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水中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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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梁是建国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当年这种学生可是抢手货,本着支援当地经济建设的精神,他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安县从事水利工作,58年永太公社成立后吕梁作为当地配合上级部门的技术人员与其它十一人一起扎进了墨林水库工地。不过与资料上略有不同的是,余下的十一人并不是作为民夫角色,而是实打实的年轻技术人员。
这一批技术人员说起来都是吕梁的弟子,其中不乏一些大学生还有当年非常吃香的中专生,他们的平均年龄才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年华大好的时候,当时这一行十二人主要任务就是配合外加实习。大型水利项目人才的缺失在当时是普遍性的,吕梁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而这些年轻人也都十分珍惜这个机会,要知道这项工程当时对外是处于绝密的!
“5813号,”吕梁说道:“这就是你们口中墨林水库的任务代号,是不是听上去有些意外,我也是到了工地上才知道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水利工程,公社里的任务仅仅是为那活跃在工地里的两百多人提供后勤保障,而关于人力方面他们则没有被需要的地方。”
吕梁一到了工地就被告知他们需要扎根在这里一直到项目结束,并且每个人都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协议的内容是不能将发生在5813号任务中的具体工作向外透露半个字,等到工程结束也统一向外宣称仅仅是普通的水利工程罢了。那些忙活在工地上的二百多人都没有名字,他们互相之间以编号来确认,从001一直到235,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这些人叶都操着不同的口音,似乎来自于天南地北,不过清一色都是二三十的青壮年,他们极少与前来工作的这十二个本地公社人交流,大家都有分配到自己的工程帐篷,而吕梁的人主要工作是测绘,他们需要每天把测绘工作报告跟那个代号003的人进行汇报。
吕梁并不是第一批到达的,在他们之前这里就已经开始动工,领导模样的人指着那一片原本就存在的水域告诉他,在不久之后这里便会有一座巨大的水利项目拔地而起,到时候整个安县的人民就再也不会缺电了。而随着每天不停有手推车装着混合着人骨的泥土开始出现的时候,墨林镇原本的历史也就开始慢慢的在水下浮现出来了,越来越多的老遗迹被人从那些荒废的林子里刨了出来,每天还有一些不穿工作服的人把打着封条的金属箱子向山外运送。
工地进行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采取连坐制,每天都要上工下工点名,几个主要的出口处也都有人把手,没有001的批条据说连个蚊子都飞不出去。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半个月了,按照原先的设计,水库需要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容,还要深挖,半个月的排水是连续不断的,工程人员在上游修坝拦住水源进行引流,而数十台柴油抽水机则把原先那口太极水塘里的水往外抽送。到今天吕梁说起水位见底的那一刻还有些激动:
“那是在上午十点多,我带着学生们在山边上搞测绘,忽然听到岸边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惊呼,我在一个小山岗上抬头往下一看,那个水塘子不停的泛着黄汤,大口大口的往外鼓水,一个巨大的石碑率先露出了一角,后来从和那些周围的人的体型对比,那块石碑得有约莫小两层楼高。当时我们可是被排除在外的,石碑出来后我们就被叫回了营地并且安排不得随意进出工地。可是到了当天夜里,我又被叫了出去,原因是他们遇到了一些困难,想让我参与讨论看看有没有解决方案。”
水位,在白天的时候那块石碑露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这也就意味着连续半个多月的抽水工作就要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水位到了这里就怎么也再下不去了,队上开足了抽水机的马力,可你不管抽出来多少水瞬间又给补了回去,而经过测量,估计这石碑下方约莫还有十米深。吕梁是当地的水利技术员,所以他被叫去是想核实这一带是否存在着地下暗河可以补充水位,若真是如此恐怕还要找到那条暗河进行截断才行。
根据莫林镇的地质构造,吕梁在会议上提出不排除存在地下河的可能,不过地下暗河往往无迹可寻,结实的玄武岩即使找到了也难以施工,所以他得建议还是采用填堵法,当时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吕梁提出先派潜水员下去锁定那几个泛黄汤的位置,看看是否是有大的出水口,然后再用拖吊的方式用事先浇筑好的重型水泥块进行封堵,只要能够堵住出水量的四分之一,水位上升速度就会小于下降速度,届时水落石出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的这一提议得到了肯定,也正是因为这个提议,吕梁在队伍里的地位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开始被允许接触到一些过去不能接近的地方。按照他的建议,很快就有潜水员搞清楚了位置,这水下果真是有出水口,而且多达七处之多,因为其出水量巨大人员根本无法靠近,也只能标注出大概的位置。就这样,七块巨大的建筑水泥块混合着钢筋被缓缓放了下去,这么一来,水位果真不再向过去喷涌的那么猛烈了,逐渐下降的水位让大家又重新感受到了革命即将胜利的喜悦。
“当我看到那只巨大的乌龟露出来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可能犯错了。”吕梁说道:“它的学名叫做赑屭,也叫霸下或者是龟跌。我的大学老师是个民国时期非常著名的水利学者,他曾经在课上跟我们说,如果在某处水域看见有赑屭,那么最好的做法是不要去动它,因为一旦挪动后极有可能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查文斌点头道:“传说霸下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霸下,霸下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了,大禹担心霸下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迹,叫霸下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有它在,就会山河稳固,在风水学上的确是不能轻易去动的,后来你们给拆除了嘛?”
“那是我毕生见过最大的一只霸下,至今任然难以形容,围绕着那只霸下才发现落下的水泥块尽数都压在它的身上了,在它的龟壳上方有七处出水口,呈一个完美的北斗七星走势,您可以想象一下当时我们那些人是何等的震撼!”
第四十一章:巨大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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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梁虽然是一个水利专家,但是见到此情此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去找了那位003,他觉得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一处古代的遗迹,这种事情对于做水利工程的人而言并不少见。中国的古文明通常是沿着水域发展的,诸如黄河,诸如长江,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仅仅是在这两条大河的整理中就发现过类似的遗迹,秉着保护文物的原则,他建议要不要通知上级部门安排一次抢救性发掘,因为在那个霸下的后方,有大片裸露在湖底的墙砖和随处可见的人工痕迹。
不过他的建议却得到了否认,理由是此处的水极有可能随时都会蔓延开来,而水库的工程是立下军令状的,不得有延误,当时003给出的建议是同时进行:既由他们安排人进行一次摸底考察,而修建水库的工程也不能停,要顺着计划继续向着两边推进,而湖中心这一块的位置则临时调集了约莫五十多人组成了发掘小组。
“当时他们是故意选择了隐瞒,”吕梁说道:“他们没有向上级报告,这违反了我们的工作制度,全封闭的环境里,这样的讯息就如同被捆绑了的鸽子,飞不出去,我只能继续着原本划分给我的测绘工作。”
查文斌问道:“你没有参与到发掘?”
“一开始并没有,”吕梁接着说道:“大约是在一个星期以后,003派人来找我,他们还是需要水利方面的专家,因为在那座霸下后方他们发现了古代的水利设施,这些设施阻挡了他们进入现场的通道,就这样,我跟我那十一个小兄弟陆续才卷入了后续的事件。”
起初的时候,他们在淤泥里发现了诸多遗骸,这些遗骸被打捞起来后就地找了附近的山沟里进行填埋,最多的一天光是人的头颅就被送过去多达上百。而这里的遗骸不光有人的,还有牲畜的,有牛有马,也还有羊的,谁也不曾想到这座湖底竟然是白骨累累,那座山清水秀的小湖到了此刻放佛才露出它本来的模样,这就是一片人间炼狱。读大学的时候,吕梁主修的水利,但是他辅修过一阵子的历史与考古,略微懂一点考古知识的吕梁判断那些死去的牲畜和人并不一定是在那一次闹长毛的劫难中死去的。因为这些骸骨都有着一个明显的特征,他们的身体双手处都有被捆绑的痕迹,用得是牛筋作为捆扎物,很多遗骸在沉入湖中还都保持着弯曲跪拜的模样,而在那些骨骼身上也都没有发现骨折的痕迹。
闹长毛杀人那会儿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里会用这种办法,而且从部分被发现的还没有完全腐烂的服饰来看,多数都是粗麻类。牲畜作为当时急缺的军粮肉食,长毛更加不可能把它们大量的都投进湖里,所以吕梁觉得这些人极有可能是被拿来祭司的。
而最关键的是那一块石碑,由那个龟跌驮着的,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是这种文字却没有一人能够认得,就好像是外星文一般,既不是甲骨文也不是后来的小篆体。
查文斌问道:“那些文字长得什么样,你们当时有没有拍照或者拓印?”
“有,003安排人都做了,这些资料现在应该都是绝密档案了。如今想想,我猜他们修水库只不过是个幌子,想要进入那个地宫恐怕才是真的,自从湖底整个被暴露出来以后,003的工作重心就全部投入到了湖中,而一周以后我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那阵子天气也特别好,湖中的一些淤泥踩上去就像是刚晒干不久的稻田,龟裂的湖底裸露着大块的青砖,这是吕梁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这片神秘的地方。那座霸下的鼻孔处竟然也还有两个小小的出水孔,一汩汩的清水时不时的从里面冒出,好似是它在哭泣。
在距离霸下不足二十米的正后方有个被帐篷围起来的地方,掀开帘子进去,吕梁这才发现有诸多砖块已经被清理了出来,还有一条往下探去的台阶,四处的水流不停的由这里往下方涌去,而顺着台阶只能走下去不到两米便是水了,几台抽水机正在卖力的工作着,003说他的任务就是搞定这片积水。
要排除积水除了用疏导的办法,还有便是堵塞,这就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他必须要找到附近的地下暗河。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003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周,他的所有弟子都被要求参与到这项紧急任务当中,这个水利学者最终并没有辜负003的期望,他在距离湖中心向北一百米的位置发现了一处神迹!
在水利当中,三面环山的撮箕地,两山夹一沟的地方最是容易出现地下暗河,通过测定地下的电阻率,吕梁成功的就在第三天确定了大致的位置,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想罢了,因为此处四面环山,有山沟多达十几处,实则每一处都有可能存在地下暗河,而他要做的便是找到主河道,仅仅是一条支流被拦截也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有了科学数据的支撑,003便调集了大量的工程人员,因为在修建水库,所以他们手中有大量的爆破装备,垂直爆破更是这些人的强项。很快在数吨炸药的巨大威力下,地面被炸出了一个深坑,而在深坑里面则又传来了巨大的水流声,有人顺着吊索垂直下去果然是见到了奔流的地下暗河,其水位仅仅是在地表下不足五米处!
接着就是改道,不停的爆破和不停的挖掘,几乎所有的人工都被投入了这项作用中……
“这就是后来你们看到现在的墨林水库的模样,水库现在的面积和走向都是那个时候的更改河道完成的,地下河河道的水量超乎我们的想象,工程的进度也是一再退让和扩大,事情到了那一步已经到了无法扭转的局面,003明天拿着喇叭在堤坝上来回巡视喊话,所有的人工加班加点。炸药就像是不要钱一般疯狂的撕扯着地面,越来越多的巨大青砖被炸成粉末,甚至后来还出现了一些石制的兵马俑,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这是一场破坏,当然如今的这一切你们都不可能再看到了,因为它将被永远的埋葬在水底。”
“西湖都还有水干的那一天呢,”查文斌说道:“墨林水库我去过,面积并不算是很大,想要清空未必是一件难事。”
“你错了,”吕梁说道:“他们要求我把附近所有的暗河都给找了出来,最后那些暗河都会汇集到了一起重新注入了现在的水库里头,想要清空它并不是不可能,而是要投入比我们当时人工的三倍。”
“老爷子,您错了。”这时的李安在一旁说道:“如果是我就不会那么笨,直接炸了那座大坝,一了百了。”
“你说什么?”吕梁忽然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神经过敏似得站了起来。
“我说炸了那座堤坝,就像当年老蒋炸黄河缺口一样,黄河都能给改道,何况一座山间小水库呢。”李安这话是有些脱口而出的,他也就是想了个对策,不过这句话却好像让吕梁格外的有些坐立不安,他一个劲的喃呢道:“不能炸,千万不能去炸……”
“吕老先生,您别听他在那胡咧咧,您继续说,后来你们把河道成功阻截后呢?”
“后来……”
后来水位的确是下降了,不过却因为改河道的关系,陆续出现了更多的入口,这里果真曾经就是一座建筑群,而在吕梁第一次选择爆破的那个地方,等人们发现水干之后下潜到下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鬼造型。
那个魔鬼手持巨斧,是在一整片的石崖上采取雕刻的手法修建的,随着经过长时间的水流冲刷依旧还能辨认出大抵的轮廓,地下河恰好从那个鬼头的嘴巴处喷涌而出,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模样十分骇人。
“比四川的那个乐山大佛小不了多少,即使采用的是浮雕的手法也会耗费大量的人力,很难想象那些古人是如何做到的,他们或许是在完工前也做了同样的截流工作。而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疯狂了,那个地下世界神秘吸引人,但却是让我们又无功而返。其实后来才知道,下去之后也仅仅是一个入口罢了,那里面就跟迷宫似得,蜿来蜒去,那些墙壁上都雕刻着一些骇人的壁画,其中从那个正入口处的第一幅壁画上就能读出信息,那就是我们这些擅入者将会受到魔鬼的惩罚。”
“可是壁画没有吓到你们。”查文斌说道:“你们还是进去了,然后发现了什么嘛?”
