是茫然未知,但事急从权,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法阵咒字晦涩难懂,所幸婆娑魔学识渊博,精于咒法,又天生能和妖兽沟通,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便从摩云兽那里学会了阵法启动的口诀。
否则以吴哲无法和妖兽沟通的现状,怕是再怎么琢磨,也是难以开启。
时光如金,婆娑魔动作快捷之极,不带一丝拖拉,刚清理好法阵便飞到吴哲身侧,紧闭双眼,准备吟诵阵法咒语。
“等等”,吴哲忽然打断了婆娑魔的步骤,手指前方说道:“紫苏姐姐,你可有爆炸威力比较大而且能够控制炸裂时间的咒法?”
婆娑魔正自吟诵咒语,想不到吴哲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当下便回道:“有啊,你问这个干吗,现在逃路要紧。”
摩云兽和啸月吼抵死相博,但吃亏身负重伤,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躯,实在是支持不了多少时间,眼下的时间真可谓寸阴寸金。
“你放个咒法出来,一会听我的指示再让其爆炸。”吴哲摇了摇手,视线扫向不远处云浪翻滚的天空,语气甚为坚决:“你先按我说的做,现在没时间解释。”
婆娑魔虽然满腹疑问,但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依言施展出一个高等的咒法“火焰惊雷”。
这个咒法威力颇大,一旦施展开来,方圆二十米内皆成粉靡,虽然覆盖范围有限,但胜在易于控制,而且一旦炸裂开来就算是十品的妖兽也要避其锋芒。
吴哲立刻意念一动,袖中的命运纸牌脱颖而出,盘旋着将这团闪着雷光的大火球包裹其中,严丝合缝,静静地伫立在阵法不远处的上空,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团纸牌做成的圆球,瞧不见一丝内里的火光。
命运纸牌裹着火球,滚到法阵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躺在那里。
就在此时,峰顶之上的云浪之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紧接着就是一团奇亮无比的银色光团在云浪之中炸裂了开来。
最为奇特的是云浪之中分离出一团琉璃色的红光,迅的往吴哲等人站立的法阵飞来。
婆娑魔心头一紧,也顾不得埋怨吴哲拖延她的时间,当下闭目急的吟诵起开启咒语来。
那团琉璃色的光芒来极快,不消几个眨眼的功夫便靠近法阵附近,虎形赤瞳,正是啸月吼,兽背之上安然坐着一个神色淡漠的老者,正是半日前红山峰顶重伤摩云兽的家伙。
婆娑魔面色大变,硬压住心头的惊骇继续念诵咒语。
倒是吴哲悠然站立一旁,微笑挂在嘴边,一副轻松惬意的表情。意念转动之间,之前包裹火球多出来的几张命运纸牌转化变大,直刺向半空中的一人一兽。
那老者神色波澜不惊,也未见他吟诵咒语,只是手中短笛一挥,几道风刃凭空出现,冲向疾飞而来的巨大纸牌。
谁料风刃虽然锋利,但纸牌更是灵动,在空中轻盈的翻转,改变进攻的轨迹,巧妙地躲开风刃,往啸月吼腹下划去。
老者神情微微一变,半日前他曾领略过这些纸牌的坚硬程度,即便是皮肤坚硬似铁的啸月吼,他也未必能够保证可以挡住纸牌的锋锐,只能轻掠兽头,让其避过疾飞而来的纸牌,手中的短笛同时划出一个淡红色的咒字。
几个巨大的圆球凭空而现,恰好拦在命运纸牌的前行路线上,金铁之声大作,命运纸牌倒飞而回,而石制的圆球也被四分五裂,散落于地。
但婆娑魔得此空闲,咒语已然念诵完毕,法阵嗖然启动,一道巨大的淡红色半圆广球拔地而起,将她与吴哲笼罩其中。
那神秘老者却并不急于打破法阵,而是从啸月吼背下翻转了下来,指着吴哲二人说道:“逃的了片刻,你们逃不了一时,老夫粗通上古妖族之字,我奉劝二位最好还是交出摩云兽之蛋,否则片刻之后,老夫也通过此传送前去寻找二位,倒时便没有这番好说话了。”
吴哲却是飒然一笑,高举手臂,阳光灿烂的笑着回应了两个字。
“拜拜!”
老者眉头一皱,不明白这二字的含义,只能眼见吴哲的身形消失在法阵之中,脸色气的铁青,他一生天下,何时受到小辈的轻视,心中已下决心,倘若片刻之后追到吴哲,定然让他生不如死。
法阵的光芒渐渐消散,老者刚想迈步冲进法阵,忽然法阵旁地面之上的一个巨大绿色植被般的圆球猛然动了起来,包裹其外的命运纸牌四散飞开,窜进法阵之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团被电光围绕的巨大火球猛然冲向法阵,在光芒消失的一瞬轰然炸裂开来,声势惊人,将地面之上的法阵毁成四分五裂。
老者驾着啸月吼躲开扑面而来的漫天尘灰沙石,神色举止颇为狼狈。
哪里想到吴哲有这么多鬼心眼,竟然特意留了一手,看着残缺碎裂得法阵,再也无法保持淡漠的风度,急得破开大骂:“小畜牲,别让老子再看见你,气死老夫也!”
一旁的啸月吼也放声大吼,似乎也对吴哲有着无尽的怨恨。
只是法阵已毁,从此天涯海角,只怕相见殊为不易。
八十章 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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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兽界内吴哲等人生死难料,而与此同时,结界之外的灵幻岛中也是风波不断。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铜吕钟响缓慢却又透彻的在灵幻岛上空回响,余音袅袅不绝。
岛屿之上,六座雄伟的山峰之间忽的冒出各色飞禽,飞禽之上,或站或立着一些中年人,一个个神色凝重,催着座下鸟兽急匆匆地往岛上最高的山头灵幻峰飞去。
灵幻峰位于岛屿中心轴的边缘,参天而立,气势磅礴,斩魔大殿便伫立于其上,终年云雾缭绕,有若仙境神宫。
此时斩魔大殿内别是一番热闹得景象,四门八派三大世家的一些长老皆在此汇聚一堂,自从进入灵兽界的阵法出错,灵幻岛二代弟子被杀,各派三代精英弟子落入灵兽界,失去联系之后,这些斩魔界名重一方的实权派人物便不远千里的赶至灵幻岛,商讨对策。
今日是商讨对策的第二天,日各大门派各抒己见,偏执一词,议论整日也未有结果。
大厅内乱糟糟的,几大名门世家组成各自的势力圈子,就“先进灵兽界救人”还是“先彻查凶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依我之见,还是要先彻查凶手,凶手究竟是何方人氏,是何居心,背后是哪方势力,这些必须要彻查清楚。”斩魔司副司长端木容一脸的慷慨激昂之色,语调高亢,大有事情不彻查清楚决不罢休之意。
事实上,从出事以来,端木容便固执的要彻查清楚凶手究竟为何人,而且极为强硬,浑然不觉唯一的凶手正是被其所击毙。
“端木司长真是好威风,只是在下敢问一句,那凶手不是已经被您所杀了么?火蛇之剑,一怒穿心,司长真是好本事啊。”大厅南角,驻器宗的任不行对端木容的话嗤之以鼻,很是不肖。
端木容原本一张瘦长的马脸立刻变色,当日他正是追击偷袭灵幻岛的凶手,施展了一招火蛇之剑,将凶手一击毙命,恰好被尾随其后的任不行看见,这两日便被此人常常借此热嘲冷讽。
“任不行,当日情况危急,我一时未曾收住手,将凶手毙命,你总将此事挂在嘴边,到底是何居心?”端木容本就是跋扈的性子,当场便翻脸怒喝。
任不行仰天大笑三声,厉声问道:“是何居心,你问我是何居心?你宰了凶手,现在却又执意彻查此事,而置身陷灵幻界中的弟子于不顾,我倒要问问你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四门八派中不少人纷纷出言应合。
每次开启灵兽界之时,各大帮派总会选出三人尾随众弟子之后进入灵兽界,以防不测,确保众弟子的安全,但这次阵法开启时出了天大的乱子,三个被挑选的二代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阵法便又自行仓促关闭,未能进入灵兽界。
“话也不能这么说,端木兄身为斩魔司三大副司长之一,怎会有异心,将凶手击毙只怕也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任兄这么大的帽子扣上去,有失偏颇。”斩魔大厅左角,一个矮胖的老者越众而出,出言声援端木容。
任不行顿时眉头一皱,此人是冷月宫的大长老彭飞石,四大门派向来和斩魔司冲突最大,此刻彭飞石出言相助端木容,大出众人的预料。
“彭长老此言差矣,凶手已死之事木已成舟,此刻就算彻查下去也未必能够查个究竟,相比之下,各派的弟子才是目前应该重点应对之事。”人群之中,一个身着白衣长袍的男子出言反对,面色温文尔雅,说话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正是玉家的第二号人物玉云龙。
玉云龙并不给他人解释的机会,而是故作疑惑的看向彭飞石,朗声问道:“难道冷月宫此次没有弟子进入灵兽界么?这倒奇怪了,听说冷月宫的小公主也身陷其中,难道彭老都不担心么?这份从容的气度真让云龙敬佩不已!”
彭飞石没想到对方会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他要是再刻意附和,倒显得不拿自家的小公主当回事,只能乖乖的闭上嘴巴,任凭对方奚落。
“云龙兄此言差矣,诸派弟子身陷灵兽界,试问哪个长辈不会担心?只是事分轻重缓急,趁现在各派汇聚一堂,不若先将凶手彻查清楚,如若不然,难保日后不会出现更加骇人听闻的事件,又或许有着更为重大的阴谋在暗处酝酿。”南容光适时的出声表观点,作为斩魔司坚定不移的伙伴,此刻的言实在是义不容辞。
众派闻听此言,顿时哗然,大厅北角,有人高声相问:“事情拖来拖去,总要有个分晓,你口口声声说要彻查此事,现在死无对证,又如何彻查。”
南容光听闻此言后和人群中的端木余、端木容两兄弟投过去一个会心的神色,然后对着大厅北角话的人笑着说道:“敢问阁下可是文心阁的司徒兄?”
