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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裙子     雁回txt下载     雁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76章 一粒沙子

    谁也没料到青芽突然昏倒。章氏上前,恨恨地踢了她一脚,见她一动不动,嘴唇发青,这才意识到她不是装的。

    沈君昊瞥了一眼地上的青芽,对着云居雁暗暗指了指章氏,转身出门了。云居雁会其意,吩咐丫鬟请大夫,又命人准备小轿送青芽回庆春苑。她正说着话,就见香橼正领着管事媳妇们进院子。平日里她们都是这个时辰过来回话。玉瑶见状,急忙迎了上去,而鞠萍已经招呼了凝香院的丫鬟,扶起了青芽,等着云居雁做决定。

    章氏六神无主地看着云居雁,小声建议:“大嫂,她这样子,不如暂时随便找间屋子……”

    云居雁当然不愿意有外人留在凝香院。她打断了章氏,不悦地说:“二弟妹,小产和坐月子差不多,一定要多多休息才是。一会儿大夫来了,也会命她卧床。为免之后再搬屋子,反倒麻烦,不如直接找人送她回屋。”

    章氏点头称是。她的声音在颤抖,小声咕哝:“大嫂,您也看到了,她是自己晕过去的。和我没关系”

    云居雁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话。沈君昊的意思,让她借题发挥,把章氏和青芽“关”在庆春苑。她也正有此意。

    不多会儿,青芽被送回了庆春苑。章氏和云居雁也跟着过去了。待大夫把过脉,开了药方,青芽依然昏迷着。云居雁遣走了丫鬟,对着章氏说:“二弟妹,现在这个时候。若是青芽发生什么事,二叔一定会怪责于你,更不会原谅你。”

    “大嫂,你都看到的……”

    “我看到有什么用?大家都知道她刚刚没了孩子。你不让她好好休息,大清早带着她去见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联合起来对付一个丫鬟。刚才有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可在乎,你这不是害我吗?”

    “大嫂,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再说是她自己去您那里……”

    云居雁再次打断了章氏的话,严肃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也不管她是怎么到我那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两天你就在庆春苑好好看着她。另外,下人们都知道你同样没了孩子,你也应该多多休息才是,没事就不要乱走。免得让人怀疑,传出难听的闲话。若是有什么缺的,遣个丫鬟告诉玉瑶一声就是。”她的言下之意,你就算有再重要的事,也要先派个丫鬟去凝香院说一声,不能没有通禀就出现。

    章氏被云居雁的话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点头称是,承诺一定会照顾好青芽。

    云居雁听着她的话,随意点了点头。对着沈沧派来的两个嬷嬷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庆春苑。

    庆春苑的耳房内,青芽慢慢睁开眼睛。身体的不适让她的表情愈加难看。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盯着床顶。沈君昊看戏一般的眼神告诉她,这几个月。她辛苦模仿云居雁的神态与各种习惯动作,算是白费了。

    在今日之前,他们都觉得,沈君昊和云居雁成亲一年多了,孩子都生了,新鲜感早就过去了。而他一早就说过,在一般情况下,男人都是天生爱猎奇的,喜欢的女人也总有相似之处。再加上她的神态与云居雁的本就有些许相似,只要稍加雕琢,沈君昊一定能发现她们的相似之处。虽然沈君昊不见得会爱上她,但是以云居雁的骄傲,发现沈君昊对其他女人稍有动心,他们的婚姻一定会生出裂痕,彼此的信任也会破产。

    今日,她按着他的指示试探沈君昊,结果却是预料的几个结局中最坏的一个。虽然他一早就交待了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可作为女人,她不甘心。

    她承认,她的五官不及云居雁精致,但其他的,她并不比她差。沈君昊怎么能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说过,沈君昊和云居雁喜欢彼此,因为他们性格相似,但这也是他们的致命弱点。他们同样骄傲,同样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只要成为那颗小小的沙子,就能令他们反目成仇。

    他曾告诉她,沈君昊喜欢云居雁的骄傲与倔强,但与此同时,他也是普通男人,男人天生就有保护弱者的本能。今日的她不止有云居雁的神态,更有真实的孱弱,可是直至她倒下那刻,她都没有从沈君昊眼中看到半分同情,更不要说怜惜。

    她会继续按照他的指示行事,但是她不甘心。他不是说,天下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吗?她不相信以沈君昊的身份,真的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

    青芽暗暗想着,听到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急忙闭上眼睛,减弱呼吸。

    同一时间,庆春苑外,云居雁低声问玉瑶:“之前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玉瑶的脸上闪过一丝气愤与鄙夷,小声回答:“回大奶奶,之前青芽从厢房出来之后,奴婢就陪着她在廊下侯着。后来她看到大爷换了衣裳出门,她就说要向大爷行礼。奴婢本以为她会和其他人一样,远远行个礼,结果她一下子走到了大爷面前。大爷只能止了脚步。奴婢虽跟在她后面,但不敢抬头,没有看到后面的事,只听到大爷生气地说了一声‘让开’,她就跪下了。据鞠萍姐姐说,她远远看到,青芽在行礼的时候抬头看大爷了。”

    “就只是看?”云居雁确认。她了解沈君昊,平日里他虽不爱搭理家里的丫鬟,但也不至于因为别人看了他一眼就发脾气。

    玉瑶想了想,点头道:“是鞠萍姐姐服侍大爷出门的,她看到青芽只是看了大爷一眼。”

    “我知道了。”云居雁点头,结束了话题。

    一行人行至凝香院门口,灯草回报,张铁槐已经在等着了。

    一听是他,云居雁知道一定是章家那边有了结果。她急忙去见他。令她失望的,他查知的结果只是证实了青芽先前说的,章氏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才会去莆田寺,且每次都是章夫人派人护送。至于为何是莆田寺,张铁槐没有打听出来,但云居雁相信,多半可能真是为了蒋明轩,毕竟随着章氏的年纪一天一天增大,她也要为自己谋出路。

    云居雁思量着章氏和青芽近期的表现,又命张铁槐去查一查青芽的来历。张铁槐当即就把章氏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及陪房的背景说了。除了一名自小跟着章氏的大丫鬟,其他人都是章氏的继母安排的,看起来章夫人把继女看得很严。至于青芽,她的母亲已经病故,父亲和兄弟都在章家当差,本人也没有经历过大的挫折。章氏身边的其他人看起来也没有特别。

    云居雁越听越糊涂。青芽的际遇不似抚琴,背负着血海深仇,也不像青纹,离乡背井又饱受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因此把一切寄托在幕后之人身上。青芽就算一心想往上爬,又有什么理由让她刚流掉了沈君烨的孩子,转身就去勾引沈君昊。她应该很清楚,如今的她等于一只脚跨进了棺材,她为何要让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退一万步,就算沈君昊真的上钩,沈沧或沈伦发现这事,一定会杀了她。

    云居雁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为了谨慎起见,她命张铁槐再去查一查青芽母亲的病因,同时亲自去一趟莆田寺,看一看每个月十五,章氏或青芽有没有独处的机会。

    张铁槐刚走,长顺来了。他告诉云居雁,沈君昊遣他去昌邑伯府和威远侯府,悄悄问一问两家的下人,是否有人出入莆田寺。根据他打听到的情况,威远侯府很少有人知道莆田寺,而蒋家,蒋明轩在这三四年很少去找主持下棋,就算一年偶尔去上一两次,也绝不会在十五那一天。

    听到这话,云居雁知道,蒋明轩摆明了知道章氏的意图,因此一直躲着她。以蒋明轩的脾气,的确会有这样的举动。

    云居雁暗自点头,转念间又觉得奇怪。蒋明轩丧偶多年,膝下无子,却从未听说他有续弦的意图,他是昌邑伯府的世子,理论上应该早日娶妻生子,否则光是无子这一项,可能让他丢了伯府的继承权。难道蒋家早已有了人选,只是女方年纪太小,所以暂时没有公开?

    云居雁正思量间,鲁氏来了。自沈谨瑜满月酒之后,鲁氏一直没过来探望她,也没有传话给她。云居雁心中焦急,迎至院子门口,只见鲁氏虽然消瘦了一些,但神色与往日无异。看到云居雁,亲热地握了她的手,关切地询问她的日常生活,又问了沈谨瑜的情况。

    沈谨瑜刚刚睡饱喝足,一点都不怕生,任由鲁氏逗着他玩。鲁氏抱着他爱不释手,直到他玩得累了,昏昏欲睡,才把他交给奶娘。

    云居雁急忙遣退了丫鬟,关切地问:“舅母,关于表哥的婚事……长公主那边……”她心悬此事,不止因为当下错综复杂的关系,更因为长公主原本就与许氏有一段不甚愉快的过往。(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677章 异同(雪之承诺长评+)

    “别担心,没事了。”鲁氏笑着安抚云居雁,续而又道:“不管怎么样,我和你舅父都不是背信弃义的人。虽然你大表哥尚未正式下定,但我们都点过头了,自然不会干出悔婚的事……”她断断续续说着经过,总而言之就是,他们在没有得罪长公主的前提下,把事情解决了。

    云居雁虽一早知道,围绕着表兄的婚事,京中并没奇怪的流言,但只有亲耳听到鲁氏的说明,她才能真正放下担心。想到长公主一派一向与蒋家走得近,她忍不住悄声问:“舅母,关于蒋世子,他的夫人过世已经有四年了吧?”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鲁氏诧异地看着云居雁。

    玉瑶摇头道:“我只是突然想到罢了。难道蒋家早就有人选了,所以不着急?”

    鲁氏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叹道:“其实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舅母这话的意思……莫不是皇上也很‘关心’蒋世子的婚事?”

    “你想想,最近他都在做什么。”

    “难道……不对啊!”云居雁想到蒋明轩一直在教四公主弹琴,用力摇头,“四公主可是皇后所出,皇上的掌上明珠,她若是下嫁,就是蒋明轩的继室,而且他们年龄相差甚远……”她的声音渐渐弱了。前世的四公主嫁给许弘文,也是继室,许弘文与她的年纪同样相差甚远。时至今日她依然觉得许弘文娶上四公主,根本匪夷所思。

    鲁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叹道:“在皇权面前,任何东西都轻如鸿毛。”

    这话几乎让云居雁肯定,在四公主及笄之后,恐怕就会宣布她和蒋明轩的婚事。如此一来是不是表示皇后和长公主的关系缓和了?想到这。她又摇头对鲁氏说:“不对啊,前些日子不是有传言,长公主意欲……难道长公主想让大表哥娶的人。就是原本要嫁入蒋家的……”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鲁氏急忙打断了云居雁,压着声音说:“你舅父和你祖父都不想牵涉入那把椅子的事。”鲁氏停顿了一下,问道:“这些日子,君昊与蒋明轩疏远了不少,难道不是因为蒋家和长公主的关系太深?”

    “我和相公没有想得这么深远。”云居雁摇头,又问:“那威远侯他们呢?他们和长公主关系如何?”

    鲁氏再次叹息,提醒道:“你不要忘了。威远侯府还有一个沈将军,他的身份可不一般。”看云居雁微微皱眉,鲁氏劝道:“是我说得太严重了些,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毕竟皇上正值春秋鼎盛。眼下就算是立了太子,谁知道二三十年后会是什么光景。”

    鲁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云居雁更加担心了,因为他知道皇帝在几年后就过世了,而诸位皇子在沈子寒战死之后,太子之位的争夺更趋白热化。

    前世,沈沧去世,淮安郡王府自顾不暇。威远侯府也是树倒猢狲散,而许慎之坚持到最后都没有在这场政治角力中站位,那么蒋家呢?他们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云居雁怎么都记不起前世的蒋明轩娶了谁,蒋家又是什么光景,只是隐约记得蒋家和长公主府一直没有大的变故。

    重生之后,她总觉得历史在按照原本的轨迹前行。可现在想想又发现前世今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如今许弘文已死,难道四公主真的会成为蒋明轩的继室?

    鲁氏走后,云居雁一直在思量前世与今生的异同。若说两世的不同缘起于她的重生,那么她重生之初,特别是云辅寿宴前后的事怎么解释?那时候的她根本来不及影响其他人。大胆地假设,如果那些差异皆来自另一个与她一样的重生者……

    “或谢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事情。”她喃喃自语,又想到了另一个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前世的她想尽办法都怀不上孩子,可这一世的她与沈君昊同房没多久就怀孕了。她不是没想过,前世的她可能被下药了,但那时候她已经嫁给许弘文了,生不生孩子对其他人都没有太大影响。若说是许弘文、云惜柔故意不让她怀孕,借此折磨她,也有些勉强。云惜柔她不敢下断论,但许弘文,前世的那桩婚姻很失败,也有她自身的原因在内,但单就许弘文来说,他有再多的女人,但某种程度上他是迷恋她的,至少是迷恋她的身体。

    “想什么这么出神?”

    沈君昊的声音把云居雁吓了一大跳。她循声看去,见他像孩子一样胡乱扯着扣子,她的脸上浮现了笑意,劝道:“屋里比外凉,你别急着脱衣裳。”

    “刚才不小心碰了脏东西,换一件。”沈君昊解释。

    云居雁知道他最受不得衣服弄脏。她一边吩咐丫鬟拿干净衣裳过来,一边上前帮他解扣子。沈君昊见状,索性伸手任由云居雁摆弄,嘴里问着:“瑜儿呢?在睡觉?”

    “刚才舅母来过。他和舅母玩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正睡得熟。晚一点等他睡醒了,还要抱他去枫临苑。”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吵他睡觉。”沈君昊的声音略带赌气意味。

    云居雁因他的孩子气失笑。她接过丫鬟递上的衣服,帮他穿上。沈君昊只觉得属于她的甜蜜气息正萦绕左右,诸事不顺带来的郁气渐渐散去,主动问道:“你不问我沈旺的事吗?”

    “正要问呢,他有没有改说辞?”

    沈君昊摇头,“马管事已经按照宝贵所言,另外找到了证人,但沈旺就是不承认。我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可他不愿意说,我根本无从查起。”

    “会不会沈旺真是无辜的?”

    沈君昊再次摇头,说道:“与黄姨娘接触最多的男人是他,有机会私下相处的也是他,父亲也觉得一定是他。我烦恼的是,我怀疑他另外隐瞒了什么事情。”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反正先这样吧。我先关着他,看看有没有人因此而着急。”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云居雁附和,又担忧地说:“不知道母亲又在打什么主意,握住了三婶娘什么把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幕后之人简直能够操控每一个人。”

    沈君昊不想看她忧心忡忡地模样,岔开了话题。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云居雁想起章氏和青芽,确认道:“早上的时候,你之所以生气,就因为青芽看了你一眼?”