“进去后的前三天都在绕路,而且不断的有人开始失踪,”吕梁回忆道:“当时因为岔路太多,都是三五个人组成一个小分队,有些小分队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回了,有的小分队则永远都没有出来。每一天人数都在减少,可是却从来没有发现过那些失踪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到第五天的时候,光是失踪的人已经达到了四十几个,003开始着急了,可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头,谁也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在等着我们……”
第四十二章:诅咒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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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帐篷里总计加起来有十六个人,这些人排着队列在进入那个入口之后有人才反应过来,似乎还没有轮到这些人上工,意识到有些不妙之后马上进行了报告,003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却已经来不及了,这些人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过去。而越来越多的梦游现象开始出现,但这仅仅是在晚上,白天休息的那些人并没有出现类似状况。失踪的人数很快超过了六十人,并且还有增加的可能,003果然下达了暂停一切行动的命令,他们开始调集和集中炸药,一时间所有人都又忙碌在湖底,忙着打炮眼,据说当时他们的领导下了一条指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下工的人随身只会带着饮用水,食物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度过数日,爆炸也许会将整个湖底继续往下掀开几层,也许就会永远都让那些失踪了的人被掩埋。所以,吕梁当时提出了反对,他以一个学者的角度分析此处地下建筑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的爆破,而是建议再次组建突击分队进行搜索,并且采取规模集中化不分散,以及沿途记号的方式。
谁都知道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所以003决定抽签,组成一个三十人的突击队,不知道是真巧还是假巧,连同吕梁在内的十一个人全部被都抽中了。抽奖是在集体大会上由003抽出的,虽然十一人都明白自己可能是被当作了炮灰,但是你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在那个政治敏感的年代,不愿意就会被视为逃兵,不仅职业生涯就此结束,甚至连自由都有可能失去。
那天下午,队上特意杀了一头猪,每个人都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餐,吕梁说那一天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肉,喝了那碗壮行酒后把碗给摔了稀巴烂,他们就像是必死的战士连同着其它十九人全副武装的进入了湖底。
说是全副武装,他们的装备仅仅是矿灯和工兵铲,而那十九人则是清一色的荷枪实弹,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武器,这些人里头也分成了两个组,吕梁管自己的那个组,另外的那些拿枪的则是由一个代号019的人负责。
吕梁用的办法非常简单,起初的时候是栓绳索,最后一个队员的腰上挂着绳索从外面往里衍生,可是这个办法很快就失去了作用,因为那里面弯来弯去,绳索很容易就卡到岩石和砖缝里。然后就是用记号笔沿途画记号,在这个迷宫里走了约莫半天的功夫也没有见到任何失踪人员,不过倒是被他们发现了其中一点,因为这下面积水有淤泥,所以留下了不少前几天搜索时的脚印,那就是越往后面,那些淤泥里的脚印就越是集中,集中着朝着某几个方向。
这样一来,等于他们的搜索面是相对减少了,不过很快新的问题出现了,最终有两处岔口的脚印几乎是一样多的,再次面临着左还是右的选择。其实当时吕梁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对于他们而言,一切都是被动的,因为丢失的也都是他们的人。
队伍面临着一分为二的局面,眼看着终点似乎就要到了,那些失踪的同伴就在这里面吗?这是前几天他们不曾发现的,因为前几天这下面还有到膝盖处的水,浑浊的水流掩盖了脚下的脚印,在019的权衡之下,由吕梁一行十一人搭配了四个有枪械的前往脚印相对比较稀疏的左边,而他们全副武装的则重点去寻找右边,那边的脚印看似的确要多很多。
“你们找到了嘛?”查文斌已经耐心等待了十几分钟,说到这里的时候吕梁已经掩面陷入了一种痛苦的状态,他似乎不愿意去回忆。
吕梁窝在沙发上点点头道:“找到了,他们,他们全部吊在那里,就像是河边晒着的干鱼,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那儿有一整排的铁钉子一般的东西,那些人的脖子就像蜡烛一样被深深的插了进去,他们扭曲的身体真得太惨烈了……”
在吕梁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他隐约听到了枪声,非常密集。很快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能够掌控了以后他便开始撤退,带着自己的弟兄们撤到之前的两个岔口时,019正浑身是血的从里面边退便撤,他像个疯子一般朝着右边那个涵洞里扫射着,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那边传出有人在痛苦的嚎叫着。
查文斌问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吕梁摇头道:“不知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019和当时还活着的其它五六个兄弟开始带着我们撤退,他们不愿意跟我们说话,从进入工地后便是那样。他一切都是靠吼,‘跟上!左边!蹲下!跑!’我们十一个人就由着他指挥,我们这些人说白了都是书生,生平干过最狠的事情莫过于杀只鸡罢了,哪里还见过那种架势,他们让跑我们便跟着跑,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跟着019他们跑进了一个密室。”
吕梁说019应该是遇到了可怕的东西,他浑身都是伤,那是一个硬汉,他的左脸上有一道口子都能见到骨头了,皮下黄色的脂肪清洗可见。撞进了一座密室之后,019要求他们开始用身体堵住那道石门,门里的空间非常狭小,墙壁上满是前几天留下的水渍,不难看出这个地方也是曾经被淹没在水下的,而透过那层沙泥,隐约的可以看见密室的墙壁上有着大片的壁画和文字。
“他们就是在那里受到了诅咒。”吕梁说道:“我看见了死神的模样,它就在我们的头顶,一张巨大的鬼脸,仿佛在盯着我们每一个闯入者。019他们互相包扎,而我们则负责用身体顶住石门,外面时不时的传来一些撞击,非常得沉重,每一次都能叫人的腿越发的软。大概持续了几个小时,外面的动静终于是逐渐消停了,019依旧还是不肯跟我们说话,他们互相之间也有意无意的都是用手语在比划。我的弟子里头有一个人是吴庄的,他的祖父是一位有名的书法家,曾经在西湖边的西冷印社跟大师吴昌硕一块儿工作过。”
“吴昌硕是安县人,”李安补充道:“清末梅派四大家,艺术大师,西冷印社的创始人。”
查文斌点点头表示知道,吕梁接着说道:“我那个弟子小时候也跟着他爷爷在西冷印社里,他见过不少古文字和古拓片,吴昌硕是个古文字专家,尤其擅长篆体。他见到那个密室里的那些古怪文字断定自己曾经在西冷印社的一块拓片上见过,后来我专门去找过那块拓片,现在它已经到了另外一座博物馆里,专家告诉我,这块拓片上的文字极有可能就是中国最早的象形文字之一,出自羌氐的某个部落……”
说: 家里网络不好,一直到现在才能发,我还没睡觉呢
第四十三章:花灯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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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就躲在那个密室里,等着生,等着死,”吕梁说道:“谁也不敢贸然出去,我们把自己的命运都交给了019,而我那个弟子抽空就把那上面的古怪文字都给抄了下来……”
019是个沉默的人,他决计不会告诉他们半个多余的字,他们的人伤的也很重,这些人就用自带的针线进行包扎,后来019就下命令让其中两个人出去探路,再后来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之后,一行人才开始顺着原路返回。
“019没有告诉你们他们遇到了什么?”查文斌问道:“那再后来呢?你们出来以后。”
吕梁抽了一口烟道:“再后来,我们就在营地开始休整,又过了三天,003宣布上游截流的地方全部重新打开,水开始从新注入湖中,也就成了你们现在所见到的墨林水库。而我们则被003叫过去挨个谈话,与任何水利无关的事情都不被允许讲出去,你们知道那个时代的人是很忠厚的,对于组织和国家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我们每个人都写了保证书,据说这份保证书会被放进档案里跟随我们一生,它是一个考验,后来的三个月里就是修建水库,其实墨林水库的结尾是很仓促的,而我的弟子们在那段时间已经陆续出现了不好的反应。”
“发烧,咳嗽。”吕梁说道:“起初的时候都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感冒罢了,可是这种现象不止我的人,019他们也同样出现了,皮肤开始溃烂,身体开始发臭,没有任何办法,他们都被陆续的秘密运送了出去,在那一批人里,019跟我还有其余几个少数的人是幸运儿。我们当时以为是不是在那个下面感染了某种细菌,后来我通过那份我弟子抄录下来的文字去找人解读才得到了最终的答案,那是一种诅咒。”
“诅咒?”李安道:“前阵子看报纸说是埃及金字塔里也有一种诅咒,进去的几个考古学家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查爷这玩意你懂得多,古墓里头真的有诅咒吗?”
查文斌说道:“根据他们描述的情况来看,我个人觉得是某种病菌的可能性大,吕老先生讲的症状与前几天死的那个张卫东非常相似,他也是全身溃烂恶臭不止。诅咒这东西多半都是吓唬人的,人对死亡都是天生带着一种敬畏的,所以会留下一个诅咒来试图让那些后人们不去打扰他们的安息,我想知道吕老先生那份东西还在吗?”
“不在了,”他摇头道:“当年我偶遇到一个算命的先生,他那个人说的非常准,把我的前半生说的几乎没有差错,我就拿出了那份我弟子留下来的手抄稿给他看,他说这种文字是一种诅咒。”
“算命先生?”查文斌皱眉道:“他那那件东西拿走了吗?”
“他说这种诅咒需要化解,要不然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得到安宁,我本来就有愧与我的那些弟子,当年他们都是我亲手招进队伍里的,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那么年纪轻轻的就……”
“那个算命的有什么特征?”
“特征,”吕梁想了一下道:“穿的有些破烂,是到我家门口要饭的时候碰到的,对了,他姓贾!”
听到这个,查文斌心里只觉得“嗡”得一声,怎么会那么巧呢,张卫东遇到的那个道士也姓贾,并且就是个要饭的!查文斌赶忙又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吕梁道:“我已经退休了,平日里也很少出门,那天需要出去检查身体恰好就在楼下遇到他了。他说我这人身上有几笔债欠着,我这退休了心里尤其对当年的事情放不下就跟他开始聊上了,后来就……”
“行,吕老先生您多保重,”到了这儿查文斌基本上心里就明白了,那个姓贾的道士肯定是有问题,且不说能不能看懂那些古怪文字,一个道士如果要给人算命决计不会算出百分百的真实的过去。就算是有人真有那么厉害的本事他也不会全说,谁都知道破天机是没有好下场的,这等于是拿自己的阳寿在开玩笑呢。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他便起身跟吕梁先告别,这老头给他带来的信息有些太多了,一时间甚至还无法消化。
查文斌走后又同李安一同去了安县史料馆查阅,在安县所有的县志记载中并没有提及墨林镇有过大型施工,在安县的历史上也绝无此类文明出现过,那么到底是何人修建了这样一座神秘的地宫,又为何后世成了一座湖泊,还有墨林镇的原住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呢?
没有答案那就等待答案,查文斌心中隐约预估到自己很快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答案会来的如此之快。
那是在处暑前后,这个时节民间会有庆赞中元的民俗活动,俗称“作七月半”或“中元节”。旧时民间从七月初一起,就有开鬼门的仪式,直到月底关鬼门止,都会举行普渡布施活动。普度活动由开鬼门开始,然后竖灯篙,放河灯招致孤魂;而主体则在搭建普度坛,架设孤棚,穿插抢孤等行事,最后以关鬼门结束。
这样的日子查文斌自然也不会闲着,作为一个道士不光是要修道悟道,常年与神鬼打交道的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应该怎么去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从开鬼门时起,查文斌就会在傍晚前后出现在各个路口、桥头还有坟地,这些地方在他的眼中都是孤魂野鬼聚集出没之地。沿途他每日都要上香压钱,摆放一些祭品,尊重神鬼也就是尊重自己,都是已经逝去的人了,多少也让他们能够感受到人间的情谊,也好让他们不去祸害人间。
而在处暑时节,安县最热闹的当属放花灯,安县境内有一条河,名为苕溪,这条河便是从洪村发源的,河的那一头经太湖流向黄浦江入东海,所以它便是黄浦江的源头。苕溪的上游就是狮子峰,洪村入口向内五公里便是水龙潭,此处更是放花灯的最好去处。
河灯也叫“荷花灯”,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中元夜放在江河湖海之中,任其漂泛。放河灯是为了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到了后来,放花灯逐渐成了一项民俗活动,在那个缺少娱乐方式的年代,查文斌偶尔也会浪漫一次,那一日他便带着钭妃一块儿去水龙潭凑热闹。
这放花灯自然也是晚上,钭妃手巧,花灯做的精细,顺带着便给老夏家也做了几盏。老夏的媳妇儿怀孕了,估摸着来年就能添一个大胖小子。两家人高高兴兴的放完花灯回来的时候,路过那座大庙的门口,查文斌老远的便看见庙门的石头边上靠着一个人。
洪村大庙那对于当地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多数人都避之不及,虽说最近也有外村人进来放花灯的,可谁会在黑漆漆的夜晚蹲在那儿呢?查文斌不禁的就多看了两眼,他的这个动作引起了老夏的注意,便说道:“那是个要饭的,在这儿有两天了,过来过往的人多遇上这样的时节,大家都舍得给点钱,估计这两天要得不少了。”
老夏的媳妇儿也说道:“这个要饭的可有点意思,他好像不太愿意吃白食,但凡是给钱的他会还礼,给一张倒“福”,不过现在既不过年又不过节的,他那福字估计也是人家店里卖不出去的处理品,全让他给要来做好人了。”
“是吗?”查文斌说道:“那还真有些意思,既然碰到了,那我也就过去看看。”说罢他便朝着那个人走去。天色很暗,那人又带了个斗笠把大半个脸都给遮住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脚下放着一只碗,一张席子,还有一个破布袋子,怎么看这都的确是个要饭的。
查文斌拿出几个零钱弯腰丢到那碗里,他故意借着压低身子抬头去想要看看那人的模样,不料那人却把头轻轻偏了过去,待到查文斌起身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说给钱了你会还愿嘛?”查文斌问道:“为何我这施舍了,你却不给我一个福字?”
那个要饭的居然却说道:“因为你命中没有福,所以我给你也没用。”这要换做其他人怕马上就与他要吵闹起来了,可查文斌却偏不,反倒是笑着说道:“看来这位朋友还是个懂得命理的人,那你说说看我的福去哪里了?”
