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今生之痛(3)求推荐收藏点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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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子当即点头决定道:“就这样做,我们三人一起来围攻着此人,千万不可让他逃脱了。”
文虚子、金虚子二人亦是点头,三人心中一致同意,均是转头看向了屋顶上面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此时亦是轻轻地身子一起,朝着下方跃来,巧妙地落在了那地面上,双目看着面前的三名峨眉派的名宿前辈,最终嘿嘿地一阵微笑,道:“这屋内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野种,今天看来我是要扬名立万了。”
他说完这话,就是身子一跃,急于朝着屋内奔去,是想要一把将那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
这一动作,倒是出乎了峨眉女尼的意料之中。清虚子不由得就是一声发号道:“师妹们,一起将这恶人拦下。”
清虚子的这一声厉喝,倒是让身在外面的空灵子大吃一惊,空灵子听到此黑衣人称呼着自己的孩子为“野种”,本来就火冒三丈,眼下又看到这黑衣人要进屋去将自己的孩子抢走,这可是急坏了空灵子,她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门边,一颗心跳到了嗓门外,也是想要不顾性命地前去阻拦这魔教妖人,哪知道此时清虚子女尼已经替自己出手一下拦住了这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想到这些女尼竟会这样看重这个未曾蒙面的婴儿,一颗心更是好奇,就认定这一定是峨眉派某一个女尼留下来的孩子,自己将孩子抓到了手中一定是可以狠狠地羞辱一番峨眉派。所以面对着女尼的进攻,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反而是沉着应战。
只见到清虚子又说道:“恶贼,这样小的婴儿竟然也不放过,太可恶了。师妹们,一定要把此人擒下。”
文虚子、金虚子二人一起答应道:“是。”随着这一阵短暂的对话之后,见到三人一起加大了手中的拳风,阵阵的鼓风一起朝着黑衣人身上招呼,在这一阵急促的攻势之下,黑衣人明显也是惊讶了一声,方初自己倒有些托大,这面前三人可是峨眉派名震一方的前辈,各自的内功造诣均为可观,这样地一起叠加之后,形势急剧直下,反而见到那方初狂妄无极的黑衣人此时倒有些捉襟见磋,招招都是有些躲闪不及的慌张之样。
清虚子见到自己彼方形势甚好,又加大了声音道:“师妹们,一起加大攻势,将此人趁机拿下。”
黑衣人明显有些惊慌了起来,不由得朝着那空中仰天一阵短暂的啸声,顿时只见到整个木楼前面出现了一阵突闪突显的光环,一下间就是照耀在了黑衣人的头部,只是黑衣人蒙上了面巾,露出的两只眼睛闪现出铄人的精光之色,泛发出无尽的凶狠之意,看来是那样地一种不可一世的狠霸之意。让人见之不由得身子一阵冷颤,虚汗渗出,梦中一阵惊魂般地苏醒。
空灵子远远地看见这番情景,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丝惊慌,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踉跄一退,似乎是看见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情,那双眼睛,竟会是这样的熟悉,可是方初自己听到这声音,一点儿也没有让她从梦中惊醒,几乎是没有注意到这声音变化会是这样的大。
她摇了摇头,勉强地将身子撑住,站立在那里,透过那房门往外看去,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滋生:“这黑衣人的双眼怎么会和表哥那样的相像!”
空灵子又想到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朝着那场心之人看去,只见到黑衣人一声长啸之后,就是功力增加了甚多,挥动了右掌,朝着面前的清虚子一掌击来,大声喝道:“阻我者死!”
清虚子众人哪里会想到此人转眼之间竟会有这样大的功力悬殊变化,几乎就是这眨眼之间,黑衣人的右掌已经到了清虚子的跟前,清虚子防备不及,左肩部位遭到黑衣人当场击中,清虚子身子朝后一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在半空,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仰天喷洒而出,当如是喷洒而出,无比的悲惨。
文虚子当即大声喊道:“师姐!”没有想到就此的一次比试,还没有完全地展开,但自己这一方却已经遭到了严重的创伤,几乎是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了。
空灵子虽然身在一旁,但是一颗心却完全地揪紧了,尤其实当她看见此蒙面人和自己的心爱之人会是那样的想象,一颗心就更加紧张了。可是这峨眉一方明显是与自己有“同门之谊”,加之此时又这样的来为自己孩子辩护,这番恩情是无能如何也不能忘却的。
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盼望着哪一方来取胜,都是为对方捏紧了一把汗,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双方不要互相厮打起来,以和为贵。但是这样的愿望明显是不现实的,所以最后就只能悄然地立在了那里,抬头怔然地望着场中央的所有发生的一切。
清虚子被这蒙面人当场击中,身子随即轻轻飘飘地飘落了下来,转瞬之间。
看见了她的整个身子上半截都是变成了一种紫黑色,看来受伤却是不轻。金虚子精擅医术,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中毒的征兆,当即高声喊道:“文虚子师姐小心,清虚子师姐中毒颇怪,不要轻易前去接住师姐。”
金虚子说着这话的时候,文虚子身子朝前,上前去想要一把揽住空中飘落下来的清虚子身子,而此时听到金虚子这样一说,不由得一阵犹豫,转头怔然地望向了身后的金虚子,金虚子说话同时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紧随着脚步上前,一把将清虚子接在了怀中。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把暗器飞镖,朝着面前的众人一阵狂风乱舞,对着面前的峨眉前辈就是一阵掷来,口中听见他哈哈地一阵狂笑:“你们方才不是想要来拿我的性命吗?现在知道我的手段了吧?哈哈。”
听着这一声长长的充满了邪恶之意的笑声,众人好像都是明显感应到了这一种杀戮之意在这里面。空灵子见状心中稍微地缓解了一些方才的紧张心情,忖思:“表哥生性纯朴,老实本分。我想是不会去学这等充满着邪恶凶残的武艺的,此人只是一双眼睛与表哥神像,其余的什么,我想不会有太多的类似。”
多次听见这男子的说话声音,更加放松了下来,最后觉得声音明显就不是表哥的声音。心中这样一想,顿时就放松了下来,又强自打起了精神,一时间多多盼望着黑衣人斗不过峨眉众女尼,也好替自己出一口怨恨之气。
金虚子上前微微地替怀中的清虚子师姐把脉后,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文虚子,道:“师姐中的是魔教‘乱络散’,是要紊乱人身体内的经络,让人备受折磨后而亡。”
文虚子听此一说,抬头狠狠地看向了身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好像没有看见这些人的目光之中反射出来的凶狠之光,双手负在了自己的身后,神情看来竟然是这样孤傲,根本就没有将眼前的这些人放在自己的眼中,只是说道:“哼,我也不是那样地好欺负。”
黑衣人没有说话,又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木楼,大步朝着里面进去了。那里面,还传来着婴儿的啼哭之声,那是一个弱小的生命,是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然而现在,黑衣人却大步地朝着屋内走去。
金虚子见状,心中焦急了起来,大声喊道:“师姐,快拦住这人。”文虚子会意,当即起步朝着那面前的木楼一旁走了过来,大声喊道:“恶贼,你休要张狂。吃我一剑。”
文虚子说完这话,立马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对准着黑衣人的后背心,猛然地当场一剑刺来,几乎是没有留下任何的回转余地。
那蒙面人却没有回转过身子,朝后轻轻一退,手中的那柄木剑随即就是跟着地朝后一挑,十分轻捷地避开了这一记背后递来的惊险一剑,微微地一笑,道:“就是凭你们这些小角色,也想来阻止我的杀戮,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你们还是想一想怎么样来阻止我神教的大举入侵吧?哈哈。”
听着这一声狂妄的仰天长笑,气得金虚子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恨意连连,巴不得立马就冲上去将此人五马分尸。黑衣人一剑击退了身后的文虚子,双脚只是微然地停了一步,然后就是朝着前面的木屋中走去。
背后是杀声震天的惨烈厮杀之声,身前又是一个恶贼的无尽杀戮本意,金虚子、文虚子二人不由得心中焦急如焚,而那躺在金虚子怀中央的峨眉代领掌门人清虚子一张黑色笼罩上来的脸庞此时已经开始缓缓转变着颜色,黑色之中不知何时开始泛发出了淡淡的青紫之色。
清虚子仍旧转头看向了身旁不远处的金虚子,吃力的说道:“快,快,一定要保护好峨眉派的金顶道观,里面可是陈列着·······”
她一时间太过激动,没有将话说完,就是不停地喘咳了起来。金虚子道:“师姐,你放心,我已经有法子了。”
清虚子听到这话,甚是惊讶,文虚子亦是很奇怪,连忙问道:“师妹,你有法子击退魔教?”
金虚子转头怔然地看了一眼文虚子,十分肯定坚毅的目光之中,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见了她这样的目光,心中就有了感应,似乎就听见她在说:“放心,我会击退这些魔教中人。”
清虚子似乎是想到了这位性格内向的师妹所说到的法子,金虚子武艺不是很高,最为精擅的就是医术,要说到击退这些魔教中人,她如今唯一能够想到的实施法子就是毒药,以毒攻毒!
清虚子想到了这里,左手不自觉地上前紧紧的攥握住了金虚子的右臂,双眼中泛发出来的是几乎不敢相信的眼神,张开了嘴唇,似乎是要追问什么,但是金虚子没有让她有丝毫说话的机会,右手上前立马戳中了清虚子背后的要穴,微微地说道:“师姐,你中的是传说中的‘乱络散’,毒性是十分的厉害,不能有丝毫的停滞,已经是为你点中了身上的要穴,算是勉强为你之止住了身上的经络穴位,一时间不会有丝毫的血液乱窜,算是暂时的解救之法,师姐,你太费心的了,不要多想了,师妹自己做事自己心中明白。”
她说完这话,突然听见身后的文虚子突然开口问道:“师妹,你要······”
金虚子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前面的木楼之中,已经见到那黑衣人怀中抱起了木楼内的那个不知名的婴儿,站在了木楼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金虚子,问道:“说,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金虚子与文虚子心中都是同时幡然醒悟地想着了一件事:“奇怪,怎么没有听见木楼内那受伤疗养伤势的散虚子说话,难道散虚子昏过去了,没有发觉到这恶人进来吗?”
而对于这黑衣人的突然追问,二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黑衣人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此时见到那孩子方才是哭声太过,一番折腾费劲之后,在那黑衣人的怀中熟睡了过去,一动不动。而那远在外边的空灵子不明所以,还以为孩子受到了什么伤害,一时间,怒烧胸间,想要从那后面跃出来。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突然,只见到那木楼前面门边的黑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子立马就是朝前一跃,右手又是朝后面使劲地一挥,一掌击中了身后之人,他身子站稳,赶紧回头一看,金虚子亦是在同时间,将清虚子的身子微微地安放在了地面上,掏出了怀中的一把匕首,朝着黑衣人后背刺来,黑衣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进了那木楼,只是看见一个熟睡在摇篮中的男婴,又看见了一张空床,没有发现其余的人,结果没有预料到受伤卧床养伤的散虚子此时已经藏在了门后面。
黑衣人以免夜长梦多,抱上了怀中的孩子朝着这前院而来,哪里想到后面的危险正是渐渐在朝着他的后面逼来。散虚子早就被前院的吵闹之声给惊动了起身,没有发出一丝响声,艰难地悄然从那床榻上下床起来,拾起了一柄短剑,蹑足地藏在了门后面。
第四回:今生之痛(4)急需推荐收藏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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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后不声不响地一剑,正是刺中在了那黑衣人的后心之上,鲜血狂涌,溅红了散虚子的一手,那柄短剑直接地没入刀柄,黑衣人自己本来就没有预料到这些,全部的心思都是在前院的众多女尼这里,何来顾忌到身后的危险。
散虚子的这一偷袭,恰到好处。但是散虚子本就是虚弱之身,加之目前为了刺杀眼前的黑衣人,更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这一切做完之后,已经是全身虚脱,浑身无力再使。
那黑衣人后背遭到刀伤,右手朝后一挥,击中在了散虚子的身上,散虚子怎能承受住这般沉重地打击,身子朝后飞快地飞掠,一掌就将她娇柔的身子撞倒在了门板上面,震得屋梁上面的飞尘嗖嗖下坠,散虚子手中的短剑随着她的身子飞起,亦是脱手之后“啷当”一声掉在了地面上,发出一记不甘心的沉闷之响。
金虚子与文虚子都是太过专心在了师姐清虚子的伤势上面,等到反应过来,木楼之中还有受伤的散虚子的已经倒地。而见到黑衣人从木楼内走了出来。
金虚子与文虚子继而才见到了眼前这悲苍的一幕,散虚子用短剑击中黑衣人,只是自己已是遭到了黑衣人的突然一记反噬一击,身子撞在了后面的门板上面,口中立马鲜血四溅,映红了整个身躯。
散虚子的身子,渐渐下滑,没有了丝毫的动弹之力,只见到她软瘫在了地面之上,当时就气绝而亡,一命归西。金虚子见状大惊失色,手中原本是要一剑刺中黑衣人后心的利剑一时间也是停止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才好。黑衣人看清了散虚子的死状,又是警觉的旋然回头看来,见到后面这一记狠心的杀着,不禁黯然失色,加之后背的剑伤中,汩汩鲜血仍然流个不停,侵染了自己的整个身子,又是一阵钻心般地剧痛。
黑衣人浑身的鲜血,已经开始没有多少的力气,似乎他知道自己眼下唯一的活命法子就是拖延时间,等待着魔教中人起来营救自己。
黑衣人思维转变十分的迅速,抱住孩子迅速地退到了墙角边,抬头看向了面前的文虚子。
文虚子此时守候在清虚子的身边,正是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双眸之中泛发出来的是无尽的仇恨的怒火。
黑衣人伸出右手,胡乱地在自己身后点了几处止血的要穴,朝着文虚子嘿嘿地一笑,道:“他们就快要杀进来的了,你们峨眉派今日算是完了。哈哈。”
金虚子丢下了手中的利剑,快速地奔向了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散虚子,轻轻地摇晃了两下,没有看见丝毫的动静之后,才是心灰意冷,转头看向了黑衣人。黑衣人一会儿看一看金虚子,一会儿又是看一看文虚子,自己也没有太多的力气来与这二人厮杀。只有与这二人来耗着时间。
突然,见到那前院之中的厮杀声渐渐地移向了这后院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的女尼的惨叫之声,听来就知道是多么的惨绝人寰。
黑衣人嘿嘿地一笑,正是得意之时,突然,见到金虚子站了起来,转身走近了木屋之中。
黑衣人见状。立马停止住了笑声,不明白这金虚子要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黑衣人怀中的余茂春已经被他的笑声给吵醒了,睁着他那双好奇新颖的双眼怔然地看着面前这个被黑色面纱蒙住了头部的黑衣人,又是挥动着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摸向了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黑衣人本来是没有发觉到怀中孩子的醒来,现在似乎也感应到了胸膛上面被这婴儿抚摸着的动作,低头看了过来,见到的是一张充满稚气童真的脸庞,不由得心中一阵感触。
霎那间,似乎也是心中生出了一种怜惜悲怜之情。没有人可以阻断这婴儿的轻抚之爱,更是没有人可以来阻止着这人性之中天生俱来的关怀之情。
黑衣人似乎是在这一刻看见了什么,亦或是让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了沾满鲜血的右手,朝着怀中的孩子神来,似乎是要来抚摸着孩子柔嫩的脸颊,他的双眼,什么时候也是泛发出了一丝模糊地眼泪。
文虚子这时也突然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朝着面前的黑衣人缓缓地靠近。哪知就是此时,又突变陡生。那黑衣人似乎是看见了世界上最为震惊的一幕,只见到他双目怔然地望着那婴儿襁褓之中的那柄小小的木剑,盯住了那上面的一个小小的“余”字,这突然地一幕,在黑衣人的心间突然激起了千层巨浪,汹涌澎湃的潮水不停地打在了他的心房,天下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吗?这孩子,竟会是自己认识的孩子?原本在木楼上面听来的对话,原来是真的。
接着,只听见那空中又是一声娇喝之声,空灵子此时已经从那后面一跃而出,朝着那前面的黑衣人一剑刺来,空灵子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可是又明显地看见了那黑衣人怀中抱着孩子。
空灵子当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难道我的孩子已经是身遭不测??”空灵子不敢想像这是何等的痛事,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身畔。
一种天生俱来的母性保护孩子的本能,是每一个身为人母的天职,空灵子没有过多的想法,眼前之人既然是自己的仇人,飞快地拾起了手中的利剑,朝着那黑衣人的正面击来。
剑光晃晃,剑声霍霍,一个人到了愤怒的极点的时候,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能够前来阻挡的。
黑衣人没有想到,自己今日来到这里,居然是屡次遇上背后偷袭之人,眼下自己正全身防备着面前的文虚子,哪里想到自己的正前方居然还隐藏着一个人,他本来见到自己怀中婴儿的木剑的时候,身心俱是震惊,心思并没有完全地回转过来,突然又见到一人朝着自己的正面刺来。
黑衣人本能地朝后一退,一时间动作太快,后背受伤的剑伤又是开裂,鲜血立马就如断堤的洪水,朝外疾奔而出,再次将他的后背原本沾满鲜血的血衣又一次的打湿了,黑衣人睁着硕大的双瞳,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衣人这一踉跄地后退,根本就没有将怀中的孩子抱稳,只见到他后脚被身后的一块硬石所绊,原本没有受伤的左手此时亦是生痛地失去了力量,那怀中的孩子顺势朝着地上落下,身在半空之中的空灵子双眼看到这种场景,惊了一大跳,连忙将手中的利剑回收了过来,丢弃在了那地面上,双手成环抱状,想要来顺势抱住半空之中的孩子,黑衣人看见怀中的孩子落地,也是大吃一惊,慌忙之下,也是顾不上后背上面的剑伤,俯身朝着那下坠于半空之中的婴儿伸出了双手,口中亦是一声“哎哟”的惊呼之声。
空灵子眼明手快,以为是这黑衣人在玩弄着什么把戏,不由得心中又是怒意陡生,顺势在自己的双手之中灌注上了一道深厚的内劲在其中,朝着那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全力的一掌劈来,当真是费尽了自己此时全部的功力。
黑衣人哪里能够看见,一股强大的内劲正是朝着自己汹涌而至,一种死亡的气息骤然间就是袭击到了他的头顶,他却浑然毫无知觉,心中想着的还是那空中的孩子。
只听见突然地一声“轰然”的响声,空灵子的那一掌算计十分到位,一掌就击在了那黑衣人的胸膛上面,黑衣人身子朝后一仰,口中接连一大口的鲜血朝着漆黑的苍穹喷洒而出,身子结实地撞击在了他的身后石壁上面,后背的伤势接连之下又鲜血急涌。
黑衣人现在几乎不再是黑衣人了,浑身上下被自己的鲜血侵染得鲜红,已经是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红色的血人,他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无神地凝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空灵子方初的这一掌突然之间浑然劈下,那一股浑厚的内劲在四处震荡,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处均是受到了波及,就连那半空之中的孩子,此时亦是随着这股风浪而再次飞掠上了半空,缓解了方才的下坠之势。
空灵子目的已经达到,又旋然地一转身,朝着那半空之中的婴儿飞掠而去,不知为何,心间突然有一种钻心般的剧痛,好像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边。空灵子身在那半空之中,如是仙宛之中的仙子一般,旋然飞舞之极,脑海之中莫名间闪过一丝疑问:“他方才难道是真心要来救我的孩子吗?为什么他就没有避开我那一掌呢?”