    “不全是。”沈君昊摇头。确切地说,他自己都说不清楚。青芽的容貌与云居雁并不相像,但是当她抬起眼睑看他的时候,他竟然觉得熟悉,就像是他刚与云居雁接触那会儿,她看他的眼神。

    “不全是?那是因为什么?”云居雁追问。她看到了沈君昊当下的失神。

    “大概是她的神态吧。总之你这么笨,是不会明白的。”

    “沈君昊,我和你说认真的。虽然我找不到任何她和幕后之人有关联的证据,但我总觉得这个丫鬟不简单……”

    “她再怎么不简单也只是庆春苑的一个丫鬟。如今祖父让二弟妹事事请示你,你趁机把她们拘在庆春苑,谅她们以后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沈君昊虽觉得青芽奇怪,但并没太过担心。

    云居雁想提醒沈君昊,抚琴、青纹等人也是丫鬟,但最终还是咽下了这话。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没有明确分工,但外院的事由他处置,而内院的一切都是她做主,几乎已经形成了默契。以后她多加注意青芽就是。

    不一会儿,沈谨瑜醒了。云居雁和沈君昊哄着他玩了一会儿,云居雁像往日一样,抱着他去枫临苑向沈沧请安。待他们回到凝香院,锦绣和张泰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按照赵氏给的线索,找到了在老宅替薛氏送信的下人,等待云居雁的示下。云居雁想知道薛氏到底如何令杨氏乖乖听话的,遂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她下一部有什么举动。

    同一时间,云惜柔独自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望着沈家的方向。院子四周,丫鬟们正在收拾行礼。那一日,她匆匆离开先前的住处之后,为防云居雁四处寻找她,她今日才敢从城外回来,入住现在的院落。

    她面无表情地枯站着,虽是烈日,但她整个人冒着寒气。她从未见他发那么大的火。她不过是不想看到云居雁得意,这才暗中指使宝贵在葡萄酒中下毒,结果他却指责她不顾大局,坏他大事。

    如今,他答应了她,不让云居雁卖出她从吐蕃购回的葡萄酒,作为交换条件,她即将出现在沈君灿及沈佑的视线。她将失去她唯一仅剩的清白,这辈子她只能和云居雁同归于尽。

    “我早已是死人,还要清白干什么?”云惜柔低声喃喃,紧握的双拳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不远处,青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云惜柔。她不知道是沈大强说服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如此打算的,总之云惜柔指使宝贵去酒庄下毒,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而云惜柔就是整件事最大的牺牲品。如今,沈旺已经代替沈大强,成了黄氏的情人,而云惜柔,她早就没有回头路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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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闺房事

    当天夜里,云居雁深陷乱梦之中,一会儿见到自己正在水里挣扎,一会儿又看到她正与沈君昊激烈地吵架。转瞬间,她又身处一片浓涡,猛然看到青芽就跪在自己面前。

    “大奶奶,奴婢知道错了。”青芽的声音直入云居雁的心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像受损的音轨一般刺耳。

    “居雁,醒醒,你怎么了?”沈君昊的声音盖住了青芽的。“醒醒,你在噩梦。”

    云居雁缓缓睁开眼睛。她听得很清楚,青芽说的是“大奶奶”,而非先前在院子里时的“二奶奶”,可即便是称呼错了,她的声调、语气却是一模一样的,她甚至能看到青芽脸上的五指印。

    沈君昊看云居雁呆愣愣的,轻声哄着:“没事了,只是做梦罢了。”

    “为什么那些梦明明是假的,我却觉得那么真实?”她说着,悄悄靠近了他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安,只有他的心跳声才能安抚她莫名的慌乱。

    沈君昊顺势搂住她,笑道:“什么又真又假的,你只是睡糊涂了。”

    “或许。”云居雁闭上眼睛,在他的气息中回忆之前的梦境。水,他们似乎与水很有缘。争吵,虽然她不知道梦中的他们在吵什么,但她却能感觉到悲伤与愤怒,甚至是背叛。

    难道是某种预示?她记得上一次,她梦到红艳艳的蛇果,梦到现代的他与她告别,很快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按时间计算。她就是在那晚怀上沈谨瑜的。

    “没事了,睡吧。”沈君昊一边说,一边替她拉了拉薄毯。

    “白天的时候,我们说起青芽的时候。你愣了一下,你想到了什么?”

    “怎么突然说起她?”沈君昊心中奇怪,又恍悟般问:“不要告诉我。你为一个下人吃醋……”

    “当然不是。”云居雁抬起头。黑暗中,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既然不是就快睡吧。”

    “我也说不清楚,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云居雁轻抿嘴唇,不知道如何形容。在梦中,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她很怕失去他,可是她又不愿意低头。他们从来没有像那样吵架。即便在没有明白对方心意的时候也没有。可是那场景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得让她害怕。

    “不要胡思乱想了。”

    在沈君昊的劝慰中,云居雁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我梦到我们吵架了,还有青芽,她跪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你的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看来我若是不说明白,今晚是不能安安生生睡觉了。”沈君昊故意用轻松的声音调侃,续而又抓住她的手正色解释道:“其实白天在院子里的时候,她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像其他丫鬟那样行了礼。可是她抬头看我的眼神,再加上她的表情……实话告诉你,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我们在永州吵架时的情形。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生气的。我甚至觉得她在学你,想让我注意到她。”

    “可是我和她并不相像。”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沈君昊想了想,轻轻摇头。青芽长得不错,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算中上之姿,不过若是只有这样。他绝不会注意到她的。

    云居雁见沈君昊说得坦诚,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经过这么一闹,沈君昊早已睡意全无,有意与她玩闹。他放开她的手指)

    云居雁一把抓住他的手,抬起下巴反问:“你昨晚不是说,等我不容易怀孕的日子吗?”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沈君昊能够想象她的样子,他最爱她不认输的模样,还有她明亮干净的眼神。他暗暗在心中嘲笑自己,她一直是独一无二的,又岂是一个丫鬟可以模仿的?他挣开她的手,一把扣住她的腰,低语:“你这么说,是不是控诉我冷落了你?只要你要求的,我很善解人意。”

    云居雁深深知道,沈君昊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一直是很自制,很体贴的人。既然大夫对他说,她最好半年到一年后再怀孕,他一定会很小心的。她浅笑着回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再说我也不希望你言而无信……”

    云居雁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就消失在了他的亲吻中。沈君昊只想亲一亲她。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他不能那么放纵。再说怀孕那么辛苦,即便他很想要一个女儿,也得再等一段时间。

    火热的亲吻在两人的喘息声中结束。“睡吧。”沈君昊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

    云居雁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压抑着乱蹦的心跳。忽然间,她有一个想法:若是她轻易再次怀孕,那么就能证明前世的不孕很可能另有隐情。她的大脑还没意识到这是一个荒谬的念头,她的手已经搂住了沈君昊的脖子,抬头覆上了他的唇。

    对于她突来的热情,沈君昊自然不想错过。缠绵许久,云居雁见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能忍着心中的羞意,低声说:“其实日子不会那么准的,也没有那么凑巧。”

    如此明显的暗示,沈君昊听得十分明白。她的主动让他顾不得思考她的反常,更不会拒绝她。“我会小心的。”随着他的许诺,天上的月亮害羞得拉起云朵,遮住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当窗外开始微微泛白,沈君昊立马睁开了眼睛。他到此刻才意识到,昨晚的云居雁好似故意想怀孕一般。对于何时再怀第二个孩子,他以为他们已经有了默契。借着晨光,他转头向她看去。和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她正安静地依偎着他,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的眼睛,还有她如白玉一般的肌肤,细腻白皙。

    他注视着她,不由地想到她经常挂在嘴边的“梦”。他虽经常对她说,不过是做梦,每个人都会做梦,做梦梦到的事做不得准,可是有多少人的梦境会变成现实?又有多少人能用梦境预测天气?他不敢详细问她,怕她会因为他的认真更加执着于自己的梦境,可他不问,不等于奇怪的地方就不存在了。

    感觉到身边的人轻轻动了动了,原本轻浅的呼吸也浓重了许久,他知道她醒了,正因为昨晚的举动而懊恼,所以装睡不敢面对他。沈君昊丢开心中的疑惑,在她耳边说:“还装?你不会还想装做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吧?”

    云居雁睁开眼睛,看他正笑看着自己,恼怒又懊恼地说:“既然你早就醒了,那就快起身吧。待会儿瑜儿就该醒了。看不到我们,他又该哭闹了。”她也不知道昨晚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现在想想,就算她真的怀孕了又能证明什么?前世的疑团如何能用今生的事来解答?再说,就算是普通人,在刚生产后马上怀上孩子的可能性也是不高的。见沈君昊依旧只是看着自己,她轻轻推了他一下。

    “怎么?恼羞成怒了?”沈君昊仍然在笑。他知道儿子一向醒得早,但不会这么早。

    云居雁决定无视他,自顾自坐起身,却被他一把从身后抱住了。“笨蛋,不要老是胡思乱想,知道吗?”

    “就算我原本不笨,也被你说得笨了。”云居雁知道他在安慰她。她回过头拥抱他,把额头紧紧贴着他的脸颊。他们成亲已经快一年半了,儿子都满月了。很多人都说,夫妻的感情不可能永远像刚成亲那会儿,就算是一件摆设,看得时间久了,也会让人厌弃,可是她却觉得,时间越久,她爱他愈多。

    沈君昊轻抚着她的长发,说道:“你梦到了我们吵架,以为那是真的,所以……”感觉到她在点头,她懊恼地低呼:“果然只是因为做梦,你这笨蛋又信以为真。难道我们以前吵架还吵得少吗?”

    “我是说,不是我以为是真的,而是感觉就像真的一样。”云居雁说着,轻轻拢起眉头。回过头想想,不止是这一次,上次在浴桶中也是一样,沈子寒在河岸边看着他们的画面也让她觉得就像她亲眼见过一样,而她的心痛更加真实。她实在难以理解。

    她的热情不是因为他,却是因为一个梦。沈君昊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算了!”他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转而说道:“今天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傍晚才能回来,你找机会陪着瑜儿睡一会儿。”

    “你要去找沈三公子吗?”

    沈君昊没有隐瞒,如实回答:“不是。上次我不是对你说了,关于大黄的事,我找到一些新的线索,今天要再去核实一下,之后还要去一趟雅竹小筑,陆航派人约我见面,不知道是什么事。”

    大黄的事云居雁记得。她点了点,但关于陆航约沈君昊见面,她心中诧异,担心地说:“他和表妹快成亲了,可不要在这时候再出生什么波折。”

    “我也是考虑到这点,这才决定去见他的……昨晚有事,今天一整天都有事,晚上还买了《悲惨世界》的戏票,今天的第二更肯定很晚,大家明天再看吧。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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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事端

    云居雁和沈君昊都知道陆航再次滞留京城的事浮生道全文阅读。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泰州准备婚事。碍于他是许慎之的未来女婿,他们不止不能横加干涉,更不该有丝毫怨言,至于蒋明轩那边,沈君昊和他的关系依然透着几分尴尬,无法透过他询问陆航到底意欲何为。

    沈君昊走后,云居雁像往常一样处置家事,但青芽在她梦中的那句:“大奶奶,奴婢知道错了。”重重压在她的心头。她叮嘱玉瑶,一定要注意着章氏和青芽在庆春苑的一举一动,不能有半点疏忽。

    当天下午,张铁槐从莆田寺回来。除了证实已知的事实,并没有任何收获。张铁槐走后,张泰派人回来汇报,薛氏那边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晚上,当沈君昊回到凝香院的时候,神情中透着几分烦躁。他一直不屈不饶地追查大黄的来源已经有几个月了,眼见着马上有进展了,结果关键之人居然在去茶楼见他的路上被蒋家的马车撞死了。至于蒋家的车子为何正巧出现,据说是为了送陆航去茶楼找他。而陆航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多时辰,是因为沈君昊给他送了“亲笔”书信,改了时间。

    所谓的“亲笔”书信自然是假的,与当初把沈子遥引出京城的信件笔迹一模一样。陆航没有怀疑为何不是郡王府的人送信,更没有把信件给蒋明轩确认,匆匆借了蒋家的马车就往茶楼赶去。

    沈君昊回到庆春苑之前,衙门已经确认。沈君昊找到的证人并不是被撞死的,而是中毒而亡。换句话说,有人在闹市的街道上,把他推到了蒋家的马车下。

    简略地叙述了经过。沈君昊对着云居雁感慨:“幕后之人不止会模仿我的笔迹,还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如今他愈发地大胆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杀人。仔细算算。这一两年间,已经死了多少人了?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恶徒?”

    云居雁一早就觉得幕后之人冷血残酷到了极致,可对着情绪低落的沈君昊,她只能劝道:“或许我们应该这么想,他不择手段也要杀了你找到的证人,就说明他在害怕,更证明了我们的直觉是对的。先前无论是郝平的死,还是大黄的事,都是有人在欲盖弥彰。甚至青纹指认二叔是她的情人,也是她在保护真正的情人,和抚琴一样。”

    说起抚琴。云居雁再次忍不住叹息。那一夜,抚琴的神情是那么真挚,她磕头的动作分明显示她们是有主仆之谊的,可到头来,事实证明她在最后一刻仍旧在欺骗她。

    沈君昊接着云居雁的话说道:“回过头想想,很多事情都说不通。能在五六年前开始布局的,如今至少有明轩这般年纪了。对我和你的事这么了解,不是我家的人,就是你家的。他能收买各式各样的人。让那么多人不惜性命也要为他效力,必定是有权有势的。最重要的,我和你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这般费尽心力,处心积虑?若说是为了复仇,我们两家并没有共同的仇敌……”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针对我们两家,而是针对我和你家。我们成亲这么久了。除了六妹闹出的事,永州一直风平浪静。先前有人与张泰接触,目标肯定不是三妹。”云居雁一早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如今只是更加明晰了。

    沈君昊思量着她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听你这么说,他应该一早就料准你一定会嫁给我才对。”

    “确切地说,他一直在努力阻止我嫁给你。这个‘一直’可以追溯到五六年前,甚至是沈将军带着凤箫出现在外祖父家的时候。”

    “表面看起来的确是这样,可如果真是这样,就更加说不通了。我们没能成亲,对他有什么好处?总不会是为了让瑜儿不能出生吧?”

    沈君昊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在不经意间触动了云居雁心底的那根弦。前世今生,在她身上发生的事,除了她在主观意愿上的改变,最大的不同只剩下她轻易就怀孕了。可是她和沈君昊的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算几年后的皇子争位闹得皇室血脉稀薄,就算三皇子无子,又和沈谨瑜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即便沈沧和先皇是亲兄弟的事被揭破,论血脉的亲疏,怎么都轮不到过继他们的儿子——

    等等!前世的三皇子到底是禅位给谁了?云居雁努力回忆,却没有具体的印象,只是依稀记得是一个姓沈的男孩。她当时觉得一定是皇室宗亲……

    “你想到了什么?”沈君昊的声音拉回了云居雁的思绪。

    “没有。”云居雁摇头,“就像你说的,所有的事根本毫无道理。”

    “不止没有道理,是压根没有符合这所有条件的人,除非幕后之人不止一个。可若说是几个人联合,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人越多,意见分歧越大,更容易露出马脚,必须有一个人掌控大局,其他人甘心服从于他。我们身边有这样的人吗?”沈君昊边问边思量。像青纹这样的丫鬟,早就习惯听从命令,但其他人,特别是像他们这种世家子弟,若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未必愿意对另一个人言听计从。

    云居雁越听越觉得幕后之人可能来自现代。在现代的时候,她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牢疗。她至今都觉得那些医生很可怕,好像知道她所有的想法,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

    “好了,别想了。”沈君昊拍了拍她的脸。他不想看到她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无论他想怎么样,我们一步步往下追查就是。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的。”

    “也只能这样了。”云居雁点头,续而又问:“陆公子那边。他找你为了什么事?”

    听云居雁说起这桩事,沈君昊露出哭笑不得的笑容,回道:“你还记得之前的那朵玉莲吗?”

    “当然,这次又怎么了?”一开始。即便知道自己不会爱上陆航,云居雁对他还是有好感的,可随着一桩桩事情不断发生。哪怕她万分清楚他不止没有恶意,反而是充满善心与爱意的,她还是忍不住厌烦他的一次次出现,把事情弄巧成拙。

    “他一直在找给他玉莲的游僧,据说已经偷偷找遍了各地的寺庙。”沈君昊再次叹息。他十分不明白陆航到底怎么想的,他和云居雁不是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吗?再说,他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成亲了吗?他的岳父是他们的舅父。

    云居雁听得目瞪口呆。反问:“他难道没有想到,若是真正的出家人,怎么可能欺骗他?”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他急着找我,是想告诉我。他找不到那个和尚,所以要向我们道歉。”沈君昊陈述事实。说实话,之前见陆航,他真怕他会送什么玉器古玩给他们的儿子,到时他是收,还是不收?幸好,说完找不到和尚的话题,陆航只是欲言又止,并没有明目张胆地问云居雁和沈谨瑜的境况。看云居雁也是无奈的表情。沈君昊劝道:“算了,他也只是一片好心。我已经谢过他了,也婉转地告诉他们,以后他和我们就是亲戚了。我们和他之间,还有舅父舅母,要顾及他们的感受。”

    “不止是舅父舅母!”云居雁的心中升起另一层担忧。“你记得吗?之前六妹住在舅舅家,若不是舅母,表妹差点就被六妹挑唆了。以后表妹嫁去泰州,舅母就不在她左右了……你有没有问他,在永州的时候,他明明答应我,绝不把事情闹大,让一切彻底随风而去,大家都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为什么他突然间想到去找什么和尚?”

    “你是担心……”听云居雁这么说,沈君昊也觉得或许陆航去找和尚是受幕后之人的摆布,而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刺激许惠娘。将来,若是许慎之夹在女儿和外甥女之间,一定会影响沈许两家的关系。沈君昊相信这种可能性极大,但嘴里却低声咕哝:“你又没和我说过,你和他在永州见面的事。”他永远不会怀疑云居雁,但这并不影响他喝两口小醋。

    “我怎么没对你说过?”云居雁的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那时我不是还说了,他冒雪至京城找卖给他络子的小姑娘吗?”

    沈君昊没想到云居雁的反应这么大,用诧异的目光看她。云居雁也意识到他不过随口一说。她按捺下烦躁,转而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扼杀这种可能性。不如找一天我去一趟侯府。”

    “瑜儿还太小,不能出门,他又离不得你,还是我去找舅父吧。”

    “你和舅父都是男人,不懂其中的细节。”云居雁摇头。

    正当他们商议着如何提防陆航和许惠娘中了幕后之人的圈套时,许惠娘刚向鲁氏请了安,回到自己的屋子。看到自己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书信,她的心一阵狂跳,急忙遣退了身边的丫鬟。

    *****

    昨天连看两场电影,回家后实在没精神码字。抱歉大家!