“你天生就无福,方才是去放了花灯吧,我看你这人心地倒也善良却送你一句话,你这花灯放得早了一点,将来这水会害了你。”
“什么意思?”
“若干年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你会恨这水,它会夺走你一生的快乐,成为你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四十四章: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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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先生可是姓贾?”查文斌听到这儿也不想再拐弯了,直接说道:“我听说这几日安县是有一位姓贾的道士颇有些道行,还寻思着哪天能够找到便去讨教一番,哪知却至今都无缘碰面。”
“我不是道士,一要饭的乞丐罢了,先生大可不必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这么晚了不该在这继续逗留,先生可以走了。”
“我有一位姓张的朋友前几日死了,”查文斌说道:“他托了一个梦给我,说是有一个要饭的道士害了他的性命,希望你真的是那个贾道士而不是一个假道士,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说罢,查文斌便转身走了,没有证据的事情始终都是口说无凭,即使死了人也是那样,不管他承认与否,他都坚信这便是那个所谓的贾道士。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像是早已写好的剧本,只不过结局往往都是安排的那样的出乎意料。
刚入秋的时节,安县依旧很闷热,秋老虎的威风尚未散去。查文斌在田里忙活着除草,这样的季节最是容易让草死得快一些,忙活了一清早,等到太阳出来便收工回去,老远的他便看见门口有几个人聚在那谈笑,看着身影和轮廓都好似是曾经熟悉的那些人。
有人用他的名义发了信,石头来了,风起云来了,还有一个人闷声不响的坐在门槛上,他的表情依旧是那般的空洞。很久以后的再聚总是那么的充满了话题,聊这些年聊这些事儿,其实每个人都明白结局似乎是要到了。
两天以前胖子接到了电报,说是查文斌身体不好希望他能够来一趟,这封电报如同十万火急让他不顾一切的丢掉了手头上的一切事情,不料却在村口几乎相同的时间遇到了风起云。而风起云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依旧是那么的消瘦,胖子说他以为自己是看见了鬼,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首先的咧着嘴笑了,叶秋会笑?胖子接着便是一个拥抱,大大的拥抱。
胖子跟查文斌说老子哭的稀里哗啦的,一个是为了老二居然还活着,另外一个则是因为你,老二和小白脸都来了,我想你跟定是要挂了,天晓得你是不是又去招惹哪个女鬼然后被吸了阳气。
查文斌说自己也没想到,不过还真得感谢那位发信的冒牌货,要不怎么可以重聚呢?
这些年,风起云带着叶秋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这世上他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打扰到那个新的小小世界。可是几天前在那个新村庄的入口有人留下了一封信,内容与胖子收到的差不多,便是马不停蹄的与叶秋一块儿出发了,到了这里才知道恐怕这里头还有别的事儿。
“文斌,老实说,是不是快要到那一步了,我还记得叶欢曾经说过,我们几个人都是为了一件事儿而来的,那件事现在有眉目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查文斌喝着酒道:“比干墓是中国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个坟丘式墓葬,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在墓立铜盘铭文:“左可想而知右泉,前岗后道,万世之宁,兹马是宝。”墓前立有孔子手迹剑刻:“殷比干墓”四字碑。此墓距离洪村有十万八千里,在今天的河南境内,最近洪村有一座水库透露出了个几十年前的恩怨往事,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曾经死过不少人。我调查这件事已经有一个月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想不到今天你们来了,那也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对了,秋儿他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不怎么爱说话,那一次伤的很重,只能记得人不能记得一些具体的事情,不然的话一想起他就会头痛的厉害,本来我是不想让他来的。但是一提到你的名字他的眼神里就有光,他说他要来,我也就挡不住了。”
“我有预感会很危险。”这是叶秋至今为止说的第一句话。
“老二,你的话可以信,不危险估计也就不会把你们全都给招回来了,话说我们到了还有一拨人是不是也该到了,这算是大决战吗?只不过没想到把主战场会放到安县。”
“我猜他们是一早就预料的。”查文斌说道:“这首先得从我的身世说起,你们都知道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他们都说我是命带天煞孤星,把我放在这儿目的就是让我去认这里,一直到后续的每一步我都是被安排好的,那么提早安排在这个地方也就不足为奇了。”他接着说道:“我找人调查过那个地方,全副武装的三百人折损近半,比我们遇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凶险,能不能活全看的是运气,至于为什么把你们找来估计跟这里太危险是有着决定性的关系的。什么比干墓那都是谎言,一个死了三千年的人,恐怕连骨头都早没了,还需要去封什么神?”
风起云道:“那到底是要我们干嘛,听石头说你把玉环都给他们了。”
“给了,自打给了的那一天我就在等这个时候,只是没想到把你们也给等来了,不过这样也好,索性大家一块儿把事情给了了,我估摸着今晚上就会有消息,就是不知道他们想整一出怎样的幺蛾子做开场白。”
“最近罗门也不太消停,”胖子道:“世道不同了,他们的日子没有以前好过,内耗又严重,钱家算是跟丁家还有苗家彻底翻脸了,偏距西南还不老实喜欢把手伸出去,我这阵子已经和钱家的小鬼们打过几仗了,听老爷子的意思是想在五大家族会议上联合起来把钱家给踢出去。”
“有没有关于我们这件事的消息?”
“没有,”不过胖子又说道:“这种层面上的事儿他们打听不到的,应该是一言堂之类直接把控的吧,天晓得呢。”
“是关于那九部卦辞的。”风起云道:“除了这个,罗门不会再有别的兴趣会动到我们身上,为了传说中的九部卦辞已经死了太多人了,若是能够找出来也不枉为这世上做了一回好事。”
“好事?”胖子嗤之以鼻道:“我看还会死更多人,他们都能够通晓天机了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闹不好连地府里头的阎王都会给弄出来吓人,我看这种事最好是毁了比较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查文斌道:“天道这东西本来就不该能有人去勘破,道法自然讲究的就是一个顺,非要倒行逆施,这终究会是个祸害。干我这一行的偶尔替人算个命,看到凶险之处也只能是点到为止,凡是都有个极端,太强终究是会带来毁灭的。”
他接着说道:“古人的东西都很奇妙,对于我们现代人而言所熟知的历史不过是这一两千年的,再往前两千年或者是五千年甚至是一万年,对于那段文明而言,近代史不过是一页纸罢了。我所敬畏的道并不单纯是那些供奉着的神灵,它们或许有或许根本不存在,我所敬畏的不过是这自然交替演化发展中的奥妙,就像是这院子里的果树,它知道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年复一年从未有过偏差。”
那天晚上忽然就开始下起了大雨,有人说那是百年一遇的,雨水大到什么程度呢?就跟装水的碗漏了似得,外面也是电闪雷鸣,很快的河水就要没过那座小桥。站在屋檐下的查文斌看着这漫天瓢泼的大雨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也有太多的无奈。
他家的地势不高,第二天天亮的功夫,河水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雨势依旧不见停,再这样下去恐怕是要被困在这儿了。查文斌果断决定带着妻儿老小转移,谁家的地势最高呢?自然是老夏家,他们家位于一个半山坡上,曾经我小时候遇到发洪水总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如果我们家被淹了那估计整个洪村都该没了。
去老夏家呆着的人有很多,堂屋里头都快要挤不下了,人们都说这该死的雨要糟蹋掉一年的收成了,地里的稻谷眼看着就要到可以收割的时候,靠天吃饭的中国农民千百年来依旧不能摆脱上苍的祝福。在这样的时间里,每个人的心都是焦虑的,夏老六作为洪村里头有点脸面的人出去开了一个会,回来的时候忧心忡忡的,一问才知道安县境内有几座水库水位太高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而上头来的指示是要炸掉其中的几座排水,以至于在水位相对还不是很高的时候强行先泄洪。
“炸墨林水库?”查文斌得知这个消息后果然是想起了那日李安说的话,没想到他的无心之举只在短短数日后就灵验了。
夏老六无奈的说道:“那个水库没人管已经有些年头了,说是堤坝下面都要给白蚁蛀空了,谁知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去看过,反正那水库下游几十里都没有村庄,爱炸就随他们去吧。”
说: 我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拉肚子又犯了牙疼,脑袋还疼
第四十五章: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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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水库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夏老六回道:“我也不认识,听说是上面来的,不知道是县里的还是市里的,这一次抗洪咱们浙西北是重灾区,每个村都有驻守的点,我们家这样地势高的都会统一安排为临时救助点。等一下村里还会派人送粮食过来,现在政策还是好的,老百姓的利益总是会放在第一位的……”
夏老六开始和村民讲起了政策,查文斌则给胖子他们使了个眼色,外面的雨确实挺大,公路上都已经上了河水,几个人心领神会各自穿着雨衣,打听了一下时间,墨林水库应该是在下午三点十分引爆,他们必须要赶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到达山区高海拔的位置,不然洪水泄下来的那片刻山路径毁,怕是外面的人想进也进不去了。
“这一招挺狠啊,”胖子道:“打着天灾的名义正大光明的干那事儿,我估摸着这一整座水库冲下来每个把月的功夫外面的人是没什么机会再进去了,这路肯定是毁了,要说他们干那事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他们自然是知道我们会去的,这么多年的交情打下来,这点默契都没有那不是瞎忙活了。”风起云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文斌,我跟你商量个事儿,等这件事忙活完了你要不跟我回村里吧,清贫了一些但是没那么多烦恼,你想关起门来坐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人去敲门。”
“风兄好意我倒是心领了,只是还不到时候,古往今来修道者隐居于山林的多半也是碌碌一生没什么建树。道教之所以成了现在这幅光景也与这种修仙思想有关,凡事总是沉浸在自己那个狭小的世界里,就像这河里的鱼一样,住在一汪水潭里以为大海也不过就是如此,人的眼界不能够被框死,这世上的种种都是道的体验。我若有朝一日不再问道便是会去你那里颐养天年品位余生,只不过文斌现在的境界还远远不到可以放下的时候。”
“总之你要来随时可以通知我,”风起云笑道:“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不过石头兄就不必了,念念红尘大好世界,数不完的灯红酒绿,我经越来越胖了。”
“得了,你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请我去我还不去呢,”胖子说道:“现在爷在关中道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你们躲在山里头享清福。我呢就负责给你们弄点黄白之物,可别以为你那就是个乌托邦啥玩意都能自给自足,说难听点,你小子要是生了一场大病难道指望着拿上两箩筐番薯去交医药费嘛?咱这叫分工明确,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暴发户越发是暴露嘴脸了啊……”
路上依旧丝毫这几个年轻人心里其实藏着多么沉重的包袱,这下雨天鲜有人还在外面晃荡,赶到墨林水库外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山上陆续留下了不少脚印,些人的确动作是够快的。
雨天上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查文斌最担心泥石流和山洪,这两样可都是能够瞬间要人命的,于是他也便挑着山岗走,这样虽然慢一点可能保证安全。如果三点之前他们还没达到预定位置,至少不会被莫名其妙炸出来的山洪给埋了。
“当年那些人应该是部队的。”胖子道:“咱们国家军火管控可不像是老美,在南方有批量制式装备只有他们才能弄到,不过工程兵本来就是其中一个兵种,以罗门的能力调那么点人算不得什么,估计今天这场面怕是比起当年还要热闹了,你面那半山腰里都藏着人呢。”
“人?”查文斌抬眼望去,满是飘摇的雨点和苍翠的山林,胖子又说道:“得了,你们就别这种伪装术都是专业级的,我已经好几次了,他们手里有光学镜片,我可以打包票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人家眼里说不定那山顶上有人正烧着一锅热姜汤就在等着咱们这碗菜呢。”
“像你这么大个的脑袋就是第一个被狙击掉的,”风起云笑道:“别说他们这路子还真的挺专业,要是贸贸然上来一两个不怕死的还没走到这山沟里估计就给捉起来了,走,咱们也快一点,别让那些人等急了。”
山顶,堤坝上不时有些人在忙来碌去,这些人都戴着黄色的安全帽身着工作服,也像是专业的,堤坝的边缘垂着不少绳索,有人顺着那些绳索一直在打炮眼。胖子说,想要一次性炸掉这种堤坝炸药当量是惊人的,一般的地方组织怕是干不了这么大手笔的活儿。在堤坝的上游林子里还可以见到不少帐篷,准备的确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大规模的人马进驻竟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怕是现在整个墨林水库已经成了铜墙铁壁水泄不通了。
“走吧,到我们喝茶的时间了,”查文斌说道:“都是一些老朋友了,该去会会了。”
堤坝上,还有一顶奇大无比的伞,有些像是古代皇帝用的华盖,这又是什么?那华盖之下还盘坐着一个人,头顶戴着又长又宽就,两边还挂着布条子的高帽子,挺像是影视剧里黑白无常用的那种玩意,手里还有一根权杖似得东西,跟前香炉祭品桌子也都一样不少。
“这些人还真是老迷信啊,”胖子道:“炸个水库还要做法。”
“不一定是做法,”查文斌道:“我手法倒是有些像在招魂,招死在这座水库里亡魂,你前面架子上的那一排小泥人了没,每个泥人的背面一定都刻着生辰八字。当年据说有很多人都葬送在这里,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该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招完了干嘛呢?”胖子问道。
“招完了就开始放水了,让这下面的尸骸有机会可以重见天日,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断定当年的那些人又回来了。”
料定是如此,查文斌便也开始下山了,堤坝上是有人拦着的,工程模样的人大喝道:“此处正在爆破,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山民,自然是来避雨的reads;。”胖子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家的承包山就在这儿,本想上山捉几只癞蛤蟆吃吃的,不想被这大雨给困住了,们这儿有帐篷就下来讨口热汤吃。”
“走开,去那边山上的开阔地,这里马上就要炸了!”守护的自然是有些不耐烦,不过对讲机里此时却传来了一阵哇啦哇啦声,他狐疑的人道:“算你们运气好,管事的叫你们过去,通过大坝的时候悠着点,下面可塞满了炸药!”