空灵子这般地想着,身子自然是没有丝毫地停留,又见到她朝着那空中的孩子飞掠而来,此时的余茂春已经是经历过了几番生死的考验,但是他哪里能够知道,没有觉察到深处的危险,自己深处半空之中,似乎是身在天空飞舞。
这样的“玩耍”场面,倒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经历,如何不让他欢喜若狂,只听见他不仅是没有哭泣,反而还在那半空之中朝着天空呵呵直笑,几乎就要从那襁褓衣服之中翻身下来,手舞足蹈了。听见他突然发出了这一声爽朗的呵呵笑声。
空灵子闻见,不由得心中一声苦笑:“你这般玩耍,倒是吓坏了我。”空灵子没有多想,已经来到了余茂春的身边,双手上前轻巧巧地就将余茂春给抱在了怀中。
就在此时,只听见那黑衣人突然地仰天一声霹雳惨叫,空灵子闻见,急忙转头看了过来,只见到不知何时,文虚子已经是拿起了手中的长剑,一剑就是刺在了黑衣人的胸口上面。
文虚子脸上显出了少有的狰狞之色,只听见她仰天说道:“魔教妖孽,受死吧。”黑衣人本来已经全身伤横累累,哪里经得起这般地刺杀,原本被空灵子的那一掌击中之后,正是低下头去,心中已经是波涛汹涌,片刻间不得安宁之际,没有想到一旁安然无恙地文虚子趁着这个时节一剑刺杀了过来。
黑衣人仰天一声痛苦地惨叫,双手朝着文虚子打来,文虚子早就料着他的这一招,连忙之下举手朝着他的双手阻来,使劲地又打在黑衣人的右手上一掌,道:“你真是命大,今天也要让你命归地府,受死吧。”
黑衣人举起来的双手半空受阻,无力的垂下了双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今天也要来与我陪葬,休要这样的欢喜。”
文虚子使劲攥握住手中的利剑,朝着那黑衣人的肚腹猛然地朝里面戳来,道:“那还不一定呢,今天你就见阎王吧。”
空灵子怀中抱着余茂春,余茂春挥舞着他的两只幼小的手掌,上前在空灵子的脸面上轻轻地抚摸着,似乎是好久没有见到母亲,骤然之下,又是亲昵起来。
空灵子眼见自己的孩子既然已经到了怀抱之中,没有过多的忧虑,正是准备朝着山下而去,哪知,就是此时,文虚子一剑将黑衣人腹中的利剑拔了出来,又是身子一跃,阻在了空灵子的面前,道:“原来你这妖女在这里,快放下怀中的孩子,我可以饶恕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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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吃力地伸出了右手,指着面前的文虚子,道:“你,你······”他没有将话说完,就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似乎是到了生命垂危之际。
空灵子与文虚子二人根本就没有理睬跟前不远处的黑衣人,二人只是面面相觑。
空灵子腾出了左手,将自己的腰间长剑拿了出来,指向了面前的文虚子,道:“你不要阻我,还是快去将魔教中人阻挡出去吧。”
文虚子道:“什么魔教中人,你不就是魔教中人吗?哼,少来这一套,快将怀中的孩子交出来,不然的话,哼!”黑衣人此时似乎是鼓足了力气,朝着空灵子喊道:“表妹······”
空灵子听到这一声称呼,浑身一颤,连忙转过头来,看向了面前的黑衣人,皱紧了双眉,只道:“你说什么?”
文虚子伸出一旁,也听见了这一声“表妹”,当即心中恍然明白:“原来这二人果真是认识的。”当下没有细想,只是认为面前的这二人一定都是魔教中人。
黑衣人又是吃力的张开了嘴唇,可惜的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力气来说话的了,只是费劲地张大了嘴巴,稍后又勉强的阖上了,似乎是说出了话,只是没有方才的大声,想必也是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了,空灵子明明是听清了方才的那一声呼喊,只是为了确认一番,才是故意一问,眼下看见这黑衣人即将死去,心中才焦急了起来,慌忙之下就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俯下了身子,伸出了右手,迅速地揭去了那黑衣人头上面的面纱。
空灵子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面前之人,赫然就是阔别甚久的余出天。熟人见面,真是感慨万千,没有想到,见到他会是以这样的场景。
空灵子愣然地怔在了当场,愕然相对,心间的那千言万语,一时间,竟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文虚子默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中更加坚定着方初的想法,那就是面前二人一定都是魔教中人,文虚子看着空灵子神情有些恍惚,心中想到机会终于来临了,身子飞快地朝前跃来,趁着空灵子心神不备之际,俯身弯腰,一下子就是将空灵子怀中的孩子给抢夺了过来,中间没有丝毫地停留。
余茂春被文虚子这一粗鲁的抢夺,伤到了他的胳膊,一时间,又哭声吵天,哇哇的大声啼哭了起来。
空灵子骤然醒觉,旋然转头看了过来,恨然道:“快将孩子还给我!”
文虚子怀中抱着余茂春,也不理睬着他的又哭又闹,只是抬头警惕性地看着空灵子,道:“再见了。”
文虚子说完这话之后,身子朝后飞快的急掠,快步地闪向了身后的木楼之中。
空灵子急忙起身,本是要快速地前去追赶,此时又是想到了身前的余出天,禁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从那前院的方向飞掠而来了一位白衣长须老人,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柄长剑。当真是如那神仙般的人物。
那老人飞掠而来,到了木楼的前面,大声霹雳一喝道:“哈哈,今天余家小子可是立了一个大功劳啦。余出天,师父来也,你在哪里呀?”
空灵子转头一看那白衣老人,恍然间,就是想起来了,此人正是上次在那陕西道路上遇见的与张王月一道的白衣老人,此人一身白衣胜似雪山,神采奕奕之貌,让人见之过目难忘。只是没有想到此人竟会是表哥余出天的师父,当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白衣老人转头看了看四周,此时天色已经是黑定,虽然四周有灯火照明,但是白衣人双眼似乎并没有看见这些,喊了两声之后,没有听见余出天回答,转头看向了身在角落处的空灵子,问道:“你是峨眉派的代发修行的弟子吗?”
骤然间才看见空灵子的身边,似乎是横卧着一个血人,不由得一阵惊讶,忙道:“出天,是你吗?”
空灵子道:“你是余出天的师父?”白衣人定睛一看,见到那血人果真是自己才收留不久的弟子,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又是警惕性地看了看空灵子,道:“你是谁?与我的弟子有什么关系?你认识他?”
老人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定睛看了看面前的空灵子。空灵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到底是谁?”
白衣人仰天哈哈地一阵大笑,道:“我是谁?我出生的时候,只怕你的老子都还没有出生呢,小娃娃,快将我的弟子交还给我,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老人这样做,倒是不怕空灵子有多高的武艺,唯一担忧的是,自己如果就凭武艺将余出天强抢过来,余出天现在已经是血人一个,经不起半点折腾,能够不让弟子流血就少让他流血,所以老人才是这般没有过硬明抢。
空灵子低头看了看余出天一眼,见到余出天双眼之中不知何时已经是泛出了晶莹的泪花,似乎是在说着什么。空灵子心中一阵难受,俯下了身子。
这时,听见了那白衣人凌厉的一声吆喝:“你要做什么?别害我的弟子。”
空灵子顿住了身子,转头看了白衣人一眼,看见白衣人一脸紧张的神情,心中自然明白了几分,当即问道:“你很关心你的弟子呀?可是你知道吗?他是我的表哥,我比你还关心他。”空灵子说完这话,又低头俯身躺在了余出天的身上,似乎是要在听余出天的心跳声。
白衣人闻言大吃一惊,茫然地愣在了那里,久久地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半天,才是问道:“你是他的表妹,你是他的表妹,我的弟子有亲人?那不是犯了神教的教规?”
老人自个儿稀里糊涂地嘀咕着什么,心中只是不明白自己不容易地得到了一个弟子,可是如今却知道他有这样的一个身份,如何的不让他惊讶万分。
老人微微地摇了摇头,算是清醒了一下脑袋之后,才是转过头去,看着那地上伤心欲绝的空灵子。
此时的空灵子正是缓缓地俯身趴在了余出天的身上,小声地说道:“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才你是要一心来接住茂春。对吗?”
余出天很想说话,只是苦于眼前自己的伤势太重,竟然是没有说话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是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上前放在了空灵子的身上,只是一只右手上面,现在已经是沾满了鲜血,也将空灵子的身上的衣衫给染红成了一片,空灵子浑然没有觉察这些,只是全神贯注地倾听说余出天的心跳声音,好像就只有他的心跳之声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一般。
空灵子又是轻轻地说道:“表哥,你知道吗?茂春一定是很听话的一个好孩子,就像是你小时候的样子,你放心,我一定是可以将他好好地抚养长大成人。你一定是要坚持住的,你一定是可以活过来的。”空灵子说完这话,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白衣人,似乎是发现了一个可以救治好余出天的人。
正是这个时候,就见到许多的魔教中人已经是从那前冲杀了进来,许多的峨眉弟子抵挡不住,均是脚步朝后边退边战,虽然场面看来峨眉十分的不利,那魔教中人好像是从天而降,越战人数越是增加,但是见到这些峨眉弟子,没有一个乱了方寸,都是有条不紊地与对方死死地缠斗厮杀,在那前面指挥迎敌的是峨眉派的当今虚字辈的女尼前辈人虚子、良虚子二人,二人毕竟是身经百战,迎敌的经验倒是十分的丰富,知道这样的对战一定要先稳住自己这方的阵势,不可以有丝毫的懈怠之情,魔教势力虽然是一时猖狂,但这毕竟是在峨眉本山之上,对于峨眉来说,地理位置都是占据了先决的优势。
只见到人虚子与良虚子二人边战便是大声鼓足了勇气,大声嘶喊道:“弟子们,杀退这些魔教妖孽,不要让这些妖人亵渎我佛门圣地。”
而这些魔教弟子,全是清一色的全身上下的黑衣劲装,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谁是指挥之人,黑压压地一大堆人。
在那几个前首之人的大声吆喝之下,均是一起朝着峨眉后院之中的金顶冲杀而来。尤其是在那人虚子与良虚子的二人周围,更是聚集起来了一大堆的人,蜂拥而至,都是想到这是峨眉派的要紧人物,一定是要速速解决掉的,拖延太久,对自己这方危险太甚。
人虚子与良虚子身上早就是溅满了鲜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离危险越来越近。空灵子对于眼前的这些浑然没有知觉,只是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身后不远处的白衣人。
白衣人正是捏着自己那长长地美须,抬头看向了身前不远处的人虚子与良虚子二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地古怪,良久没有说一句话。就是这样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场旷古难遇的大厮杀。
方才还是满心地在愁苦着余出天有一个表妹的事情,几乎就在这眨眼的时间内,他居然又装着没有事情发生一般。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见到一个浑身上下是黑衣装扮地人此时从那黑衣人群之中缓缓地飞掠而出,朝着白衣老人的身边飘来。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双脚一落地,就是朝着白衣人问道:“石先生,怎么没有见到余公子的人呢?”空灵子听到这话,浑身又是一阵颤动,立马就是转头看向了那一位黑衣人,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的了,竟然是往昔一直在余家当管家的文治!
没有想到的事情居然会是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空灵子如何也没有想到方初那老实巴交、生性痴好厨艺的人现在居然会有一生的武艺。空灵子转头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也没有说话,那黑衣人睁着双眼转头看向了地面上一脸惊愕之色的空灵子,自己微然地愣了一愣,着实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见空灵子。
空灵子朝着文治微然地笑了一笑,道:“没有想到文管家今天会是变化这么的大。可是还认识我?”文治又是抬头看向了身边的那一个浑身是鲜血的男子,心中咯噔地一阵激动,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思来,骤然地问道:“小姐,小姐,你身边的可是少爷?”
文治虽然是蒙着脸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听见这一声话声,分明感应到了他话语之中的惊慌颤音之意。
又见到文治举起了右手,迈出了左脚,正是步子焦急的样子,眼神朝那地面上的年青人看来。空灵子身子勉强地遮住着白衣老人与文治的目光,没有让这二人看见身边的余出天。
白衣人突然一把就是将文治拦住,问道:“姓文的,你说这小子是无亲人的了,怎么他还有一个表妹?”
文治转头看向白衣老人,勉强地笑了一笑,道:“石先生,我并没有欺骗你。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是他的表妹,但是这二人是有着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并不算是亲人。”
白衣老人闻言骤然一愣,稍后就是睁大了双眼,恨然地说道:“你休要来骗我,你看这二人像是有仇的样子吗?”二人正是这样地狡辩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前面的魔教弟子已经是厮杀了过来,朝着木楼团团围了过来。
然而就是方才,这文虚子用手中的利剑一剑刺中在了余出天的身上,然后见到那文虚子顺势地朝着空灵子的身畔越来,趁着空灵子不备的时候,一把将余茂春给抢走了。
空灵子满脑子的心思全部都是集中在了眼前的余出天身上,哪里能够顾忌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危险的地方。果不其然,那文治见到地上的血人,竟然就是余出天,一时间正是恼怒交加。然而那余出天身上的一柄利剑,仍旧是插入在了他的胸膛上面,空灵子本来就没有多加注意,即便是注意到了这样的细节,也不可以将余出天身上的利剑拔了出来,那会当场就要了余出天的性命,此剑是刺入到了余出天的性命关键的地方,剑出之后必定是会鲜血狂溅,当场殒命。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是晚了,文治双眼看见的这种场景,正是空灵子用剑刺杀死了余出天的模样,余出天躺在了那血泊之中,虽然有着无比重生的信念,但鲜血已经开始干枯凝结,聚集成块,似乎全身之中的血液都快要流光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干枯的皮囊。
文治停在了当口,没有前进,而是喝问道:“你,是你杀害了公子?”
空灵子回头看了一眼那躺在地面上的余出天,右手缓缓地伸出来,摸向了余出天的脸颊,温柔的问了一声:“表哥,你一定要挺住,你一定是可以救治过来的。”
文治好像没有听见空灵子的说话,飞快地一步赶到了空灵子的跟前,俯下身来,细细地查看着余出天的身子,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白衣老人,道:“先生,你来看一看,看余公子是否还可以救治?”
白衣人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中之事,睁着疑惑的双眼,看了看面前的这些人。然后迅速地迈步走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当好走到了一般的路程的时候,就看见了从那木楼里面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中年女尼,赫然便是金虚子。
金虚子现在已经是从那屋内拿出了足以取人性命的毒药,只见到她一脸胜算在握的从容表情,看来竟然是那样的恬静自然。
在地面上,全身受制的清虚子横卧在了一旁,正是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一切,一颗心虽然是十分的焦急与担忧,但也只能无奈地看着,没有说上一句话,就这样地静静等待着下一刻奇迹的到来。白衣老人正是年老经验丰富,似乎早就察觉到来眼前的危险场景,当金虚子从那木楼内走出来的时候,他就转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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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虚子抬头望向了身前不远处那困于敌阵之中的人虚子与良虚子,当空之中轻轻地驾起了轻功,快速地移步跃到了人虚子的身后。
转眼之间,就见到那金虚子顺手递了一件东西交到了人虚子的手中,然后再见到金虚子朝着面前的众多魔教弟子在空中撒下了一种沙尘般的烟雾,金虚子又用自己的右手朝前勉强地一掌,借助着这般的外力。
那空中原本散发而开的粉尘立马就朝着那前方飞散而来,那些魔教弟子虽然武艺了得,可是不知何故,一遇上这样的飞尘,身子当即就立马酥软了下来,有人警觉。大声喝道:“大家快闭上嘴巴,千万不要吸进这东西,这东西看来是毒药。”
白衣老人见状,口中嘿嘿地一声轻笑,道:“峨眉算是正派吗?居然也会使用毒药?”白衣姓石老人说完这话,就是朝着金虚子的后背跃来,想要一把将这女尼抓住。
白衣老人身子一阵疾奔,使上了甚高的轻功,但金虚子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转过头来,朝着白衣老人看来,她原来也很早就发觉到了此处有一个白须飘飘的老人,当即就是一声轻笑,算是与白衣老人打过招呼。
白衣老人本是迈出的双脚在这时只好勉强地停止了前进,愣在了那里,微然地一笑,心中忖思:“不好,此女尼身上有药味,看来是和张王月一路的,我空有一身绝世武学,可是面对这些会施毒的医生来说,还是早早避之为妙,以免自己找了苦头,也罢,今天算是见识了峨眉派的正派‘武艺’也不过仅仅是施毒而已,算不上是什么高妙的武学,哼。”
原本是要上前与对方来搏斗一番的心思,但他是一个理智之人,自然是不会鲁莽行事,自己毕竟还没有这样的迂腐。他的主意才一计较妥当,就看见那些来进攻峨眉金顶的魔教弟子都已经滚在了地面上,哀嚎连连,全身似乎是遭到了蚂蚁的嘶咬,在那地上不停的打滚着,想要将身上的痛疼缓解下来。
可是,就在这须臾之间,本来负隅抵抗的峨眉众多女尼,一下间全都转败为胜,看见了对方的这个样子,纷纷上前点住了魔教弟子身上的要穴,以便让这些人不能够轻易地动弹。
白衣老人转头看了一眼文治,只见到文治一脸焦急的神情,似乎是放心不下地面上苦待自己救治的余出天。文治上前对着空灵子就是说道:“你,你快放开余公子,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空灵子双眸之中,不知何时,已经是闪现出了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只听见空灵子抽噎了一两声之后,勉强地制止住了哭泣的声音,道:“你能保证一定是可以救治好表哥吗?”
文治眼下哪里还有空闲来说这些,自己眼见这余出天浑身是血,能够保住性命,自己就很难说定,所以文治一听见空灵子这样问话,当即愣在了那里,一阵默然,也不知道该是说什么才好。
空灵子又追问道:“文管家,你倒是说一句话,你能够救治好公子吗?”
文治抬头看向了空灵子,道:“公子真的不是你杀害的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将公子交给我吧。”空灵子紧紧地搂住余出天的脖子,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白衣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金虚子,只见到此时金虚子已经缓缓地朝着这一边走了过来,看来是要找白衣老人算账的了。
白衣老人心中不自觉地一阵寒颤,忖思:“今日怎么没有想到会遇上一个毒王?看来想要灭掉这峨眉派,不是易事。”
此次的入侵峨眉之举,有大半是深藏在峨眉内部作为魔教“藏影”人的功劳,但全是这白衣老人建功心切,想着眼前可是摧毁峨眉的绝佳时机,千万不可错过良机,所以一味的鼓吹着文治前来派人灭掉峨眉,峨眉毕竟是前年来名震一方的大派,根基甚是牢固,即便是现如今掌门突然仙逝,但还有许多的弟子是当今武林之中的翘楚,万万不可这样地被人小觑。
白衣老人自知没有能力一举灭掉峨眉派,但是想到可以好好地折磨一番峨眉派的锐气,一定可以让峨眉派元气大丧,也算是建立了一个盖世其功。
白衣老人眼见到这金虚子似乎有点高深的门道,自己如何敢来硬拼,眼下又是大功告成地摧毁了这样多的峨眉弟子,可以先行撤退了,当下,就听见他说道:“覆雨使,我们还是走吧。”
文治点了点头,突然身子朝前,一口气之下就来到了空灵子的面前,上前飞快的将那地面上的余出天拉扯到了自己的跟前,伸出右手朝余出天的鼻息上面一摸,当即就是冷汗直冒:原来余出天不知何时竟然是早就死了,空灵子守住的只是一个死人的躯壳!文治怨恨地瞪眼看了一记身边的白衣老人,白衣老人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而是双眼一直以来盯住前面不远处的金虚子,生怕此女尼突然起了变故。
文治问道:“这柄剑的主人到底是谁的?”空灵子当即醒悟了过来,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骤然间转头看向了一旁不远处的文虚子。
此时的文虚子怀中还抱着那余茂春,只是没有想到,余茂春现在已经熟睡了过去,在文虚子的怀中一动不动。样子看来竟然是那样的安详。空灵子顿时起身朝着文虚子的方向一掌袭来,高声喊道:“还我的孩子来。”
文治正是满心沉浸在了那丧失余出天的悲愤之中,万万没有料到,那年老女尼的怀中,竟然是空灵子的孩子,空灵子的孩子,就是余出天的孩子,也就是余家的后继之人。文治当时立马回过神思来,转头看向了文虚子,轻轻地将身旁的余出天放回到了地面上,挥动着双手,也是一起朝着文虚子袭来。
文虚子本来正是坐在那一侧静观其变眼前之事,身子早就疲惫不堪,哪里能够抵挡这般的折磨厮杀,原本先想好的要用怀中的这个孩子来威胁眼前的众魔教中人的大魔头,着实没有预料到自己还没有出手,对方就已经向自己出手了。
文虚子抬头之间大吃一惊,根本就来不及举手抵挡,这个时候,那身处一旁的金虚子将眼前的这一幕看得十分的真切,当即就是轻功跃来,意欲保住这文虚子,加之文虚子身处在了清虚子师姐的身边,怀中还有一个与眼前这些事情毫不相干的婴儿的生命,如此场景,不容得她多虑,已经朝着文虚子的方向而来。
面前的所有这一切,发生得是那样急切,已经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处境。
金虚子这身子处在了那半空之中,右手就已经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面前的空灵子“飕”的一声射了过来,几乎是直接地对准了空灵子的正身,随后,见到那金虚子手中的匕首脱手之后,又接着飞跃而来一只小巧的银针,更是细巧到了极致,这枚银针并不是对准了空灵子,而是转移了方向,朝着那身后不远处的文治发射而来。
空灵子双眼看清了对面方向飞掠而来的匕首,急忙地从自己右手中灌满了内劲,朝着那面前不远处的匕首猛力的迎面击来,只听见一声“飕”的风起之声,那半空之中的匕首又飞快的掉转了方向,朝着那地面上的土地上面飞掠而去。
那急速的飞掠速度,受到了原本强大内劲的驱使,本来是一个方向准头朝着空灵子的身子方向招呼而来的,可是,遇上了空灵子同样地不可一世的强大内劲的力道阻拦,似乎没有看见匕首的减速,然后掉转方向,直接看见的是那匕首飞快地掉转方位,朝着地面上狠狠地击了下去。空灵子脑海之中,全是自己的儿子,谁要来阻拦她,必定也会遭到惨重的报复。
而那另外一个方向的银针,目标是那后面的文治,文治挥动着双手,朝着前面的金虚子狠狠地一记肉掌,没有毁天灭地的气势,也有那震惊当场的威猛阵势。
那枚方向原本就有些偏移的银针,此时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撞击,早就失去了准头,也朝着四方的另外角落偏移而去,只在这半空之中留下了“铛”的一声长长地回嗡之声,不知道是不是在为这个武功大进的管家喝彩助威!
