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老子李袡驾驭着太极图而来,他停在了神台光幕边上,站在了太极图正中,微微启唇,对着夸父说道:“道可道,非常道,你所修行之法乃是遵循天道而为,难道你不知,这天道之妙,在于顺其自然,天地重归混沌乃是大势所趋,凭你之力,怎可扭转乾坤?”
老子之言,蕴含着动人心魄之效,说出此话之时,夸父本已动荡的心境,在这一刻如崩塌的春江之水,泛滥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于此时,神炎令上骤然亮起一道璀璨的火光,其以冲天之势弥漫而起,眨眼便就冲入夸父的脑海之中,夸父本已失守的元神也再次归位,眼前一亮,体中神力立时覆盖体表,封闭六识过后,方才以神念向老子传音道:“哼,事在人为,人力定可胜天,更何况是你,即便是混沌来此,夸父亦是如此,纵使赔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世人愚昧,众生皆心存**,能于这天地间寻到与我志同道合者,何其少也,老袡本以为你领悟天道之力,可与老袡共探求这天地之妙,却未想到你竟为了这愚昧行为,而变得如此固执。”
李袡不断摇头,神色之中也甚是落寞。
夸父不去理会于他,体中神力澎湃而出,湛蓝色的星辰之力也自他体中迸发出来,将这星辰之力完全迸入盘古大神的手骨之中时,盘古大神的手骨也逐渐地停止了崩碎之势。
“嗷吼……。”
百头混沌天兽昂首长嘶,其声势动天,在李袡的指挥之下,以比方才还要猛烈一倍的气势朝向神台之下的光幕撞去,神台下方的光幕不断摇颤着,整个神台都在剧烈的震动,放置于神台之上的盘古手骨也发出咔嚓擦之声。
“轰……。”
百头混沌天兽撞击光幕不说,老子李袡竟然还亲自祭起太极图,其上吞吐着黑白二气,化作两条怒龙,就此朝着光幕撞去。
太极图包罗万象,可吞天灭地,有无上神威,其中的黑白二气更是天地间的本源之力,化作两道活物撞向神台下方的光幕之时,竟将整张光幕都撞得欲将碎裂。
百头混沌天兽的撞击之力与老子李袡祭起的太极图中的黑白二气交击之下,整张光幕不到片刻的时间就已经崩碎了,而历经百万年的盘古手骨也终于到了尽头,咔嚓一声轻响,便已彻底化作了粉末,随着一阵凭空生出的清风吹来,已由山洞送往洞外的流波山间。
太极图猛烈撞击,撞碎了光幕过后,余势不减,继续朝着夸父撞去,其上的黑白二气突破神台光幕的阻隔之后,威势更加的大了。
太极图以气吞山河之势朝着夸父飞去,而夸父也在瞬间将神炎令祭出,这神炎令经过他的祭炼,已经完全能够得心应手了,这可号令天地间所有火系神兽的神物也露出其本身所拥有的神威来,但见得神炎令在夸父的催使之下,火光立时弥漫出来,化作两条怒龙,朝着飞舞而来的太极图撞去。
火光漫天,两大神物撞击,其逸散出的气浪何等的炽烈,自其中迸发出来时,遇上那伫立于洞中的神台上,竟然未对这张神台造成任何的损伤。
夸父心中称奇,心中也在赞叹,盘古大神所留之物,绝非寻常,细想之际,他便瞥见李袡竟有将神台收取过去的意图。
这神台乃是盘古遗物,怎可落入混沌之手,当即夸父手中的神炎令打出,火光滔天,以焚天煮海之势扑向李袡,而李袡手中那可包罗万象的太极图则也随即飞出,以侵吞山河之态与神炎令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两大神物第二次撞击在一起,爆起一阵火星过后,再又回到了各自手中,夸父之强,已是让老袡刮目相看,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夸父说道:“普天之下,能够以力硬憾我这太极图之人,恐怕也只有你夸父了,老夫着实未想到,这天地间竟也有你这等人物。”
“哼,这是你坐井观天而已,比我道行深湛之人,多如牛马,即不算大荒轩辕黄帝,便是那魔神蚩尤、战神刑天,亦都是冠绝古今之辈,而且应天地变数而生的那一批人无一不比我强大。”
夸父口中滔滔说出,李袡始终平和的面色也微微动容起来,夸父所说之人,他也只识得黄帝与蚩尤,对于自未来穿梭于大荒的那批人,他是毫无所知了。
从未来穿越至大荒的那批人中,秦歌、听风、澹台羽明、武名扬、九幽之主,这五人无一不是大荒中的决绝顶高手,除去秦歌已晋祖神之境外,听风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可与女娲氏正面抗衡五十招内不露败象,便已说明,他在大荒之中可当得上是祖神之下第一人了。
以武入道,遇强则强的武名扬不去说,已得神农氏天机精髓的澹台羽明的实力也不用去怀疑,便是九幽之主,他乃是古神恶念幻化而成,而古神乃是居于祖神之列,九幽之主可以说是拥有祖神一般的力量。
这五人随便一人都比夸父强上不少。
“哈哈,黄口小儿,就知在这胡说八道,照你所说,大荒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我们还怎会破除盘古封印而出?”
李袡口中虽在质疑,但是心中却在暗暗思忖着,他本身就是个谨小慎微之人,而且此番看见夸父神色完全不像是在说谎,当即心中就暗暗留心。
“混沌天兽,听我号令,去。”
李袡一句话说完,再又蹦出一句来,说话之间,他就已驾驭着太极图,与百头混沌天兽一同朝着夸父扑去。百头混沌天兽加上李袡之力,却可以称得上是气势庞然。
夸父神色凝重无比,面对李袡他兴许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落败,但是有百头天兽在周遭肆虐,且这百头混沌天兽实力堪比天神之境的修者,这样强大的力量在侧,夸父必须分心应对,心神难免有些分散,不过瞬间的功夫,便就被一头混沌天兽当头撞来。
混沌天兽的蛮力无铸,被这番当头撞到,夸父立刻就觉得一阵钻心噬骨的疼痛自胸前传来,在他胸口处,一块巴掌大的混沌之焰在猛烈的燃烧着,看那趋势,是要将夸父烧化为灰烬。
随之而来的,则是李袡的太极图,其上黑白两仪之气,代表的是生与死的极致,一块太极图,其中包罗万象,蕴含着无穷的威力,随着太极图的转动,其上的生死二气也喷薄而出,化作两道锋利的兵刃,斩在了夸父的身上。
夸父自身修为哪里及得上李袡,而且又被混沌天兽缠住,当即他就被太极图击中,鲜血迸洒,这太极图上蕴含的无穷神力业已将他的肉身击得四分五裂,不过却并没有因此崩碎,毕竟夸父现在拥有着的,乃是神农的肉身,而神农已是掌握了天地变化的超卓人物,其肉身早已在无尽的星辰之力下炼化的无比凝实。
甫一交手,夸父就遭到了重创,如今的夸父可以说是居于大荒绝顶高手之列,纵然比起听风与九幽之主等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比起澹台羽明、剑神碎羽这些人,也是不遑多让的。
由此可以见得,老子李袡修为之深湛,确实少有,而且老子手中的太极图更是天地间少有的瑰宝,生死之气融为一身,其在转变之时,产生的强大的能量波动是极为惊人的,这一下全部作用于夸父身上,夸父怎会好受?
