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进阶任务
季梵星看着聊天界面上的信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倒是弹幕上的观众开始劝诫他。
“主播心态崩了，别给人家送钱了。”
“是啊，这个房主估计在逗你玩呢，主播先当会儿观众，不丢人！”
“老季收手吧，技不如人没啥。”
季梵星看着一条条弹幕刷过，心中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一些，也终于想明白最后自己的怎么输的。
其实回头去想，那是一个并不复杂的技巧在点云的三段攻击之间，夹上两下直刺。
如果知道这样做是可行的，让季梵星去尝试这种技巧的话，可能几个小时的训练就能练会，比起上一场对方用出的变种武学，技巧性上弱了不止一筹。
但真正可怕的是，对方能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让这种技巧发挥出奇效。
想到这里，季梵星不由洒然一笑，给对方回过去一句：“我老季服了，兄弟，给个好友位，下次有空再找你切磋。”
发完这句话，他给许嘉发过去一个好友申请，没多久就得到了通过，同时还有一句回复。
“五万一场，给钱就行。”
季梵星失笑地摇摇头，然后对直播间的观众说道：“兄弟们，今天我先下播了，状态不太好，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
季梵星来去匆匆，并未影响到许嘉太多，但总归还是有一些影响的在肥羊方面。
作为小有名气的主播，不少房间内的观众也认识季梵星，知晓他的实力。连季梵星都连续落败两场，再愿意上场的人就不多了。
又等待了一段时间，除了少数几个不信邪的家伙之外，就没几个人再愿意上来。
最终许嘉这一晚上的成果是“点云房”十胜，最终五十万红星币到手，倒是足够短时间内的使用了。
“还行吧，接下来就是尽快升到二阶，去把玛法帝国的宝藏取回来。”许嘉放下登录器，又检视了一番自身的状态。
在原本的游戏进程中，他的前身“月之仆从奥尔”，正是因为跟随着月之长公主一路前行，最终在荒原星上发现了玛法帝国的宝藏，才得以迅速成长起来。
那个宝藏的主体当然是留给月之长公主的，身为仆从的奥尔只能算是沾光，但对现在的许嘉来说，也算是很可观了。
只不过开启宝藏也需要足够的实力，许嘉只能等二阶之后再去。
另一方面则是武学领域的提升，代练空间里武学点的存在，让许嘉找到了一条新道路。
他自己研习武学实在太慢了，连一个“点云”都要练半年多，如今才堪堪算是能用，其他高阶武学不知道要练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许嘉不由给安迪发过去一条消息。
“把代练广告的播报范围再扩大一点，周围星域也要囊括，可信度高不高无所谓，总有傻子会来尝试一下的。”
“好的，温苒那边又来下单了，要接吗？”
“接啊！她要分成两个单子是吧，跟她说这样增加了运营成本，加收她20%手续费。”
……
许嘉不知道的是，第一个尝试代练的傻子，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忠实客户。
温苒已经从安迪那边再度下单，完全依照了许嘉的意思，将一个订单强行分成两个，哪怕为此多付出了两成资金。
温土豪确实不在意钱。两个单子加起来也就十几万红星币，这个数字还不够她半个月零花钱。
除此之外，她还在疯狂地给自家好闺蜜安利。
“蓝浅儿你快出来！上次给你说的，你下单没有？”
“没有啊！代练这种事，你不会真相信了吧？你亲眼见到了？！”
远在霍安星的蓝浅儿，此时正看着个人终端投映出的文字屏幕，看见好友发来的字样，忍不住瞪大眼睛。
又是几番交谈之下，温苒将这段时间在荒原星的遭遇，挑比较重要的一些告知了闺蜜，然后……蓝浅儿心动了。
与温苒不同，蓝浅儿不是那种天赋很高的武者，她只是在跟着大众学习。
她比温苒年长两岁，阶位已经来到了四阶，可段位却一直被卡在三段，典型的大家闺秀，高阶低能。
如果能找来一个代练，帮自己把段位打高一点，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不是吗？
反正蓝浅儿的家境也不差，她也不在意段位高了日后难打，难打可以等阶位再高一点嘛。
实在不行，既然代练可以帮她打一次，当然也可以打第二次。
看着最后温苒给她发来的一个网页链接，蓝浅儿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点了进去。
……
“老师，我去学院了。”
屋外传来阿月的喊声，许嘉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不紧不慢地坐起来，随口应了一声。
从星际战网上订购的药材还没发到，许嘉也就没有练剑，难得睡了个懒觉，然后继续他的代练之路。
由于这一次还是温苒的单子，她的克隆体还能继续使用，许嘉没什么犹豫就开始上“号”代练。
至于温苒本人是不是在当观众，他就不在意了。
温苒这次确实没有围观，她不像许嘉这个闲人整天没事做，现在正忙着给学生们上课。
而许嘉那边的代练视频，她只能等回去后再观看记录了，星际战网有提供这个功能。
许嘉的动作非常快，或者说温苒的“属性”很好，他又是键鼠操作，打五段水准的敌人毫无压力，几乎把把都是碾压。
一开始每把还是两三分得增加，到后面就变成了五分、七分，显然是连胜后，而被万界台认定实际段位偏高，要将他早点送上去。
连同晋级赛在内，一共打了十九场，总用时没有超过一个小时，这还是有大把时间用于匹配的缘故。
十九连胜晋级之后，温苒的段位来到六段，而许嘉则又完成了一个任务，这次他的代练空间里，果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普通任务完成，获得奖励100武学点，100体质点，100精神点。”
“日常任务获取：在代练中只使用基础武学赢得一场对战。”
“进阶任务获取：发展一名代练员。”
前面的信息许嘉还没感觉到奇怪，唯独最后一条让他眉毛一挑。
第十七章 家访
新任务的完成，带给代练空间的变化是巨大的。
先是奖励的部分，算是带给许嘉一个惊喜。他原本以为这第二个普通任务，仅仅是用于开启某些栏目，没有更多奖励，没想到还是有的。
武学点、体质点、精神点各一百，如果三者价值等同的话，那比起第一个任务还赚了。
