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因洛水之畔生出异样,大荒诸强皆奔赴而来,抢夺此鼎之人不知凡几,几乎是占据了整个洛水,再者那鼎雄浑之势升起,一股飘渺浩荡之气油然而生。
不一会儿,鼎中便飘出缕缕紫烟,徐若朝霞,层染天半。
争夺神鼎之战一触即发,因牛仁一动,已是牵动了整个局势,大荒群雄皆加入战局之中,一时天地间流光溢彩,刀兵之声交鸣而动,清脆悦耳,更有刀兵交击光芒不断增生。
天地摇颤,已平复的滔滔洛水便倏然涌起,化作一道道水龙受群雄遥控,相互碾压着。而那牛仁则是人如其名,十足的牛气冲天,只见得在群雄之中,他手中一根狼牙棒舞动如风,每一次砸落便有一位强者伤在其下。
纵使如此,他却依然不能靠近神鼎半步,每一次他全力冲突时,却被群雄挡了回来,只在刹那时,他又悍不惧死的朝着神鼎冲去,如是几次之后,牛仁依旧无所得。
自始至终,洛水都以淡漠神色观看此中发生的种种,任由无边气浪拂面,任由满头黑发乱舞,散入风中,却依然傲然而立,望向长空中的大战之时,似有些厌烦。
不过,处于梦幻与现实交叠之中的他,对于眼前的生死之战,还是泰然处之。洛水也即是秦歌,紫薇星盘在手,在沉寂的一年多时间中,他每日都处于幻觉之中,但觉一切都是如此的虚无缥缈,这种感觉便如浩瀚星宇所给予世人的感觉。
沉寂的一年多时间中,秦歌业已将紫薇星盘中的天道之力融入于己身,得天道之力后,他的神智似与天道相合,对万物而无情,对万事都冷然待之。
可青灵却是例外,纵使他业已炼化紫薇星盘中的天道之力,但是在这大荒中的尘缘未断,也正是如此,他也才领悟出了天道之妙。
天与地本就是相互联系的,若是有天无地,这天也不能称之为天了,若是有地无天,那这地缘何又会存在呢?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地之道则正是天道所缺少之物。
若人以自身为天,那体中各种思绪便是地,天地相合,这才是真正的人之道。
大战依然在持续,对于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的大荒群雄来说,能取得神鼎这样一件神物护身,那不啻于是道行增长了三个境界,是以大荒群雄对于神鼎是愈加的看重,势必要抢夺过来。
殊不知,这神鼎之中最为重要之物早已被秦歌融于紫薇星盘之中,他们现下所抢夺的,只不过是用来盛物的器具而已。一个用以盛装事物的器具都如此倍受垂涎,足可以见得秦歌方才熔炼的日月是何等的珍贵。
于此并不多说,再去说牛仁,他实有万夫莫敌之勇,一根狼牙棒在其手中舞动憧憧黑影,挥动之时便如一大片乌云而至,将一齐冲上来的群雄击飞出去。
逐渐地,由方才的混战变为独对牛仁之战了,压力渐增,牛仁却也有些不堪重负了。
“叮……”
在群雄大战之时,一位以鬼魅身法著称的妖狐族妖人绕过诸人,朝着神鼎飞撞过去,观那状态,似是要将与这神鼎相融为一。此人妖法众多,最擅长的便是收取他人法宝,而且他还凭着自身的特性,独创了一套神游之法,当下合身冲去,将自己元神逼入鼎中,也好将神鼎一举收取。
可是事情远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他的元神出窍进入神鼎的那一刹那,脆声迭起,彷如海潮奔涌,不断朝着他的元神涌将过来,一时间此人只觉头大如斗,而后他竟见得鼎中有千万道光速喷吐而出。
紫霞如刀,瑰丽万端,自鼎中漫漫而出,已是将这湛蓝天空妆点的流光异彩。万千光束同时而出,那景象是何等的壮观,却又是何等的诡异,刹那间来此争夺的大荒群雄业已被紫光击中,死伤泰半。
而也就在此时,群雄才发现,纵然是方才那紫光流舞,漫天激射,可是那立于河边的男子为何丝毫未曾受伤?群雄心中均如此想到,暗暗揣测,莫非这个男子竟是个通天彻底之辈?
“不可能,这大荒中的绝顶高手我全都认识,眼前这个男子眼生的很,且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灵气波动,他定是毫无修为之人。”
当然,他们却不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歌的道行与他们相比,犹如云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在群雄之中,均是真神级以上的修行者,天神境界也足有七八个之多。
可是无一例外的,他们心中都已将眼前之人当做了毫无道行之辈,方才那漫天激射的紫光中,此人不过是侥幸逃得一条性命。
群雄在大战,无数凄艳血花涌出,染红了大片洛水,在群雄之中,即便是久经杀伐之辈,亦是也被眼前景象骇住。于此时,牛仁浑身浴血,彷如魔神一般,双眼中血光大作,那沛然战力立时澎湃而出。
“噗……。”
一声闷响过后,狼牙棒扫在一个异类的腰间,那无穷神力滔滔然出时,只见得这么异类瞬间被腰斩,断作两截,而他的元神也在狼牙棒中滂沱的力量之下,化作了齑粉。
“一头蠢牛也妄图夺取这等神器,简直是白日做梦。”
不知何处传来这样一个声音,纵使在万千刀兵相击发出的脆响之下,依然清晰的传入了群雄耳中,震耳发聩,修为稍差一些的,直接被这声音震得元神溃散,双眼神光立时暗淡下来,死于非命。
即便是浴血奋战的牛仁,听得这声音过后,也只觉脑海一荡,眼前忽然发黑,失神了片刻之后,他立时清醒过来,断然喝道:“究竟是何人鬼鬼祟祟的隐于暗处不敢见人?”
“出来一见,老牛必将你碎尸万段。”狼牙棒狂舞起来,猎猎罡风立时而出,化作一把把神兵利器,向着四周斩开,那庞沛神力如并蒂莲花,在群雄之中绽开。
血光飞溅,牛仁这一击杀出,群雄皆向着四周散去,唯余下一位人面鸟身的异类已然傲立于此,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牛仁不曾移开。
刹那,牛仁只觉一**无形的困意涌上脑海,在他惊骇之余,但见得天空中忽地出现几条藤条化作的鞭子,带着凌厉之势,朝他抽甩过来。
几乎是毫无躲避之法,牛仁在瞬息间已然被藤条抽中胸膛,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顿现,间中还夹杂着墨绿色的云气,当那云气明灭之时,牛仁身上突地长出几株绿意盎然的植物,在瞬间将他卷住,不得脱逃。
“木神句芒!”
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群雄悚然,他们断不会想到,一对天外飞来的神鼎竟会引起身为大荒十神的木神句芒的注意。同时,群雄心中也是死灰,木神句芒前来夺鼎,以他们的道行,怎会是其对手。
再者,木神句芒天生性情冷漠,乃是杀伐狠厉之辈,若是群雄不自量力上前与其争抢,定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是以,群雄皆默然后退,站在极远处,静待事情的发展。
“嘿,大荒十神又如何,今日老牛便要试试你句芒是否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百载岁月,牛仁从一介下等的妖物化为妖族巨擘,强大的实力也让他生出了这天地之大,舍我其谁之感。
当然,以牛仁如今的实力,可以说是大荒中少有的高手,而且也是大荒十神归隐之后,风头最劲的人物,说出此番话来,倒也让群雄认为是情理之中的。
第十五章
洛水之畔,两尊神鼎自九天而来,引得大荒群雄觊觎,便如消失百载的大荒十神之一的句芒也翩然而来,大荒十神可以说是大荒中的名宿,早已在数百年前扬名于世。
牛仁做为当世高手,实力纵有不及句芒,可也生出一分与句芒一比高下的冲动。几乎是在话语出口的那一刹那,手中狼牙棒一抖,其上数十根锋利的倒刺便脱甩飞出,一道道乌光在天空中穿插着,朝句芒激射而去。
句芒面色依旧冷漠,青色的面孔上隐现一丝青光,继而全身青光大盛,灿灿耀目,但见得此时,句芒手中出现一条藤鞭,这藤鞭殊无任何神奇之处,可是在句芒体内的青木神力灌注之下,立时变得凝如金铁,句芒随之一抖下,竟还发出铿锵金属锐鸣之声。
鞭影憧憧,已然化作一片光网,在空中急速推进,将狼牙棒上激射而来的倒刺尽数挡回,作为大荒十神之一,句芒道行深湛,绝非常人难以揣度,而且其行事作风,也可以称得上行径怪诞,当牛仁认为句芒挡住一击过后必会乘胜杀来,早已在脑海中想起了千般应对之策,当即体内神力滔滔澎湃,凛然而出。
也就在牛仁做好准备之后,句芒唇边冷笑一声,身如游龙,足尖在虚空一点,已然如一片飞絮般,朝后极速退去,其势之快,比之闪电还要快上百倍。
“砰!”
狂暴一击击在了空处,这种无力之感让牛仁感觉极为憋闷,体内神力在瞬间而空,击入滚滚洛水之中,霎时道道水龙冲天飞舞,映着骄阳烈日,熠熠生辉。
水龙当空爆开,飞花碎玉般的溅射,在远方观战的大荒诸强偶有被那水花溅中者,立遭重创。当然在这纷乱的局面之下,无人去注意秦歌。
秦歌离牛仁与句芒大战之地不过百丈,而那水龙飞舞之时,泰半水花都朝着他激射而去,可是一阵轻微的蓝焰自他身上升起时,所有的水花都在他三尺之地化作了虚无。
藤鞭飞舞,鞭影如天宇星辰运行时的轨迹相若,每一次飞舞之时,便自其中透发出一道道强凛气息,无形威压也随之而来,如重重山岳,朝着牛仁压去。
大荒十神之强,牛仁现下才见识到了,心中懊悔不迭,不该莽撞去招惹句芒这个青面冷脸之人,可是后悔已无用,只因句芒已然动了杀心,飞舞的藤鞭不断加力,势要置牛仁于死地。
“地裂山崩!”
牛仁狂吼如雷,无形音波滚滚炸开,而随之他双臂间黑光如墨,氤氲如铅云,在他臂上缠绕着,随即双臂高举,两道粗壮的乌黑光束自他臂上推出。
如有排山倒海之势,牛仁乃是牛魔一族的先天异种,天生神力,兼且牛仁又是大荒少有的英才,施展自己创出的牛魔三击之后,已然是扳回了颓势。
愈战愈勇,本是一场夺鼎之战,却突然变成了牛仁与句芒的生死之战,这其中的转变,倒是令群雄感觉茫然无措,相较于这惊天大战而言,那本是被群雄记挂在心的两尊神鼎则变得不甚重要了。
洛水汹涌,时有水龙自其中冲霄而起,大战炽烈,而全无人看清,两尊神鼎之中,隐有两道紫气逸散而出,悄然没于洛水之中,与神鼎并不断绝联系。
在这两道紫气之中,隐有滂沱灵气穿梭不定,不断朝着两尊神鼎之中涌入。
而在另一方,牛仁已与句芒战得昏天黑地,滂沱气浪层卷,两件兵器不断在空中交击,绽放出的光华万道,不断激射,在洛水中汹涌澎湃,已是引得一方浩瀚水面动荡不安,似有飞灰湮灭的可能。
却不知,如此大战已是引得洛水中一位闭目沉凝的女子脸色有恙,这女子虽不是绝色,可是那姿容悦丽,清丽无双,即便是在这昏暗洛水之中,都显得明艳动人,将四周照得大亮。
这个女子姿容并不需多说,她便是投身入洛水的青灵,在这洛水中,她已掌握了自身的轮回路,也知道了前世今生,也知道了自己与他那纠缠千世的孽缘。
想到此,她本想逃避,沉寂于洛水之中,不再见他。可是,洛水之畔这惊天大战愈演愈烈,每一动都有地裂山崩之势。是于,青灵心中隐隐担忧,这场大战是否波及到了他?
“尘缘未了,即使我想逃避,可能逃避得了吗?”
青灵悠然起身,一身素衣在水中徐徐飘动,全无滞塞之感,刹那如流光,飞身而起。
洛水之畔,牛仁与句芒的大战已经到了最炽烈之处,不过牛仁纵有自创的牛魔三击,可还是抵不过句芒手中那条翩然如龙跃舞的藤鞭,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有无数血痕交错纵横,其上更有道道墨绿色的气体在燃烧,那种灼热的痛楚一**袭来,令得牛仁脑海一阵昏厥。
“啪”地一声,句芒手中的藤鞭再次抽在了牛仁的身上,这猛力一击直接将牛仁抽飞出去,身上也再添一道触目伤痕。句芒依旧面色冰冷,而且他本是人首鸟身,肋间生出两翼,当两翼拍卷之时,罡风如刀,那无形之力,像是要切割一切,伴随着的藤鞭一同朝着牛仁杀去。
“砰!”
巨响声中,牛仁壮硕的身躯再次遭到了重创,而他的人则直接飞了出去,落入茫茫洛水,杳然无痕。
“哼!”
句芒冷哼了一声,眉头一皱,向着滔滔洛水凝望一眼,负手不语,而他的神念则是立时释放出来,覆盖了整个洛水,不过却依然寻不到牛仁的踪迹。
藤鞭一卷,朝着两尊神鼎卷去。
“此鼎非是你之物,何必强夺?”
悄然站在洛水之畔的秦歌,朝着句芒如是说道,语气不徐不疾。
句芒此时才发现秦歌,神念一动,发现秦歌身上无一分神力在,不过句芒并不会像其他群雄一般,将秦歌当做一个没用任何修为的人,反而心中更是起了忌惮。
只因,在句芒眼中,秦歌那伟岸的身子似与这天、与这地、与这水、与这山,融为了一体,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似是大道相合。
“此人究竟是谁?”