如今,夸父只觉脑海混混沌沌,更要命的是体中的混沌之气、太极图上击来的生死之气,它们都在他体内不断肆虐,不断吞噬着他体内的神力。
如此下去,夸父必死无疑。
第六十章
天地大劫拉开序幕,在流波山中,黄帝与荆少羽所率领的精兵皆已聚集在此,旌旗猎猎作响,黄帝与荆少羽并肩而立,立在虚空之上,看着流波山中不断喷吐而出的混沌之气。
在过去的三日时间之中,流波山崩塌了大半,本是覆盖万丈的山脉,如今已经只余下不到千丈的范围,其他地方均化作了一片焦土。
混沌强者隐现其踪,在混沌天兽不断咆哮的流波山中,黄帝与荆少羽则都看到,那混沌之气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闪烁着,透过憧憧雾影,可以看见那个模糊的身影身穿的好似是一件杏黄色道袍,至于其面容几何,完全看不真切了。
黄帝对着身旁的荆少羽说道:“昔日我曾与蚩尤有过大战,与你九黎魔军也有莫大的嫌隙,我此生从未想到,可与你们九黎部落并肩一战,今日这愿望终是实现了。”
回首向着荆少羽身旁的刑天望去,但见得刑天渊渟岳峙的身影伟岸如山,眼中露出嘉许,点点头说道:“刑天舞干戚,猛志常在,今日本王能与传说中的战神刑天并肩而战,真是本王的荣幸啊。”
黄帝缓缓扫目朝着九黎魔军望去,在大荒之中以战力称雄的九黎魔军身上均不自觉间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战意,而且当黄帝的目光扫向他们之时,黄帝便发觉,在九黎魔军的身上,那种久经杀伐培养出来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已是让他为之折服。
即便是面对这大荒之主,黄帝轩辕,受到黄帝如此赞誉,刑天脸上依旧是没有悲喜,心境未受到外界任何的影响,淡然说道:“刑天能受黄帝陛下如此赞誉,实乃刑天的荣幸。”
说罢之时,回眸望向自己手中的干戚大斧,刑天的干戚大斧,乃是由九天神铁炼制而成,锋利无铸不说,而且其中还蕴含着浓郁的金庚之气,手握这干戚大斧,受得金庚之气一激,体中战力便可凭增两成。
相较于九黎魔军的彪悍,黄帝部落之众却充满着正气凛然,也九黎魔军站在一处,各有千秋。此时此刻,混沌之气在流波山中不断喷薄而出,无数头混沌天兽发出一声声怒吼。
骤然间,混沌之气蓬然炸开,流波山中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在这巨响之下,已见无数混沌天兽冲破桎梏而出,咆哮着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杀……”
荆少羽与黄帝同时大喝道,手中苗刀与轩辕剑也当先斩出,刹那间无数光华贯天,漫天都是游离的法器与神兵,无数刀兵均发出铿锵之声,斩向了扑来的混沌天兽。
混沌天兽乃是由混沌之气凝聚而成,肉身强悍程度,比之神铁还要坚硬几分,当轩辕部落与九黎魔军斩出的刀兵与气芒击在混沌天兽的身上,发出一声声锐响,轩辕部众与九黎魔军这全力一击,竟然未曾对混沌天兽造成致命的伤害。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浩浩之音像是从远古而来,只见轩辕部落之中,圣贤仓颉祭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古卷,刹那间无尽的浩然正气从古卷之中冲了出来,化作了无比锋利的剑气,斩在混沌天兽群中。
血光喷涌,体型庞硕如山的混沌天兽被古卷中迸发出的浩然正气击中,这浩浩之气承载着人间之力,重重压在混沌天兽群中,数只混沌天兽立时丧命于浩然正气之下。
仓颉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而且从未在人前施展过术法,在世人的眼中,仓颉只不过是一介凡人,世人佩服他的乃是他观天地之相,造出流传千古的文字之举,但是今日仓颉展现出来的实力之强大,几乎与黄帝不相上下了,而且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仓颉手中绘制着文字的古卷竟然也可变作杀伐神兵,祭出之时,比之轩辕剑都不遑多让了。
仓颉这一举动,已是激起了群人的战意,而且黄帝与荆少羽更是首当其冲,两人手中的轩辕剑与苗刀挥舞之时,便有一头混沌巨兽丧命于其下。
别看黄帝与荆少羽、仓颉三人对付混沌天兽如此容易,这乃是因为三人修为之深厚,已经是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在这里的每一头混沌天兽最弱的都拥有不下于真神级巅峰的修为。
血光在不断迸溅着,杀伐之气也随其大放而出,虽然黄帝、荆少羽、仓颉三人勇猛无敌,没有一头混沌天兽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他们身旁的轩辕部众与九黎魔军则不然,他们整体实力比起混沌天兽相差太远,每一头混沌天兽被斩之时,便会牵上数十条性命,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而且,流波山中,那蒙蒙混沌之气下,那个模糊的身影还在闪动不已,那杏黄色的道袍猎猎狂舞着,当黄帝、荆少羽、仓颉三人突破混沌天兽的冲击之后,那个模糊的身影终于动了。
人还未至,一面杏黄色的旗子便从这个模糊的身影周边飞了出来。这面杏黄旗冲出之时,快如闪电,狠狠地朝着荆少羽击去,当即荆少羽将手中苗刀一抡,横在自己的胸前,恰好挡住了杏黄旗之势,虽然将这杏黄旗挡住,但是荆少羽却也只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洪流冲击着,体内神力运转稍微迟滞了一下,那面杏黄旗却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向着荆少羽击来。
“铿……。”
苗刀击在这面杏黄旗之上,传荡出一阵刺耳的金属震音,荆少羽击飞杏黄旗之后,身如游龙,不再后退,反而持着苗刀以奔雷之势朝着混沌之气中的模糊身影斩去。
劈开眼前的混沌之气,荆少羽方自看清了混沌之中那人的模样,此人一身道家打扮,面容如玉,腮边两缕白须随风飘飘,好一派出尘模样。
当荆少羽劈开眼前的混沌之气时,此人也望了荆少羽一眼,道:“大荒之中除了祖神之外,竟还有这等高手?”
对此,荆少羽嗤之以鼻,道:“你们九重天外之人都是这般坐井观天吗?”苗刀横舞,其上绿芒如电,朝着这人劈去,一刀劈出之后,荆少羽手中的苗刀在瞬间又劈出一道,如此反复不绝,璀璨绿芒便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向着这人斩去。
层叠如卷的刀气朝前怒涌,而这人脸上露出的震惊之色更浓,只因荆少羽斩出的这绿芒之中,竟含着浓烈的青木气息,而此人手中施展的杏黄旗则是以土系灵气为主,木克土,在属性上荆少羽便压过他一筹。
当即,杏黄旗猛烈摇动,崩碎了眼前的混沌,化作无数道神光打向了荆少羽。神光及身,荆少羽依旧不断斩出如浪潮般的刀气,与汹汹而来的杏黄旗撞在一起,顿时炽烈光芒耀眼,交击之后,二人便同时朝后退去。
而此时,仓颉也擎着古卷而至,仓颉手中的古卷可是人道巅峰的神物,承载着人间伟力,在古卷绽放出光芒的那一刹那,便见得那无垠苍穹之上,金光如昼,大片大片的金云正朝着流波山飘来。
半空中,那片金云之下,一个个光影在闪动着,每一个光影之中,都裹着一个人影,此般看去,足有百位有余。
“以古卷之力引动远古神明的精气,与远古神明的精气发生共鸣。”荆少羽目光如电,看着那天空层叠翻涌的金云,他便想起了少年时的秦歌,也曾引动过这样的异象,可是那时秦歌引动的圣贤精气与仓颉现在引动的远古神明精气差了许多。
第六十一章
上古圣贤仓颉,在流波山间,以体内的浩然正气引动远古圣贤共鸣,远古圣贤的精气鱼贯而出,便见得一个个闪动的人影一俯瞰苍生的姿态,俯瞰着眼前那喷涌不绝的混沌天兽。
浩浩之气充塞于天地间,那古卷也承载着人间伟力,无数远古圣贤随着古卷舒展之时,掌间同时拍下一道璀璨的气光,金色光芒不绝,在空中凝成一座座古朴的金色石碑,向着混沌天兽压下。
伟力如斯,在远古圣贤精气之下,黄帝与荆少羽携手而来,朝着混沌之中的那个人影斩去,当时三大高手一齐对阵混沌之中的强者,刹那间已是流光飞舞起来。
三大高手手中神兵斩出,向着混沌之中的那个人影斩下,虽然这混沌之中的人影依旧强势无匹,竟然以自己一人之力,挡住了三大高手的进攻。
混沌中的强者,均是天难葬、地难灭的人物,浩瀚宙宇无尽个时代都有混沌强者的影子,从天地混沌伊始,到天地初开,再到归于混沌,这其中经过的年代难以用数字衡量。
他们都是天地未开之时留下的种族,虽然言过其实,但是他们毫无疑问,与混沌同生,比起人间祖神历经的岁月都要久远。
混沌之中的人影便是混沌六王中的逍遥王,他曾在大荒之中留下过无尽的传说,而在大荒之中,他的名字便叫做道德天尊。
道德天尊乃是道家始祖之一,在无尽的年代之中,混沌强者也并不是只为了毁灭天地而生,同样地他们也会在天地间传播他们的“道”,但是大荒群雄并起,人间祖神更是脱颖而出,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范围,是以混沌中的强者无法之下,必须要赐予他们毁灭。
一切重新开始,若想他们的“道”不失,必须毁灭天地,而后又重开天地,一切周而复始。道德天尊在黄帝、荆少羽、仓颉三人围攻下来之时,便已展露其强悍的实力。
“刑天来也。”
在混沌天兽之中浴血奋战的刑天舞着一把干戚大斧,所有及身的混沌天兽都不是他的对手,不断将混沌天兽一斧击杀,这些本没有灵智的孽畜竟也知道了害怕,但凡近得刑天之身时,便立刻掉头回转,向着另一发扑去。
刑天在混沌天兽之中斩杀一番过来,便看见指挥这群混沌天兽的领头之人道德天尊,当即干戚大斧舞将起来,炽烈的气芒冲卷,已是化作了一条巨龙向着道德天尊斩去。
刑天自得伏羲氏相传神通精要,于修为增长速度来说,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便彻底的产生了蜕变,蜕变后的他体中神力也发生了质变,他体内已经蕴含了一丝祖神神力。
这一丝祖神神力,爆发出来之时,可以摧毁一切肉眼可见的事物,当干戚大斧舞动之时,祖神神力也随之透发而出,其炽烈的光芒给道德天尊极大的压力,他放弃与黄帝、荆少羽、仓颉三人的缠斗,反向着刑天杀来,穿过层层光网,他已逼近了刑天身前,晶莹如玉的手掌中骤然间爆发出强烈的青光,而在这青光之中,还夹杂着滂沱的混沌之力。
刑天之强悍,并非在于实力上,他的实力其实与黄帝、荆少羽相当,但是黄帝与荆少羽比之刑天所缺的,是体中那一往无前的战意。
这种强大的战意让道德天尊极为恐惧,因为道德天尊知晓,人体内的结构是这天地间最为奇妙的东西,而且人体之中也蕴含着无穷奥妙,一旦这人体内的奥秘被全部发掘出来,那这个人必定会发生蜕变,最终可以人身之力,化作天地伟力,这就是祖神之力。
在四人当中,刑天已经处于祖神与天神的边缘,可以说祖神得伏羲氏传法之后,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了祖神境界,要真正踏入祖神之境,只是在瞬间之事。
如此强大的后患,道德天尊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抹杀!
道德天尊一出手便是一记绝杀,漫天的掌影铺天盖地朝着刑天卷去,已然是让刑天无路可退,唯一能做的乃是正面硬憾其一击。
刑天身上神光如虹,无匹战意毫无酝酿,立时就迸发出来,在这战意迸发出来之时,几人明显感觉到了刑天的实力在不断增强。
“轰!”
干戚大斧劈斩而出,立刻撕开了眼前漫天的掌影,而后只见得刑天再次欺身逼至,干戚大斧再次舞动起来,狂卷如浪潮般的气浪迭爆,已然是斩向了道德天尊的胸膛。
干戚大斧之强悍,近乎于无敌,也就在刑天劈出一记过后,道德天尊立刻遭创,被干戚大斧劈在了胸膛之上,道德天尊乃是混沌之体,肉身强悍,可以说是天地间最强,但是在刑天充满战意的一斧劈中,肉身已然崩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剧烈的痛楚自胸膛传来。
“你找死!”