    感谢12月打赏的各位同学,总计加更2章,这是第一章。谢谢大家。打赏名录如下:

    “see_an”两个圣诞帽,一个香囊,一个圣诞袜;“滂沱大雨的夏”的一把桃花扇,五个圣诞袜;“mary苏”的一个圣诞帽,一个平安符;“johnny102”的一个香囊,两个平安符,两个圣诞袜;“谪仙子”的一个圣诞帽;“短耳猫咪”的圣诞袜;“九穗禾”的三个圣诞帽;“zhuxyhh01”的圣诞袜;“水语玲珑”的平安符;“vissy”的平安符;“蝴蝶兰gz”的香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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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再孕

    云居雁生怕陆航的异常出自幕后之人的阴谋宅女丹药师全文阅读。她虽然知道儿子睡醒了不见她,一定会大哭大闹,但还是想上启昌侯府见一见许惠娘,与鲁氏谈一谈。沈君昊亦知道儿子的臭脾气,因此觉得由他去找许慎之也是一样。两人相持不下。若说请鲁氏带着许惠娘上门,偏偏她前一天才来过,再加上他们作为晚辈,不能对长辈呼之则来挥着则去。

    双方坚持许久,两人各退一步,先由沈君昊带着云居雁的书信去见许慎之,请鲁氏稍稍注意许惠娘。因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再加上陆航怎么说都是他们的准女婿,他们不能明着说他可能又被利用了。

    许慎之见到沈君昊之后,虽然心中明白他们是在担心陆航和许惠娘婚后不和,但他毕竟是男人,总觉得陆航娶了许惠娘自然就放下云居雁了,而许惠娘也不是不识大体的女人。至于鲁氏那边,她记得云惜柔差点挑唆许惠娘的事,对许惠娘的看管严厉了不少,不过她忙于儿子的婚事,也不能时时顾着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云居雁和沈君昊日日忙碌,却总是一次一次走入死胡同。无论是沈旺,还是章氏、春芽,又或者是远在老宅的薛氏,全都消无声息,更没有任何线索。反倒是永州那边有好消息传来,一是阳羡壶的技术又有新突破,二是云骥会叫爹娘了。

    云居雁的酒庄在清点和补货后重新开张了。沈君昊虽没再表示反对,但云居雁知道,他心中依然是不赞成的成分居多。

    这一日,两人吹灯歇下。沈君昊算着日子,云居雁应该不容易怀孕,在她耳边说:“我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今天应该可以了。”说话间他已经解开了她中衣的绳结。

    “不行。”云居雁急忙制止他。这几天,她经常口渴,莫名其妙就想哭。她怀疑自己又怀孕了。可时间这么短,就算请了马大夫。也不见得有结论。更何况除了她做梦那天,其他时候沈君昊一直很小心,怎么会那么凑巧就怀上了?

    “怎么不行!”沈君昊才说完这四个字,就已经抱住了她,热烈地吻着她的唇。

    云居雁被他亲得气喘吁吁。待她回过神,两人的衣襟都已经散开。彼此的肌肤正相互摩擦着,她只觉得燥热难耐。忽然间,她有些厌恶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这么容易沉迷在**的欢愉中?而沈君昊呢?他们还没确认彼此的感情。他就对她又亲又抱,现在他说他爱她,说不定根本就只是喜欢她的身体罢了。

    狼上,云居雁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得到,感觉得到。可感情上她就是如此觉得。她不知道其他夫妻怎么样,可是他们,若不是他不想她那么快又怀孕,一定会夜夜缠着她。而他之所以不希望她再次怀孕,一定是因为她怀孕了,他们就不能亲热了。她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样,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了?”沈君昊亲吻到咸湿的眼泪,吓了一大跳,“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沈君昊以为自己听错了。感觉她并没有推拒自己的意思,他急促地说:“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讨论。”

    “我就知道。”云居雁说着,索性哭了起来。

    沈君昊瞬间错愕。他努力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片刻,试探着问:“是不是因为去舅父家的事?我不是不让你出门,只是瑜儿还太小……”

    “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小心眼吗?”云居雁反问,哭得更伤心了。她其实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忍不住。

    沈君昊彻底糊涂了。若是她生他的气。不是应该推开他吗?可是她却一边控诉他。一边紧紧抱着他。她难道不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隔。他们正亲密无间地相拥。此刻的他只想狠狠占有她。他很想什么都不顾,但最终只是耐着性子问她:“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是不是……是不是……只想和我亲热?”

    沈君昊不敢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是夫妻,亲热是天经地义的。好吧,他承认,面对她,他似乎太放纵自己了,但这不正是他爱她的表现吗?

    云居雁见沈君昊不回答,一边哭,一边点头:“我就知道是这样。”说着又捶了他一下。

    “知道什么?”沈君昊反问,努力回忆近期发生的事。这几天,他觉得她有些奇怪,脾气特别急,对着儿子也会有烦躁的时候,有时候她的眼眶红红的,他问她怎么了,她又总是摇头。若是他问得急了,她就会躲开。她大概是事情太多,太累了。沈君昊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好了,别哭了。如果你今天不想继续,那改天再说。”他轻声哄着,想把她放回枕头上。

    “所以现在你又在嫌弃我了吗?”云居雁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这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沈君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枕头上,正色问:“居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没有得到答案。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她在哭。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泪,说道:“我去把灯点上。”

    “别!”云居雁起身抱住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就是想哭,你让我哭一会儿。”

    “是不是事情太多,让你太累了?”

    云居雁摇头。她只想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沈君昊心中无奈,只能任由她抱着,抓起薄被披在她肩上。他的脸颊贴着她的发丝,他不自觉地收紧手臂,暗暗在心中嘲笑自己。此刻,她根本就是任性不讲理的孩子。可是他能告诉别人,他连她蛮不讲理的闹脾气也喜欢吗?他甚至自虐地觉得,她偶尔这样闹一回也不错。或者说,他很享受她像无助而迷茫的小孩一样,全心地依恋着他。

    “好了,好了,别哭了。”沈君昊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地耐心劝慰着。

    云居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浊气,就像当初刚怀上沈谨瑜时一样。难道我真的又怀孕了?她高兴,却又忧虑,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张嘴,一口咬住沈君昊的肩膀。

    沈君昊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他的肩膀虽有些痛,但他知道她并没有下狠口。“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大概有身孕了。”

    两人同时说话,谁都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尤其是沈君昊。确切地说,他听到了大概,但他不敢确信。

    云居雁等不到他的反应,怒问:“难道因为不是你期望的,所以你不想要他?”

    “不是,当然不是。”沈君昊直觉地摇头,片刻才回过神,呆呆地问:“所以你哭,是因为我们又将有孩子了?”他觉得这话的逻辑不通,纠正道:“因为你有了,所以才掉眼泪?”他觉得这话还是不对,却又不知如何修正,只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此刻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和云居雁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他早就计划好了,三儿一女,先生一个女儿,再生两个儿子……

    “我在想什么!”沈君昊懊恼地惊呼,又激动地抱住云居雁。“笨蛋,这辈子只有我才受得了你……不,不止是这辈子……”

    “我怎么让你受不了?”云居雁反诘,用力挣扎,想从快让她窒息的拥抱中挣脱出来。

    沈君昊稍稍放松双手,却没有放开她。他在她耳边历数:“你看,就在刚才,你莫名其妙就咬我,动不动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怀疑我不喜欢你……”

    “我哪里怀疑这个了?我只是觉得你根本就……”

    “我爱你,我早就说过的,还有我们的孩子……孩子们!”他纠正,低头吻住她的脖子,直至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们或许很快就会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儿。沈君昊因为这个念头而兴奋。现实的情况,儿子对他们更有助益,但他想要一个女儿,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儿。“我去点灯。”他的心情怎么都无法平复。

    “你点灯干什么?”云居雁急忙拉住他,“把值夜的丫鬟吵醒了,待会儿她们又来问我们发生什么事了。”

    “我……”沈君昊语塞,再次回过身拥抱她,续而又认真地说:“居雁,虽然我没想过会这么快,但是我真的很高兴……”

    “现在还做不得准,我只是怀疑罢了。”

    “我这就让长顺去请马大夫。”沈君昊说着就要下床。

    云居雁再次阻止,说道:“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算是马大夫,也不敢确认的。”说罢她又想哭了,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能这么快告诉他。若她的感觉错了,她其实没有怀孕,岂不是让他白高兴一场?

    沈君昊发现她又要哭了,急忙回头哄她。一想到再过九个月就会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这会儿让他做什么都行。

    ***以下或许是透剧,嘿嘿***

    看到雪儿同学在评论上说,我不断写沈君烨,所以他就是幕后之人,为毛没有同学觉得我在不断写他们XXOO,话题也经常围绕怀孕,孩子,以及经常提及居雁前世的不孕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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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两难

    虽然云居雁一再申明,怀孕的事暂时做不得准,怎么都要等一个月后才知道确切的结果,可沈君昊坚信,他们很快就会有一个世上最漂亮的女儿危情难逃:错爱冷酷少主。为了不给云居雁压力,他嘴上只说“顺其自然”,可他神色中的愉悦难以掩饰,对云居雁更是呵护备至,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时时盯着,就怕生出半点意外。

    其他人压根没想到沈谨瑜出生一个多月,云居雁再次怀孕,众人只觉得云居雁手段高明,把原本的纨绔收得服服帖帖的,每日按三餐回去陪妻子吃饭。沈沧几次提醒沈君昊,男人应该以大事为重,不该时时围着女人转。沈君昊素来我行我素,嘴上应了,但一转身又回去陪老婆了。

    沈沧见状,自然气闷,再加上沈伦不是去史氏的坟前,就是在家研习佛经,他亦是不满。可沈君昊看起来日日围着云居雁,但交待他的事他都办得妥妥当当的,同时也没有耽搁追查幕后之人的事,沈沧连责罚他的理由都没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君昊和云居雁都觉得,沈君烨若是和幕后之人有关,正预谋着什么,一定会找借口回家,可半个月过去了,他一直很安分地在暨阳读书,平日里除了给沈沧、沈伦写报平安的书信,没有半分异常。庆春苑那边,章氏和青芽一直争斗不断。

    表面看起来,章氏因青芽捅出她曾暗恋蒋明轩,把她恨入骨髓,恨不得弄死她。可碍于沈君烨的交代,她只是变着法儿折磨她。青芽因为失去了孩子,也是暗中憎恨章氏,但因为她只是通房。大多数时候只能隐忍着。据说,她经常挑灯做女红,为沈君烨做了不少贴身衣物。估计是想讨他欢心。

    云居雁旁观着两人的明争暗斗,特别是青芽。可是长久的观察也没能让她找到丝毫的不对劲,仿佛当时在凝香院发生的事是她和沈君昊多心了。

    沈君儒那边,他也结束了终日出门与人饮酒作乐的叛逆生活,恢复了深居简出,闭门读书的日子,偶尔出门。不是在雅竹小筑会友,就是去昌邑伯府见蒋明轩。

    整个王府只有沈佑和沈君灿一如既往地荒唐,不过他们也没闹出大动静,除了沈佑想娶继室,而且已经有了人选。最后因为沈沧不同意,事情搁置了。

    除了滞留京城的陆航,沈君昊最担心的是沈子寒。他虽派人送信回威远侯府,表示他已经安全回到边关,但只字未提他匆忙离京去了哪里,去办什么事,结果如何。

    沈子寒给沈君昊的信是由沈子遥亲自送至郡王府的。大概是为了让云居雁及云家的人安心,他特意在她面前走了几步,证明他已经行动自如。看沈子遥的举止神态与没受伤前一模一样。云居雁不禁怀疑前世的他也曾受伤,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前世的事她无法验证,而永州那边,云凌菲自从和陆氏回乡过年之后,便没再去任上与她的父亲会和,而是留下备嫁。有陆氏在。许氏不止有了说话的人,家里遇到什么事,两人也有个商量。钱氏有意巴结云居雁,经常回云家走动。有陆氏在,再加上云映雪只是与沈君灿订婚罢了,她自然不敢存着不良居心,更不可能在暗中使小动作,不过云居雁相信,云梦双的死,钱氏夫妇肯定在心中恨她,眼下不过是隐忍着罢了。

    云辅在云惜柔假死之后,与云平昭起了不快,去眯小住了半年,回家之后,见阳羡壶的生意有了起色,而许氏、钱氏、陆氏之间也是一团和气,云映雪和云凌菲的婚事令他十分满意,再加上云骥的出生,连带对许氏满意了不少。许氏本就不是记仇的人,又是直来直往的脾气,很快就放下了以前的种种。

    如今的云家,摆在首要位置的除了阳羡壶生意,便是云骆、云堇及云磊的婚事。

    以云骆的年纪,早就该成亲了,可自从云居雁重生,云家风波不断,而钱氏又一心为儿子谋好姻缘,结果就耽搁了下来。之后,永州附近人人皆知云家二房几乎是被赶出家门的,谁又愿意把女儿嫁给云骆?此番云映雪能够嫁给沈君灿,钱氏自觉媳妇人选也该水涨船高,于是有心挑挑拣拣,婚事再次搁浅了。

    云堇的婚事,许氏也是为难。她不否认自己有私心,但也不希望别人戳她的脊梁骨,一时难以抉择。

    至于云磊,他的年纪尚小,并不是太着急,但陆氏一向喜欢“未雨绸缪”,而云凌菲的婚事,最后若不是出了一个沈子遥,恐怕多半会不如意,因此她生怕儿子的婚事也落入尴尬的境地,反倒比钱氏和许氏更加积极。

    云居雁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就算与许氏再亲近,也不能太多地干涉娘家的事,她唯有提醒许氏,不管结果如何,但求无愧于心。

    有关云映雪,如意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几乎没有陌生人与她接触,但这样的情形,也让云映雪生出了反感。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以后仰仗云居雁的地方很多,并不敢表现出来。

    云居雁对此事颇为担心。沈佑和沈君灿对家里的人存着恨意,特别是沈君灿,几乎把吕氏的死完全算在了她和沈君昊身上。将来他和云映雪成亲后,如意不可能在跟着她,到时他若是挑唆云映雪,让的怨气一下子爆发,沈家恐怕又会不得安宁。可若是让如意放松警惕,云居雁又怕幕后之人会趁虚而入,结果还是令云映雪与她为敌。

    两难的处境下,云居雁想用陪伴她养胎为名,把云映雪接到京城,一为监视,二为疏导。从另外的角度思量,云映雪不同于**桐。她自小与云梦双一处,又时时处处受钱氏的压迫,恐怕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她的身边不止有沈谨瑜,如今肚子里又怀着另一个,实在不宜引狼入室。

    云居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保持现状,只是要求如意稍稍放松监视,不要把云映雪逼得太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玉瑶等人发现,云居雁的小日子迟了。起初她们以为是她刚生完孩子,日子不准,可联想到沈君昊的紧张,众人心中马上有数了,做起事情也更加谨慎了。

    这一日,鞠萍正引着回事的媳妇们离开,迎面就见苁蓉兴匆匆地跑来。她拦下她,说道:“怎么连你也毛毛躁躁的,如今不比从前,可不能吓着大奶奶。”

    苁蓉喘了两口粗气,压低声音说:“鞠萍姐姐,庆春苑的青芽,中邪了——”

    “别胡说!”鞠萍急忙拉着她行至院子的角落,教训道:“不要说是大爷、大奶奶,就算是王爷和老爷也不信这些的。”

    “姐姐,这话是二奶奶身边的丫鬟说的,四喜她们亲眼看到的。这会儿嬷嬷已经去回王爷了。我是偷偷跑回来报信的,妹妹还在庆春苑外面守着。”

    鞠萍知道,云居雁一直担心青芽会闹出什么事。此刻玉瑶出府见锦绣去了,院子里的事都该由她做主。忽然间听到这话,她有些六神无主,但还是强装镇定,命令道:“你把经过说仔细些。”

    苁蓉点头称是,清楚明白地说起了经过。

    按照四喜的描述,一大早,青芽本该像往常一样到章氏跟前伺候她穿衣梳头,可今天早上,众人只听耳房传来一声惨叫,春芽披头散发就跑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又哭又笑,对着东边又跪又拜。

    章氏被她吵醒,很是不悦,命人绑她入屋,喝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青芽不断重复着,说她的儿子已经重新投胎,她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初时章氏只当青芽在说梦话,命人用冷水把她浇醒,结果青芽像疯了一样,大声控诉章氏,说她令她流产,让他们母子分离。

    章氏自然不愿承认这罪名,上前一巴掌打在青芽脸上。青芽不顾尊卑,像疯了一样抓住章氏的手塞入嘴里,差点把章氏的手指头咬断。章氏愈加愤怒,欲杖打青芽,被章氏的丫鬟拦下,说青芽眼神狂乱,一定是忆子成狂,中邪了。

    沈沧派去的两个嬷嬷听到这话,喝骂丫鬟胡说八道。她们一个押走了青芽,一个去枫临苑回话了。

    按苁蓉所言,云居雁派去监视庆春苑的四喜没有亲眼见到屋子里的情形,但听目睹一切的丫鬟说,屋内的情形惨不忍睹,她们从未见过那样的青芽。若说不是中邪,没人会相信的。

    鞠萍听完整件事的经过,急忙命小丫鬟去外院问问长顺去了何处,能否尽快找沈君昊回来。按她想来,沈沧还不知道云居雁有了身孕。他一定不耐烦处理这样的事,马上会派人叫云居雁过去处理。这个时候,云居雁若是去了庆春苑,被青芽借着“中邪”之名推撞一下,这个后果没人可以承担。

    小丫鬟才匆匆离开,鞠萍深吸一口气,正欲回去禀告云居雁,就见锦绣独自一人迎面而来,脸色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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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爆发(打赏加更2)

    鞠萍迎着锦绣走去,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进来,没有遇到玉瑶吗?”