那人高声回应,“正是在下”。
南容光复又一笑,接着说道:“司徒兄所言甚是,凶手虽然毙命,但毕竟有所出处,是碧落派中人,即便是有人刻意模仿,但也可以顺藤摸瓜,查出些蛛丝马脚。”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大厅西角一个人沉声说道:“恐怕南容兄要失望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南容光愕然回顾,话之人正是灵幻岛的天贤者古力安。
古力安先朝端坐于石柱之上的灵幻岛主凌若飞躬身作礼,在后者点头肯的情况下才复又大声说道:“我派弟子已于昨日查明碧落派二代弟子李文被人暗杀于碧落派附近的茶马小道旁一处密林内,死期已有半月。”
各派入选灵兽界的弟子到达灵幻岛乃是六日前的事情,碧落派位于极北一隅,算来从整装待到灵幻岛也需要十日左右的功夫,如此推算,那个李文被人所害的时间倒也吻合。
大厅中人顿时炸开了锅,闻言皆小声议论,而端木容诸人则更是脸色一变,彼此眼中尽是惊色,碧落派离灵幻岛相距遥远,一个地北,一个天南,可灵幻岛的人却只用了短短五天不到的功夫便彻查清楚李文乃是被人暗算杀害一事,这份实力简直匪夷所思。
就在此时,两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刹门领军人物花纹光头忽然冷冷的说道:“我不管你们搞什么狗屁,今日时辰一到,我罗刹门中人第一个冲进去寻找派中弟子,谁若拦我,休怪我咒法无情。”
罗刹门偏居西陲一隅,天高皇帝远,又是不毛之地,性情大多凶残,他如此说话,即便是跋扈的端木容一时也轻易不愿接口。
大厅里的氛围顿时有些古怪紧张,一个个怒目相视,仿佛有着夺妻之恨。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一直沉默不语的灵幻岛主沧海生凌若飞此时方才从石柱之上下来,对着大厅中的众人说道:“有人在我灵幻岛杀人惹事,端木司长说的好,背后必有惊天阴谋,不查不行,但众派弟子身陷灵兽界之事也迫在眉睫,不救不行,二者相权,实难分出高低缓急之分,都是同一般的重要。”
言罢此处,凌若飞的双眼扫视过在场众人,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灵幻岛位居斩魔界诸门之,岛主素有威信,即便是飞横跋扈的端木容,也不敢出言责难。
“因此,我等斩魔界众人兵分两路,端木司长与南容、端木世家负责彻查此事,我灵幻岛一派与其余三大宗门各出精锐,前往灵兽界救出各派弟子,如此可好?”
凌若飞虽然话中包含了几大门派,目光却是落在端木容身上。端木容虽然贵为斩魔司副司长,却也不敢托大,躬身回应:“一切皆凭岛主吩咐。”
凌若飞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此时大厅之中走进一个值班武士,向其禀报各派二代弟子均以在斩魔大殿外恭候。
前几日因为进入灵兽界阵法被毁,那吼天魔狮的精魄存身的玉石本是灵幻岛所有阵法的灵力源泉,没隔一月便会有人向其中注入魔力以便维持岛上传送阵法的运行,但奈何突生变故,以致于现在岛上弟子皆以步代行。
而二代弟子大多有灵兽随身,因此岛主一下集合令,便乘坐灵兽急匆匆地赶来。
灵幻岛主让其余三派各选一人跟随众多二代弟子往岛屿中心的穿界阵而去,经过几日的修复,法阵已然勉强可用。
一切吩咐妥当,诸派尽皆告辞,斩魔大殿中复又恢复空当冷清之色,天贤者古力安没有离开,而是伴着岛主凌若飞留在此处。
“岛主,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岛主明示?”古力安躬身问道。
凌若飞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想问的可是斩魔司为何纠缠于彻查凶手一项,按理说,他们的嫌疑应该是最大,是么?”
古力安沉声应道:“正是,弟子想不明白,明知前往灵兽界营救一事不可阻挡,为何那端木容还要硬加阻拦,难道他不知这样会遭各派忌恨么?”
“端木容表面看上去暴躁愚蠢,但别忘了他可是斩魔司三大副司长之一,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够随便坐上去的。”凌若飞摇了摇头,将双手负于身后,在大厅中来回踱了几步,“他这样做可能有两重深意,一是看下斩魔司与各派意见相左时,众人的抵触程度如何,从而得知斩魔司在各派心目中的分量,由今天看来,分量绝对不轻。”
古力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第二点了?”
“第二点便是他执意要彻查凶手,无非就是想表明自身清白,压迫众人,获得追查凶手的资格,以此掩盖一些疏漏之处。”
“您的意思是此次事件幕后的势力便是斩魔司?”虽说刺杀事件有些蹊跷,但古力安听闻灵幻岛主所言之后还是有些惊骇。
斩魔司权重一方,虽说根基不深,成员大多来自各大门派,但短短数十年,经营的有声有色,兼且背后有世俗王权作为凭仗,一旦此事的确是对方所为,背后的含意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凌若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片刻,方才悠悠说道:“莫要忘了,斩魔司的大司长可是宇文鹏举啊。”
古力安闻听此人姓名,也是心头一沉,不再言语。
大厅外,残阳似火,同一时刻的灵兽界中,吴哲却刚好消失于远古传送遗迹之内,双方失之交臂。
八十一章 移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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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澜大陆东隅,繁花似锦的明月城外东郊,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泊边,梅儿正蹲下身子,将盆中的衣物摊在湖畔的鹅卵石上,提了搓衣棍,就要敲打。
天当艳阳,湖水清新如镜,倒映出梅儿如同鲜花一般的脸庞,左右身旁没有他人,少女竟自略带羞涩的打量起湖水中的容颜来。
梅儿年方十八,正是豆蔻一般的美好年华,湖水中的脸庞青春娇嫩,皮肤白净柔美,眉目如画,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尤其惹人怜爱。
“哎!”少女轻抚着娇嫩的脸庞,却是幽怨的哀叹了一声,似是有满腹的心事,痴痴的望着湖中的倒影,竟起呆来。
忽然,平静的湖水出“哗然”一声大响,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幕中冲了出来,顿时吓了梅儿一大跳,惊慌失措的少女没来及的细看湖中窜出的怪物,便用手捂住脸庞,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啊,救命啊,有水鬼啊……。”
少女高喊了片刻,嗓子都有些干,忽然现那可怕的“水鬼”没有动静,好奇心短时间压过了恐惧,她悄悄地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往外看去,想打量下那可怕的“水鬼”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可视线过处,一片空白,湖水碧绿,柳枝倒垂,除了岸边的一滩水渍外,一切平静如常。
“难道我眼花了,刚才的不是水鬼?而是一条大鱼?”梅儿挪开手掌,皱着眉头打量四周,还真没有现水鬼的身影。
“喂……,请问哪里有鲜嫩的少女肉吃啊?”一双白晰的手掌忽的抚上梅儿的肩膀,声音颤颤悠悠,听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的半夜鬼啼。
“啊,救命啊”
梅儿又出一声惨绝人寰的高分贝叫声,同时手上也不含糊,提起身旁的搓衣棍对着身后就使劲敲了一下,她无暇考虑倘若真是水鬼,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未必管用。
不过许或是祖宗有灵,这一下居然敲了个正着。
“哎呦,别打别打,小姐,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我不是水鬼啊。”那“水鬼”吃痛,捂着被敲打的额头赶紧求饶。
少女听闻“水鬼”求饶,胆气大壮,竟是一鼓作气的追打了下去,口中还恨恨有声:“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臭妖怪。”
那“水鬼”刚才湖中的传送阵中出来,本来只是一时童心大起,想和少女开个玩笑,却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刁蛮勇猛,一时间吃了不少闷棍,顿时心头火起,一把抓住少女的“打鬼棍”,大声叫道:“打你个头,你看看我到底是人是鬼?”
梅儿给这声音吓了一跳,想抽出对方掌中的搓衣棍,却现纹丝不动,几番努力无果之后,她才仔细打量起眼前“水鬼”的样貌。
黑色的头,黑若点漆却又微带怒意的明亮双眸,鼻梁又高又直,嘴唇菱角分明,这哪里是什么“水鬼”?分明就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梅儿没来由的心头一颤,脸颊上飞起两朵红霞,微带羞涩的说道:“对不起,是梅儿莽撞,还望……还望小哥莫怪。”少女不知来人的名姓,想了半天,才以小哥相称。
那少年揉了揉额头被搓衣棍敲打的地方,又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少女,满腔的怒气也作不起来,只有故作大方的摇了摇手:“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心下却哀叹自己倒霉透顶。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从灵兽界中逃出的吴哲,那上古传送遗迹果然非比寻常,另外一处的传送点居然是在湖下,幸好吴哲上辈子水性颇佳,这才没有给淹死,否则没有命丧啸月吼的兽吻,倒葬在了这青山绿水之间,岂不让人笑话。
少女手足无措的站立一旁,脸颊红通通的像是个大苹果,吴哲撇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大小姐,别傻站那了,再站一会估计你那衣服全打了水漂拉。”
梅儿这才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何时已经滑落在湖中,正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去,少女顿时惊呼一声,也不顾穿着布鞋,提着裙角就往衣物的方向追了下去。
水流甚为湍急,衣物又轻,很快便给冲向了下游,少女提着裙角也只能在浅水处打捞,奈何飘的过远,怎么也够不着,急的梅儿直跺脚,溅起的水花将淡黄的衣裙湿了好大一块。
看着少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吴哲觉得有些好笑,之前受其敲打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打了个响指,命运纸牌从衣袖中窜出,变成*人形大小,飞舞至落水衣物的下方,将之托离了水面。
梅儿正自着急,忽然看见衣物给一张张巨大的纸牌托了起来,然后放于自己的脚下,复又往身后飞去。
少女瞪大双眼,转过身子,现那些神奇的纸牌正又变作普通纸牌的大小,一个个灵巧的钻入少年的衣袖中消失不见,惊讶无比。
吴哲看着张大嘴巴惊叹不已的少女,挥了挥被湖水侵透的衣袖,笑着问道:“小姐,能不能带我换身衣服?”
东郊的罗家小村内,吴哲正在梅儿家中厅堂换穿衣服,他换了身梅儿兄长的粗布衣衫,长短合适,但农家汉子勤于劳作,身体壮实,显得有些宽敞。
“梅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姓呢?是不是叫罗梅儿?”吴哲捋起宽大的衣袖,望向正站立一旁思绪有些走神的梅儿。
这里是罗家村,想来少女也该已罗为姓。他已弄明白自己停身之所离灵幻岛甚远,相隔几百万里,此处乃是极东重城明月城的辖管范围,
“啊”梅儿正在想着心思,反映有些迟钝:“我不姓罗,我姓移,移梅儿是我的名字,你喊我梅儿就好。”
“移梅儿,这姓氏倒是少见。”吴哲笑了笑,又问道:“梅儿,你父母兄长呢?”