路过当中那个祭坛的时候,查文斌停了下来,祭坛的中央坐着一个老人,模样倒是有几分风仙道骨的感觉。
“不错,还懂得要沐浴更衣。”查文斌说道:“我以为贾道士常年都不会洗澡的,那样的话就算是算卦恐怕也准不到哪里去,怎么不去外面要饭反倒跑这儿来装神弄鬼了。”
“查文斌,你也是个道士,怎么可以口出污秽言语,”那道人盘坐在地上挥舞着手中的木剑道:“若不是仙家有令,那一日便会教你付出代价的,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要不了多久咱们就会手上见高低的,有人在等你,快点去吧。”
“呸!”胖子朝着那华盖顶上就是一口唾沫道:“他是文明人,我是粗鲁之辈,记得跟你的仙家说一声,爷就是这样不太愿意把神当回事儿,对咯,要是等下我尿急会借你那个香炉一用,老子就愿意骑在你这样的神棍脖子上拉屎。”
“你!”“哈哈哈……”伴随着阵阵笑声,几个人继续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只剩那贾道士一人咬牙切齿的恨恨。
堤坝的那一头有一个身着素服的人站着,他的一旁还有人打伞,是个领导模样的人,年纪约莫四五十岁,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这边走近了,查文斌便率先问道:“等我们的?”
那人点头道:“后生可畏啊,当年我没有做成的事情终究还是要你们来完成,查先生这边请。”
“003,”查文斌也笑道:“不知道传说中的002和001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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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封神者
为什么查文斌会叫他003呢?因为他的衣服口袋上方有一条编码就是003,看来他们依旧保持着当年的规矩,从这个人的脸上仿佛看不到什么岁月的痕迹,听吕梁描述过当年的003大致也就是这个模样,沉稳而又不失威严,在整个行动中属于绝对的主心骨。@,
“在下李靖,查先生说笑了,既然都是同门也就不必用代号了。”那人说罢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胖子在身后不适时宜的嘀咕道:“李靖,他爹妈还真敢想给自己儿子取个神仙的明显,托塔天王啊,这人估计八字很硬。”
“算命的说今天我们这里要来几位贵客,李某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看来我们的先生还是略微有些偏差,”李靖边走边说道:“查先生或许没有见过我,我却是见过你们的,上一次我们相见的时候大抵还是在洪村小镇上,由着几位长老带着混杂在里面,不显眼罢了。”
“柳家大案神仙醉?”查文斌被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想起来了,那时候罗门来了一些人,这个怎么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眼熟了,原来还真的是见过的。看来罗门的确是有人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他们当真就如同阴魂那样缠着自己,怎么赶也赶不走。
“来,这顶帐篷是给几位准备的,里面已经有人备好热汤酒肉,查先生和几位小兄弟不妨先进去歇息,待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来通知的,这下雨天湿漉漉的让各位上山,在下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谢谢,”查文斌点头道:“不过有一事,你那位算命的假道士并没有算错,的确是在半个时辰以前我就到了对面林子里,说起来咱们不过一湖之隔,只是今日我来是想要个说法的,为何你们又要草菅人命?”
“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也不是非常了解,但是他的家人我会安排好……”
门外此时响起了几声干咳,有人撩开门帘走了进来,查文斌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贾道士,他一言不发的扫了一眼李靖,后者身子微微向后一退!这个小小的动作被风起云看在了眼里,他轻轻敲了查文斌两下,意思是这个恐怕就是“002”了。
“你想讨个说法?”
“是,生命自由,任何人无权凌驾在他人的生命之上。”
“如果说我是为了你们呢?”那个贾道士继续说道:“时隔这么多年,终究是要重启,当年那些死去的人哪个又不是无辜的?想要成就大业就需要有付出,哪个帝王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上去的,何况我只是牺牲了个普通人罢了,我需要他为我做一回测试,用他的魂魄去问一次路总比好过用你的吧?”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啊?”胖子不屑的说道:“狡辩,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坏了规矩,天子犯法还跟庶民同罪呢,真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嘛?”
“这个人是阴年阴历阴月阴时出生。”贾道士说道:“这样的人这一生不知道有多少凶险,他要轮回四世才能转阳,而我虽然取了他的魂魄却也付出了对应的成本,起码下一世他会是个富贵命。我用一个废弃人生换取他来世的辉煌,人,有舍就有得,这是他的造化,况且他一无妻二无后,双亲也会有人赡养,老朽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他就是个傻子你也无权剥夺他的生命!”查文斌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道:“你最好死了那条心,该下地狱的人是你们,我来不过就是讨个公道罢了,真以为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嘛?你也配假惺惺的坐在那里开坛做法,肮脏的灵魂是永远得不到神灵的眷顾的。”
胖子作势就想要上去拿住那个贾道士,李靖先前一步拦在中间道:“凡事先不要自乱了阵脚,查文斌,到了今天这一步也不瞒你,当年我们失败就是因为没有那些玉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临到头来这无休止的纠缠是要结束了,为何又要这般?”
“我答应你,”贾道士忽然说道:“你不是想要一个公道嘛?我赔给你,只要完成了这件事,我自会了断还那人一命。”
“贾长老……”听李靖的称呼,这人居然也是长老,那就断然是出自一言堂了。贾道士横在他的跟前说道:“不必多言,查文斌说的也没有错,我的确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人的性命,他要公道给他便是了,老朽一把年纪了也做错过许多事,是该为自己这一生了却了。怎么样查文斌,只要你答应,一切都好商量,包括那人的二老将会衣食无忧,也可保各位下半生的宁静。”
“那到底是要做什么事?”风起云说道:“这里难道是比干墓不成?”
“破解一个局,这个局与你们当中的有些人有关系,如是不破,世代交替。”他看向查文斌道:“十世的天煞孤星,传言中的继周人便是你,在很多年以前曾经出过一个天劫,既是你的劫也是他的劫。你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是时候去消除这个错误了。记载中比干墓的确不在此地,但是罗门历经千百年的证实,那处比干墓并不是真正的比干墓。其最大的根源便是龙脉的变迁,殷商时代的龙脉位于黄河流域,自昆仑起八百年不绝,姜子牙是何等的聪慧自然是会算到这一环。
三千年后才出的继周人去开启一个早就覆灭的大周王朝神话本就是一个悖论,比干墓是一个延续,是两个相差三千年时代的链接,只有重新把这两段链接在一起,封神才有可能重现人间。”
“这老神棍!”胖子哈哈笑道:“你哄三岁小孩吧,封神榜都来了,是不是还要整出一个妖狐妲己,哥哥我也好脚踏风火轮会会她老人家的迷人风采啊。”
贾道士并不理睬胖子的挑衅,反倒是看着查文斌道:“你且告诉我,近三千年来可有羽化登仙者?仙班之中可有名讳者?”
“封神榜不过是经查诸史典的重大历史事件神话化,借此重塑上古诸神的形象,恢复神话英雄的威名,再造神祗谱系,使历来杂乱无章的神仙道有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上层为仙道,中层为神道,下层为人道罢了。”查文斌说道:“它的确是谱写了道教现在的神仙体系,但是其本质不过是一场商周战争的描写罢了,把其中的人物神仙化了,信仰和神灵的诞生从来就离不开故事,但这也只是一场故事。”
“那这故事为何三千年后无人再续写?”贾道士反问道:“因为缺了那一环,姜子牙的封神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人他用什么封神?是号令,而比干为何封不了神,是因为要留一线天机到如今,那些在商周战争中死去的亡灵尽数都有了自己的神位,却要留下一句话给三千年后的人去评述,这个人要行使的职责本就是等同于当年的姜子牙。
说的再简单一点,神话自封神过后便不再有神话了,是因为封神者已经不存在了。姜子牙能够封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通晓天机,手握卦辞,当然封神榜本就是个神话传说,其中的内容不可信。但是他却精准的预言了三千年以后还会出现一个封神者,但凡是这样的人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同样也是被天理所不容的,一个人强大到可以封神的地步便是凌驾于天地之上,你说天地会允许他的存在嘛?”
贾道士继续说道:“封神榜不过是个小说,是个故事,自然是夸张的。但是姜子牙呢却是存在的,他是一个伟大的神话缔造者,是一个通晓天机参破天道的神人,这样的神人是能够让天地害怕的,这样的存在是道法自然最好的反面照应。一个人如同你们风氏的人,竟然可以要风就有风,要雨就有雨,这种能力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它本身就是神灵才配拥有的权利,不然人们为何要去庙宇里祈求风调雨顺?我不想与你去讨论这种能力是如何被拥有的,就像是我们的占卜和阴阳术都是有违天理的,是道法自然的相反面,所以道者贫苦也,我这一辈子都是以要饭为生,便是抵冲自身窥破天机所要受到的天罚,你查文斌也不会例外。你甚至更有甚与我们这些普通人,因为你注定就是天煞孤星,一个天地不能容忍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你便是和那姜子牙属于同一类人,只有强大到可以封神的境地才会受到如此的妒忌,比干墓由谁来封,谁便是那样的人!”
第四十七章:精神控制
readx(); 转世成为神灵这一说法至今仍然在诸多地区保留,最为有名的便是西藏的活佛说。.一个活佛圆寂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寻访他的转世灵童。藏族有一整套完善的测试和挑选转世灵童候选人的方法,活佛转世灵童的寻访程序大同小异,即都通过预言和象征,以及集中观察某些特定地区的预兆得到启示和引导,然后再集中注意这些地区的特殊建筑物、景观等得到指引,诸如在藏区有很多大量的神湖,这些湖泊中最为有名的当属拉姆拉错圣湖。
每一任的活佛在圆寂之前都需要去观寻圣湖,这是寻访**喇嘛灵童过程中最神圣又最神秘的程序之一。拉姆拉错因位于二世**喇嘛根敦嘉措所建的曲科结寺东北约5英里处的山岩林立的秃山山脚下,所以也叫曲科结寺神湖。曲科结寺座落在群山之中,四季雪山环绕。在秃山山脚下的拉姆拉错三面岩石环绕,湖呈奇特的头颅状,因而被视为神湖。湖水平常湛蓝湛蓝的,湖面平静,周围地区一片寂静,透明的湖水中有蓝天漂亮的倒影。根据藏文传记的记载,在寻访十三世**喇嘛时,突然刮来的阵风将拉姆拉错湖中的积雪一扫而光,这样就便于寻访者找到他们所需的答案了。
观看圣湖显影后,寻访工作就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寻访灵童阶段,一些高级喇嘛和显要人物便开始被派往藏区各地,他们心中牢记湖中幻影的秘密,寻找观湖在湖水中见到过的那个地方。
而通常来说,寻访到的灵异儿童不止一个,因此辨认遗物这一关也是个必不可少的程序。所谓遗物是指灵童前世的圣物,一般要辨认的圣物是他前世常用的东西,如手铃、小鼓、念珠和金刚等。辨认时,两件东西并排放着,一件是他前辈用过的东西,另一件则是前者惟妙惟肖的复制品,如果灵异儿童顺利通过了这些检验,这表明他确实有出众的地方。一旦有几个儿童通过检验,还需经过另一道关键的手续:金瓶掣签。假如通过检验的儿童只有一个,亦须将一个有灵童的名字的签牌,和一个没有名字的签牌,共同放置瓶内,假若抽出没有名字的签牌,就不能认定已寻得的儿童;而要另外寻找。
胖子听完后说道:“假冒道士,我家查爷不是什么灵童,他想要怎么过生活,拥有怎样的身份应该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你们凭借着自己的武断,用古人的一段可能根本就是杜撰出来的预言,再加上那些神神叨叨的占卜就这样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现在可是无产阶级民主专政当家做主的,就你这样的放在十几年前,老子就可以把你打成封资修戴上高帽关进牛棚里度过余生。”
“查文斌,我且问你,当年黑龙是不是给你看过一块铜盘,那个时候的你还在东北野人屯插队,代号是1982。”
查文斌点头道:“的确是有这件事,那面铜盘我初见的时候仅仅是一张照片,可能是我当时有些累了,所以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场景中的幻觉。事实证明后来黑龙给了我那块圆盘我也丝毫没能在发现什么,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不,你有发现。”贾道士说道:“你是第一个初见那块铜盘就有反应的人。”说罢他就转身向着里屋走去,然后打开一个箱子从中又取出一个盒子,查文斌心想,这该不是那个铜盘吧?
他猜的的确是没有错,贾道士拿着那块铜盘对查文斌道:“这才是那块真正的铜盘,《史记》记载周武王文曰:“故修谱者,当知其所自出,姓氏之所由赐,及迁移之所起,卜居之凡来,与夫世代相承,并无所缺,斯宝录也。”
修谱者指:继周人,懂释碑文,译释“独阙斯文”铜盘铭十六字,铜盘铭另外的文字也叫“感斯文”,这十六个字其实便是那句:“前岗后道,左林右泉,万世之宁,此焉是宝。”这文字便是感斯文,只不过我们都不能认得罢了。”
查文斌道:“但是我不会译这文,更加不会写。”
“时候未到罢了,”贾道士说道:“天注定你就是这个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这天下唯一能懂这种文字的人。”
若干年以后,在昆仑,查文斌遇到了一位云大祭司,正如贾道士预言的那般,从云大祭司那里他学会了这种古怪的虫鸟文,一种浑然天成的文字,一种源自于道法自然的文字。也许在那个时候,查文斌才会明白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命运其实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了的,甚至超越了时空,在他被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了要背负这一切,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神话,这个超越了君权的存在,这个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的精神领域里面,只能有一个王者,那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那个人那个曾经他在第一眼见到这个铜盘就在其中看见的那个人!