100武学点许嘉暂时用不上，他特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武学栏，却发现其中并没有更多可以“研习”的武学。
这一点有些古怪，因为他刚刚连打了十九场对战，其中用到的变种武学也不少，却没有一个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武学等级不够，还是……”许嘉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自己第一次击杀江白鱼时，用的“v字突刺”有什么特殊之处。
“等一下，难道是因为击杀？”许嘉突然意识到，第一次的特殊之处，似乎是对手直接毙命于变种武学之下。
无论是与不是，许嘉目前只能将武学点搁置，他还想留着点数用来升级一阶武学。
然后他便开始查看“体质”和“精神”两栏，结果有些尴尬这两栏依旧无法打开。
许嘉很想把这个破空间摔个稀烂，还能用光给点数不让用这种说法的？
片刻之后，摇了摇头的许嘉还是冷静下来，理智告诉他出现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是自身的实力还太弱了。
撇开奖励的三种点数不谈，任务栏下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原本的“普通任务”已经空了，反而出现了“日常任务”和“进阶任务”。
日常任务很好理解，进阶任务则要复杂一下，许嘉已经在四栏的后方，看到了一个新栏位，上面赫然写着“打手”两个字。
“这是要我开一个代练工作室的意思吗？”许嘉感到有些好笑，打手这个称呼，可是很久没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了。
一个完整的代练帝国，必然不可能只有许嘉一个人去进行代练。
因为在他的代练产业链中，会接到层次不同的无数订单，一些难度较低的单子，如果也由许嘉去一一完成的话，他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打手的重要性了，明白这道理的许嘉，很快打开“打手”栏，但此时里面还是一片空白。
说空白也不对，应该说是存在一个空置的横栏，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填进去。
许嘉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决定将这个进阶任务完成掉看看至于代练员的人选……这还用考虑吗？
“阿月，晚上早点回来！”一条信息发到了阿月的腕表上。
……
蓝浅儿正在观看温苒发给她的战斗视频。
刚回到教师宿舍的温苒，很快发现自己的订单已经被完成，惊讶于神秘代练高效率的同时，也将视频发给蓝浅儿一同观看。
她是真心想把好闺蜜“拖下水”，想以此验证自己的猜想那个代练组织是不是真的如此庞大。
这世间的武者一般只会练一种武器，而蓝浅儿练的是刀，她也下单的话，那边多半要换一个代练员过来。
“咦，温小冉你来看这个视频，这招是不是叫做v字突刺呀？”
温苒听到蓝浅儿的话，不由微微惊讶，没想到她能一口说出“v字突刺”这个名字。
要知道她自身就是剑手，面对这个技巧尚且看不出端倪，还要问过家长才知道，蓝浅儿是怎么认识的？
没等温苒问出过，蓝浅儿已经转发了几个链接过来，来自著名的“星空”论坛。
星空论坛是星际战网的官方论坛，有关战网消息或者战网上发生的事，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星空论坛上。
而身在霍安星的蓝浅儿，平日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逛逛论坛。
温苒看到了帖子的内容，标题赫然是“赌斗场惊现神秘高手”、“点云房主教你一夜赚五十万”、“一阶一段的超级高手？变种武学大败主播季梵星”……
几分钟后，温苒已经大致看过了帖子内容，知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神秘的点云房主，以一阶一段的实力，在点云房豪取十连胜，打到最后甚至没有人敢上台。
而在他的对手里，有季梵星这等人气主播，也有声名不显但实力强劲的武道高手，最高段位达到六段，可还是输在点云房主手上。
这种带有传奇性质的帖子，最容易在论坛上大热，但温苒却不关注这个，因为她看到了一张截图。
这截图是点云房主的个人信息，本是用来证明对方确实是一阶一段，但温苒却更关注对方的名字。
许嘉！
“怎么会是他？会不会是重名？不过一阶一段……”
温苒应该庆幸星际战网的账号无法改名，否则她必定会错过这个重要信息。
那边蓝浅儿见她迟迟没有回话，忍不住道：“温小冉你人呢？掉线了？荒原星的信号真差……”
……
温苒匆匆离开宿舍，意外得知了“许嘉可能是点云房主”这一信息，让她仿佛看到了一团迷雾，忍不住探究这背后的隐秘。
而温苒从来都不是喜欢细细谋划的人，跟她暗中找人调查的弟弟不同，她决定直接上门试探一下对方。
“阿月，你要回家了吗？”温苒在学院外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看到阿月的身影缓缓出现。
“温老师？”阿月有些疑惑地看着温苒，艰难地打招呼。
确实很艰难，因为她此时正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几乎有三个她那么大，娇小的身躯几乎要被压垮了。
温苒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道：“你这背得什么？快先放下来！”
大概是觉得要跟温苒念叨很久，阿月依言放下了包裹，温苒甚至有地面都抖了几下的错觉。
“这是老师买的东西，刚从霍安星寄过来，我们家太偏了，只能寄到学院来，老师让我背回家去。”
温苒听得怒目圆瞪，激愤道：“这么重的东西，他让你背回家去？他自己怎么不来背？！”
“老师他才一阶，背不动。”阿月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温老师你不用担心，以前我也背过很多装置的，有比这些更重的呢！”
阿月露出灿烂的笑容，说着试图让温苒安心的话，但显然是有反效果的。