句芒遍思大荒中的绝世人物,可却想不起来,自己百年未出世,这大荒怎会多出这样一个人物来?可是,两尊神鼎句芒势在必得,别人或许会不知道这两尊神鼎是为何物,但是他句芒怎会不知,这等天地神物,其中蕴含着的乃是天地之道,对于修行之人有莫大的好处。
“此乃神州九鼎,以你之功,不配得它。”
秦歌淡然的话语如风,在句芒耳边想起。听此,句芒立时大怒,道:“小子,你找死。”杀气毕作,两翼一扇,那百丈距离瞬息而至,藤鞭随之舞起,当空凝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如虹又似剑,朝着秦歌斩去。
秦歌负手而立,当藤鞭抽来之时,他足下踏着一种玄妙之际的步法,灿若流光,一眨眼的功夫已是飘然去了千丈之外,而在他足尖点过之处,一条星路铺天展开,正与天际星辰遥遥辉映。
“你竟然悟通了天道之力!”
由不得句芒不惊骇了,看见秦歌足下踏出的那一条光路,其上星辉点点游离,虽在不断流动,但是却有迹可循,其迹便是远古星辰运行的轨迹。
强如句芒者,面对惶惶天地之威,也如溺水的婴儿一般,无可自救,这便是祖神威能,可借天地之力。得紫薇星盘中的天道之力相助,秦歌体内实力大增,足有人间祖神一半的实力。
第十六章
神鼎出世,引得群雄并出,于此时此刻,神鼎光华依旧,可是竟无一人敢上前夺取,即便是句芒,也不敢妄自动手,只因秦歌立于鼎畔,他人休想染指。
此际,秦歌踏着流光翩然而行,在他脚下,一条星河铺路,四野如变成了黛蓝夜空,瑰丽无端。作为大荒十神之一,句芒自有他的骄傲,断然不会因秦歌展露出强大的实力而退缩,相反地这还激起了他的战意。
只因,高手寂寞,在这漫漫天地间,想要寻找一个强大的对手,难也!
藤鞭抽甩,竟有雷电之声哗啦破空,激啸声中,句芒挥舞着藤鞭已然杀来,其速比之秦歌也不遑躲让。霎那,秦歌便祭出了方天神戟,这杆镇界神兵出时,引得滔滔洛水奔腾不已。
初得天道之力,对于其掌控还不熟悉,秦歌唯有极力压制着疯狂暴增的神力,可是那神力运转之时如洪流奔涌,竟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在句芒的藤鞭抽来之时,神力猛然如出闸的猛虎,沛然而出。
“蓬……。”
气浪迸炸,在丈余之地肆虐,竟没有逸出去分毫,在那一方空间里,一切都灰飞烟灭。
三皇五帝时代,乃是整个华夏强者辈出的时代,这诚然不假,即便是大荒十神对上已经有祖神一半实力的秦歌,也不会早早露出败象。
又是一场激烈的大战拉开帷幕,相较于之前句芒与牛仁那一战,这一战所产生的破坏力却小得多,但是其炽烈程度,却是比方才强盛十倍。
之前,句芒与牛仁一战还留有三分余力,如今他是用上了十分力气,那拍卷的双翼不断震动,一道道罡风肆虐,凌厉如刀,每一道罡风都有毁山断岳之力,由此可以见得,大荒十神之名,也并非虚传。
句芒之强,大荒群雄还可以接受,但是那看似浑无道行在身的秦歌强横至此,已是让群雄面色涨红,羞得无地自容了。想起方才,自己对秦歌的蔑视,真个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洛水滔滔,汹涌澎湃,秦歌踏波而行,足下踏出之时,那星辉之力透体而出,于此时此刻,句芒与秦歌彷如踏着无尽星辰而战,如在星辰中游走。
其景壮载,对于大荒群雄来说,是一种享受。
天道之力,壮阔雄浑,星河游走之时,秦歌手中的方天神戟也似蕴含着另一片星辰,每每与藤鞭撞在一起时,爆舞起刺目的星芒。
刹那,天地生辉!
刹那,星辰更迭!
刹那,血光迸现!
方天神戟猛地击在了藤鞭之上,爆起璀璨的星光。蓝焰鼓舞,自戟中凛然而出,竟蕴着无穷的毁灭之力,那无尽的毁灭气息弥漫开来,与藤鞭上附着的庞沛生机一起交融,那爆起的光华,已然是让天地都变做黛蓝。
“噗……。”
一道冰晶自洛水之中生出,在那黛蓝夜空之下,闪烁着璀璨的光华,冰晶耀目,眨眼间已是朝着句芒激射而去,其速快逾绝伦,直接洞穿了句芒的肉身。
而且,这冰晶入体的刹那,立时爆碎,其冰片就此在句芒体中爆开,不过转眼之事,句芒的人首鸟身则近乎于崩碎,鲜血如柱。
遭此重创,句芒也未想到,当即藤鞭朝着那冰晶一出的方向击去,水花溅起,点点滴滴在星辉的映照之下,光彩夺目,且在那万千滴水花之中,一位若柳絮飞舞般的女子足下踏着一重波涛,指尖夹着一枚巴掌大的冰片,朝着句芒杀来。
“洛神!”
句芒大骇,看清这女子的容颜之时,立时喊了出来,洛神之名,大荒皆知,其美貌自是不必去多说,更且神掌管三界生灵的命脉之源——黄河,其声威之盛,已是超过了大荒十神,足可与炎黄相提并论。
“青灵!”
在句芒喊完之时,秦歌也几在同时喊了出来,只是所叫之名不同而已,对于秦歌来说,洛神只是遥远的传说,但是青灵却是活生生存在的,虽则这一年多的时间之中,他都处于混沌状态,但是青灵对他的关心与呵护,那是铭记于心的。
此刻的青灵前世今生觉醒,也便是如今掌管黄河的洛神,她踏着波涛而来之时,身上也泛着一层蒙蒙水雾,更显得清丽无双。
洛神出水,群雄皆沉浸于洛神带来的惊艳之中。
洛神对于这些,全然不在意,只是双目朝着秦歌望去,似有万般不舍,但面上却又表现的异常冰冷,浑然不似认识秦歌一般。
秦歌提着方天神戟凝立于虚空,心中思绪万千,诚然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对于青灵他已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只是那时他处于混沌之中,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感觉,但是当清醒过来之时,那过往的一切都浮现于脑海。
这也便是一段尘缘,或许亦是宿命。
前世地藏,今世秦歌,这世间轮回之事,却又怎能说得清呢?
“地藏!”
洛神在心中如是叫道,其深情似海,可面上却涌起一层淡淡薄雾,遮盖了脸上蕴含着的如水柔情。于秦歌来说,他明白自己心中所属,但是他身为地藏转世之身,那种宿命感已然深深引入脑海之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寒凛如霜,洛神手中冰晶玉片轻轻一划,一条白色的冰带凭空而生,就此朝着句芒飞身杀去,隐有同归于尽之势。而两方受敌,句芒则是压力陡增,藤鞭甩舞,挡住了洛神划过的冰带之后,秦歌的方天神戟也随后杀将而来,那锋利无铸的戟尖直指他的头颅。
句芒大骇,要是被这一戟点中,他势必会头颅尽碎,且元神必会被蓝焰焚毁,从此化为飞灰。当即,句芒手中藤鞭收回,紧护于身前,随后左手又出现一条青木神力凝成的长鞭,破空飞甩,朝着秦歌抽去。
滔滔洛水,雄浑奔涌,句芒于这洛水之畔,大败!
纵有两道藤鞭护身,可是如今已现败迹的句芒气势上早已弱了三分,体内战意也受到强烈的挫败,心下颓然之际,那体内滔滔不绝的神力也沉寂了下来。
一个不察,方天神戟锋利的戟锋便割裂了两条藤鞭,蓝焰一闪,戟尖便刺入戟芒的额际,一点猩红的血水涌出,刹那间句芒如遭雷击,体内神力停止了运转,噗通一声掉入洛水之中,再也无踪。
洛神举步欲追,可秦歌轻轻道:“不必追了,让他去吧,三界大劫将至,日后他亦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语毕,再次朝着洛神说道:“此前之事,多谢了。”
洛神无言,唯有附在面上的那层薄雾动了一下,良久过后才道:“九鼎出世,三界必有异变,虽然我不知这大劫来自何处,但是却知九鼎乃是其中关键所在,你好生保管吧。”
言罢,翩然踏着虚空,徐徐落于洛水之中,不曾回眸再看一眼。
秦歌怅然若失,这一段尘缘就此落幕,于他来说,竟有一丝失落漫于心头。
“这是为何?”
仰天长叹,语气凄凉,是为地藏这千世的孽缘而喟然长叹。
于此,秦歌只能释然,双臂一卷,凭生两道罡风,将那立于洛水之畔的两尊神鼎卷起,收入天府,而后若踏着星河,消失于群雄眼前。
群雄无一敢于阻拦。
三日后,九鼎之事流传于大荒之中,而秦歌之名则也名动大荒。与秦歌同时扬名于世的,还有与女娲氏一战,百招未见败象的听风。
当秦歌与听风之名远播之时,在这大荒中,也出现了许许多多寻找听风与秦歌之人,他们皆称自己乃是秦歌与听风的旧友。
第十七章
巍巍者昆仑也,在那屹立于三界百万载的昆仑仙界之中,紫云环绕,瑞鹤翱翔,周遭之地更有祥云雾聚,如此仙境足可是说是钟天地之灵慧,聚万千仙起于一体。
在那渺渺昆仑大殿之上,西王母端然而坐,而在她身旁的则是圣女夕瑶,在夕瑶左侧,皆是立着几位昆仑仙山中的长者,其辈分极高。
万仙聚于昆仑界中,这是很久都未曾有过的事了,除非是到了昆仑仙界生死存亡之时,昆仑王母便召集群仙议事,而今日昆仑仙界中的仙人要面对的,正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只因,于昨日凌晨,天降紫火,整座昆仑山都摇颤的几欲倒塌,而这还并不算异常,更为异常的是,天降紫火之后,一尊青铜古鼎傲然立于昆仑山巅,任由诸人如何施力而为,竟撼动不得这尊古鼎分毫。
若是寻常的古鼎放于昆仑山巅,那还无所谓,可最为要命的是,这尊古鼎非是他物,正是上古时期的神州九鼎,九鼎之妙处,已经由大荒群雄之口传遍了三界,弄得人尽皆知,无论人魔鬼神之流,皆对于此物垂涎三尺。
昆仑仙界虽实力雄厚,可是绝非可以现下的力量去应付大荒群雄蜂拥来袭,且有传言,大荒十神之中,除去句芒出关之外,还有两位神祗降临人世,他们乃是强良与褥收。
大荒神祗出世,所为之事定然是九鼎,以现下昆仑仙界的实力,对付三神之中的二神还是尽全力可抵御的,但是三神以及大荒群雄全至,昆仑仙界中人纵有千般道法,也无那能力去挡。
气氛沉闷,在这昆仑大殿之中的仙人均无良策可献,于此时圣女夕瑶便朝西王母说道:“陛下,这神鼎落于我昆仑仙界并非好事,虽说九鼎传闻有回天之力,可这当不得真,千万不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九鼎而累及整个昆仑仙界。”
夕瑶之言,字字诛心,可也说得在情理之中,但是天降而来的神鼎,其神妙之处,仅是世间传闻的那样吗?连大荒十神都垂涎之物,会是只有那传说的回天之力吗?
或许收集了九天可得天地造化,一举攀升入祖神之境,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自身便是天,与万物相融合的境界。大道难修,对于活了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的修者来说,晋升入祖神之境那便是梦寐以求之事。
无论如何,西王母都不会舍弃已将到手的神鼎,为了这神鼎即便是搭上整个昆仑仙界,也是值得的。于她来说,活了数十万载,一切都看的淡了,人命如草芥,唯有心中蕴着那天地大道。
“圣女无须多言,本宫已决定,自即日起,我便会炼化这天赐神鼎,在我未炼化神鼎之时,这昆仑仙界一切事宜皆交付于圣女掌管。”
言罢,凤眸如电,朝着堂下众仙扫过一眼,冷脸如寒霜般,令得在场众仙都只觉心神不宁,心脏跳动的极是快速。一日过去,昆仑仙山之中逐渐地出现一些身影,不过他们只止步于山脚下,只因昆仑山中早已摆下了杀阵,静候群雄到来。
此时前来的修者均是道行较弱之辈,以他们的道行,怎可上得了昆仑仙山,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等待着强者的到来,于他们来说,来此地只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的,兴许能在混乱之中捞得一点好处,有这样想法的,简直是多如牛毛,却不见那晴空朗照之下,无数虹光破天,占据了整片天空,围在昆仑山脚下之时,便如一条五颜六色的光带。
“他奶奶的,昆仑山中的龟儿子就知道缩于这打不破的龟壳之中,你奶奶的有种就给老子出来,老子必会将你一棒砸个稀巴烂。”
此前,也有许多道行深湛之辈意图以自身之力打破昆仑仙山布下的玄武大阵,可是却无一人能够成功突破。且,每一位尝试着要突破昆仑仙界玄武大阵者,得到的结果都是那看守大阵的小童一阵冷嘲热讽。
这看守大阵的小童伶牙俐齿,那羞辱之言脱口就出,将意图破阵的修者肆意抹黑,而且还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直将闯阵的修者说得胸腹如炸。
“呸,你个龟儿子,你有种就来咬我呀,爷爷在这里等着你。”看守大阵的小童说话之时,还带着那一幅深深不屑的眼神,这更是将方才那骂阵的修者气得暴跳如雷。
“他奶奶的,老子劈了你。”
终于,那骂阵的精瘦汉子被气得再也抑制不住了,挥舞手中长刀便对着玄武大阵斩去,这精瘦汉子骂功虽不咋滴,但是他手中那一口雪亮的长刀以及滔滔鼓舞着的神力却是群雄之中属于顶尖。
当即,长刀来势若奔雷,朝着那小童就此斩去,而那小童丝毫不在意,那眼中讥讽之色更是愈加浓厚,这使得挥舞长刀的汉子更是气炸了肺,体内神力全然涌出,凝聚于长刀之中,电斩而下。
如惊雷破空,砰地一声,这汉子手中的长刀似看在了万年玄冰之上,但见得刃口处一道微弱的土黄色光芒闪过,陡然生出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立时将这汉子反震出去。
这汉子修为深湛,猝不及防之下,自己方才涌聚的神力一下子重新弹回,如沛然洪流般,扑面而至,他只觉眼前一花,蓦然间胸肋之间剧痛无比,听得几声骨骼爆碎之声传出后,他已然彷如飞上云端,飘飘然间,已是重重撞在了临近的岩壁上。
“哈哈,真是自作自受,活该!”