    “玉瑶?”锦绣愣了一下,摇摇头天官。看鞠萍想解释,她顾不得其他,抢先说道:“我有急事回禀大奶奶。”

    “出了什么事?”鞠萍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看锦绣并没放缓脚步,她追上前说道:“这几日你没有进府,大概不知道,大奶奶可能有喜了。”

    锦绣停下脚步,回头朝鞠萍看去。这是大喜事。云居雁虽然已经有了沈谨瑜,但作为沈家的大奶奶,儿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庆春苑那边也出了事,我已经命人去请大爷了。”鞠萍陈述事实。

    锦绣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禀告大奶奶,我们不能瞒着她。”

    鞠萍也知道云居雁的脾气,随着锦绣一同往里走,两人商议着如何说得婉转些,又疑惑玉瑶既然没见到锦绣,按时间算,早就该回来了。

    云居雁在屋子内逗着沈谨瑜。这些日子,她害喜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她并不急着找大夫,毕竟她越晚公开,幕后之人知道得就越迟,胎儿被他惦记的时间也越短。

    见到鞠萍和锦绣一同进来了,她问道:“你没遇到玉瑶?”

    锦绣摇头否认,小心翼翼地说,她刚刚从老宅那边得到消息,薛氏当下已经没事,但早些时候,她在自己的屋子悬梁自尽。她过来回话的当口。沈沧和沈伦应该都得了消息。锦绣说得战战兢兢,生怕云居雁情绪激动,影响胎儿。

    云居雁听到这个消息,并没太大的惊讶。先前薛氏既然能想方设法给沈伦写信。就表示她已经耐不住寂寞,正想办法回来。薛氏罪行确凿,她若是想回来。唯有利用沈伦的同情心。一个远在老宅的女人,除了自杀或者病重,还有什么办法能令一个男人心生怜惜?

    鞠萍知道枫临苑分分钟都可能派人过来,她必须让云居雁对春芽中邪的事有一个心理准备,遂接着锦绣的话说道:“大奶奶,今日一大早,春芽身子不适。这会儿嬷嬷已经回禀王爷了。”

    “你不用遮遮掩掩的,我没有那么脆弱,春芽发生了什么?”云居雁嘴上说得淡然,但心头沉甸甸的。他们与幕后之人交手多年,他最擅长的就是声东击西。一环扣一环,让他们忙不过来。今日,沈君昊一早被叫去蒋家,春芽和薛氏同时出事,这些肯定不是巧合,甚至可能只是一个开端。她深吸一口气,朝鞠萍看去。

    鞠萍急忙恭声回答:“二奶奶的丫鬟说,春芽中了邪。大奶奶,王爷尚不知道……”她朝云居雁的肚子看去。“一会儿王爷命您去处置那个丫鬟,若是她突然发起疯……如今大爷又不在……”

    “我会小心的。”云居雁打断了鞠萍,对着锦绣说:“你让张泰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去老宅,再偷偷把上次替母亲送信的下人扣住,守着他,等候我的吩咐。你留在老宅随机应变。就说是我挂心母亲的境况。若是有什么事,尽量让祖父派去的人做主。你一定要约束着我们的人,对母亲尤其要显得尊敬。若是父亲去了,就让大夫和父亲说话。父亲若是想见母亲,你主动引他进屋,也不要对父亲隐瞒你们一早就在老宅的事实。”这个时候,阻挠只会令沈伦反感。

    锦绣得令而去,云居雁又对鞠萍说:“你带人去庆春苑,装作刚得了消息,替我去问情况的。不管春芽的情况如何,你就对祖父派去的嬷嬷说,既然二弟妹认为她中邪了,不管真假,先绑起来再回话,省得她突然发起疯来,误伤了别人。”她不能让自己有危险,唯有先消除隐患。

    鞠萍点头。她见云居雁十分镇定,顿时后悔,小声解释:“大奶奶,奴婢刚刚得知春芽的事,一时慌张,已经遣小丫鬟去找长顺了……”

    “你先去庆春苑那边吧。”云居雁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先去办事。待鞠萍走后,她对立在一旁的灯草说:“你马上去一趟青杏那边,问一下玉瑶是不是顺道去看她了。”她总觉得不安。玉瑶从来不是没有交代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不见踪影。

    香橼见状,不禁担忧,劝道:“大奶奶,不如去外院找个小厮跑腿,您身边还有小少爷,得多留一个信得过的人。”。

    云居雁命灯草快去找青杏,回头对香橼说:“你马上命人把苁蓉的娘从针线房叫来。我不在的时候,让她寸步不离守着瑜儿。”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沈谨瑜身边的奶娘丫鬟都是她和沈君昊精挑细选的,但幕后之人能花六年时间在各处安插丫鬟,保不定他还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举。小心驶得万年船,对儿子的事,她不可以有丝毫的松懈。

    不多会儿,枫临苑果然派人过来,让云居雁去庆春苑瞧瞧章氏和春芽到底怎么回事。云居雁不紧不慢地告诉对方,她已经得了信,派贴身大丫鬟去问了,紧接着她又问了沈沧的饮食起居,直至苁蓉的娘从针线房过来,她才带着香橼去了庆春苑。

    庆春苑内,鞠萍亲自确认青芽不可能挣脱绑缚她的绳子,这才回到云居雁身后。章氏看到云居雁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要云居雁为她在沈君烨面前作证,看她是如何被一个通房迫害的。

    云居雁安慰了她几句,目光落在门边的青芽身上,只见她身着中衣,散发凌乱,满身污迹,耷拉着头,对她和章氏的对话充耳不闻,仿佛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二弟妹,虽然是祖父让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怎么都是你的人,具体应该如何,还是得由你做主。”

    “她这种意图谋害主子的贱婢,自然只有死路一条。”章氏义愤填膺。

    “二弟妹,你先不要激动。”云居雁轻声劝着,“若是她果真病了……”

    “她能有什么病?我看她一定是想把事情闹大,然后在相公面前装可怜罢了!”

    云居雁审视着章氏,看她脸上只有纯然的愤怒,她又朝青芽看去。“她被抓住之后,就一直这样一动不动地跪着吗?”

    “大嫂,你不是怜惜她,怪我不该捆着她吧?”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云居雁笑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你是沈家二奶奶,犯得着与一个下人置气吗?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夫妻之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眼下这些事情,端看二叔怎么想罢了。”

    “大嫂莫不是还要我帮她请大夫吧?”章氏一脸嘲讽,表情仿佛在说,她并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云居雁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站起身说道:“此事还是二弟妹自己做主吧。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省得瑜儿见不到我,又该哭闹了。”

    “大嫂……”

    章氏想说什么,却听青芽突然开口说道:“大奶奶,您相信转世轮回吗?”她依旧跪在地上,但目光已经移到了屋子外面。远处,几个未留头的小丫鬟正在廊下叽叽喳喳。她痴痴地看着她们。

    青芽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哀伤。云居雁不相信所谓的“中邪”,再加上薛氏又选在今天自杀,她几乎可以肯定,春芽是装的。不过她在想,青芽和薛氏互相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云居雁相信,幕后之人一定知道她和沈君昊会怀疑她们。所以这是要牺牲春芽和薛氏,为了掩盖其他的阴谋?

    云居雁想不明白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对春芽说:“听你这话,应该是已经清醒了。”

    “大奶奶,您相信转世轮回吗?”青芽重复着之前的话。见云居雁并不回答,她又重复了一次。

    云居雁思量着青芽的意图,章氏抢先说道:“大嫂,她疯疯癫癫的,不如先把她关起来再说吧。”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青芽失神地叙述着,目光依旧落在院子里的小丫鬟身上。

    章氏欲阻止青芽,被云居雁拦下。她知道青芽说的很可能是阴谋的一部分,但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梦,她忍不住想听一听她的梦。

    青芽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接着说道:“我梦到了我的儿子,他已经转世投胎了,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先前二爷对我说过,有时候,在一个家里,只有有人死了,女人才能怀上孩子。这次,我没能保住我的儿子,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死去?”最后的两个字她说得阴森森,寒气逼人,表情也随之扭曲了,目光同时转到了云居雁身上。

    “简直一派胡言!”香橼顾忌云居雁正怀着身孕,厉声呵斥青芽。

    云居雁表情未变,命香橼退下,对着青芽说:“我不相信这些的。”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掠过青芽,转而对着章氏说:“二弟妹,我先走了,老宅那边也出了事。不知道这是赶巧,还是怎么,竟然都是今天。”她说着,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芽。

    待云居雁走出庆春苑,众人就见灯草正在院子外面急得团团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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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勒索

    云居雁拒绝了香橼的建议,没有让外院的小厮去酒庄找青杏,原因之一是她的大丫鬟出门能用府里的马车特战佣兵。可饶是灯草快马去酒庄,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来回王府与酒庄之间。云居雁心中的不祥预感更甚,但还是命灯草回凝香院再说。

    灯草跟着云居雁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毕竟年纪尚小,与玉瑶更是情同姐妹,一入凝香院的大门,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哭什么!”香橼低声斥责,朝云居雁努了努嘴。灯草立马收了眼泪。鞠萍悄悄握了灯草的手,低声交代:“不管玉瑶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要以大奶奶为先,知道吗?”

    灯草重重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跟着云居雁入了屋子,说道:“大奶奶,奴婢刚离家没多久,就遇到青杏姐姐派人送信过来。”她递上一封书信,继续叙述:“信是给大奶奶的,说是……事关玉瑶姐姐的生死……”

    香橼和鞠萍没料到事情这么严重。鞠萍顾不得许多,急问灯草:“青杏呢?她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起过来?”

    “送信的人说,青杏姐姐正在问送信的小孩,是谁让他传话的,晚一些就会进来见大奶奶的。”灯草说着,眼巴巴看着云居雁。他们都是奴婢,命如草芥,若是主子决定牺牲玉瑶,她们不能埋怨她。

    云居雁把她们的话听在耳中,直愣愣地看着纸上的文字。上面只有两行字:明日午时,张泰一个人带五万两银票,去城西的土地庙。逾期可在土地庙寻回玉瑶的尸体。

    “大奶奶?”鞠萍轻唤一声。相比香橼和灯草。她和玉瑶相处时间更长,更为亲近。

    云居雁回过神,问道:“你们两个,谁对老宅那边的人事比较熟悉?”她看着香橼和鞠萍。见她们脸有急色,解释道:“对方让张泰拿五万两银票去赎玉瑶。”

    众人一听五万两,全都没了声息。心里一片哀伤悲凉。再标致,再能干的丫鬟,顶多就值五两银子,有哪个主子愿意花五万两赎一个丫鬟?灯草听闻这话,眼泪更是簌簌而下。她管着账本,她很清楚,云居雁的银子。又是买地,又是买铺子,还有一部分在酒庄,就算她愿意花银子赎回玉瑶,一夜间哪里能变出五万两银票。

    “我再问一次。我要叫张泰和锦绣回来,你们哪个可以去老宅替换他们?”云居雁问得很急。她心中很清楚,事情绝不是绑架勒索这么简单。此事甚至很可能赔上张泰的性命,但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坐视不理。她决不能让玉瑶像前世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鞠萍已经六神无主,被云居雁一问,跪下说道:“奴婢去老宅。”

    云居雁朝香橼看去。鞠萍一向性子绵软,相比之下香橼比她更适合。她再三追问,只是要香橼给她一个保证,希望她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香橼明白主子的心思。低头劝道:“大奶奶,老宅那边的事一向都是锦绣和张管事负责。这次会不会就是为了让他们回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即便如此,还是得让张泰回来。”云居雁说着,双手已经紧紧握拳。她一直在担心幕后之人会伤害她身边的人,如今他选择的第一个人果然是她最在乎的玉瑶。

    随着云居雁的话语,屋子里再次陷入静默。众人都明白。云居雁这是要花银子赎回玉瑶。片刻,灯草小声提醒:“大奶奶,账上根本没有这么多现银。”

    云居雁没有接灯草的话,只是看着香橼。香橼咬紧牙关,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跪下说道:“大奶奶,老宅那边的人事,锦绣最是熟悉。奴婢怕自己能力有限,能不能只换了张管事回来。”

    云居雁想让锦绣和张泰一起回来,主要是因为张泰此去可能会有危险,她不想勉强他们,所以想亲自对他们说明,但香橼此话也有道理。她一向只处理王府内的事,老宅那边人生地不熟,让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确实是为难她。

    想到这,云居雁对着她说道:“你马上去老宅,把当下的事与他们说了,等他们商议妥当,让张泰给我一个回复。”按她的估计,张泰会答应的。

    香橼走后,云居雁对灯草说:“把眼泪擦干净,回去看一看若是把银子全都兑成银票,一共有多少。”说到这,她不由地愣了一下。对方要的是银票,且并没有限制面额。若是她全都用一千两的面额,他拿到银票了,要如何兑换?就不怕被银号的人怀疑?难道他已经有私下兑换银子的途径?“把所有银子,银票全部换成一千两的面额,用同一家银号的银票。”她又对灯草补充。

    灯草点点头,匆匆行了礼,转身跑了出去。

    云居雁弯腰扶起鞠萍,郑重地说:“你处事仔细又妥帖,今日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交托给你。”

    鞠萍一直知道自己没有玉瑶的泼辣,也不像香橼那么果断,唯有认认真真,尽心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她重重点头,承诺无论云居雁交代什么事,她一定不会有半点马虎。

    云居雁担忧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的事,仅仅是一个开端,我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今日之后我们会不会无暇顾及瑜儿。你应该明白,瑜儿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现在我把他交托给你,你要时时刻刻陪着他。他身边服侍的人,虽然早就反复查证,都是身家清白的人,但保不准有疏忽。所以你不止要亲自守着他,他用的、吃的,都要验过,就连奶娘的吃食也要检查清楚,明白吗?”

    鞠萍自然知道沈谨瑜是云居雁和沈君昊最大的弱点。她郑重地点头,快步去沈谨瑜的房间守着,按吩咐把张铁槐的老婆叫到了正屋。

    云居雁表面冷静沉着,心中早已乱作一团,玉瑶前世的死状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也曾努力想保护青杏,可青杏最后还是哑了。见张铁槐的老婆进屋,她急忙收敛思绪,吩咐道:“你让你相公去找朱道婆,就说我想请她写几道特殊的符,让她把必须的东西都带过来。”

    张铁槐家的听得莫名,但她已经从鞠萍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不敢追问,正要出去通知自家男人,就听云居雁又说:“在这之前,你先去庆春苑,对二奶奶说,我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请朱道婆替青芽驱邪。在朱道婆未到之前,暂时让青芽在我这边呆着。就倒座的那两间屋子,你找人好好守着她。”

    张铁槐家的听到这话,急忙提醒:“大奶奶,王爷从来不相信这些的,大爷也对朱道婆颇有微词。”

    这两年,朱道婆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她虽从未对人说过,她是受云居雁提携,但其他人皆知是云居雁第一个找她的。对此,沈君昊很不高兴。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更不愿别人把云居雁看成无知妇孺。

    云居雁知道张铁槐家的是怕沈沧和沈君昊因此对她生出反感。她没时间解释,只说她会亲自向沈沧和沈君昊说明。

    待到屋子内只留下云居雁一人,她担忧地闭上眼睛,用手指揉压着太阳穴。她找朱道婆,自然不是为了替青芽做法事,她只是想借用符水在银票上做标记。那些经火烤才能显出图腾的符,所用材料和隐形墨水是同样的原理。她吩咐灯草把所有银票换成同一家银号的,是为了追踪银票落入何人之手。虽然此举希望渺茫,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她一边思量着自己是否有遗漏的细节,一边睁眼看了看时间。昌邑伯府离沈家并不远,既然鞠萍一早就使人通知沈君昊,算时间,这会儿他差不多应该回来了。

    “是谁在外面侯着?”云居雁扬声询问,吩咐小丫鬟去外院找个跑腿的小厮,再去一趟昌邑伯府。

    不一会儿,灯草拿着一个匣子回到了云居雁面前。她已经算过了,所有的银票、银子,金子全部拿去兑换,总共还差三万两。

    “怎么会差这么多?”云居雁诧异。月初她看账本的时候,差不多有三万多两。据她所知,沈君昊那边应该有近两万字的现银。他一定不愿意她拿这么多银子去救一个丫鬟,但若是她求他,他会答应的。可现在,就算他们的银子加起来,还差一万多两。一时间她去哪里凑这么多银票?