“这块铜盘就像是活佛转世时用来应证的信物,是它让我们确定你就是那个人,如今已经把你带到了圣湖。在这个世上曾经有两座湖,一座在遥远的昆仑,那是数千年前龙脉的发源地:传说中西王母的瑶池,在那里孕育了神话的种子,开启了一段神话的历史。
三千年以后,这里还会有一座圣湖,它是下一段神话的开启,是通向大海的龙脉,你将在这里被赋予神的力量,去重新打开属于你的神话领域。你们先行休息,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你,不要试图和命运去抵抗,天大过一切。”
贾道士与那李靖都出去了,只留下他们四人,胖子喝着热乎的姜汤走到帐篷外逛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耳目后又折了回来说道:“那个老叫花子是不是什么邪教的人?我感觉这厮不去干传销真的是屈才了,他奶奶的鬼话连篇,扯出你是真神这样的屁话,我估摸着他是不是想把你打造成一个图腾然后再去跟那些信徒们敛财。”
查文斌摇头道:“他们控制不了我,所以这个可能应该不成立,他说的东西是超乎寻常人想象的,我的确在十几岁那年见过这块铜盘。我的脑海里出现过一个片段:一处圣大的祭司场地,有一位衣着华丽却戴着面具的人站在祭台的最顶端,他单手托着一个圆形器物对天长叹,嘴中唱着不知的歌谣。
当时,我告诉了黑龙,他告诉我,我是第二个能够见到这幅画面的人,并且比别人见到的更多画面也更清晰,现在我想他的话中是透露了一个信息的:那就是罗门其实不止确定了一个我,而是找了诸多更我有着某些相同经历的人来甄别,就像活佛寻找转世灵童那般,有许多灵童在刚出世的时候就会被锁定,然后再在诸多灵童中确定其中一个作为真正的转世灵童。”
风起云也说道:“文斌,刚才那人在讲的时候我也一直在听,他所为的神话我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宗教信仰。这世上宗教历经几千年依旧还在影响着整个世界,诸如基督教、佛教和伊斯兰教还有你们的道教,每一种宗教的存在都离不开自己的神话体系,上帝和释迦摩尼还有真主阿拉,以及你们的三清老祖,这些神话其实就是一个象征。信徒们相信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这些神在眷顾着他们,试问:如果在当今社会,有一位神被创造出来而后又形成了一大批信徒,而这位神还活生生的站在你的跟前,那么他将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那会使得整个社会的次序都变乱,”胖子道:“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没有人会接受一个神来打破原先的神话体系,那样的话精神领域的领袖会发生变化,其结果让人不敢想象。因为精神领域的控制是大过一切的,可以想象一下,以亿万计的信徒因为一个人凝聚在一起的时候所带来的后果恐怕是当今世上任何一个组织都无法承受的。”
“所以,这种神话必须被终结!”查文斌说道:“不管它是否存在,它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那么如此说来这一趟我始终是凶多吉少了,有太多的人不愿意这样的神话出现,即使它本身只是一个假设罢了,可一旦出现的话就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你终于是意识到这种风险了。”风起云说道:“如果是我,当风氏出现了另外一个自称血统纯正的继承人要来剥夺对我的信仰,那我也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他!”
第四十八章:信仰与恐惧
摩西,耶稣,穆罕默德,老子,商羯罗,释迦摩尼,等等,历史上所有的灵性导师的本意都是“去认识你自己”,并没有要人们外求任何东西,更不是现在那些迷信的人们执迷的各自宗教名称标签。信仰和被控制是两个概念!
常有人问我是否信道教,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学过一点点道法。真正的修行,不仅需要从负面的限制性信念中解脱,也需要从道、宗教、真理等一切信念中解脱,因为信念伴随着对立和恐惧。
怎么理解呢?比如道教中有诸多的神鬼,这些神鬼或被描述成救世主或被描绘成害人精,人们都害怕死亡,害怕死后有勾魂使者拉着自己下地狱,这便是恐惧。因为恐惧,所以去膜拜,对着那些自己都不知姓名的神们行着三叩九拜的大礼,试图得到心灵上的宽恕和祝福,这便是精神领域中最为厉害的地方。
有的净土宗法师甚至说末法时代已无禅宗根器,我想说,没有人能评判另一个的根器。我心之外,再无他法。修行,便是更随着自己的心走,法只是指引你的心通向某条大道的工具,而非是一个把人圈起来的围墙,心中有道便是道无处不在,心中无道只因恐惧那便是纯粹的自我欺骗。不能解脱自己,便是一辈子都在那个“道”中兜兜转转,转转兜兜,信仰是坚持自己的道,正确的道,而绝非是对神话的膜拜!
查文斌对风起云说道:“其实恐惧的并不该是我,而是他们,我只是在做我自己,无关乎那个所谓的身份。无论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言,我是那个继周者,又或者是下一个精神领域可能崛起的人物,但我的心始终便是在五里铺那三间小房子里,那里就是我的世界。真正有野心的是他们,他们害怕任何一个人有威胁到这种地位,历史上,太多的神权崛起打败了君权的帝国,梵蒂冈虽然小如芝麻,可是谁能轻视那一亩三分地所发出的每一句语言,但是罗马教皇之所以是教皇,不是因为他手中握着数十亿的信徒,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令人尊重的智者,仅此而已。”
这是风起云在时隔一段时间后重新见到的查文斌,如今的查文斌口中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已经足以让她感觉到震惊,这是多少宗教信仰者一辈子所看不清的迷雾。有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精神世界里最奥妙的地方便是无限畅游,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局限,任何人一旦进入便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有些人却能够独善其外,他的心中有信仰但绝不是所谓的神鬼,而是一份对信仰的执念。迷信和宗教的差别便在于,一个是把它当作修行的法则,而另外一个则是把它当作可以左右命运的令牌。
现在答案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了,在罗门的眼中,查文斌便等同于当年的姜子牙。因为姜子牙可以封神,所以他创造了属于那个时代的神话,尤其是以道教神仙体系为主,由此奠定了道教神仙体系的完整。而姜子牙语言三千年后,有人可以完成自己当年没有完成的一件事,那便是在封神时没有被封成功的比干,那么这个人便是代替姜子牙去完成一件他所没有完成的事情,此人等同于也有封神的能力。
封神只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奥妙之处便是姜子牙创造了一套神话体系,开启了道教精神领域里图腾们的地位,那些位列仙班的汉族神像被他一个接着一个塑造。任何一个宗教要想获得信仰的支持都离不开神位的存在,没有神,你让信徒心中的牵挂又放在何方呢?
这个世上所有的主流宗教起源都是在数千年以前,可以毫不夸张说:神话是伴随着宗教而来的,从最早的萨满巫术开始便有了神的形象,而更早的苯教源自八千年以前便有了各路神灵的具体描绘,有宗教便有神,谁创造了神也就意味着他在这个信仰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是可以把自己也神话。神话便是人们对精神领域里一种超越自我的能力的拟人化,是一种被人为的赋予超能力和权利的图腾!
而神话的终结是伴随着宗教的发展的,这数百年以来,没有任何一支新兴宗教能够体系和流派化的发展,也同样的,不再有新的神话诞生。
在帐篷里的气氛是有些压抑的,事态的严重性在这一轮的谈话中得到了陆续的应征。风起云说,历史是在发展的,并不会因为时间和认知就去抹灭新的神话诞生,就像是精神领域的发展也不可获取的出现了诸多分支,只是这些分支并没有逃脱其原本的体系罢了。
而查文斌则认为道的体系是无法逃脱的,因为万事万物本就是道的体现,道并不是神话而是客观存在的,所以罗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并不是坚定的信仰者而是一个妄图永远存在下去的统治者,而统治者便是要消灭任何会动摇他们统治根基的存在!
“我不想连累各位兄弟,”查文斌低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们的身上或多或少跟我有一些纠葛,就好像是神话里的那些护法者,但是我可以告诉他们,不需要如此的连根拔起,我查文斌可以一人独自承担。”
“查爷你又犯个人英雄主义了。”胖子道:“我这可要批评你了,这叫左倾冒险主义,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是抗衡不过集体的,咱们天生就是一个战场上的弟兄。你说的没错,哥们我就是护法,谁敢拿你开刀,我就拿谁祭旗,咱都到了这最后一步摊牌的时刻了,谁今天要是走出这个帐篷,别怪老子先拿他祭神。”
“就你能耐!”风起云笑道:“这里头还有外人嘛?你是打算拿我开刀还是拿秋儿,吹牛也不挑个合适的对象,你觉得我俩像是叛变组织的蒲志高嘛?”
“你是不是蒲志高我不知道,我肯定是江姐,打死都不会屈服,查爷你放心,这渣滓洞再牛逼也不过是个纸老虎,你要相信我们都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战士,任何牛鬼蛇神都抵挡不住人民正义的滚滚洪流。”
“轰”得一声,胖子手里正拿着那碗热汤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讲,忽然这一声巨响炸得脚下的大地在那一刻不住的摇晃,无数的碎石像雨点一般从天而降,打得那帐篷顷刻之间摇摇欲坠。几个人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胖子的热汤滚落到脚背上,查文斌一个趔趄差点栽进跟前的火堆里。那摇晃持续了约莫有半分钟,呼啸的水声伴随着巨石的滚落,一时间整个墨林水库数百米的堤坝便被摧毁殆尽,湖水顷刻之间夹杂着巨石带起滔天的巨浪蹦腾着向着山下冲去……
稍稍平复了片刻之后,胖子第一个冲了出去,老远的便见到堤坝处已经被炸开了一道二三十米的巨大缺口,其余的部分在水流的冲击下也迅速的垮塌。人造的工程终究还是在人的力量下毁灭了,水位开始急速的下降,风起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对查文斌说道:“他们还真是做事有些不计后果,这么一来怕是下游地区又要雪上加霜了。”
“我们做过测量。”贾道士从身后林子里冒了出来道:“这条山沟有数十里没有人烟,现在苕溪河的水位还能够容纳,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冲毁河边的一些居民房,人员都已经安排了转移,他们的财产损失也将得到弥补。”
“算你还有些良心,”胖子道:“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这水库下面可都是淤泥,还有渗水不是几天能够排干净的,老子这一身衣裳意大利进口货,下去之后闹废了你个叫花子可赔不起。”
“预计明晚,”贾道士说道:“还会有几次小规模的爆破,等会儿我叫人给你们帐篷修缮一下,你们耐心等待,时间一到即刻出发。”
“还有别人嘛?”胖子指着自己道:“可别说就我们几个?”
“有,当年进去过的几位会陪同,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我相信各位的能力已经足以应付。”
“这高帽子我不要,”胖子狡猾的一笑道:“家伙事你们总有的吧,我要称手的,听说当年可是几十号人都莫名其妙的搭在里头了。”
“该有的都会有,”贾道士说道:“不打扰你们几位休息,到点了会有人送饭过来,这外面风大雨大可别到处乱走,这地方不怎么太平,晚上闹鬼闹得凶。”
“对了文斌兄,这地方以前是干嘛的?”风起云说道:“这地方按算离洪村距离并不算太远,莫非年代比洪村还要早嘛?”
“听说这里原先有个村子,但是根据上次我去拜访的一个知情者描述,这座湖底曾经有很多殉葬者。殉葬制度是奴隶制社会的标志,也是区分它和封建制度的一个重要标准,所以我想应该是在先秦以前恐怕就有人居住了,这么算下来时间跟商周时期倒是有些接近的,看来罗门的担忧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起码它们极有可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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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三易
唐开元中偃师县农民耕地出土铜盘铭,后经过史学家认定此铜盘铭为周朝第五代君王周穆王按照周武王所写原文另新写铜盘铭,这是一个被记录在历史档案里的发现,是有史可查的。此处便诞生了一个疑问:在此之前,周武王封比干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成功后留下了那块神秘的铜盘铭,这一重要历史事件也被收录在了史书中,可当时书中皆是文字,并没有图片样式,《史记》中记载周武王文曰:“使后代知天地之所由成,人物之所自出。”,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使后代知道天与地之间万物形成起因,人物会自然出现。
风起云对查文斌道:“根据这段话来看,周武王的确是留下了一句语言,并且是使得后代知道天与地之间万物起因,这不是就是道家所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的宇宙论?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便是据我所知,现在大多的术士用来占卜运算的采用的是周文王留下的后天八卦?我判断,在殷商时期,人们对于占卜运算的能力是要远远超过现在的,甚至是能够通过先天八卦洞察天机,以至于在那个时代神话迭起。神话时代的终结与这一次八卦的更迭是有着说不清的关系的,周武王知道这种能力强大到足够可以毁灭一个国家,因为他便是依靠这种能力推翻了纣王的暴政。自古以来,最是可怕帝王心,如果是你手中握着一样可以毁灭一个王朝的工具,并且这个工具是能够被他人所使用的,那么你会怎么做?”
查文斌毫不犹豫的说道:“毁掉它,风兄你的确是提醒了我,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有三部无上的典籍,分别是夏朝的《连山易》,商代的《归藏易》和周代的《周易》,这三本书并称为三易。
这三本书是古代智慧的结晶巅峰之作,也是历代帝王的法则之一,史书中记载,《连山》藏于兰台,《归藏》藏于太卜,但后来都不知道去向也就成了中国文化领域里的一个千古之谜。我的师傅曾经说过,那两易是同周易一样都是源自伏羲先天八卦,而对应是的时代则分别是部落联盟、万国共存和皇帝**三种相对应的社会形态。神话的断代其实也从一个面说明了易没有再重新出现过的原因:
我总是在想难道是后世人没有古代人聪明嘛?你看现在的我们的人制造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先进设备和仪器,但是在思想领域,我们这些先进与高度文明的后来人却还在研究着三千年前的《周易》,这本就是一个悖论,为何时代的进步和文明的发展没有第四部《易》出来,相反是在那个蛮荒的时代就有三部《易》,并且还让后人顶礼膜拜,用一生为止倾尽心血。
从周文王到如今已经三千年了,伏羲八卦竟再也没有演绎出新的“易”出来,是后续的社会不再需要新的“易”了吗?我觉得完全不是!如果不需要了,也就不会在有人去研究《周易》了,
但在这三千年中,伏羲八卦竟成了一种不能再次演绎的死图,因为人们已经不清楚它的演绎原理和演绎方式,所以也就不能再从中演绎出新的“易”,来指导社会的变革,中国人也就只能生存在《周易》这个“易”中,而无法脱身!