道德天尊发出一声厉喝,只见他手中青光一闪,出现一条青翠的柳藤,这柳藤方甫抽甩之际,便可看见道道玄光激爆,成扇形向着刑天击去。
“铿锵……。”
不只刑天一人,黄帝、荆少羽、仓颉三人也先后而至,各自挥舞着手中的神兵,将柳藤之中激射出来的玄光一一破去,随后与刑天一同斩向了道德天尊。
“哼,道德天尊,凭你一人要想毁灭整个天地,那是绝无可能的,你先前对混夸下海口,不用一日便可将天地重归混沌,是以混沌特许你领三万混沌天兽前往,可是你倒是真个厉害啊,这三万混沌天兽完全未起到作用不熟,而且就连眼前的四人你都解决不了。”
在流波山底部那个充裕着混沌之气的底部,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这声音之中,黄帝等四人可以感觉到,此人必是个自负之人,而且从洞底传出的气息来看,此人也是个不世高手。
道德天尊听到这声音过后,立于虚空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抽出闲暇之时,对着洞中那人说道:“哼,我的事不需要你去管,你管好你自己便可,至于眼前这四人,我便是舍了性命也要将他们斩于此地。”
“哈哈,笑话,这四人实力与你都相差无几,而且那手持大斧之人体中更是蕴着一丝祖神神力,凭你之实力,要想尽斩四人,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为了免却麻烦,还是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哼!”
道德天尊口中虽然不赞同,但是他也知晓凭自己的实力,真想将黄帝等四人斩于此地,也是不可能的,未免日后有无穷的麻烦,他缄口不再言语。
洞中那人见道德天尊并未开口,当即体中神力喷薄而出,四道神虹立刻从朦朦胧胧的洞穴之中冲射霄汉,四道神虹冲出洞穴之后,竟是四把弥漫着赤红色血气的四把神剑。
四把神剑之威,蕴含的煞气之盛,普天之下,除了以杀伐著称的通天教主之外,还有何人,这自混沌洞穴中冲出之人正是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
四人在瞬间便认出了来人竟是通天教主,心下微沉,通天教主杀气之盛,远超他人,有人曾经估测过,死于通天教主手中诛仙四剑之人,没有百万也有九十万之多。
而且,死于诛仙四剑之下的,均是真神级以上的人物。
杀伐百万,其凶名之盛,在大荒早已传开,在远古时期,通天教主便就在大荒之中留下过痕迹,那一次通天教主以诛仙四剑布置诛仙剑阵,一举斩杀大荒之中万余高手,也是那一战,使得通天教主彻底扬名。
第六十二章
通天教主虽在秦歌手中败北,但秦歌是何许人也,那已经是祖神级别的人物了,是以通天教主能在祖神之下从容逃走,足以见得其实力之强悍了。
一个道德天尊,黄帝、荆少羽、刑天、仓颉四人还可以从容应对,但是此时加入一个通天教主,那情势就逆转了,四人可以说是处于下风。
通天教主在说话之时,周身环绕的诛仙四剑就已经蠢蠢欲动,当通天教主身上的杀气忽然炽烈之际,四把诛仙神兵便化作一个小型剑阵,将四人同时都罩了进去。
在诛仙剑阵之中,无数剑气激爆,从不同的角落向着四人普天盖地的杀来,剑气纵横之数不只是多,而且其剑气凌厉程度,丝毫不下于任何实质性的神兵。
万道剑气纵横,四人于其中也显得有些局促,因为诛仙剑阵所占范围极小,仅容得下四人并排而站,别看诛仙剑阵所覆盖的范围小,但是只要被覆盖于其中,想要冲破桎梏而出,是极为困难的。
刑天舞动干戚大斧,斧影如山,每一击劈出都有毁山断岳之力,但是这一记记狂猛绝伦的攻击,劈在诛仙剑阵四侧之时,任由斧中蕴含的力量如何的盛烈,一切都如泥牛入海一般,一劈在诛仙四剑形成的剑圈之上便都自动散尽。
“这诛仙四剑还是让我来破吧,你们都谨守心神,切记莫要被我发出的神音所伤。”仓颉手擎着古卷,在说出这话之时,便又对着黄帝说道:“黄帝陛下,可否借你手中轩辕剑一用。”
当黄帝将轩辕剑递过仓颉的手中之后,古卷自动从他手中飞出,环绕于他身前,随后又见仓颉指尖流出一道淡金色的光晕,屈指一弹,便落入虚空之中。
刹那之时,这道金色光晕破开了诛仙四剑所布下的剑气光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天边飞去,眨眼便消失得不见踪影。
仓颉这突然之举,不说通天教主与道德天尊不知,即便是黄帝、荆少羽、刑天三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过这只是瞬间之事,只因为诛仙剑阵之中,剑气依旧炽烈,三人若是分心一瞬,必会被剑气洞穿。
仓颉手中紧握着轩辕剑,古卷也随之绽放出一道金色光华,这古卷之中蕴含着的浩然之气也经由虚空,送入轩辕剑之中,击在同时,轩辕剑之上也随之金光大作。
继而,金光在诛仙剑阵这狭小的范围之内浩荡开来之时,天边一道青光划破苍穹而来,毫无阻碍的便穿过了诛仙剑阵,送入仓颉手中。
“青灯、古卷、轩辕剑,莫非你想以这三件神物引动天地间的信仰之力,我明白了,诛仙剑阵杀伐之厉,若以平常手段对之,恐难奏效,但是以如山岳般的信仰之力对之,必可起到奇效。”
荆少羽自幼与秦歌相识,也知道青灯、古卷蕴含着的秘密,而且他也在三界之时,亲眼看见过秦歌以青灯、古卷以及轩辕剑引动过滂沱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如山,可破世间的一切,对于煞气更有绝强的克制。
当仓颉聚集这三件神物之后,通天教主也明白过来仓颉的意图,随即对着道德天尊说道:“随我一起杀。”诛仙剑阵再次扩大,已将通天教主与道德天尊裹去其中。
一场大战又开始了!
大荒肆乱之时,在无垠的宇宙之中,亿万里之遥的一颗星辰之上,人间祖神女娲氏、伏羲氏、有巢氏、遽人氏以四方之势而立,在他们中间的是一尊巨大的青铜巨鼎。
他们中间的这尊巨鼎浩荡出一种古朴苍凉的气息,其上本是布满了符文,但是在无尽个年代的侵蚀之下,那些符文都已变得模糊了,完全分不清楚。
在巨鼎之中,充满了绿色的汁液,这些汁液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在鼎中不断翻滚着,而且这些绿色的汁液中,蕴含着强大的生机。
一尊巨鼎引得四位人间祖神如此关注,必是有不凡之处,当然此刻这尊巨鼎之中除了翻滚的绿色汁液之外,没有任何的外物,但是仅过得片刻功夫,伏羲氏掌间一颗微小星辰被他以芥子纳须弥之术送入巨鼎之中。
紧接着,女娲氏将握于手中的五彩神石掷入巨鼎之中。
有巢氏也在瞬间将体内的土之精华神力凝聚成一颗土灵珠,送入了巨鼎之中。
遽人氏掌中也出现一颗赤红色的灵珠,在这灵珠之中,蕴含着无穷的火系精华之力,也一同送入鼎中。
这一尊巨鼎融合了四位人间祖神之力,得四位祖神之力相助,顿时整座神鼎都像是要喷发的火山一样,整个鼎身都在不断摇颤着,绿色汁液随之乱溅,浓郁的生命气息随之浩荡出来。
“古神,此时不进,还待何时?”
随着伏羲氏的一声呼喝,只见得在这颗星辰的另一端,秦歌已经化作一道虹芒,自天际贯射而来,跃入这巨鼎之中。
秦歌体中拥有天地人三道伟力,但是这天地人三道伟力却并没有修炼至巅峰,虽则修行之人修为是需要自行去领悟,但是如今天地大劫将至,秦歌要想在这短短时间内,将三道伟力修炼至巅峰那是不可能的。
为增强秦歌的实力,伏羲氏与女娲氏共同商议,决议用此法助秦歌提升修为。
毕竟,秦歌已是祖神,多了他一人便多出一份强大的力量。
这尊巨鼎乃是女娲鼎,在蒙昧时期,天地自成两尊神鼎,一尊神鼎为混沌所得,一尊神鼎为那时方始出世的女娲氏所取,便是眼前这尊女娲鼎。
当秦歌进入女娲鼎之中时,女娲鼎内充裕的生命精华在不断的洗礼着他的肉身。秦歌肉身之强悍,天地间都算是少有,而且经由庄周以混沌之力重塑肉身,他可以说是到了不死不灭的地步。
女娲鼎中的生命灵液乃是四位祖神的神力凝聚而成,伏羲氏代表着的是天道之力,女娲氏代表着的则是地道之力,有巢氏与遽人氏代表着的是人道之力。
如今,修行天地人三道之力的人间祖神聚集于此,将一身领悟倾囊相授。
在无尽的生命灵液之中,可以看见一道道绿色汁液在秦歌体内穿梭着,融合着天地人三道之力的生命灵液在不断改造秦歌的肉身,而且也在不断地荡涤着秦歌的元神。
“也不知是何人竟为古神铸就了一幅混沌神体,若是将这混沌神体中蕴含的玄妙尽数发掘出来,恐怕此后古神的修为会远超于我们了。”
对于伏羲氏之言,女娲氏也极为赞同,不过在赞同之余,她也陷入了沉思,他们四位祖神已是这天地间的最强者,代表着天地人三道,凭他们的修为都不能为他人铸就混沌神,究竟是何人玄功如此通天,为秦歌铸就了这一幅混沌神体?