文治是一个忠于余家的管家,即便今日与方初身份大相径庭,但是,不知为何,堂堂地一个魔教“覆雨使”,竟然愿意来当余家的护手,今日,见到余家之人受到别人的欺凌,竟然也会有一种拼命的冲动。
曾忆当初的时候,有那样的一段重于泰山般的恩情深深地压在了文治的双肩,而今,正是自己尽忠效命的时候,加之如今的文治,已经是一个有了一身可以跻身当今武林高手行列的不赖功夫,所以,这样的护主打斗的场面迟早是要隆重上幕。此时,正是如此画面。
金虚子眼见自己的两个暗器均没有伤及到了前面之人,不由得心里一怔,忖思道:“难道这些都是魔教才出世不久的大魔头?”
金虚子虽然没有正面阻止住这些人的凌厉进攻,但是足以缓解了文虚子目前的处境,空灵子与文治二人正将面前的威胁解除,但是步子明显放慢了许多。就在这片刻的时间内,
那文虚子已经抱住怀中的余茂春,朝着金虚子接近的方向飞掠而来,口中大声喊道:“师妹,留下这些恶人的狗命。”
至于那地面上昏睡不醒的清虚子,此时已经缓缓地苏醒了过来,睁开了她那朦胧的双眼,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心中也不知道是如何做想。
白衣老人双眼倒是精明,转眼之间就看见了那地面上昏睡着的清虚子的苏醒,心中一阵嘀咕:“此人会是谁?难道是峨眉的得高望重之人。”
金虚子听见了文虚子的叫喊之声,可是转眼之间,就是见到了那地面上的已经缓缓苏醒而来的清虚子,心中也会焦急起来,想着:“糟了,没有想到师姐现在已经处在了危险的境地当中。”
心中这般一阵忧虑,当即就有点惊慌,想到还是以救师姐的任务最为重大,当即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了三枚银针,朝着那白衣老人“噗通”一声狠狠地发射而来,当真是快如闪电,这三枚银针恰好又是成为一个“品”字形状,朝着白衣老人的胸口大穴狠狠地射击而来,如此手法,倒是武林之中司空见惯的伎俩。白衣人嘿嘿地一笑,道:“这人果真是一个关键人物。”
白衣老人当下身子旋然地一转身,朝着地面上的清虚子疾奔而来,哈哈地笑道:“老夫好久没有动手了,一动手,遇上的都是大鸟。”
白衣老人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文虚子身处一旁,转头之际也是见到了清虚子身处危险之中,当真冷汗直渗,惊吓了一大跳。
倒是那前方的人虚子与良虚子二人见到这样的情形,立马腾空跃了过来,是想要救一救清虚子。反正目前魔教的众弟子受到金虚子的毒粉侵击,多是全身软瘫,齐然自觉地倒了下去。
倒是峨眉女尼,同样身处在了这样的毒粉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看来这金虚子所施毒粉,很是了得,专门对付的就是这些外人,而自己本门中的师姐妹却又毫发未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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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人轻功也很了得,虽然看他足有八旬高龄之貌,倒是动起手来身手依然快如猿猴般,在那半空之中,宛似一条会全身滑动的鱿鱼,那三枚银针根本没有粘上白衣人半片衣袖,金虚子立马又从自己的怀中发出了无法数目的更多银针,“飕飕”之声不绝于耳。
白衣人在那半空之中的笑声亦是没有停下,只听见他哈哈地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的面前逞能。”
白衣老人几个回合之下,双脚已经到达了那清虚子的跟前,金虚子虽然也是边发射银针,双脚毫不停留地朝着地面上的清虚子那里移动着,可终究差了那么几步,况且,这白衣人看来武艺甚高,至少是明显高出金虚子甚多,金虚子毕竟是有所忌惮,不敢过分地靠近,她眼见自己的师姐即将要被那白衣老人带走,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阵后悔。愣在了当场,索性之下,居然停止了发射银针。
那白衣老人抬头警惕性地望着面前的金虚子众人,心中明白这女尼善于施毒,自己可得万分戒备着她的背后暗算,顺着眼角的余光,微微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动不动的清虚子,发觉到现今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伸出了右手,一把提起了清虚子的手臂。口中自然也发出了浅浅地低吟笑意之声。
金虚子双目之中泛发出无尽的恨意,想着:“看来今日我必须得用我自备的‘冬睡散’了。”所谓这“冬睡散”,意思是说,只要将此药散朝着这空中飞溅,药粉就会自然地四散开来,闻见的所有人就会像是冬季之中的动物一般,进入到了冬休沉睡状态之中,端的无比灵验,百发百中,此药并非是什么江湖之中闻风丧胆的砒霜、蛤蚧之类的万劫不复、不可解救的毒药,算不上最为厉害的手段,但是用上这药,就可以将敌人致于昏睡状态,倒是不失为一种行走江湖的良门之药,加之此药又说不上狠毒,所以,眼下处境,金虚子第一个便是就想到这药粉。
哪知,金虚子正是焦急胡乱想法的时候,那白衣人突然仰天一声惨叫,那之前拉起清虚子手臂的右手,突然像是遭受到了雷击一般,浑身一阵哆嗦,几乎要当场跌倒在地。清虚子的身子又是“咚”的一声放倒在了地面上。白衣老人怒喝道:“这是什么毒药?”
原来,清虚子身上遭受到余出天施法出来的毒药已经浸透到了她的整个上身,两条手臂尤其的严重,而这白衣老人不明所以,加之眼前天色不甚明亮,看不清楚地上之人的伤势,还以为是先前受伤被人点住了要穴之后,在那地面上休息,所有的这一切,全是他自己没有探查详实,这也怪不得何人。
转眼之间,就见到白衣人又是杀猪般地哀号不已,痛苦地朝着金虚子追问道:“女秃驴,你在这人身上下的是什么毒药?”白衣老人自然没有想到,他手中所中的毒药竟然是原本要拜在自己脚下的爱徒余出天施用的,而目前处境告诉他,这里有一个施毒的高手,这毒药一定就是金虚子所为。
金虚子开始还微然地愣了一愣,稍后想到了细节关键之处,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庆幸:担忧的是清虚子师姐如今已经毒火攻心,只怕万难解救,庆幸的是这白衣老怪居然也会恶有恶报,遭到这样的惩罚。
白衣老人见金虚子不说话,心中自然更加确定这就是金虚子摆下的毒计,明显是要自己往里面来钻,当即就怒意大织,挥起了左手,朝着金虚子的面门打来,口中还哇哇的大声乱喊:“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不会要你们好受。”
金虚子身子朝后退下了一步,高声说道:“阁下中的可是传说中的‘乱络散’,并非我所为。你还是省省力气,以免毒液乱窜。”
白衣老人闻言大吃一惊,朝天就是一个霹雳大喝,停止住了进攻,伫立在了当处,恨然地说道:“好,我记住你说的话,咱们后会有期。”
当下也顾不上文治在旁,左手一扬,狠狠地朝着自己右臂上猛然地用力当空戳来,一记点中在了上面的要紧止血穴位上面,然后身子一飚,就朝着自己左前方飞快的跑去了,没有发出一声多余的响声。
而在这另外的一侧,又看见了空灵子与文治已经赶到了文虚子的面前,朝着文虚子左右两个方向劈空而来。文虚子如何是这二人的对手,她朝着后面一退,前面的人虚子与良虚子二人见状,立马跑过来助拳,一时之间,五人分作两边互相地厮斗了起来。
空灵子一心焦急自己的孩子,每次均是不会放过文虚子,文虚子怀中有了一个婴儿,明显是有些累赘,多次就想退后到金虚子的身边去,可是空灵子与那文治二人如是蝴蝶遇上花朵,紧追不放,那人虚子与良虚子武艺并不是甚高,文治一人就能够将这二人放倒,空灵子一人便可以专心来对付着文虚子了。
文虚子大声喊道:“你这魔教妖女,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空灵子只是答道:“快将孩子交还给我,不然的话,我要你今日躺在地上。”
文虚子边战心中已经敏感地想着:“此女魔头为何一直要这样拼命地与我厮斗,难道这怀中的孩子果真就是她的。”一想到这孩子是魔教的孩子,当即就说道:“你是魔教中人,难道还要自己的孩子也随你加入魔教吗?”
空灵子怒喝道:“胡说八道。谁是魔教中人了,你将话说清楚,少来胡扯,快将孩子交还给我。”
文虚子身子不停地朝着后面退着,用眼角的余光已经看清楚右面不远处的就是师妹金虚子,当即又高声喊道:“师妹,快来将帮我一臂之力。”
金虚子此时已经将那白衣老人给“说”走了,正是转头看了过来,身子一跃,飞快地来到了文虚子的身畔,从她的衣袖之中掏出了所剩不多的三枚银针,朝着空灵子的面门发射而来,口中喊道:“魔教妖人,快些离开这里。”
文治眼见空灵子这边又多了敌手,突然加大了手中的拳风,迎面就是一阵狂风乱雨般地击落而下。人虚子与良虚子分明是感应到了这股拳风的凌厉之势,不由得后退了两大步,不敢来与这黑衣人硬碰硬地死拼。文治趁机又朝前跃来,一下间挣脱了这二尼的围攻,朝着那身前不远的空灵子而来。
金虚子方才发射的银针正面飞到了空灵子的面前,空灵子着实没有预料到会有这般的暗器,心急之下,微然地转身,避开了下面的两枚银针,可是,那上面击向自己头部的银针毕竟是势力强劲,空灵子虽然也一心想要避开,可是终究慢了一着,只见她侧着身子,那上面的银针掠过她的面颊,只见到一道殷红的血印留在了空灵子的左边脸颊之上,银针“飕”的一记又是朝着后方飞了过去。
空灵子转过头来,睁着血红的双眼,看着面前的金虚子,也没有说话,可是分明感应到了她胸中的怒意。
金虚子冷不防地胸间一窒,神情微然地一肃,道:“你如果不后偏一小节,当场就可以让你命归地府。你真是在鬼门关边走了一遭。”
空灵子一声苦笑,只道:“哼,闲话少说,还是快将孩子交还给我。”她立马又挥动了手中的利剑,朝着那金虚子的面门袭来,金虚子跟着身子朝左一侧,不想来与这面前愤怒炽热的空灵子死拼,就在金虚子侧转身子的时候,那空灵子却是直接就扑向了前面的文虚子。
文虚子远远地做好了准备,当时侧转身子,口中不停地喊道:“你是魔教中人,你要孩子作甚?”
空灵子心中几乎是气爆了:“这些女尼怎么这般地不讲道理,居然这样地来对付我与我的孩子。”
那余茂春,此时正是一脸笑意地躺在了文虚子的怀中,随着文虚子身子的不停摆动,似乎是坐上了那前后摇晃不停的摇篮一般,满是欢喜,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惊吓神情。见到他此时正是睁着大大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文虚子,居然还在那里拍着小手,似乎是非常的高兴的样子。
空灵子一记没有得手,立马又转过身子,扑了上来,这次分明是看清了文虚子后退的方向,意欲上前拦住。
金虚子此时已经右手入怀,拿出了一支药芍,攥握在了手心,看清了空灵子的身影,迅速地摊开了手掌,对准了那面前的空灵子,微微地吐纳了一口气,朝着前方就是猛然地喷来,当即一阵如麝如幽的香气从那药芍上面“引诱”而出。
香气散发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在这半空之中旋然形成了直线的木棍形状,径直朝着那前面的空灵子面门而来,当真有如是寻味的动物一般,看来十分的怪异。
这是金虚子独门的施毒之技,唤命叫着“觅主”,其实不过是一种借助内劲功夫的作用将这异香附身在对方的身上,算是闹闹地缚住对方。然后这其余的香气就算有了附身的地方,群涌而至,彻底来迷倒对方。此种方法要因人而异,对付那些武艺高强的人,却是没有把握,极有可能是反噬到自己的身上,后害自然是不必细说。
空灵子本来胸中怒气陡生,这样之下,心间的血液自然愈加沸腾,喘息连连。骤然间,见到了那一股怪异的香味光柱,从那当中缓缓地散发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怪异香味。
空灵子才闻到了一点残香,当即就醒悟了过来,立马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勉强地转过身子,快速地闪到了另外的一边,然后才说道:“也只有魔教妖人才会用这般的施毒伎俩,你们身居名门之派,竟然也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金虚子本来并没有真心要伤害这空灵子,只是用这样的迷药来将她致晕,但没有想到的是,空灵子居然会出口来责骂自己。空灵子刚好将这话说完,就感觉到了胸间一阵憋气的难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自己的喉间。一时片刻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金虚子身手非常的矫捷,朝着这药芍吐纳小阵之后,又将手中剩下的药芍放回到了怀中,中间好像是没有丝毫的停滞。
金虚子心中明白:这药芍迷人的分量极为低微,仅仅是需要一点点就足以要让对方昏迷,关键的就在这第一步之中。空灵子现今接下来感觉到身子软绵,浑身一阵无力。
她心中暗叫不好:“糟了,没有想到到最后我竟然是会中这女尼的毒药。”金虚子微笑地看着面前空灵子,道:“你是不是魔教中人,我们姑且不来细说,就说你今日来我峨眉生事,也不能轻易让你逃脱。”
空灵子心中一阵焦急,想着:“自己这倒下之后,只怕又会经历重重的磨难。”自己倒是没有过多的计较安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还在襁褓之中的余茂春。
文治身在前面,将这些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中一阵担忧,忙着大声喊道:“小姐,你怎么了?”
第五回:谁人争锋(3)急需推荐收藏点击
空灵子头晕之际,脑中还是很清楚,心中料到没有逃避之时,不由得就是一阵懊悔,忙道:“文管家,不要管我,你快走吧。”
文治这一身装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才是正宗的魔教中人,而对于空灵子此人,是正是魔,却没有一个明显的分定。金虚子当即移动着脚步,飞快地朝着那文治的跟前而来,口中一声大喝:“魔教妖孽,你是跑不掉的。”
文治正愁没有人来让自己发泄胸中怒意,当即就是迎上前去,挥起了手中的利剑,朝着那金虚子就是猛然地一剑,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只是听得到处一阵响脆之声,原来是损坏了四周的许多碎木,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尘。
那金虚子巧妙地后退开来,又转头看向了空灵子,见到空灵子此时已经到了毒药发作的时候,原本握着剑柄的手缓缓地松开了,那柄利剑坠然落在了地面上。
接着,空灵子的身子也一下倒在了地面上,没有了丝毫的气息。
金虚子道:“比我预计中的还要先倒下去。”文治自然明白这金虚子话中含义,当即也是身子一愣,挥动利剑的双手此时也突然地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是进还是退了。
此时的文治毕竟不再是半年之前的文治,胸中虽然也是有一丝轻微地疑惑,但是片刻便消失。他心中莫名间闪现一丝惊慌:“余公子既然已经去世,我奈何让他的尸首饱受着风雨的侵辱?老爷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责怪我的。眼前余家小少爷已经落入到了这些女尼手中,想必也不会遭受过多的折磨,我且暂时退让,以免不能脱得全身。”
文治这般一想,当即就没有了后顾之忧,立马身子朝后一跃,快速地朝后退去,根本就没有片刻的停留时间。金虚子众人似乎是察觉到文治离去的意向,齐然转身朝着文治的方向而来,一心想要来留住这个魔头,毕竟此人是魔教的覆雨使,身份要紧,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那文治飞快地移动着步伐朝着那地面上的余出天方向而来,文虚子见状立马喊道:“师妹,这厮要来抢走这魔教弟子的尸首。”金虚子亦是紧随其后,想要来拦下文治。
文治身处半空之中,突然停下了步子,旋然转身,朝着面前飞掠而来的金虚子就是猛然地一掌劈来,当真是力贯长虹,气势惊人,这一掌早就在文治的算计之中。
原本是“仓皇逃命”的他,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是中途止步,反而来转身一掌相抗,金虚子步子正是虚浮,只是想要追赶到文治的前面来拦住他的去路,哪知道这文治会耍如此的诡计心思,骤然间,如何能防?
果然,文治的这霹雳一掌击来,当真是灌满了内劲,只听得四周劲风萧萧,沙石蔽天,那金虚子朝天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声音足以穿破云霄,久然未绝。
文治见自己一掌得手,哈哈地仰天一笑,道:“还是快些养伤吧,以免后患无穷。”文治说完这话,才是转身飞快地抱起了余出天的尸首,像是飞箭一般,飚的一声就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文虚子听见师妹金虚子的惨叫声,当即也是心中一慌,立马赶到了她的跟前,见到金虚子嘴角泛出了丝丝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嘴边流了出来,又见到金虚子自己右手护住左肩,想必就是此处遭到了文治的当面狠狠地一击,即便是不会断臂,左臂只怕也骨折了。
文虚子放下了怀中的余茂春,心急地问道:“师妹,你怎么样了?”