温苒嘴角微抽，眼见她又要背起包裹走人，连忙道：“你等等……我让人找辆车来，送你回家去好了。”
“哇，谢谢温老师！”阿月是个勤劳的孩子，但她并没有傻到非要找苦吃。
“咦？温老师也要跟我一起去吗？为什么呀？”
“……家访！”温苒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第十八章 调查
温苒要去见一见许嘉是临时起意，但见到阿月的情况后，她是真有心要去“家访”一下。
这个许嘉太过分了！他简直是把阿月当奴隶用！
愤怒的温老师招呼阿月先到一旁休息，同时给自家弟弟传去信息，让他派一辆大些的车来。
另一边，温涵接到姐姐的传信，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姐突然要车做什么？还要大一些的，最好是货车……”
戴淑兰站在温涵身上，脸上露出些轻笑：“温少，我们这边倒是正好查到些消息……首都学院今天有一个大包裹到件，收件人正是许嘉。”
“另外，我们还查到另一件有趣的事……”戴淑兰将一份资料自个人终端上投影出来，上面赫然是星空论坛上，有关“点云房主”的帖子。
与机缘巧合的蓝浅儿不同，戴淑兰的人一直在追查“许嘉”这个名字，自然不会错过论坛上的信息。
温涵看完内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你是说，我姐可能是要帮这个许嘉运包裹？”
他了解自家姐姐的性格，不觉得她会莫名去帮别人做这种事。
“或许是温小姐察觉到了什么端倪，‘点云房主’之事，在星空论坛上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戴淑兰依旧温和地笑着，可她话语中的意思却非常明确。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点云房主”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无尽星海之中根本无从查起。
唯有身处许嘉身边的人，有可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温涵的反应有点慢，但他人并不笨，当即道：“既然我姐姐都开口了，这个忙当然要帮……许嘉买的那些东西，价值不菲吧？”
“从保价来看，至少五万星币。”戴淑兰接口道。
“找些人去试探一下。”温涵露出笑容，“不知道戴小姐愿不愿意一同来看场好戏？”
戴淑兰抿嘴笑道：“乐意之至。”
……
阿月坐在车内的后座上，身旁坐着温苒，正用疑惑地目光打量着前排两位。
副驾驶位上坐的是戴淑兰，而温涵这位温氏财团的大少，居然跑来当司机了。要是放在平时，还真是稀奇的事。
“你这臭小子怎么自己过来了？”温苒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弟弟，丝毫不给他面子。
温涵嘴角微抽，又看见戴淑兰捂着嘴别过头去，知道自己今天是形象不保了，只得苦笑道：“姐，我这不是帮你的忙吗……”
温苒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戴淑兰，就知道这两人多半有一腿。
自家弟弟其实条件相当不错，无论是武学天赋还是自身素养，在同等背景的纨绔之中，已经算是很出色了，招惹女人的能力当然也不一般。
看在外人的面子上，温苒没再训他，车子终于顺利地开到许嘉和阿月的住处，那处于偏远郊区的小屋。
其实说小屋已经不太对了，许嘉半年多的经营，使得这里更像是一处庄园，只是没有人精心打理和布置。
……
“老师，我回来了！”阿月扛着包裹走进院子里，口中高声道。
片刻后，许嘉才缓步从中走出，手上拿着一个啃掉一半的苹果，随口道：“放那吧，这几个人来做什么？”
“温老师送我回来。”阿月老实回答。
“那现在没事了吧？让他们走吧。”许嘉挥了挥手道。
他的目光扫过温苒三人，略微带着些冷漠。从他进入星际战网，用“许嘉”这个名字大肆捞钱开始，就知道生活不会再平静。
不过无所谓，因为他等到现在才开始做这件事，正是由于得到了倚仗他右手拇指收起，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巨龙力量戒指，这件二阶紫装就是许嘉应付麻烦的倚仗。
阿月“哦”了一声，点点头，转头就要给温苒三人送行，一切似乎都显得理所当然，许嘉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温涵虽说是来看戏的，可也好歹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结果现在就要被人撵走，心中自生不满。
不过良好的家教让他不会口出恶言，只是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礼貌……”
“等一下。”温苒却拦住阿月，转头看向许嘉正色道，“我是阿月的老师，我今天是来家访的！”
“家访你找阿月啊，看我做什么？”
温苒被这理直气壮的话惊呆了，还没等她再度开口，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几名制服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阿月可不喜欢别人闯进她的家里，长剑已经握在手中，冷然看向对面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男子神色冷峻，出示了一份证件：“我是荒原星星际海关税务局调查员李鸣，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涉嫌走私，数额较大，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星际海关税务局，这是一个荒原星特有的机构，星际层面的税务由他们专项负责，直接接受荒原星政府管辖。
这样一个机构，当然也会受到财务省的管理……这些人还真是来得恰到好处。
温涵转头看了戴淑兰一眼，这个女人的能量比想象得要大，不是那种坐在家里等着嫁人的女儿。
面对这位调查员李鸣的目光，阿月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从小在泥地里滚大的她，向来不怕任何人。