对于秦歌来说,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此刻的他被包裹在一个绿色的茧蛹之中,他便像是回到了母体,一丝丝温暖的力量经过茧蛹不断传到他的体内,不断滋润着他的身心。
秦歌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肉身在慢慢的龟裂,但是并无痛觉传来,反而在他肉身龟裂之时,一股股强沛的生之气息从他的丹田之中涌将出来。
天地人三道伟力也聚于他的丹田之中,化作三道神虹不断旋转着。
逐渐地,三道神虹旋转之势越来越快,最后便只见得三道神虹竟然旋转着合为一体,当天地人三道伟力合而为一之时,秦歌体中一片混沌,他的体内竟蕴着混沌之力。
于此时,秦歌骤然惊骇。
第六十四章
听老庄提起混沌,秦歌随即止住了脚步,向着老庄望去,遇上老庄那淡然的脸庞,不再言语,随即跟在老庄身后。
于此,但见得天地间,两只彩翼斑斓的蝴蝶倏然飞上了高空,继而便消失于云端,眨眼已不见了踪影。
天地大劫依旧在继续着,当秦歌进入混沌之中时,四位人间祖神只在原地停留了一日便离去了,只因天地大劫伊始,混沌中的强者辈出,除却灵宝天尊之外,鸿钧道祖、陆压道君也相继出世。
百万混沌天兽也在大荒之中肆虐着,每一头混沌天兽都有真神级巅峰以上的实力,而且凡是混沌天兽路过之地,无尽的混沌之气弥漫,整个大荒都遭到了混沌之气的侵蚀,而且每一刻都有大片的领土被混沌吞没。
人间祖神,伏羲氏、遽人氏、女娲氏、有巢氏,这四大祖神齐聚,天地间祥光道道,此时的大荒满目苍夷,天地大劫的破坏程度,已是万古未有。
杀气冲霄,只见得在无数强者的包围之中,通天教主以诛仙四剑尽斩大荒诸强,剑气纵横九州,竟无一人是通天教主之敌。
“通天教主,休得张狂,便让我刑天来战你。”刑天浴血混战,在百万混沌天兽之中杀入杀出,当看见通天教主以四把嗜血神兵斩尽大荒诸强之时,体内战意便涌将上来,舞动干戚朝着通天教主劈去。
人间战神刑天与混沌杀神通天教主一战,注定是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的,不过在天地大劫来时,所有人也只不过向着两人大战之地望过一眼,看见刑天那勇猛姿态,自己也受刑天影响,当即体内便有无穷力量生出,手中兵刃随即斩出,本来劈之不入的混沌天兽的肉身,竟也在他们全力一击之下劈开一个口子,顺着这劈开的口子斩去,一头混沌天兽在瞬间被大荒中的强者给分了尸。
这样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先前肉身强悍无匹的混沌天兽现下在大荒诸强眼中也不似那么厉害了,心志坚定之时,体中神力也凭增了几成。
“无量天尊,贫道赐你毁灭!”
在渺渺云端,鸿钧道祖冷漠的话音传了出来,随后只见他掌中闪过一道青光,在大荒诸强之中爆开,但凡被这青光接触到的强者,无一不在瞬间身死命陨,当即就化作了飞灰。
鸿钧道祖乃是得道之人,可以说是尽掌“道”之精华,每一次攻击都是依大道而动,他掌中冒出的青光更是如同死亡之光,每一次闪烁起来之时,便有数百混沌强者命丧于其下。
“众生皆恶,便让贫道渡化尔等,让尔等斩却心中恶念,归于大道。”
鸿钧道祖虚无飘渺的声音传播开来之时,无形音波似是涟漪般荡开,所有大荒强者脑海如被重锤击打了一下,痛彻入骨。
鸿钧道祖乃是大道的化身,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道,这天地间所修的均是鸿钧大道,是以所有大荒强者对于鸿钧道祖之言,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唯任由鸿钧道祖那飘渺之音不断迸响。
“度你娘个头。”
远处,空藏驾驭着莲台灿然如长虹,手中那般佛剑在接近鸿钧道祖之时,便瞬间斩了出来。空藏先前也曾随着众人一同来到上古,但是来到上古之后,他便沉寂了,彻底失去了消息,秦歌也曾去寻找过他,但是都未找到,只因空藏乍一来到大荒,便进入了大荒之外的天宇中。
空藏得到庄周的指点,如今的他虽没有祖神境界,但是庄周是何许人也,那可是超越祖神的人物,能得他指点,空藏在某一方面来说,甚至已经超过了祖神。
大荒强者所修的均逃不过鸿钧大道的桎梏,但是空藏却不会,只因他所修行的“道”完全与鸿钧大道相左,可以说空藏的“道”乃是虚无大道。
万物皆虚无,红尘众生均是幻象,只有当自己的心境超出了红尘,方可看清一切表象,直达内中所蕴之道。空藏所修的亦是这样的大道。
“无量天尊,贫道这就送你去轮回。”
鸿钧道祖脸上被一层混沌之气包裹着,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从他冷漠的话语之中透发出强烈的杀意来看,他要杀空藏之心极强。
“轮回你妹……。”
但凡修行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是极为注重自己的形象的,像空藏这样嬉笑怒骂喜形于色的强者,在大荒之中也极是少见的,空藏骂完一句过后,手中佛剑便与鸿钧扫来的青光接触。
空藏之剑,蕴含着他的“道”这道施展出来之时,与鸿钧扫来的青光遇上,双方甫一接触,就发生了巨大的碰撞,气浪如卷,天地间似刮起了一阵飓风,所有大荒强者与混沌天兽均在这强烈的飓风之中,摇晃不定,似要随时被吹飞一般。
空藏之强悍,与鸿钧道祖也不遑多让。
“太弱了……。”在另外一个地方,听风、剑神碎羽,无名僧人,这三位强盛人物围攻陆压道君,但是凭三人之力,对上陆压道君之时,竟有些抵挡不住陆压道君的攻击。
面对三位大荒中绝顶强者的围攻,陆压道君显得游刃有余,而且脸上也是一脸轻松的模样,陆压道君为人生得风流倜傥,一双邪魅的眼中流露出戏谑之色,全然不将三人的围攻放在心上。
大战三个昼夜,在遥远的混沌之地,秦歌与老庄亦即是圣贤庄周,化作蝴蝶飞舞,穿过了无穷的混沌,穿越了无穷的洪荒,终在一地落下。
在落下这方地域之后,秦歌也便化作了元神之身,显化出他的身形,而老庄也是如此。
眼前是混沌之中一块极小的地域,不过丈余方圆,仅可容下一座小屋矗立,眼前出现的恰是一间小屋。在小屋边,有一口水井,且这水井之中还源源不绝的冒出水来,堪堪淹过井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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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曲已经近于完结,明天或者结局,历时八个月的时间,风舞终于写了一部长达150万字的小说,虽然如今的地藏曲与我心中的地藏曲相差太多,在写地藏曲之时,经历过太多现实中的浮躁,以至于将这种情绪带到了小说之中,从而使得地藏曲严重偏离了大纲。
在写地藏曲的过程之中,也经历了太多的心酸,同时也经历过很多的欢乐,曾经我一度想放弃地藏曲,罢笔不写,但是每当想起那些热心的书友,却又忍不住写下去,在此我要感谢独孤九剑,感谢卡布奇诺先生,还有免免,还有那些我不记得名字的书友。
我承认地藏曲确实不够精彩,不够让各位有看下去的**,对于我来说,地藏曲是个起点,也是个终点,只不过这个终点只是暂时的。地藏曲完结之后,风舞还会继续写下去,但是作品出来的时间可能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希望就是写一部大家爱看的古典仙侠,不求一作成名,但求各位书友劳累之余,闲暇时刻可以来网上看看,以缓解自身的忧虑,那遍足矣!