金虚子转头看了她一眼,勉强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没事。我还能挺住的。”
文虚子转头看向了那文治逃离而去的方向,道:“无耻魔教中人,竟然会有这般多的诡计,迟早有一日,我们会血洗今日之耻。”
金虚子道:“师姐,快扶我去看一看清虚子师姐,她体内的毒素只怕快要发作了,千万不可出事的。”
文虚子闻言,才骤然回过神思,心中想着:“还是抢救师姐要紧。”当即就是扶上了金虚子,蹒跚地朝着那清虚子躺卧的地方行来。
此时,人虚子与良虚子亦是带领着峨眉其余弟子聚集到了周围,放眼四望,见到四处均是触目惊心的尸首残肢,不由得心中多是发酸,皱紧了双眉,欲要呕吐之样。
金虚子仔细地为那躺在地面上的清虚子清查了一番身上的伤势,命人用枕巾间隔着清虚子的衣衫,勉力地将清虚子担起,朝着房屋内移去。
金虚子交代好这一切之后,又是起身抬头看向了四周,见到此时那人虚子与良虚子二人已经差人将这地面上的尸首清理了大半,那“魔教妖女”空灵子也是被人带了下去。
金虚子这才感觉到自己左肩之伤有一种滋烧钻心般地剧痛,渐渐地深入到了骨髓之中,金虚子心中不由得担心连连:“这魔头施发的到底是什么阴毒邪功,为何这般地折磨人?难道这股伤势这么快就直接侵辱到了我的体内了。”
金虚子虽然精擅医药,倒是对于这武艺学问,知道的毕竟甚少,思之不由得就冷汗连连。
这时,那被文虚子一直抱在怀中的婴儿突然哇哇的哭出声来,文虚子俯下身子,亲切的问道:“小乖头,你别哭,待会就给你吃的。”
金虚子见状,欣慰地笑了一笑,正是想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自己头脑发胀,双脚立定不稳,闷哼一声之后,全身软瘫在了地面上。
文虚子回头一看,心中一急,忙喊道:“师妹,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见到金虚子没有反应,立马就朝着那前面四处处理尸首的女尼喊道:“过来两个人,快过来两个弟子,金虚子师叔昏倒了。”
正在地面上处理现场的众多峨眉弟子闻见齐然一惊,当即就有两个弟子快速地跑了过来,在文虚子的吩咐之下,两名年轻的峨眉弟子上前来扶住了昏倒在地的金虚子,一起朝着那房内移去。
此时,那余茂春受到了文虚子大声叫嚷之声的喧闹,哭泣之声就更加大了,哇哇地吵个不停。
文虚子当下心中有点生气,这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做过母亲,如今年老,身处在这样的事情之中,如何不让她心乱不堪。
文虚子起身朝着那屋内而去,心中没有半点主意,带上余茂春,就将余茂春稳当地放回在了原先的摇篮之中,也不管这余茂春的空口哭闹,自己坐在了身旁,一筹莫展的双眉间,挂满地全是忧伤与无奈。
当下没有过得多久,就见到人虚子与良虚子走了进来,二人一瞥文虚子脸上的神情,都是黯然神伤,一起默然地走了进来,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是说什么才好。
峨眉派经过今夜的一番战斗,早已元气大丧。三人居于木楼之内,都是明白眼下本门的处境,还是那人虚子首先开腔,将目前的形势简单的说了一遍,而后,文虚子才勉强地打起了精神,与二位商讨了一番,鉴于目前清虚子师姐中毒,金虚子受伤,散虚子亡故,三位虚字辈的女尼均是愁眉哀叹,商量了一宿,也没有具体的方案应付。倒是那余茂春,不惯这峨眉山上的生活,加之年龄又小,哭吵不停,一夜间都啼哭不止,直到天明之时,哭累了之后,缓缓地沉睡了过去。
次日,金虚子的身子仍旧是没有好转,但是她勉强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在这文虚子的搀扶下,来到了清虚子的床榻边,只见到那清虚子还僵硬地躺在了床上,虽然早就点住了要穴,制止住了血液的朝上翻涌,但并没有完全地制止住病情的进一步发展,只见到清虚子的下身也开始渐渐地变成了暗紫色,想必是毒液已经侵辱到了下体。
金虚子朝着清虚子看来,见到清虚子双眼也已经睁开,睁着一双有些呆滞的双眼看了看身边的金虚子,张大了嘴巴,似乎是要说什么,可是还没有听见她说上一句话,就看见了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好像是覆上了湿露的水雾一般。
金虚子再见到她那伸出已到半空之中的右手,也完全变成了深黑之色,晃眼一看,着实吓人。
文虚子心间倒抽了一口凉气,扑了扑自己的胸口,又紧紧地抓紧了金虚子的右臂,小声嘀咕道:“师妹,你看。”金虚子顺着她的目光也是看到了清虚子的右手,心中惊叹道:“糟了,师姐这是中毒深入骨髓的样子。”
金虚子转头看了一眼文虚子,小声说道:“没事,师姐不会有事的。”她说这话,倒不是安慰文虚子的惊慌,而是想让清虚子自己放心,不要太过伤心。文虚子恍然点头应声道:“师妹,我知道。”
金虚子伸出了左手,上前来紧紧地攥握着清虚子的右手,上前安慰了一声:“师姐,师妹犯有重罪,请求你的惩罚。”
文虚子可不敢来亲身靠近清虚子,或许是因为清虚子体内的那怪异的“乱络散”会有传染,才这样小心翼翼地远远观看,见到金虚子居然上前来握住了清虚子的右手,心中一慌,起身站了起来,心中很是疑惑:“师妹是医郎,懂得医理,我可不敢来这样靠近。”
金虚子面对着那床榻上面的清虚子低头说道:“师姐,我擅自用毒药,犯了本门习用‘下三滥手段’的门规,还请师姐原谅。”
文虚子在后面当即说道:“师妹,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你是没有错的,对付魔教妖人,何必来这些规矩。”
金虚子心中明白:“师姐身上的毒药甚是厉害,我这样握住了师姐的右手,只怕我自己就会毒火攻心。”
金虚子明知道这“乱络散”会有传染的弊病,但是想到自己本来就中了那文治的阴毒怪异的内功,极是难以化解,与其等死,不如好让师姐的情绪稳定下来,我然后才来尽心挽救。
金虚子又是小声说道:“师姐,这不是我们推卸责任的借口,别人是魔教,我用了毒药飞镖,违反了本门的教条,没有丝毫的理由可言。”
文虚子当即噤声,不再说话。清虚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着不会同意金虚子的话,金虚子与文虚子二人均是看得明白,金虚子仍旧说道:“师姐,按照本门的门规,滥用毒药,算是违反了本门的重大戒律,师妹是心甘情愿领受罪责的。”
随后又见到金虚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又说道,“按照本门戒律,违反了这条规定,是要受到闭门思过半年,接受戒尺三百记以示惩罚?”
正是说到这里,只听见又从那门外匆忙地跑进来一个弟子,上气不接下去般地说道:“师叔,不好了。”
金虚子闻言,心中一惊,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文虚子,二人心中均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这魔教中人又大举进攻了?”
没有想到经过了一夜,这魔教中人又匆忙地接下了任务,前来继续围攻峨眉派的么?心中这般一想,如何让人能够安静下来。
金虚子害怕这猜想属实,以免让清虚子心中焦虑,当下连忙站了起来,示意那弟子不要当场说出来,而是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文虚子,是想要她出去细细地追问,文虚子当即会意,朝着那弟子微微地招手,那弟子随在了文虚子的身后,而后一起出门去了。留下金虚子一个人在这里照看着身子受到毒液侵袭的清虚子。
金虚子现在也没有心思来专心想着处方救治清虚子,心中的焦急甚于那外面的文虚子。
果然没有过多久之后,就见到那文虚子从外面进来,一脸惊疑的神情看向了焦急等待命令的金虚子,来到金虚子的身侧,俯身在她的耳畔小声说道:“师妹,那婴儿不翼而飞了。”
金虚子骤然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心中立马想着:“怎么,难道那个覆雨使又一次回来了,还带走了那个男婴。”
文虚子小声说道:“师妹,昨夜那个魔教中人想必又回来过。只是此人身手太过敏捷,以至于没有发觉到他。”
金虚子举手示意她噤声,同时又自觉地朝着侧面退了开来,心中仍旧是警惕着自己已经感染上了师姐的病情,不可以随意靠近在了文虚子的身旁。
文虚子微微地一声苦笑,没有说话。金虚子点头道:“没有想到这覆雨使倒真是有几手过硬的轻功。”
文虚子道:“师妹,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金虚子无语,一时间也没有妥善的法子。正是此时,见到那床榻上面的清虚子吱呀的似乎又在说着什么。
金虚子急忙转头看向了她,快速地来到了她的身边,小声说道:“师姐,你放心,没事的,没事的。你安心养伤。”
清虚子似乎没有相信她的话,又疑惑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文虚子,似乎是想要得到她的确认。
文虚子微然地点头说道:“师姐,你放心吧,师妹说的话是真的,的确是没有大事,”
清虚子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右手渐渐地垂松下来。金虚子看见此时的清虚子,整个脸颊上面笼罩在了一层暗黑之色,继而看见她的双眼,眼珠全部地深陷到了眼眶之中,全是皮包骨的模样,没有想到此时竟会是这等恐怖。文虚子在旁见到这番表情,心中冷不防地寒颤了一下。
倒是金虚子没有嫌弃,又坐在了清虚子的身边,心中在专心想着开药的事。
至从峨眉派遭到了魔教的入侵之后,峨眉上下全是提高了防备,尤其是当下峨眉关键的时刻,更加是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清虚子的处所,已经被金虚子吩咐移到了地下的密室,金虚子则是专心的守候在旁边,细心观察着她的伤势,加之自己也深受重伤,急需要偏僻所在静心养伤。
清虚子与金虚子二人转移到地下密室之后,峨眉要事暂时就交付到了文虚子、人虚子、良虚子三人共同商酌处理。此时的峨眉,形成了三人问鼎掌门要事的格局。
第五回:谁人争锋(4)急需推荐收藏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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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黄昏时节,在那峨眉后院,正是照看过自己的女儿的水花婆婆手中拿着空篮子,朝着后面的厨房方向而来,正是一路上颇觉无聊之时,听见了后院之中传来了一阵“蓬蓬”的打铁般的声音。
水花婆婆心中一阵疑惑,想着:“这后院本来就是人烟稀少,这到底是谁,在这后院做什么?”
她虽是古惑之年,但是听见这稀奇古怪的事。当下没有犹豫,顺着这打铁般的撞击声音,移动着脚步,缓缓地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山涧的溪水旁边,不由得皱紧了双眉,想着:“奇怪,这到底是谁?来这样偏僻的地方。”
水花婆婆蹑足来到了一处假山背后,顺着那声音悄悄地张望看去,见到了一个中年女子的背影在那里敲打着什么。见到的那女子是背对着自己,不能看见她的正面,水花婆婆也不敢来吱声,心中觉得此人可能也是峨眉的弟子。
那女子穿着的是一件暗青色的衣衫,与这僧衣有些相似,她正是钻心地俯身弯下腰来,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已经在她的后面,见到她打完一阵之后,又放下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自言笑道:“没有想到我今天也会有机会见到这样的神奇兵器,看来我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
她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水花婆婆在那身后骤然间想起了这女子的声音来源,当即一阵惊讶:“这不是我们那厨房后院之中的小菊花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后面打铁呢?”
水花婆婆心中虽然很疑惑,但她并没有立马走出去开口询问,而是蹲在了那里静观其变,几乎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那打铁的女子,果真就是峨眉派的厨房后院中的、被众人叫成“假公子”卞菊花,本来生活在那峨眉山下,结果因为靠近峨眉山,全家都被魔教屠杀,那时她才可怜三岁光景,幸好被过路的一位峨眉师太发现,趁机掩护着她,将她从魔教的魔掌之中解救出来,也算是半路之中捡到的一条命。
这卞菊花当时年幼,但是记忆却是十分的清楚,如今过了十多年了,她仍然能够记住自己的血海深仇。峨眉女尼说她杀气太重,不准她习武,最后将她叫到了峨眉后山的厨房之中打杂,算是给了她一个容身收留的地方,
卞菊花渐渐长大之后,并不算美丽,加之从小心中憋住了全家人的仇恨,久久都是没有忘怀,整天里,装疯卖傻般地糊涂过日子,其实内心是想趁机进入到前院中有机会学习武艺复仇,哪知这最开始没有成心假扮他人的自己装扮了多年之后,已经渐渐地习惯上了假男孩般的豪爽,所以众人又是给她取了一个另外的绰号为“假公子”。
卞菊花大大咧咧地习惯了之后,心中的仇恨反而渐渐地淡化了,并没有方初的炽烈。
水花婆婆心中也知道她的身份背景,见状心中当即一阵惊讶:“奇怪,难道这孩子从哪里获得了这样的一并神器,就一心想要来报仇。”可是稍下又来回忆着她平时的所为,也是没有十足把握来证实着卞菊花有什么企图。
卞菊花在那里将手中的那柄长剑打磨了一番之后,又是自言自语道:“师父看见我这样的卖力,一定会重重的奖赏我的。”
水花婆婆心中追问道:“师父?她还有师父?”卞菊花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番那长剑的剑刃,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语道:“算是略有小成。”
她说完这话之后,转过身来,睁着大大的双眼,像是防着身后有外人一般地细细查看了一番身后的场景,才微然地放心下来,自语道:“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的吧。谁也不会来后院消遣的。”
她自以为自己找了一个隐僻的好地方来打剑磨刀,却是根本就没有料到已经被人发觉。卞菊花转身收拾好自己随身带来的行囊,见到的有一个偌大的钢锤,还有一块长方条的磨刀石。一看便知道做的事情是一个男孩的举动。
水花婆婆仍旧藏在了那后面,一声不吭,静静地来观察着卞菊花的动向,卞菊花不过年芳十五六岁,根本就没有那样地仔细。
见到她此时又活蹦乱跳的样子,拾起了手中的物事,朝着后院中的厨房渐渐地行去。水花婆婆见到她已经离开了之后,才从那假山之后出来,嘿嘿地一声浅笑,道:“这丫头莫非又是想起了自己的家恨仇事,已经拜在某一个人物的门下,偷偷地习武了吗?”
回到了那厨房后院之中,水花婆婆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空篮子,在那菜园中遇见了卞菊花,看见她正在动手拳打着一套简单的拳术,大开大合之势,算是起家的功夫。
水花婆婆故意的笑了一笑,道:“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卞菊花见到是她,恍然间还是愣了一愣,稍后才将自己正在动手拳打的招式给收住,勉强地挤出了一丝惨淡的微笑,道:“婆婆,原来是你,我见阿姨们都转去后山忙活去了,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活动活动筋骨。怎么,婆婆没有去后山吗?”
水花婆婆呵呵地一笑,道:“我老了,可赶不上你的那些阿姨们了。你方才使出来的是什么活动筋骨的法子,让我老婆子也瞧上一眼,也好让我学一学,说不准还能够延年益寿。如何?”
卞菊花闻言,笑了一笑,道:“婆婆要跟我学这动作吗?那就太好了,总算是有人来陪我一起玩耍了。”
当即大方地走上前来,拉住了水花婆婆的左手,说道:“婆婆,你跟随着我来一笔一划地做着这套动作,但是我先要说好,你可不许来责备我的。”
水花婆婆心中想着:“好丫头,竟然不怕我看出这当中的门道。”当即问道:“好的,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就是了。我不会责怪你的。”
卞菊花这时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道:“首先,我也是跟着别人学会这套动作,做得不到位,你可千万不要来取笑我;其次,我也不能保证这套动作就一定适合你这样的年纪,所以你说的延年益寿的功效,我可是不能确定。”
水花婆婆心中忖思:“好丫头,竟然是想要我自己开口不要来学你这鬼把戏。”
当即不敢随意来小觑这小姑娘,只得微然地笑了一笑,道:“不会的吧,我看你的这套动作很是健美,怎么会没有功效的呢?你可不要藏私,故意不来将精华的动作传授到我这里哟?”水花婆婆也故意来试探性的追问,想要套出卞菊花话中真意。
卞菊花当即愣住了脑袋,睁着一双大大的双眼,看向了水花婆婆,道:“婆婆,你这话就错啦,我才不会藏私呢。你是知道的,我性情最豪爽,怎么会来这一背后小动作呢,再说了,我方才说的全是实话。怎么,婆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水花婆婆道:“对了,你能告诉婆婆,这动作的名字是什么吗?”卞菊花顺口就是说道:“教导这套动作的师父也没有告诉我,我就自己为它取了一个名字,就是叫着‘美人舞’。婆婆,你说这名字好不好?”
水花婆婆心中一阵嘀咕,想着:“这丫头整日里,大半时间里,就是疯疯癫癫的,外号就叫着‘假公子’,没有想到竟会给这动作另外取名叫着‘美人舞’。莫非她也想成为美人。”
她这样的一想,当即心中呵呵地一笑,当下试探性的问道:“小丫头,你这是偷学来的动作吧?偷来的东西,我老婆子可是不会学的。”
卞菊花当即断然道:“才不是呢,才不是呢。婆婆将话说得太难听了,我怎么会去偷学呢。”她说到这里,就小声附耳在水花婆婆的身侧嘀咕道:“婆婆,我这个师父怪得极,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有师父呀。好不好?”
水花婆婆心中释然解惑,想着:“哼,小丫头,终究是嫩了一点,没有想到在我的这一阵追问之下就露陷了。”
当即仍旧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你师父同意你将他的东西传授给外人吗?”
卞菊花愣了一愣,然后才是说道:“没事,婆婆你也不是外人,我哪天带你去见我师父,他很厉害的呢,你见到他,一定会心中折服。”
水花婆婆点了点头,道:“我这样一个老太婆,只怕你师父见到我不会喜欢。我还是不要见他才好。”
卞菊花在那旁边点了点头,道:“说得极是,我师父性格有点古怪,只怕他不会喜欢见到婆婆。不过我会尽力的。你就等候我的好消息吧。”
水花婆婆道:“好的。我不会说出去。现在你就先来将那动作示范一遍,如何?”
卞菊花放开了她的手,跑到了场心中央,正是要举手迈脚地出手比划着那套恩师传授下来的动作,那知这个时候,好像看见了前面有什么东西,不由得身子一愣,高声地喊了一句:“师父!”
水花婆婆本是身怀高深武艺,全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渐渐逼近,闻言卞菊花的一声叫喊,当真是心中一惊,骤然间转头看了过来,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出言说话,就看见自己的面门前方一只硕大的手掌正是悄然地袭击了过来,耳边感觉到了那一阵飕飕的凉风,当真是风到势危,如是一把光亮带刃的长剑,朝着自己的后背狠狠地一刀劈来。
那股冷风,夹杂着一丝寒气,更有着一丝热气被那外表的寒气所缚。这是阴阳两种混杂的内劲。
水花婆婆只感觉到口中气息一窒,空间内的空气全部都凝固在了那里。她心中当即惊慌一大跳,暗暗地纳罕道:“糟了,难道这人脾气古怪,是要我的性命不成。”
见到那人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蒙住了双眼,身手也是异常的矫捷。水花婆婆只道是自己的性命休矣,哪知就在这时,那空中与她原本是咫尺见隔的大手突然间停顿在了空中,那股阴阳夹揉的内劲在这片刻之间,又消失得全没有了踪迹。那人将右手收回,负在了他的身后,侧转着身子,没有说上一句话,不过看他的神情,倒有些兴趣索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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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菊花眼见此人,当即就是“噗通”的一声朝着那黑衣人跪了下来,低下头去,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道:“师父!”
水花婆婆脑海中转得飞快,当即就明白了此人可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武功上面的造诣远远的高出自己甚多。水花婆婆意识到这些之后,朝着地面上突然地一阵踉跄,故意地摔倒在了地面上,口中“哎哟”的喊出声来,像是被这股浑厚的内力隔空所伤,一跤就是跌倒在了地面上。
卞菊花听见水花婆婆跌倒,当即也是一慌,抬起头来,喊了一声,小声道:“婆婆。你没有事吧?”
可是抬头间看见了黑衣人的冷漠,又缩回了原本是想伸出亲手来扶起水花婆婆的右手。水花婆婆侧目看了一眼卞菊花,见到她浑身就是发颤,好像是极为地害怕这黑衣人。
水花婆婆见此,心中想着:“嘿嘿,这小姑娘倒是很怕她师父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师父方才发觉到我会武艺没有,千万不可让他瞧出来才好。”
水花婆婆正是这般想着的时候,又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这跟前不远处的黑衣人,心中实在有些捉摸不透。
黑衣人开口只是问道:“我命令你的事情做好了吗?”听着这声音,水花婆婆当即身子一颤,原来此人竟然是一个女子!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明显地感觉得到此人是故意的将声音压低,好像是生怕显露出了身份一般。
卞菊花低垂着头,颤栗的声音说道:“禀告······禀告师父,弟子······已经将事情给做好了。”
黑衣人也没有转头看向她,只是嗯了一声,又是继续说道:“那这位婆婆是你带来的吗?”
卞菊花低下头来,小声地回答道:“我······这,不是,哦,是。她是······”见到她这样说话打结的模样,水花婆婆就感觉到一阵不舒服,这哪里还是自己原先认识到的那一位口舌牟利的卞菊花了,小小年纪,本该就是活泼玩耍的时候,何来会遭受到这样的恐吓,这原本就不该是她这样年纪的人该有的表情。
黑影人一时间就是沉默了下去,缓缓地过了少许,黑影人才继续地说道:“我交给你的东西,你做好了之后,放在什么地方?”