看守大阵的小童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那清脆悦耳之声听在群雄耳中,简直是**裸的羞辱,这样的耻辱便如感同身受,皆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这看守大阵的小童给一把掐死。
“守静够了,你回去吧,让我来看守这玄武大阵。”
蓦地,这叫做守静的小童身后传来一个颇具威严的话语,回首望去,却也正是圣女夕瑶。守静小童看见圣女夕瑶来时,立时吐了吐舌头,欢笑着跑开了。
而对于群雄来说,这小童一走,心头便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但觉得通体爽泰无比,且又有绝世佳隔着不远相伴,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惬意。
夕瑶之美,在大荒中堪称绝色,面对群雄那炽烈的眼神,夕瑶眉头微皱,体内玄功徐徐运转,忽而一团冰冷气息自她体重散发出来。刹那,群雄只觉瞬间置入冰窖,浑身寒凉无比,心中升起的所有绮念立时烟消云散。
“昆仑圣女果真不同凡响,随便散发出一丁点气息便可让大荒群雄忌惮不已,也不知是这大荒群雄实力太差,还是你昆仑圣女实力太强之故?”
话音落时,随即便可看见一位翩然公子足踏一缕湛蓝色光晕姗姗而来,这年轻公子剑眉入鬓,面容如玉,让人一看便知其绝非庸人。
在这年轻公子身后,则是悬着一柄青铜古剑,剑身入鞘,看不见其剑锋几何,但是那剑鞘之上隐隐泛着杀气,让人触之便会体中不自觉生出寒意。
一柄未出鞘的长剑都有如此摄人心魄之效,那古剑之身到底有何玄妙,不想也知。
“剑神碎羽,大荒十神之外第一人,以武入道,短短三百年时间便已臻至神武之境,乃是当世奇才。”群雄之中,有人如是说道,在群雄的唏嘘声与羡慕声中,碎羽莞尔一笑,对着圣女夕瑶说道:“在下前来昆仑并非取你那昆仑神鼎的,只是想来瞧一瞧罢了,不知圣女可否放行?”
第十八章
剑神碎羽乃当世高手,昔年也曾与大荒十神有过接触,其胜负都在未知之数。大荒十神可以说是大荒中绝顶高手的代表,碎羽能在大荒十神手中逃出一条命来,足可以见得他的实力之强,恐怕已是到了天神巅峰之境。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碎羽乃是由武入道之人,自身潜能无限,修武者均是以自身为天地,开掘自身潜能,与修道之人感悟天道、抛却形体的存在截然相反。
由武入道乃是所有修行之道中最为难修的,但是一旦修炼有成,那在同境界之中几无任何可以匹敌的对手了。武者之强,在于其心中强大的战意以及意念,对于自身天地了解之深,这一点令感悟天道之人拍马难及。
碎羽话音落时,得到的回应则是夕瑶的断然拒绝,那冷漠的话语一出之际,碎羽胸中火气上涌,浑身战意大增,道:“今日你让我进我也得进,不让我进我也得进,看你如何阻我?”
背上负着的古剑呛然入鞘,剑意陡增,灿灿若虹,于这一刹那,那锋利的剑尖已然抵在了玄武大阵之上,这玄武大阵乃是昆仑众仙所布下,具有防御任何外力之妙,碎羽虽然剑气若虹,古剑杀来之时,竟也难以破去这玄武大阵。
一时,碎羽便觉得进退两难,不过他为人极为自负,断然不会为了这一时的得失而灰心丧气,而是大喝一声后,体内神力滔滔古卷,尽数涌入他手中的古剑之中,
霎那间,本是青褐色剑身的古剑之上萦绕着道道金黄色云气,其莹然之光,亮如天际日轮,剑尖一抵,朝前猛然送入,只见得碎羽冲入玄武大阵之中,与圣女夕瑶对上。
本想浑水摸鱼的大荒群雄正欲循着碎羽撕开的裂缝奔赴而去,可是当他们一接触大阵之时,立时一股反弹之力将他们震开。在阵中,碎羽却是与夕瑶大战了起来,两人均是心气高傲之人,这一番对上,均是使劲了千般手段。
做为昆仑圣女,自是得了西王母一身所学,圣女夕瑶手中那三尺青峰点处,一道氤氲莲花并蒂而生,倏又陡然爆开,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在碎羽身前散开。
而碎羽却是无动于衷,心下却在暗暗道:“传言圣女夕瑶道行深湛,且所修行的弹指红颜老更是无上绝学,怎地不见她施展出来?”
此时纵然战得再酣,碎羽迟迟不见夕瑶施展弹指红颜老这门无上绝学,心中暗暗防备着,下手之时仍留有三分余力,两人且战且走,已是战至昆仑山腰,而此时的昆仑众仙也闻得大战之声破空飞来,见圣女夕瑶正在大战碎羽,二话不说,手中法宝纷舞破空,径向着碎羽击去。
情势已乱,那漫天虹光乱闪,霓彩乱舞,已然将碎羽围在其中。在这昆仑众仙之中,少有绝世高手,其中能跻身于大荒前一百位的也就只有夕瑶与昆仑长老云凌子了。
场中虽看起来是众仙围斗碎羽一人,但实则是夕瑶与云凌子联手战碎羽。而且,在场的仙人众多,这反而束缚了夕瑶与云凌子的手脚,纵有一身超卓神通,却无奈施展不出来,怕误伤了己人。
情势混乱不堪,而在此时,艳阳高照,那强烈的光芒已然漫至了昆仑山巅,恰时一缕日月精华之气,似从天外而落,晶莹璀璨,在那明朗晴空之下透显,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于昆仑山巅的神鼎之中。
此情此景维持了片刻,忽地一道紫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朝天阙冲去,蔚为壮观。随后,可见一张明黄光罩从昆仑山巅冲出,当空化作一片金色云彩,朝着那紫气喷薄怒舞之地罩落下去。
似是惊涛拍岸之声传荡,那紫气与金色云彩冲在一起,便如那拍卷的浪潮,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恰时天宽地广都已被这两种色彩占据着。
“一鼎之威,竟也有如此惊天之力,若是九鼎全聚,那究竟有何威力?只怕祖神之力也不过如此了。”异样生时,碎羽也被眼前弥漫的紫气所震惊住了,心中如是想到。
而此时的夕瑶则是面色有异,看见那紫气渐然遮盖住漫天的金色云彩,直至最后一抹云彩被紫气遮过之后,她口中凄然道:“王母!”
合身扑至,已是放弃碎羽不顾,足尖一点,若一道闪电般冲上了昆仑山巅,而此时的昆仑山巅,完全被紫气围绕着,在那鼎中,紫气不断喷薄。
夕瑶举目望过去之时,便见得那鼎中一粒淡银色的珠子在其中不断滚动着,而西王母则已然倒在一旁,不知其是生是死。西王母待夕瑶有天大的恩惠,见得西王母生死不知,夕瑶浑然不顾眼前的异样,朝着西王母扑去。
可是这一动,已然带动周遭云气流动,彷如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层叠紫气便像是惊起的浪涛,冲涌而出,便将夕瑶裹在其中,不得动弹。
在那鼎中,似有一股吸力,绵延不绝,将夕瑶一寸一寸的摄入其中。过得稍瞬,见得她已然没入于神鼎之中,既然消逝于诸强眼前。
碎羽欲救,但却在那鼎中一道紫气流舞,彷如一道粗壮大河,汹涌冲至之时,便将碎羽阻挡在外,任他剑法如何深湛,却依然逼近不得神鼎半寸。
神鼎之事,已然惊动四野,也就在此时,那紫云冲霄之际,见得那遥遥天地相连接之处,一道璀璨光华如柱,正朝着昆仑而来,其势如虹,滔然而降。
在那璀璨光华之中,一位中年男子寂然而立,于那微风之中,于那璀璨光华包裹之中,以一双俯瞰众生般的眼眸注视着昆仑山中紫气吞吐不定的神鼎。
“竟是青州鼎!”
中年男子面净无须,面相刚朗硬直,棱角分明,浓厚的剑眉直延伸至发髻之处,凭空在那一战,便可让人觉得此人定是坚强刚毅之辈。
“没想到大荒十神之一的金神褥收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剑神碎羽也同样飘上高空,双目若电,与褥收那独特的金瞳相对,刹那间的眼神交流,各自脸上皆漾起凛冽杀意。
“青州鼎!”
褥收淡淡说了一句,而后不再言语,只是一双锐利如刀的双眸注视着那紫气愈加浓厚的神鼎,而对于碎羽却是视若无睹,亦不去加以理会。
静默片刻过后,但见得天空中又有一道华光闪过,其耀耀然如天际骄阳,且这道光华之中,有二人携手踏着虚空而来,他们二人即是大荒十神中的强良与句芒。
大荒三神齐至,即便是偌大个昆仑仙界也难撄其锋芒,再者这鬼怪的青州鼎具有吞噬活人之异能,昆仑王母与圣女夕瑶被吞入其中生死不明,仅靠着昆仑仙界这众仙,又怎是这三神的对手?
大荒十神中的三神齐至,纵然是剑神碎羽也断然是不敢与之正面抗衡,当即他说道:“想我碎羽乃是以武入道之人,自身便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却来争夺这身外之物,却也好笑。”
轻笑一声过后,对着褥收说道:“久闻褥收之名,改日若是得空,必会上门讨教一番,在下这便告辞。”
褥收心中虽想借此时机将碎羽斩于神兵之下,可是今日所为之事乃是青州鼎,他亦不想做这无谓之争,轻哼一声道:“我已有百年未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了,你算是一个,无须你来寻我,待此间事了,我必会去寻你。”
第十九章
于这茫茫昆仑仙山中,青州鼎吞吐着渺渺紫烟,而在它周遭之地,则是大荒十神中的三神,几乎是在同时,这三位大神手中神兵朝着青州鼎斩去,势要将这青州鼎彻底炼化。
可是,纵然他们体内神力不断迸发,可是这青州鼎便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将所有神力都吸入其中,而且那吞噬之势,不减反增,那吞噬之力愈加强烈。
而在那大荒中的蛮荒大山之中,则有一位面容稍显敦厚的年轻男子凭风而立,在他身前则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那清冷山风便是从这悬崖之中传出。
衣袂飘飞,黑发狂舞,于此时秦歌心中极静,看着眼前云海苍茫,四周之景在这朦朦胧胧的云海之中更显得美轮美奂。林海松涛,在那云雾之中,彷如碧浪拍卷,层叠不绝。
恰时,秦歌便迎着山风昂起头来,举目凝望之时,便见得那云海深处,有一道紫烟升起,纵然间隔千山万水,却依然是那样的清晰。
“秦兄弟,你在看什么?”
这时,一个伟岸男子自他身后行来,他正是先前与句芒一战的牛仁。而这牛仁与秦歌相遇,则也是缘分使然。在牛仁败退之后,他业已遭了重创,几将奄奄一息,而且元神也被句芒幻化出的藤鞭所伤。
若非秦歌发现了他,以体内神力救治,只怕现下的牛仁业已化作山间野兽的食物了。牛仁此人虽然好凶斗很,头脑也非常简单,但他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当被秦歌救治之后,说什么也要拉着秦歌来他所居的牛头山游玩一番。
“又有一尊神鼎出世,我需要它。”
回过头来之时,朝着牛仁如此说道,随后心思远驰,神念瞬息已至万里,早已将昆仑山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刹那间,若流光飞遁,翩跹而起,足尖点处,一道星辰之光自脚下出现,在那漫漫长空之下,形如一条璀璨星河。
“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举一动都似乎与天地相容,而且自这星辰之中,可以感觉得到,间中竟蕴含着和一片偌大的世界。”牛仁随后而至,在那道星河之中穿行,看着周遭那如萤火飞舞的光点,仔细凝望之时还可发现,在这些光点之中,竟蕴含着一片独立的世界。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在牛仁的眼中,能以自身神力幻化出一片独立世界的,除了祖神之外,还有谁能?即便是那说出此话的佛陀,也难办得到。
可是,秦歌会是祖神吗?牛仁不敢去猜测,只因天地间的祖神之数乃是固定的,那高立于云端俯瞰苍生的祖神会是秦歌这般模样吗?
牛仁不知,对于他这个简单的头脑来说,想这些毫无益处,是以他便甩了甩脑袋,将这杂念都驱除出脑海,欣喜的在星河中穿行着,慢慢地跟上了秦歌的步伐。
昆仑仙山与牛仁所居的牛头上相隔十万八千里,可是对于秦歌来说,只不过是咫尺,那流舞星河从亮起到陨灭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当所有的星辉都散尽之时,牛仁蓦然觉得眼前一亮,眼前一片仙气氤氲之景,且紫烟流舞,那澎湃之力正自山巅传来。
眼下,群雄哪还顾得上去看身旁多出来的二人,只因他们的双眼早已凝聚在昆仑山顶,那紫烟氤氲之处,紫气东来,却又瑰丽无端,变幻莫测,而在那层层紫气之中,可以看见大荒中三位大神静立于青州鼎之侧,对于那神鼎殊无任何办法。
苦思许久之后,句芒便忍不住话语道:“这青州鼎中到底有何异样,为何先前我遇见的那两尊神鼎却无这吞噬之力?”句芒并不知晓,那两尊神鼎中,盛着的日月早已被秦歌炼化,而那两尊鼎只不过是盛装两尊神鼎的容器而已。
褥收与强良也是默然,只缘神州九鼎乃是天地自身熔炼而成,在无尽的年代之中,它们出现的次数少得可怜,而且神州九鼎乃是捍卫天地人三界的神物,若非与九鼎有缘者,恐难将它炼化。
纵然知晓是如此,但是这等神物,这三位大神怎么甘心与自己擦肩而过,虽然他们都知自己并非是这青州鼎的有缘人,但是他们却不信凭借着三神之力,还收取不了这区区一尊神鼎。
怒喝声中,但见得句芒与强良同时挥舞手中兵刃,其上光华道道,一同朝着青州鼎斩去,万千光华聚在一处,便直如一道奔腾大河,朝着青州鼎奔涌而去。
两强联手,即便是以褥收之强绝修为,也恐难以抵挡得住,可是在一阵乱风涌起之时,一股庞沛吞噬力自鼎中生出,那一道如蛟龙似大河的光华冲涌去时,立时被吞噬殆尽。
而青州鼎已然紫烟渺渺,方才那两强联手一击,未在其鼎身留下任何的痕迹,也不曾有过任何的逗留,全部都化作了鼎中的滋补之物。
这结果三神早已想到,句芒与强良联手一击过后,各自都只觉体内神力有些衰竭,朝着褥收望去,道:“这青州鼎中到底蕴着何物,竟有如此大神通?”