花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准备新作,希望等到风舞的作品真正出来之时,各位书友不要忘了我哈。
写在五一之前,或许对于很多书友来说,明天是个美好的假期,但是对于风舞来说,依旧是忙碌的一天,自从二月十四号到现在,还只有一天休息,其他时间都是在加班,晚上下班之时,还要费劲心力的去赶稿,这其中的苦,恐怕很多人都未曾尝试过吧。
楔子
碧空如洗,天山山脉群峰参差,宛如利剑直插苍穹,巍峨山巅,白雪皑皑,在正午的日光之下,格外亮丽。纤云流舞,被群峰切成丝缕飞扬。
正此时,皑皑白雪的山巅忽而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千山崩雪,那晶莹如玉的积雪在瞬间炸开,场面壮阔。
如洗天空忽而飘来一朵铅云,滚滚压天,转眼间天昏地暗,浓稠的乌云之中,一道妖异的血光闪过,一个伟岸男子抬着一口猩红血棺从天而落。
万山滚舞的崩雪在这男子挥手间消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伟岸男子将肩上血棺放下,双目如电,手中现出一把还在滴着鲜血的长刀。
伟岸男子大喝一声,长刀吞吐着黑色魔焰,重重的劈在了血棺之上,猩红的血气迸炸,将整个天山都笼罩在其中。
血棺咔嚓一声从中裂开,往里看去能看见一个白嫩的婴儿正在小憩,这个婴儿极为怪异,呼吸之间,一道道猩红血气随着他吸进呼出。
伟岸男子双目再扫,这婴儿似是察觉到了异样,猛地睁开双眼,两道妖异的血光从他眼中迸射出来,直冲霄汉,在这婴儿睁开双目的那一瞬间,天地之间只听见鬼哭神嚎,漫天的冤魂自地面飘荡而出。
“咯咯。”这个婴儿忽而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那些飘荡在天地间的冤魂顿时如遇雷击,纷纷凄厉惨嚎着,崩碎成粉末。
在一旁的伟岸男子看着这一切,双手捏印,道道金光自他指尖迸发出来,转而形成一颗金色佛珠,将其点出,正中婴儿的眉心。
这拥有着恐怖血眼的婴儿尖叫一声,顿时向着伟岸男子扑了过去,将他手中滴血的长刀抢来,斩碎了大片空间。
伟岸男子叹息一声,踏着一个佛家金莲,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天空之中。
“咯咯。”婴儿手提滴血长刀,脸上血气翻滚,面目狰狞无比,不过顷刻间,婴儿眉心的那道佛光大亮,将婴儿面上翻滚的血气压下。
“赫赫。”婴儿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擎起手中比他高三倍有余的长刀,往脑袋斩去,瞬间一颗人头落地,不过片刻间,那婴儿再次长出一个头颅。
而那颗落在地上的头颅逐渐的长出了肉身,与那婴儿一般无二,斩下自己头颅的婴儿低吼一声,面容扭曲,将手中滴血长刀抛出,而后自身上扯下一块玉佩,都交予了那颗由婴儿头颅长成的新生婴儿。
而后,斩下自己头颅的婴儿钻入血棺,方才劈开的棺盖也在瞬间合拢,没入皑皑白雪之中,而那新生婴儿,睁着一双略带金色的双目,茫然无措,一手提着滴血长刀,一手拿着那方血色玉佩,怔怔的往山下走去。
天山再次被白雪覆盖,那新生婴儿渐渐被埋在封天大雪中。
不知道多少年后,终年无人烟的天山出现了一个落魄的身影,是一个清瘦男子,这男子似乎是在逃亡,不断在没入腰际的积雪之中前行。
这男子的身后有十多人追来,气势汹汹,见了这清瘦男子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道道纵横过空的剑气,凌厉的剑意直冲霄汉,整片天地都在颤抖。
十道山岳般粗壮的剑气斩下,天地失色,风云变化,仿佛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无匹剑意散开,清瘦男子“噗通”一声跌撞在地,口边喷出大口鲜血,滚烫的鲜血融化了大片积雪,皑皑积雪之下,一个古朴的长刀斜插在积雪之中,散发着妖异的气息。
清瘦男子狂喜,将这把刻着龙头的长刀拔出,瞬间一股霸道绝伦的气息自刀中散发出来,刀上滴血犹在,清瘦男子想也不想,顺手劈出一刀。
长刀一处,如无数惊雷炸响,无边雪浪轰然倒卷,刀气如怒龙出海,如同擎天之柱,朝前撞去,大片空间都在刀气之下飞灰湮灭,而那追来的十多人在瞬间被刀气淹没,尸骨无存。
待积雪散尽,清瘦男子发现方才拔刀之处竟然卧着一个婴儿,这婴儿在冰天雪地之中仍然酣睡,他手中握着一枚血色玉佩,这玉佩之上隐约可见两个大字: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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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昆仑山,明月如钩,月辉如水,山中薄雾迷茫,云遮雾拢处,一座竹屋掩于碧木苍松之中。屋前溪水潺潺,如玉带横流,绵延如幽壑深处。
屋内清香缭绕,一个白衣人正襟危坐,在他身旁的桌上放着一把晶莹剔透的仙剑,绽放出朦胧光辉。
恰时,落日西移,天地绯红一片,漫天的火烧云将天空染作赤红,在这烟霞横带之中,一个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抬着一口青铜玄棺施然而来。
白衣人睁开双眸,颔首道:“你终于来了,我所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了?”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抬着的那口青铜玄棺轻飘飘的放在地上,他嘿然一笑,将桌上一杯清茶饮尽,而后说道:“无须再谈了,瑶宫清寒,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这天仙之位,恕我无能,不敢擅自居之。”
白衣人鬓角飞扬,不怒自威,冷声道:“我辈修道之人,终生所求不过一长生尔,你身俱灵根,若能随我去仙界,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你这般自甘堕落,陷入情网不可自拔,真是太让为师失望了。”
年轻男子呵呵笑道:“你是我师尊,我自是不敢忤逆于你,可是这修仙之途,实非我愿。”
白衣人眉间隐现怒气,厉声道:“我好心为你谋求仙位,你却这般的不领情,今日若你不随我去仙界,我便要清理门户了,除了你这忤逆之人。”
年轻男子依旧微笑道:“你也知我的性情,若不能与玉柔白首偕老,就算是给我仙帝之位,我也不稀罕。”
白衣人厉喝道:“你这个逆徒,我在昆仑山等候了你十年,你还是这般冥顽不灵,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桌上仙剑倏然祭出,向着年轻男子斩去。
剑光如水,迤逦横空,年轻男子嘿然一笑,脚下踏着玄妙的步法,避开了这一剑,而后足下生风,玄妙步法再次踏出,瞬间出现在仙剑下方,顺手一带,那把仙剑已然被他抓在手中。
“师尊,还你仙剑。”言罢,仙剑脱手飞出,电射般朝着白衣人射去。
白衣人看着年轻男子脚下踩着的玄妙步法,脸色微变,要知道他已是得道成仙之人,随意斩出的一剑,绝不是人间修道者能接下的,神思一转,将激射而来的仙剑握在手中,而后飞到年轻男子身边,道:“你竟然悟出了天道三卷!”
年轻男子笑道:“这都是拜恩师所赐,让我得窥天道,让我明白了天道的奥妙,若是师尊能够放我一条生路,这天道三卷,我愿意亲手奉上。”
白衣人眉头一拧,道:“如今你已上了天界仙籍,为师就算想放你一条生路,也是不可能的了。”转而,他将仙剑一收,沉声说道:“你走吧,珍惜余下的时光。”
年轻男子哈哈一笑,道:“既然我已上了仙籍,那我便将这一身道行去了,看他们如何能找得到我。”真元鼓舞,在他体表形成一道碧蓝色的光芒。
“蓬蓬”连声,他浑身的经脉尽断,不过他浑然不在意,道:“多谢师尊不杀之恩。”抬着玄棺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白衣人屹立在山巅许久,最终无言叹息,收起仙剑,朝着云霄飞去。
第N个新书的开头
昨夜一场大雨将群山洗刷的一新,清晨的阳光显得明媚动人,昨夜遗落在枝头叶面上的水珠经由阳光的照射,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玉,熠熠生辉。
偶有山风吹来,掀起枝头翠叶,其上滞留的水滴当空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坠落于地,而后飞花碎玉般的向着四周溅开。
有几滴清晨的水珠夹着丝丝凉意击在洛风的脸上,那股冰凉的感觉从面颊传遍全身,竟是十分受用,浑身舒泰感觉令洛风不由得发出几声舒服的呻吟。
洛风本是世俗间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他自幼聪慧,爱好仙道之说,整日不去研习四书五经,而是广结神仙羽士,共参玄道。但,奈何他资质有限,随同那些所谓的神仙羽士修行数年,仍一无所成。
自洛风之父仙去后,他更是变本加厉,散尽先父遗产,寻遍大山名川,拜访仙家各门各派,希冀能够入得山门,修行金丹大道,直至羽化飞升而去。
洛风的向道之心虽然坚定,但是奈何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每次满怀信心去拜访,往往被拒之门外,问其原因,那些神仙中人均给他一个忠告:“仙道难修,以你之资质,不如常人,即便是入我门下,也不过浪费百岁光阴。”
无一例外的,那些仙们中人都认为他是废材,而且是废材中的废材,引他入门,只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几经挫折,洛风寻仙之心并未淡去,到了最后他狠下心来,花去万两黄金,在问鼎山中的问鼎宗谋了个入室弟子的身份。
来问鼎宗六月有余,自三月前洛风从掌门口中得知,自己之所以被认为是废材中的废材,究其原因在于他体内状况特殊,他体内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无时无刻的摧残他的生机,而且任何真元以及法术作用于他的身上,都像是泥牛入海,被他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化解的一干二净。
问鼎宗宗主虽说是一派之主,但是他的问鼎宗在修行界中,根本排不上名号,以他的道行与见识自然是不知洛风体内到底是何状况,思索许久之后,他便借闭关之名,将洛风送出静室,并命洛风无生命攸关的大事不许来叨扰自己。
宗主这一闭关,洛风这个尚未入修行之门的弟子便无所事事,整日都在山中游荡,这一日他又来到了后山的水潭边,在水潭边的岩石上美美睡了一觉之后,一夜便就此过去,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
伸了伸懒腰,洛风解开衣衫,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稍作活动一番之后,就欲下水嬉戏。虽说这几年他修行未成,但是身子骨却是锤炼的极好。
在水潭中游弋一番之后,洛风又回到岩石上小憩。
日头逐渐升上高天,温度也越来越热,光洁的岩石被烤得有些发烫,洛风卧于其上,丝毫未觉,只是口中轻叹一声:“唉!如今又到了十五。”
叹息过后,纵身跃入水中。
时到正午,烈日如火,洛风纵是潜入水中,也觉浑身如被刀割,疼痛入骨。每当天上的烈日强盛一分,洛风体内的痛楚更加强烈。
隐于幽潭之下,洛风一张俊脸因强烈的痛楚而变得扭曲变形,此时在他体内,一道磅礴无比的金色光华肆无忌惮的在他的经脉与血肉中穿行,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切割着他的骨肉与灵魂。
猩红的血水从洛风身上逸出,染红了一潭碧水,而后洛风体内游走的金光像是活物一般,骤然生出一股极强的吸力,将潭中的血水尽数吸去。
烈日更盛,洛风体内肆虐的金光逐渐变化,似是活过来了一般,就像是一头蛰伏的天龙在慢慢的苏醒过来,而且洛风更是能够感觉得出,那道金光化作的天龙正在吞噬着他的生命精元,他体内的生机在逐渐的流失。
“佛界护法天龙果然霸道,不知是谁与我有这等深仇大怨,将佛界护法天龙锁于我体内?”
强盛的金光逐渐凝聚成形,赫然是一条通体金色的天龙,凛凛生威,破洛风躯体而出,悬于他头顶三尺,但逃脱不出三尺开外,似被一种无形力量锁住。
天龙之威,虽囿于洛风周身三尺,但是那磅礴龙威,断不是洛风能够承受得住的,刹那间洛风只觉头疼欲炸,痛苦之意更盛十分。
佛界护法天龙乃是天下龙族之主,亦是佛界天龙八部,龙部正神,洛风自小熟读佛家典籍,对于护法天龙知之甚祥,而他身上隐藏着的这条天龙,绝对是佛界护法天龙。
可是,洛风一个废材中的废材,若想杀他,只须一柄铁剑足以,何须用如此大的手笔?