移梅儿眼神一黯,叹了口气方才小声说道:“我生下来便没有父母,从小和兄长相依为命,可一个月前,哥哥被明月城第一富商慕容金家的大管家喊去干活,至今未回,唉,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那为何不去上门询问下,即便是你一个姑娘家不太方便,也可以找同村的一些人陪你前往啊。”吴哲扭了扭身子,觉得衣衫还是有些宽大,走起路来总是有些变扭滑稽。
“唉!”移梅儿又是一声叹息,黛眉紧锁,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蒙上一片愁色:“整个村子里的青壮男丁都被慕容金家招聘去了,我也和同村的父母长辈去城里找过,但慕容金家总是以人在外地赶工为由,将我们赶出来,有一次我们执意不肯,他们竟然派家丁乱棒将我们打出来,同村的李秀才实在气不过,告上了衙门,可也是一拖再拖,无人问津。”
吴哲心下一片释然,官*商*勾*结自古使然,即便换了个时空依然如此,有钱人和有权人总是同穿一条裤子,不管不顾也是正常。
眼见小美人一脸的愁容,吴哲心想自己穿了人家的衣衫,天色见晚,一会少不免还要叨扰别人一顿晚餐,不如替梅儿去城里慕容金家打探一下她兄长的情况。
吴哲没有携带金币财物,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报答人家的衣饭之情。当下打定主意,便对着梅儿说道:“你别着急,今日天色晚了,明天我便去明月城的慕容金家询问下你哥哥的情况。”
梅儿顿时欣喜不已,扔下一句“小哲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做晚饭去”便转身往厨房跑去。
吴哲不禁有些莞尔,心下也有些喜欢少女的纯真烂漫,步出房门往湖泊边走去。
晚饭甚为丰盛,虽然是小户人家,多以素菜为主,但梅儿厨艺高,又问同村的屠户奢了二两猪肉,加上吴哲在湖泊中打来的两尾鲜鱼,一顿饭菜吃的宾客尽欢。
当夜吴哲便睡在移梅儿哥哥的房间里,房间里空荡荡的,徒有一张木床和一个木桌,不过倒是很干净,看的出来梅儿勤于打扫。
一时难以入眠,吴哲便研究起摩云兽和独角貔貅的兽蛋来,但琢磨了半天,除了蛋壳温润如水,隐隐有跳动如脉搏一般的震动外,其他一无所得。
无奈之下,吴哲又喊出婆娑魔随他一同研究,谁料晏紫苏对此也是一筹莫展,吴哲笑她空负黄泉魔界第一智慧种族之名,婆娑魔却已吴哲自己不动脑筋,整日想着剥削他人反唇相讥。
一人一魔关系早已熟络无比,互相开着玩笑,不觉夜色已过去大半,这时睡意才涌了上来,吴哲强打精神,盘膝坐在木床上,运起引龙决的玄妙功法来。
一时间,夜沉如水,吴哲却将心神完全放在运功之中,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觉月落日升。
八十二章 慕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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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城乃风澜大陆东部的门户,取意大漠孤烟直,明月照边关之意,位于极东沙漠地区与内陆交接的边缘处,不仅负有把守边关的重任,更是往来通商的繁盛之地。
城内热闹非凡,人流熙熙攘攘往来不绝,街道上随处可见充满异族风情的玩意和小吃,饰杂物也是应有尽有,吴哲和移梅儿走在街上,伴随着一声声别具特色的吆喝叫卖之声,恍惚间象是回到了上辈子庙街集会时的情景。
移梅儿抢在他身前带路,许或是挂念兄长,一路上少女罕见笑容,无心街旁的热闹,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吴哲也只能跟随其身后,忽略身边的热闹一路向前。
慕容金家的宅院位于明月城闹区的东南角,左临官道,右近闹区,占地极大,绿瓦白墙,庭院幽深高大,一副富贵气派的架势。
一路上梅儿和吴哲闲聊时曾提过,慕容家在明月城势力极大,表面上只是一城富,其实远非这么简单,其中渊源甚至要追踪到两百年前慕容家第一任主人慕容远。
当时明月城惨遭极东沙蝎一族洗劫,朝廷震怒,派下大军驻守于此,只是当时整座城市刚刚受过异族侵袭,破败不堪,想要重建需要花费极大的人物资源。
人手倒是好办,朝廷大军可以兼顾此职,可经济商农等业的重建便甚为棘手,明月城偏居远东一隅,地远人稀,本就不甚达的产业又经异族洗劫,商旅无人舍得在此城投下重资。
当时的城主勃然大怒,但即便怒火滔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招商引资上出现了大麻烦,幸好此时慕容远翩然而至,倾家荡产投下全副财物支持明月城重建。
城主当时大喜过望,许诺了慕容远种种好处,经济上也给予了诸多方便优惠,其实慕容远一家财物对于城市重建不过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但贵在起了一个领头的作用,其余观望或是心存疑虑的商家纷纷响应城市重建。
因此,慕容家族在明月城重建一事上出了大力,又经过几百年的苦心经营,今时今日的慕容家即便是当代城主紫日皇朝二品威武将军司徒南伯爵也要礼让三分。
吴哲和梅儿来到慕容府门前台阶前,上面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硕大汉,身上套着家丁的服装,衣衫的胸口刻了两个烫金大字“慕容”。
“你们两个哪里来的,此地可是慕容府,闲杂人等不许随便靠近。”
左的家丁眼见吴哲和移梅儿一身农家男女的打扮,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一副穷凶极恶的语气。
梅儿受过几次波折,有些胆怯,柔弱的身子往后一缩,就想退却,吴哲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笑着示意她无须害怕,将其掩在自己身后,然后平静的对着恶煞般的家丁说道:“我给你们三秒钟时间,让你们进去通报此家的主人出来迎接。”
吴哲口气淡漠平静,但自有一股让人敬服的味道,那家丁微微一愣,神色间略有犹豫,但视线扫在吴哲身上的粗布衣衫时,蔑视之心又自升起,大声叫骂道:“小畜生,敢糊弄老子,找死了吧你。”
当下胳膊一扬,蒲扇一般的手掌便朝吴哲脸上扇了过来。
慕容家的守门家丁大多身体壮硕,而且都有几手功夫,要不然也不会混到守门的肥差,眼前的家丁就有一手不错的铁砂掌功夫,一个巴掌拍来,倒也虎虎生风。
可惜他遇到的是吴哲,一个高明的斩魔者。
那家丁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拍到,身子一轻,整个人用力过度,踉跄向前跌去,恰好此时背后有人轻推了一把,顿时头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站在右边的家丁顿时破口大骂:“你个没用的家伙,怎么连个半大的小子都对付不了,让老子来。”
那家伙看吴哲身子骨瘦削,以为自己的同伴一时失手,捋着袖子便往吴哲气势汹汹的冲来,他倒是吸收了教训,没用手,当下一脚踹了过来。
吴哲也没见怎么动作,身子轻轻一动就挪到了那个踹脚家伙的身后,肩膀顶了下对方的身子。
踹叫的家丁顿时觉得一股大力涌了过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倒,也摔了个七荤八素。
一旁的移梅儿看着两个壮硕家丁的狼狈样,笑的都快直不起腰来,前几次来寻人,没少受这些看门狗的欺负,今日吴哲替她出头,自然要好好的笑话这些家伙一番。
那两个家丁摔的一头雾水,但再怎么没有见识,也知道眼前看似貌不惊人的少年实在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再也不敢卖弄什么铁砂掌、旋风腿一类的“绝活”,狼狈的爬了起来便往大门走去。
恰好此时红色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了几个人来。
“兰兄放心,你嘱托之事我一定放在心上。”当先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笑着对身后说道。
门后又闪出一个身穿华服的异族青年,拱手作礼,笑着回道:“有慕容兄此话,我便放心了,还替我向夫人问好。”出口竟是一口流利的风澜大陆通用语言。
“小弟省得,兰兄放心,一路顺风。”中年人笑脸相迎,恭送青年离开。
那异族青年从吴哲身前擦身而过,眼光转向吴哲,锐利无比,不过许或是看吴哲一身乡土打扮,也只是一扫而过,扬长而去。
中年男子始终一脸和煦的笑容,直到异族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巷角深处,这才阴沉下脸来,转身对着两个家丁冷声问道:“这二人是怎么回事?”
左那个“铁砂掌”凑了上去,小声说道:“绝爷,这一对男女是来找人的,点子扎手,有一身好功夫,我和李二对付不了。”
家丁甚为畏惧吴哲,一边小声向中年男子汇报一边还不时的扭头看看吴哲的反应,生怕自己的言论又惹怒对方。
“扎手?”中年男子眉头一皱,两个下属立刻头点的跟拨浪鼓一般。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转眼间又换上了和煦的笑容,抱拳对着吴哲说道:“在下慕容绝,乃慕容府的大管家,不知二位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吴哲撇了对方一眼,心想这变脸的度倒是够快,他平生最是讨厌笑面虎,这样的人表里不一,最爱背后出刀,当下冷冷的说道:“把你们家老爷叫出来,我没工夫和你们这些下人磨嘴皮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色一变。
中年男子一脸搵色,他身为慕容家第一管家,权力之大,即便是明月城中普通的富商见了也要称其一声“绝爷”,虽说做的是管家的活,但放眼整个明月城,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将他当作下人看待。
他平日也自视甚高,眼下这个少年出言不逊,犯了自己的忌讳,当下脸色一沉,狠声说道:“老爷不在,有事你告诉在下,如若的确是大事,我自会转达,倘若只是些鸡毛蒜皮之事,哼,慕容家可不是他人随便撒野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让吴哲滚蛋。
慕容绝说完之后,又拍了拍手掌,朱漆大门之后立刻蜂拥而出二十来个手持长棍的壮硕家丁,看这架势,估计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揍人。
吴哲看到这个场面,颇有些好笑,他摸了摸鼻子,朗声问道:“怎么?要是我非要见你们的老爷,难不成你们还想动手揍我?”