    灯草急忙回道:“大奶奶,月初您看了账册之后,先是拿了一笔银子修缮京城的宅子,之后酒庄出了事,前天又拨了银子补货。另外,您新买的那两个铺子,最后一笔银子也是这个月刚拿给卖家。”

    云居雁低头不语。她身边的东西,随便拿几个出去卖,就能凑足这一万两银子。可她是沈家的大奶奶,若是让别人发现她变卖家当,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不堪的闲话。

    灯草担心的不仅仅是银子的不足。她对着云居雁说:“大奶奶,之前的几笔花费,用的都是银票,如今院子里剩下的都是银子,而且都是夫人请匠人专门为您打造的嫁妆。若是突然间把这些拿去银号换银票,以后换不回来不说,只怕银号的人觉得奇怪,诸多揣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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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失踪

    云居雁听了灯草的话,更是心烦意乱护花高手都市行全文阅读。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乱!她努力命令自己冷静,对着灯草说:“你先去找马管事,就说我想把大笔的银子换成银票,问他应该怎么办。”

    灯草领命而去,云居雁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回过头想想,青芽“中邪”,薛氏“自杀”,玉瑶被绑架,三件事在同一时间爆发,她不得不佩服幕后之人。要知道青芽和薛氏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玉瑶更是她的贴身大丫鬟,他居然能够控制得这么精准。她再次看了一眼时间。沈君昊依旧没回来。或许他去找蒋明轩也在幕后之人的计划中,为了让她孤立无援。

    “大奶奶,青芽已经带到了。”

    随着这声回禀,云居雁去了凝香院的倒座。因为是朝北的屋子,比其他房间阴暗潮湿了不少,再加上长时间没人使用,房中充斥着阴冷气息。

    此刻的青芽已经换了衣裳梳过头了。因为怕她伤害云居雁,她被绑在了椅子上。看到云居雁进来,她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行礼,但碍于自己被绑缚着,她只能唤了一声“大奶奶”,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神情带着浓浓的哀伤。

    “我已经知道了。”云居雁淡然陈述,“我想,如果我问你,你谁指使你,你是断然不会说的,因此我也就省下这力气了。”

    “大奶奶,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管你明不明白,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今日除了你突然中邪,母亲在老宅也出了事,还有我的丫鬟也失踪了。发生这么多事,你觉得他会没想到。你是首当其冲被我怀疑的人?”云居雁一字一句清晰地陈述着。虽然青芽很可能像青纹那样,早就视死如归了,但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哪怕她仅仅对幕后之人产生了点滴的迟疑。说不定就能给她和沈君昊带来线索。

    青芽一脸疑惑地看着云居雁,不住摇头,嘴里说着:“大奶奶,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今天一早,是我冲撞了您和二奶奶,但……其实……”她的眼中蒙上了泪花,“大奶奶。您也是女人,您应该明白的,一个儿对于母亲的意义。”说完这句,她已经泣不成声。

    云居雁打量着青芽,恍惚中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之所以梦到那样的场景,完全是因为她亲眼看到章氏打了青芽一巴掌,青芽下跪认错的画面。她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青芽曾对她下跪认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青芽见云居雁毫无反应,哭着说:“大奶奶,您若是不相信奴婢,就赐奴婢一死吧,让奴婢和奴婢的儿子一起投胎。”说到“投胎”二字。她又笑了起来,怅然地感慨:“这些日子,奴婢日日祈祷他能够投胎回来,结果他却托梦给奴婢……”

    “我不想与你说这些无稽之谈。”云居雁打断了她。以前她也曾听过,若是一个家族长久没有孩子,一定要等到家里死了人。才会有新生命出现。当时她只是把这话当玩笑来听,可这个当下,她才怀上孩子,不免觉得这说法太过诡异。若是仔细算一下,她怀上孩子的时间,就在青芽流产后没多久。

    瞬间,她觉得整个屋子更加阴冷了几分,急忙甩开心中的念头,对着青芽说:“你家里既有兄弟子侄,又有父亲祖母,你自己好好想想值不值。”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屋子外,苁蓉和赤芍正并肩站在廊下。看云居雁出来,苁蓉上前回道:“大奶奶,刚刚奴婢跟着母亲进了庆春苑,刚好看到二奶奶正拿针扎她。”她指了指青芽。一想到长长的绣花针刺入肩膀的疼痛,两人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云居雁点点头,想到几个大丫鬟都各有任务,她索性命双胞胎跟着自己。以双胞胎的年纪,提为一等丫鬟还太早些,更何况两人仍旧一团孩子气。不过如意和锦绣成亲一年多了,他们的夫家肯定急着抱孩子,而鞠萍和玉瑶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一想到玉瑶,云居雁的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幕后之人若是想让她伤心,此刻恐怕已经杀了玉瑶。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祈求幕后之人想用玉瑶达成其他目的,一时间不会伤她性命。

    回到正屋,云居雁才刚坐下,张铁槐家的过来告诉她,他们已经找到了朱道婆。朱道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会儿张铁槐正载着她去她的地方取东西。

    云居雁点头表示明白了,又命张铁槐家的去玉衡院打听一下,看沈伦有没有送信回来,告诉他们,他何时回府。

    大约半个时辰后,灯草带着马管事站在了云居雁面前。灯草没得到云居雁的许可,不敢具体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马管事虽觉得奇怪,但没有细问。只是如实告诉云居雁,若是他带着银子去银号,不管是哪一家,应该都能取到银票,不过最好还是提前说一声,银号也好早做安排。

    云居雁无暇询问每家银号的情况,只是对马管事说,要他选一家信得过的,与沈家往来较多的银号,这一两日她可能需要较大数额的银票。至于具体如何,要等沈君昊回来再说。说到这,她直接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听相公说,他去昌邑伯府见蒋世子。如今我已经两次派人去伯府了,可两人都杳无音讯,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马管事是沈君昊的心腹,她不该这么试探他的,但她实在太担心沈君昊了。

    马管事心中清楚,一定发生了极严重的事。他正色说:“据在下所知,大爷的的确确一早就去了昌邑伯府……”

    “那……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大奶奶放心。王爷一直小心注意着大爷的安全。”

    “可上一次,相公和陆航还是被人袭击了,沈三公子也受了重伤。”云居雁越说越担心,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幕后之人若是恼羞成怒。或者仅仅想让她痛苦无措,沈君昊和沈谨瑜就是最好的武器。

    被云居雁这么一说,马管事也开始担心了。他急忙说:“在下这就去伯府请大爷回来。”

    马管事前脚刚走。枫临苑派人过来询问云居雁,青芽的状况如何了。对方的言下之意,沈沧十分不满云居雁请朱道婆到府上驱邪。

    云居雁知道,沈沧是绝不会答应她用五万两救一个丫鬟的。她来到枫临苑,隐下了玉瑶被绑架的事,只说青芽和薛氏在同一时间出事,她觉得其中一定有阴谋。她命青芽在凝香院等着朱道婆给她驱邪。不过是想孤立青芽,把她置于眼皮底下看守着。

    沈沧虽觉得云居雁太过大题小做,但没再干涉,只说“下不为例”,便抱起沈谨瑜。与他玩了一会儿。

    云居雁回到凝香院,朱道婆已经到了。与此同时,玉衡院却依旧没有沈伦的消息。若是沈伦今晚留宿老宅,就表示他很有可能被薛氏说动了。

    云居雁心中烦乱,不禁对沈伦生出了几分不屑。这些日子,沈伦对大史氏表现得情深意重,可事实上,他在大史氏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娶了她的妹妹。她和沈君昊刚成亲那会儿,沈伦对薛氏也是颇为疼宠的。除此之外。他有妾室黄氏、刘氏、潘氏,还有不少通房。

    转念间,云居雁又想到了沈君烨。他莫名其妙在长辈面前说他喜欢她,甚至还对沈君昊承认了此事,可他娶了章氏之后,没多少时间就把章氏的丫鬟收了房。

    胡思乱想间。云居雁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这个时候,她多希望沈君昊在她身边,可是他却连个口信都没有。

    云居雁好不容易哄得儿子不哭了,马管事从昌邑伯府匆匆而回,告诉她沈君昊和蒋明轩出城去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先前她派去伯府找沈君昊的小厮被留在了伯府,据说是蒋明轩临走前下令,让所有找沈君昊的人在伯府等着。

    云居雁一听这话,整颗心吊到了嗓子口。她努力告诉自己,就算蒋明轩就是幕后之人,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对沈君昊下毒手。可是另一个声音不断问她,为什么是今天出城,为什么蒋明轩要扣下沈家的小厮。

    马管事见云居雁的手在颤抖,急忙说:“大奶奶,您莫要着急,在下已经命人去找了,而且在下已经知道,蒋世子的马车是往城西而去的……”

    “又是城西!”云居雁心中的担忧更甚。她深吸一口气,询问马管事:“城西是不是有一座土地庙?”

    “大奶奶为何突然说起土地庙?”马管事惊问,又马上缓和神情解释:“那座土地庙荒废已久,所以在下才会觉得奇怪。”

    云居雁摇头,沉声问:“你老实告诉我,那座土地庙到底有什么特别?”

    *****

    感谢1月打赏的各位同学,总计加更2章,这是第一章,明天第二章。谢谢大家。打赏名录如下:

    感谢“see_an”的一块和氏璧,两碗腊八粥,一个香囊,两个平安符;“半迷er”的两个大蒜,两个平安符;“狂飙小马721”的一个香囊;“yifan9708”的八个平安符;“跳跃的雪球”的平安符;“fallenangel!”的大蒜;“mary苏”的腊八粥;“湖月倒影”的大蒜;“九穗禾”的腊八粥;“天气猛晴朗”的两个平安符;“mjtian”的大蒜;“johnny102”的大蒜;“北堂漠”的两个平安符,一个大蒜;“谪仙子”的五个大蒜;“滂沱大雨的夏”的五个大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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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威胁

    对云居雁的问题,马管事吱吱呜呜,避重就轻地说,仅仅是很多年前的一桩往事远东王全文阅读。云居雁没心思与他兜圈子,直言玉瑶被绑架,交赎金的地方就是城西的土地庙。

    马管事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犹豫片刻才对云居雁说,沈君昊奶娘的女儿与丈夫就是死在那座庙里的。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与乳母的感情很深,听他的口吻,她死得不明不白,他很想找出凶手。她看马管事眼神闪烁,喝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奶奶!”马管事一下子跪在了她面前。

    云居雁吓得站了起来。马管事是大史氏留下的,沈伦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沈君昊了。她从未见他跪过任何人。她前忙遣退了屋子里的丫鬟,命马管事起身,说道:“你仔仔细细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你一味瞒着,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

    “大奶奶,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具体如何,在下真的不知道,但——在下隐约听说,大爷的奶娘是王爷下令处死的——”

    “怎么可能,这毫无道理!再说即便如此,又和土地庙有什么关系?”

    马管事斟酌了一下说辞,慢慢道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沈君昊自小就养在枫临苑。马管事听枫临苑的管事说,沈沧十分不满沈君昊过分依恋乳母,因此在沈君昊六七岁的时候,下令毒死了她。之后她的丈夫和女儿请辞回乡,结果不明不白死在了土地庙内。

    沈君昊与乳母一家的关系极好,乳母的女儿也算是他的儿时玩伴。他知道这事之后,在沈君烨的帮助下,偷偷溜出了府。待到沈沧安排保护他的人跟上他的时候,土地庙已经着火了。这事过后,沈君昊大病一场。而土地庙就此荒废了。

    沈君昊病愈,沈沧问他是否放火烧了土地庙,他却坚称一定有人暗害了奶娘一家,他要找出凶手。事后。沈沧下令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十几年来,但凡有人想修缮土地庙,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云居雁听着整件事的经过,只觉得不可思议。据他所知,确实有人家生怕孩子与乳母过分亲近,但即便如此,把人辞退了就是。根本没必要杀人这么严重。如果她记得没错,沈君昊的乳母是死在他面前的,沈沧就算再怎么急于历练沈君昊,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孙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马管事不知云居雁所想,只是担忧地说:“大奶奶,王爷和大爷的关系最近才稍稍改善,若是让大爷觉得是王爷害死了乳母一家,事情一定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听你的口吻。似乎很确信是王爷下的命令。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云居雁追问。

    马管事沉吟片刻,一脸为难,许久才道:“是在下亲耳听到黄姨娘对沈旺说的。”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云居雁立时有些不悦。她和沈君昊一直想确认沈旺到底是不是黄姨娘的情夫。

    马管事连连摇头。急忙说,他听到这话的时候,沈旺和黄姨娘并没任何不妥。看云居雁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他又补充道:“大奶奶,如果在下记得没错,那个时候沈旺和沈大强走得很近。他们是在这几年才渐渐疏远的。”

    “我知道了。”云居雁点点头,结束了这话题,交代马管事,最重要的是找沈君昊回来。至于是不是沈沧下令毒死奶娘,在未有确凿证据前。暂时不要对沈君昊提起往事。

    马管事依言退下,云居雁独自思量着刚刚听到的这些话。关于沈大强,沈君昊曾经就沈旺的事找过他。用沈君昊的描述,他们的关系很差,而沈大强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指责沈旺的人品有问题。至于其他人,除了与沈旺较亲近的。大多数人都对他十分不屑。

    想到沈君昊几乎一整天都没有消息,云居雁一时顾不上沈旺,焦急地等着沈君昊回家。

    大半个时辰后,马管事传回消息,蒋明轩和沈君昊去了莆田寺,入夜后就能赶回来。至于具体情形如何,得等他回来了才能知晓。听到这话,云居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泰风尘仆仆从老宅赶回来。他脸色凝重,对云居雁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果云居雁问他主观意愿,他不愿意替玉瑶送赎金。这是他和锦绣商议之后的共同决定。但若是主子下令,他只能遵从。

    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云居雁的意料。她一直以为他们两口子的脾气,一定会一口应下。之前再危险的事,他们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想到幕后之人的残忍、冷血,云居雁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确实十分危险,你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想勉强你们。”

    张泰低头听着,低垂眼睑默默立在一旁。一时间云居雁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转而问:“老宅那边情形如何?”

    “回大奶奶,初时老爷只是与大夫说了话,然后在老宅用了午膳。本来老爷决定下午就回府的,大约午时过后没多久,他去见了夫人。中途老爷吩咐,今日时辰晚了,他又不想骑马,所以明日一早再坐马车回府。”

    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沈伦一向耳根子软,他们之间又有一个沈君茗,薛氏很可能已经说动他了。云居雁暗暗在心中恼恨,又问张泰:“你回来的时候,可听说老爷今晚决定歇在何处?”一夜夫妻百日恩,一个死了快二十年的人,哪里比得上千娇百媚的大活人。

    张泰摇头。见云居雁情绪低落,急忙又道:“大奶奶,香橼已经按着您的吩咐,把一束鸢尾花放在已故夫人用过的屋子内了。以前伺候过夫人的下人也安排在了老爷看得到的地方。”

    云居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些事都只是外在,若沈伦已经忘了薛氏做过的事,就算是史氏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又如何?之前他念着史氏,可十九年的时间,再浓烈的爱情也淡了。这些日子他的“深情”,或谢是因为不甘,又或者仅仅是缅怀。

    “大奶奶?”