宗教和信仰,在某种程度上会成为统治者的工具,精神领域的高度统一让统治会变得越发的简单。
而随同伏羲八卦演绎原理和演绎方式一同消失的,还有《连山易》和《归藏易》这两个从伏羲八卦中演绎出来的“易”,如今的人们不仅不再了解伏羲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就连《连山易》和《归藏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都无从考察了,因为它们都已经被人销毁了个干干净净。”
风起云赞同道:“易就是中国文化的根基,是一切的发源,先天八卦的正确推算方式早就已经被销毁了,这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次最大浩劫,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乾隆皇帝的编撰《四库全书》都无法和它相提并论。因为伏羲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才是中国一切文化的根,从那个被销毁的时刻起,中国文化就成了一种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秦始皇和乾隆烧毁的,只不过是中国文化的“末”罢了。”
“你解开了我心中一个疑惑,”查文斌道:“老子的道家思想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是哪一种文化启发了老子?仅凭老子一个人的思索和力量,真有独立完成《道德经》全部思想的可能吗?道的精髓是一句话说不清道不明的,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明白,而《道德经》作为道家思想的源泉和伏羲八卦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道德经》的思想主张和《连山易》、《归藏易》就没有一点关联吗?做为被后人尊奉为上清的老子,为什么不能像周文王那样,从先天八卦中再演绎出另一个“易”,来指导当时的社会发展,却选择“骑青牛出函关”归隐这条无奈之路?
同样,还有一位思想家孔子,史书中记载孔子为了弄懂《周易》里面到底讲了些什么内容,下了“韦编三绝”的功夫菜如愿以偿,从此推行宣扬《周易》思想,成为孔子的终身奋斗目标。
这都说明了一点应该是在老子、孔子生活的春秋时代,先天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就已经不存在了,无法在演绎!商朝的时候在,周文王的时候在,而仅仅几百年后的春秋时代就不存在了,因此可以断定:伏羲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就是在西周代商的这个时期被人毁掉的!也正是因为它被毁掉了,自从那些可以神乎其神的运算法则也就消失了,同样的,神话也就不再会有新的篇章了。那么,周武王精准的预言了人物自然会出现,这个人物是否就是那个他锁定的封比干墓的人,也就是继周者,这个继周者会重新掌握先天八卦正确的演绎办法,也就极有可能会开启下一段神话!”
“如此说来,先天八卦的正确演绎办法和那消失的十部卦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风起云说道:“这是一份来自于数千年以前的遗产,是神话时代一切的根本,周武王用后天八卦替代了玄妙的先天八卦,目的就是稳固自己的江山,可江山终究有倒掉的那一天,后天八卦正确的推算法则在三千年以后或许能够重现人间,到现在终究是完全明白了:所谓的继周者和神话时代以及这当中的种种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文斌兄,如果我没猜错,这座水库的下方极有可能还保存着那个时代的远古资料,而这个资料需要你来开启。与其说是周武王选择了你,不如说是命运选择了你!先天八卦同样是源自于道,只要道不灭,它自然就不会被灭,有人能够发现它毁灭它就有人能够再次重新发现它并且找到它使用它!”
看着帐篷外的雨,查文斌暗暗说道:“道不灭,心不灭,八卦不灭!”
由此他们分析,贾道士见到的那块铜盘才是真正的由周武王锻造的那块铜盘铭,而另外一块周穆王的则是在唐代年间被发现的,正是那块铜盘确定了比干墓所在的位置。这很难说不是一个错误的信号,为什么周穆王作为武王的后代反倒是要去做这样一件画蛇添足的事情呢?
其中最容易解释的恐怕便是《穆天子传》中记载的穆王西游,当时说他便是在瑶池见到了西王母,按照贾道士的说法,瑶池是上一段神话的开启,象征着第一代“易”的辉煌。那块铜盘铭应该是周穆王留下的作为瑶池地点的藏宝图才对,所以才会有穆王在昆仑舂山守宝的故事,而第一代的铜盘铭则是记录了真正的比干墓位置所在,既如今的墨林水库位置所在。
是夜,雨很大,墨林水库却灯火通明。那一年,整个浙西北都在经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在那一次洪水退却之后,有人在河道里打捞起了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有几件青铜器现在还放置在博物馆里,有人说那些东西真是在墨林水库那一次爆破中被冲击下来的。
“这要多少人力?”吃过晚饭,胖子站在帐篷边看着水库周遭满是密密麻麻的灯火,大马力的抽水机轮番上阵,而那边高压水泵则在冲刷着湖底厚厚的淤泥。这是一次浩大的工程,时间却异常仓促,手段十分暴力,一切都凸显着人性的贪婪。
“几百人可能还不止,”风起云道:“哥几个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好,留上足够的体力等到明晚还有很多的事情再等着我们呢。”
“我有一种感觉,”查文斌的面色比较凝重,“刚才我烧了一次梅花香,结果不是很好,这座湖开启的也许是神话,也许是一座地狱。”
第五十章:南柯一梦(一)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他低头看了一眼山下,帐篷那边还依旧是灯光点点,一扭头便朝着岩石的位置跟了过去。这是一堵三角形的岩石,恰好形成了一处天然的拐弯,绕过这道弯朝前一看那只麂子已经倒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块空地上,双腿还在微微颤抖着。
果然是跟自己猜的差不多,想跑?门都没有!胖子有些高兴的走了过去,这只麂子晚上可是一顿上好的美味了。俯下身去,那只麂子还活着,胖子准备拔刀结束它的生命,刚用手触到它的脖子时发现竟然上面系着个东西。
那是一枚小铃铛,上面早已锈迹斑斑,比大拇指指甲盖大不了多少,胖子觉得好奇,难道这麂子还有人养着的不成?铃铛的上方有一小孔,孔上由一根早已发黑的暗红色线穿过,只有部分地方还残留着原来的色彩,胖子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铜铃,发现是六面形状的,正面还都刻着花纹,这些花纹又看着有些眼熟,他索性就抱起了这只已经受伤的麂子朝着山下走。
帐篷内,查文斌阴着脸看着风起云给那麂子包扎着,胖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查文斌来回的踱着步,看着他的表情,胖子估摸着这回挨骂又是跑不掉了。
“都已经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狩猎?”查文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当真是个长不的人,等它伤好了你就去给放了,临出发前手上不能见血,咱干的是掉脑袋的事情,多积点德总是不会错的。”
“死不了,这枪不准只打中后腿了,”胖子辩解道:“查爷,据我所知,这玩意野性难驯是难养活的,还有这铜铃看着就是有些上年头了,你看这花纹跟贾道士手上那块铜盘铭上的文字好像是出自同一种,我断定这里头有什么文章才把它给带回来的。”
“估计是哪家的孩子捡着了就给挂上去了。”风起云小心翼翼的取下那块铜铃递给查文斌道:“看这模样是件古物,不是说这地方周遭几十里都没有人住吗?想着可能是从别处跑来的,却差点让我们的神枪手给当了下酒菜了。”
查文斌把玩了一下那颗小铜铃,这东西还有些沉甸甸的,看了一下那铃的内部没有碰撞耳,摇晃了两下也不会响,不过最上方是个小扣,应该是某件东西上的装饰物。这地方常有些东西被水带到下游去,查文斌也就咩有多想,差那胖子放了那只麂子后就把小铃铛给随手丢进了乾坤袋里。
是夜,查文斌睡着了做了一个梦,迷迷糊糊的他听到帐篷外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这便起来想要出去看个究竟,撩开门帘,他便看见不远处的林子里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浑身上下素白的衣裳坐在一只头上长着犄角得鹿身上。
“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那女子调皮的摸了摸那对犄角然后笑着说道:“先生今日做了一件好事救了我家的小鹿,小女特地来感谢先生的。”说罢她轻轻撩动了一下腰间,查文斌便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的腰上也挂着一枚小铜铃。
“原来是报恩来的,”查文斌点点头道:“你也不必感谢,我家兄弟伤了你的鹿,查某这里代他向姑娘赔罪。”说罢就弯腰鞠了一躬。查文斌再抬头,那女子竟然是在一边搔首弄姿的一边对他招手道:“漫漫长夜,先生难道不寂寞嘛?可否过来与小女子喝上两杯交给心啊。”
查文斌心想今日也是怪了,难道自己是碰到什么妖物了?这一看手里家伙事都还在,难道会怕你一个小小女妖?于是便答道:“不知姑娘要去哪里喝酒,我是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附近难道还有人家嘛?”
那女子抿嘴一笑然后指了指山下的水库道:“先生你扭头看罢了,难道是眼花了,那下方不正是琼台楼阁好不热闹的小集市嘛?”
查文斌转身走到帐篷边朝下一看,果然是如她所言,那原本都是烂泥堆的湖底已经完全变了样,一座座古朴且有情调的宅子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一条条的小巷子上熙熙攘攘的来回走着人群,他一眼便瞄到其中有三个男人并排笑着就朝着旁边一件房子走去,而那三人竟是胖子与叶秋还有风起云!
心中暗道不妙的查文斌哪里还顾得那女人,掉头便准备下山去找那三人,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不知为何却又到了他跟前拦着道:“哎先生,您怎么这么着急啊,您得跟着我走,要不然您就是走到天黑也却是到不了的。”
“不就是在那山下嘛,”查文斌说道:“你可是想要害我?我看姑娘也不像是个妖邪之物,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这手中的刀剑乃是辟邪可妖物的利器!”
“查道长怎得还会怀疑小女子?”那女人听完竟也有些收敛,作出委屈状道:“难道先生行了善事还不许我来表表心意嘛?这集市便是水中月,雾中花,先是是看得却去不得的,定是要有我来领路,先生若是不信大可把小女子先绑了再说,这样我可就是害不了先生了。”
查文斌这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瞄了一眼那女人道:“你先等等,”说罢他就撩开帘子进那帐篷一看,果然是那三人都不在,心中挂念着他们的安危查文斌也就顾不得了,挥手与那女子说道:“我要你带我去找我那三个弟兄,劳烦姑娘了!”
第五十一章:南柯一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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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对着查文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嗔笑道:“先生请跟我来。”说罢那女子便在带着查文斌开始走,查文斌注意到女子并未朝着山下走,反倒是往着山上,走了不多久后就到了一块三角形的大岩石旁女子交代道:“先生请闭眼,用手抓着我这鹿的尾巴。”查文斌照做,接着,那女子便带着查文斌绕着那岩石逆时针的走了三圈。
待到那女子重新叫查文斌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然是到了方才见到的那热闹集市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打扮各式不同,都好似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倒是他走在这个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那些人见到查文斌也都是笑吟吟的,一派温和友好的模样,查文斌到了这街上又由着那女子引着他往旁边一座茶馆模样的建筑里面走去。
“先生的朋友都在二楼,”女子见他停在门口不肯进去便说道:“你们都是我的贵宾,还请先生不要害怕,我以性命担保先生无恙。”
堂堂一个男子汉岂会真的被一个小女子所吓倒?查文斌这便整理了一下衣服迈着步子由着那女子进去了,屋内整齐的摆放着案子,那种没有四个角的桌子,也有零星的几位客人正席地盘坐在一旁,手中拿的也都是青铜器具模样的东西在饮着什么。
才走进屋子,查文斌便听到胖子爽朗的笑声,想必那女子是没有说谎,打开一道房门,里面那哥三正围着一个鼎模样的东西在吃着,看着几人的脸都有些红扑扑的想必是喝了酒。查文斌进了屋发现里面还有个生面孔,一个打扮端详的老者正在招呼着。
“贵客到了,”那人连忙起身又招呼人给查文斌添加了一副食具,一枚烧纸的土窑碟子,一把刀子,那锅里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当中是一只硕大的牛头骨。
“来查爷,尝尝,这东西味道真不错。”胖子一边撕扯着一边就给查文斌削下来几块肉,看着他满嘴油腻的模样,查文斌皱着眉头与那风起云道:“风兄怎得也会来这里?”
风起云一努嘴道:“都是那位姑娘请的,方才查兄还在酣睡,我们就先来了,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才知道与我先祖洪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查兄不必害怕,这些人生性善良,请我们来只是有事相求。”说罢他又转头对向那个老者道:“老丈可把心中所言告诉我这位兄弟,他或许能帮助你一二。”
原来你们这些人是会被贿赂了,一来便是当起了说客,查文斌这也盘坐下去,只因看着那牛头觉得有些犯恶心便没有吃食,开口便道:“我看各位也也不是什么活人,要不然这牛头的眼睛怎得还跟刚杀生一般能够转悠,既然都是一些死去亡魂来请便当说无妨。”
那老丈起身对着查文斌作揖,然后说道:“不瞒先生,我等都是这湖底亡魂,数百年前,曾有大批外敌攻入小镇,我等怜悯他们都因反抗压迫才起的义便好生照料,谁知那些歹人酒足饭饱之后反倒是兵戎相见,将这镇中男女老少尽数残害。为掩人耳目,又将我等丢弃至这圣湖之中,是十年前,又来了一批歹人闯入圣湖之中,好赖是让那守护圣湖的圣者给击退了。如今,歹人们卷土重来,眼看这守是守不住了,便想请先生行个方便,待你们进入到先祖圣地时莫要惊动了他老人家的圣体,该怎么来就怎么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圣湖?”查文斌问道:“敢问老丈,这湖中埋得是何人?”