一旁的梅儿看到眼前这么多的大汉,想起前两次被乱棒驱赶的情景,当下有些怯场,红着脸蛋悄悄拉了下吴哲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吴哲却置若罔闻,对着一排的壮汉笑着说道:“有种的就往我身上招呼,没种的就给我滚到一边去。”他口气凌厉,丝毫没有将这些打手放在眼里。
众人勃然大怒,一个个将目光转向慕容绝,后者微一点头,众大汉就像获得了圣旨般高举棍棒怪叫着冲向吴哲。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虽然看上去都是些莽夫,动起手来倒也井然有序,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围着吴哲布成一个圆圈,然后从四面八方抡棍砸向吴哲。
梅儿站在吴哲身旁,眼见漫天的棍影呼啸而来,顿时双手抱住吴哲,将头埋向吴哲的胸膛,大声尖叫了起来。
那慕容绝站在台阶之上,神态阴冷,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打了开来,慢条斯理的轻轻摇摆,他有心要看一下片刻之后这个出言顶撞于他的少年的惨状,甚至于指使手下将其活生生的打成个半身不遂最好。
棍影漫天,家丁的喝骂声不绝于耳,这一切似乎都昭示着少年难以躲避的凄惨下场。
谁料慕容绝得意的微笑才挂上嘴角,便僵持不动,就连折扇也忘记摇动,只是一脸愕然的盯着前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八十三章 淫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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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府的家丁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摔在地上,之前手持的粗大木棍皆已化作漫天的木屑,往日还算训练有素的壮汉们一个个面有骇色。
他们甚至连自己怎么摔倒的都不知道,只是感到一股狂风大作,眼前闪过几道蓝色的闪电,棍子便变成了木屑,至于他们自身,也和地面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触。
慕容绝感到自己的脸庞在抽搐,他再怎么没有眼力也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而是一个斩魔者。
他手掌中正在盘旋飞舞的纸牌便足以说明一切。
“哎呀,想不到小哥居然是个斩魔者,在下真是该死,还望小哥见谅。”慕容金变脸的度当真比脱裤子还快,实在让人咋舌,“你们这帮饭桶,谁让你们向斩魔者大人动手的?还不赶紧道歉。”
可怜的打手们本就摔的七荤八素,此刻还要当替罪羊羔,一个个笑的比哭还难看,吴哲懒得搭理这些泼皮的无赖嘴脸,手臂一挥,示意他们离远点。
那慕容绝立刻脸色一沉,装模作样的对着手下喝道:“斩魔者大人不和尔等一般计较,还不快滚!”
本就憋屈窝囊的壮汉们听到此言,如逢大赦,连滚带爬的跑进大门内。
慕容决善于见风使舵,此刻见吴哲并没有露出太过倨傲的神色,便谀笑着弓腰作礼,摆出一个迎接的手势:“斩魔者大人还请进府休息。”
吴哲眉毛一挑,神色不改:“我说过,让你们家老爷出来,难道阁下耳背?”
“小的冤枉”,慕容绝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唱做俱佳,“斩魔者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前往百里之外的疾风城,要有数日才能回转,并非小人不予通报啊。”
吴哲心想这慕容决借他一个天大的胆子恐怕也不敢欺瞒自己,此刻日头正毒,回一看,身边的梅儿瓜子脸上微微泛红,许或是之前过于担心,一惊一乍之下消耗了不少体力,此刻隐现倦色。
“也罢,你前面带路,本少便和妹子进去休息一会。”吴哲朝移梅儿点了点头,拉着她往慕容府内走去。
慕容府内又是一番洞天,小桥亭榭,假山瀑布,应有尽有,布局大气豪奢,处处尽显富气派。
绕过一道幽深的走廊,慕容绝将吴哲二人带到一处奢华的大厅内,让手下丫鬟奉上香茗点心。
吴哲早上吃的不多,走了半天的路程还真觉得有些饿了,看着梅儿一副拘谨却又眼馋的表情,微微一笑,取过一块千层糕递到梅儿眼前,示意她只管吃喝。
梅儿生于贫寒,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接过点心还有些犹豫。
“梅儿姑娘,你只管吃便是,要是不合心意,我让下人再去重做就是。”慕容绝察言观色,笑着说道。
移梅儿看到慕容决如此说话,这才将手中的糕点放进嘴里品尝起来。
吴哲不由觉得好笑,心想自己的话到没有一个管家有用。他品了口香茗,对慕容决说道:“我也不与你废话,今日所来是为了你们上个月招的一些短工之事,希望贵府给个交代,将人交出来。”
慕容决眼中闪过一道讶异之色,沉吟片刻才回道:“此事在下不甚清楚,还望两位稍等片刻,我去问下主管招工一事的管事。”
吴哲心知这是推托之词,他也不道破,只让对方快去快回。
慕容决向二人打了个招呼,躬身告退,绕过庭前走廊,来到一处石亭边,一个小厮走了上来,慕容决问道:“石老来了没有?”
那小厮回道:“禀告大管家,石老未来,但是他的弟子秦爷来了?”
“秦风?”慕容决眉头微皱,思量片刻,方才一拍手掌,“也罢,那小子不过十六七岁光景,就算再厉害也是有限,秦风应该能对付的了。”
他猜对了年龄,却估计错了吴哲的实力,没想到对方是斩魔界千年难得一见的怪才。
不消片刻功夫,小桥之上走来一个神色阴冷的青年,黑披肩,样貌还算秀美,只是眼神充斥着淫邪之色,一望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青年甚为倨傲,漫步走到慕容决身前,抬了下眼皮,没好气的问道:“大管家找某家所为何事啊,这大清早的,莫要耽误了我修炼的时间。”
慕容决暗道一声“狗屁”,心想你功夫都用在女人肚皮上了,还在这跟我摆谱,嘴中却笑着说道:“秦爷,不是万不得已在下也不敢劳动您啊,府上来了个挑事的家伙,是个斩魔者。”
秦风眼皮一跳,“哪里来的斩魔者,何门何派?到慕容府又所为何事?”
慕容决拍了下手掌,苦着一张脸说道:“秦爷啊,我不过是个奴才,哪里知道他何门何派,那小子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而已,秦爷对付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料秦风却脸色一沉,“你知道什么?越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越是年岁不大,这些家伙往往身手高明不提,背后的势力更非我等能够得罪的。”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慕容决听秦风如此慎重其事,心下也有些慌乱,凑到后者耳旁小声嘀咕,“秦爷,那小子是奔着上个月六夫人交待的事来的,不好处理啊,不过我看那小子身穿粗布衣衫,根本不像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要不,您去瞧瞧?”
斩魔界名门大派的弟子向来衣着光鲜,一身富贵,对方穿的既然是粗布衣衫,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派弟子,说不定只是个流浪江湖,不知从何处偷学一两手的半调子。
秦风心下也起了轻视之心,便让慕容决前头带路。
厅堂之内,吴哲正负手立于一副美人画卷之前,秦风站在窗户之前打量了一会,对着慕容决说道:“这小子一身打扮粗俗的很,要是斩魔者绝对不会这副打扮,身上也没有家伙,想来是个半调子的术者,不难对付,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慕容决听到秦风的评断,心下大定,一时宽慰忘记告诉秦风,对方的武器是一副纸牌的情况,只是整了整衣衫便往厅堂内走去。
“呵呵,让阁下等急了,府上负责招工一事的管事这便过来。”慕容决心情大好,朗笑一声,从容走进厅堂,气势比起之前委曲求全的低下神色截然不同。
吴哲心下冷晒一声,也不和他多废唇舌,只是捧起桌上的香茗,轻呷了一口,淡淡的问道:“人在何处?”
不等慕容决答话,门外便传来一阵阴冷的男子声音。
“哪里来的浪人,居然敢到慕容府撒野。”
秦风手扶一把翠绿色的折扇步入厅堂之内,目光掠过吴哲,停在移梅儿的身上凝滞不动了。
梅儿正直青春未艾的年纪,哪里受得了对方如此放肆无礼的巡视,脸蛋一红,怯生生的对着吴哲小声喊道:“小哲哥。”
吴哲心下了然,微微一晒,对着手中的香茗轻呵一口气,吹散漂浮其上的茶叶,“我道慕容大管家出门这么久所为何事?原来是请来一个不入流的流氓。”
语气淡漠如初,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秦风面色一变,他和其师傅常驻慕容府已有数年,仗着一身封魔之力,向来享受着人间顶级的富贵,人前马后,无限风光,何曾受过他人如此奚落?当下将手中折扇一紧,遥指吴哲,冷声喝道:“小畜生找死!”
吴哲却反口相问:“小畜生骂谁?”
“小畜生骂你!”秦风不假思索的骂道。
“哦,原来你真是头畜生,看来说你流氓还真是高举你的了,我的过错我的过错啊。”吴哲一时心血来潮,引用了金老先生《神雕侠侣》中的桥段,想不到对方果然中招。
秦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梅儿旁观者轻,“噗嗤”一声掩口轻笑起来。
他微感讶异,扭头一看,身旁的慕容决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脸色。
秦风觉得不对,仔细回味吴哲话中的意思,顿时怒不可竭,不再废话,身形一动便往吴哲身前冲来。
吴哲头都未抬,只是跷起了二郎腿,将手中的香茗随意往左侧一泼。
秦风身形极快,本想从左侧攻击吴哲的要害,谁料对方抢下一步泼下香茗,他爱惜自身衣物,不愿给那茶水浇到,只能刹住身形,匆忙后退。
“好小子,倒有点眼力,看来今日在下不露两手,你是不知道我铸器宗的厉害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秦风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小瞧对方了。
吴哲却心中一动,“铸器宗?难道慕容府的后台会是铸器宗?”他心思缜密沉着,并不道破,倒想领教一下秦风能使出何等手段来。
秦风眼见自己恐吓不住对方,将手中折扇一挥,头顶之上隐现一株妖娆的紫色花朵图案,一阵迷蒙的红色烟雾顿时便将吴哲罩于其中。
吴哲神色一凛,没想到对方居然拥有幻变系的封魔之力,一时大意中招,迷蒙的红色烟雾像是富有生命一般,在眼前渐渐幻化出一道妙曼的人形。
八十四章 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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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的烟雾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些迷情的**,让人闻之有些血脉喷张,吴哲稍不留神吸进了一点,只觉得胯下的硬物有血蠢蠢欲动。
麻烦不仅仅是这些,粉红色的烟雾汇聚成一个结界,些许粉雾缭绕腾升,渐渐幻化成一个身材惹火丰腴的美艳女子,桃腮杏眼,丰乳,而且是赤身**,一丝不挂。
吴哲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渴,仿佛穿越重生之后这十五年来的性饥渴一下子就爆了出来,唯有眉心间的电龙标志还存有一些清凉,让他不至于当场现出丑态。
饶是如此,吴哲也感到痛苦不堪,这样的折磨无关身体,纯粹是精神方面的煎熬。
那妖艳的女子扭动着纤细腰肢,整个人像是柔若无骨的水蛇般粘在吴哲的身体之上,胸前的两团丰腻隔着他的衣衫不住的摩擦,让人几乎难以自制。
吴哲心道糟糕,自己有心抗拒,偏偏身体疲软无力,器官也都不听使唤,尤其是胯下物事,简直就要翻身造反,翘的老高,此时即便他又再雄厚的魔力也是白搭。
妖艳的女子不住的扭动身躯,温软如玉,撩拨的吴哲满头大汗,好在他急中生智,将纸牌之中的婆娑魔解封了出来。
婆娑魔的出场艳光四射,流光溢彩的眼眸,风情雍雅的举止顿时让妖艳的女子黯然失色,吴哲也因为有了对比参照,这才将一颗滚烫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妖艳的女子不甘失败,轻咬着吴哲的耳垂,出喘息呻吟之声,吴哲的体温顿时又急上升,就在此时,婆娑魔瑰丽色的眼神一紧,口中断喝一声:“妖女敢尔!”