十数年来,洛风一直都在思索这样的问题,曾为此他足不出户研读佛家典籍三年,也未曾从那些佛家典籍中找到任何关于护法天龙的信息。
时间渐移,此时已经到午时,乃是天地间日光最为强盛之时,而洛风体内游走的佛界护法天龙肆虐之势也达到了顶点。
此时洛风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点,他体内的血液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浑身滚烫如火,潭水也被极高的温度蒸得热气腾腾。
“无论是谁,想要取我性命,必须得付出生命的代价,即便是满天神佛,也给我去死!”
洛风对天狂吼,无边的恨意自胸腔逸出,在这一刻,仇恨似乎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洛风的眼耳口鼻间,涌出了淋漓鲜血,这全是他体内的生命精血,涌出之后,又被锁于他体内的护法天龙全部吸去。
以身伺龙,被锁入他体内的佛界护法天龙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吸血鬼,在不断的吞噬着洛风的精血,以洛风体内的精血温养己身。
“若我有屠龙之力,第一个杀的便是你,且让你尸骨无存。”
洛风恨意滔天,受这磅礴恨意所侵,佛界护法天龙也咆哮起来,它周身的吸力也愈发的盛烈,似是要将洛风体内的精血都吸干一般。
烈日向西移了一分,恰在这一刻,洛风体内的护法天龙刚要发威,欲彻底将洛风吞噬,却不料洛风体内忽生出一道青光,光华厚重而内敛,那道青光在瞬间聚成一朵青莲,悬于头顶。
“呼……。”
至此时,洛风方才松了口气,沐浴在青光之下,他感觉到体内的生命精元在慢慢的复苏。青莲光华纯正,似有极强的恢复效果。
数十年来,每当佛界护法天龙在洛风体内肆虐之时,每每他支持不住时,那朵隐于他体内的青莲便会立时而出,助他度过此劫。
若非有青莲之助,任凭洛风意志如何坚定,他一介凡人,如何能够抵得住天龙恣意的索取?
落日已经沉下山头,洛风体内的痛楚之意完全消去,那锁入他体内的佛界天龙与青莲同时隐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洛风轻轻呼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况他经历的多了,他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会是最后一次,自他懂事以来,那恣意吞噬他体内精血的天龙与护他性命的青莲就一直伴随着他,每月十五亦即是天地间刚正之气最为炽烈的时候,佛界护法天龙便会脱离束缚,恣意肆虐。
今日只不过是千百次中最为普通的一次而已,在千百次的心性锤炼之中,洛风的心智变得极为坚定,收拾好一切之后,他便往自己的住处行去。
月华如水,洒在洛风的身上,那种冰凉的感觉袭来,他体内那朵隐没的青莲若隐若现,仿佛在静静的炼化天地间的月华之力。
每月的十五,对于洛风来说,都有着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白日被天龙刮割肉身与灵魂的无边痛楚,晚间月圆之时,那朵青莲便会牵引月华之力洗礼他的肉身,补充他体内损去的生命精元。
一得一失之间,无形的将洛风的肉身锤炼的极为完美。
白日被天龙吞噬的生机,到了晚间又被缓缓补足,也正是因为如此,洛风才在十几年来不至于被天龙生生的吸干。
但是,洛风体内青莲毕竟不能完全镇压天龙,是以以洛风这样的状态,仍旧无法修行,即便是修来一丁点真元,在每月十五便会被天龙剥夺殆尽。
废材之名,恐会伴随自己一生!
洛风无言叹息!
翌日清晨,当洛风醒转过来之时,便听得院中传来喧哗之声,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鼎宗内等级森严,洛风虽说并未任何道行,但他好歹也入室弟子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是普通弟子再如何瞧不起他,也不敢来他所居的院内喧哗。
“吱呀”一声,未待洛风去开门,只见得房门开启,一道刺目的强光映入眼帘,随后便只见眼前站着两人,一个青年男子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先后而立。
青年男子面色倨傲不恭,看待洛风之时,神色甚是轻蔑,而站在这人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则是面带谄笑,望了一眼身旁的青年男子,而后又笑着对洛风说道:“洛风师兄,再过三个月便是本宗的祭天大典,这祭天大典可是本宗一年一度的盛事,作为本宗新晋弟子,你该当有所作为才行啊。”
洛风听得此话,心下冷笑,原来这二人登门,为的便是索要钱财而来。问鼎宗乃是修行界的小门小派,在人间并没有任何营生,所以宗中的开销用度都极为窘迫,也正是因为如此,洛风才能在问鼎宗以钱财捐得一个入室弟子的身份。
“我乃是掌门坐下三大入室弟子之一,这祭天大典乃是本门之盛事,我虽无道行在身,不能为本宗效犬马之力,但是那些黄白之物,子敬师弟尽可来找我。”
话音方落,又向着那中年的子敬说道:“子敬师弟,我入门时日短浅,宗内师弟认识的没几个,不知眼前这位又是何人?”
“凌子虚!”
子敬还未开口,那神色倨傲的青年男子便冷哼一声,将自家姓名道了出来。
“他竟是凌子虚?”
洛风仔细打量了凌子虚一眼,眼前之人本是问鼎宗掌门指定的下一届入室弟子,但是因洛风之故,问鼎宗掌门便临时起意,将凌子虚替换下来。
“原是仇人见面,难怪他一脸的不快。”
洛风明了于心,对于凌子虚这种将心中的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物甚是不屑,不过他如今并无道行,是以也不敢贸然与凌子虚交恶,只是拱手说道:“原来是子虚师弟,为兄久仰大名了。”
“哼!”
听到师弟二字,凌子虚脸色骤变,阴了下来,转身拂袖离去。
见凌子虚离去,子敬立即跟着追了出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师兄,切莫忘了方才答应之事。”
方才一事,只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但是凌子虚临走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凌厉杀机,被洛风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留心。
凌子虚此人心胸狭窄,在问鼎宗中是出了名的,而他本身道行也颇高,如今已到了练精化气境界的巅峰,若有突破,便会达到炼气化神之境,届时便可御剑飞行,逍遥游于天地间。
纵观整个问鼎宗,能够达到炼气化神之人,除去问鼎宗宗主连云真人之外,再就是与洛风同为入室弟子的两位师兄。
洛风的大师兄林子云已闭关苦修一年,二师兄早已下山离去,不知踪影。是以,偌大个问鼎宗内,真正能够御剑飞行的,只有二人,加上个即将窥其庭径的凌子虚,也不过三人而已。
对于小门派来说,能够出几个炼气化神之境的弟子,对于他们来说,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凌子虚若修入炼气化神之境,必会对我发难,看来想安心呆在问鼎宗内,也是件难事了。”洛风不惧任何人,但是他也并非莽夫,若是不能除去凌子虚,恐怕自己会凶多吉少。
洛风不会相信,届时凌子虚要杀自己,连云真人会出手相助自己,毕竟洛风对连云真人以及整个问鼎宗来说,都不过是个会下蛋的母鸡,需要之时便会来肆意索取,不需要之时便会弃之一旁。
而凌子虚则不同,如果他真正晋升入炼气化神之境,那便是问鼎宗中主要培养的人物,权衡利弊之下,连云真人必会支持凌子虚杀了自己。
洛风思忖半晌,这才轻笑一声,道:“虽然我没有道行在身,但是任何人想杀我,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佛界护法天龙十数年都杀我不死,我又何须惧怕凌子虚区区一个下等修士。”
穿过林间小道,洛风不知不觉已来到问鼎宗的膳房之中,还未等他出声,膳房内一位清瘦老者笑着走了出来,他腰系围裙,手拿着一把锅铲,迎面对着前来的洛风说道:“洛风,你来了正好,我新近又做出一道美食来,你来尝尝味道如何?”
“老张头,看来你对美食的追求还真是孜孜不倦啊。”
洛风毫不客气的步入膳房,见桌上放置着一盘食物,毫不顾忌形象的便抓了一把送进口中,吃完过后,咋舌说道:“如今已近秋日,你老张头竟还能找到如此鲜嫩的竹笋,看来是花费了不少精力吧?不过话说回来,你每次做的美食,都有种让人回味无穷的感觉,若是能天天吃到你老张头做的美食,就算是给我个神仙我也不干。”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会说话。”老张头哈哈笑了几声,随后又在膳房忙了起来。
洛风自顾自的在膳房走了几圈,随后随意找张凳子坐了下来。
“你印堂发黑,这些日子恐会惹来杀身之祸,只是平素你向来低调,这问鼎宗中是谁要置你于死地?”老张头放下手中的锅铲,坐在洛风对面,神色极为严肃。
洛风道:“没想到老张头你不仅会做菜,而且连命理术数都懂,倒是我小看你了。”
老张头沉吟片刻,道:“你这小子,凌子虚可是狠角色,我早已听传他即将踏入炼气化神之境,在他步入炼气化神之境时,即是你丧命之时。”
洛风道:“凌子虚也未免太过小人之心了,我只不过抢了他一个入室弟子身份而已,他便欲对同门下手。”
张老头摇摇头道:“你修行时日短,不知道这其中关键所在,凌子虚此人心胸气度狭窄,你抢去他入室弟子身份,已是他心头的一个魔障,若不将你除去,这魔障便会伴随他一生,会阻他修行。”
“这便是修行者所说的心魔?”
老张头点了点头,道:“正是!”
洛风沉默不语,神色逐渐转冷,而在他体内蛰伏的佛界护法天龙似是察觉到了洛风的变化,立时变得狂暴凶虐,似要破体而出,一举将洛风吞噬。
但是护法天龙发狂之时,洛风体内的那朵青莲也立刻洒下万道青光,每一道都像是一条巨大的困天之锁,将天龙死死锁住。
洛风体内异样,在他体表只是忽然一金一青两光闪烁了一下,而后寂灭于无。
场中气氛沉闷,正当老张头欲开口之时,整个问鼎山剧烈摇晃起来,仿佛像是地震了一般,动荡不息,随后剧烈的动荡方止,又传来一声穿云破空的清啸之声。
洛风举目向外望去,只见问鼎山巅,一团刺目的金色光华向着四方散发出炽烈的光芒,逸散出的一道道光华宛如万千把利剑,将整个问鼎山都照耀的金碧辉煌。
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之威?