褥收摇了摇头,他也不知,在三神之中,褥收修行时日最长,对于上古秘辛也知之甚多,在无形中成为这次的领头之人,而句芒与强良二神听得褥收这般说起,心中微觉失落。
三神在静默之时,而下方的大荒群雄皆口中垂涎三尺,当看见连句芒、强良二神联手一击都未能对青州鼎造成任何的损伤,且他们体内澎湃神力都被吞噬其中。
面对此情此景,大荒群雄皆不自觉地想到:“若是我得了这青州鼎,那岂不是修为立增百倍,即便是面对大荒十神,也可不惧?”
这么想起之时,心中痒如火烧,恨不得此时那青州鼎便是自己的。贪念大炽,群雄皆在心怀鬼胎,他们也深知,自己并非是大荒三神的对手,有这三神在此,他们能得神鼎的机会很渺茫。
但,群雄思维活泛,皆暗自道:“若是联合群雄,将三神就地诛杀,那神鼎岂不是我们囊中之物?”因贪念之故,大荒群雄并不知,此时青州鼎连褥收、句芒、强良三神都未曾收取到,凭他们这微末道行,能收取得到吗?
即便是与青州鼎有缘,但是面对三神的围攻,真的能逃脱吗?
青州鼎愈是紫烟浓烈,群雄心中便也似那紫烟一般,贪念也在灼灼燃烧着,那强烈的**支配着群雄,他们皆以神念传音,在瞬间,所有大荒群雄皆达成了协议,合力将三神斩杀于此!
这乃是屠神之举,在万年来,还未曾有人这样疯狂过,今日却注定不平静了,在场中的上百位大荒群中,均是大荒中的绝顶高手,均是天神境界之辈,而且其中有甚者,比三位大神的实力只差一线而已。
群雄耸然,于这其中,秦歌依然稳如山岳,傲然立于其中,双眼朝着群雄扫去,神念滔滔而出,彷如一层无形涟漪在群雄之中荡过,于这刹那时秦歌便已知晓了群雄心中所思所想。
不过,这又与他有何干?而在一旁的牛仁亦是如此,睁着一双大眼,盯着那山巅的神鼎口角流涎,浑然不察周遭气氛异样。大荒三神并不知道,那在他们眼中若蝼蚁一般的人物竟会生出这等胆大包天想法,他们现下苦恼的便是如何收取这青州鼎,若是再这般耽搁下去,待大荒中的其他强者来临之际,恐怕他们要想收取,得费颇大的气力了。
第二十章
青州鼎出世,这天地再生冲突,神州九鼎频繁出世,也意味着这平静的大荒将再生波澜,而且已消失百载的大荒十神纷纷闭关而出,有思维灵敏的修行之人便也猜测到,一场大劫即将来临。
青州鼎中,紫气环绕,且愈来愈浓,像是一团氤氲祥云,逐渐地覆盖了整个昆仑仙山,而青州鼎生出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大荒群雄心中的贪念也愈加炽烈。
“杀……。”
终于,大荒群雄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高炽的贪念,一同挥舞手中神兵,朝着三位大神杀去,万道光芒凭空而生,大荒群雄早已准备完毕,体内的神力宛如滔滔大河一般奔腾而出,汇聚成一条无铸洪流。
群雄骤然发难,在那苦思对策的三位大神心念微松,并未发觉群雄的异样,当那滂沱杀气袭来之时,三神业已回过神来,双眸中骤然暴起一阵冷冽的杀意,凝滞如寒霜。
在这刹那间,三神已将手中神兵祭出,虚空幻化出无数道璀璨光华,铺天盖地般的朝着冲来的洪流撞去,气浪交叠,整个昆仑山都为之一颤,继而那庞沛气浪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满山清脆树叶卷起,便连那苍苍古木也受到气浪侵袭,竟也有被连根拔起之势。
三神实力之强,却也超乎了群雄的想象,本来群雄以为,毕集体内全部神力骤然发难,必可将三神重创,如今气浪散尽之后,三神并未受到任何的创伤,而且群雄此举,更是点燃了三神心中的杀机,那森然杀机出时,便让三神体内神力立增两成。
场中百位大荒群雄则是骑虎难下,心中在那后悔不迭,不过后悔无用,同时地百位群雄再次毕集体内回转的神力,再次杀将而去。若说这百位群雄联合一击之下,即便是三位大神恐怕也得吃不少的苦头,可是偏生群雄各自心怀鬼胎,不愿毕集全功,留有五分余力在身。
“哼,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既然你们想夺这青州鼎,那我便成全你们。”
褥收与句芒、强良再次将群雄全力一击挡了回去,可是三神却也因此付出了些许代价,元神也受了些了损伤。稍定之后,褥收冷脸如霜,那森然话语出口之时,四周的空气都像是结了冰一般,变得异常的寒冷。
自始至终,昆仑仙界除了圣女夕瑶稍稍出来抵挡过碎羽之外,其他仙人都已不见了踪迹,而那守山的玄武大阵也在悄然间撤去,一切都显得诡异。
神念覆盖过后,秦歌嘴边露出一丝冷笑,道:“那昆仑五老却也是狡猾之辈,竟然想守株待兔,等到群雄与三神火拼过后,再来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三神实力如此之强悍,只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而在一旁的牛仁则是雀跃欲试,看着那一触即发的战局,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强大的战意,直冲入他的胸腔之中,久久不散,不过看见秦歌此时的模样,他却是强将胸中的战意按捺下来,静观群雄与三神之间的拼死对决。
大战伊始,便已战到了酣处,对于群雄来说,他们心中想尽快将三神诛杀,以绝心中忧患。而对于三神来说,群雄之力不能小觑,再者青州鼎生出的异样必会引来大荒中超卓人物的觊觎,这百余大荒群雄若不立时解决,待那些前来夺取青州鼎的超卓人物赶至之时,便会无形之中多出一些负担。
两方人物均有如此想法,一战起来便罄尽全功,各种神力便立时迸发而出,道道光华涌起之时,整片天宇都彷如镀上了一层瑰丽色彩,极是耀目。
藤鞭飞甩,每一击下去便有一位修者被抽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别看句芒对上牛仁之时,好像并不轻松,但是这并非说明句芒的实力太差,而只能说明牛仁实力太强。
对上大荒群雄之时,句芒庞沛神力便发挥出很大的作用来了,他本是木灵之身,修行的乃是木系功法,且修行的极为纯熟,而木系功法最适合的便是群战,当下藤鞭甩出之时,如一道划空而至的闪电,“啪”地一声破空抽下,重重的抽在三名强者身上,登时那鞭中滂沱的神力迸发出来,将这三名强者抽得皮开肉绽。
不过在群雄之中,也有道行高超之辈,见得三神肆虐无度,其中领头的强者也立时双目绽放出强烈的杀机,瞳孔都变得通红,似有鲜血溢出,杀伐之势陡然倍增。
倏然,只见得四名强者自人群中冲出,其手中神兵气芒纵横,卷起滔滔气浪,朝着三神击去,这四名强者虽不如三神修为高卓,可是却也并非可以小觑的人物。
但见得他们手中神兵飞出之时,天地间骤然暴起三色神光,其光如灿灿骄阳,又似三条崩堤泛滥的江水,汹涌澎湃无尽,于刹那间,这四名强者便与三神交锋一次。
百载未出世,三神也想不到这大荒竟也新晋不少绝顶高手,而眼前四人便可说是其中佼佼者。随同这四名强者杀至,群雄业已重振旗鼓杀来,其杀伐之势,滚动如雷,似已是下了死志。
群雄无法,事已至这等地步,他们若是再不放弃心中那繁杂的念头,只怕前来夺宝之人均会死于三神之手。群雄下了死志过后,体内神力再也不曾保留,均是用尽万般气力,手中神兵斩出之时,那气势比之方才可谓是成倍增长。
群雄搏命而斗,那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只见在刹那之间,天地已然充塞着各种瑰丽的虹芒,那虹芒凌厉之极,每一击纵横之时,昆仑山中都像是被一阵飓风刮过,存活了千年的苍苍古木也应声碎裂,爆碎成粉末,飘洒在空中,便如下了一场纷飞大雪。
自始至终,昆仑众仙都未曾露过面,而是任由三神与群雄血战,即便是现下的大战隐有毁去昆仑仙山之时,也未曾见得有任何一位仙人出面阻止。
当然,凭昆仑仙界这些仙人的道行,要阻止群雄与三神的大战,那也是不可能之事。
但,昆仑众仙会任由自己生活了万年的昆仑仙境就此毁去吗?当然不会,只见得在群雄与三神战得昏天黑地之时,那漫漫群山之中,不时有一道亮光闪过,那亮光之中,竟隐着一位仙人,这仙人道行在天神之境,且还是天神巅峰之境。
面对天空上的大战,这仙人丝毫不去理会,而是口中念念有词,且手中握着一块龟甲片,在他念动咒语之时,那龟甲片上也附着一缕土黄色的光芒,与昆仑山中那喷涌而出的灵穴相互辉映。
在天空大战的诸强均未发现此中关窍之处,即便是三神在酣战之余,也未曾注意到这山中的异样。而在旁观的秦歌与牛仁则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山中不断穿梭的昆仑仙人,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区区一个玄武神阵,他们竟然还当做宝了,殊不知这个鸟阵,牛大爷曾一人就闯过,没啥大不了的。”牛仁看了许久之后,方才看明白,昆仑众仙即将要布下的大阵竟然是玄武神阵,这神阵虽在现下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大阵,可是用来对付三神则未免是有些儿戏了,殊不知句芒精通的正是木系功法,在五行相克之中,木恰恰克制土,如此一来,即便是这玄武神阵再厉害,却又怎厉害得过先天木灵之身的木神句芒呢?
“这昆仑仙界之中,除去王母与圣女之外,其他均是庸才。”牛仁如是感慨道。
第二十一章
当大荒群雄与三神大战之时,整个昆仑山中都充盈着异样的光彩,于那茫茫天地之间,但见得无数道豪光冲天而起,其光辉灿然若擎天之柱,便引得霄汉为之动荡不安。
无人发现,那昆仑山中,一位位昆仑仙人在其中穿梭着,他们正在奔走不息,忙于不知玄武神阵,这玄武神阵比之守山的玄武大阵更逾一憧,乃是昆仑上任王母所创。
土黄色光芒逐渐地自山间弥漫出来,在那巍峨的昆仑大殿之中,一位老者寂然端坐于高堂之上,如今昆仑王母与圣女均被吞入鼎中,生死不明,而这昆仑山中因神鼎之事,已成为大荒群雄眼中的鱼肉,可肆意掠夺。
仅仅依靠昆仑山中的这些仙人,于事态无用,自西王母与圣女同时被吞噬入鼎中之时,那原本幽居于昆仑秘境中的昆仑仙界三位太上长老别得知消息,自秘境之中走出,主持昆仑仙界的大局。
这昆仑仙界的三位太上长老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昔日在封神之战中,曾参与过封神之战,且三人联手,以一袭布衣,一把铁剑斩尽截教一百零八仙,也正是因此,昆仑仙界之名才扬名三界,成为这三界地位超然之地。
昆仑仙界的太上长老轻易不出世,一出世之时,便是意味着昆仑仙界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而以三神及大荒群雄之力,虽可撼动昆仑仙界的根基,但是以他们之功,断然是毁灭不了整个昆仑仙界的。
三位太上长老闭关而出,所为何事?
“凡是犯我昆仑者,杀!”
随着三位太上长老的苍茫之音在虚空中迸炸,只见得虚空中那无尽的光华顿时敛去,即便是那滂沱的罡风也在瞬息散去,毫无征兆。
三位太上长老之威,便可撼动三神以及群雄全力施展出的神力,如此神威,实乃当世无可匹敌之人物。随着那苍茫之音响起之时,三位太伤长老均自昆仑大殿之中冲出,但见得这三位太上长老皆面净无须,一幅文士打扮,那如玉般的面容上隐现一丝怒意,自他们背后,则负着三尺青锋。
他们身后之剑,不过是凡间金铁铸就,在这其中完全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看起来与他们的身份极为不合。可是以三位太上长老之功,即便是凡间金铁,在他们手中使将出来,便与任何神兵也无任何的异场。
强良、褥收、句芒三神立时被这苍茫之音震住,就连方才还生出一丝轻蔑之意的秦歌此时也震惊于三位太上长老的修为,以祖神威能观之,竟还看不清三位太上长老的真正实力。
由此可见,昆仑仙界三位太上长老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身为大荒十神的三神此刻也感觉到惊悸,传闻中昆仑仙界的三位太上长老乃是通天彻底之辈,在年代久远的封神时期他们便已是那时期的绝顶高手。
封神之战距今已有五千余年,在这五千年的时间里大荒之中没有任何关于昆仑仙界三位太上长老的消息,曾让人一度认为,这三位太上长老早已羽化而去。
今日这三位太上长老出现于眼前,立时打破了三神心中所思所想,完全骇然于地,转而各自望了一眼,传言道:“没想到这三位老不死竟还存活于世,他们均是上古时期道行超卓之辈,再经五千年的锤炼,以我们的实力,恐怕不是其对手,不若就此撤去?”