声音脆如银铃,顿时在吴哲耳边炸响,将其神智唤醒,同时婆娑魔手指如蝴蝶般穿梭,捏成一个法诀,朝妖艳的女子额心点了过去。
那女子猝不及防,被婆娑魔一指点在额心正中,立刻惨叫一声,化作一堆粉红的烟雾,消散无形。
结界就此而破,吴哲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凝目往厅堂内一看,不禁怒火中烧。
移梅儿正双手被捆缚于身后,嘴中给塞了一团破布,整个人被秦风压在桌上上,上衣给撕扯的破烂不堪,露出了胸前一对雪白坚挺的鸽乳,两点嫣红因伫立在空气之中而愈的挺翘。
吴哲勃然大怒,云龙大八式瞬间动,以电闪之势扑到秦风身侧,空明拳全力击向其胸前要害。
那秦风正在品尝少女胸前的两团柔夷,哪里料想到吴哲竟然已经破阵而出,他的本事在斩魔者中本就稀松平常,哪里耐得住吴哲全力攻出的空明拳,胸口猛的一痛,顿时就鲜血狂喷,仰天栽倒,一命呜呼。
大厅中的慕容决骇然相望,这一切生的太过突然,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根本反映不过来,等意识到生了什么之后,再想逃跑已然晚了,吴哲的命运纸牌早已脱袖而出,盘旋飞舞于其脖颈之间。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这一切和小的无关啊!”
剧变当前,慕容决再也顾不得脸面尊严,就差没有跪下来磕头了。
吴哲无视他的哀求,走到移梅儿身旁,替她借口捆缚双手的绳索,取出口中的布团。
少女脱了束缚,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也不顾衣衫难以遮体,一头钻进吴哲的胸膛,大声哭了起来,她本是良家女子,往日就算别人和她说些带荤腥的话语都能羞涩半天,如今受他人这般羞辱,求死的心都有了。
吴哲轻拍少女的粉背,好言相劝,又脱下自己的衣衫套在她的身上,做了鬼脸,笑着说道:“梅儿,之前我穿了衣服,随便你怎么哭,可我现在将衣服脱了给你,你可千万莫要再哭了,否则我可就要倒霉了。”
梅儿少女心性,止住了哭声,好奇的问道:“你倒什么霉?”
吴哲摊开双手,指着白色的无袖内衣,“你哭的爽了,鼻涕都擦在我身上了,我岂不倒霉?”
少女“扑哧”一笑,脸色由阴转晴,这才算真正止住了哭声。
吴哲安慰好了梅儿,缓步走到慕容决身前,脸色又恢复成最初淡漠不惊的神色。
慕容决早已吓的个半死,浑身冷汗淋漓,故作镇静的说道:“这位爷,真的跟小的无关啊,这位秦爷,不,这个流氓想轻薄这位小姐,我是一力相劝,可小的手无缚鸡之力,他就是不听啊,要不,你问小姐,小的可有说谎?”
梅儿穿上吴哲的衣衫,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小哲哥,这个管家的确拦阻过那个流氓。”
吴哲却冷然一笑,双眼微眯,“慕容大管家只怕是担心别人弄脏了屋子,不好跟主人交代吧?”
慕容决神色一滞,他的确是害怕秦风搞的太过火,这毕竟是在待客的正堂之内,万一给闲杂人等看到,传到老爷耳中,秦风倒是无妨,他可就成了出气筒了。
想不到吴哲一语道破他的心思,他抹了抹额头之上的冷汗,却现掌心沁出的汗水居然比额头的还多,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底是在洗脸还是在擦脸。
吴哲将其窘迫之相瞧在眼中,他也无意为难一个奴才,指着梅儿说道:“我给你个机会,将这位小姐的兄长以及同村的人带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少侠,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啊。”慕容决哭丧着脸,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唱做俱佳,实在是演戏的高手。
吴哲懒得和他废话,随手打了个响指,空中的命运纸牌闻声而动,锋锐的边缘掠过慕容决脖颈的皮肤,一丝鲜血冉冉流出。
慕容决感到脖子上一痛,用手一摸,鲜红的鲜血布满了整个手掌,这些年他位居慕容府的大管家,养尊处优惯了,何时见过自身的鲜血,顿时象杀猪一般的求饶起来:“少侠饶命,我说我说,小的什么都说。”
吴哲手掌一招,盘旋于对方脖颈之侧的命运纸牌便倒飞回掌心之中。
慕容决颤颤巍巍的用衣衫的下摆将脖颈上的鲜血擦拭干净,这才惊魂未定的说道:“少侠,不瞒您说,这位小姐的兄长之事皆是我家三夫人决定的,具体的事项也是由她手下的三管家负责,小的也只知道这么多。”
吴哲眉头一皱,还未说话,那大管家便匍匐于地,抱着他的双脚大声哭诉,“少侠,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梅儿在一旁于心不忍,也帮这个管家说着好话。
吴哲心下却是有些不信,这时一直施展隐身法诀藏于暗处的婆娑魔也小声说道,“小哲,这个人所言不虚,没有说谎。”
婆娑魔善识人心,有她出言作证,吴哲这才信了慕容决的话,只是此人见风转舵,而且阴险狡诈,看似可怜兮兮,却是手段之一,吴哲不喜这类人物,有心再吓唬吓唬他,当下便打了个响指,命运纸牌顿时呼啸而出,直扑向地面的中年男子。
那慕容决脸色顿时变的煞白,犹如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哭喊之声也闭口守住,软瘫在地,无力动弹。
吴哲眼见戏耍的够了,将命运纸牌隔空停住,冷声说道:“那便带我去你家的三夫人那里。”
慕容决捡回一条小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颤声说道:“三夫人两日前带着三管家回娘家去了。”
“娘的,照你这么说,是死活不肯交人是吧。”吴哲心中微怒,当下剑眉一挑,就要作。
那慕容决吓的一个哆嗦,顿时嘴巴也利索了起来:“少侠莫急,少侠莫急,你容小的想想,对了对了,三夫人的妹妹还在府上,也许她能知道些大概。”他为保性命,已然决定卖主求生,就连主子的小姨子都出卖了。
吴哲一脚踢了过去,“前面带路。”
慕容决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厅堂。
出了厅堂,吴哲这才现走廊之上遍布了下人,心下倒也释然,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没人观望才是奇怪。
这些下人大多面色复杂的看着吴哲,略带惊恐,不过当目光移到慕容决狼狈的身形之上的时候,则很快转变为一种快意之色,由此可见,平日这个大管家是如何的飞横跋扈,以至于出了事情,众人皆是暗自称快。
慕容决自然无暇顾及这些,夺命煞星跟在身后,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只是埋头快的前行,恨不能将两只手臂也放下来赶路,只求早点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三人绕过一处拱桥,走过一段花园,七万八绕足有半个时辰之久,才来到了一处人工湖泊之前。
湖泊占地十里,水中盛开了满湖的荷花,绿叶红花,尤为好看,湖泊之上悬空造了一处二层的绿色小楼,精美别致。
慕容决指着那小楼说道:“少侠,三夫人的妹妹便住在里面,您进去便能找到。”
“您看,我路也带到了,少侠可能放小的离去。”慕容决偷偷打量了一眼吴哲,小声问道。
“不行。”
吴哲直接一掌斩在慕容决的颈后,将其打昏了过去,又从怀中取出之前捆缚梅儿的绳索,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忙完这一切,他对着梅儿说道:“梅儿,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到那个小楼里去去就来。”
梅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吴哲又暗自托付婆娑魔隐在一旁照看,当下施展身法,隔空飞向了湖泊之上的绿楼。
八十五章 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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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飞掠过湖面,中途转气之时足尖轻点水中的荷花,复又像燕子一般跃起,只是两个起伏便落到绿楼之上。
云龙大八式玄妙无比,落地之时悄无声息,仿佛就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
过道之上很安静,亭榭之中摆放了一个木制的秋千,靠水的白玉栏杆之前还有张小巧的石桌,桌子上有些水果糕点以及一瓶酒水,两只杯子中还有些剩余的酒渍。
吴哲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酒杯,现其中一个杯子上犹自印有女人鲜红的唇印,美酒佳人,不禁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略微环视了四周几眼,没有现特别寻常的东西,吴哲踏上台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小巧的厅堂,迎面是一副美人卧睡的画卷,胸雪横酥,神情慵懒,一双凤目勾人心魄。
光是画卷便足以让人遐想连篇,上涌。
吴哲皱了皱眉头,有过前车之鉴后他理智了许多,放眼整个厅堂的摆设,总是透着股强烈的妖媚之气,除了正面的画卷之外,四周的墙壁之上也悬挂了不少撩拨男人心思的图画,画中的女子样貌倒是如出一辙,只是姿态举止不同,但无一不是烟视媚行,春意盎然。
与其说是画卷,倒不如说是图更为恰当。
厅堂之后是两座厢房,一个似乎是女子的闺房,充满了浓郁的脂粉香气,铜镜妆台前散落了一些胭脂水粉。
另外一个则是别致的书房,吴哲进去随意翻了翻,现藏书大多是些书刊,还有插图,虽是素笔勾勒,但比起上辈子的花花公子等杂志也不遑多让,同样让人春心浮动。
两间房内皆没有现异常,吴哲正自怀疑楼中到底有没有人在,忽然一阵女子的喘息呻吟之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凝神一听,现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过道的尽头,吴哲走了过去,仔细在墙壁上敲摸了半天,终于现一处空心的所在,他用力一按,整个墙壁便转动了起来,露出一条蜿蜒深邃的台阶,直通地下。
吴哲心下为之愕然,想不到一座建于湖泊之上的水榭竟然有如此机关,由此推断这水榭并非只有架空于湖面之上的两层,水中可能还有建筑。
只是一座水榭便如此大费周折,巧妙非常,足以说明慕容家财势之雄厚。
台阶曲折蜿蜒,呈螺旋形状,吴哲弯腰走了进去,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小巧的火炬镶嵌在墙壁之上,光线因此很足,而且地下空气虽然潮湿,但通风甚好,一点也不觉得气闷。
越往下行,女子的呻吟之声越是清晰,其中偶尔还夹杂了几声男子粗壮急促的喘息之声。
吴哲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今天真是走了霉运,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等龌龊之事,偏偏还和自己无关,真是让人郁闷无比。
台阶之下是一处幽暗的隧道,呻吟之声便是从隧道的尽头传了出来,此刻在地下,老是有回声传来,象是一个家庭环绕音响。
吴哲取过台阶之上的一个火炬,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只是他突然惊讶的现,隧道的两边竟然是两排牢笼,提着火炬凑近一看,牢笼里居然都是赤身**,死气沉沉的青年男女。
男子在左,女子在右,这些青年男女浑身一丝不挂,象是动物一般匍匐在地,脸上毫无神采,吴哲粗略的算了一下,居然有数百个之多。
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心下隐隐猜到了些端倪。
男女的呻吟之声越来越清楚,吴哲眉头一挑,径直走了过去,一脚踹开石门。
石门之内的男女正在床上盘肠大战,那女的跪在床上,男子极为壮硕,双手握住起胸前一双高耸的,从其背后插入,正猛烈的耸动。
两人激战正酣,没料想这个关键的时刻居然有人闯了进来。尤其是那个壮硕男子,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身下的女子顿时怒骂:“没用的东西,这么快就出来了。”女子纤腰一扭,便将身上的男子给甩了下床。
吴哲凝目一看,现床上的女子妖媚至极,模样竟依稀有几分厅堂内画中女子的容貌,只是身材稍显纤细一些,眉目之间也有些刚硬。
那壮硕男子给女人甩落在地,一脸的狼狈,尤其是女子最后一句话实在是伤了他的自尊,一腔怒火无处泄,抬眼正看见穿着一身无袖内衣的吴哲,顿时心头火起,腰身一震,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挥拳冲了过来。
吴哲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暗自运起引龙决,右手搭着男子抡过来的拳头一引,对方便象只没头苍蝇般撞向右侧的墙壁,轰然一阵大响之后,倒地昏了过去。
“啪,啪,啪”
几声稀疏的掌声传来,吴哲抬头一看,妖艳的女子正笑着轻拍手掌,神色妩媚动人。
“这男人是明月城一家武馆的教头,号称一拳开山,谁想到功夫平常的很,床上床下都是个废物。”女子全身**,却神色自若。不宵的扫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转过头来对吴哲抛了个媚眼,“我看小哥身手凡,不知床上功夫如何?”