温苒并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但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跟政府机构对着干，微微皱眉道：“阿月，冷静点，只要你们买的东西没问题，老师会帮你做主的。”
阿月转过头，又冲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谢谢老师！”
温苒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没等她再开口，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已经从旁边传了过来：“杀了他们。”
许嘉就好像一头刚睡醒的雄狮，面对入侵他领地的敌人，慢悠悠地对身旁的母狮下令。
而阿月却像是早就熟悉了这种事，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直扑那李鸣而去。
剑光闪烁直接，本身并非武者的几名调查员，瞬间就倒在血泊之中。
“你……你们疯了！”温苒又急又气，正要拔剑阻止阿月的疯狂行径，一股凉意却从她的脖子上传过来。
她惊讶地转头望去，却见许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手中长剑正抵在她的咽喉，口中响起些低语。
“我这里……不禁查的。谁想查，就去死。”
第十九章 好奇心与投名状
形势急转直下，快得让人全然无从反应。
在场的众人当中，除开许嘉这个怪胎不论，段位最高、实力最强的当属温苒无疑。
温涵的武学天赋不差，但修行上却没有他姐姐这么刻苦，如今的实力其实和阿月差不多，属于刚入三阶，能够打上三段的水准。
戴淑兰则更弱一些，她在武学之道上完全是初学者，基本处于“强身健体”这个水准，战斗就不要指望了。
所以连温苒都没有察觉，而被许嘉一招制住之后，其他人就更无从阻止了。
“放开我姐！”温涵再难保持住平时的涵养，勃然变色道。
戴淑兰神色冰冷，目光紧紧盯着许嘉：“许嘉，你连税务局的人都敢杀，就不怕行星政府……”
“荒原星的政府是个什么玩意，你们这些二代还不清楚么？”许嘉看了一眼戴淑兰，轻笑说道。
他不认识戴淑兰，但官宦子弟的气质他太熟悉了，戴淑兰身上就有那种，怎么洗也洗不掉的官味。
几人说话间的工夫，阿月已经将连同李鸣在内，共计四名制服男子全部砍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而且她的手法非常特别，没有用任何武学，反而像是街头混混打架，让那四人看上去像是被乱剑砍死，根本看不出是武者所为。
温苒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她并未想到阿月会如此做，但看到她的做法后，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都教了她什么东西？！你就是这样当老师的吗？”温苒冲着许嘉怒目而视。
“这可不是我教她的。”许嘉耸了耸肩。
温苒自是不信，但许嘉这是大实话。阿月只是看起来有些呆，但她几乎本能地在趋利避害，很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在荒原星，杀个把人无所谓，杀几个政府的走狗也无所谓，只要不留下证据，就没有人会闲得蛋疼来对付你。
你说政府的权威性？不好意思，荒原星政府没有这种东西。
在大批强者前往三枚主星之后，荒原星已经成了半废弃的星球，顶尖强者不存，自身出产的资源也没有什么竞争力。
荒原星距离三大主星实在太遥远了，远到那些大势力、大人物，都对这边生不出什么兴趣。
眼见戴淑兰的威胁同样无用，温涵开始冷静下来，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是个疯子，无法用普通的逻辑去推测他。
更重要的是，自家姐姐现在在他手上。
“许嘉，我们无意与你为敌，这只是一次试探而已，一切到此为止怎么样？荒原星上有秘密的人很多，你就是在家里藏上几十具尸体，也跟我们无关……”
长篇大论过后，温涵深吸了一口气：“我以温家人的名义发誓，温家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找你麻烦。”
他这是心里话，要是这点破事就要找家长，那他也就没脸见人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靠自己的力量报复对方，如果没有……那也没什么办法。
许嘉只是瞄他一眼，浑然没放在心上。
荒原星太偏远了，远在霍安星的温家想组织人手过来，少说也要两三个月，那时已经是玛法帝国开始起势的时候，谁还在意这个。
反而是另一个人比较麻烦戴淑兰不能死在这里，财务大臣抓人可不讲证据和法律。
“你，过来。”许嘉指了指戴淑兰，等到后者走进，才让阿月把剑给她。
“给她来上一剑。”许嘉又指着自己身前的温苒说道。
温苒顿时转过头来，怒视着许嘉，而后者只是微微冷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应该感谢你的好奇心，它救了你一命。”
在场的都不是笨人，当即明白了许嘉要做什么，温涵大怒道：“你要投名状，就让她来刺我，别碰我姐姐！”
阿月也道：“刺他吧，温老师是个好人呢……”
“嗯，那就刺他。”
“……”
……
还是来时的那辆车，只是这次换成了戴淑兰在开车，温家姐弟坐在后排。
他们来时是四个人，回去时只剩下三个，顺便带回了一份录像。
那是戴淑兰一剑刺中温涵腹部的录像，阿月拍摄完成后，特意拷贝了一份给他们作为纪念。
郊区的路况并不好，车子一个颠簸，后排的温公子顿时又一阵龇牙咧嘴，显然牵动了腹部的伤口。
他的伤口只经过简单包扎，原本想等到市区在治疗，路上的辛苦也只能尽量克服了。
戴淑兰略带歉意地转过头来：“温少，我……”
温涵摆了摆手：“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自己踢到铁板了。判断错误就要认，以后找回场子就是了。”
前面的戴淑兰沉默了一阵，还是说道：“许嘉应当还是顾忌两位身份的。我看他们师徒如此熟练，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