卞菊花道:“在我后面的那间小房子之中。”黑衣人道:“你进去拿给我。”
卞菊花嗯了一声之后,站了起来,朝着那身后不远处的房子走了进去。这后院的厨房,本来就是一个偌大的四合院,那卞菊花的身后,就是一间宽敞的房间,见到她缓缓地起身,一直低垂着头,朝着那房间里走去了。水花婆婆见状自己也缓缓地站立了起来,看了看面前的这个陌生的黑衣人,心中很是纳闷。
见到那卞菊花进入了房门之后,那黑衣人突然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朝着水花婆婆的面门袭来。
水花婆婆自己都没有想着,这黑衣人叫卞菊花去那房间里面拿东西,看来好像是要对那东西很关心的样子,真实的意图却是想要支走卞菊花,而是专心来对付着自己。
水花婆婆心下赫然,见到黑衣人伸出右手的那一霎那间,脑海中一阵惊慌,忖思道:“她到底是想要那我怎么样?”可是她又想着自己方才明明在她的面前表演了一回不会武艺的动作,眼下终究还是要假装地表演下去才行。
水花婆婆故意地朝后就是跌了一跤,仰面朝后躺去,恰巧地就避开了那黑衣人的右手。眼看到她就是要一跤跌倒在了地面上时。这时那黑衣人迎面罩向水花婆婆的右手突然转瞬一变,竟然改变了方式,顺手轻巧地上前一揽,将水花婆婆的左手抓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化解了水花婆婆的朝下跌倒的形势。
水花婆婆勉强地站好身子,朝着黑衣人开怀地哈哈地笑了一笑,道:“哎哟,吓死老婆婆了。”
黑衣人道:“你老人家以后可是要小心了,这地面很是光滑,一个不好就会仰面跌倒在地面上。”
水花婆婆见到她仍旧是握着自己的左臂,当即想要来挣开她的搀扶,将手臂朝着里面回收,笑道:“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会摔倒在地上了。”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用眼睛看向了那黑衣人的右手手腕部位,见到她的右手上佩戴着一只亮堂堂地黄色手镯子,看来极是名贵。可见此人多半便是富家女子,绝非是什么贫民农家。
黑衣人轻轻地放开了水花婆婆的左臂,又是将右手放回到了后背,嘿嘿地一声冷笑,没有说话。水花婆婆心中孤疑,开口问道:“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老婆子谢过夫人的搀扶营救之恩。”
那黑衣人道:“难道我那徒儿方才没有告诉过你的吗?你我仅仅是萍水相逢,何敢来说什么谢谢的话,岂不是太见外了。”
水花婆婆微然地一愣,道:“是,是。不知夫人可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名门大派峨眉的后山,夫人这般行踪,难道就不怕被山上的女尼察觉?”
黑衣人道:“峨眉派又是如何,昨夜还不是被那魔教中人狠狠地羞辱过一番。哼,我看嘛,这个千年来的名门大派,地位只怕是渐渐地不保了。婆婆,我说得对吗?”
水花婆婆听着这话,浑身就不舒服,想着:“好哇,既然是来看我峨眉派热闹的人,真是有些过分的了。”当下强自忍耐住心中的不满,只是轻轻地一笑,道:“峨眉大派,千年屹立于华夏西南,历经千古风霜而不倒,那些魔教妖孽,又岂能是动摇丝毫?夫人难道不知道,魔教本是卑鄙小人,趁人之危。来我峨眉生事的吗?再说了,那些跳梁小丑,最后还不是乖溜溜的都夹起了尾巴,一溜烟逃跑了?”
黑衣人闻言,朝着天空又是哈哈地一阵欢笑,道:“好笑,好笑,你一个老婆子,知道什么,难道就没有听说过,这次峨眉损失更加严重的吗?”
水花婆婆默然,沉吟不语,心中实在是不好受。就在这个时候,见到那卞菊花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方才在后山捶打煅烧的青铜色的利剑,递到了黑衣人的跟前,道:“师父,你的利剑。”
黑衣人将那利剑拿在了手中,细细地来回查看了一番,然后才说道:“还算可以,你这丫头算是听话。”
然后见到她回转过身子,道:“菊花,你随师父到户外来一遭,师父有话要对你说。”
黑衣人也不管卞菊花是否答应,说完之后,就轻步地朝着那外面走去了。
卞菊花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水花婆婆,像是在乞求着她的帮忙,但是又慑于师父的威严,不敢出口辩解,当即还是慢腾腾地跟随在了师父的身后。
水花婆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朝着那前面的黑衣人开口说道:“夫人,你如果是因为今天菊花将我带来这个地方而来责罚她的话,我可是不会依你。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黑衣人也不回头,在那前面边是缓缓地步行,边是开口说道:“没有的事,你多虑了。我们师徒二人要叙旧聊天,我看你还是不要跟着来好了。”
黑衣人既然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水花婆婆只得眼睁睁地愣立在了那里,不便贸然跟随出去。卞菊花见到水花婆婆愣然地立在原地,更加不敢说话,随在了那黑影人的身后,朝着外面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落下了苍茫暮色,水花婆婆愣在那里少许之后,渐渐地不见了卞菊花与她黑衣师父二人的人影。
黑衣人在前,卞菊花在后,二人缓缓地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假山之后,见到天色已经黑定。
黑衣人才是松了一口气,只是问道:“菊花,你拜我为师,已有多少时日?”
卞菊花不敢抬头,听到师父这样一问,才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没有一年,也快有半年的了。师父,你问这个,不知道做什么?”
黑衣人道:“你一直很是疑惑,我为什么对你这样的严格,我为什么要让你不可将自己的本领泄露出去,还有,我一直蒙着脸,不让你看见我的真面目?今天,我就全部的来告诉你。”
卞菊花原本是以为她领着自己来这后山,一定是与自己今日将水花婆婆领来,又是私自地告诉了水花婆婆关于师父的一些细小琐事而来责罚自己,虽然师父是答应过水花婆婆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来责罚自己,但她自己毕竟不太相信。
一路走来颤栗不止,害怕遭到重的惩罚,现在突然听见师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当真是惊讶万分,睁大了双眼,像是第一次见到师父一般,傻傻地愣在了那里,足足有半刻之久。
黑衣人微微地一笑,道:“你不用惊讶,这些我本该早点告诉你,都是师父的不好。唉,这话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很重大的秘密,只是,为师心中一直以来就打着一个结,始终不能释怀,苦苦地憋在心间,也有很久的了。我这段时间来观察过你,你年纪单纯,应该不会故意来违反师父的忠告,不知为何,就是那一霎那间,师父终于想通了,就该彻底地放下心中的牵绊,索性将我的事情告诉我这最后的一名弟子。”
她说完这话之后,又转头看向了卞菊花,再是愣了少许,似乎又是在考虑着自己方初的话。卞菊花看着师父的这番表情,又低下头去,也不敢来出言劝解师父,害怕她又会做什么怪异的事情。
那黑衣人愣了少许之后,才是说出了一句让卞菊花大惊失色的话:“我这样做,是希望你能够帮助师父。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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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往事不堪(1)急需推荐收藏点击打
卞菊花抬起头来,睁着大大的清澈的双眼看向了面前的黑衣人,少顷之后,就见到她突然朝着黑衣人跪下了地去,低下头去,道:“师父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同意的,师父尽管吩咐弟子,弟子再所不辞。”
黑影人起身来,缓缓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心疼地说道:“起来,为师知道你的心意。来,坐在师父的身边。”
卞菊花悄然地就坐到了黑衣人的身边,心中着实感到奇怪:“师父今天怎么也往常看来有些不一样了。”黑影人抬头看着远方,见到那远处是苍茫地一片夜色,看来是那样的深邃与迷茫,无尽的夜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鬼,张开了它那硕大的嘴巴,几乎是要将这黑夜之中的所有一切全部都吞噬下去。
黑衣人看着这一切,身子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一阵寒颤,是不是自己的双眼也是要被这无尽的夜空吞噬下去了?
如此地愣了少许之后,才听见了黑衣人开口说道:“菊花,你是我的第三个弟子,你可知道你的另外两名师姐是谁吗?师父为什么要让你隐瞒师承,不是没有道理,也是与我过往的历史有关。师父没有想到的还会招收你这样一个乖巧的弟子,师父即便是入了黄泉,也不会断了我这一门的命脉。我也可以死而瞑目了。”
卞菊花闻言,大吃一惊,忙道:“师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会长命百岁,不要乱想了。”
黑衣人蒙着脸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想来,心情也不会好受。她顿了少顷之后,才继续说道:“我现在告诉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地记住,知道吗?”
卞菊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师父你说,弟子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黑衣人这才朗声说道:“那好,你可是要听好了。我派名叫‘天铃教’,是当今魔教的第三任掌门时期的覆雨使、也就是我的祖师婆婆铁线娘所创。到了我这里已经是第四任了,我就是第四任掌门赵湘,江湖中有一个难听的绰号,叫着‘毒心夫人’。”
卞菊花听到这里,才是知道自己原来是当今魔教的分支教徒,不由得心中一阵发粟,话语也是有些颤栗:“我们是魔教?”
想起自己的父母亲人俱是被魔教所害,这股怨恨之气,如何能够释怀,自己一心想要来习武,就是想要斩除妖魔。可是到头来,自己居然就是魔教的弟子,这如何不让她惊讶万分,一时间,她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哪知听见赵湘又说道:“错了,我们的祖师婆当初既然已经是离开了魔教另外创立起了这一门派别,我们自认就不是魔教了。我们只是天铃教弟子。这节你可不要糊涂。”
卞菊花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领悟到了师父的话中含义,道:“弟子明白。请师父放心,弟子记住这话了。”
赵湘这才继续地说道:“甚好,来,我将这柄利剑交还到你的手中,算是将掌门之位移交给你了。你可一定不要辜负师父对你的期望,知道吗?”
赵湘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自己腰间的那把原本就是卞菊花亲手捶锻好的青铜色利剑交到了卞菊花的双手上,又是慎重地叮嘱道:“我派每一代掌门必须是要自己亲手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算是前一代掌门为你亲手传承下来的信物。你以前不明白,今天可是明白了?还有,这里有本门的一件秘物,为师现在也是一并交到你的手中。你可是要接好了。”
赵湘说完这话之后,见到她从自己的宽大的左手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件厚厚的有些卷黄的书册,亲手交到了卞菊花的手中。
卞菊花如何敢来接受师父这般贵重的礼物,当即又是跪了下去,欲哭无泪的神情模样,让人看见着实心疼不已。只听见卞菊花抽噎了两声之后,才是说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当什么掌门,我不要这些东西,你还没有传授我的武艺呢,我又怎么能够来接受这些,我不要,我不要。”
她边说边是摇头推却,心中着实有些担忧与害怕。赵湘见状,突然厉声说道:“卞菊花,你敢不听师父的话吗?”
卞菊花一愣,当即抬起头来,害怕似的看了师父赵湘一眼,勉强地止住了哭声,才是小声说道:“师父,我·······”还没有将话说出来,又是抽噎地哭个不停。
赵湘道:“少废话,师父的话,你听还是不听?你还当我是你的师父吗?”
卞菊花无力地点了点头,勉强地说道:“弟子害怕,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赵湘将这哭成了一个泪人的卞菊花缓缓地亲手扶了起来,为她轻轻地拭干了眼角上的泪水,镇定十足的说道:“你害怕什么,你手中拿着的可是我派无上的内功心法,还有当今武林武功之巅的‘慈悲手’、‘霹雳掌’、‘浑天逍遥功’、这些可都是武学当中的好东西,你一定要好好的从中参悟自学,希望早些有所成就,来完成师父未尽之事。我开始说到的要你来帮我的忙,也是振兴我天铃教的大事。你可记好了?”
卞菊花以前做梦都想要学好武艺,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哪知最后看见自己手中的这些武艺图谱的时候,心中不但没有了原先的紧张欢喜神情,反而有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感觉憋在心间。
卞菊花张大了嘴巴,疑惑地看着赵湘,心中有太多的问题,可是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反而只有傻傻地愣在了那里,这与她平时活泼好动的性情大相径庭。
赵湘道:“你不要疑惑,师父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卞菊花始终是摇着头,道:“可是师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师父,我不适合当什么掌门的。你刚才说到我是你的第三个弟子,我是不是还有师姐或是师兄,师父,我真的当不来这掌门。”
赵湘没有说话,傻傻地愣在了那里,转脸看向了东方无尽的夜空,也没有来劝说卞菊花住口,就像是入定了一般。
卞菊花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说了一阵之后,才住口,抬头疑惑地看向了师父。
赵湘见她不再出言拒绝,这才说道:“菊花,你要听好,为师要将这副重担交付到你的手中,虽然是有些为难你,但是并非没有缘由。我来告诉你,你要记住了,我即将出去做的事情,就是为本门清理门户,杀死你那师姐的。”
卞菊花闻言又是一惊,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道:“师父,为什么要杀死师姐?”
赵湘冷冰冰地说道:“因为她忤逆师父,做出了令本门羞耻的事情。师父藏身在峨眉有十二年了,不怕你来笑话师父,我其实是在躲避她的。”
卞菊花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的这位师姐一定是叛离本门,投靠在其余的什么魔教之中,又学好了一身的武艺,趁机要来忤逆师父,做那欺师灭祖的勾当。
赵湘说起这名弟子,当即恨得牙痒痒地,又继续说道:“菊花,你可是要记好了,本门有两个不肖弟子,以后你学好来了武艺,行走江湖的时候,一定要将本门这两个叛徒给收拾干净,知道吗?一个就是你的师姐,名叫刘月儿,还有一个,就是她的丈夫,名叫谷长春。你可是都记住了?”
卞菊花看见师父说到这刘月儿和谷长春二人的名字的时候,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表露得很是清晰。卞菊花颤栗着身子,小声问道:“师父,那谷长春也是我们这一派的吗?那是我的师兄吗?”
赵湘突然转过头来,两道如是闪电般的冷眼狠狠地瞪了一记卞菊花,半响没有说出话来,整个空间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凝固了,好像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前进。
卞菊花心中的那股压抑的沉重心情此时也是更加憋得难受,好半天后才小声说道:“师父,弟子不问了。”她以为是自己问话不对,惹恼了师父,就此低下头去,缄默不语。
赵湘突然开口说道:“不用害怕,我知道你的心中想法,我不会怪你的。”她也没有来回答着卞菊花的问话,而是又转身背对着卞菊花,
卞菊花在她后面抬头远远地看来,见到师父右臂微抬,好像是在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卞菊花没有见到过师父掉泪,今天突然看见,心中如何地不慌,可是又知道师父的孤傲脾气,也不敢贸然地来开口询问原由,只得暗暗在心中纳罕疑惑,又是替师父担忧不已。
二人这样沉默地愣在那里有一段时间,赵湘这时突然举起了右手,将自己脸上的面罩给缓缓取下,仍旧是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高声一阵怅叹:“十二年了,真快呀,我终于学全了峨眉武艺,可以来为本门血洗耻辱了。”
说完这话之后,她才是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向了卞菊花,卞菊花见到师父的那一张脸,险些就惊叫了出来,口中还是发出了一阵短暂的惊咋声:“啊,师父!”说着这话的时候,双手就是蒙住了自己的脸颊,似乎极是害怕见到师父的那张脸。
赵湘的脸上,右颊全是皱皱瘪瘪的干枯模样,那是怎么样地一种毁容伤残,从她的眼睛下缘鼻梁部位一直到下颌骨的地方,全是变成了干瘪的模样。如是在深夜突然遇见,只怕是要吓得失去三魂六魄。
赵湘铁青着脸,说道:“师父是不是很丑?”
卞菊花一愣,好半天才是缓过神来,摇头说道:“不是,不是。”
赵湘淡淡地一笑,牵动了脸上的肌纹,勉强地忍耐着伤痛,道:“又说假话骗师父了。唉,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收你当我的弟子吗?”
卞菊花摇头道:“不知道。”赵湘道:“就是因为你是一个性情好动、活泼顽皮的女孩子,处事大大咧咧的,倒像是一个男孩子家的,别人都是叫你为‘假公子’,一点也没有过错。反较一看,丝毫没有有些女子的那种故意媚眼的狐狸腥臊作态的妖艳。这可是难遇的好姑娘。”
卞菊花一听师父这样说,倒是有些脸红,心中忖思道:“我就是太过男孩子气了,别人都说我不像是一个姑娘家,师父却是因为这个才收我当她的弟子,师父这人真是奇怪,为什么老是与别人不一样呢。”
赵湘似乎是看出了卞菊花的心思,又道:“有些女子本来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迷惑男人倒是有特别的一套手段,那样的女人。我是最瞧不起的,身为女子,长得漂亮那是你的天分,倒是要活得漂亮,那才是你的本事。你要记住师父今天说的话,对你以后有用。知道吗?”
卞菊花点头道:“弟子一定会好好记住师父的话。”
卞菊花回答完这话之后,又是小声地问了一句:“师父,你的脸上······”她明知道师父听见这样的话,极有可能会生气,但是心中好奇,终究还是小声问了出来,话虽然没有说全,但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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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往事不堪(2)急需推荐收藏点击
赵湘并没有生气,只是双眼望向了天空,似乎是有所沉思。
卞菊花抬头看向赵湘,见到她的脸上双眸深处竟然有一丝淡淡地泪光,原来赵湘刚才转身之际,果真是流过眼泪。
卞菊花心中更加好奇,忖思:“师父表面上看来是声色俱厉,可见她的内心一定很伤心,她以前一定是很喜欢我的那个未曾蒙面的师姐刘月儿,只是不知何故,这师姐为何要来反对师父。我以后即便是学好了武艺,见到了她,是否就真的是那个痛下杀手来杀她?她毕竟是我的师姐,可是她忤逆了师父,也是犯有重责,难道这当中就没有调和的可能吗?”
卞菊花如此这般傻傻地想着,心中又是犹豫起来,忖思着:“师父今天将这样重大的责任交付到我的手中,师父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赵湘这时突然转头看过来,说道:“这些全是拜你那狡猾聪明的师姐所赐。你说你师姐这人怎么样了?哼,不过还好,我已经找到了她的软肋,这次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该是有八成的把握。只是,还有一个人,师父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师父如果没有回来,一定是遭到了不测,你今后可是要为我复仇,知道吗?”
卞菊花在一旁心中忖思:“师父说到的难道就是那个名叫谷长春的男人吗?”卞菊花摇头说道:“师父,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弟子还等师父今后回来传授弟子武艺呢。”
赵湘低下头去,又是将脸上的面罩给戴上了,重新露出了两只眼睛,恢复到原来的那般模样,道:“我会尽力,至于后面的情况,我倒是没有把握。你放心,我交到你手中的那本武谱可是包涵了许多的盖世武学,里面还有我从峨眉派中借来的武艺,记载在了那书册的后面,你可以细细的学习。”
听着这番话,好像是生死别离的场景,卞菊花双眼之中突然也闪现出了两滴眼泪,脸上全是莫名的悲哀凄容,师父虽然一心在隐瞒着她的身世,但终究传授过自己的武艺,二人当中的关系有些微妙,现在看来,倒真是有些像是母女关系。
赵湘抬头看了一眼卞菊花,眼中也是变得有些模糊,似乎是烟雾蒙蔽了双眼,眼泪止不住就要嗖嗖的落了下来。
她看出了卞菊花心中的伤悲,也低下头去,自己的心中莫名间受到了这种悲景的感染,转过头去。
这时,那卞菊花突然一头栽倒在了赵湘的身上,紧紧地将她抱住,哭泣出声,口中只是叫嚷道:“师父,师父,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弟子离不开师父。”
当这卞菊花将身子扑在赵湘的身上的时候,赵湘身子突然就是一阵惊颤,片刻之后才是回过神思来,伸出了右手,本是想要来轻轻地抚摸卞菊花的后背,哪知道她的右手正是举在了半空之中,最终还是生硬地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仍旧是用那一种不冷不热的语气说道:“不要哭了,你已经是一派掌门,岂能仍旧像以前那样流泪哭鼻子。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了,要学会面对人世间不能自己逆转的残酷事实,知道吗?”
卞菊花使劲地摇着头,只是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当掌门,我不要长大。师父,你不要去好不好,我以后和你一道去,怎么样?”
这是卞菊花的真心之话,要知道这时的卞菊花,听到了师父最后的一句话,脑海之中就想起了自己那惨死在魔教屠刀之下的父母双亲,眼下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师父,怎么可以让她狠心地离开自己呢。
那人世间自己不能逆转乾坤的残酷事实,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可再也不愿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当即还将赵湘抱得更紧了。
赵湘并不知道她的凄凉身世,只是看见她生性活泼,加之当初又是顾忌到了自己复仇清理门户之事,见到卞菊花很有诚心来学习武艺,加之平时见到此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方面,当即就招她为本门的弟子,后来实在是没有找到中意的门人,也只有将自己后事与这本门的前程一并交到了卞菊花的手中。
赵湘道:“菊花,你一定是要将本门的镇派之宝好好保管,知道吗?”
卞菊花抬头问道:“镇派之宝?那是什么?”赵湘道:“就是你怀中的这本武谱,我派向来弟子稀少,招收弟子很是严格,以后,你学有所成的时候,招收你的弟子的时候,一定是要好好遵守着祖师爷的遗言,切不可让本门神器落入那些奸恶无耻的鼠辈手中,知道吗?”
卞菊花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没有答应,只是傻傻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师父。赵湘又是继续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这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慢慢懂得的了。”
卞菊花突然地说道:“师父,弟子拜在恩师足下,本来只是想要一心来学武为死去的父母复仇,没有想来当什么掌门,更没有想到能够得到师父如此的垂爱,师父,你不要走好不好?”