“不好意思,小弟还未成年,怕是满足不了你的**。”吴哲又不是初哥,好歹上辈子也出入脂粉丛中,经验丰富,应付起来也对答如流。
“呦,何必谦虚么?我看这身手即便是再来两个女人也是能应付自如呢?”妩媚女子从床上跃了下来,,好不迷人。
吴哲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可惜我对老女人没有兴趣。”
“哟”女子尖声一笑,芙蓉般的娇媚容颜瞬间变作罗刹一般阴冷,“那你就去死吧”。
双脚腾空而起,犹如一对象牙长箭,刺向吴哲的咽喉以及双眼,招式狠辣简洁。
吴哲头颅一偏,朗声一笑:“怎么?不上床就要动手?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左手却搭上白皙如玉的纤足,随手划出一个弧圈,带向右侧的墙壁。
那女子一副好身手,在空中如同回巢的春燕般,凌空翻转,柔若无骨轻飘飘的复又落回木床之上,“小子,你自己找死,莫怪了你家姑奶奶。”女子素手轻舞,捏成一个兰花般的法印,头顶隐现一个紫色三尾狐狸的图案。
吴哲心神一凛,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就连头顶闪现的图案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在天下六大封魔之力的范畴之内。
“难道是越六大封魔之力的创灭二力?”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瞬间又被推翻。
女子的变化虽然独特,但威力并不群。
依然如同之前的方式,还是近身肉搏,只是攻击力度猛烈了许多,度也是之前的一倍有余,唯一的变化就是脸庞之上多了些奇异的花纹,**的身体表面也生出无数细密的紫色兽毛,纤纤素手之上的指甲也衍生的又长又尖,像是动物锋利的爪牙。
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只匍匐于木床之上的紫色狐狸。
吴哲避过女子快若电闪的几道攻击,身侧的墙壁被女子的指甲划过,如同豆腐一般脆弱不堪,留下深蚀的痕迹。
“嘶……”
又是一道撕破空气的尖锐声响,修长白皙的大腿开阖,隐约可见女子最诱人的深处,芳草萋萋,一抹娇艳的粉红嫩肉若隐若现。
吴哲可无心欣赏这动人的风景,原本丰腻的大腿却坚逾精钢,脚掌之上的指甲更是锋利如刀,稍不留神就是身异处的下场。
屋子原本就小,让吴哲的处境越加被动,此时他意念一动,额头之上的电龙标志渐放银光,命运纸牌呼啸而出,刺向半空中夺命而来的脚掌。
妩媚的女子显然知道纸牌的厉害,不敢轻捋其锋,而是纵声一腿,四肢着地如同一个蜘蛛般粘在右侧的墙壁之上,喉头出一阵古怪的低吼,头顶上的紫色狐狸图案也滴溜溜的转动起来。
三条蓬松的巨大尾巴忽的从其股间冒了出来,随着女子的野兽般的低吼毛直竖,根根倒立如刺,又猛的射了出去,漫天花雨般喷向半空之中的命运纸牌。
“靠!”吴哲低骂一声,想不到女子居然还有这等手段,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手指法诀轻施,召回半空之中的命运纸牌,他可不想被这漫天的毛刺成一个大号的刺猬。
纸牌分作两路,一路幻化成*人形大小,形成一个正方体将吴哲围在其中,漫天的毛刺到纸牌之上,出金铁相交的“叮当”声响,难破纸牌分毫,反而无功弹射而回。
另一路纸牌却围成一个圆阵,如同锯齿一般在空中急转动,将迎面而来的毛碾成粉碎。
“啊……”
兽化之后的女子顿时出一声惨呼,不敢再做停留,猛力撞破石壁,飞身逃了出去。
吴哲这才从纸牌方阵中走了出来,看着女子撞破的墙壁,不由大感头疼。
碧绿的湖水正疯了似的往屋子里涌来,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淹到了小腿高度。
八十六章 石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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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度过于踹急,湖水的冲力重若千斤,很快便将原本不大的破口扩散到一倍有余。
吴哲看着已经蔓延到膝盖的湖水,颇感棘手,他抽身离去不成问题,但屋外牢笼里的那些人又该如何?半死不活的样子即便将铁锁打开,估计也会给活生生的淹死。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别无对策之下,只能将掌中的命运纸牌弹向空中,化作人形大小,从墙壁的破口之上插了下去,硬生生的堵住了水流。
这本是吴哲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对策,没料到居然奏效,除了胸口有些添堵郁闷感觉之外,命运纸牌居然神奇的封住了破口。
水流受到了控制,不过趴在地面的壮硕男子依然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溺死在水里,吴哲眉头一皱,上去踢了他几脚,依然不见醒转,只能把他扶到已经四分五裂的床上,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
那男子人中受到刺激,咳嗽了几声便悠悠醒转,睁眼一看,现将自己揍昏的少年坐在身侧,神色惊恐,刚想说话,胸腔中的湖水便涌了上来。
吴哲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说道:“你别怕我,我不会对付你的,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男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才喘着粗气说道:“您老是斩魔者吧,只要小的知道的,知无不言。”
他也算有些见识,知道对方是斩魔界中人,并非自己一介武夫可以相提并论。
“你不用紧张,我只想问你和你上床的这个女子来历。”吴哲又指了指过道之上的牢笼,“还有这些被光在牢笼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壮硕的男子脸色有些复杂,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小的名叫周晓峰,是城里一家武馆的武师,也不怕大人笑话,我只知道那女子是慕容府中的女眷,具体背景什么的一概不知。”
“那你与她是如何认识的?”吴哲感到有些奇怪。
周晓峰破天荒的老脸一红,吱吱呜呜的说道:“我与那骚娘们是在街上遇到的,也不知怎的,我见到她那副骚样,就跟中了邪一般,浑浑噩噩的来到这里,要不是遇到斩魔者大人你,估计我也和那些笼子里的人一般。”
他倒没好意思告诉吴哲,自己平生最好女色,就算给关在笼子里,只怕也是愿意。
吴哲当下也没有说什么,男人尽皆好色,猎艳之事也算稀松平常,换做上辈子的自己,遇到这样的好事恐怕也不会拒绝。只是穿越之后,遇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心中的那些**才渐渐的淡了。
眼看问不出来些名堂,吴哲便让周晓峰随他一同前往过道之内,用命运纸牌挑开牢笼之上的锁链,走了进去。
牢笼中人大多面色苍白,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瘦的都跟皮包骨头似的,吴哲眉头一皱,心想这样是无法将众人带出牢笼的,他从腰袋之中何惜时给他的“回春散”,让周晓峰取来一些茶碗,将药丸捏碎合水摇匀,分给众人喝了下去。
“回春散”乃是回春阁秘制的灵药,功能几近起死回生,用在这些气血大亏的男女身上,不到片刻便起了作用,虽然依旧软弱无力,但神智多少清醒了一些,而且也能扶着墙颤巍巍的站立起来。
吴哲询问众人的来历,得知原来这些人大多是给慕容家招来的民工,但进了慕容府之后便成了三夫人和她妹妹的工具,而且是男女通吃。
只是近一个月下来,这些普通男女大多浑身疲乏不堪,形貌枯瘦,精力就像给榨干了一样。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周晓峰直吐舌头,心想幸好遇到了斩魔者,否则自己多半也会给那个骚娘们吸成*人干。一念至此,倒也有些感激起吴哲来。
吴哲又问众人,可有名叫移铜的人,移铜乃是梅儿的哥哥。
众人纷纷摇头,吴哲又问,可有北郊罗家村的人,此时人群中有个矮瘦的男子站了出来,说自己是距离罗家村一水之隔的言家沟人,他记得罗家村的人被带往三夫人的避暑山庄去了。
吴哲暗道不好,心想梅儿的哥哥定然是给带到避暑山庄去了,生死未知,说不得又要去慕容家的避暑山庄一行。
牢笼里灯光暗淡,但众人身无片缕,这样出去实在不方便,吴哲便去地面的绿楼中取来一些三夫人存放的衣物以及布帘之类的物事,撕成布条遮挡住众人的**之处,带着他们走出了地下牢笼。
进了绿楼,吴哲让众人在此稍等,因为绿楼之外有一湖相隔,湖中除了一艘小舟尚可通行之外,别无他法登临彼岸,但人数有近两百之众,只能一次次的分批运输。
众人本就视吴哲为恩人,自然为他马是瞻,一个个依序登舟渡湖。
吴哲让周晓峰留此安排,自己则如同来时一般飞渡小湖,引起众人一阵惊叹。
绿楼对岸,吴哲还未来的及踏上土地,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老者在那里独自挥拳跳跃,手中法诀施展不断,一道道火团冰箭不停的窜出,攻向对面的空地。
一旁的梅儿嘴轻笑,那慕容决也醒转了过来,满头大汗的对着挥拳的老者说些什么。
梅儿听到临近的脚步声,扭头一看,见是吴哲,笑着说道:“小哲哥,你快看,这个老头在变戏法魔术呢。”
她年少无知,把别人的术法当做戏法来看,也不知此刻正忙的大汗淋漓的老者听到之后是何感想。
吴哲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他心知肚明定是婆娑魔暗中使的手脚,果然不等他心中询问,脑海里便想起晏紫苏温柔似水的声音。“小哲,这个老头便是慕容家的高手,挺有两把刷子的,不过就是眼神不大好。”
婆娑魔的话语有些俏皮,原来吴哲进入绿楼后没有多久,这老者便闻风而至,一见到昏倒在地被五花大绑的慕容决,便勃然大怒,对着移梅儿一阵大骂。
移梅儿少女心性,顿时便有些胆怯,但想起吴哲的嘱咐又不敢走开,一双大眼中泛起水雾之气,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幸好此时隐藏于暗中的婆娑魔出手相助,几个咒法一出立刻让老者如临大敌,奈何他又无法识破晏紫苏的隐身咒法,于是便演化为独自一人释放火球冰箭的滑稽场面。
吴哲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心下也觉得有些好笑,对着老者抱拳说道:“不知阁下何人,找我妹子又有何事?”