“以前像我们这样的外来户，都已经死了，对吧？”温苒在一旁冷声接口道。
戴淑兰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温涵突然沉默下来，他意识到要是许嘉胁迫戴淑兰直接杀了自家姐弟，其实事情会更简单。
这样投名状的份量更重，而且知情人更少，怎么看都比眼下这个局面风险要小。
醒悟到这一点后，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寂，温涵沉默地靠在座位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温苒也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想起了许嘉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
“你应该感谢你的好奇心，它救了你一命。”
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的意思是本来要杀掉自己，但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刺伤？好奇心又是指什么？
一个个疑问浮现在温苒的心头，她脑中的场景不断变化，最终却凝实到一个画面。
击败江白鱼的代练员，与施展出“v字突刺”的许嘉渐渐重合，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于是温苒靠在椅背上，趁着弟弟不注意的时候，用个人终端给许嘉发过去一条短信。
“你认识代练组织的人对不对？还是说，你就是代练员1521号？”
第二十章 打手的作用
腕表上传来滴滴声，许嘉低头看了一眼，见到温苒发来的留言，却是一笑置之。
他不在意温苒发现什么，实际上代练组织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或者说也机密不了。
代练的宣发工作是安迪那边在做，他所掌控的势力，本质上就是一个星际佣兵团，偶尔也兼职一些星盗的工作。
所以哪怕安迪尽量让心腹去做这件事，要指望他们要太高的纪律性，也是很难的事情。
另一方面，再过不久玛法帝国就要崛起，“代练”这个行业也将广泛流行起来。许嘉如今所用的这一套技术，本就是后世玛法帝国所用的。
在温苒三人走后，许嘉没有急着去动到货的修行材料，反而把阿月拉了过来。
“跟我来。”许嘉带着阿月缓步走入地下室，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第一次展现在阿月面前。
“这里……就是老师代练的地方吗？”阿月其实不太了解“代练”的具体流程，只是知道许嘉在做这件事。
许嘉带着她来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自己代练空间上的面板，“打手”栏的空格依旧没有被填充上。
“这样不算么？难道要……”许嘉皱了皱眉，又转头看了看阿月。
“阿月，你愿意来做代练吗？”
“好呀！”
阿月话音落下的同时，“打手”栏内骤然一亮，一行信息浮现在上面。
姓名：阿月
等阶：三阶，三段
擅长武器：剑
代练数：0
代练收益率：100%
非常简单的一个信息表，没有种族、性别之类无用信息，除开必要的姓名之外，就只有影响到代练的情报。
不过等阶、代练数这两个项目好理解，代练收益率是什么东西？
许嘉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猜测着其代表的含义，但信息太少他也得不出结论，最终只能选择先让阿月试一试。
是的，许嘉已经从安迪那边，拿到了两个新订单。通过克隆出的人体容貌，其中一人已经被查到了身份。
这人便是蓝浅儿，霍安星首府名媛，父亲是著名的武学理论大师蓝庸，她本人也是温苒的好友。
很容易就能猜测出，蓝浅儿这个客户来自温苒的推荐无论她是出于什么理由，这成了保住她性命的原因。
这可是会当自来水的忠实客户，许嘉哪舍得杀了她。
“来看看这个。”
许嘉带着阿月向前走去，拍了拍前面的三具培养仓，里面正躺着三个赤身女子，正有蓝浅儿和温苒的克隆体。
阿月依言走上前去，然后就惊叫一声：“这是温老师？老师竟然偷偷保存了温老师的棵体，变态！”
许嘉的脸色黑了黑，一巴掌拍在阿月的后脑勺上：“你闭嘴，听我说！”
紧接着，他才将代练的原理大致跟她解释一番，不过以阿月粗浅的科学常识，显然没有听懂太多。
“懂了没？”
“不是很懂……”
“无所谓，你知道该怎么打就行了。”
阿月想了想道：“就是利用别人的身体作战？习惯、对武学的掌握程度，这些东西肯定会不一样吧……”
“对，所以要找个比较简单的单子，先给你练练手。”许嘉指了指最后那个培养仓，这也是唯一没有查到身份信息的客户。
“三号金主，三阶水准的剑手，订单要求从二段70积分打上三段。”许嘉说道，“她的硬实力应该比你还强点，武学也很纯熟，只是不会作战，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
代练这个新奇事物，让阿月显得有些兴奋，她追问道：“那一些我自己不会的武学，也可以通过她的手用出来吗？”
“可以，但你自己不会，掌控力会差很多，作为一种体验倒是不错。”许嘉笑道，“如果你想体验的话，最好自己在训练场里玩，不要留下记录。”
代练上一些金主的极品号时，体验一把极品属性的效果，这是常有之事，只要别被抓到就行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代练？”
许嘉笑了笑，将一本小册子交给她：“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代练手册，好好看，好好学。什么时候你能背熟了，就让你开始代练。”
“哦，背书啊……”阿月扁着嘴，“老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不能。”
“为什么我们的客户都是女孩子呀？老师你是不是想看她们不穿衣服的样子？老师果然是个变态！”
“滚出去背书！”
许嘉一脚把阿月踹出地下室，这才悻悻地走回这边，开始准备蓝浅儿的代练之旅。
作为曾经的金牌代练，许嘉是精通所有职业的全才，用什么武器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这一世之所以选择用剑，那当然是因为帅啊……好吧，其实剑术的招式最多，变化也最多，是最容易越阶的职业。