    “你先回老宅吧。”云居雁的情绪十分低落,强打着精神吩咐道:“如果事情落到最坏的结果,明天一早母亲就会随着父亲回来。你们决不能让任何人在父亲乱说话。凡是母亲在老宅的情况,都要挑好听地说,不能让父亲担心。”

    “大奶奶,就算夫人病愈回家,老爷也要得了王爷的许可,才能带夫人回家的。”张泰提醒,眼中带着几分犹疑。

    云居雁没有回应他的话,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迟疑,只是摆手示意他退下。张泰见状,关切地说:“大奶奶,暂时让小的留下吧。若是万不得已……小的是说,若是万一……”

    “大奶奶,外院送来一封书信。”灯草的声音带着万分的焦急。待云居雁叫了她入屋,她急急呈上书信,又补充道:“这封信一直插在侧门的缝隙中。听附近洒扫的婆子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人进出侧门,守门的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天没人在后巷附近出现过。”

    “所以你的意思,这封信早就在那里了?”云居雁一边问,一边观察信封。信封上有水渍被晒干的痕迹,很可能是前一晚的露水,经过一个白天被太阳晒干了。

    灯草点头答道:“大奶奶,那扇侧门靠近大厨房的后院,只用于运送炭火、粮食,平日里三天才开启一次,没什么人会去那边的。”

    云居雁默默听着,低头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若是土地庙失了宁静,后果自负。她知其中的言下之意,质问灯草:“是谁发现这封书信的?还有青杏呢?为何至今都不见人影?”

    “大奶奶,你切不可激动。奴婢这就去叫青杏姐姐……”

    “不用了!”云居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纷乱,放下了书信,命令道:“你去叫马管事过来见我。”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可怕。如果这封威胁信不是刚塞入门缝的,那就表示幕后之人一早就算准马管事会知道玉瑶被绑架,也会派人去土地庙查看。而她是看到了这封信,才想起这茬。幕后之人到底有多可怕,才能想得这么深远?

    灯草领命而去,她才出屋子,苁蓉在门口兴冲冲地说:“大奶奶,大爷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入二门了……”

    “他终于回来了。”云居雁打断了苁蓉,说话间已经快步走出了屋子。

    沈君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蒋家的下人口中得知,云居雁两次派人找他,而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马管事派去找他的小厮,对方只说请他马上回府。他大步跨入院门,就见云居雁正向他走来。

    “怎么了?”沈君昊才说了三个字,云居雁已经伸手抱住了他。在人前,她绝不会与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她的反常代表了事情很严重。他回头示意长顺先带蒋明轩去他的书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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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不欢而散(长评加更2)

    蒋明轩站在沈君昊身后看着相拥的两人我的男友是女孩最新章节。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们。他一直就在沈君昊身边,若是云居雁一路行来没有只盯着沈君昊,一早就看到他了。可惜,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相公。确切地说,她的世界只有沈君昊。

    见长顺对自己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蒋明轩尴尬地垂下眼睑。他想看清楚她,但她的脸紧贴着沈君昊的胸口。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腰。她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依恋着自己的丈夫。此刻的她不是从容弹琴的云家大姑娘,也不是笑着应对琐事的沈家大奶奶,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女人。

    蒋明轩随着长顺的脚步往沈君昊的书房而去。他告诉自己,他不该回头,但他却看到沈君昊正捧着她的脸,为她擦拭眼泪。他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她轻轻点头。

    “世子爷,请您在此稍候片刻。”

    长顺的声音让蒋明轩急忙收回视线,脑海中却不断闪过云居雁注视着沈君昊,然后伸手抱住他的画面。他赶忙收敛心神,面无表情地对长顺点点头。

    院子内,云居雁压抑着眼泪,郑重地对沈君昊说:“我一定要救出玉瑶,她决不能出事。”

    “你先不要着急。”沈君昊轻声劝着。他依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玉瑶不见了,有人勒索五万两银票。他对着云居雁说:“没有人会要求用五万两赎回一个丫鬟,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我都不能坐视不理,可是我也不能命令张泰去冒险……还有,一时间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银票……”

    “你先回屋洗个脸,喝个茶,我把明轩送走了,马上就回去……”

    “蒋世子来了?”云居雁急忙退开两步,朝四周看去。并不见其他人,就连丫鬟们都不见踪迹。

    沈君昊失笑。她的眼里只有他,又岂会看到别人?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我才走了几个时辰。你就哭成这般,若是……”

    “你快去见蒋世子吧,我在屋子里等你。”云居雁说着转身往内而去,满心的懊恼。不过这么一打岔,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慌乱紧张了。她告诉自己,若是想救玉瑶,她唯有冷静应对。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书房内。蒋明轩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册翻阅,注意力却怎么都无法集中在纸上的文字。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放下书册,上前说道:“既然弟妹没事,时辰也晚了,我该回去了。”他的表情在告诉沈君昊,他很后悔,他不该要求跟着他回来的。

    沈君昊并不觉得自己和云居雁的事需要向蒋明轩解释。但看他十分尴尬的样子,她还是说道:“她一向都爱哭……我是说……没事!”他不想越描越黑,只能止了话题。

    蒋明轩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点点头,说道:“关于弟妹派去找你的两个小厮,应该是我家的人会错了我的意思。害得弟妹担心,你替我向她道个歉。”

    “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沈君昊回头看着蒋明轩。他不愿意他们的话题围绕着云居雁。“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今天怎么会找我一起去莆田寺。之前没听你提过。”

    蒋明轩怔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片刻,他低声陈述:“前些日子,弟妹派人去过莆田寺。我想起自己也有很久没有找方丈下棋了,所以叫你陪我一起去。”

    沈君昊一早就知道张铁槐去莆田寺打听章氏的事。他没料到蒋明轩居然会知道。蒋明轩能够知道,也就表示或许幕后之人早有准备。才会让张铁槐一无所获。他压下心中的惊讶,对着蒋明轩说:“原来你问了主持那么多往事,其实是替我问的。”

    “说不上是替你问的,我只是觉得,有什么话还是应该说清楚。”

    沈君昊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蒋明轩的后半句话说得很严肃。仿佛在澄清什么。他想了想,说道:“这些日子,陆航一直住在你那。”这是问句,也是陈述。

    蒋明轩无奈地轻笑,脑海中又浮现了沈君昊为云居雁擦拭眼泪的画面。他走到窗前,背对着沈君昊说道:“我们之中,除了子遥,你的年纪最小。一直以来,我和子寒都觉得,我们该照顾你们。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气呼呼的……”

    “以前的事我自然记得。”沈君昊打断了他。曾经,他把沈子寒和蒋明轩看做最信任的,比家里的亲兄弟尤甚,可先是沈子寒送了凤箫给云居雁,紧接着蒋明轩又辗转送了一把瑶琴去永州,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充满巧合的事。今日的蒋明轩可能是有示好之意,可是他还能像以往一样信任他们吗?不说其他的事,光是一个陆航,就足以让他不满了。

    蒋明轩动了动嘴角,又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只是想说,以前我和子寒想照顾你们,可不知不觉中,你早就在照顾别人了。”

    沈君昊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只能看着他。

    蒋明轩回过头笑了笑,低语:“我没有其他意思。”他低头思量,又抬头对着沈君昊说:“关于陆航,我以为他与我住在一起,我至少能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他没有任何居心,更没有任何坏心。”

    沈君昊挂心着云居雁,直言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泰州准备自己的婚事。他即将迎娶的是居雁的表妹。我们不希望事情变得更复杂。”

    “他曾对我说过,知音难求。他不是长房长子,他愿意慢慢找寻。”

    沈君昊知道,蒋明轩的言下之意,陆航是为了他们,这才决定迎娶许惠娘的。他立时有些不悦。陆家不过是偏居泰州的世族而已,许惠娘怎么都是启昌侯府的姑娘,明明是陆家高攀了许家。再说,当初若不是陆航行事欠妥当,怎么会有今日这桩婚事?

    “很多事,立场不同,看到的事实也不尽相同。在陆许两家的婚事上,我和居雁唯一要谢的只有舅父。”沈君昊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语气十分坚定。

    “或许你是这么看的,但就我看到的,他一直在尽力弥补。”蒋明轩的语气亦僵硬了不少,仿佛他与陆航感同身受一般。

    “我刚才就说了,这只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罢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他能好好准备自己的婚事……”

    “这句话你可以自己转告他。”难得一次,蒋明轩迫不及待打算了沈君昊。他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让长顺送你出去。”沈君昊伸手打开了房门,“今日去莆田寺,我应该谢谢你。”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蒋明轩说罢,举步跨出了房门。

    房间外,长顺见沈君昊出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沈君昊听完,朝自己身前的蒋明轩看去。略一思量,他追上他的脚步问道:“明轩,今日你与我一起去莆田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安排?”

    一听这话,蒋明轩更是生气。他转过身,淡然地反问:“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知道弟妹派人去过莆田寺,所以我只是多管闲事……”

    “我只是在问,为什么是今天?”

    见沈君昊执着地追问,蒋明轩一贯的淡然表情出现了裂痕。他反诘:“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故意把你拉走,让弟妹担心?”

    沈君昊只想知道答案,并不在乎他的态度。他再问:“我并非怀疑你,但今日发生了很多的事,在同一天,同一时间。之前你自己也说,你家的人会错了你的意,扣下了居雁派去传话的小厮,这事本身就很奇怪不是吗?”

    蒋明轩抬头直视着沈君昊的眼睛。他从他眼中看到了焦急。他看到了长顺对沈君昊耳语,这些问题应该是云居雁想问他。他背过身,生硬地说:“我会回去问清楚,再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说罢大步往外走去。

    同一时间,云惜柔坐在桌前,把玩着手上的黄色纸片。当纸片掠过烛火,纸上立刻显示出了文字。她觉得有趣,又拿起另一张纸试了一次,转头问丫鬟枇杷:“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方法,她是如何知道的?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会在银票上做记号?”

    “姑娘,主子的事奴婢并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主子交待,她既然已经叫了朱道婆入府,那么所有的银票必须付之一炬。”

    “她愿意用五万两赎回一个丫鬟?那可是足足五万两啊!”云惜柔叹息。若是云平昭疼爱她,愿意为她准备五万两的嫁妆,愿意多看她几眼,多夸她几句,说不定她就不会与云居雁为敌了,更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一想到满京城的人都在说沈君昊有多疼她,她是多么的有福气,第一胎就生了嫡长子,她瞬间沉下了脸,原本秀丽的容貌变得阴暗而扭曲。

    “就沈佑吧,他好歹都是沈家四老爷。”她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中传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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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目的

    凝香院内,云居雁沉着脸问马管事:“你派人去过城西的土地庙了?”她说的虽是问句,却是万分肯定的口吻终极电能。

    马管事闻言,艰难地点点头。

    云居雁示意灯草把先前收到的威胁信递给马管事,不悦地说:“我和相公都十分尊重你。可这次的事,你并不清楚原委,也没有对我们回禀,直接派人去土地庙。若是玉瑶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声音中满是担心。

    沈家上下都知道云居雁十分看重身边的丫鬟,特别是玉瑶。马管事虽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银子赎回玉瑶,但云居雁先前就说过,需要兑换大笔数额的银票。他能明白云居雁的生气,也知道自己不该瞒着主子擅自行动。他没有辩解,低头认错,承诺下次不会自作主张。

    云居雁审视着他,许久,问道:“关于土地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瞒着我?”

    马管事摇头回答:“回大奶奶,在下怕一切只是为了挑出当年的旧事,让王爷和大爷心中生嫌。甚至,若是大爷曾在土地庙留下贴僧物,又或者有人看到是大爷放火……”

    “相公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放火烧毁土地庙。而且你不是说了,祖父派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他了吗?另外,你有没有想过,沈旺对黄姨娘说的话,或许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听到这话,马管事抬头朝云居雁看去。自从听到沈旺和黄姨娘的对话,他一直在担心沈君昊曾蓄意烧毁土地庙的事被揭破。听云居雁这么说,他意识到,他越是想掩盖,弄得不好反而会坐实了沈君昊的罪名。“大奶奶,是在下思虑不周。”他再次认错。

    云居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关于土地庙和沈君昊奶娘的事,黄姨娘虽死了,但沈旺还活着。她一定要记着这事,在救出玉瑶后再让沈君昊问一问沈旺。

    听到小丫鬟说。沈君昊已经送走了蒋明轩。正往这边走来,云居雁命灯草带走了马管事,迎了出去。

    沈君昊见云居雁这般焦急,心知玉瑶对她的重要性远超他的想象。他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事情未必像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怕。他若是为了让我伤心,就一定会杀了玉瑶。”

    “不要胡思乱想。”沈君昊把云居雁安置在椅子上,“你先告诉我,玉瑶今日出门。是计划中的,还是临时起意?”

    “勉强算是计划中的。每个月的今天,她都会去酒庄,帮着青杏清点存库,看看哪一种酒需要补货。不过因为酒庄前两日才整理过酒窖,本来她今天不用过去的,但因为我命她找锦绣问一问老宅的情况。她这才出府去了。没想到她没见到锦绣就失踪了。”云居雁陈述着事实。

    沈君昊握住她的手,低头思量。玉瑶是未出嫁的丫鬟,出府的机会很少,她若是出门,必定有车夫、粗使婆子跟着。相比之下,锦绣是已婚的媳妇子,经常一个人出入沈家。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锦绣才是适合的人选。

    云居雁看沈君昊不说话,主动说道:“府内的马车和车夫都已经找到了。在无人的小巷被打晕了。张铁槐已经审问过他们,他们都没看清对方的长相、身形,只说是精壮的汉子。青杏那边,送信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话都说不清楚。今天一整天,青杏都在街上询问,看是否有人恰巧看到……”她把已知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一来是让沈君昊清楚来龙去脉,二来也是为了让自己理清思绪。

    沈君昊握着云居雁的手。坐在她边上认真听着。直到她说完了。他才问:“你觉得为什么是玉瑶?相比之下,锦绣更容易下手。”

    在云居雁心中。玉瑶和锦绣自然是不同的。前世,她是眼睁睁看着玉瑶死去的,而前世的锦绣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名字。这话她无法对沈君昊说,只能告诉她,玉瑶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

    沈君昊沉吟着问:“这么说来,或许那人深知所有的丫鬟中,你最看重她,才会一开嘴就是五万两银子……”

    “对,银子,银子怎么办?就算加上你那边账上的,一下子凑不够五万两银票……”

    “银子不是问题,只是你想清楚了吗?五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当然,无论如何都要救玉瑶,哪怕再多的银子也得救。”云居雁说得斩钉截铁,又一脸忧愁地说:“对方指名要张泰去土地庙,他和锦绣才成亲一年多,孩子也没有,他不想去我能理解,我不能强迫他冒险,可是另外还能找谁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沈君昊轻轻捏了捏云居雁的手背,低头看她。他从未见她如此慌张,可见玉瑶在她心中的确是很重要的。他直到此刻才明白这点,绑架勒索之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另外,她带过来的陪嫁各各十分忠心,张泰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自己不愿救玉瑶。事情有太多的疑点。

    云居雁在丫鬟们面前强装镇定,在沈君昊面前,她只是他的妻子。她不需要假装坚强,步步为营。“蒋世子呢?你问他为什么突然和你去莆田寺了吗?”

    “我问过了,不过此事说来话长,眼下还是先把玉瑶的事解决了再说。”沈君昊一边说,一边思量对方为何没有要求小面额的银票。若是像云居雁说的,她交出去的全都是做了手脚的一千两银票,对方要怎么办?“他总不会想两败俱伤,一把火烧了银票吧?”他不自觉地把这话说出了口。

    “若是对方果真是想两败俱伤,那玉瑶她,是不是——”她不敢往下说。以幕后之人的残忍,云惜柔的变态,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刚才就说了,不要胡思乱想。”沈君昊指着儿子的房间说:“你先去看看瑜儿,我去找祖父讨些银两,再把送银票的人安排妥当。”

    “祖父……”云居雁想说,沈沧不会愿意他们拿他的银子救一个丫鬟。

    沈君昊对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在第一进院子的廊下,他看到张泰正焦急地踱着步。看他出了院门,张泰疾步向他走来。“有事?”沈君昊主动询问。

    “大爷,请恕小的唐突与无状,小的觉得,这件事无论大奶奶怎么做都会受人话柄,所以……”

    “所以你对她说,你不愿意去土地庙送银子?”

    张泰重重点头,回道:“大爷,这个世上断没有拿五万两赎一个丫鬟的道理,这事摆明就是圈套。大奶奶不救玉瑶,就是薄情。大奶奶若是命小的去送银子,对方大可以把小的杀了,说是大奶奶用我的性命换她的贴身丫鬟,这是寡义。另外,五万两不是小数目,对方若是拿这笔银子对付大奶奶,后患无穷。”

    “你对我说这些是何意?”沈君昊再问。之前他和云居雁都没想到,绑架玉瑶很可能是为了让云居雁失掉人心,也可能是想离间他们身边的人,成为主使之人的内应。无论死的是玉瑶还是张泰,幕后之人都能挑拨其他人和云居雁的关系。若这真是他的真正目的,那么玉瑶或张泰必定会死一个。这样的结局,绝不是云居雁想看到的。

    张泰脸色凝重,低头跪在沈君昊前面,诚恳地请求:“大爷,大奶奶心地善良,无论如何一定会想办法救玉瑶。小的请大爷让小的背负这薄情寡义之名。”

    “你是要我出面,当众命你去送银票,然后你再临阵退缩?”