“乃是一位先朝伟人,只因直言被小人所害落得个无心下场,被后人迁移至此只想图个安歇永世,不料今日终究还是要被暴尸晾晒。我等后辈着先人嘱咐在此看护先祖圣体,无奈却遭奸人所害已是无能为力,事已至此已不奢望先祖圣灵不被打扰,只求各位高抬贵手能够留个全尸。”
“这是应当的,”查文斌道:“我等也不是什么恶人,不过人鬼殊途,老丈还是先行送我们出去为好。”
再接着,那老丈与那女子便消失不见了,周遭一片黑暗,查文斌只觉得身上开始越来越冷,不禁得用手抱着身体蜷缩了起来。一会儿待他醒来,这才发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睡袋外面,那地上湿漉漉的,怪不得会觉得那么冷,再扫一眼那几位,一个个鼾声正浓,这才晓得自己是南柯一梦却也睡意全无。
披着衣服,查文斌来到帐篷外,此时已是天要大亮,湖底依旧是人来人往一片热闹。不一会儿风起云也跟着出来了,看着屋外他说道:“我做了一个梦,守梦之托,那人希望我们不要太过分。”
查文斌摸出那枚铃铛看了看道:“不光是你,我也被请去了,看来此处的确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我只怕我们能管住手,可他们却不能。”
正午十分,天空开始放晴,连日的阴雨在这一刻好似都散去了。站在高处便看得远,彼时的安县出现了一个非常罕见的天文奇观,那便是墨林水库的正上方是一片蓝天,而在它的周遭地区却依旧下着瓢泼大雨,这就好像是老天爷有心堵住了一个缺口,容得那些在泥浆里打滚的男人们有个喘息之机。这个缺口非常的圆,外围的乌云绕着当中的太阳不停的打着转儿,每一次想要靠近却又都被化解的无形无影。
“查先生,依你看,这是瑞兆还是凶兆?”贾道士又过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串珠子在把玩着,颇有些玩味的对查文斌说道:“依我看,这是瑞兆,连老天爷都在帮着我们,岂有不胜的理由。”
“如果我说是凶兆呢?”查文斌指着那不停旋转的乌云道:“这是在警告我们,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是泰山压顶,这四周的大片黑云随时都可以吃掉当中的太阳,只不过是上苍有怜悯之心不忍看着诸多兄弟遭受横祸,且留下这半天时间让你们撤退。”
“查先生说这话却有些自伤威风了。”贾道士道:“这明明就是道光普照,留下一线生机,岂有撤退之理?”
查文斌仍旧是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便是黑龙戏珠之兆,这中间的太阳便是那颗珠子,我们便是被戏弄的对象,人的贪心终究是会埋葬掉这一线生机,待到彼时想走恐怕也是走不掉了。不过大家心意已定,瑞兆凶兆都不已经不找重要了,盼望贾道士也能恪守信念,只取所需,不要惊扰了下面的亡灵,那些死去的人……”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挑选好了地方,所有湖底取出的骸骨将会被棕榈覆盖入土安葬。”贾道士对着背面的一处山包道:“那个地方风水极好,待完事后若我不能出来,还请你代我去行一场法师,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亡灵。我已既然答应你便会做到,一命偿一命。”
进展的速度是极快的,到了中午时分,湖底已经清理出一条能容纳进出的小道,上流的河水也已经被截断,传说中那只巨大的霸下完整的暴露在湖底,庄严神圣而不可侵犯。这东西一出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胖子说这下面绝对是有好东西,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也是罗门破天荒的第一次,贾道士又把自己的法坛搬到了湖底,在那霸下的正前方放了香炉祭品,他要求每一个进山的人都要做到上香跪拜,以求平安。
胖子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扯的事情,你都挖人祖坟了说几句好话难道就没事了?可查文斌却不这么认为,那个梦太重要了,于是他们排在贾道士之后依次也都过去上了香磕了头,不远处那已经露出的台阶就是今晚将要去到的地方。
“对了查爷,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罗门是非常讲究尊卑的,贾道士第一个上香,然后便是我们,再是那个李靖。而李靖的编号是003,贾道士就应该是002,还有一个001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你说这个人会是谁?”
“罗门的头儿,”风起云说道:“五大家族这次没有人来,好像是一言堂直接指挥的,应当是规格很高了,贾道士是长老,比他还大的只有罗门的老大了,那个传说中神秘的可以通天的人。”
“我还真想见见这个人,”查文斌说道:“有机会的话,我有太多话想要去跟他讨教,只可惜这里的帐篷我都注意过了,确实没有很特殊的,或许那个001根本就没有来。哥几个都回去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等到出行前咱们也喝一碗壮行酒!”
山巅,有一个人身着一袭青衣,他好似是站在一棵松树的树枝上,“浮”在那儿忽上忽下,眺望着远处的那几个年轻人,他蓦然的一跃而过,像是鬼魅一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五十二章:死亡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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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太阳还挂在西边的山岗之上,这是一幅有意思的场景:就像是一个人打着一把伞,伞的边缘都在垂着无数滑落的雨点,那是安县境内的其它地方,而伞的正上方却是烈日当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天文又导致了另外一项奇观:一处恰到好处的圆形彩虹包围了整座墨林水库,就像是神仙法尊头顶的日晕,贾道士和李靖在坐着最后的动员,以这天象作为鼓动的理由,号称他们的勇士要挺起胸膛大步的走近地狱。
一共要选出十位勇敢的人,这对于罗门这样的组织而言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象征着无比的荣耀。用李靖的话说,在这个时代想要获取比别人更高的地位你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的组织,讲究功过分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几乎是人人都群情激奋的想要亲自到那黑暗世界里去走一遭。
选拔的过程看似很公平,贾老师采取抽生死签的办法,被抽中的人满面红光立刻成为他人羡慕的对象,只有胖子在远处看着这煽动的一幕不屑的说道:“这老东西天生就是一个干传销的,等待他们的只有虎狼没有绵羊,还真以为是去报效组织的呢。”
这边早就在中午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李靖几乎是搬来了一小座军火库,里面有的东西简直让人咋舌。不过对于他们而言顶多就是胖子有些兴奋,挑的选的都是上乘货色,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可能的让大家多带一些炸药,几次经验告诉他,这玩意不光是能开门关键时候还可以保命!风起云则选了一些常用的药物,这些药听说都是高级进口货,某些针打下去甚至能够起死回生,而叶秋和查文斌则都是两手空空,这也反应了两个人不同的心态:一个是想着去战个痛快,完全不顾后果,而另外一个则是忧心忡忡担忧着会死伤惨重。
四个人加上贾道士还有一行那十人,总计是十五人,用胖子的话说这是一个深入敌后的加强突击队,无论是火力配置还是法术加持都已经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境界,任何妖魔鬼怪要想逃过一劫都恐怕得要回去烧高香了。
出发之前的确是有一顿壮行酒,不过这碗里吃了一口却是水。胖子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贾骗子,说好的壮行酒呢?”
贾道士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时刻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李靖给你们准备庆功宴,他会代替我向你们奉上最好的酒水。”“听你这意思好像是真打算一去不复返了?”
贾道士转过身去看着那十个弟兄喝道:“你们有谁打算活着回来嘛?”
“没有!”全场几百号人齐刷刷的喊道,那叫声让人觉得震撼,也让人觉得害怕。不过贾道士却又说道:“不对,你们要都活着回来,你们的家人在等待着你们的归来,你们的兄弟在期盼你们的胜利,勇士们,沿着先烈的脚步,去把他们逝去的尊严夺回来,去让他们飘摇的灵魂得到永远的安息!”
幽暗的台阶刚刚经历过雨水的冲刷,数十年前有人就是冒着好奇的心态从这里进去,那些墙壁上还残留着当年的记号,吕梁说过,那是用红色油漆一路顺过去的。胖子觉得这样会让人毫无难度可言,一个已经被人趟过的膛子,换在过去他是连下去的兴趣的都没有的。
因为常年浸泡在湖底,所以两边的砖石上都已经布满了苔藓和螺蛳,腥臭的味道从进去的第一刻起就扑面而来,叫人觉得异常的不舒服。脚底是一层厚厚的淤泥,虽然做过简单的清理,可深的地方依旧能够到达膝盖,沿途就是贾道士负责追寻当年留下的记号,这很简单却又很费时。
“我觉着回去要得关节炎了,”胖子说道:“查爷不是咱们中国人都讲究入土为安嘛,哪会有人把坟墓修在这湖底的,岂不是有些让尸骨浸泡不得安宁的意思。”
“这就是巧妙的地方,”查文斌说道:“一则深达数十米的湖水足以抵御妄图打扰到亡魂安歇的人,二则,他们完全可以在重要的部位用上防水,听吕梁说过这个地方应该是借助了很大一部分的天然构造,下方整个都是镂空的地下河道,有一套独立的生态体系。在这样的地方开创几个隐藏的防水点还是异常轻松的,比如这个湖的面积其实很小,但是我们却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足以说明,湖不过是一个入口,真正的地宫一定是隐藏在周遭的山体里面的。”
“那费那劲,直接开山啊!”
“没那个简单的,”贾道士说道:“这个当年不是没有想过,武则天的乾陵就是开山而建,黄巢,温韬,一直到民国的孙连仲,古往今来多少人马都把目光投向过乾陵。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可谓是排山倒海,但却统统空手而归,但凡是开山陵一旦强行用外力打开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山崩地裂,一损俱毁,唯独只有从入口顺着古人的路一步一步往前探索。”
当年的吕梁一行都用红漆标注着箭头,也还有一些其它的标记大概是先前人留下的,潮湿和压抑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些烦躁,偶尔谁的脚还会踩到那陷入淤泥里面被鞋子带着拔起来的人骨头。查文斌估计的没错,除了最先的部分是人工开凿的,内部大多数都是顺着天然的地势而为,这地宫原本就应该是一处地下洞穴,被人发现后加以利用才成了现如今的这幅光景。
“这叫祖国处处有风光,大好河山五千年。”胖子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感叹道:“这种地方最是适合查爷这样的神仙,用来葬人的确有些可惜了,里头住着一个通天本事的老道指不定还会赏两颗仙丹呢,你瞧那石头长得多像个人啊!”
顺着胖子的手势,叶秋瞟了一眼后低声喝道:“都别动!”
贾道士那十个人是前七后三,他们几个在中间,到底都是老战友了,叶秋一声低喝过后反应快的立刻就蹲下身去。风起云见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胖子手指的方向这才注意到的确在几十米开外有一处人形站在那儿一动也没动。
叶秋的身子微微一弓,接着便像一头豹子似得窜了出去,速度之快终于是让查文斌再次看见曾经的那个他。贾道士的目光里隐约乍现着精光,不知道是在赞叹这番身手还是因为叶秋的发现而兴奋,他一挥手,两个弟兄随即也就跟着过去了,胖子吐着舌头道:“该不会是让我说中了,那个真是个粽子吧?”
“祖师爷没告诉过你下了墓子不能瞎说话嘛?”风起云笑道:“嘴巴管不住神仙都救不了,你猜那是个什么玩意?”
“是僵尸?”胖子故作紧张的把脑袋一缩冲着贾道士道:“假骗子,你会捉僵尸嘛?我家查爷就会,不过这属于附加服务,您得给钱,咱是按照朝代收费,清代之前的一万块一个,清代以后的五千就行啦。”
“是个死人。”贾道士淡淡的说道:“他果真还是如同当年那样厉害,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着什么,要是我有这样的人何愁大事不成。”
不一会儿就由着那两个人抬着个东西走了过来,放到地上一看果然是个死人,并且这个死人查文斌还认得!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一具相当新鲜的尸体,看上去不过才死了几分钟似得,身体的关节还有些软乎,眼珠子满是血红,而他最古怪的则是穿了一声紫黑色的寿衣,脖子处一道深深的勒痕显示这个人是死于窒息的。
“查爷,你认识?”
查文斌俯下身去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眼睛终于是给闭上了,看着这崭新的衣服和那裤腿上的淤泥,估计也就最多比他们早进来一个小时。查文斌冷冷的一眼扫过贾道士道:“你一早就知道了?以你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连个鸟儿都飞不进来,为什么他却能!”
此人正是吕梁!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且不说他能冒着风雨爬上山来,至少从时间上而言他必须要比查文斌他们来的更早才合理,否则现在的山路早已被泄洪的湖水给冲毁,如何还能做到这般的从容仪表?
“这是他的心愿。”贾道士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说道:“对于他而言,当年的那些弟子是永远也抹不去的心结,如今他们终究是死到一块儿了。”
“扯淡!”查文斌愤愤的起身道:“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怪我不配合!”
贾道士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查文斌道:“自己看吧,他得了癌症,晚期。你去找他之前其实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曾经的阴影里郁郁无比,我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可以进来找他的弟子们,如今你看到了。”
“他不是死于自杀!”叶秋忽然冷不丁的说道:“双脚没有离地,脖子上也没有找到绳索,有人或者是东西袭击了这个一心想要死的人。”
第五十三章:挠人的音律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走了这条捷径,所以死神就在那里安静的等待即可,它甚至不需要做出任何额外的举动,我们就会乖乖的上钩?”
“对啊!”胖子一拍脑袋立马不干了,对着那贾道士喊道:“老骗子,这墙壁上标的红线分明就是一死局,当年你们上百号人就是顺着这条道闯进去结果铩羽而归的,如今故地重游岂有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两次的道理?我觉得咱不能这么实诚,也得跟粽子们玩点脑子。”
这就好比,一条路的尽头是个火坑,前面有无数人争相的跳了下去,后面的人依旧还顺着这条路继续往火坑里去,这买卖做的太傻,查文斌不干,胖子更不干!