所以在前世的时候，剑手的代练单向来是最便宜的，因为好打。
说起来，连续三个客户都是女性，这一点让许嘉稍稍有些意外，但又不怎么奇怪段位跟不上实力这种事，发生在女性身上的概率，比男性要大太多了。
天青界的土著们还算好的，如果是在玩家群体里，金主中女性的比例可能会更大。
将蓝浅儿的资料详细看了一遍，许嘉开始在lm上添加对方，准备询问细节和索要战斗视频，却又发现了意外状况。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代练空间里的面板竟然又有变化了。
“打手”一栏下方，阿月的横栏内信息没有变，但横栏旁边却多了一个“已接单”的字样，同时还显示了另一行字样。
“订单总收益：150武学点，100体质点。预计分成收益：150武学点，50体质点。”
许嘉脑中瞬间蹦出了“代练收益率”这五个字，他意识到这个收益率，恐怕就是指从“打手”手中分得的武学点收益。
而体质点则只能分到一半，另一半莫非是分配给打手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招募打手必定要给予分成，否则谁愿意帮你干活？
要是代练空间是往工作室那个路线走，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现在我的普通任务消失了，获得武学点的途径，除开日常任务，好像就只剩下这一条……不，或许‘打手’路线才是武学点的主要来源。”
作为一个工作室老板，许嘉理应成为一个“监军”。
自己辛苦打单的收益，哪有让别人出去干活，自己躺着赚钱来得多？
“可惜我现在只有一个打手栏……阿月这个年轻人，还是需要多多锻炼啊！”许嘉摸着下巴琢磨。
正在屋外认真研读“代练手册”的阿月，猛地打了个喷嚏，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第二十一章 客人
“‘代练员1021号’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蓝浅儿收到了lm上的好友申请，立马给温苒发过去一条留言：“是1021号诶，不是你说的1521号。”
“是这样吗……难道真不是他？”温苒有些疑惑。
她认定许嘉就是那名代练员1521号，同时也怀疑这片区域内的代练，其实都是许嘉一个人在接单。
但这次却换了一个代号，而蓝浅儿用刀这个特征，也让温苒心中不是那么确信。
“等代练完成了，一定要把代打的视频发给我！”温苒如是强调着。
“当然，晚上我还要亲自观看呢！”蓝浅儿满口答应着。
在听好友说了代练的事之后，蓝浅儿也对这个神秘组织相当感兴趣，很想知道他们背后究竟是谁。
……
蓝浅儿的代练工作非常简单，以她的实力和段位，跟温苒的情况完全相反，是属于低过平均水准线的。
而这种单子正是许嘉目前所需，因为他接到了一个特别的任务，那就是之前的日常任务，要求他“在代练中只使用基础武学赢得一场对战”。
刀士的基础武学名为“斩风”，构造上比“点云”要稍微简单一些，但同样囊括了刀法的种种变化，无愧于“基础”之名。
蓝浅儿的订单只需要打30分，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几把，但许嘉还是选出了其中最简单的一把，完全用“斩风”击败了对手。
“日常任务完成，获得500武学点。”
“可以啊！这一个任务就是500点，比普通任务和打手赚得多。”
许嘉抽空做掉这个任务之后，顿时被收获惊喜到了。或许“打手”的未来潜力更大，但日常任务绝对是目前性价比最高的任务。
就目前为止，他手头上的武学点已经来到了600点，许嘉终于可以好好升级一下自己的技能。
“点云”升到第六级“登堂入室”的境界，需要足足2000武学点，暂时不是许嘉玩得起的，他要提升的是一阶武学。
万界台所传剑手武学共计十九种，按级别可分为基础阶到九阶不等，需要达到对应阶位才能学习。
实际上在天青界的古代时期，并不是按阶位分级的，正是因为万界台的这些武学，才使得九阶分级制开始出现。
而一阶通常是所有武学体系当中最广泛的一个阶段，有着数量最多的武学，比如剑法中便足足有六招。
整个剑手体系也只有十九种武学，光一阶就占了六种，可见其繁杂。
但这六种武学，实际上代表的是六种不同的路线，修行不同的一阶武学，在使用后续的武学时，也会有不同的影响。
可以说这六种武学是整个剑手体系的基石，决定了大厦要怎样搭建。
正常无论是玩家还是武者在修行时，都没有人会傻到六种一阶武学一起练，那样完全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许嘉也是一样，除了之前为了赚取经验时通练所有武学，如今真正要精修研习，他选择先练两种。
“升级一阶武学‘乱花’，升级一阶武学‘飞瀑流’。”
400武学点被花费掉，这两门武学立即从“勉强入门”的水准，提升到了第三级“初窥门径”。
……
清晨，许嘉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练功，这次他没有再练“点云”，而是在练更升级过的两招一阶武学。
“乱花”是纯粹的突刺技，以极快的速度突刺四次，刺击或轻或重，轻如蜻蜓点水，重如鸟啄朽木，全由武者本人把控。
在许嘉的手上，“乱花”这四段突刺的中间，还可以夹杂大量的普通剑招，让敌人防不胜防，是变化最多的一阶武学了。
而另一招“飞瀑流”则正好相反，这是一招终结技。与“山崩”类似，“飞瀑流”并无太多变化，技巧全在于发力方式，这类武学侧重的是威力。
不过和简单粗暴的“山崩”不同，“飞瀑流”虽然也只有一招，却可以用斩、刺、削等多种方式用出，在高手手中会显得变化多端。
简单习练了一会儿后，许嘉确定武学点带来的提升，不仅高效、完善，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
原本在他手中还很生涩的两式武学，如今用起来却已经如臂使指，至少流畅度方面没有任何问题，确实称得上“初窥门径”。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许嘉的等级已经来到10级36%经验，比起先前的零阶时，不知道快出多少。
“效率还不错，升到二阶大概只要一个月不到。”许嘉只要看一眼上午的进度，就能估算出要花费的时间。