赵湘听到她说到自己习武竟会是来报仇的,当即还是愣了一愣,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当是没有听见,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要哭了,你学好了上面的武艺,什么仇都可以报了。好了,师父现在就要走了,你还是回到峨眉山上去,趁着空闲的时候就来习武。”
她说到这里,又是转头看向了卞菊花,沉吟了一阵,然后才是说道:“你以后如果要习武,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指点一个人你去询问,她就是与你天天相处的水花婆婆,那人身上藏有惊人的武艺修为,只是一直就故意地藏拙,外人不轻易看出来罢了,但是你去询问她的时候,千万不可说出本门的门内之事,这老太婆身份有些特殊,自己可要千万当心了。”
卞菊花闻言又是一惊,抬头睁着惊疑的双眼看向了师父,心中只是忖思道:“师父怎么说水花婆婆会武艺呢,这不是来哄骗小孩子吗?”
赵湘不理睬卞菊花的一脸困惑,再没有转过来头来,就已经迈开了脚步,朝着那前面苍茫的夜色中的阡陌小道上走去,卞菊花缓缓回过神思来,急忙地朝着前方跑去,想要来追住师父,高声喊道:“师父,师父。”
赵湘索性之下更是加紧了脚下的步伐,朝着那前面飞掠而去,转瞬之间就没见了她的人影。
夜色早已笼罩住了整个大地,无助的卞菊花,无力地垂坐在了地面上,双眸痴痴地凝望着那远边的黑夜,心中想要来挽留住师父匆忙的脚步,可是,双眼看见了师父那坚毅的目光之后,心里又是有一种无力的沉寂压抑在了心间,显得是那样的苍白。
卞菊花愣了很久之后,才从牙缝间挤出了几个字:“师父,一路珍重。”
空灵子自从被峨眉女尼缚住之后,就关押在了前院的一处禅堂里面,里面是三尊泥塑的菩萨,整日里就是静静地与空灵子面面相觑,好生没趣。然而空灵子的身子被文虚子点住了要穴,浑身没有丝毫真气可以上提,更别说是要悄然逃离。
这日,空灵子悠然地醒转了过来,原来是被外面的两个女弟子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那两个女弟子自然就是整日守候在禅堂外面看守空灵子的两名门下弟子,整日里也是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闲着没事,就在外面闲聊了起来。
空灵子侧耳细细地听来,才知道绝非平时见听见的那些诸如解释经书上面的经意的说话,而是牵扯到了当今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传闻之事,听见一个声音细软的女弟子说道:“师姐,你可是听说到了魔教近半年来居然发生了内讧,所以这当今武林正道又是想要聚会攻打魔教的呢。”
另外那名女弟子声音听来就粗狂得多,只听见她说道:“师妹可不要道听途说,魔教势力现在还很猖獗。屋里就还关着一个魔教妖女呢。”
空灵子听到这人说这话,微微地一声苦笑,心中忖思:“我如果是魔教妖女那就好了,起码会有大批的人来营救我。”
那被唤作是师妹的女尼又是说道:“嘘,小心给她听见了。师姐,上次我们峨眉派被魔教杀害了那样多的人,文虚子师叔为何还不说起报仇的事情呢?她不急我都急了。”
另外的那名被唤称师姐的女尼说道:“就你一个人心急,好像全峨眉上下只有一个人与魔教有仇似的。你不知道,我昨天听天灵子师姐说到,清虚子师叔只怕是难以救治,金虚子师叔也是被她传染,自己也得病了。”
那师妹闻言惊了一跳,“啊”的一声叫唤了出来。师妹说道:“师姐,你这是危言耸听吧?我怎么没有听谁说起过呢?”
师姐道:“你看你,耳朵好不灵敏。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你看,文虚子师叔整日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肯定是有心病,如果不是清虚子师叔与金虚子师叔的事,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来为难她的呢?唉,近日来,峨眉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度虚子掌门仙逝,而后,有发生了魔教偷袭本门的事情。”
师妹道:“师姐,你可知道魔教当初来偷袭我们峨眉派,为何只是见到一个什么叫着文治的覆雨使?那就是江湖中传闻开来的魔教内讧,他们开始自己瓦解了,那姓文的覆雨使孤单力薄,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来的,我看啦,魔教真的是内部有问题。”
师姐明显是不相信这话,又是说道:“你又来胡乱猜测了,不过当初魔教为何只是派出了一个覆雨使来,倒真是让人心中疑惑。还有,你记得吗,那个满脸是白须的老人,好奇怪,别的魔教中人都是一身黑衣精装,可是那老人却没有穿上黑衣,你说那老人是不是魔教中人?”
空灵子微微地在那旁边静下心来,心中也是想着:“那一个白胡子老头,明显就不是魔教中的人,但看那人的神情,显然是与魔教有甚深的渊源。”突然之间又是想到了自己的表哥,心中就更加好奇,忖思:“我那表哥,怎么会有那样一身怪异的武功,虽然说不上深不可测,却也当今难有匹敌的对手。尤其是他那一手发射飞镖暗器的手法,更加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表哥余出天虽然就这样悄然地离开了空灵子,空灵子心中现在已经渐渐想明白了,他既然已经走了,即便自己再伤心,也不能挽救回他的性命,如果空灵子是孤身一个人,或许就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是她还有一个乖巧的儿子,需要自己抚养,这伤痛之后,也是渐渐地看开了,没有了先前那般刚烈求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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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往事不堪(3)急需推荐收藏点击
那门外的两名看守空灵子的女尼偶尔又是朝着这房间内看了一眼,看见空灵子仍旧是躺卧在佛像前面的蒲团上面,这才稍微放心,又继续闲聊起来。
师妹说道:“师姐,你说,那天魔教来侵扰我峨眉的时候,我晃眼一看,发现了文虚子师叔的怀中好像是有一个婴儿呢,你当时看见了没有?”
师姐道:“那夜天色很黑,我可是没有你的那双眼睛那样地厉害,我没有看见。”
师妹闻言,好像是有些失望,听见她悠然地一声怅叹,道:“可惜可惜,当初我倒是看见了的,后来问你们这些人,居然都是没有发现。唉,算是我一个人眼花了。咦,师姐,我今天去了一趟山下,又听见了一个消息,不过与这些武林之中的事情好像不是一路的。我听来觉得好怪呢,你要不要听?”
师姐问道:“好你个小片子,说话也会兜圈子了。快说吧,我听一听也无妨。”
师妹呵呵地笑了一笑,道:“这事是发生在鄂北那一带的。说是有一户人家,结婚都快有十二年了,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娃,结果到了临产的那一天,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天魔煞星,竟然是那夫妻二人的仇人,悄然地藏身在了那临产夫人的床下,趁机翻身上来,朝着那床缘上面的夫人就是一阵狂风乱砍,当场就将那夫人连同怀中的孩子给杀死了,你说残忍不残忍?”
师姐听说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微然地愣了一愣,道:“还说不是武林之事?这一定是魔教中人所为,对吗?”
师妹呵呵地笑了一笑,道:“我开始就告诉过你的了,这与魔教没有关系。听那些人说来,这当中好像是有一段不光彩的内幕呢。”
师姐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嗔道:“你要说就直接说出来好了,干么也学了这一套折磨人的法子。”
师妹闻言嘻嘻地笑道:“别急别急。这当中真是怪事,听那些人说到,那个被杀害的孕妇,却不是真的孕妇,在这开始早就被人掉包了,你说惊险不惊险?还有,这后来,那一个杀害孕妇的凶手眼见杀错了人,知道自己是中计了,遭到了孕妇夫君在外面带来的帮手的围困,互相厮杀了一阵,最为奇怪的是,那男人最后见到了凶手面目,竟然也放他走了,真正的孕妇那日产下了一个女婴。可是没有多久,那男子竟然是自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师姐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般的事情,赶紧追问道:“那后来的那个凶手呢?还有产下女婴的那个女子呢?”
师妹道:“这两个女人最后也是都自杀了,只是可怜那个才出生不久就没有了父母的女孩儿,如今被人送到了我们峨眉山。”
师姐这时才是释然道:“哦,你又来胡编乱造,原来那个女孩儿在峨眉山上,还说是听外人说的故事,说着假话也不脸红。”
师妹道:“这自然是外人说出来的,你想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怎么会懂得说话,又怎么会说出自己家庭之中的不幸遭遇呢。我方才也没有说是在外地听见的这件事,而是在峨眉山上听师姐们说的。总之这可不是我来说的假话,你倒是冤枉了我呢。不过,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大家心中都在猜测,这三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光彩的内幕之事,你说呢?”
空灵子心中忖思:“这个小女孩儿从小就没有了父母,难道就没有什么亲人吗?为什么一定要送到峨眉山上来呢?”
果不其然,听见师姐问道:“小女孩没有其他的亲人吗?”
师妹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听着师姐们说来,是一个老婆婆送来的,应该是没有亲人。”
师姐闻言,就是怅然地一声叹息,道:“说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倒是让我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世。试想这峨眉山上,有很多的师姐妹们都从小孤苦伶仃地长大,大多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小女孩儿年幼,本来就不明白事理,现在失去了父母,总是好过那些童年知道父母的半大不小的孩子强些,因为从小就没有接受到父母之爱,即便是失去了,也没有感觉到失去的痛苦,反较我来看。我是七岁那年上的峨眉山,当时伤心哭泣了整整一个星期,后来又不爱说话,郁闷地憋着,足足也有三个多月。师妹,这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师妹听见师姐这般说来,好像也是勾起了自己的伤心身世,叹息一声,道:“师姐的话听来是有些残酷,但是不无道理。这个小女孩儿姓谷,听说她的父亲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备用,当初说到,如果是女孩,就叫谷遗湘,是男孩又是另外的一个名字,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深意,文虚子师叔现在将这个女孩交到了那个涂凤娇的手中,暂且收留她做本门的俗家女弟子。师姐,你说这事她长大之后,该不该告诉她?”
师姐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是勉强地说道:“如果她听说了自己的家世是那样地凄惨,还有什么心情来修炼武艺了。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告诉她。”
师妹道:“师姐说的极是,我以后不说此事了,不过师姐放心,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你跟我,还有我师父人虚子以及文虚子师叔呢。”
师姐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师妹小声附耳在师姐的身上道:“我是过路好奇偷听来的。”
空灵子心中一声苦笑:“没有想到我也是无意间就听见了这件事情。”
空灵子不愿意来当这个隔壁做耳之人,当即故意假装熟睡了过去,没有来理会这二人的对话。没有过得多久,就渐渐真地进入了梦乡。
房门外的那两名弟子说话说到这里,又警惕性地看了禅堂内一眼,见到空灵子躺在那里,与方才没有二致,当即也是放心下来了。
又是一月之后,那清虚子终究是因为中毒太深,留下了几句凄凉的遗言之后,遗言中说到让文虚子继位为峨眉掌门。
清虚子全身的毒液都侵入到了脏腑之中,几乎是到了无可解救的地步。然而那金虚子师太,她虽然是医郎,但终究也没能将自己体内的异毒化解,最终郁闷而终,金虚子师太临终之前倒是没有丝毫的悔恨,反而显得异常的从容,冥终之际还微然笑着说了一句:“掌门师姐,师妹来陪你的了。”
金虚子所言的掌门师姐,自然便是那位被人暗算而终的度虚子师太了,峨眉先故掌门临终之前没有留下遗言,然后这外面担任临时掌门虚位的清虚子师太还没有正式承继峨眉掌门之位时又是突然被害,这可是将原本混乱的峨眉派上上下下的形势搅得更加浑乱了。
文虚子默然地站立在度虚子、清虚子、金虚子、散虚子四位先故同辈师姐妹的棺柩前面,沉默着没有说话,想到清虚子师姐与金虚子师妹均是身中奇毒,怕是传染到其余的弟子身上,过早就度化为安了。
文虚子也没有什么心情来继承这掌门之位,想到自己终究是清虚子临终前遗命,并非是在位掌门的遗命,只怕自己这样贸然来承继掌门之位,会遭到人虚子、良虚子其余同辈师姐妹的反对。
一时间又是伫立在那里,心中老是放心不下,整日里都是心情沉重,完全沉浸到了丧哀的愁思之中,浑身均然不是滋味。
文虚子正是犹豫的时候,突然只听见身后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动地就是上前阖上了,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指挥一般,这当中充满着无尽的诡异恐怖。
文虚子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这附近作祟,当即站了起来,回头一看,见到那关上房门的木板之后,赫然站立着一个蒙面之人,用黑色的面纱蒙上了头部,看来倒有些像先前的魔教弟子装扮。
文虚子突然间见到这样的一个人藏在自己身后,还是微然地愣了一愣,片刻之后,才是强自镇定了心神,说道:“你是谁?在这里想做什么?”
那蒙面人看了看文虚子师太一眼,然后就是将目光移到了堂屋中央的那两具才新立上去不久的灵位上面,也没有说话。此处是峨眉历代掌门的灵堂,供奉着的都是历代峨眉有功掌门之人。
然而,今天,这里又是多了两尊灵位,一位是度虚子师太,一位是才代理掌门不久被害病亡的清虚子师太。
文虚子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你孤身犯险,难道意欲何为?”
文虚子心中本是忖思:“这人居然一个人敢上峨眉山,看这样式,明显不像善类。难道果真是魔教中的高手?”
文虚子拿不定主意,见到这蒙面人眼睛只是看着面前的灵位,心中就更是疑惑:“奇怪,难道这人是与仙逝不久的两位师姐当中的一人有纠葛,还是因为其余的什么原因?”
文虚子明知道自己已经可能身处在了危险境地,她仍旧没有开口喧哗,也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蒙面人。
场面现在看来不仅是诡异,还有一丝凄凉。那蒙面人双眼只是怔然地看着面前的灵牌,双眼之中竟然开始缓缓地闪烁出了晶莹的泪花,好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为伤心难过的事情。
文虚子心中很是疑惑:“奇怪,看这个人脸上的神情,好像是和已故的二位师姐关系很好一样,不然不会这样恋恋不舍的模样。可是这人到底是善类还是恶类,只怕现在还不好妄下判断。”
文虚子见到这番情景之后,心中还是比稍先要轻松了少许,当即就是壮了壮胆,走到了那黑衣人的跟前,躬身合十道:“不知道阁下该是怎么称呼?难道认识我这两位先故病逝的师姐?”
黑衣人听见了她的问话,转头看了一眼文虚子,好像不认识文虚子一般,当即又是将头转了过去,大步上前,双眼牢牢地盯住灵牌中央的度虚子师太的灵位。
文虚子当即心神俱是一震:“我要不要来阻拦他?难道就这样地让一个满面蒙着面纱的蒙面人来祭拜我师姐的灵位?万一这人是魔教中人,那我该是怎么办?”
文虚子这一简单地思虑,已经是在脑海中盘算过了七八糟,当即走上前来,将那黑衣人拦在了外面,朝着他拱手一礼,说道:“你不能再上前了,这是我峨眉历代掌门的灵位,你不能擅自靠近。”
那黑衣人这次才偏头好好地将眼前之人看了一眼,二人目光相向,均是没有说话。
只是这文虚子眼中饱含多的是疑惑、猜忌、忧虑、而那黑衣人的双眼之中,明显多的是伤心、凄凉、怀旧。
缓缓地,文虚子双眼之中的意味逐渐地开始变幻,方初那样的猜忌明显是减少了许多。黑衣人双眼开始变得有些浑浊,眼泪随时都会悄然地落下一般。
就这般,二人对持僵立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文虚子心中似乎是有一种感应在召唤着自己:“面前之人并非是恶人,应该是我峨眉的亲人才是。”
也不知道这种感应来自何方,到底是有什么根据,它来得就是这样的奇妙,这样的不可拒绝。文虚子当即后退开来,默然地愣在那里,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黑影人在自己面前的一举一动。
这些,好像都是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黑衣人见状,朝着文虚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谢意。然后就是见到他来到了度虚子的灵牌之前,愣然的地盯住看了少许之后,只见到他来到灵牌前面的香炉里面拔出了几根香蜡,朝着度虚子的灵位躬身三下,然后才将香蜡重新插回到了香炉之中。双眼之中的眼神看来竟然是那样的萧索与悲凉。
黑衣人再次眼睁睁地看着灵位足足有半刻钟之后,才躬身退了下去,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文虚子,只见到黑衣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信笺,轻轻地展开,递到了文虚子的眼前。
文虚子当即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黑衣人没有说话,仍旧是笔直地将书信递到了文虚子的眼帘前方。
文虚子有一阵忧虑,不过最后还是伸手将这信笺拿到了手中,展开一看。只见到那上面写着一句话:峨眉近有大难,汝速继位峨眉掌门,如有反抗之人,吾会助卿一臂之力,切记切记,以峨眉兴旺为大任。
文虚子当即很是纳闷,抬头看向了黑衣人,黑衣人已经转身,身子一起,朝着那屋梁上面就是轻轻地纵身一跃,如是滑脱的松鼠一般,眨眼的功夫之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六回:往事不堪(4)急需推荐收藏点击打
这后堂内的历代峨眉掌门灵位,向来就是本门严禁之地,看守极是严密,没有想到这人来去如风,快如闪电,转眼间就在自己的眼底之下消失。这不是一般人的身手,这样的身手,全天下怕是没有几个可以与之抗衡。
看见这人如此诡异的轻功身法,又让文虚子想起了那无恶不作的汪万年,可是说到轻功这一方面,只怕那汪万年并不见得就是这黑衣人的对手呢。文虚子愣然地立在了那里,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文虚子又将手中的纸张展开,再一次看了看上面的那一段字,心中难以宁静,这是何等自负了得之人,难道这人果真是与我峨眉有不可化解的缘分在里面?
文虚子当即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那一扇严实的大门,心中思量:“这人没有从正门进来,一定也是从这后面进来的,那后面并没有什么关上严实的大门,他到底是从何处来去自如的?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文虚子当下没有心思来思量着自己的那些烦心的事情,转而将思维转移到了这个奇怪的蒙面人身上。
文虚子心情非常的郁闷,一连就是好几天,在这一段时间内,峨眉虚字辈的师姐妹们一起来到文虚子的寝居之所,虚字辈师太现在还有人虚子、良虚子、华虚子、筹虚子四人。
当中这华虚子与筹虚子不喜欢在峨眉山上待着,许久之前是离开了峨眉四处离开到了外面宣扬峨眉佛门要义,而今听闻门派发生了这等悲惨之事,也是快马加鞭匆匆地赶回了峨眉山巅。
当下四人一起劝说文虚子继位为峨眉掌门,文虚子自然是谦让了一番,但是最后,受到了那华虚子的“强逼”之举,才是勉强地答应了继位为峨眉掌门之事,这当中没有太多的波澜,虽然这四人是同意文虚子继位为掌门,但峨眉之中的灵子辈的二代弟子,多有不服之人,但是都没有过多的明目张胆来反对此举,毕竟目前峨眉外患才是关键,内忧是其次。即便是要易主,也不是当下这等硝烟弥漫在峨眉山巅的敏感时节。
说来也是奇怪,峨眉派如今是重重把守各路关卡,不让魔教有丝毫的入侵意图,但是,时间过了足足有半月之久,也不见到魔教的入侵之举。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没有办法,仍然是没有丝毫的懈怠之心。
在这另外的一个方面,峨眉新掌门继位,加之这先故仙逝过两个掌门,算是本门极大的不幸。
所以这新任掌门的继位大典并没有过多的宣扬,也没有向武林之中的其他名门大派发邀请函,也就是峨眉本门内部举行。但是这武林岂有不透风的墙,峨眉最近发生的血风腥雨之事,在江湖之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许多的江湖中人为了确证这一消息,居然都渐渐地朝着峨眉山巅而来,这众人之中,还是安心帮忙的居多,但也混有许多的看热闹的人,更有一些魔教的“藏影”身份的人前来探听虚实。
不过就在这同时,峨眉中从那外地归来的华虚子与筹虚子二人带来了一个让峨眉上下震惊失色的消息:魔教正式开始分裂,那姓张的王月试图对魔教重新改革,结果是惹恼了那些狂妄自大的老前辈,二者不合,已经开始有人公开对魔教王月叫板,分庭而自治。
其中这川蜀一带的魔教分舵才是新成立不久,还不知道其分舵舵主偏向何方。据传,这反对魔教的最大势力之人姓连,名叫连啸,公开自立为魔教第六任王月,此人曾经对天立誓讨伐诛灭叛离祖宗之法的姓张的那一个王月。
如今的江湖,已经是到了剿灭魔教最好的时机。所以这次来峨眉山顶的各路好汉之中,多是盘算着该是如何来彻底地灭掉魔教。
对于这华虚子与筹虚子二人带回来的消息,峨眉山顶众人早已从江湖之中的只言片语中耳闻过一些,即便是如今得到了确实,峨眉上下也是不敢放松对魔教的警惕。
时日匆匆,又是过了一月之多,这日,空灵子在禅堂内醒来,心中正是思恋着自己的儿子余茂春时,突然听见了房门外面传来了一声“哎哟”之声。
空灵子当即惊醒,转头看了过去,心中好奇道:“难道是有人来救我?”果不其然,突然见到了那房门突然被人猛力的一声撞击之下就缓缓地打开了。
映入在空灵子眼帘之中的是一个黑色精装的蒙面人,那人来到空灵子的面前,没有说什么话,匆忙地抓住了她的右手臂,说道:“不要说话,我是救你来的。”
空灵子听着这声音,当即醒悟了过来,这人正是自己期盼着来营救自己出去的文治!