褥收这般传音过后,立时得到了强良与句芒的赞同,虽然九鼎诱惑之大,值得让他们冒个大险,但是此时有三位太上长老坐镇,即便是三神搭上性命,恐怕也难以将青州鼎夺去。
三神几乎是想也未想,刹那间若璀璨流光,朝着远方奔袭而去,在三神奔行之时,那满山土黄色的气浪冲天而起,彷如一张巨大的天幕,冲上了苍穹。
三神虽已脱离战局,可是余下的大荒群雄则于茫然之时,看见那张冲天而起的天幕冲来,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的抵抗,便只觉全身如直入泥潭之中,动弹不得。
“噗!”
土黄色光芒漫过之时,群雄的躯体便像是一蓬黄沙,迎风便化作无数颗粒,飘散于虚空之中,杳然无踪。三神此时加速狂奔,已是奔出了万里之外,于此时并未见昆仑仙界的三位太上长老追杀,心弦一松,暗自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三个老不死竟然如此厉害,若非我们逃得及时,只怕此刻也会化作幽魂,抛尸荒野了。”三神仍心有余悸,那传说中的三位太上长老之强,完全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了。
虽然他们贵为大荒十神,但是在这存在了数万年的大荒之中,每个时代都有强者,而且指不定那隐居的强者会像昆仑仙界的太上长老一般,再临这尘世,掀起一场惊天风暴。
在三人刚喘了一口气之时,但见得那湛蓝的苍穹下,三道流光飞射,以无以伦比的速度飞来,径向着三人激射而去,其势若惊雷。
“呛……。”
于那流光离三神不过百丈之地时,他们才立时醒觉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神兵纷舞破空,其上灿然光华道道,迎上了三道激射而来的流光。
这三道流光乃是三神斩出的剑气,这滂沱剑气纵然穿行万里,其上神力仍然聚而不散,当三神手中兵器狂舞之时,这三道剑气虽然被削弱不少,但是那余下的剑气却是突破重重阻碍,斩入了三神体中。
只见得,三神如遭电击,浑身一震,而后体中无数道血箭飚射而出,已是将身上的衣衫染作了猩红色。擦去唇边的鲜血之后,褥收便道:“三个老不死竟然这般的厉害,好在他们并无伤我们性命之心,不然在这一剑之下,必会丧命于此了!”
其余二神心有戚戚焉,朝着褥收说道:“罢了,我们还是快走吧,若是那三个老不死追来,我们只怕凶多吉少了,今日我们三人栽了个跟头,他日必会讨回。”
二神说完过后,便再次说道:“也不知共工与祝融在何处,若是有他们二人在,昆仑仙界这三个老不死也不必挂在心上了。”
此事暂且不提,而说那昆仑山中,当大荒群雄均丧命于此地之后,昆仑仙界的三位太上长老便将目光聚焦在秦歌身上,因为在秦歌以祖神威能观看三人之时,这三位太上长老也便注意到了秦歌。
如今,在这虚空之中,只有秦歌、牛仁以及三位太上长老,率先打破平静的是三位太上长老之中的大长老,他那双深藏着智慧的眼眸朝秦歌望去之时,微有些赞许,端视许久过后,他才说道:“你身上竟蕴有祖神威能,且更是汇聚了天地之力,没想到我们这三个老不死五千年未曾理会世事之后,这世间竟出现了像你这般经天纬地之才。”
秦歌默然点头,道:“多谢赞誉,此事与我无关,若是无我之事,那我便离开了。”
大长老立时道:“且慢!”
“你可有事?”
“我知你身怀两尊神鼎,且已吞噬了其中之菁华,我想试试这九鼎之中到底蕴着什么样的玄妙?”
“你也想夺我身上之鼎,不过此鼎于你无用,只因你并非有缘人。”
“神州九鼎,若能全部聚于一身,那必可了登上祖神之位,祖神之位乃是我辈修者梦寐以求之事。”
秦歌对着牛仁说道:“牛兄,你且等着。”言罢,方天神戟自体中飞出,而那两尊神鼎也环绕于身,其上紫气如烟,将他裹于其中。
第二十二章
紫气若烟,飘然而舞,秦歌身俱两尊神鼎,其上紫气氤氲,那滂沱紫气不断在他体内游走着,便是他体中的蓝焰,此刻也变成绛紫色。
本是稍显黑色的方天神戟此时便也变作了紫色,其上紫气环绕,隐有冲霄之势,陡然炸起之时,方天神戟便夭矫如龙般,朝着大长老刺去。
得天道之力与神鼎之功,秦歌的实力涨了六成有余,他完全有信心能应付得了大长老,即便是其他两位长老一齐动手,他亦有把握从容逃脱。
大长老手中三尺青锋斜斜举起,那灿然剑气便倏然而出,弥漫剑意也立时爆发出来,强如飓风拂过,二人的衣衫也在这沛然剑意之下,猎猎鼓卷,飘然如飞。
“呛”地一声,方天神戟便与三尺青锋击在一处,金铁交鸣之声传来之际,便随着点点火星闪耀,在大长老的神力催使之下,本是极为平凡的铁剑此刻也宛若绝世神兵,与方天神戟全力交击之时,并未见到有任何碎裂的痕迹。
体内紫气充盈,对于秦歌来说,他亦急需一场酣战来熟练掌握体内的紫气,这股自九鼎之中得来的神秘力量。当他体内的蓝焰化作紫气之时,他能够感觉到体内的变化,似乎他与整个天地间的融合更加的密切了,而且自那遥远的星辰之中,一道道沉凝的神秘力量似乎沟通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力量不断的注入他的体中。
这纯粹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的理由可言,在这飘渺紫烟的包裹之下,秦歌的思感都变得异常的清晰,即便是大长老体内神力游走的路线也渐渐地显现于眼前。
对于这个时空而言,秦歌便像是一个局外之人,一切都在大局之外,以俯瞰众生的姿态,俯瞰这神州大地上所发生的一切。这飘渺感觉只在刹那,而后便又重归于意识海中。
在大战之中突生这样的感觉,令得秦歌动作有些迟滞,方天神戟旋舞之际,大长老手中的三尺青锋已然突破方天神戟的阻挡,朝着秦歌的胸腹刺去。
剑意如潮涌,汹涌不绝,澎湃不止,那剑锋冷冽,已然近至秦歌身前,眼见就要刺入其心脏之中,便在此时那两尊绕在他身周的神鼎便陡然旋转,紫烟喷薄而出,竟凝成一张光幕,覆盖于秦歌体表。
三尺青锋已至,击在秦歌的心脏处,但只听得一声呛然脆响,那三尺青锋点在秦歌心脏处时,似是遇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无论大长老如何施力,已然刺入不得半分。
大长老脸色有些难看,心中却也在暗自叹道:“这来自于太古的神鼎果然非凡,那喷吐而出的紫烟竟可完全阻挡我的剑意。”
“啪……”
一声轻响过后,大长老手中的三尺青锋立时宣告碎裂,在剑身碎裂之时,秦歌体内的紫烟随后而至,延至那碎裂的剑身之上,刹那时间这碎裂的剑身便化作粉碎,直至完全化作虚无。
方天神戟依旧一往无前,那杀伐之势骤然而起,泛着紫光的戟尖穿透憧憧阻隔,噗嗤一声刺入大长老的胸腹之中,一戟便将他洞穿。
肉身剧痛传来,大长老随之脸色顿变,在他体表一阵紫光闪烁,随后便可见飘渺紫烟已然遍布至他的全身,全身血肉都泛起滋滋声响,竟像是在那燃烧一般。
突入其来的变故,令得其他两位长老均觉彷如梦中,一向所向披靡的大长老竟然败于眼前这个年轻之人手中,且这年轻之人手中那杆神戟竟然还散发着浑厚的大地之力,威压袭来,便如一重山岳压至。
大长老败退,其他两位长老同时对望一眼,他们断然是不会让秦歌自行离去的了,只因秦歌身俱两尊神鼎,若是能将这两尊神鼎都收入囊中,那对于修为的增长必是大有益处的。
想过之后,他们便立时夭矫飞起,手中神兵一左一右朝着秦歌斩去,其势滔滔如江水,神兵斩出之际,伴随着轰鸣巨响,其若惊雷迸炸而过,巨响迭起之际,只见秦歌意念一引,两尊绕在身周的神鼎呼啸而出,划作两道氤氲尾光,狠狠地撞在了两件飞来的神兵之上。
铿锵之声响起时,两件神兵业已撞在了两尊神鼎之上,“叮叮”两声过后,两大长老击来的神兵均被挡了回去,而后秦歌依旧足踏紫烟,飘然飞至两位长老身前,意念再次一动,那两尊神鼎滴溜溜直转,朝着两大长老狠狠地撞去。
“砰砰……。”
两尊神鼎将神兵挡回之后,便径直撞在了两大长老的肉身之上,鲜血狂洒,便见得他们已然倒飞出去。
秦歌遥控着两尊神鼎欲将再次朝着两大长老杀去,此时只见得那屹立于昆仑山巅的青州鼎陡然放射出璀璨的光华,其光如紫云冲霄,而后伴随着一声清叱,只见夕瑶自青州鼎中冲出,满头青丝如瀑,化作无数道利剑,朝着秦歌斩去。
“休要伤害三位长老。”
圣女夕瑶手持神兵,那满头青丝化作无数道利剑斩来之时,她手中的神兵业已斩到,其杀伐之势并不激烈,但是在那神兵之中,竟也蕴含着点点紫光,灿若烟霞。
秦歌未曾想到,夕瑶竟然炼化了青州鼎,她手中所持神兵中的紫气乃是九鼎独有,若是她未炼化青州鼎,断然是不能施展出紫气的。
夕瑶面冷如霜,足踏紫烟而来,她的人影还未至,那如瀑青丝却已然斩来,如数万道利剑穿空,那情势却也显得极为壮观,自炼化青州鼎之后,夕瑶实力大增。
掌风拍卷,秦歌手掌朝前推出,体内神力滔滔而起,夹杂着飘渺紫烟,两尊神鼎与方天神戟也随后而至,斩在了那如瀑青丝之上。
方天神戟与两尊神鼎斩在其上之时,竟传出如金玉交击般的清脆声响。
夕瑶足踏烟波,身影飘然如光影,手中神兵在秦歌周身不断变幻着方向交击,而秦歌则淡然自若,朝后飘飘退开,已是脱离了夕瑶的攻击范围。
“我与你们并无任何冤仇,本不应生死相搏,若是你们再这般咄咄相逼,休怪我不客气了。”秦歌真的怒了,胸中怒意泛滥之时,脸上杀机毕作。
秦歌此番露出杀机,身上的气质也陡然变化,整个人冷如冰霜,这天地间竟然也变得凉风嗖嗖,夕瑶为之一怔,之前她并不明各种情况,如今静下心来细想之时,心中便立时明了。
必是三位大长老觊觎秦歌的两尊神鼎,他们是以想出手抢夺,不想未曾抢夺过来,却累得自身遭创,夕瑶想到此处之时,叹息一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双方就此罢手吧,若是再斗下去也没有任何好处。”
秦歌转眼一望,随后便头也不回的与牛仁携手消失于云端。
二人走后,三位太上长老同时朝着夕瑶望去,同时道:“这九鼎到底有何玄妙?”
夕瑶听后,只是摇了摇头,道:“三位长老既然想知道,夕瑶知无不言。”个中玄妙,没有得到神鼎之人是不曾知道的,当夕瑶说完之后,三位太上长老也只是一脸茫然。
在那遥远的大荒东极之地,那一片荒凉的丘陵之中,一个英俊男子端坐于此,在他周身鲜血淋漓,均是自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中溢出来的。
他便是听风,与女娲氏一战,结局还是一败涂地,不过于听风而言,却是快乐的,这输赢得失他全然不记挂于心上。
第二十三章
于这群山之中,骤然听得听风发出激越高昂之声,那声音如滚滚惊雷,却在其中夹杂着无穷的快慰,与女娲氏一战,可谓是了却了听风所有的心愿,纵使他现下浑身带伤,可心情却从未有如此愉悦过。
见得此时,听风长身而起,便像是一缕清风般,消失于茫茫云端,在云中行走,身后翩跹白云擦肩而过,那呼呼清风拂面,倍觉凉爽,此际听风心中业已生出再战的念头,这一战并非为了争雄,而是完全发乎于心,他便有如此想法。
在这茫茫云端之中,听风那飘然出尘身姿早已逾过云端,朝着那浩瀚宙宇而去,在大荒中虽是骄阳当空,可是在那茫茫宙宇之中,却群星璀璨,无数颗星辰环伺,形成一条璀璨的星路。
他于星路中行走,离大荒越来越远,最终在一片星辰上落了下来,在这片星辰之中,尽是绿意盎然,碧水青山如画,那山中之景,完全是自然形态,毫无人类开垦的痕迹。
再临此地,听风心中却有些踌躇,不似方才那般焦急,他于一条河边停了下来,凝望着碧河如带,蜿蜒九曲,漫漫朝着远方群山之中流去。
河水清澈见底,水中还有几尾游鱼清闲的游荡着,碧波如带,瑰丽华美,虽是临近这等让人心旷神怡的美地,但是听风却殊无任何的兴致,只是怔怔望着碧波流淌,而他的心神早已神驰远外。
那高天之上,同样也有日头高悬,照在河水之中,熠熠生光,缓缓奔淌的波涛也似镀上了粼粼水光,而于那水波之中,一位绝美女子踏波而来。
这女子容貌倾国倾城,于这三界之中,纵使是以美貌著称的月宫嫦娥也要逊色去六分,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女子身上不自禁的散发出一种悲天悯人之色,这悲悯慈和气质完全是发乎于心,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佛界高人来说,不知胜过几千倍。
恰时,那河中之水竟有茫茫雾气升腾而起,渺渺如烟云霞光,将那女子裹在其中,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隐没于其中,看得不甚真切。
白色雾气饶在她的周身,朦胧之感甚是强烈,于此时听风便深深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直到,那女子临近他身旁之时,才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近看这女子之时,她的容颜毫无一丝瑕疵,皮肤白皙若初生婴儿,那茫茫雾气不知为何凝聚于她的周身久久不散,这时透过雾气看去,听风便觉这女子之容颜便成为了这天地间的唯一,那焕发的容光比太阳还要炽烈,夺目却不耀眼。
“你还来此地做甚?”女子吐气如兰,眸若清水,但是这话语一出之时,便夹杂着一股祖神特有的威严,那威严之声直令得怔然的听风立时惊醒过来。
在这女子身前,听风先前那副傲然之态一扫而空,此刻脸上有的只是敬重,夹杂着一种异样的情愫,终于他徐徐说道:“不为其他,只为来此了却一桩夙愿。”
“你与我有何夙愿未了,为何我竟不知?”女子如此说来之时,眸中也蕴着一丝茫然,于她来说,听风的突兀出现已然是惊扰了她平静的生活,她也曾以推演天地之法推测过,却始终无法推测出听风的来历。
听风并非属于这大荒,是以他的身世与来历均是一个谜团,纵使以她冠绝古今的实力却如何猜测得出?