“我的意思要不就是随便走,当旅游了,”胖子继续说道:“既然当年他们也是分开行动,最后却莫名其妙到了一起,那就肯定是有一些门道的,咱们现在是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以逸待劳,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还不如索性打乱了重来,指不定还能引出一两个粽子咱也好来个敲山震虎。”
“按照吕梁的说法,无论怎么走最终都是要去到那个地方的,其实这墙上的标记有或者没有都是一样的,”风起云也说道:“石头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样做有些过于被动,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得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会被指向同一个地点。”
这个临时的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有的时候决定生或死只是在一瞬间,贾道士就像千年罗门,时刻恪守着自己的规矩和传统,他们这些人永远都在顺着前辈的脚印重复着昨天的历史。而查文斌则代表着年轻,变通和智慧,他们要战胜的只是自己而非是那些已经存在的危险。
岔开走,随即就选择了一个反方向,胖子憧憬着是否会从远处“飘”来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对着他伸手指,又或者是窜出某个猛兽来追赶,可谁也没想到最后来的竟然是一阵莫名的音乐!
试想,在一个幽暗潮湿也不知道几千年都没有人的地下暗河里,忽然传来一阵美妙的演奏乐是怎样的感觉?当那声音在他们选择另外一条方向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就有些忽近忽远的传开了,清晰而富有节奏的打击乐伴随着空灵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久久回荡,一种莫名的感觉开始袭上心头,顺着这声音去追随到底是谁在演奏。
贾道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庆幸的微笑,他知道若非这几个年轻人恐怕自己根本不会发现这当中还有如此的一幕,数十年前那些死去的人们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声音吧。
“来了!”查文斌举手道:“能够吸引人的在这黑暗里莫非是两种东西,声音或者光线,现在我们走的路就是刚才的一直想要走的路了,越是靠近标记的方位这声音越是清晰可辨,应该就是它在指引着那些人前赴后继的通向死亡。”
“我猜这里头肯定有成组的编钟。”胖子道:“西安的博物馆里就有那东西,我去现场听过演奏,跟这个音色差不多,试想一下这还是一个有情调的粽子,说不定当年是个知识分子喜欢风雅,咱们知道了那是个火坑,现在还要继续跳嘛?”
查文斌看着贾道士道:“我的意思是继续乱转,我们的补给足够五天时间,大可以在这其中继续发现一些未知的,如此贸然过去依旧还是被动,一定要化被动为主动才或许有一线生机。现在摆在我们跟前的是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可咱们却不能去,因为不了解,所以没有把握。”
就这样,在他的决定下,一行人开始四处乱转,那音律并没有就此消失,时而强时而弱,有的时候用胖子的话形容闭着眼睛似乎都能看见有个人女人在那拨动着琴弦。这音律还有一个古怪的地方,就好似是人有心瘾,总是忍不住的想要调转过头去,其中有好几次风起云都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又马上要回到原先的路线上,也亏得几个人反复互相提醒才勉强还能继续把握着方向。
“累,心累。”胖子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耳朵道:“这他娘的塞着耳朵都不管用,就跟有人拿着锤子在眼皮跟前敲,怪不得那些人都着道了,要不是我们人多还有老二那个怪物在领头,八成也被拐过去了。”
这行人中唯一另类的是叶秋,查文斌和胖子的感受是一样的,总觉得有个虫子在心窝上爬来爬去,就是勾着人往那边走。但是叶秋不同,他好似可以完全摒弃这些外在的干扰,就像是进来逛花园的公子哥,查文斌是说这是因为心不同,叶秋的心里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外部的因素的都无法进入,除非是他主动,否则这种人是不可能会被轻易左右的。
“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才半天功夫我觉得人就要崩溃了。”胖子看着余下那十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已然是咬牙在忍着,贾道士总是那一副深沉的样子反正就跟着你们走。
“秋儿,你有什么想法嘛?”查文斌把目光投向那个微微有些发呆的人,他总是表现那么的不经意却又时刻保持着清醒。
“等。”淡淡的一个字而已。
“等什么?”
“等干掉吕梁的那个凶手!”
终于是有些明白了,他这一句话放佛提醒了所有人,在你们的注意力都被那该死的音律吸引的时候却已经忘了吕梁的死去。查文斌忽然觉得自己是有些多么的轻敌,如此重要血淋淋的教训为什么就会忘记了呢!
“别自责。”风起云看出了他的懊恼,安慰道:“我也一样,估计贾先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的确是疏忽了,这段音律可以干扰人的思维,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无形之中可以破坏你原本的所有计划。”
这边正在说着,胖子就看见叶秋身子微微一动,刚想喊一句那家伙已然窜了出去,其速度之快让人顷刻间就无法锁定身形。两个回合一绕,叶秋已然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妈的,这家伙!”胖子提着枪起身道:“还他妈的愣着干嘛,追过去,老二肯定是逮到那玩意的踪迹了,真是一点也没改这性格,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啊!”
他实在是太快了,不知道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种水上漂是否真的存在,他们的脚下是淤泥。叶秋的痕迹在划过这些淤泥之后片刻却又恢复了原状,就好像是一道水痕轻轻闪过又重新复原,同样的追出去几十米路就再也无法判断到底去了哪儿了。
这里是一处不规则的多边形交叉口,数了一下,总计有三个位置可以去,队伍是决计不可以分开的,前车之鉴子在那放着。于是又回归到一个老问题了,是选择还是等待?
第五十四章:童子人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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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起云说道:“依我对他的了解虽然是个独行侠却也懂得大局,他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在这里等。”
“等?”胖子用胳膊捅了捅风起云道:“小白脸,咱这回恐怕是真的等不了啦,那老粽子八成是有些急了,看见那黑漆漆的洞里面了没,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四周忽然的就多了一些淡蓝色的火光,一闪一眨,胖子在高度紧张下认为那是某种东西的眼睛。这个情况的出现着实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的,不过贾道士的人还算训练有素,片刻之后就呈一个扇形的包围圈把人都给裹在里面,一副大战一触即发的样子。
“没搞清楚之前先别动手,”胖子指挥道:“小心一不留神走了火通了蚂蜂窝了,这要是粽子的话起码得有一个营的兵力,咱们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正说着,那些眼睛忽然一阵骚动,一个人影飞一般的跑了出来,枪栓瞬间就开始一阵大响,贾道士喝道:“别乱,是那个姓叶的小子回来了。”来人果然就是叶秋,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手背上不知道怎么搞得多出了几道痕子,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挠的或者是割的。
“老二,你他娘的可回来了,什么个情况啊!”
“前面有不少人俑,我打破了其中一个,从中涌出一堆会发光的虫子,会咬人,有些毒。”他的话听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轻描淡写,查文斌关心的是他现在的安全,他也好似看明白了,又说道:“这条路是过不去了,那些泥涌大半截都埋在淤泥里,非常清脆,一个不小心就能踩破了,密密麻麻得一眼望不到头,估计还是得折回去重新来过。”
“有泥涌才说明我们走的这条路或许是对的。”贾道士说道:“古往今来,泥涌都是作为随葬的一部分,通常是摆在神道的两边,咱们这地方地面没有神道就一定是在地下,作为守护的亡灵,它们的出现是个很好的消息,不管哪一条路的前方都有拦路虎,回去如查文斌所言依旧是个火坑,倒不如顺着这条路走走看。”
“就你能耐,”胖子不乐意道:“没听说有虫子嘛?会咬人,会咬死人的!”
“你为什么要过去。”贾道士转而问叶秋道:“你在追什么?”
“我也不知道,”叶秋淡淡的说道:“我感觉那个位置有东西在盯着我们,它很强。”
“老二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错,”胖子道:“这厮比你占卜问卦还要准的多,既然这样,先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些虫子,用火攻嘛?”
贾道士点头道:“不用,这种情况早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他们身上都带着罗门独家研制的驱虫药,每个人都涂一点……”
“他娘的,我说你是个江湖神棍真一点没错,还跑来卖灭鼠杀虫药了,你是不是在街头摆摊昏了头,丑话先说前面,这要去叫你的弟兄先上,虫子要是不咬他我们再接着上。”
贾道士这药一拿出来查文斌就知道是好东西,那香味十分奇特,本来在这下面转了半天人已是有些疲惫不堪,可一擦上去立马就觉得神清气爽,涂抹在皮肤上有一股凉丝丝的感觉十分舒服。胖子先是嘴硬,后来竟然也开始讨要着多抹一些,这道家炼丹的功夫还是有些本事的。
第一个闯关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到其中一处入口,那里面的淡蓝色果真是纷纷开始私下逃窜,唯恐避之不及。有如此尝试,众人胆子自然也是大了很多,这便依照叶秋所言自己直觉的方位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虫子约莫只有黄豆大小,屁股上跟萤火虫似得能发出蓝光,大概是气味儿有些太冲,虫子们除了有一两只偶尔飞过,大多数又都消失不见了。
地上也如同叶秋所言,七七八八的横着几排人俑,因为泡水的关系大多数都处于东倒西歪的状态,那一个个脑袋都被埋在泥里的,还真有些不太好下脚。
“这虫子是从泥涌里钻出来的,这泥涌摆在这里得有多少年了?”胖子忽然说道:“我觉得我们错失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活了上千年的虫子未必比粽子要常见,这他娘的带两只回去妥妥的能换一小三居。不过别说,这泥涌做的还挺逼真的,每个表情都有些不一样,就是个头小了一点,做得太像是娃娃兵。”
“等等!”查文斌瞄了一眼,被方才胖子的话又是心头一惊,他蹲下身去慢慢的用手拂去那些泥涌身上的淤泥,风起云见状也打开水壶慢慢浇,不一会儿人俑的面部就开始清晰了。胖子的乌鸦嘴再一次应征,这果真是个男童模样的人俑,而另一边贾道士也清理出了一个,则是模样清晰可辨的女童人俑。
“童男童女!”贾道士摸着下巴看着远处还有一溜,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共应该有一百零八对,象征着一百零八个天干地支,这是祭天的意思。”
“老子最是怕这种娃娃了。”胖子摸着心口道:“看着瘆的慌,特别是那俩小眼珠子,空洞无神,这些人也是的,弄些娃娃放在这里不是遭天谴嘛。”
看贾道士面色很凝重的样子,查文斌就问道:“这当中有什么讲究嘛?”这种阵法他还真的闻所未闻。
“天干地支其实最早的时候是一种日历,史书说它是采五行之情,占斗机所建,始作甲乙以名日,谓之干;作子丑以名月,谓之枝,有事于天则用日,有事于地则用月,阴阳之别,故有枝干名也。古时候巫术盛行,很多祭司就采取天干地支匹配的办法进行布阵,其中有一种童男童女阵据说就是用天干地支的办法下的。”
“老头你倒是说说这种阵法有什么个厉害的地方?”胖子道:“若不然被你讲的心慌慌的。”
“这种阵法最特殊的地方就是禁锢两百一十六个童子的魂魄,每日用处子的鲜血喂养,跟现在的南洋巫术非常相似,其具体的办法早就已经失传了。据说功成之后这些童子会变得阴煞无比,用来守护陵墓那是再也合适不过了,为了平息这种煞气,所以每月又都要用活人进行祭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湖底沉了诸多尸骸的原因,那些尸骸都是跪拜状被推下湖中,我看八成跟这些东西是逃不开关系的。”
“真想撩它一梭子,搞这种恶心的玩意,不过这些孩子也是苦命,哪个有权势的会把自己孩子奉献出来,这么说来那里头的虫子岂不是它们魂魄的化身了?”
贾道士也不否认道:“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种阵法具体厉害的地方在哪里,至少现在还看不出来,不知道叶秋老弟刚才说的有东西盯着是不是跟这些人俑有关,我看现在为今之计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咱们快进快出,迅速通过这一片人俑地带,留意脚下不要轻易触碰到这些人俑。”
听起来挺简单的,可实际操作却又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俑大多是横在淤泥下方,根据观察,泥涌的陶壁又只有薄薄的一层,加上年久老化,这些东西本就是脆弱的要命,加上他们人手众多,这才没走几步就又传来了破碎的声音。
“不顶事啊,”一串蓝色的虫子从淤泥地下扑闪着翅膀,绕着这些人转了一圈后又四下散开,胖子抱怨道:“如此下去恐怕是一路破过去,不过你这药倒是好使。”
“既然也瞧不出危险倒不如索性就这样,”风起云说道:“老是自己吓唬自己,咱就真成了固步自封了。”
有了风起云这话,那也就索性不顾了,尽量是绕着走,可前后七七八八的还是碎了不少。虫子们每一次都像是蓝色的焰火一般炸开,接着又没了。查文斌觉得,如果整这么麻烦弄出一个阵法就仅仅是为了释放一种会咬人的虫子,那么未免这也有些太小儿科了。
“别想那么多。”风起云看出他的担忧道:“那个时候毕竟年代久远,哪里想到现代人会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对付,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有的没的创造出来吓唬人的,咱也走了一半了,估摸着再有一会儿就可以到头了。”
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处于一半左右,领头的是贾道士的人,又是人俑的破裂声传来,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那人却有些停留着,贾道士见状轻声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我的脚好像给扎了。”旁边的人听见这就过去扶着,那人把腿从淤泥里面轻轻拔了起来,果然是在鞋底的位置发现了一枚满是尖锐利刺的球形器物,有点像是海胆的造型,每一根竖起的针约莫都有一指长,这东西非常锋利,轻易的就穿过了厚厚的橡胶鞋底。
“这下面还有地雷埋着。”胖子为那个倒霉的家伙默哀,这绝不是致命的,却也叫人能难受的很,伤口需要尽快包扎,否则在这种满是细菌的淤泥里非常容易感染。在同伴的帮助下,那枚刺球被拔了出来,当袜子脱掉的那一刻,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脚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