此人正是魔教的覆雨使文治,文治当下轻功纵起,朝着那房子外面跃去,如是一阵飕飕的凉风往外面刮去。
空灵子被峨眉派抓住之后,浑身上下均是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待遇:先是被这文虚子废尽了一身的内功,接着全身的经络受到了点穴,几乎就快成为了一个废人。只是当下峨眉事情冗杂,没有什么工夫来处理这个所谓的魔教“妖女”。
然而如今的文治,武艺本来就是日渐成熟,当下更是毫不滞留的朝着那房门外面飞跃而去。
文治脚下步子飞快,朝着那光秃秃的山顶飞奔而下,如是燕子点水,轻轻地沾在了地面上一点光景,就借力反跃,朝着那下方穿梭而行。
空灵子苦于自己武艺尽废,只能任由着文治夹带着,耳畔听着呼呼风响之声,于是她闭上了双眼。不理睬周遭的情景。
那时没有过得多久,突然自己的身子被重重的放在了地面上,空灵子这时才睁开了双眼,睁着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向了面前的黑衣人。
文治此时缓缓地将脸上的面罩取下,看向了地面上的空灵子。二人面面相觑,空灵子首先开口问道:“你别来无恙?武艺又是进步了。”
文治转过身去,不来看空灵子,稍后就是听见到他那冷冰冰的声音:“我今天救你,为了两件事,你最好不要欺骗我。”
空灵子看了一眼身周的情景,发觉此地仅是一个草坪,二人已经处在了峨眉山下,左面就是一大片的树林,右面是一处悬崖峭壁,下面还有一道清澈的小溪在那里缓缓地流淌。
此时已是春夏交替时节,草丛之中的花香郁人,当真是沁入心扉,让人心旷神怡。
空灵子没有想到文治竟会说出这一句话来,心中还是有些惊讶,稍后又是心中忖思:“一定是表哥在自己弥留之际告诉过这文管家什么事情,不然他不会这样来问的。”
心中当即就定了定神,稍下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但是我不一定会能够回答你的问题。”文治听到这话,身子一颤,明显是心中有些生气,当下转过身来,看向了空灵子,双眼眨也不眨一下,看到他那样镇定十足的眼神,似乎是要将空灵子当场吃下去一般。
空灵子见此心中还是有些微微害怕,低下头去,不敢来正面看着文治。
文治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神情的变化,然后才是用手轻轻地掸拭了一下身上下角边的衣衫,故意来缓解了一下有些过度紧张的心情,说道:“少爷没有解救过来,他已经走了,这事你是知道的,你难过吗?”
空灵子闻言,心中当即还是一种哀愁涌上了心头,道:“他是我的表哥,我自然是心痛不已,真恨不得我不能替他去世,你说我能不伤心吗?”
文治当即就怒火陡生,声音稍微地提高了少许,可是分明地感应到他内心的愤怒。只听他呵斥道:“你会伤心?你杀害了余家那样多的人,怎么不见你有一点愧疚之情呢。余公子已经将此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过我了,你少来骗人。”
空灵子抬头看了文治一眼,心中忖思:“只是不知道关于茂春身世的事情,表哥会不会告诉告诉他呢?”这般一想,决定试探性地问道:“文管家,你说表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过你的了?”
文治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年轻时候看见的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就是眼前的梁春秀?自己毕竟是余家的管家!啊,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讨厌这种称呼的厌恶感。我是神鹰教堂堂的覆雨使,然而在她的眼中,我还是曾经的那个老实本分的文管家?我一直在努力反抗着上天曾经对我的不公,可是,我这努力了很久,却在这个女子的眼中,我还是那样微不足道。我仅仅是她眼中的一个管家?
文治对于这个身份尤其的敏感,自己在神教之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覆雨使,但是,自己曾今是一个管家,在别人的眼中,那是多么无关紧要的一种身份,小小的一个管家,好像是注定要陪伴着自己这一生一世。
文治显然心中颇有不甘,当即回过心思来,怒目狠狠地瞪视着空灵子,良久之后,才是听见他说道:“你害怕了是不是?如果不是看在小少爷的情分上,我早就让你下地狱去陪伴余公子了。哼。”他说到这里,又是拂袖地转过头去,实在是不想在眼底之下看见空灵子。
空灵子心想:“听他这话,显然他还是不知道茂春并非余家的骨肉,哼,看来他也是有顾忌的。”
空灵子立马追问道:“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你带他去了哪里?”
文治道:“放心,那是余家的骨肉,我自然是会倍加呵护,你就放心。我今天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倒是想好了,余家的惨案是不是你一手铸成的?”
空灵子低下头去,这件事一直以来就是自己的心病,在余出天没有被害之前,自己被余出天追问的次数也不算少,每每这般,她的心中都是遭受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然如今,余出天走了,这个困惑着心中伤痛的事情,又是被文治一个管家给死死的追问下来。
空灵子也没有多想,道:“既然表哥都将事情告诉过你,你还有问我的必要吗?”
文治不甘心,道:“余公子说,余家的惨案是因为你心中怀有怨恨,才这样地被人利用,成了别人的替罪羊,我想知道这话是不是实情?如果你不想说话,也可以沉默,就算是默认了。”
空灵子凄凉地一笑,道:“不用问这个问题了,你直接问第二个问题吧。”
文治听着这话,莫名间又是大怒,转头看向了空灵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我是神教的覆雨使,不再是从前的那一个任你差遣的文管家了!”
这是对空灵子不尊重自己最大的怒喝,自己在神教中,何人敢来这样对自己说话?简直是活腻了。空灵子冷不防地听见文治发怒,当即回过神来,微微地笑了笑,道:“我倒是忘记了,阁下现在是神教的覆雨使,不再是从前的那一个文管家了。那我就来老实告诉你吧,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表哥告诉你的那样,这下你该是满意了吧?”
文治拉不下这个脸面,道:“那好,你告诉我,那人是谁?余公子当时没有告诉我这些,后来他又突然离去,这件事一直就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个伤痛,余家的事情就是我文治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空灵子冷笑一声,道:“那还不是你们魔教所为,这件事,你难道还查不出吗?”
文治虽然是神教的覆雨使,可是有关这教内公案一类的事情,自己从来就没有过问,加之眼下神教内讧,事情颇多,他也遭到新任王月的猜忌,不敢贸然地询问过往之事。
文治听到这话,当下就恨然地说道:“如果我能够查到是谁所为,我还来问你作甚?你快说。”
空灵子道:“那人姓陈,名叫陈月影,她有一个相好的,在贵派之中担任着要职,名叫温道见。你想必是有所耳闻的吧。”
文治听着这话,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像是听到了让自己震惊失色的大事一般。空灵子又是说道:“怎么,覆雨使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吗?”
文治转头看了一眼空灵子,微然地笑了一笑,道:“自然是听说过的,还是冤家对头呢。”
空灵子听着这话,好奇地问道:“那个姓温的家伙还是你们张王月的得力助手呢,你怎么说他是你的冤家对头呢?”
文治道:“神教现在一分为二,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追随在连王月的坐下,所谓的逆贼张医仁,更是我们的对手,那温道见就是张贼的同党,自然是和我有生死冤仇的。”
空灵子闻言心中一喜,忖思:“甚好,甚好,原来这些魔教如今分家,还闹内讧。”当下仍旧是面不改色,关心地问道:“你们的连王月只怕不会是张王月的对手,这报仇之事,恐怕有些难办。”
文治狠狠地挥手朝着那地面上就是一掌,当即就将那里的一处草丛连根震飞,泥尘四处的飞扬,遮人双目。显然,文治此时也是被彻底的激怒,想要彻底地将温道见一干人等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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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治道:“连王月是神教元老,追随在先故龚王月坐下足足有二十四年了,那个姓张的家伙,数典忘祖,居然敢来杀死连王月,你说,这样的人,连长辈都不知道来尊敬,还想来称霸武林,岂不是好笑。害得连王月死去了那样多的心腹之臣,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听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索性旧仇新怨一起来算。”
空灵子心有所感,忖思道:“既然魔教有了内乱,难免所谓的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会一起朝着魔教发难。”
空灵子正是自己胡乱瞎想的时候,又听见了文治在那里喃喃自语地说道:“当初就是这个张王月强行将我带走,害得我没有在余公子的身边,至于后来余公子怎么会学会那样的一种吓人的发射飞镖暗器的阴险毒辣的功夫,我都是不知道。如果我在身边的话,或许就是另外的一种情况了。”
空灵子闻言心中也是好奇,忖思:“对了,当初就是张王月将文治强行带走的,没有想到最后,这文治居然会是来对付张王月。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奇怪。”
文治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大声问道:“我现在来问你的第二个问题,你必须要老实回答我。我在余公子的衣服之中,见到了一本《毒修本经》,这事你知道吗?”
空灵子闻言,身子也是不由自主般地一颤,原来表哥身上使用的那套阴险狠毒的功夫竟然得自那本书的绝技,而那本书,正是自己赠送给余出天的。
看来表哥后来并没有把持住对书中高深武艺的诱惑,才好奇的学上了,继而最后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最后整个人也就变化了,转而进入到了魔境之中!这般推测而来,倒是自己害了表哥!
空灵子脑子一阵空白,当初那本武谱,自己没有好好来看,一心专在了那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上面去了,就将那本书转赠给了表哥余出天,余出天当时说到此书不是正派弟子该学的,反而被空灵子辩驳了过去。
但是这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余出天竟然也是练起了那上面的武艺手法!
文治双眼不停地看着空灵子,生怕她会言不由衷,说谎欺骗自己,见到她居然是无语,内心又更加疑惑,当即追问道:“那书是不是你交给他的?你一定是知道这当中的内幕。快说。”
空灵子心中忖思:“难道就是因为我的那本书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哼,到今日来,居然说是我的主要过错。”当下也不辩解。
空灵子道:“不错,那书正是我亲手交给他的,没有想到他到最后还是偷偷地学习这本书上的绝技了。”
文治听见她竟然承认了这件事,心中的怒火才是缓缓地缓解了少许,点头愣然地看着空灵子,道:“你明知那书是魔教的邪功,为何还要交给他,你这不是在害他吗?”
空灵子道:“现在说这些全是枉然,你要为他报仇,就直接下手吧。”说着这话的时候,空灵子竟然是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好像是在闭目待死。
文治举起了右手,朝着空灵子的头顶劈来,可是那半空之中的手掌还是生硬地停止在了半空之中,最后见到文治恨然地拂袖转身怅然一声幽叹,道:“唉,你,你这是在逼我。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你故意来说这话。哼,如果不是看在小少爷的情分上,只怕我是真的要拿你的命去祭奠余老爷的亡灵。”
空灵子睁开眼来,脸上仍旧是很平静的样子,只听见她说道:“如果不是我的儿子,我还会让你来害我?我只怕都是自杀的了。哼,你在这里责怪我也是无用,还是想一想怎么样来为先故的余家亡灵复仇要紧。”
文治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也罢,这笔旧债,我就记在账目单上的了。”空灵子又是轻声问道:“覆雨使,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到底怎么样了?”
文治听着这话,双目怔然地望着远边的天空,许久之后才是说道:“他被连王月带在了身边,连王月一看见这个孩子就是满心欢喜,还亲自为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
空灵子听见孩子竟然是在那样的一个举世大魔头的手中,全身上下不由得就是一阵发粟,软瘫地坐在了地面上,勉力地一笑,笑容看来倒是凄凉的悲伤。道:“你们王月很喜欢他?”
文治点头道:“正是,王月很喜欢他,孩子姓余,就叫余我生,寓意是希望这孩子能为自己而活。至于这当中的深意,我也不敢妄加猜测,大抵上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你是他的母亲,孩子可曾有其他的名字?”
空灵子口中轻轻地念着“余我生”这三个字,自然是想到了名字之中的深意:为我而生,就是不要为世俗所绊,自由而生。
这个名字之中,更多的是包含着积极向上的寓意。空灵子稍下又是想着:“魔教之中,多是孤儿居多,且又想起那残酷的魔教教规,杀亲成魔,这些人想来多是薄情寡义,没有想到这连王月居然也会喜欢一个婴儿。但是我终究是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堕入魔道之中呢。”
空灵子正是想要说着什么的时候,文治举手制止住道:“你的担忧我心中明白,今天我来,就是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王月知道孩子的身世,并没有故意来为难与你,可见王月是真心喜欢我生这孩子的,你就放心吧,你可以以一个仆人的身份进入神教之中照顾余我生,但是不能告诉他你就是他的娘,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空灵子听到他这样一说,心中又是稍下忧虑,忖思道:“让我天天见着我的孩子,却又不能让我亲口认领孩子,这是怎么样的一番苦楚。我能坚持下来吗?”
空灵子尚未作答的时候,就听见了文治又说道:“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本人与余家有着不可化解开来的缘分,自然是不忍心见到你们母子分离,但是神教教规你想必也是耳闻,那样的残酷,也不是我能够改变的。余我生在王月的关怀之下,一定会健康成长,说不准,王月还会将本门绝学传授一些给这孩子,你还是不要来贸然认亲。这些,你该是明白的了?”
空灵子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们王月居然连名字也给他取好了,我想,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的。”
其实,这当中的原因,自然并非如文治说的这般好听,然而,为了安慰着空灵子那空旷寂寞的心灵,他也只能这样来说了。不过,其中也是有部分的实话。
余我生这个名字确实是有连啸所起,但是抚养下余我生的真正目的,并非全部真心喜欢,而是为了那余我生天生不同的意象:生来便是体内带有内力,这是何等诡异的事情,魔教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一个绝好机会。
空灵子又抬起头来,道:“我的孩子真是命苦,生下来不久就丧父,接下来又是发生了这样的一番事情。”
说着这话的时候,文治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当即赔笑一声,道:“你多虑了。在连王月的身边,是再好不过的了。”空灵子突然地问道:“覆雨使,我想知道。我表哥的坟丘在什么地方?我想要去祭拜他一下。”
文治道:“好吧,念你们夫妻一场,我会带领你去祭拜他的。”当下,二人听见了那峨眉山顶上面传来了一阵喧嚣的吵闹之声,好像是发觉到了有人私自潜身藏进了峨眉,将魔教“妖女”营救了出去。文治也没有理睬上面的吵闹,带着空灵子,朝着山下奔去。
路上,空灵子从文治的口中渐渐得知文治一步一步登上魔教覆雨使的内幕,原来当初这张王月在陕西边境的那个小客栈内带走了文治与平灵子二人,去了那魔教的总坛之地,苏州一座小山边陲。
开始的时候,张王月吩咐着文治当上了魔教膳食堂内的大总监,文治在当中干活还算是颇为勤快,加之自己又老实本分,后来遭到了下面厨子的挤兑,文治在那里待着十分的不惯,后来连啸发觉到了他,见到他来到魔教总坛,开始颇为惊讶。
稍后不久,连啸又明显感应到了身周的威胁,为了巩固着自己的旧臣伟绩,只有多多交纳一些人才,暗自培养起了属于自己的后背势力。
在这当中,厨艺甚好的文治自然也是成为了连啸收拢的对象。
文治就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开始跟随在了连啸的身后,随着四方的人开始背后修炼武艺,没有想到的是,文治武艺进展神速,没有过得多久,就将许多高难度的武艺使练熟悉了。这些还真没有看出来,文治竟然于武艺方面颇有天赋。
连啸又是念及到他与余家的关系,本来就是格外的照顾,所以在连啸反对着张医仁王月的时候,连啸当即就是来说服了文治,劝他加入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文治跟随了连啸之后,逐渐也得到了连啸的器重,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啸已经变得生性多疑,老是猜忌着手下会反叛自己投靠姓张的那个所谓叛逆的王月,毕竟自己不是先故龚王月继位之人,而是自己以“正教规”的借口自立为王月的,教内难免还是有人思念旧情,私自在投靠张医仁。这说起来,倒是自己越位,做着叛逆的事情。
说起这张医仁王月的承继掌门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旧臣开刀,培养自己的亲信,相继提拔起来的温道见一流人等,均是暗中与张王月一个鼻孔出气,决心来扳倒所谓的连啸一干人等,当时张医仁也曾派人来劝说文治,文治左右为难之后还是选择了连啸。
眼看着连啸与张医仁之间的对决一天比一天紧张,双方已是到了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
后来有一天,不知是谁从何处找来了余出天,在神教大鹰殿上,张王月突然将余出天推了出来,开始,早已命人将殿堂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一只小鸟也无法进入。然后张医仁才是在那殿堂的竹椅之上突然朝着连啸发难,但是连啸的一股势力毕竟也是根深蒂固久矣,想要一下间就将此人彻底扳倒,还是很困难,并且当初龚袭王月殡天之际将张医仁王月交到了连啸的手中,就是要连啸好好的辅助中年有为的张医仁。
龚袭说完这话之后才是闭上双眼,静静地离开了这个值得他眷念的世界,连啸当时就权重一时,与那未曾蒙面的缺泪使共同担当重任,颇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张王月早就心中怀恨在心,决定一心要将此人扳倒。在平时全教上下做朝礼念经的时候,不见了缺泪使,总是见到连啸附剑走在张医仁的身后,张医仁当时不能奈何于他。
直到余出天出现在全堂朝礼的时候,情况才是有所改变,连啸的处境,愈来愈糟,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当真如是戏剧般的变化。原来张医仁早就暗中查明,川蜀一代分舵的临时舵主连静远居然会是连啸的儿子。
连啸还有一个女儿,名叫连静香,就陪伴在连静远的身边,张医仁借故早就将连静香差遣回了江南,连氏父女见面,所有的喜悦之情,张医仁均是看在眼中,当时并没有说破,而是等到让这个害着相思病的余出天出场,来将这个笼子捅破,可谓心计诡秘,深藏不露。
余出天在这大堂之内,突然见到那连静香,当时的情绪很激动,连静香自然也甚是惊讶,二人在这里突然想见,都是喜出望外。
余出天不谙这神鹰教的教规内幕,激动之下,就是朝着那连静香奔来。余出天的表现正中了张医仁的心怀,连静香却也不敢来认领着余出天。
张医仁趁机出来,命人突然上前抓住余出天,又是将手中水杯朝着地面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下,当是发动事变的暗号。
连啸看见余出天的出场,又是看见张医仁的举止,心中早就预备着会发生何事,果真见到张医仁突然朝自己发难,也是不假思索,当机立断,大吼一声之后,也是命左右亲信之人朝着张医仁发难,原本只是各自心中的互相防备的微妙局面现在一下间就是爆发开来。势如洪水,不可遏制。
饶是张医仁一方站据着明显的地利与人和优势,但是连啸一流人等也是不赖,连啸当下不便来死战,只是想要脱身,身子飞快掠起,上前拉住连静香,文治当时心中也是焦急,上前拉住了余出天。
二人朝着面前的千军万马的巨大阵势就是一阵猛冲,那前面围困的一些下属,虽然都是好战不怕死之流,但是奈何怎会是连文二人的对手?