“你我夙愿来自于未来,而我则是来自于未来。”
听风并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的来历一并告知。
这女子便是万物生灵之母,大地之母女娲氏,而听风与女娲氏熟识之日,便是在祖神大战,如今祖神大战还未开启,女娲氏自然不知听风来历。
听风冷峻的脸上如同一湖化开的春水,当这秘辛告知后,他继续说道:“那一年,你以无上神通将我镇压于天地之间,所为的不过是保我平安,数万年来我曾一度对于恨之入骨,但是当知晓你的用心之时,便已对你生出若瀚海般的情愫。”
听风直言不讳,将这埋藏于心中万年的苦海深情都释放出来。
可是,女娲氏听后,面色立时冷了下来,如附上了一层寒霜,清叱道:“你若再这般胡言乱语,我必会对你不客气。”说话之时,周身雾气瞬息散去,被一阵冷风吹开,如霜的脸上竟也泛着一丝杀意。
听风淡淡说道:“那一年你亦是如此,可我知道你心中情意,若是你要杀,那便杀吧,只是我对你之情意依旧还在,凭你手中那无情神兵,却如何能斩得掉?”
女娲氏手中出现一道璀璨绿光,化作一根藤条,朝着听风抽去。听风不避不让,纵然那藤条已然抽在身上,他脸上的神色仍旧未变,还是与先前一般淡然。
藤条及身的那一刹那,听风挺拔的身形便如断线的纸鸢一般,伴着喷洒的血水一同飘然飞起,撞入那清凌的河水之中,只不过在刹那时,听风便又自河中飘了出来,静立于女娲氏身前。
相守相望,听风心中情意如微澜江水,涟漪道道泛起,那双本是冷漠的双眼此刻竟像是蕴着无穷春水,似要融化周遭的一切,那深情之眼,如浩海之情,竟也令得女娲氏平和的心境也随之漾起一丝波澜。
不过,只是一瞬间之事,女娲氏立时调整了心境,双眼带着慈和之色,盯着听风,那眼神便如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这样的神情,令得听风心中一阵酸楚,蓦然间只觉得痛彻心扉。
“在她心中,我不过是她制造出来的一个生灵而已,除此之外,她对我毫无任何感情可言!”
听风颓然,面色一暗,不过转而说道:“若你心中觉得舒服,纵使让我受千刀万剐之苦,我也甘愿。”
女娲氏停下手中藤条,脸色凄苦,道:“你们均是我制造出来的生灵,我如何能下得去手,也罢,若你心中觉得怎样做才舒坦,那便去做吧,我不拦你,只是我与你终非同类之人,是毫无可能的。”
“这便是祖神么?冷漠而无情,最喜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在你眼中,你始终都未曾正眼看过这苍生万物一眼?”
听风灼灼之言逼问。
女娲氏不答,听风此言对她来说,毫无震慑力,丝毫未能进得她的心中,祖神之境,乃是与天地相合的境界,天地不仁,与万物为刍狗,在祖神眼中,这天地间的万物都如同草芥一般,平等对待,没有任何的偏袒。
“祖神的境界你不懂,祖神所要肩负的责任,你也不懂!”
女娲氏语气极缓,此刻的她便如同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以平和的语言来舒缓那充满怒气之人,这话徐徐说出来之时,便似有一阵清风拂过,悄然漫入听风的心田,令得他躁动的心境逐渐归于平静。
恰此时,茫茫碧波之上,一艘轻舟乘风破浪而来,在那轻舟之上立着一位伟岸男子,他手持船桨,划着轻舟于那漫着茫茫水气的河面之时,便如在云中穿行。
那伟岸男子划舟而来之时,听风竟也觉得其身上似有湛蓝星河舞动,而且更让听风惊骇的是,望向这男子之时,彷如这男子便是那鬼莫难测的湛蓝星宇。
单凭这一站,便能让听风有此番感觉的,在这天地间,除了一人之外,再无他人了,几乎是在同时,听风口中便惊道:“竟然是你!”
随后,听风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第二十四章
在这平凡的河水之畔,立着三位大荒中超卓的人物,而其中更有大地之母女娲氏,这可谓是人间生灵之母,而那伟岸男子更是来历不凡,他便是人王伏羲,这传说中女娲氏创造人类之后,伏羲氏便传教人间文明,是以才使得人间万载文明得以传播。
听风望着眼前人王伏羲氏,随后便又朝着女娲氏望去,淡淡说道:“未想到听风有幸见得传说中的女娲氏与伏羲氏,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必会引来无数修者羡慕吧。”
女娲氏不答,伏羲氏则接过话道:“我也不过一介凡人而已,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只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罢了。”
“做了该做之事,你这该做之事于整个三界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恩惠。”
伏羲氏随即笑了一笑,摆手说道:“也莫要再吹捧了,如今三界大劫将至,你心中最是清楚吧,而且你以我所炼制的紫薇星盘自未来穿越至此,所为的只怕也是这三界大劫吧?”
听风道:“本来我不愿参与此事,不过如今已经卷入其中,已无法脱身,唯有罄尽全力而为,方能不让自己留有遗憾。”
伏羲氏短短几句话语便将听风的来历揣测的一清二楚,这令得听风对他敬佩不已,伏羲氏对于天地之道的研究,确实是非凡人所能及的,纵然在三界之中,道行再深湛之辈,对于天地之道的领悟,恐怕也及不上伏羲氏的十之其一。
既已谈到三界大劫,听风便口若悬河,将所知之事均知无不言,随着听风的话语讲来之际,伏羲氏与女娲氏均脸色变得凝重,相望一眼,道:“以我们二人之力,恐难彻底将混沌斩杀,这可如何是好?”
在这滔滔河水之畔,粼粼波光不断回荡,迎着天际的骄阳,折射过无数道亮丽的光芒,映在了两位祖神凝重的脸色之上,对于他们来说,九重天外的混沌一直都是威胁三界的存在,若是不将混沌彻底抹杀,整个三界定会被混沌所吞没。
对于既定命运,女娲氏与伏羲氏完全不放在心上,对于他们这等人物来说,生死看得极淡了,根本不必挂记在心,而对于他们现下来说,所需忧虑的便是三界大劫之事。
仰视苍穹,那通红的日头之上,也隐有一丝灰白色,凝而不散,久视之后,伏羲氏观看许久过后,叹道:“如今日蚀之期将至,能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在这剩余的时间之中,还是让大荒中的强者尽量提升修为吧。”
女娲氏颇为赞同,不过思索片刻之后,皱眉说道:“修行乃一朝一夕之功,若要想大荒诸强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修为,那是不可能的。”
听风此时冷脸说道:“按常理来说,要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提升大荒群雄的修为,那断然是无可能,倘若是以战养战,在大荒之中掀起一场惊天大战,在大战之中磨练,那收到的效果必是事半功倍的。”
女娲氏看了听风一眼,觉得听风此法太过血腥,若是以他之言,在大荒掀起一场惊天大战,那死于大战之中的生灵必会以千万计数,这对于亲手创造出万物生灵的女娲氏来说,便等若是叫她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听风说出此话之时,怎会不怒?若非看见听风神色诚恳,又有拯救天下苍生之心,不然她必会在听风说出此话之时,一举将其诛杀。
较之女娲氏,伏羲氏则颔首不语,等待许久之后,他语气落定,道:“虽然此法会牵连天下苍生,但是若不在这短时间内让大荒诸强提升自身的修为,他日九重天外的强者杀来之时,天下苍生必会因此陨灭,整个天地将会重新归于混沌。”
听伏羲氏如此劝慰,女娲氏便也由先前的愠怒变得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做出牺牲那是难免的,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无关之人被牵扯之中。”
言罢,踏着水波翩然而行,眨眼便消失于伏羲氏眼前。
女娲氏走后,伏羲氏便说道:“人间之事须得由你持掌,还望你不要去推辞。”随后,也划着轻舟而去。
独余下听风,半晌他才说道:“若非为了你,我何必管此间之事,若是我不管,你必会羽化而去,介时我又该如何自处,在数万年前我不能改变那一切,在数万年后再临此地,怎会让这悲剧重演?”
同时地,在那大荒之中,那洛水之畔,一个男子端然而立,恰时那平静的水面涌起层层波涛,层叠不穷,且随着那余波之势,滔滔拍卷至这男子的脚边。
面临滔滔洛水,那茫茫银色波涛直没入天际线中,黄昏斜阳低挂,绯红色的日头便也随之落下了高天,刹那间滔滔江水已然被镀上了一层绯红,美艳无方。
秦歌静立于此,非是他所愿,实则乃是他尘缘未了,于这大荒之中,地藏所经历的第四百九十九次轮回时,其经历的情劫便是洛水之畔的洛神。
人生若只如初见!
秦歌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可是他不得不来,只有这段尘缘了却之后,他便可翩然离去,对于他的道心也有所增益,在即将来临的祖神之战中,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滔滔洛水,似无穷尽,在那天河相连之处,一位清丽女子踏波而来,迎着黄昏斜阳,其脸上彷如镀上了一层瑰丽色彩,便如九天仙女下凡。
这女子便是洛神,洛水神女,其清丽无双,容光之彩熠熠,恰似流风之回雪,她踏着波浪而来,立于秦歌之侧,道:“地藏!”
于洛神心中,地藏之名已然是刻骨铭心,纵然知晓眼前之人并非地藏,但于她的心中,秦歌便是地藏的延续,承载着地藏的一切,包括那将断未断之缘。
秦歌听后,只是默默然,道:“你既已知晓我并非地藏,又何必如此执着,于你来说,这并非好事。”
洛神对于此话并不听在耳中,继续囔囔说道:“这千世之缘,是说断便能断的吗,你不懂的。”于此时,洛神那若秋水般的明眸遥望夕阳落下之处,沉凝无声。
“断了吧!”
秦歌之音若一记惊雷在洛神心中传开。
“多谢你这一年来的照拂,秦歌必会铭记在心,若祖神之战后还侥幸未死,必会来此报恩。”
忽而,洛神笑靥如花,长笑道:“此生所思,何须你来报,你终非是他,我也终非青灵,我不过是守护这方洛水之神,只能常年隐没于此,再也难以见得天日。”
“这样的生活,于我来说,便足够了。”
言罢,似生出一丝释然,随即飘飘如飞,直朝着苍穹飞去,那翩然之势若惊鸿,于天际刹那流过,消失于渺渺云端之中。
“祖神之战,我必会舍命一战,到了那时一切尘缘便会了却,你可满意?”白云渺渺之中,传来洛神这样的话语,其话语之深沉,却又蕴着无穷的不舍。
直到日落西山,天幕已然飘飘遮于天地,万籁无声,便是这滔滔洛水此刻也像是沉寂了一般,变得静默无语。星辉流舞,满天星辰也爬至天幕之上,将这漆黑的夜色妆点的瑰丽无端,那烁闪星光洒落下的星辉便如一道虹桥,横亘于天地之间。
在这天地相连的虹桥之上,那渺渺夜空下,似有一艘小舟自这虹桥下破空划来,毫无声息的出现在秦歌身前。只是在霎那,秦歌便怔然,看着眼前那小舟上的男子,心中涌起的那种熟络感直充塞着整个胸腔。
第二十五章
在这茫茫洛水中,在这湛蓝星辉下,两位男子便在此时相遇,于此时秦歌看见这男子之时,心中骤然涌起一种熟络感,仿佛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熟识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的老友。
秦歌心知,自己来历不凡,可是他如今已有天地之力在身,唯独缺少人道之力,这人道之力乃是天地人中三道的根本,若无人道相辅,这天地之道怎可源远流长?
“人王伏羲!”
说出这个名字之时,可以见得秦歌的面色有些惊讶,也有些震撼,人王伏羲,这当世人杰竟会出现于自己眼前。在喊出性命来之时,刹那之间,这整片天地,乃至整个宇宙都彷如被无穷星辉包裹着,其灿然星辉,接天连地。
人间祖神伏羲氏,对于天地之道的领悟在这世间上无人可及,曾在这天地间有人如此预言,若能得人王伏羲氏相传这天地之道,即便是一个修为再低微之人,不用一年时间,便可尽悟得天道,一举跃上天神境界之位,且在天神境界之中,几无对手。
伏羲氏何等高傲之人,其眼光之高,在这偌大个天地之间,竟无一人能承其衣钵,这并非是这天地间无经天纬地之才出现,实则是伏羲氏眼界之高,已经达到了顶点,即便是世人公认的经天纬地之才,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介普通人而已。
今日,伏羲氏自动找上门来,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便会有一番天大的机缘呢?