尽管后续随着武学等级的提升，修行效率也会略有加快，但另一个原因却会拖缓进度，那就是许嘉的身体，会逐渐对药物产生抗性。
价值五万红星币的药物可不是白来的，正常的一阶武者，修行到二阶能花掉五千的药就算不错了，而许嘉却能用掉十倍。
他几乎收集了市面上所有一阶能用的药物，而且根本不在意利用率，一股脑地全部用在自己身上。
这样固然浪费了一点，却能把效率提升到最大。
……
在经过短暂的喧嚣过后，许嘉的生活暂时恢复平静。
他自身的等级正在按部就班提升，大约七天之后，他已经升到了13级，距离14级也不远了。
而阿月的代练之路非常顺利，她天生就学什么都快，哪怕代练也是一样，已经能接手大部分的剑手订单。
与许嘉此前所料的一样，“打手”完成的订单收益，武学点是独属于许嘉本人的，按照代练收益率来获取。
而体质点则是由许嘉和打手平分，现在阿月的横栏上已经积攒了不少体质点，可惜许嘉还未开启“体质”栏，也就无法使用这些点数。
而武学点方面的积累也不差，主要来源还是日常任务。
根据许嘉的经验，日常任务似乎并不是真的“日常”，而是五到七天才出现一次，如果旧任务不完成，则新任务也不会出现。
许嘉前一天才接到新的日常任务，还没来得及完成。
而就在许嘉逐步收集武学点，飞速提升自身的时候，一个特殊的客人找上门来。
第二十二章 灰荆棘
“罗小安？她来找你的吗？”
“她说是来找老师的！”
“那就让她滚。”
“哦……”
……
罗小安最终还是进来了，作为阿月的室友，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阿月不会将她挡在门外。
当然，她让罗小安进门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那就是罗小安带来的消息不容小视。
“阿月，许老师，你们还记得上次那个魔法阵吗？一个强大的巫师组织找到了那里，还发现了那件魔法装备的气息，他们很可能会找到你们！”
罗小安焦急地说道，她是真心实意来救援的，不希望好友和许老师受到巫师组织的追杀。
虽然他们都很厉害，但绝不可能抵抗得了那些强大的巫师，他们和凡人的差距太大了。
阿月茫然地听着这些话，又转头看了看许嘉。
“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许嘉问道。
“是我姑姑，她是一位女巫。”罗小安想起许嘉此前的话，强调道，“她是一位真正的女巫！”
许嘉笑了笑，随意道：“无所谓。你说的巫师组织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灰荆棘？”
罗小安显然没听过“灰荆棘”这个名字，她飞快地摇头：“不是，那个组织好像叫……奥米……什么维斯……”
“奥米斯托维斯，那就是玛法语灰荆棘的意思。”许嘉撇了撇嘴，“那帮老废物别的不会，给自己抬逼格一直很擅长。”
玛法帝国早已开始复苏，三古星域内各地的魔法组织不断出现，只是很多还处于蒙昧状态，尚未意识到自身传承所在。
灰荆棘倒是早就知晓玛法文明，也一直在致力于寻找皇族血脉，但在前世的时候，他们可没有找上过阿月。
“是什么让历史出现了变化？”许嘉没有理会罗小安，反而在思索她话语中透露的信息。
前世灰荆棘找到月之长公主，已经是很晚的事了，甚至都不是他们主动找到，应该是这位长公主自己脱颖而出才对。
可是如今……哦，他们不是因为阿月找来的，而是因为巨龙力量戒指。
许嘉低头看了看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笑着开口道：“你姑姑认识灰荆棘的人吗？”
罗小安本是来劝说许嘉丢掉戒指，或者干脆毁掉它的，可如今却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或许认识，她早年也是奥米斯托维斯的一员……”
“后来因为水准不行被踢出来了？”
“才不是！”罗小安涨红了脸，为自家姑姑辩解道，“我姑姑她……她是普通人，那些巫师不是。”
她的描述有些问题，真实意思应该是她姑姑没有玛法血脉，许嘉明白这一点。
“你回去吧。”许嘉站起身来，“让你姑姑通知灰荆棘的人，要来就早点来，晚了连汤都喝不上。”
魔法的力量，在玩家发展初期能提供不错的帮助，而且许嘉要搭上玛法帝国的便车，也是迟早要接触灰荆棘的。
罗小安还在劝说：“许老师，真正的巫师大人真的很强大……”
“魔法只不过是历史的淘汰者而已。”许嘉打断了她的话，淡笑道，“要是巫师当真无所不能，武学也不会大行其道了。”
整个万界台武学的崛起史，其实就是魔法文明的衰落史。当初那些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神明，还不是成了武者们的手下亡魂。
罗小安无话可说，只能带着许嘉的嘱咐离开庄园。只是她临走之时，并未发现在庄园附近，已经有几个人影在暗中徘徊。
……
罗小安家中，罗小安正对面坐着两人。一名中年女子是她的姑姑罗阮，另一个则是罗阮的儿子，名叫达帕克。
达帕克是混血儿，他的父亲、罗阮的丈夫是一名白人，也是荒原星知名的男巫之一，两人的儿子天生就有着巫师天赋。
而那位男巫正是灰荆棘的成员之一，罗阮与灰荆棘的联系，其实比罗小安了解得要多。
“他真是这么说的？”罗小安将许嘉的话和盘托出，罗阮不由皱起眉头，“他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知道灰荆棘……”
“或许是从哪里偶然听来的，只有这等无知的凡人，才敢如此称呼伟大的奥米斯托维斯。”达帕克在一旁不屑说道。
从小在巫师组织长大的他，无法忍受有人对灰荆棘的半点不敬，尤其是一名凡人。
罗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那位许老师，或许对灰荆棘有所了解，知道灰荆棘不会强取豪夺。”
罗小安愣了一下，惊讶道：“姑姑你让我去传话，难道不是……”
“奥米斯托维斯并不是黑巫师组织。”罗阮换上了敬称，“我本来是希望事情简单一些，看来反而弄巧成拙了……我们要立刻过去一趟，他们两人或许有危险。”
达帕克这才兴奋地站起身来：“妈妈，我早就说直接过去好了。那样的传奇魔法装备，普通人纵然能持有，也必将招致祸患。”
罗小安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无法确信，只能将目光继续投向母子两人。