    张泰沉重地点头,“大奶奶已经知道小的不愿去,她是断然不会强迫小的去冒险的。”他说着这话,声音染上了几分感伤。他也想救玉瑶,若是可以,他宁愿有尊严地死去,至少可以告诉未出世的孩子,他的父亲是男人大丈夫。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在云家还是沈家,他们都看到主子有多艰难。可饶是如此,云居雁从不像别的主子那样对他们呼喝打骂,反而会时时处处顾及他们的感受,为他们安排将来。他们都亲眼看到,青杏不能说话是云辅的意思,可云居雁比谁都自责。他们不能因为主子的心软,而让她蒙受莫须有的闲言碎语。

    “大爷,请成全小的。”张泰再次恳求。

    沈君昊看着他,试探道:“你也知道居雁十分照顾玉瑶。若是如你所说,玉瑶必死无疑,难道你不怕居雁怪罪于你,甚至还会牵累你的家人。”

    张泰摇头,肯定地说:“小的临阵退缩害死玉瑶,大奶奶必定会伤心,但她不会迁怒于小的家人。”

    “你如此肯定?”沈君昊暗暗叹息。若是玉瑶死了,云居雁毕竟是极伤心的。他一点都不希望她伤心难过,可这个时候,说不定玉瑶已经不在世上了。

    沈君昊感慨间,就见长顺匆匆而来,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急道:“大爷,请让小的去送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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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安排(粉红10+)

    沈君昊知道长顺对玉瑶有意,而他也对他说了,让他自己争取且听阙歌最新章节。这些日子,看着他畏畏缩缩,没有向玉瑶表白,也不敢去求云居雁,他只能暗叹他的不争气。这会儿玉瑶遇到危险了,他倒是不怕了。

    “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沈君昊试探长顺,同时看着张泰。他虽觉得张泰是忠心的,但面对生死,保不准他嘴上说为了云居雁,实际只是贪生怕死。

    长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灯草说,玉瑶被绑架了,而张泰不愿意去付赎金。“大爷,小的想清楚了。”他瞄了一眼张泰,眼中带着鄙夷。

    张泰听到长顺的话,心中十分犹豫。若是能救出玉瑶,当然是最好的,可长顺去了,能救出玉瑶吗?会不会最终还是会连累云居雁?

    沈君昊看着张泰的表情,相信他是真的担心云居雁。他转而对长顺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起来,帮我去办一件事。”他轻声交代了几句,严令他们不许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能让别人发现蛛丝马迹。玉瑶虽然在每个月的今日都会出门,但她去找锦绣并不是一早订下的行程,他怀疑云居雁身边有幕后之人的内应。

    张泰和长顺听到吩咐,急匆匆就走了,沈君昊径直去了枫临苑。

    沈沧一听沈君昊开口就向他索要五万两银子,怒骂了他两句,可当他听到云居雁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心情马上就好转了。沈君昊急忙说,这些银子只是借,沈沧又骂了他两句,转头就命人取银票去了。

    沈君昊接了银票,交给马管事按照云居雁的吩咐处置,转身又折回了枫临苑。沈沧看到他,怒道:“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嫌五万两都不够吧?”他嘴上这么说。可一想到马上就有第二个曾孙。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心情好极了。

    沈君昊知道他的心思,急忙说:“祖父,居雁怀孕的事,您是第三个知道的。暂时,我们不想劳师动众。”

    沈沧明白他害怕云居雁有危险。一想到躲在暗处的人。他嘴角的笑隐去了,点了点头问道:“你折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祖父,老宅那边发生了什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他止住了接下去的话。

    沈沧一早知道沈伦留宿老宅的事。对他更是说不出的失望。可是他不能这个时候眼巴巴地派人把他叫回来,他怎么都是郡王府的世子。“行了,我一早就说过,不会让她回府的。”这是他很够给沈君昊和云居雁的承诺。倘若薛氏开口要求沈伦带她回家,他唯有永远扼杀这个可能性。

    沈君昊看着沈沧眼中一闪而过的狠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对着沈沧行礼告退,回到凝香院就见云居雁正坐在摇篮边看着儿子发呆。“怎么了?”他轻声询问。摇篮中。沈谨瑜正睡得香甜,白皙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

    云居雁摇头,与沈君昊一起走出了儿子的房间,这才轻声说:“我在想那人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另外,今天青芽突然就‘中邪’了,不知道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他有什么目的,可能性太多了,你想再多也是枉然。刚才祖父已经给了我五万两银票。我交给马管事去处置了。至于谁去送银票,长顺刚向我自动请缨……”

    “他?他知不知道这事很危险?”云居雁很惊讶。长顺自小跟着沈君昊,他们之间的情谊与一般主仆是不同的。

    “他当然知道。”沈君昊点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对他来说,只要能救回玉瑶,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的意思难道是……”云居雁抬头朝沈君昊看去。自他们成亲之后,玉瑶和长顺的接触是最多的,日久生情并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按府里的规矩,他们若是成亲了。不能同时在我们身边当差的。”

    “这个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沈君昊再次点头。“其实我早就想把长顺调去外院当差。他虽然胆子小,但胜在细心。或许能发现外院那些人,到底藏着什么猫腻。”他不断与云居雁说着话,见她不再因为想着玉瑶的生死而紧皱眉头,这才放下心来。

    当天夜里,整个凝香院除了沈谨瑜,几乎没人睡得安稳。第二天一早,青杏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入了府。她一脸憔悴,神情很是沮丧。

    昨天一整天,她都在送信的孩子呆过的地方找寻证人,希望能发现到底是谁让那个孩子送信给她的。结果令她很失望,有三个人看到有一个男人和小孩说过话,可是居然没人看清他的容貌。三人全都说只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给了小孩一个糖葫芦。那人穿着粗布衣衫,除了身材很壮硕之外,没有其他特征。

    青杏的说辞与护送玉瑶的车夫及粗使婆子的描述很相似。沈君昊由此想到了袭击沈子遥、沈子寒的人。他们都曾说过,对方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人。

    对于这个结果,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证实了,幕后之人有钱财,有人脉,掌控着一切。这个世上,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可反过来看,若真是皇帝,他为免太迂回曲折了。因此,更大的可能性是皇帝或者皇家的某人因某种目的支持着某人。

    云居雁看沈君昊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你也觉得不简单?”从昨日至今,她一直在想土地庙。马管事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可沈君昊对于交赎金的地点是土地庙并无特别的反应,会不会是马管事想多了?不管怎么样,沈旺对黄姨娘说沈君昊放火烧了土地庙,恰巧让马管事听到,这事有些不寻常。

    看沈君昊表示自己没事,云居雁接着说道:“从昨天开始,我们一直挂心着玉瑶,沈旺那边,应该一直有人看守着吧?”

    “你是说,这次也可能是幕后之人声东击西,真正的目的是沈旺?”

    云居雁点点头,又摇摇头。此刻的他们就像在黑暗中被人蒙住眼睛的瞎子,压根不知道幕后之人想干什么,无法找出有效的应对。

    沈君昊见时间还早,对云居雁说:“我有几天没问他的情形了,趁现在有时间,我去外院看一看。”

    他的话音刚落,赤芍急匆匆跑来,对着二人说道:“大爷,大奶奶,长顺和张泰在外院打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云居雁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先不要紧张。”沈君昊拉着她坐下,询问赤芍:“怎么回事,说清楚些。”

    赤芍点头,告诉二人,众人只看到张泰和长顺在院子里说话,突然间长顺一拳打向张泰,直嚷着张泰贪生怕死,主子准备好了银子,他居然不敢去送。张泰不甘示弱,回了两拳,嚷嚷着谁去送银子,就等于去送死。虽然玉瑶被绑架的事没有声张,但总有人听到消息。这会儿他们这么一闹,下人们已经议论纷纷了。

    云居雁一直觉得张泰和长顺不是鲁莽的人,不可能莫名其妙打架。她正奇怪,就见沈君昊对她眨眼睛,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即又说他亲自去看一看。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过去,很快云居雁得知张泰和长顺都被沈君昊关了起来。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马管事把准备好的银票送来了凝香院。所有的银票都做了记号,风干烫平了。

    眼看着桌上的一大摞银票,云居雁愈加害怕了。她知道沈君昊一直在安慰她,不让她担心,可玉瑶生死未卜,她如何能不担心?

    随着离午时越来越近,云居雁正想使人问沈君昊,长顺什么时候出发,沈伦在这时候回府了。云居雁正讶异锦绣和香橼为何没有提早送信给她,玉衡院已经派人过来,说是沈伦请她过去一趟。

    云居雁忧心玉瑶,但沈伦的命令她不得不听从,只能匆匆去了玉衡院。她才跨进院门,就见锦绣、香橼低头站在沈伦身后,显然他们是跟着沈伦一起回来的,且被限制了行动自由。

    “父亲。”云居雁对着沈伦行礼,心中掠过千万种思绪。她无法确定沈伦是否想抓着她的“错处”,换取薛氏归家。

    沈伦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云居雁,问道:“今天家里是怎么回事?人心惶惶的。”

    云居雁知道,事情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她回道:“回禀父亲,媳妇的一个丫鬟不见了,媳妇正想办法把她赎回来。”

    “用五万两银子换一个丫鬟,这就是你的办法?”

    银票已经准备妥当,若这时候被沈伦拦下,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如果让沈君昊与他硬碰硬,最终只能落下“不孝”的罪名。云居雁在心中权衡着,对着沈伦说:“父亲,玉瑶从小就在媳妇身边,与媳妇同吃同住。这次不管花多少银子,媳妇都要赎她回来。”她在告诉沈伦,她用自己的嫁妆赎回自己的陪嫁丫鬟,这事沈家的人不能横加阻拦。

    *****

    大家觉得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几乎已经每种可能性都写出来了。

    今天开始一月的粉红加更,共计六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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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剑拔弩张

    沈伦自是明白云居雁的言下之意,心中更是不悦诱帝术,皇上请入坑!最新章节。就算薛氏做了再多的错事,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是她和沈君昊的继母,她如何能派自己的陪嫁监视她,羞辱她?再说五万两银子,虽然是她的嫁妆,但是她用这么大笔巨款赎一个丫鬟,简直太荒唐了!最重要的,沈君昊居然还帮着她出面,可见事实果真如薛氏所言,她看似纯良,其实早就用美色把他的儿子弄得晕头转向,对她言听计从了。

    “你要怎么处置你的嫁妆,别人自是不能多加干涉,但是你的丫鬟进了沈家的大门,自然要守家里的规矩。如今她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以后就算是回来,也不能在你身边当差了。”沈伦沉着脸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云居雁听着他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玉瑶遭遇绑架,沈伦居然要以此为由驱除她,这为免太让人太寒心了。云居雁刚想反驳,就听沈伦又道:“听说你的陪嫁与其他人在家里打架?还有她们——”他回头看了一眼锦绣和香橼,“虽说都是你从娘家带来的,如今这里才是你的家,他们都是府里的下人,你该好好约束他们才是。”他已经完全忘了,不久之前是他亲口对云居雁说,薛氏那边的事,由她看着办。

    沈伦当着锦绣和香橼的面教训云居雁,她们心中气愤,却不能为主子辩白。在她们看来,沈伦今日的反应分明是受薛氏的挑拨。其实他才是黑白不分的人,却又端着长辈的架子,说得义正词严。

    站在沈伦的角度。他也是越想越生气。云居雁为何给他送鸢尾花,原本他只当是她想得周到,但薛氏说得对,她根本就是想利用他对前妻的愧疚控制他。如今小儿子已经痴傻了。薛氏也被软禁了,她继续做这么多小动作,意图逼死薛氏。为免太过狠毒。“不管是为人子女,还是为人父母,宽厚仁慈才是首要的。”他的语气不由地严厉了几分。

    云居雁听着沈伦的教训,错愕过后亦是生气。他态度的转变分明源于薛氏。薛氏不过是闹了一回自杀,与他说了几句话,她的一切就全都被否定了,还要被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若是前世的她断然是忍不下这口气的。但经历过那么多事,她深知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顶撞只会让事态恶化,眼下的她,当务之急是玉瑶的生死。至于沈伦,他从来都不喜欢她嫁给沈君昊,她何必介怀他的想法。不过让她在这个时候低头认错,她也做不到。

    “是,父亲说得是。”云居雁回应沈伦,“母亲在老宅养病多时,心情自然不好。媳妇也是在瑜儿出生后才明白为人父母不容易,这才让锦绣他们去老宅问一问母亲有什么需要。媳妇此举只是怕母亲有什么意外,结果还是出了意外。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人为免烦躁。父亲大概不知道,昨日二弟妹那边差点也出事了,偏偏我的丫鬟又在同一日被人抓了去。”

    “你想说什么。”沈伦不喜欢云居雁从容的态度,仿佛是他无理取闹一般。

    “父亲,媳妇只是想说,天气燥热。为免让人心浮气躁,不宜匆忙做出决定。至于媳妇的丫鬟应该如何处置,怎么都得等她回来了,问清楚经过再决定也不迟。锦绣和香橼若是办事不利,在老宅冲撞了您和母亲,回去我一定重罚她们。”她想快些回凝香院,看看长顺是否已经把赎金送去土地庙了,语速不由自主快了几分。

    沈伦对云居雁的话十分不满,甚至觉得她根本就是对他不耐烦了。可是以他的身份,他不能抓着两个丫鬟的错处不依不饶,严格来说,香橼和锦绣并没做错任何事。但是另一方面,薛氏的哭诉句句在他耳中。

    昨日,听闻薛氏自杀,他也曾怀疑她想趁着事情慢慢淡了,求他让她回府,可她压根没有提这个要求,除了担心他们的儿子,她的每句话都充满了自责。他不会让薛氏回府当家,但是他也的确没有一开始那么憎恶她了。正是因为他不会让薛氏回来,所以他更加不满云居雁处处防着他,防着薛氏的行为。

    “行了,你也说天气燥热,你应该好好照顾瑜儿才是,家里的事,让你的二婶娘多多操心。”沈伦的言下之意要云居雁把管家权交给杨氏。这是对她的小惩薄诫。

    若是在往日,云居雁巴不得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既然已经知道杨氏可能有问题,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任人掐住咽喉。“父亲。”云居雁低头跪在沈伦面前,“若是媳妇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明示。”

    “你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沈伦冷哼。他想了想,就算只是为了沈谨瑜,他也该顾着云居雁的面子,遂回头命锦绣和香橼先出去。待屋中只剩他和云居雁,他怒道:“你应该听过,穷寇勿追,落水狗莫打,你为何还要不依不饶?”

    “父亲,媳妇不通兵法,但穷寇莫追,想来可能是因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只是佯装失败。可是如果对方已经修书搬救兵,而救兵就在背后,眼看着就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这时应该怎么办?束手就擒吗?”

    “我们此刻是在说行军打仗吗?还是你一直把家人看成敌人?”沈伦反诘。他没想到云居雁居然知道薛氏给他写过信。在他看来,他压根没看那封信,云居雁此言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父亲,媳妇自然知道家事不比其他,只是父亲有没有想过,搬救兵的修书是如何送出去的?又是如何交到救兵手中的?若是修书能送出,那其他东西呢?”为了沈伦的面子,云居雁终究没有把话挑明。

    沈伦一时语塞。他知道沈沧派人监视着薛氏。正因为有沈沧派去的人在先,他格外反感云居雁对薛氏步步紧逼,可反过来想,薛氏在这样的境地都能送信给他。她真是穷寇吗?

    沈伦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云居雁。薛氏的话历历在耳,沈君昊也确实快把云居雁宠上天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沈沧对自己诸多不满。他也自觉能力有限。这段日子,他正考虑避世而居,要求沈沧改立沈君昊为世子。若是皇帝同意了,沈君昊仍像现在这般儿女情长是不行的,作为世子夫人,云居雁亦不够大度宽容。

    此事暂时仅仅是他的私下考量,但就算没有这一桩事情。薛氏在这件事上说得对,他不能任由他们胡闹,沈君昊作为长房长子,怎么能够连个通房都没有?