这一刹那,洛风也被惊震住了,举目扫去,满眼都是刺目的剑光,而那剑光发散之处,更像是一轮小太阳悬挂于半空。
“林子云这一闭关,道行又是大进了。”
老张头并没有洛风的惊震之色,只是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带着些许赞许,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锅铲,转而从腰间拿出那杆从不离身的烟杆,坐在膳房外的小凳子上惬意的吸着旱烟,看着问鼎山巅发生的一切。
问鼎山的景象持续了一阵子之后,所有的剑光都散去了,而后只见掌门大弟子林子云施然而行,足踏虚空,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问鼎宗大殿。
林子云的出现只是一瞬,但是那一瞬,已是让洛风为之心折,洛风虽未曾看清林子云的样貌,但是看他转身那一瞬的身法,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其潇洒惬意之态,已是让洛风羡慕不已。
“此生若能如同林师兄一般,也算是无憾了。”洛风心生羡慕,他本以为问鼎宗中所有弟子都是徒有虚名之辈,但是今日得见林子云,那种偏见顿时消去,心中有的只是羡慕。
张老头依旧在那抽着旱烟,对着眼睛已是看直了的洛风说道:“小子,别羡慕了,想学他那本事,你也可以的。”
老张头一席话落下,顿将洛风的心神拉回,瞪眼说道:“老张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张头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你不知林子云所学功法乃是出自逍遥游,而这逍遥游功法修行的并不是道家真元,而是儒家浩然正气,这儒家浩然正气长存,万物不侵,即便是你体内的神秘力量如何诡异,也休想撼动浩然正气半分。”
洛风怔在原地,老张头的一席话似是为他开启了一扇大门,若是老张头所说的修行之法可行,那自己岂不是真的可以如林子云一般,飞天入地?
自见林子云之后,再又得老张头提醒,洛风心中修行之心再次高涨起来,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背负废材之名,但是林子云所修行功法,恰是最适合他修行不过了。
林子云道行深湛,而且为人也颇为高傲,鲜少出现在人前,而且林子云所修之法,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洛风要想得到他的修行之法,几率非常之渺茫。
虽然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如何取得却又是另一回事,对于此点,老张头给洛风的劝告就是,让他死了这条心。
可是,仙缘就在眼前,洛风怎会如此轻易放弃,若是放弃了,他完全相信,不出三年,他体内的天龙必会将他彻底吞噬。
试问,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
是以,第二日洛风便提着一壶酒去拜访这位大师兄,林子云所居之地乃是在问鼎山脉的一座主峰之上,问鼎山共有十三座高峰,掌门入室弟子各居一座,掌门也占据一座,还有一座最高峰乃是问鼎山的祖师殿堂与后山密地,其余七峰便留给其他弟子居住。
问鼎宗虽然是个小门小派,但是问鼎山以及附近的山峰则连成一片,形成一条连绵不绝的山脉,在风水上被成为龙脉,乃是天地间灵气汇聚之地。
至于问鼎宗占据天地龙脉为何未被其他门派吞灭,则是因为问鼎宗源远流长,相传乃是上古大禹年间建派,流传了三千年,其虽然势弱,但是底蕴仍在,其他门派也不敢妄动,毕竟能够流传三千年的门派,即便是再小,也必有保命手段。
撇去此言不提,且说洛风提着一坛上好的老酒千辛万苦的翻过了几座山头,这才来到林子云所居之处。林子云所居之地极为简陋,只搭建了一座茅屋,周边地区更是杂草丛生,乱石嶙峋。
洛风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林子云所居之地竟然如此简陋。
“师兄修为如此高超,但是居于陋室,也忒不会享受了吧?”
洛风嘿嘿笑了一声,脸上笑容还未完全展开,便听得茅屋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无知之人,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若我辈修行之人,一心想着寻欢作乐,还如何去修行?”
茅屋之后,林子云一身粗布麻衣,那双深邃的眸子望着洛风,鄙夷之意极重。
听林子云这一番话,洛风深感羞愧,林子云虽然身着粗布麻衣,但是气度非凡,便是在那随便一站,自有一股出尘气质。
身着锦衣华服的洛风此刻羞愧难当,林子云所说之言极为有理,但是真正能够做到林子云这样的,整个问鼎宗都无一人。
“师兄教训的极是,倒是我错了。”
洛风诚心拜服,对着林子云拱手致礼。
“师兄?莫非你便是掌门新近收的洛风师弟,没想到掌门为了黄白之物,竟沦落至斯,收了这么个资质差的弟子!”
林子云的言辞犀利,毫不讲究情面,登时将洛风说得脸上无光。
“听闻师兄昨日出关,小弟特来为师兄接风洗尘,小弟知道师兄对黄白之物看得极淡,是以特地送来一坛陈年花雕,还望师兄笑纳。”
洛风说得极为诚恳,但是这话落在林子云耳中,却是让林子云感觉有些异样,眼前这个师弟未免也太市侩了吧,这让林子云对他的印象又是大减,甚至还生出一丝厌恶。
看见林子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洛风乃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怎会不知林子云很反感这一套,颇觉头疼,看来林子云并不是享受之人,要想从他手中得到儒家修行之法,恐怕还得另用法子。
“师兄,小弟院中还有些杂事要忙,就此先行告退了。”
说完,洛风便匆匆离去。
“咣当……。”
洛风走后,他放在林子云边的那坛陈年花雕也随即突然飞起,撞在了茅屋后的岩壁之上,顿时酒香四溢,酒水四溅,便如飞花碎玉般洒开,映着落日残阳,显得颇为好看。
那一坛价值千金的陈年花雕就此散在空气中,林子云眉头也不皱一下,转身返回屋中,端坐于床榻之上,闭目悟道去了。
首次接触林子云失败,而且给林子云留下极坏的印象,这让洛风极为头疼,从林子云居住的那座山峰下来之后,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膳房。
老张头似乎永远都是忙碌的,围着那三尺灶台,时刻都在捣鼓着锅碗瓢盆,当见洛风沮丧着回来之时,老张头呵呵笑道:“洛风,是不是碰壁啦?”
看着老张头一脸的笑意,洛风没好气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会碰壁,为何先前不与我说道?”
老张头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计,又坐在那张伴随着他数十年的小凳子上,拿出腰边的烟杆,吧嗒吧嗒抽起旱烟来,抽了几口之后,他不急不缓的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金钱可以解决的,你虽然性子坚毅善忍,但是与人交流,缺乏诚意,若要赢得他人信任,必须以诚相待。”
洛风听闻,良久不语,待老张头回到膳房继续忙活起来之后,他便回过神来,说道:“老张头,谢谢你!”
“小伙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既然你认定了的事,就不必灰心,若有十分力气,那便用尽十二分吧。”
洛风点了点头,在整个问鼎宗中,所有的弟子都只当他是个纨绔子弟,心生鄙夷,唯有老张头一人对他视若知己,在短短的数月里,老张头虽然没有传他任何修行法门,但是却教了他不少做人的道理,让洛风受益匪浅。
回到自己的院中,已是日落月升之时,洛风并无任何睡意,只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静静看着天边悬挂的繁星,以及那弯如水的明月。
每月十五天龙肆虐之苦纠缠着他,这也练就了他坚毅的性子,但是天龙锁于他体内,其暴虐的气息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让他坚韧的内心之中,带着一丝戾气,而且对待任何人,在他的意识中,都将他们当作蝼蚁。
今日与林子云的初遇,碰壁是情理之中的,所幸的是洛风的意识并没有被天龙气息完全影响,经此之后,他更是小心谨慎了,也谨记老张头以诚待人的劝告。
次日,阳光明媚,洛风早已洗刷好,一切准备好之后,他最先做的就是前去林子云所居的那座山峰,今日洛风前来,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静静呆在林子云的茅屋外。
烈日渐升,洛风在林子云的茅屋外一站便是一上午,在这个上午,他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做任何事情,而林子云也依旧呆在茅屋中,不知是在悟道还是修行。
过了晌午,林子云紧闭的屋门开启,林子云依旧是一袭布衫,提着一把铁剑从茅屋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洛风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以及行动,看了一眼过后,就将洛风忽略过去,径向着山腰处行去。
洛风一言不发,也拔腿跟在林子云身后。
穿过一路荆棘,林子云来到半山腰的一处瀑布下,这条瀑布从峰顶直泻而下,水流湍急,气势奔腾不息,而且流水似带着冷冽的寒意,洛风临近此处时,便已觉浑身冰冷刺骨,那种寒意侵入体内,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林子云手提铁剑,飘身踏着瀑布流下的寒水,手掐剑诀,闭目屏息,似已入定了一般,当他闭目的那一刻,在他周身自动散出几缕淡金色的光华,同时一股极为强大的剑势凭空而生。
剑势如山似岳,岿然不动,在瞬间洛风便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袭来,强大的剑势将他整个人都压得弯下腰来。
面对强大的剑势,洛风能做的只有死死的坚持着,好在洛风这十几年来,一直都经受着天龙威压的洗礼,虽被强大的剑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心底里却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念头,当即咬牙坚持着。
林子云释放出强大的剑势之后,看了一眼洛风,随后便自顾自的修炼起来,林子云修行之法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洛风敏锐的察觉到林子云此刻心内一片空明,体内的真元也没有任何运转的迹象,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磐石般,凝立于水面上。
在林子云脚边,没有任何的水波涌动,他的脚尖虽然沾着水面,但是体内的气息却丝毫未乱,没有影响到脚下流水。
洛风虽未修行,但也知道,御剑行空容易,但要像林子云这般做到心如止水,那实为不易,这并不是道行高深就能办到的,需要的是空明的心境。
心境修为至此,林子云这一身道行可见是经过怎样的磨练得来。
对于林子云,洛风有的只是敬佩,一心向道之人,这世间已经少的可怜,林子云就是其中一个。
“真是个痴人,如此修行又是为了哪般?”