那老者闻声停下了攻击,隐于暗处的婆娑魔也不在用风刃撩拨于他,让他松了口气,对着吴哲老气横秋的说道:“你小子可就这丫头的哥哥,老夫石不群,我问你,可是你将我的徒弟秦风打死?”
“原来是那个流氓的师傅。”吴哲暗自想到,眉毛一挑,淡漠的说道:“登浪之徒,死有余辜。”
老者的性情本就暴躁,听闻此言,大声喝骂道:“小畜生,打死我的徒弟还敢如此嚣张,给老夫纳命来。”
说罢伸出瘦若鸡爪一双枯手交叉胸前,嘴中念念有词,头顶上浮现一个脸盆大小的褐色方石图案,与此同时,河岸之上的石头纷纷飞向老者的头顶上空,汇聚成三个直径足有一米的大石块。
“小畜生受死。”老者双手一抡,三块大石便激射向吴哲,直奔其咽喉、胸口、下阴三处。
吴哲连日奔波,在地牢中有和那个怪异的女人打了一仗,本就有些心烦,如今这个老头又死缠烂打,顿时有些恼怒。
额头间电龙标志银光初现,引龙决同时动,双手只是一引一纵,那三块石头便倒飞而回,以更为猛烈的声势砸向施法的老者。
姓石的老头一脸惊骇,他几时见过如此神妙的功法,手忙脚乱的避过扑面而来的石头,却讶然现身前失去了吴哲的踪迹。
微一愣神,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冷面的黑少年不知何时已然近在自己身前,刚想施法便被对方一双有力的手掌按住双肩,动弹不得。
“你给我下去凉快凉快吧。”吴哲双掌一力,那老者便腾云驾雾一般横飞而出,狠狠的摔落于湖水之中。
恰好此时,绿楼之中的人群都已经输送过岸,吴哲意念一动,堵住地下水流的两只纸牌瞬间抽回,偌大的一个两层水榭转眼之间就轰然倒塌于湖水之中。
干完了这一切,吴哲蹲下身子,拍了拍慕容决目瞪口呆的脸颊,“大管家,带我去你们三夫人的避暑山庄。”
“好,好,小的愿为少侠效劳。”慕容决头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最后一丝因为石不群到来而产生的希望就此烟消云散。
往日石不群在慕容府邸之上作威作福,也的确有几分真本事,众人都将其奉为天神一般的人物,谁料想今日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似乎连他的徒弟秦风都比之不如。
他哪里知道吴哲的引龙决最擅长借力打力,以巧破千钧,并非是实力远对手,若认真考究起来,石不群虽然比吴哲稍逊一筹,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这些奥妙慕容决自然无法知晓,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看似俊朗阳光的黑少年,实在是个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存在。
八十七章 塞北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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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的家主外出有事,其余人等唯慕容决马是瞻。
而大管家向来又是以石不群师徒依为凭仗,此刻往日的靠山一死一伤,他很是乖巧唯吴哲的命令是从。
那石不群也是倒霉,天生不识水性,在湖中扑腾了几下,口中冒了两句“救命”之后就没入了水中,周围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吴哲,没他指示,谁也不敢下水相救。
吴哲觉得有些好笑,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令众人畏惧,他随手指了一个家丁,示意他下水救人。
那个家丁如逢圣旨,衣服也不脱,直接跳下水去捞人,将死狗一般的石不群给拖上了岸。
吴哲给慕容决松开了绳索,让他吩咐手下给岸上的人群人手一套衣衫,然后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少侠,这些人我是真不知道怎么会在绿楼中的。”慕容决也是一脸疑惑,他记得这些人大多是一个月前招工,前往避暑山庄的工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三夫人的绿楼之中。
吴哲见问不出个头绪,便让慕容决带路前往三夫人在城外的避暑山庄。
慕容府的避暑山庄位于明月城外南边的归云山,一年四季风景如画。
山上有座千年古刹归因寺,因为香火不盛便将后山卖给了慕容世家,山后有座忘归泉,泉水清澈香甜,乃是一等一的上好泉水。
避暑山庄便坐落于忘归泉畔,每年夏天的光景,三夫人总要在此小住,以避夏日的炎暑。
烈日炎炎,阳光象是无形的火焰般灼烧着天地万物,官道上人影稀疏,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间段赶路,即便是一些迫于生计室外谋生的人群,也都是行色匆匆,只恨这白天太过漫长。
不过吴哲倒是觉得有些惬意,他让慕容决备了顶竹席软轿,自己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让慕容府的家丁抬着轿子往城外赶去。
竹席软轿的顶棚遮住了毒辣的阳光,一旁还有慕容决跟在身边扇风递水,这等待遇即便是在物欲横流的上辈子也算的上是种不错的享受。
“还有多久才能到避暑山庄?”吴哲接过慕容决递来的冰水,小呷了一口,豪富之家的生活就是奢侈,地下居然建有冰库,九月的时节依然能喝到冰镇的凉水。
慕容决满头大汗,双手不停的替吴哲摇着折扇,一脸的谀笑:“回哲爷的话,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他曲意奉承,悄无声息间将称对方的呼改头换面。
只是令他有些遗憾的是“哲爷”始终一副淡漠不惊的表情,让人无法猜透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吴哲并没有将梅儿带来,绿楼中女子的古怪行径让他对此行抱有谨慎的态度,而且一路上和慕容决的谈话也让他对这个所谓的三夫人产生了一丝惊疑。
用慕容决的话来说,三夫人进府不过两年,但在这两年之内,老爷的大房二房却相继无故身亡,就连二人的子女也暴毙于家中,因此虽然众人依旧称呼这个女人为三夫人,加上老爷也对其言听计从,实际上早已成为慕容家暗中的掌权之人。
而且据说这三夫人烟视媚行,有种颠倒众生的美艳,平日深入简出,除了一个带进府中的三管家之外,就连慕容决也难以接近,整个人透着股神秘诡异的味道。
听的越多,吴哲的疑惑便越重,豪门恩怨上辈子看的不少,即便用膝盖想也能猜出这三夫人的身份肯定不单纯。
九月的天气有些变化无常,上一刻还是艳阳当头,下一刻便阴云密布,偌大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滚滚而来,闷雷阵阵,一场大雨眼看就要落下。
山路崎岖,一旦雨水落下便极难行路,无奈之下吴哲只能让众人停下,找一处地方避雨。
归云山虽说不小,但想找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殊为不易,望着满山的苍郁林木,有种让人无处下手的感觉。
好在慕容决熟悉此地,告诉吴哲不远处有座归云寺废弃的庙舍,可以前去避雨。
众人一路疾行,头顶乌云盖顶,闪电不断,仿佛这大雨随时会倾盆而下。幸亏大家运气不错,前脚刚迈进庙舍,屋外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算是免去了沦为落汤鸡的下场。
庙宇内破败不堪,佛像垂倒于地,大好的头颅也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个腐蚀不堪的身躯,屋内光线黯淡,随处可见已成黏糊状的蛛网,脚下是厚重的灰尘,空气力到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靡之味。
吴哲咳嗽了几声,屋子内的空气实在有些刺鼻,也顾不得门外的狂风暴雨,让人将紧闭的破窗户通通打开,好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来。
雨势连绵,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吴哲便坐在软轿上调息打坐,慕容府的家丁则围着大管家慕容决小声交谈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霹雳炸响,白光闪现之间庙宇之内忽然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顿时吓了众人一跳。
“娘的,这狗天气,说下就下,翻脸比婊子还快。”左一个满脸红色络腮胡子的大汉脱下身上湿透的衣物,冲着庙宇外的蹉跎大雨一阵大吼。
“老三,你省点力气吧,这天气又岂是你能决定的,一会赴红玉夫人的宴会,有你小子泄的。”庙门右边的一个家伙接口说道,他身材略显瘦削,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阴柔之色,让人看了觉得很不舒服。
此时那络腮大汉忽的转过头来,对着慕容府的家丁大声说道:“你们几个,把衣服脱了,换给老子穿。”
慕容府抬轿的家丁大多高大壮硕,和几个大汉的身材有些仿佛。
大汉嗓门奇大,很快就传到了正在打量他们的慕容府家丁耳中,众人见他身负一把巨大的斧头,神色跋扈凶悍,都有些害怕,但谁都不愿意将自己干燥的衣服脱给别人。
络腮胡子大汉眼看无人搭理他,当场就要飙,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老三,你少节外生枝,安心给我保留体力,说不得一会在宴会上可能还要动手。”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方脸大汉,身材矮壮敦实,样子稀松平常,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庄稼汉子,腰间佩了把修长的砍刀。
但脾气暴躁的老三听闻此话后却消停了下来,虽然不时还恶狠狠的往吴哲等人停身的方向投来彪悍的目光,但总算没有当场动手扒人衣服。
“老三,你莫要懊恼了,二哥给你点个火球便是。”身材瘦削的汉子尖声一笑,手中捏了个法诀,一团海碗大小的火球便悬在掌心之中。
那汉子打量了四周一下,现身前半米处有一堆干草,便将火球甩了过去,“轰”的一声便烧了起来。
火光烧的很旺,赤红的火苗经由庙外涌进来的冷风一吹,呼啦一下窜的老高,却烧的更加炽烈起来。
敦实的男子凑到火团前,取过老三手中潮湿的衣服,蹲下来放在火苗之上炙烤,说道:“老三,此次宴会非比寻常,红玉夫人的实力高深莫测,南北两地的好手尽皆赶来赴会,稍有不慎你我的兄弟的地盘可能就被蚕食。”
那络腮胡大汉闻听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大声嚷嚷道:“我看谁敢,谁要是动咱漠北三兄弟的主意,我把他的卵蛋给开瓢。”
不想身边的瘦削汉子却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暴栗,清脆结实。
“二哥,你敲我脑袋干嘛?”