    “我们先不说这一桩事情。”沈伦想转移话题。

    云居雁相信,沈伦对自己的质问。一定来自他与薛氏的对话。她顾不上其他,接着他的话说道:“父亲,媳妇直接问一句,您刚刚单单只说让二婶娘多多帮着处置家事,这是您的意思,亦或只是转述。”

    “你不要太过敏感,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父亲,或许是媳妇敏感,但不瞒您说。媳妇命锦绣去老宅,是因为母亲曾送信给二婶娘。我怕老宅的人照顾不周,这才让母亲给二婶娘写信诉苦……”

    “是你太小题大做了。”沈伦截断了云居雁。薛氏并未对他提及让杨氏主理家事。“你先起来说话,我另有一事交代你。”沈伦低头沉吟。他毕竟是男人,如何能**裸地交代媳妇,让她为儿子收通房?可薛氏不在家中。沈沧也未续弦,这事总不能让他去找杨氏或者赵氏。想到这,他更觉得云居雁不懂事。虽说沈谨瑜聪明又可爱,但沈君昊不能只有一个儿子。

    云居雁见沈伦欲言又止,担心薛氏还对他说了其他的话。她不敢起身,接着说道:“父亲,很多事看起来微不足道,但——老宅到这边,快马也要一个多时辰的。”她在告诉沈伦,薛氏送信给他并不容易,薛氏一定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企图,才会大费周章。

    沈伦不耐烦云居雁处处暗示薛氏居心叵测,略带讽刺地说:“你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父亲……”云居雁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父亲。”沈君昊在外敲门。

    听到儿子的声音,沈伦知道他一定是过来“救”云居雁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不满地瞥了云居雁一眼。

    门外,沈君昊心急如焚。长顺刚带着银票出发了。之前他一直在安排这件事。虽然此行是长顺自动请缨,但长顺从小就跟着他,他不希望他有事。结果这件事刚完,他才想去看一看沈旺,就听小丫鬟告诉他,锦绣和香橼被扣在玉衡院了,而沈伦很生气地叫了云居雁过去问话。他直觉反应一定是薛氏又在兴风作浪。

    久久不见沈伦唤他入屋,沈君昊索性直接推开了房门,就见云居雁正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也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她怀孕才一个多月,这段日子是最危险,怎么能长时间跪在寒凉的地砖上?

    “父亲,如果居雁做错了什么,我愿意代她受罚邪王丑妃最新章节。”沈君昊说着,跪在了云居雁身边。

    沈伦一听这话,更是生气。“所以你由着她花五万两银子赎一个丫鬟?”他怒斥沈君昊。

    “父亲,此事我禀告过祖父……”

    “不要用你祖父当借口!”沈伦呵斥。此刻他更加觉得薛氏是对的,云居雁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温良恭顺。再想想沈子寒、陆航等人,或许根本就是她行为不检。沈伦强压下怒火,又质问沈君昊:“我没有叫你进来,你为何擅自闯入?”

    沈君昊亦是生气。虽然他也觉得用那么多银子赎一个丫鬟有些过了,但沈伦怎么能让刚怀孕的云居雁跪着?不要说五万两银子,就是五十万两,五百万两,也比不上云居雁肚子里的孩子。他语气生硬地请求:“父亲,不管怎么样,让居雁起来再说。”

    沈伦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这才让薛氏摸着他的脾气趁虚而入。看沈君昊一副“你决不能动我老婆分毫”的架势,沈伦怒道:“你们都给我好好跪着!”

    “父亲,凡事都有一个缘由……”

    “相公。”云居雁悄悄拉了拉沈君昊的衣袖,对着他摇摇头。之前她已经几次暗示他不要和沈伦顶嘴。可是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沈伦身上。其实这段日子他们的父子关系已经改善了不少,沈伦对她也比以前和颜悦色多了,可他才去老宅见了薛氏一回。态度马上就变了。她很好奇,薛氏到底与他说了什么。

    沈伦居高临下,把云居雁的动作看得分明,又看到沈君昊回头朝她笑了笑。他心中的怒意更甚,喝道:“缘由?她不止花五万两赎一个丫鬟,一味纵容自己的陪嫁,还对你母亲不敬。你还要什么缘由?”

    “那五万两是我给她的!”沈沧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

    “父亲?”沈伦万分错愕,急忙至门口迎接沈沧。

    沈伦的身后,沈君昊偷偷握了握云居雁的手,悄声说:“放心,我当然不会毫无准备就跑过来。”

    沈沧瞄了一眼两人的小动作。视线回到沈伦的脸上,沉声喝问:“是不是我给他们银子,都需要你的批准?”他已经许久没离开枫临苑了,本来想按照沈君昊的要求,派身边的人过来说一声,从沈伦的怒火中解救他们。可云居雁正怀着沈君昊的第二个孩子,决不能有半点意外。以前他只希望能看一眼曾孙就满足了,如今,眼见着自己有机会抱一抱第二个曾孙。自然要珍惜。自从得知云居雁又怀孕了,他已经想过了,明年年初他就能抱上第二个曾孙,说不定年尾还能抱上曾孙女。

    沈伦没料到银子是沈沧给的,更没想到沈沧会为了这事亲自过来。他急急摇头,心中又是尴尬。又是难堪。

    沈沧转头对沈君昊说:“你们先回去,我有事与你们父亲商议。”

    闻言,沈君昊急忙去扶云居雁。云居雁跪得太久,一下子站起身,身子一歪,打了一个趔趄。幸好沈君昊扶住了她。沈沧见状,急忙叮嘱:“小心着些!”

    沈君昊心疼云居雁跪得脚软,索性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见锦绣、香橼低头立在廊下,又知云居雁素来对身边的丫鬟极好,他吩咐她们:“还不过来扶着大奶奶。”他相信只要此刻带她们走了,事后沈伦不会再把她们叫回来治罪的。

    沈伦看着沈君昊小心翼翼的动作,不满更甚,但沈沧面前,他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入了屋子。

    “昨夜你在老宅过夜的?”沈沧询问。他已经知道,沈伦并没有和薛氏同房。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行为已经足以让下人觉得他仍旧怜惜薛氏。

    沈伦点头,解释自己的留宿全因时间太晚,而他不想连夜赶路。

    沈沧一听这话,冷哼了一声,直言:“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只要我还在,她就不能跨出老宅半步。”

    “是,儿子明白。”沈伦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罪不可恕。”

    “不要说,你不知道她昨日闹那么一出是什么意思!”沈沧的表情明明白白展现了他对沈伦的不悦。

    “父亲,她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另外,居雁……”

    “居雁如何?”

    “父亲,本来儿子不想说的。她既是君昊的妻子,也是瑾瑜的母亲,更是沈家的长媳,但是她的那些小动作……刚才您也看到了……”

    “刚才怎么样?”沈沧不耐烦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我只看到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让她跪着。虽然第二胎不比第一胎容易,但……”

    “第二胎?”沈伦错愕,续而又觉得云居雁一早就知道沈君昊会请沈沧过来。他阴沉着脸说:“她并没告诉儿子,她怀了身孕。”

    沈沧知道他的想法,事实上的确是沈君昊向他求救,可不管云居雁是有心还是无意,薛氏才是必须提防的那个。他抬眼看了看沈伦,一字一句说:“你自己想想,你去了一趟老宅,自己的想法有多少变化。她若是真的想死,又怎么会给你送信,你又怎么会见到活生生的她!”

    “父亲,她那封信,只是诀别。”

    “是吗?”沈沧反问。他了解沈伦,永远过分心软,又喜欢先入为主。若是那封真是诀别信,他肯定一早就去老宅了。

    沈伦不敢回答。那封信早就被他烧了,他根本不知道信上的内容。本来他去老宅并不是与薛氏对话,他只是想告诉她安安静静地呆着,不要惹出任何风波。可他还未开口,薛氏眼泪汪汪地说了一句:“老爷,你终于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了。”让他一时心软,坐下听她解释起了过往。

    见沈沧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沈伦急忙说:“父亲,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我明白的,绝不会允许她回来的。”

    “不要告诉我,你从没有怜惜她年纪轻轻就注定要孤独终老。”

    听到沈沧的语气满是讽刺,沈伦的脸上显出几分羞恼。

    沈沧一见,冷声说:“我告诉你,你也可以派人转告她,我留着她,不过是想将来为居雁留个贤善之名。今日之后,她若是再有什么事,哪怕仅仅只是我认为她有什么小动作,沈家马上会多一桩丧事。”

    沈伦被沈沧的话吓了一大跳,急忙说:“父亲,她虽是罪有应得……”

    “你也说她是罪有应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亲!”

    “行了!”沈沧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告诫道:“不管你对居雁是什么看法,但瑾瑜是你的嫡长孙,光这一项,你就该对她多些宽容。”想到沈谨瑜肉呼呼的小脸,他的心情马上舒畅了不少。在他的心中,沈谨瑜的出生,能弥补他对沈君昊的愧疚。

    沈伦同样十分喜欢沈谨瑜。任谁都会喜欢不哭闹,又爱笑的漂亮孩子。之前他对云居雁其实已经改观了不少,可如今,一想到云居雁居然试图控制他,摆布他,他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既然五万两银子是沈沧给他们的,他不好再过问,但有一件事他不得不说。

    “父亲,之前他们新婚燕尔,有些事我们不好过问,但是既然居雁再次怀孕了,那以后……”

    “你想说什么?”沈沧斜睨沈伦。

    “父亲,她做的事千错万错,但今日她对儿子说的话,有一句确是对的。君昊再怎么疼惜妻子,他都是我的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的,怎么可以一个通房都没有?再说之后还有**个月时间……他们坏了规矩是小,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会后悔的。”他的言下之意,云居雁怀孕了,不管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沈君昊的“身心健康”,都应该让他们分房而居。

    沈沧虽不爱沈伦管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但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他们不能再由着沈君昊和云居雁,不过他也了解沈君昊的拗脾气,他既然说了不纳妾,就不会纳妾。

    想到沈君昊不纳妾的誓言,沈沧也是有微词的。作为大家长,他自然希望家里人丁兴旺。就算云居雁再能生,也不可能生十个八个孩子。

    “父亲,就算不是正式的纳妾,但……”

    “够了!”沈沧再次打断了沈伦,“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就只会看到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外面的事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他再次教训起了沈伦。

    凝香院内,香橼和锦绣报告了老宅那边的情况,也说了沈伦并没有为难她们,只是命她们随他一起回府。

    云居雁已经猜到长顺和张泰打架,可能是沈君昊的安排。想到张泰正因为“贪生怕死”而被其他人排挤,她命锦绣先和张泰一起回家,又让香橼去看看灯草那边是否需要帮忙。

    沈君昊见人都走了,正要告诉云居雁,长顺已经去送赎金了,赤芍气喘吁吁地向他们报告,沈旺失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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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通||奸

    “为何会失踪?守着他的人呢?”沈君昊问着,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锻仙全文阅读。

    赤芍很少见沈君昊这么激动,瑟缩了一下,匆匆答道:“回大爷,他们正在外面跪着。”

    云居雁看沈君昊已经跑了出去,也跟了上去。之前他们就怀疑整件事与沈旺也有关系,因此一早就加派了手下看守他。怎么会明明已经有准备了,沈旺还是失踪了呢?她有预感,沈旺多半已经死了。若是证实他已经死了,就说明此次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幕后之人再一次杀人灭口,而黄氏的情夫另有其人。

    云居雁行至第一进院子的门口,就见两名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说他们罪该万死。沈君昊脸色阴沉,回头对云居雁说:“我去找二婶娘,你不用太过担心。父亲那边,自有祖父在。”

    他的话音刚落,香橼进了院门,告诉他们,杨氏正跪在枫临苑门口,而沈沧正在玉衡院回枫临苑的路上。

    “二婶娘恐怕是向祖父负荆请罪的。”云居雁抬头看向沈君昊,“不如我们一起过去,有些事还是由我说比较方便。”

    沈君昊大概也知道杨氏想说什么,对着云居雁点点头,又转头问香橼:“父亲有没有与祖父一起?”

    “暂时没有,不过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已经去了玉衡院。”香橼说着,朝云居雁看了一眼。

    “还有什么事?”云居雁询问。

    “大奶奶,隐约有人看到,半盏茶之前。二夫人押了一个人回自己的院子。奴婢过去打听,但院子大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奴婢叫门,守门的婆子没有应门。”香橼陈述着。想了想又低声说:“这事是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告诉奴婢的。”

    “二叔父呢?他在不在家?”沈君昊急问。

    香橼摇头,回道:“三夫人的丫鬟说,二老爷和几位少爷这么巧一早就出门了。”

    “三婶娘一定知道内情。我先去问问看。”云居雁相信,赵氏不一定会告诉她全部的事实,但按照她的脾气,至少会给她一些暗示。

    沈君昊相信,沈沧是完全站在他们这边的,因此枫临苑那边,无论杨氏说了什么。他们仍旧有机会扭转乾坤。“那我先去一趟二房,看二婶娘到底藏了什么。待会儿,我们在枫临苑门口等着对方。”话毕,沈君昊已经匆匆往二房去了。

    云居雁一边往赵氏的宅院走去,一边叫了赤芍到身边问道:“你们有没有注意。三爷今日在做什么?”

    赤芍答道:“回大奶奶,三爷一早就出门了,交代门房,他要入夜后才回来。”

    “他带了什么人?”

    “只带了两名小厮。”

    云居雁点点头,又问:“那四老爷和五爷呢?”

    “四老爷早饭后也出门了,走的是侧门。听守门的人说,四老爷赏了他二两银子,走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好像有什么喜事。五爷一直在院子里……”说到这。赤芍低下了头,小声说:“今早五爷那边有丫鬟受伤,悄悄请了大夫。”说罢,她的脸已经红了。

    云居雁点头表明她明白了。她早就知道,沈君灿身边经常有丫鬟受伤,请相熟的大夫过来诊脉。一开始她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找人查了大夫,发现是沈君灿喜欢上了性虐,她也让沈君昊提醒过沈佑和沈君灿,让他们不要闹得太过分。父子俩全都不当一回事,他们只能作罢。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赵氏的房门前。云居雁问了赵氏一句,便转而去了枫临苑。枫临苑门口,沈君昊已经在等着了。见到云居雁,他摇头道:“我去得迟了,人已经死了。”

    云居雁没有太过惊讶。她拉着沈君昊走到一旁的角落,压低声音说:“三婶娘没有明说,但她说了一句很玄的话。她说,我生得瑜儿这么惹人疼,这辈子是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多年无子的女人,被逼急了,会干出什么事,特别是丈夫并不疼惜自己,娘家又一日一日衰落的时候。我知道她说的是二婶娘,可是二婶娘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看起来三婶娘不像在说,二婶娘想要多些银子傍身。”

    沈君昊思量着赵氏的暗示,反问云居雁:“你说,二婶娘为什么一定要沈旺死?除了亏空公中的银子,她到底还有什么把柄,让她不得不对别人言听计从?”

    云居雁回味过来,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的,那可是死罪,会连累……”她戛然而止。杨氏无儿无女,随着杨家的衰落,与娘家的关系也越来越淡漠了。但即便如此,她怎么可能和一个下人通奸?云居雁再次摇头。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再说,赵氏怎么可能知道这样的秘密。就算她不小心得知了,以她独善其身,又爱看好戏的脾气,又为何死守秘密多年后,才对她做出言语不详的暗示?“会不会三婶娘只是没来由的猜测,又或者是我们会错意了?”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沈君昊也觉得杨氏与沈旺通奸的可能性不大,他想了想对云居雁说:“你先进去看一看事情进展得如何了,我再查一查,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细节。”

    云居雁点头,进了枫临苑的大门。

    正屋之内,沈沧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氏,一旁,沈伦的脸色青白交加,几次想开口,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屋内没有一个下人。

    杨氏跪在黑沉沉,冒着凉意的地砖上,眼睛直视着地面,整个身子犹如绷紧的弦,仿佛随时会崩断。

    “父亲,请恕媳妇僭越之罪。”她的声音紧张而压抑。先前她已经向沈沧坦白交代,是她命人杀了沈旺,因为越来越说的下人指指点点,揣测沈旺为何被严密监视着。她怕沈旺和黄氏的奸情再也瞒不住,而沈君昊和云居雁又不肯听她的劝,她只能先斩后奏。

    此刻,沈伦的心中只有恼怒。他早就要求沈君昊把沈旺处置了,掩埋他曾经和黄氏通奸的事,可沈君昊一日日拖着,如今不止二房知道了,恐怕全府的人都在嘲笑他头顶上油亮亮的绿帽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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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介绍:
枉死后的反穿越,她在现代文明中学会了独立与坚强。重生回最初的自己,她尝试用不同的眼光审视周遭的一切。雁有仁心,更有情义。她的回归只为了——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雁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雁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雁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