加之四周还有其余连啸党羽,个个武艺不赖,所以这一番战斗之后,连文二人带着少数的亲信总算是冲出了重围,狼狈的逃离出来。
第七回:神教内讧(1)急需推荐收藏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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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治后来又继续说到,自己追随在了连啸的左右,来到了川蜀,找人前来打听,然后才知道原来就在总坛对连啸一干人等发难之前,川蜀分坛就已经提前发难,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方是连静远提前发难。
连静远早就有些不安的预感,张医仁堂堂一个王月,居然会将自己的妹妹连静香以重任诱饵原由调回总坛,直觉告诉着连静远,此间必定是有变故。与其受制于人,还不如提前发难。
于是,连静远率领着几个亲信就朝着总坛派来监视自己的教内人物率先动手,提前占据了川蜀分坛,连静远自立为临时代领王月。
后来文治与连啸二人来到了川蜀,顺利地进入到了分坛,连静远又将王月重任转移到了其父连啸双肩之上。(连静远本来是华山派到神鹰教的卧底,最后的结局万万没有想到,连静远竟然是主动反对武林之中的正道人士。)
连啸担任王月之后,就是快马加鞭地去各地神鹰教分坛打探消息,寻求支持。现在文治武艺得其连啸真传,也算是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在连啸一支分教中担任着覆雨使要职。
空灵子静静地听了一个大概,转头问道:“没有想到贵教之内还会发生这样的大事,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覆雨使可谓是连王月的肱骨之臣,再世得力助手。后来,我表哥就追随在了你们这一边,对吗?”
文治点头道:“正是,只是,有一件憾事,却是让公子心情大起大落,沉郁了好一阵。”
空灵子心中好奇,不过稍下就已经想着:“听着他的这个语气,又再稍微想一想就该知道,一定是和他的那个意中人连静香有关的了。”
文治道:“公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痴迷于连王月的爱女,欲罢不能,但是神教教规不容任何一个人违反。那就是本教之内的人不可有丝毫的情感,余公子却是不能遵守这一条教规,后来他竟然是偷偷习练着那一门阴毒的功夫,伺机想要带走连静香!这是我在他睡觉时听见他的梦话。唉,公子真是多情反受罪。”
空灵子默默在旁听来,心中委实不好受,要知道这事自己原本也有听闻,只是不曾想到他竟会痴情这样之深。
文治没有察觉到空灵子的神情异样,又是继续说道:“公子习练的那种功夫我先前竟然是没有察觉,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易地被那功夫蛊惑了心智,越练越是起劲。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余公子又是怎么会出现在峨眉山巅的,那天,我正是在屋内练功,石克明那老头就来找我,说是峨眉有变,叫我一道带上几个弟子去峨眉为王月建功,我看他说得煞有介事,便同意了他的意见,就没有将此事告诉连王月,私自带上了百来个弟子与那老头赶向峨眉山巅。结果就见到了眼前的那一番。事后,我去寻找石克明老头,但是至今还没有看见他的人影,这个人,只是我神鹰教的一个客卿,底细倒也是清白,应该不会故意来危害公子,但是这当中的原由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空灵子抬头问道:“石克明老头子,就是那个一身白须的老头?”
文治道:“不错,就是他,当时在峨眉山巅的时候,那老头也是遭受重创,我估计,他的失踪,一定是去解毒了。他可是正道武林之中追杀之人,一定不敢来故意陷害公子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空灵子又是想起了一件事,当即问道:“奇怪,表哥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们的朝礼大堂上面的?”
文治停下了脚步,双眼只是怔然地望着远边的天空,心中一阵怅然,沉吟了少许之后,才悠然叹气道:“还不是那张医仁做的好事。听说,张医仁曾今私自来过这川蜀,公子或许早就被这张医仁给关押了起来。出现在朝礼之中,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张医仁本来就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算计很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文治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空灵子,愣然地看了她少许,空灵子见到他突然止步,也是停在了那里,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文治道:“你可知道小少爷体内有一个奇怪的内劲,你能说说这是如何回事吗?”
空灵子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闻言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说什么,你说小少爷生病了吗?”
文治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小少爷身子与其他的孩子很是不同,他的体内竟然会天生带来一种奇异的内劲,他那样的小孩子,何苦能够承受住那样的煎熬,整夜就是哭啼不住,连王月也看不出这当中的原由,只能用强大的内劲灌输到他的体内,来调和着他体内的那股怪异的内劲。你难道不知道吗?”
空灵子满脸焦急之色,摇头道:“我本来就是不知道,这事有多久了?我能不能去看一看?”
文治见她脸色神情,知道并非作假,心中也是一阵疑惑,道:“自从将小少爷从那峨眉山巅抱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空灵子道:“这般说来,倒是峨眉山上的这些女尼做的手脚了?”
文治道:“不像,峨眉派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做这样的事情。孩子是天生就带来的这种内劲!”文治再一次将这话说了一遍,空灵子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深意,微然地一阵沉吟,想到了自己先前修炼的那本《鹰苦咒》内功,难道就是那本书上的邪功作怪?
空灵子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预感,如果真如文治所言,孩子体内的内劲是天生带来的,那一定就与《鹰苦咒》有关,想起那本书来,是英灵子师姐移交到自己的手中的,难道这一切都是那阴险狡诈的英灵子设下的一个圈套?我自己还以为得到了一个活宝贝,结果对我影响竟然如此之大?如果真是英灵子想要来陷害我,那这背后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空灵子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一阵胆寒,这是何其阴险的诡计。空灵子当即就是惊慌失色的问道:“那······这有什么后果吗?孩子会平安吗?”
文治道:“孩子还小,后果谁也说不清楚,我也不敢妄加猜测。如果是一个成年人,体内有这样的一股内劲,一定对自己的武学修为大有裨益,他可以将这股深厚的内劲缓缓融化为己用。但是是对于一个孩子,那情况就不好说的了。还有,对于这样的奇怪现象,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连王月用自己的强大的内劲灌输到孩子的体内,强行来遏制住孩子体内的内劲,却突然发现,孩子体内的那股怪异内劲,竟然不止是一道,还有另外的一道,那道内力并非孩子天生带来的。而是后天有人灌输到体内的,王月说,这可能是峨眉派中的哪一位女尼也是用体内的内劲强行灌输到孩子的体内缘故。只是那股力道甚是衰弱,是有内劲强劲之人才是可以肤浅的察觉到。”
空灵子没有想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怪异,一件比一件让她心慌,这是何等的煎熬,小小孩子,没有做过一件错事,却是遭受到了这样的痛苦罪孽。作为母亲的空灵子,心中如何能够放心下来呢?
文治道:“你是孩子的母亲,是该让孩子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听说吗,魔教中人不能有丝毫的情感纠葛,所以,你如果想要见孩子,就只能故意装成一个不相识的下人去看他,知道吗?有时候,神圣的教规,即便是王月本人,也是不敢来亵渎的。”
空灵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自然明白他话中含义,只要能够见到孩子,她做什么也是会愿意的了,毕竟,孩子才是她今生最大的牵挂!
二人渐行渐远,后面的峨眉山,已经是耸入云端之中了。
没有走得多久,文治就带着空灵子来到了峨眉山下的一座小城之中。当下稍微休息了一番之后,二人购得了两匹良驹,骑上了骏马,朝着那北上的顺庆城里赶来,原来连啸这支神鹰教的坐堂仍旧是在嘉陵江畔的顺庆城郊。
二人一路北上,有时就听见了四处的客人在那里边吃边畅谈着当今江湖轶事,说到魔教内讧,继而又是说到峨眉新任掌门继位一事,偶尔间,空灵子还听见了那件鄂北发生的一起离奇全家自杀之事,知道那鄂北主人名叫谷长春,女主人名叫刘月儿,也是会一手好武艺,自杀背后的实情多是以讹传讹,传得神乎其神,都是没有丝毫的道理,全是一派造谣。二人自然是不假理会,又是继续朝着顺庆而来。
这一日,文治与空灵子二人来到了一座小镇,正是喝茶歇息的时候,听见了又有两个闲人坐在那里说着江湖间的风吹草动之事,文治细细听来,原来又是那甘州崆峒派掌门散发出了广邀英雄帖,说是趁着当前魔教内讧的契机,将天下武林正道团结起来,对付所谓的魔教妖孽。
又是一次江湖大团结,武林之中是否又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文治当下心中气苦,举起了茶杯朝着桌面狠狠地放下,将桌上其余的碗碟盘筷抖动得老高,齐啦啦的一阵大响。当下那两个说客的声音都是一齐止住,转头看了过来。
文治索然站了起来,道:“夫人,我们还是走吧。”空灵子知道面前的文治并非原先的那个老实巴交之人,只有一阵沉默。
仆人们才将饭菜端上桌面,都没有动上一下筷子。文治从那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重重的放在了自己坐下的那个位置上面,然后就见到他转身迈步朝着店外行去,神情看来是那样的愠怒,只是全都憋在了心中,没有当面发作而已。
空灵子心下一阵感慨:“真没有看出来,老实巴交的文管家也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随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如果长期呆在那群所谓的杀人魔鬼跟前,还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二人当即换了一家客栈,又叫上了与方才同样的一坐饭菜,这才勉强地填饱了肚子。不过,显然方才那二人的窃窃私语影响到了文治的心情,如果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联合起来一起对付神鹰教,只怕神教难以匹敌,文治边吃边是思量,不由得又是心情怏然,胡乱往肚子中填了几口饿饭,然后就结账离开了客栈。
清脆的钟鸣之声响彻在了空旷无际的石室之内,如是那天籁之声,让人心神俱醉,陶醉其中,乐意融然。
空灵子随在文治的身后,抵达到了顺庆城郊的一座石窟山洞之中,首先听见的是一片祥和的钟声,这让空灵子微然地惊了一跳,怔然地看向了前面的文治。
文治道:“这是我教的入门口,闲杂人等是不能擅自进入来的,我用无上内功发出的是一种遥相呼应的梵音,通知到教内弟子,告诉说是我教内人士归来。不然,外人不动这种门道,进入到了这里面,只会是那无头苍蝇,四处乱碰,终究会中我教预防敌人早就所付下的天罗地网。”
空灵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面前的文治,实在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间歇工夫朝着石窟大门传出了教内的秘密迎接暗语。
文治也不来理睬空灵子的满腹孤疑,只是说道:“你不用怀疑,我虽然是当今神鹰教的覆雨使,但是我对于先故的余家诸人,还是记住着余家的恩德,不会来诳你。哎,人有时候会不知不觉中改变的。”
他的最后一句化显然是在陈述着自己的变化,希望空灵子不要惊讶。空灵子点了点头,道:“你说这里面很是关键,我看我还是蒙上眼睛的才好。”
文治道:“你不是说你要陪伴在余我生的身边吗?难道你还想出去?”
空灵子闻言一惊,只得勉强地点头道:“正是,正是,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了。”
文治点头道:“既然是不想出去,那就没有关系,记住,你的身世一定要保密,不然王月也保不住你的安全的。”空灵子道:“我知道了。”
第七回:神教内讧(2)急需推荐收藏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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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就见到那扇石门隆然一声缓缓地开启了,里面露出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上面铺上的是一层细细的泥沙石子,双脚一踏上去,发出了吱呀吱呀的怪叫声。加之这甬道之内本来就是传音甚强,这声音更加之大。
空灵子在后面点上了一支火把,随在文治的身后,心中莫名间生出一丝恐怖,战战兢兢地问道:“这里我好像是来过,即便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我也是见识过的。”
文治在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过来,问道:“你来过?什么时候?”
空灵子道:“就在余家的绸庄后山,那里也有一个神秘的石洞,先前是那英灵子所住,后来毁坏了。我进去过那条石甬路,当时里面的情景与眼下的这条甬道很是相像。”
不错,就是那余家后山上的那个古怪的石洞之内,空灵子见到了许多让她今生都是难以忘怀的诡异之事,当时的情景与眼下情景有几分的相似。
文治微然地一阵沉吟,心中却是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即问道:“英灵子就是公子所言的那个借刀杀人的侩子手?”
空灵子点了点头,心中也不太明白这文治话中含义。不过一丝惊慌从她的心底也是暗暗地滋生。有一点明知的人都能够察觉到,这当中一定是有点门道。
文治没有说话,又是转身继续地朝着前面而去。空灵子沉寂地跟随在身后,也不再说话。
突然,前面的文治又停住了脚步,直觉告诉着文治,这里隐伏着很大的危险,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渐渐涌上心头。
空灵子不明白文治此举何意,见到他突然止步,自己只有跟随着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文治转头问道:“你见到的那条甬道是不是在那前面有一座大石头,阻挡在石子路的当中?”
空灵子点头道:“是有这样的一块石头,不知道这有什么蹊跷吗?”
文治悠然地朝着天空一声长叹,道:“糟糕,这里的所有石窟修建全是经过了那姓温的大脑。原来这些石窟的设计人全是出自这个擅长奇门遁甲的温道见手中。”
空灵子稍下一想,就想通了这当中的关键,说道:“你是说,那个温道见很是熟悉这里的地形?”
文治点头道:“正是,正是,没有想到这姓张的家伙身边倒是聚集了这样的人才。可恨,可恨。”
当下说完这话之后,就见到文治匆忙地朝着里面走去,要知道,这事十分关键,现在如果张医仁此等一干人将这里的地形完全控制住了的话,那即便是连啸王月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插翅飞走。
空灵子看着那文治焦急的脚步声,心中也是紧随着一阵担忧:“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变故,我的孩子不然也会受到牵连。”再后又是想起了那连王月甚是喜欢自己的儿子,整日带在他的身边,越想心中越是不踏实。
文治走上了一大截之后,才是在前面停步转头朝着后面的空灵子招呼道:“你快一点跟上。”
空灵子答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一时间,这漆黑的甬道之内,传出来的脚步声就更加大了。
文治又继续转身朝前而行,远远地看见了那前方一阵通天的大亮,似乎是有阳光照耀在了当中。空灵子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坦然了少许,忖思:“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空灵子正是心中庆幸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那前面的文治发出了一声霹雳的嘶喊之声,只听见文治大声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月,王月。你在哪里?”
空灵子听见文治惊慌的叫喊之声,全身犹是遭到了寒冬冰雪侵袭一般,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冷颤:难道这屋内现在已经是发生了变故?她伫立在了那里,双脚好像是受到了魔力控制,生硬地停滞在了那里,心中委实不好受,不明白这甬道的尽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听见了那前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大厨师,你好呀。”
空灵子听出了这话的声音,正是那白衣飘飘、英俊潇洒的白衣医生,名叫张医仁的张王月。空灵子知道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变故,浑身上下当时就灌满了力量,朝着那里面奔去。她唯一担忧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目前的处境如何。
空灵子走出了这条甬道,映入在自己眼帘的是全身发愣,傻傻地站在自己身前的文治,而在文治的对面,是一座宽大的堂屋,堂屋外面,木然地立着三个人,居中之人正是张王月。
张王月的两侧,右边的是温道见,左边的是那冯晶芸。只是冯晶芸此人空灵子并不认识,所以不知道这个中年妇女是何方人物,见到她的那种楚楚卓然的妖艳面容,空灵子心中着实一种惊讶。
张医仁微笑地看着文治,抬头间,就是看了空灵子一眼,又轻轻地淡淡一笑,算是老熟人打招呼了。
文治颤栗着身子,四处一看,见到周围并没有尸体血迹,甚至没有发现丝毫打斗过的痕迹,这就奇怪了,难道所有的人都是被面前这三人活捉了?可是这种想法明显是不成立。普通的弟子下属没有招架之力,难道就连连王月也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文治终于是抬头看了张医仁一眼,道:“原来是你们,终于是让你们找到了这里,连啸连大哥人呢?”
张医仁道:“连啸是害你妻女的凶手,你为何要跟随着他而不来投靠我,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你这样做,未免是有些过分了吧?文治,你听着,我不想来与你磨蹭。你知错的话,就将功赎罪,投靠在我的门下,我还是恢复你的大厨师管家的身份,不会因为你的这一次过错而记恨你。你看,峨眉派的那个小女弟子跟在我的身边,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
文治朝着天空呵呵地一阵浅笑,道:“你居然用余公子来陷害连大哥,你这样龌龊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现在还想来骗我,你不配当神教王月。你没有资格来说我,你还不配。”
文治明显是动了真怒,一想起有人来利用余家的人来参与权利斗争,他满心都是愤恨,真恨不得当面冲上去将对方斩杀几百刀。
这时,那身处左边的冯晶芸纵身一跃,就从那原地跃到文治的跟前,右手成掌朝着文治当面就劈来,只听见她恨然一声说道:“不识抬举的厨子,竟然敢这样在王月跟前放肆。让我来会一会你。”
文治身子朝后一退,朗声说道:“来得正好,你这个妖女,竟敢背后背叛连大哥,也来吃我一掌。”
空灵子远远地立在那后面,对于眼前的这一突然变故,自己可没有丝毫机会加入到当中去。即便是自己武艺没有废尽,看见当前的情景,也不敢随意地来做出决断。毕竟自己的孩子还没有下落。
眼见到文治与那冯晶芸二人交战在了一起,一道凌厉的掌势夹杂着璀璨的光芒四处飞溅,当真是精彩绝伦,煞是好看。
文治身子脚步朝后迈出了一大步,微然地纳气运功,神情转瞬间就镇定自如了。空灵子是明眼人,双眼看得甚是分明,文治只是吃亏在了没有预防,仓皇之际迎敌间,身子才是朝后退下了一步。
然后,那冯晶芸本人功力明显稍逊一筹,脚下一个踉跄,朝后退下了三大步才勉强地站定在了那里,脸颊也变得煞白,气喘不停。
文治双掌缓缓地朝着下方微微地放下,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张医仁三人。张医仁当即拍掌笑道:“好,好,没有想到方初的一个厨师,到今日来却是一个武艺高深的高手,我当初真是小觑你的了。”
冯晶芸脸上一红一白,微然地随在了张医仁的身后,木然地看着对面的文治,心神还没有缓过来,一个才入神教不久的外人,居然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内,武艺竟然超过了自己,这是眼睁睁地事实,如何不让她瞠目结舌!
文治道:“张医仁,你不用这般伪君子的假模假样的惺惺作态,要来对付我文治,你出手吧,我倒是不怕你。”
文治说着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那些声震云霄的江湖血腥汉子豪气冲天,但是也有一股铮铮的男儿刚毅之态,与之先前的那个老实巴交的文管家判若两人。
张医仁轻轻地朗声一笑,道:“你还记得吗,在我恩师故乡的那个小镇客栈内,你亲自向我下跪,请求我来救你的那个姓余的公子。今天,你只要再次向我下跪,请求我原谅你,我一定会谨慎地考虑一番,说不准就会原谅你犯下的过错,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文治听到这话,胸中的怒火如是那火山喷发,那原本怒红了的双眼之中更是燃烧起了滚滚的滔天怒火,似乎这是对他本人的羞辱。别人或许可以来说自己的过去,就是这张医仁一流人等决不可该说出这样的事情,毕竟余出天公子的死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联。
文治重新运气了体内的那股滔天内力,是想要一举之下将这人彻底地几个粉碎,这是一种几乎拼命的打法。
张医仁、温道见、冯晶芸三人明显是感应到了来自文治身上的那股磅礴的杀气浪涛,是什么激起了这千层浪,是什么触动了他内心原本平静的心灵?是文治那颗至死效忠于余家的忠诚之心?还是别的什么?
滚滚风沙,掩面而来,在那文治的周围,已经开始形成了一股旋风涡流,似乎是在吸纳着天地间所有的灵气,他,要奋力勃发!
温道见此时突然从那右边一闪而出,大声说道:“你是逆贼身边所谓的‘覆雨使’,我是真正的‘覆雨使’,让我领教你这个假冒品到底有几两几钱的本事。看招。”
张医仁一声苦笑,并没有责怪温道见的不告而战,脚步微微地朝后挪了一挪,算是腾出了地方让这二人大开手脚,大展神威。
空灵子身下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后一退,双眼怔然地望向了前方。这当中的风沙更是剧烈,来得更是凶猛。
文治狰狞的脸颊上面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姓温的,你设计下这些地宫,可真是当世人杰呀,今天就让你修建宫殿来葬身你这肮脏的身躯吧。”
他说完这话,挥动了右手掌,夹杂着空中不断飞旋盘绕着的那股浑浊的黑土泥尘朝着温道见脸面打来,在这股力道之中,使上的可是文治才新练娴熟的神教内劲功夫“浑天灭地风”,这看似一种外家功夫,其实多的却是浑厚内劲功夫。
眼看着那半空之中的神奇霸道的泥团就要击中在了温道见的身上,温道见突然仰天一声长啸,啸声震耳欲聋,响彻山谷,加之众人本是在这山谷之中,浑厚的啸声不断在这山谷之中来回的回荡,形成了一种更加势集的力量,这不是普通的声音,是一种足以取人性命的雷击之声。这两个“覆雨使”,到底谁更胜上一筹?
但是,摆在世人眼前的却有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二人凭空使上的均是神教无敌的内劲功夫,自家人互相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