秦歌心潮澎湃,面对这上古神人,他纵然是心智再如何的坚定,却依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而伏羲氏则是一脸淡然,笑道:“看来你前尘往事尽消,在我认识你之时,你可是对我不屑于顾的,今日你这崇拜之情表现出来,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地藏前身乃是这天地间的古神,这一段秘辛曾在秦歌的记忆中出现过,但是却异常的模糊,对于古神的一切都无从得知。至于古神与伏羲氏之间到底有何恩怨,秦歌则是茫然。
伏羲氏这和煦话语便如一缕春风,吹进了秦歌的心神之中,但在这刹那便已是心神宁静如浩瀚星宇,悠然而自得。于茫茫然之时,秦歌半晌才回过一句话,朝着伏羲氏说道:“人间祖神伏羲氏驾临,在下不胜荣幸,也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听得秦歌提起来意,伏羲氏依旧淡然自若,缓缓说道:“你身上已聚天地之力,可惟独缺少人道之力,这人道之力乃是天地之道的根本,若无这根本,即便天地之力再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会于瞬息之间凋蔽。
对于此灼灼之言,秦歌自然是信服无比,当即回应道:“伏羲氏一言中地,此刻我体中虽有天地两道之力,可是时常感觉根基不稳,这沛然强横之力只能施展五分,若要强行迸发出体内所有力量,则会有元神爆碎之忧。”
“不知你可有解救之法?”
伏羲氏温言笑道:“若你想要研习我这人道古卷,那我便送与你便是了,昔年我曾说过要送与你的,可是却被你断然拒绝,那不屑于顾神色我还牢记于心呐。”
话毕,但见得他五指微微伸开,五个晶莹如玉的指尖上亮起幽幽蓝光,其光辉温暖如水,虽然璀璨无比,但却一点也不刺眼,当伏羲氏指尖的五道蓝光亮了片刻之后,便只见得五道蓝光立时汇聚于他掌心,在刹那之时,他手中便多了一本蓝色卷轴。
那蓝色卷轴之上,描绘着的正是远古星空图,与紫薇星盘上的星象一模一样。不过,这蓝色卷轴除了远古星空图之外,则还绘着一副人形图。
这图上所描画着的乃是天地初开之时盘古开天辟地的景象,虽是一副巴掌大的图案,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威势,图案中的盘古手中开天神斧子,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虚空怒斩。
那气势滂沱雄浑,在无尽的战意之中透出。
“以人道之力对抗混沌之力,在蒙昧时期,盘古乃是人道之力修炼至巅峰的强者,若想彻底除去混沌,则必要靠这人道之力,可是人道之力究竟是什么?”
在此时,秦歌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洞悉了这天地之道的奥秘,天地之道的终点乃是在于人道,天地有常,可是只要人道长存,即使历经亿万年,纵使历经无数次历史的更迭,却已然可以万古长在。
伏羲氏此时脸上表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完全未想到秦歌对于人道的感悟竟然如此之深,秦歌虽然身俱地藏与古神之力,而地藏与古神皆可以说得上的地之道修炼的巅峰之辈,可以这么说,秦歌可谓是完全掌握了那醇厚朴实的地之道,他所缺乏的是天之道与人之道的精髓,若是能尽悟这人道精髓,在这天地间,还有什么不能看穿的,即便是混沌,又岂是他的对手?
伏羲氏悟通天之道就能有如此厉害,若是天地人三道尽掌握于胸中,那所能企及到何等地步,纵然以伏羲氏的智慧,也难以揣测其中一二。
“这天道之卷便交予你了,这乃是我这毕生所学之精髓,若是你能悟通其中妙理,那祖神之位自然不在话下,你体内古神本源之力还未曾苏醒,若是能有机缘将古神本源尽数掌握于胸中,那日后的大战之中,必是天地之福。”
言罢之后,伏羲氏再也不曾多言,只是举目朝着秦歌望去,那似蕴着无穷双目徐徐落在了秦歌丹田之处,以无上神眼看去,便可见秦歌体中竟有紫光氤氲成雾气,两尊神鼎在他丹田之中徐徐流动,那紫光不断。
“人道之力!”
伏羲氏这般一望,便立时震惊了,在秦歌体内的那两尊神鼎以及氤氲的紫光之中,他竟然感觉到了人道之力的气息,那种独特的气息除了在蒙昧时期的盘古身上感触到之外,剩余的便只余下秦歌了。
“你体中两尊神鼎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蕴着如此深厚的人道之力,这传说中的神州九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神州九鼎的传说一直流传于天地间,即便是不问世事的伏羲氏也曾听过有这样的传言,可是他道行超卓,早已到了不借万物之助的地步了,是以对天地间的神物都毫无觊觎之心。
神州九鼎传说,没有人知道是何时传播开来的,也没有人知道是谁传播出来的,一切都是个谜团,便像是骤然出现于人类生灵脑海的。
“这两尊神鼎不过是自天地而降,鼎中蕴着日月,不过这股紫气我却不知为何物,好似它便是生于我体内一般,我不过用了半日时间,便可将其运使的如臂使指。”
秦歌诚然回答,对于伏羲氏他没有任何的隐瞒,当他说出这番话之时,伏羲氏那淡然的脸上便立时浮现出强烈的震惊,那张淡泊的脸上也浮现出强烈的疑虑。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秦歌体中的两尊神鼎蕴含的紫气必是人道之力,虽然这人道之力还不成熟,但这毕竟是天地间唯一存在的人道之力,只要你拥有一丁点,那便是万古以来的第一人。
“神州九鼎莫非便是盘古以手中开天神斧炼制而成的,而那鼎中盛着的日月莫非便是盘古双眼所化?”在天地初开之时,天上本无星辰日月的,这天地间的日月星辰、山川河岳、苍翠草木均是盘古死后肉身所为。
第二十六章
神州九鼎与盘古有着莫大的关联,盘古乃是天地间唯一将人道之力掌握于心中的绝世强者,盘古羽化,其对于人道之力的领悟心得尽在于九鼎之中。
若无天大机缘,即便是将九鼎聚于己身,也是枉然,神州九鼎不过是用来盛装人道之力的容器而已,但是这容器却是天地间的神物所化,若能得其一,对于修为的增长则是大有裨益。
伏羲氏从震惊之中醒转过来,对着秦歌说道:“昔年我天道之力大成之后,便苦苦思索人道之力的精髓,如今已过了百万年,也未曾掌握这人道之力的妙处,足以说明获取人道之力的机缘不足,而你不出半日便可让人道之力在体中埋下一颗种子,这天大机缘,你可要好生把握了。”
语重心长,天地间出现如此奇才,伏羲氏也是欣慰,祖神之战后,这天地间所发生的变化无人知晓,祖神之战的结果伏羲氏早已明了于胸,即便是祖神之战出现秦歌这样的变数,但是还是阻挡不了这天地大局,这苍茫人间还是会发生一场惊天剧变。
大战的结果无须考虑,对于伏羲氏来说,他所需要做的便是在祖神大战之中尽量保存大荒中的强者,以期大荒强者能在千万年之后,彻底将混沌铲除,还这人间一个太平。
如此足矣!
秦歌身俱地道伟力,而且对于人道之力的领悟已经是初窥径庭,这样的惊艳绝世之才,伏羲氏已下定了护佑之心。
“这天道之卷便交给你了,我也需走了,待他日祖神大战来临之时,我必会再与你并肩为战。”
“如今大荒乱相将起,虽然你修为深湛,可是在这大荒之中,强者辈出,你切不可生出小觑之心,不然只怕会吃个大亏,对你修行有损。”
如今的大荒早已生出乱相,在那姬水之畔,只见得旌旗猎猎作响,龙马长嘶之声震彻云霄,在那白茫茫的江面之上,更有上万艘轻舟整合待命。
旌旗如火焰摆舞,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更显得杀伐之气惨烈,那万千招展的旌旗之上,均绣着“轩辕”二字,于那姬水之畔,一个男子驾驭着一辆四头麒麟拉着的战车,凭着滔滔江面,朝着对岸望去。
“轩辕!”
当这战车上的男子手一挥起之时,无论是地面上还是江面上的部众均口中大喝“轩辕”二字,激越入云。这战车上的男子便是上古轩辕黄帝,而在他的手边,那一把镂刻着山川河岳的巨剑则是享誉万古的绝世神奇轩辕剑。
在今日,轩辕部落与神农部落正是开战,约战之地乃是于姬水三千里之外的坂泉。轩辕部落与神农部落的开战已是拉开了乱世大荒的序幕。
百年时间以来,轩辕部落不断处于韬光养晦之中,而在这百年时间,轩辕部落的首领轩辕黄帝也处于闭关之中,今日方始破关,一向主张和平的轩辕黄帝一改常态,主动向神农部落发起战斗。
万千龙马长嘶,万兽奔腾之声隆隆而过,沿着姬水一路东去,直朝神农部落杀去,战斗伊始,轩辕部落也曾不断劝说过轩辕黄帝,此时大荒乃是多事之秋,不可妄动干戈,但是却被轩辕黄帝一言否决,其刚硬态度令得劝战之人哑口无言。
“风伯听令!”
轩辕剑高举于头顶,那刺目的太阳光芒照射之时,更显得庄严,而轩辕黄帝于这日头之下,更显得伟岸挺拔,随着他一声呼喝,自他身后走出一个白须冉冉的道士来,这个道士面容清瘦,但双目却熠熠有神,听得黄帝此番命令,排出人众之时,立时中气十足的应道:“风伯在。”
“击夔鼓!”
随着轩辕黄帝这一声断喝,只见得风伯立时升入高空,随后便见他周身骤然出现一面巨鼓,这面巨鼓通体青色,且泛着蒙蒙青光,风伯手中以玄冥海兽椎骨所制的鼓槌敲响之时,霎那间,便听得天地间传来阵阵风雷之音,整个苍穹似有无数雷电惊空,流光飞舞,映目灼灼,轩辕部落之众均被那雪白的雷光映得睁不开双眼。
于此时,一阵罡风涌起,轩辕部落之众均觉身子一轻,便连胯下的龙兽也随之飘然而起,朝着天阙冲去,于那云中行走,风行雷走,在这渺渺云端之下,轩辕部众行走之速,可谓是快逾绝伦,只不过是在刹那间的时间,便已飞至坂泉。
大战之地即在眼前,炎帝神农部落之众也早已准备妥当,见得云端上的轩辕部落之众杀来,均在同一时间调动空地上的投石车,那足有千钧重的巨石立时破空激啸,彷如流星一般,直射入茫茫云端。
巨石破空之景铺天盖地,不断见得有轩辕部众被巨石撞在胸腹,急速朝着云端落下,如此情形维持了许久,待轩辕黄帝手中的轩辕剑斩出之时,一道若长河般粗壮的剑气横扫当空,以雷霆之势在天地间肆虐,便见得那激啸而来的巨石均已化作了齑粉。
“风伯、雨师!”
随着轩辕黄帝的号令,早已在一旁等候的风伯和雨师不用轩辕黄帝的吩咐,便鼓舞周身神力,调动这天地间的灵气,凭空生出一股飚然飓风,以怒涛卷雪之势,朝着下方的神农部众卷去。
而后,雨师口中法诀诵出,顷刻间便看见满天冰雹如柱,一颗颗朝着神农部众激射而去,冰雹落天之势在加上那本有的重力使然,立时便与方才神农部众发动的投石车的威力也不相上下。
冰雹落地之后,还在瞬间爆开,无数冰片在神农部众间炸开,便见得荧荧日光之下,那瑰丽光彩闪动,似是一把把锋利的神兵,当空斩出,每一块冰片飞舞之时,便可见得一位神农部众身死当场。
大战伊始便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在过往的交锋之中是难得一见的,于这大战之时,两方均在猜测,是否黄帝陛下与炎帝陛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来一场终极之战?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在这样的大战之中,每一刻的思考便意味着丧命的机会便多了一分,在两方部众如此想象之时,那漫天激射的冰雹与巨石却没有随着他们的思考而停下冲势,依在飞舞着,刹那便在两方人马之中爆开。
龙吟马嘶,万兽狂吼之声震彻云霄,随之便见得在神农部落之中,冲出一人来,藤条飞甩,已然是冲天雾气,那青色的青木之气弥漫之时,天地间的花草树木便像是发疯了一般,以肉眼可见速度长起,且还冲上了云端,在轩辕部众间肆虐,那花草树木凝成的藤条极是坚韧,纵然轩辕部众手中的神兵锐利无比,但却依然割不断附在身上的藤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万千藤条缠身,随后不断收缩勒紧,直至命丧之时方才罢休。
“让我风伯、雨师来战你!”
风伯、雨师停止了鼓舞飓风以及冰雹,目光一转,朝着句芒望去,眼中森然杀气尽出,双眼骤然变作通红。冷冽杀机一出,他们手中一道风刃以及一道冰柱随即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句芒激射而去。
风伯、雨师在大荒中的名声虽没有句芒响亮,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的实力便会比句芒逊色太多,这二人一出手便是杀伐凌厉之势,且观那架势,似是要与句芒同归于尽,一往而无前,比之句芒那骤增的气势更要强盛三分。
于这样的血战之中,气势犹为重要,句芒虽然道行深湛,可要想彻底斩杀风伯与雨师恐怕也难以办到。
第二十七章
大战已起,轩辕部落与神农部落已然是杀得如火如荼,句芒与风伯、雨师之战不可谓不激烈,但见得天空中,瑰丽光芒不断闪过,而后便看见无数风刃呼啸着破开长空,随后那风刃过后,便又见得无数冰箭夹杂着冰雹铺天盖地般的朝着此方怒卷而来。
做为大荒十神之一,句芒的修为不可谓不强悍,他毕集体内全数青木之气,欲与风伯、雨师战斗到底,不过风伯、雨师一上来便是摆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这一点却让句芒有些忌惮,像风伯、雨师这样的人物,怎会没有最强手段,这般想来之时,句芒手中的挥甩的藤条也留有三分余力用以护住自身,尚不能与风伯、雨师全力而战。
战局维持着一种平衡的状态,风伯、雨师与句芒大战之时,都未曾赢得过对方分毫,战局一度僵持着,不过这边战局未分出胜负之时,在那边已然战得火热。
战端已起,不分出个胜负是绝不罢休的,此时轩辕部落之中再出一人,提着一柄雪亮长刀,对着傲然立于人群之中的神农是说道:“神农,可敢出来一战,昔日败于你手,今日应龙将一并讨回。”
轩辕部众之中走出的这个男子剑眉朗目,双目之中蕴着绝强煞气,那手中雪亮长刀被惨白色的杀气灌注于其中,在炽烈的阳光之下更显得阴森寒冷。
相较于杀气凛然的应龙,炎帝神农则是一脸淡然,他白净的面容之上只余下一缕长须,身上的穿着也是一幅慈和长者的打扮,面对应龙的叫阵,他丝毫不以为意,那丝蕴着无穷星宇的眼眸只是淡然望着应龙,道:“凭你这气度,怎是我的对手,昔年你败于我手,仍旧不知悔改,成大事者均有不凡气度,而你……。”
神农氏纵说出这样尖锐的话语之时,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模样。本是个性使然,但是看在应龙眼中,便认为是对他的讥讽以及侮辱,当即怒不可遏,道:“神农,你这是找死!”