“你这个饭桶,大哥是要让你低调行事,不是让你去喊打喊杀,莫要说红玉夫人,闽南火神、塞北妖刀,随便一个你都对付不了?”瘦削汉子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捉来了三只肥硕的老鼠,剥了皮毛就着火光烤了起来。
络腮胡汉子赶了一天的路,早就饥肠辘辘,一把抢过未曾烤熟的老鼠大口咀嚼起来,边吃边说:“老子不管,谁敢抢咱兄弟的地盘,老子就和谁玩命。”
“你这个饭桶,食物都堵不住你的嘴巴。”敦实的汉子摇了摇头,将手中烘干的衣服扔给了对方,接过一只烤的冒油的老鼠,也大口吃了起来。
三兄弟旁若无人的品尝美味,老鼠的鲜血冉冉而下,让慕容府的家丁们看的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往吴哲身边靠。
吴哲一直在闭目调息,但三兄弟的话语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心中对这三人的身份也起了些怀疑,尤其是那三人口中的“红玉夫人”,让他自然联想到慕容府的三夫人来。
过了大约二个时辰的功夫,屋外的雨声渐渐稀疏了下来,那三个兄弟躺在干草上眼见雨势小了,便冲了出去,转眼便消失在风雨之中。
吴哲等人并没有急着冒雨赶路,一直等到雨住风停,彩虹挂上半空,才动身前往避暑山庄。
八十八章 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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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的避暑山庄位置极好,建于山腰之畔,左临瀑布,右靠山崖,而后院则是名闻天下的忘归泉,冬日纳暖,夏季乘凉,端的是一处绝好的隐居之所。
吴哲坐在软轿上,隔了老远便能看到伫于山腰之畔的避暑山庄,山庄通体赤红,占地近百亩,在黑石青树之间尤为扎眼。
还未靠近山庄,六个彪形大汉便从庄外赶了过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家伙喝问道:“什么人?不知道这是慕容家的私宅么?外人没有邀请,不许入内。”
吴哲狐疑的看向身边的慕容决,他并不知道避暑山庄自承体系,除了三夫人之外,即便是当代慕容家的主人慕容金他们也未必认识。
慕容决对着吴哲讪讪一笑,也感到有些失了大管家的威风,脸色一板,对着几个大汉说道:“混账,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么?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方腰牌,上面刻了两个金色的大字“慕容”。
本以为出示了身份证件,这帮大汉会识相一些,谁料对方根本不买账,领头的家伙甚至连看都没看腰牌一眼,“什么东西?没红玉夫人的话,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不让通行,赶紧给老子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慕容决顿时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嚣张,慕容府大管家的身份都不管用,仗着吴哲在身边撑腰,当场就要作,“放肆,我乃慕容府家的大管事,这后山方圆百里尽是慕容家的财产,哪个狗奴才敢挡我去路。”
那领头的壮汉怒目一瞪,“仓啷”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刀,冷冷的说道:“莫要说你区区一个管家,就算慕容老爷来了,没有夫人的批准也不得入内。”
大汉身后一众手下顿时纷纷拔出腰刀,白花花的刀刃在阳光反射之下甚为刺眼。
慕容决傻了眼,没想到对方如此蛮横,看着六把长刀,当下有些胆怯起来。
“算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吧。”好在软轿之上的吴哲甚为通情达理,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再作纠缠,打道回府便是。
慕容决等人如逢大敕,抬轿的家丁更是齐刷刷的转身往回路快的小跑起来。
走到半路之上,吴哲忽然翻身下轿,示意众人自行回府,临走之时特意嘱咐慕容决莫要将自己的事多做张扬,尤其是不要让斩魔司的人得知。
那慕容决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嘴上却唯唯应诺,带着家丁往山道之下行去。
吴哲望着慕容决等人远去的神像,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来,转身又折向避暑山庄的方向。
不过这次他没有走山庄的正门,而是从右侧的山崖间往上攀登,峭壁甚为陡直,不过吴哲身形灵动,又有匕“破天”相助,爬起来却是简单的很,只用了片刻功夫便登上了崖顶。
崖顶之上凉风凛冽,避暑山庄犹如一只巨兽蹲伏在此,因为右侧的峭壁是天然的防护屏障,所以此处并无人看守,吴哲身形一纵,像只大鸟般翻身飞进院落之内。
此刻正值黄昏时分,下午的一场暴雨淅淅沥沥下了足有四个钟头,炎热的天气也因此凉爽了下来,山庄之内似乎正在举行宴会,一派灯火辉煌的气象。
院子里人来人往,手托水酒食物的丫鬟往来不绝,或许是认为无人能够闯入山庄之内,因此就算吴哲是个生面孔,也无人上来询问。
院落实在太大,吴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才能寻着三夫人,他看着往来不绝的仆役,灵机一动,拦住一个身材微胖的丫鬟,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好。”
那胖丫鬟正手托水酒急匆匆的赶路,忽然被人拦了下来,顿时给吓了一跳,心下有些懊恼,张嘴就骂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居然……。”忽的闭上了嘴巴,因为此刻她才现面前站着一个模样俊美的黑少年。
她心中一荡,抿嘴妩媚的一笑,换作甜腻的口吻说道:“呦,这位小弟面生的很啊,是哪个管事手下的新人啊?说吧,找姐姐有何贵干?”
吴哲心道有副好皮囊还真管用,嘴上却笑着问道:“姐姐好,小弟是三管家手下的,这几日刚来,院子还不熟,希望姐姐能指点一二。”
那丫鬟“咯咯”的脆笑了起来:“你路不熟该找你们领队啊,找姐姐我干嘛?”
“这不是领队太忙么,今天又有贵宾赴宴,再说这满院子的人,就数姐姐长的最漂亮亲切,我不问姐姐还能问旁人不是?”吴哲仗着这胖丫鬟春心荡漾,胡话也是张口就来,就差没把对方夸成天仙了。
果然那胖丫头被吴哲哄的开心不已,笑的花枝乱颤,素手一点吴哲的额头,娇笑道:“美死你这个小坏蛋,早听说上个月来了批新人,没想到还有你这样满嘴蜜油的货色,得了,跟着姐姐走吧,我先带你到正厅去转下。”
吴哲应了一声,乖巧的跟在其身后往院落深处走去。
避暑山庄占地极大,而且宅院林立,小桥流水,花园亭榭,几欲迷人眼睛,倘若不是有人带路,吴哲真怀疑自己会不会迷路。
七拐八绕之下,吴哲跟着胖丫鬟来到了一处单独的院落之内,还未靠近其中的屋宇,便远远的听见交杯换盏,嬉笑怒骂的声音。
那胖丫鬟妩媚的横了吴哲一眼,小声说道:“在这里等着姐姐,我去把酒水送上去,一会带你去卧室转转。”说完,抿嘴一笑,眉目间的风情直若盛开的桃花一般灿烂。
吴哲嘿然一笑,心下却有些惶然,让她带路怎么带到卧室去了?瞧这模样,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趁着丫鬟推门进入厅堂的一刻,他赶紧绕到屋宇之后,桶开纸糊的窗户,往里瞧了起来。
大厅之内正灯火辉煌,到处布了几十张酒桌,席间的酒客们正推杯换盏,喝的甚欢,行酒大笑之声不绝于耳。
“各位各位,今天是咱南北两路好汉齐聚的好日子,咱先敬一敬这次宴会的主人红玉夫人一杯。”席间冒出一个身材瘦的如同竹竿般的家伙,举杯大声说道。
席间众人纷纷应诺,举起手中酒杯往厅堂内最靠前的一张酒桌上敬去,此时那个竹竿提着个酒坛,走到厅堂之间,又大声说道:“各位西北两路的好汉,今日难得大家汇聚一处,兄弟我也两句牢骚,这几十年斩魔司成立之后,将诸位看的跟死狗一样窝囊,那些名门大派又向来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他娘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日子过的简直比寻常的武夫还无趣,真***让人不爽。”
此言一出,席下不少人出言应和,顿时叫骂声不断。
竹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指着东南方向,神色颇为激昂,“就在一年前,就在一年前,西南两路的好汉们成立了一个青火联盟,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如今人家是何等风光,莫说斩魔司的人对其刮目相看,就是四门八派的人也要给其三分薄面,荣华富贵也是转眼即来。”
吴哲在屋外听的有些纳闷,这些家伙言语间怎么扯到了斩魔司和四门八派,心下对这些人的身份也狐疑起来。
这时酒席间不知谁冒了一句,“赫老三,你有屁就放,磨磨蹭蹭的别耽误了大家吃酒的时间。”
那瘦竹竿哈哈一笑,举着个酒坛笑骂:“诸老二,就你屁话最多,老子这不正在说么?”他环顾了众人一眼,忽的大声说道:“我东北两路的好汉论实力哪里比他们东南的家伙差,我看不如咱们也成立一个西南联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此抱成一团,不受那名门大派和斩魔司的鸟气,诸位兄弟看来如何?”
酒席之间闻声出奇的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赫老三,照你这么说,我们也效仿那青火联盟,大家成立个帮派,那谁来当家?”
“帮派的掌舵之人一定要个实力群兼且能力杰出之人,在这一点上,我个人支持红玉夫人当选。”竹竿一指厅堂最前方的酒席,慷慨激昂。
谁料那懒洋洋的声音复又响起:“搞了半天,你是替他人当看门狗啊,我还以为是你赫老三能推荐谁?却是给一娘们摇旗呐喊。”
此话甚为阴损,众人纷纷大笑,气的那瘦竹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朱不群,你小子别以为自己魔力高,便不将众人放在眼里,你也问问,席间谁不服红玉夫人,夫人手段高不谈,这两年东北两路的兄弟们犯事,哪次不是夫人慷慨解囊,拔刀相助?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瘦竹竿将那懒洋洋声音的主人恨的咬牙切齿,大声斥责。
“要是照你赫老三这么说,这帮主之位非红玉夫人莫属了?”酒席最左侧忽然冒出个阴冷至极的苍老声音,瘦竹竿听到这个声音后,神色一愣,居然没敢出言反驳。
一时无人接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过了片刻厅堂最前侧才响起一个媚惑酥软的声音,“西门老前辈当真说笑了,红玉何德何能,敢以帮主自居,只不过是想给西北两路的兄弟找个好出路,从此逍遥天涯,不受他人欺辱而已。”
吴哲猫在窗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大厅最前侧站起来一个美艳无双的佳人,眉目间的风情令男人望之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