岁末寒冬,眨眼天地间便已是瑞雪飞降,问鼎山中一片银装素裹,万里皆是白色。林子云修行的那条瀑布也因寒气的侵扰,积水处形成的寒潭也结了一层坚冰,本就是寒凛的流水,此刻更是寒彻入骨。
即使半年过去,洛风也在林子云修行之地呆了整整半年,除了每月十五,他要抽出时间应付锁在体内的天龙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林子云身边,无论刮风或是下雨,从未离开过。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洛风与林子云并没有任何的交流,林子云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只不过半年时间相处下来,他对洛风的感官在悄然变化着。
纵使今日天寒地冻,洛风依然早早来到潭边,他没想到今日林子云也比平日来的早些,他出现在此地时,林子云已经提着手中铁剑,悬于瀑布下方,双目凝视流水,神情甚是严肃。
瀑布周围的寒气已经凝聚成烟雾状,极是冰寒,沉凝寒气,宛如霜刀一片片刮割着洛风的身躯,那种彻骨的寒意绝非普通修行之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更别说毫无道行在身的洛风。
但是天气再寒,以洛风心智之坚,怎会忍受不住?
再者,这天气的严寒,即便是如何凛冽,即便是如实质的刀锋肆虐,又怎么凌厉过天龙在他身上肆虐时的那种深入骨髓与灵魂的痛楚?
这瀑布周围寒气的凛冽程度,林子云是深知的,但见洛风置于寒气之中,淡然自若,虽然脸色被寒气侵蚀的有些发白,但是其面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痛苦之色。
经过半年的接触,林子云早已看出洛风是心智坚定之人,但却想不到洛风心智之坚,已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心中悄然对洛风生出一丝好感。
林子云并未将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他那张脸永远都是冰冷的,他身上也永远穿的是那件粗布麻衣,手中提着的也是那把从未离身且最为普通不过的铁剑。
林子云飘身而起,身上淡金色的光华徐徐流转,那种极为强大的剑势再次迸发出来,如山似岳般朝着四方卷开。
剑势似比往日更为沉稳,那种凝重感觉更胜从前,洛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林子云的道行似乎在短短的一日之间晋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厚重、沉稳的压力一寸寸逼至,洛风有些喘不过气来,受这压力所制,他体内蛰伏的天龙似也被制住,没有一丝的动静。
半年时间,每日被这样的剑势洗礼,已是将洛风的心智凝练的更为坚毅,更为沉稳,而且在他的体表和丹田之中,似有一星点的淡金色光华攀附着。
洛风心中稍喜,这样的折磨并非没有任何好处,他体内如今已有了一丝林子云剑势所蕴含的浩然之气,而且这浩然之气正如老张头所说,万物不侵,即便是龙族正神佛界护法天龙都无法撼其半分。
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眨眼即到了夜晚,月落星沉,已是到了夜幕初降时分,林子云收起手中铁剑,这次并没有收起铁剑就走,而是行至洛风身旁,说道:“若是坚持不住,你今后就不必来了。”
话语平淡,却激起了洛风的好强之心,如今他已知晓自己该走怎样的路,怎会放弃,放弃坚定地说道:“师兄,我近日又得了一坛陈年花雕,不知你有兴致与我对饮?”
林子云怔了一怔,仔细看了洛风一眼,说道:“我的酒量不好,不过你若是要与我喝,那我破例一次罢。”说完,便转身向着峰顶行去。
今天虽然天寒地冻,但是夜晚的星光却灿烂异常,满天繁星闪烁,彷如孩童纯真的双眼,闪个不停。百年来,洛风还是第一次与林子云交谈,但是今日这一番交谈,他已知晓,自己离成功不远。
对于林子云的性子,洛风已多方打听,所有问鼎宗给予他的评价便是,此人生性冷漠,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
但是,洛风却又有另一番想法,即是林子云此人外冷内热,若是真能与他相交,必是生死之交,今日,洛风初次试探,更加确定了林子云的性格。
夜色已深,洛风带着十分的满足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并没有立刻睡去,而是盘膝而坐,像是个修行之人一样,渐渐入定。
洛风体内没有真元,不能像普通的修行者一般,运转丹田中的真元在体内运行周天,他此刻入定只是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一切随心而为。
保持灵台空明,这是林子云的修行之法,洛风没有林子云的修行法诀,不能快速的让自己的心神进入空明之境。
但是,洛风却独有自己的法门,他从未对人提起过,他先天灵觉异于常人,能够感知到别人不能感知的事物,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每日都经受着林子云剑势的洗礼,已将那剑势产生的每一丝波动都印入脑海之中。
洛风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先天灵觉,已是摸清了林子云剑势运行的轨迹,以及运剑时浩然之气在林子云身上行走的路线。
今日被剑势洗礼,洛风体内可以说生出了一颗浩然正气的种子,要想让这颗浩然正气的种子壮大起来需要的是林子云的修行法诀。
洛风凭借着异于常人的灵觉,不断在脑海中衍化,不断推演,试图将林子云修行的法诀给推演出来,一夜就此过去,他并未所得。
待天将放光之时,洛风停下了推演,这一晚的推演,耗去了他大部分的心力,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刺目的日光刺得双眼生疼时才蓦然醒来。
“糟糕,竟睡忘了时间,只怕好不容易与林师兄建立起来的感情又要破灭了!”
看着窗外那已经半挂于西天的日头,洛风后悔不迭,草草收拾一番过来,他便将床底下的陈年花雕提起,急匆匆的往瀑布赶去。
待来到瀑布之时,洛风惊奇的发现,林子云今日竟不在这里修行,心思一转,即又提着那坛陈年花雕往林子云的住处赶去。
“凌师弟竟也在此!”
洛风来到林子云的茅屋前时,正遇见林子云与凌子虚半坐于虚天,两人神色都显得极为严肃,而且凌子虚那身洁白的衣袍上点缀着点点血液,看其面色惨白,显是受伤不轻。
林子云看见洛风,即从半空徐徐落下,眉头皱了皱,向着洛风说道:“今日你迟到了……。”随即,又看了一眼洛风手中提到的陈年花雕,再次说道:“看在你这坛陈年老酒的份上,我不计较了。”
言罢,极是自然的从洛风手中接过美酒,伸手一招,紧闭的茅屋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从屋中飞出一张石桌来,稳稳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林子云拂去身边乱石上的灰尘,就这样以乱石为凳子,坐在那里饮起酒来。
“凌师弟,高处不胜寒,若你赏脸,不妨也来喝一杯?”
林子云自然不客气,洛风也表现的大大咧咧,接过林子云方才拿走的酒坛,猛灌了一口之后,对着仍坐于虚天的凌子虚如是说道。
凌子虚脸色极为难看,昨日他道行大进,已是一只脚踏入了炼气化神的门槛,为印证自己的道行,他今日上午便来寻林子云讨教,但为料到竟一招落败。
他心中本来有气,看见洛风那副似在嘲讽的表情,正欲发作,想给洛风一个教训,但是转念又是一想,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也好,我也曾许久未喝过好酒了。”
从空落下,一步便已至两人身旁,拿起那坛花雕就往口中灌去,不到眨眼的功夫,那还剩下的半坛子花雕就入了他的腹中。
凌子虚嘴巴一抹,故作豪气,道:“这酒太淡,饮之无味,我这恰巧有一壶仙人醉,不知林师兄是否要尝一尝?”
林子云皱眉道:“我酒量不佳,不过凌师弟竟然藏有酒中神品的仙人醉,我倒是想尝尝了。”
凌子虚曲指一弹,一道亮光在指尖凭空生出,继而又见一个拳头大的酒葫芦落下,轻轻放置于地。凌子虚淡淡笑道:“这仙人醉在我这须弥芥子中呆了许久,终有见光的一天了。”
“酒中神品仙人醉,乃是一代奇才洛青云取昆仑之水酿制而成,其中更辅于四十七味昆仑仙草,饮之更有助于修行,这乃是修行人心目中的酒中之神。”
凌子虚意外得这一坛仙人醉,禁不住炫耀起来,而看林子云那冰冷的脸上也浮出一丝欣赏,心下暗爽,即有看了洛风一眼,正巧遇见洛风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更是乐翻天了。
“虽然洛青云与你一样姓洛,但是你又怎及得上洛青云半分!”
看见凌子虚一副鄙夷脸色,洛风有些哑然,半晌才说道:“凌师弟,你确定这仙人醉就是洛青云酿制的仙人醉?”
凌子虚傲然道:“那是自然。”随后,一掌拍开坛上的泥封,顿时一股甘洌酒香扑鼻而来,但是甘洌的酒香之中,似还有一股其他味道。
凌子虚对着林子云说道:“师兄,请吧。”
林子云正欲浅饮,却不料洛风大喝道:“师兄,这酒喝不得。”
一时间,林子云与凌子虚一同向着他望去,洛风唯有笑笑道:“林师兄,这乃是凌师弟用以修行之物,我们岂可夺来饮用,我们只须看看即可,不必去饮了。”
林子云怔了一下过后,点了点头,道:“师弟所有有理。”
见两人不饮,凌子虚心下却也松了一口气,暗道:“若是真要将这仙人醉与他们二人分享,还真是有些浪费。”
想罢,凌子虚立即将那葫芦中的仙人醉一口饮尽,随后口中似有无穷香味,眼神迷离之际,口中囔囔道:“此酒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凌师弟,你确定这酒真有那么好喝吗?”
洛风见凌子虚那一脸意气风发模样,脸上神色极为怪异,似是憋着满脸的笑意。
酒中神品仙人醉下肚,凌子虚似感觉体内一股热气在蒸腾,全身毛孔像是全部张开一般,浑身爽泰之极。
“那是自然,酒中神品当然是非同凡响了。”
洛风终是憋不出脸上的笑意,“噗哧”笑了一声,道:“用童子尿做成的仙人醉当然是非同凡响了。”
“哈哈……。”
说完,洛风骤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