话语嚣狂,提着手中长刀便举手劈来,璀璨刀气破空,倏然而至。
黄帝看着嚣狂傲慢的应龙,也便是眉头一皱,应龙此人修为虽深湛,但是气度却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应龙本是与黄帝、炎帝同时期的强者,可是因心性狭窄,一直都未曾领悟这天地间的道,是以万年来,其修为依然停滞不前,远落后于黄帝与炎帝,偏生应龙却又极为自负,于百年时间观山崩之势自悟出一套超卓刀法,名为神刀诀。
恰时,刀诀初成便遇上两个部落之间的大战,是以应龙便自告奋勇甘做前锋,随同轩辕黄帝一起杀来。
“便让他自生自灭吧,虚度万载光阴,修为毫无任何寸进,且心性已然偏离本心,死有余辜。”无人知道,炎黄之间达成的一个协议,也无人知道,这一场大战的幕后导演者是那高高在上的祖神。
只有经历战斗方能成长起来,只有经历杀戮才能让心如钢铁,也唯有这样,才能让大荒群雄于这大战之中有所感悟,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间得以安宁。
炎黄二帝心照不宣,只是泰然处之,看着场中那惊天之战,丝毫未曾有过任何的言语,即便是应龙在那不断叫阵,炎帝神农也依旧是充耳不闻。
直到,应龙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意,挥刀斩来之际,炎帝便轻轻对着身旁一人说道:“夸父,此人便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在神农话音落时,夸父便提着手中拐杖飞上云端,拐杖随便一挥,便只见得一道星芒打出,其光如长河,恰恰击在了应龙斩来的长刀之上。
铿锵锐鸣之声四作,光芒荡起之时,应龙便运转所创刀诀,在他观山崩之势所领悟的神刀诀施展出来时,那沛然大势立时而出,夸父只觉眼前一座大山轰然坍塌,无数巨石朝着自己滚滚冲来。
“区区小道,看我夸父如何破之。”
在那山崩地裂之势压来时,夸父将手中拐杖横于胸前,但见得一道星辉迸发出来,在他身前形成一片璀璨星河,他正在那星河中央,星河之中所有的星辰都在他周身漂浮着。
璀璨星辰划出一道道神秘莫测的轨迹,这看似蓝荧荧毫无能量波动的轨迹甫一遇上那山崩地裂之势时,便如可融万物的弱水一般,将这股强大至极的大势在瞬间消化于无。
夸父被誉为星神,亦是大荒十神之一,本来他与神农毫无瓜葛,但是神农所创的天机卷乃是大荒中的绝学,更是衍化天道的无上绝学,而夸父被誉为星神,自然修行的也是感悟天道的绝学,天机卷这无上绝学对他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是以他便自动找上炎帝神农,愿委身神农旗下十三年,为的便是能一观天机卷之奥妙。
凝聚出的大势轻易被破,已然是出乎应龙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却并未就此沮丧,而是奋起余力,举起手中长刀朝着夸父斩来。面对汹汹而来的长刀,夸父表现得异常的冷静,手中拐杖一抡,便见得一圈光影闪烁,似是星辰之光,将斩来的长刀圈在其中。
夸父早已观得天机卷之妙,对于修为大有裨益,此番施展出来的绝学乃是出自于天机卷,不过这绝学乃是他融合天机卷与自身修行的功法所创,施展出来,毫无滞涩之感。
长刀与拐杖在瞬间交击在一起,迸发出耀目的火光,于那激射的火星之中,应龙与夸父大战时的身影越来越快,已然如风,只能在那闪动的光影之中看见两团光芒在闪耀着。
他人虽看不清这二人大战的身影,但是黄帝与神农却看得一清二楚,两人双目遥遥相望,皆摇了摇头,与他们同辈的强者之中,死的死、归隐的归隐,如今在这大荒中,只余下应龙一人了。
可是,应龙的表现太令他们失望了,即使修行万载,应龙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都毫无寸进,反而他的元神因万年时间的争强好胜而变得心魔暗生,已然是将他拉入了歧路。
“随他吧。”
炎黄二帝心中皆黯然。
于此时,夸父与应龙之战仍在持续着,但是应龙却已然露出了败象,纵然他领悟出神刀诀,可这只不过是借助山川之势的刀诀怎会是已经领悟了天机卷之奥妙的星神夸父的对手?
应龙也知自己将败,夸父沉着稳重,而且一身所学均是按照星辰运行轨迹施展出来,几无破绽可言,这般稳守之际,急于表现自己的应龙怎会按捺得住,当下便心神乱了起来,心中愈想要击败夸父,但偏生施尽千般手段,依然无所收获,反而白白耗尽了体内不少神力。
而在另外一方,看似鲁莽的句芒则表现得异常的沉重,这倒是出乎炎黄二帝的意料了,句芒所施展手段万千,但均是凭靠着体内青木神力施展,每一击施展出来时,天地间的木之灵气便会受他所引,齐齐朝着他涌来,凭借着层叠不穷的手段,他已将风伯、雨师凌厉的气势稳稳压住。
炎黄之战开启,在那九黎蛮荒之中,魔神蚩尤亦在暗暗调动九黎兵力,意图朝轩辕部落进发。此刻,在魔神殿之中,魔神蚩尤黯然无声,而在他眼前的则站着祖神伏羲氏!
伏羲氏亲来九黎,所为之事,更是无须多言的,必是为了将整个大荒彻底搅乱,让大荒诸强在这乱世之中破而后立。
第二十八章
诡异的魔神殿中,就只有魔神蚩尤与祖神伏羲氏二人在场,面对着传说中的祖神,蚩尤冷峻的脸上也有一丝惊讶,不过在未明伏羲氏的来意之时,他只是保持着先前那冷峻之态。
“你可知天地大劫将至,这天地便会重归于混沌?”
伏羲如此问道之时,蚩尤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之情,只是淡淡说道:“你所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我自未来穿越至此,为的便是尽一切可能的将这场大战的结局改写。”
若是秦歌在场,他必会发现,九黎苗疆中传说的魔神蚩尤竟是荆少羽,这个与他一同在止水峰成长的小师兄。穿越上古,荆少羽所遭遇颇为离奇,于九黎遇得重伤垂死的蚩尤,平白得了蚩尤一身强绝的道行,也更是接替了蚩尤的魔神之位。
若是换做先前的荆少羽,毫无负累,见得伏羲氏亲自来寻之时,必会甘愿舍去自身性命,以战混沌中的强者,但是伏羲氏这要求,他绝难做到。
他身为九黎魔神,所肩负着的重担乃是让九黎苗疆之众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虽然九黎苗疆处处充满着凶险,但是对于已经在这生活了万年的九黎苗疆部众来说,已经变得习惯如常了。
可是,今日伏羲氏前来乃是为了让他掀起一场大战,带着九黎部众去平白送死,这个无礼要求,荆少羽是断然不答应的,即便对方是祖神!
“你所说的这个想法是好,但是我不会同意的,人生来便平等,我们上位者无权去决定他们的生死,再者九黎苗疆的每一位部众均是我荆少羽的兄弟,我岂会让他们平白送死!”
荆少羽断然拒绝,话语没有丝毫的转圜之地。
“天地之劫将至,这天地便会重归于混沌,你口中的九黎百姓也必会于无穷的混沌之中化作一具枯骨,你九黎部众均是能征善战之辈,且九黎苗疆的战神刑天更是享誉大荒的人物,若是能在大战之中在做突破,于他日大战来临之时,必会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一提起战神刑天,荆少羽脸上也现出一丝敬佩之色,战神刑天乃是九黎苗疆之中的精神所在,蚩尤曾有言说过:“只要九黎苗疆有刑天在一天,便不会有覆灭之虞。”
由此可见,蚩尤对刑天的评价有多高,也可以见得,刑天之修为,已是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之地步。能让祖神伏羲氏亲自点名之辈,均是这世间绝顶之才。
“刑天此刻仍在闭关,不便打扰。”
荆少羽话语依旧是这般冷淡。
“魔神殿下,不必了,刑天来也!”
往说话之处看去,只见那半掩着的殿门被推开,一个身高八尺,体形健硕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巨斧立于殿前,这个男子眉角飞扬,隐入鬓间,其面容棱角分明,给人以刚毅之感。
而他背后那把巨斧在殿中稍显得昏暗的光线之下,闪烁着幽森冷光,其上血腥之气盎然,显然是一柄绝世杀器。刑天立时,这殿中瞬息便弥漫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战意,无形的气场已是将荆少羽与伏羲氏笼罩在其中。
于这强大的气场之中,伏羲氏自然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但他心中却是惊讶非常,因为刑天这强大的战意气场释放出来时,竟然引得他脑海之中生出一股想要大战一场的冲动。
将这股突来的冲动压下之后,伏羲氏便对着刑天说道:“久闻战神刑天之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面对这传说中的祖神,刑天面色刚毅,没有任何其他人见着这高高在上的祖神时那副毕恭毕敬模样。伏羲氏看了刑天一眼,便觉此人虽外表看来桀骜不驯,但内心之中却蕴着强大战意不发,纵然祖神威能释放过去之时,也丝毫不曾引得他体中元神有任何的跳动。
“心冷若铁,成大事者该当如此,好一个刑天,好一个战神之名,你当之无愧了。”
虽然刑天并不认识伏羲氏,但是作为一名强者,其灵觉是异常敏锐的,当双眸聚于伏羲氏身上,本是淡漠神色在立时变得恭敬无比,不为其他,只为伏羲氏乃是一位超卓强者,对于天道的领悟,这世间无人可及其一二。
“刑天能有幸见得祖神伏羲氏,真是三生有幸。”
伏羲氏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刑天灵觉敏锐至此,单凭感觉便能得知他身上蕴着祖神威能,要知道伏羲氏与天地相合,一举一动便蕴含着无穷大道,这大道难寻,寻常强者断然是发现不了伏羲氏这祖神身份的。
凭着这一点,伏羲氏便可相信,战神刑天之名并非虚传,不过如今大荒群战开启,若刑天能在这滔天之战中加于磨练,于这天地间来说,必会增加一位绝世高手。
“可否与我一战?”
伏羲氏突兀说道,此话倒是出乎荆少羽与刑天的意料之外,两人均面面相觑,不知伏羲到底有何想法,但是当二人看见伏羲氏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容时,立时欣喜若狂。
伏羲氏乃是人间祖神,是这天地间最高的存在,能与他一战,那所受益处之多,绝不下于万年的独自苦修,而且如是能在与伏羲氏一战中窥得其天道之妙,那已近百尺竿头的道行必会立时再进一丈。
这其中的差距可谓是有着天地之别,纵然以刑天坚韧无比的心境,此时也被惊骇以及无边的喜悦充塞着,伏羲氏此举明面上是切磋,但是实则是指点刑天大道之妙。
试问,即便是刑天修为再高,又岂会是伏羲氏之对手,若只是单纯的切磋,那可说是毫无必要了,刑天必输无疑。
“多谢!”
虽然内心中异常的欣喜,但是刑天表面上则表现得很镇定,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悦,感觉不到其身上有任何的异常,不过洞悉天地之妙的伏羲氏则看得一清二楚。
此际,伏羲氏周身已然环绕着灿然星辉,在他周遭丈余之地,便衍化出一方星辰,而伏羲氏则立于这星辰之中,伟岸的身姿也随着这方星辰也不断转动着。
星辉浩瀚若海,在这一刹那之间,伏羲氏便缓缓推出双掌,朝着刑天拍去。伏羲氏的双掌异常的白皙,晶莹如玉,在他掌间便可见得一曾荧荧橙光卷起那灿然星辉,一同朝着刑天扑面而去。
伏羲氏随意一击便蕴着天道,大道至简,却是由万千变化融汇于一身,在双掌推出的那一刹那,已然是封住了刑天所有可以移动的方位,令刑天不得不举起手中干戚巨斧相迎。
便在那刹那间,只见漫天星辉涌动,层叠如浪涛一般,在天地间弥漫开来,荧光如昼,照得四野皆亮,而也在那一瞬间的功夫,刑天舞动的干戚也停滞了下来,任由他体内神力澎湃,依旧前进不了半分。
刑天猛志常在,但是他个人再如何强大,却又如何敌得过这惶惶天地之威,在刹那间他已然被星辉包裹着,一颗颗星辰流光扑面而来,深深引入他的脑海之中。
在星辰流光扑来之时,刑天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海几近于崩溃,而且一幅幅蕴含着天地奥妙的景象深刻的印入了脑海之中,久经不散,那无数景象在脑海中翻腾之际,刑天便呆立于原地,眼前看到的并非是这片天空,而是充满着万千星斗的浩瀚宇宙,在这浩瀚宇宙之中,群星璀璨,以一定的规律运转着,一道道湛蓝色轨迹线自星辰流动之时划下。
这便是天道之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