罗阮没有说话，达帕克倒是转过头来：“你还不明白吗？真正要抢夺那件魔法装备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
……
“老师，有人来了。”
漆黑的夜色下，阿月已经将长剑握在手中，望着屋外的神情略显冷漠，同时又透出几分热切。
她亲手杀死过很多人，无论是在遇见许嘉之前还是之后。但她已经很久没经历过生死之间的感觉了，今晚的夜色让她有些怀念。
许嘉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臂，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几条小母狗而已……让你应付一个，感受一下巫师到底有多弱。”
许嘉是天生的mt，嘲讽技能满级，只是简单的“母狗”两个字，便瞬间激怒了来敌。
“嗷呜……”
一声凄厉的狼嚎自天际响起，又像是在迅速迫近。
从某种意义上说，许嘉的评价不完全算错，因为这些人正是女巫与狼人的混合体。
她们是狼巫，来自臭名昭著的黑巫师“月色”。
第二十三章 狼巫
猩红的血光在夜色中浮现，四道人影仿佛从虚空中窜出，径直扑向师徒两人。
许嘉口中的“母狗”，实际上并没有过于弱小，否则也不会在荒原星横行一时，至今也没人能剿灭“月色”。
狼巫是一类特殊的存在，她们既是女巫，又是狼人，但必定首先是女巫。
狼人是无法觉醒魔力的，它们本身不能算人类，自然也就不存在修行魔法的可能，或者说它们的血肉本身就带有魔力。
但已经觉醒的女巫，却有办法将自己转化为狼人。
她们通常是在魔力的修行上天赋不高，又渴望获得强大的力量……于是诞生出了“狼巫”这种怪物。
狼巫具备狼人强壮的体魄和超强恢复力，又拥有相当的智慧，还能使用一部分魔力，综合实力确实很强大。
不过狼巫必定是由女巫转化而来，男巫无一成功。这其中涉及到男、女魔力本质的差别，那就是另一个命题了。
有关于狼巫的资料很多，许嘉无暇与阿月细说，只告诉了她最重要的一条。
“狼巫只怕斩首。”许嘉望着迅速来袭的血光，声音却依旧平静如常，“就算搅烂她们的大脑，也能缓慢复原，这个复原时间大概是三天……”
“老师你试过吗？”
“呵呵……”
许嘉没有正面回答，而他手中的剑已经直刺而出。
他出手的是“乱花”，这门一阶武学依旧停留在“初窥门径”的水准，与“飞瀑流”一样。
许嘉手上已经积攒了不少武学点，但他没有急着用来提升武学。
一方面要留下一些库存，用来研习新的变种武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身体逐步适应。
武学的提升全然没有副作用，但许嘉的身体却没那么快适应。一次出剑的速度快了还是慢了，很容易影响整个连招。
“乱花”的一剑四刺，许嘉没有添加任何多余的招式，反而将前三刺尽量简化，以极快的速度将四剑全部刺出。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四剑几乎合到了一起，让人感觉只出了一剑似的，但“乱花”的威力却彻底爆发出来。
惊人的力量刺中血色人影，许嘉能明显感受到刺入血肉，这让他心中有了底。
尽管嘴上很不屑，但良好的战斗素养，让许嘉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只是一式“乱花”的试探，已经让他摸清对方的底细。
前方的狼巫一阵刺痛，口中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叫声，动作却丝毫不慢，挥爪便劈了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头狼巫扑向阿月，而另外两名狼巫却站在后方，飞快地吟诵起来。
配合默契的狼巫，在组队作战时效果极佳。尽管许嘉让阿月对付一个，但敌人显然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思来。
于是阿月果断向许嘉求援：“老师，他们是两个人，我要把他们都杀了吗？”
对于阿月比较特别的求援方式，许嘉想都没想便身影一晃，直扑后方的两名狼巫：“前面这两个皮厚，交给你。”
“哦……”
狼巫的速度是比许嘉快的，但有阿月的牵制，他们无法脱身去追逐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队友。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许嘉以惊人的速度来到两名后排狼巫面前，右手无名指上微光一闪，“巨龙力量”的主动法术瞬间生效。
一股巨力涌入他的体内，持剑的右手猛地一抬，一剑“飞瀑流”已经平削出去。
尽管这一招是终结技，如果有前置剑招牵引，威力会变得更大，但此时已经不需要了。
开启了“巨龙力量”状态的许嘉，纯粹的力量堪比六阶武者，区区狼巫根本挡不住！
狼巫毕竟是狼巫，又不是精通武学的武者，更不可能躲开这一剑。于是剑光闪过，一颗头颅便横飞而出。
“嗷呜……”
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嚎传来，旁边那名狼巫眼见同伴瞬间身死，反而被激起了凶性，挥手就是一道法术打出。
“是生命溶解咒印，快躲开！”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却是刚刚赶到的罗小安，眼见许嘉遇险的一幕，连忙出言提醒。
生命溶解咒印，一个很典型的“神秘”法术，本身原理和强度都不算高，但可以充分体现巫师的地位。
这种咒印飘落速度不快，只是无影无形，唯有巫师的精神力可以捕捉到，并且溶解生命体这种特性，在凡人看来无异于神迹。
罗阮也见到了这一幕，但她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安慰道：“没事，他既然对魔法有所了解，就不会……他被击中了！”
前方的许嘉就好像是中了幻象法术，站立在那边一动不动，任由生命溶解咒印打在脸上，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怎么回事？”达帕克忍不住惊讶出声，这一幕完全违背了他的常识。
许嘉面前的狼巫也没好到哪里去，而在许嘉面前，一瞬间的愣神已经足够她丢掉性命。
又是一道剑光划过，又是一名狼巫头颅掉落下来。以生命力顽强著称的狼人，在许嘉这里却跟脆皮法师没有太大区别。
法师面对刺客有法可想，但面对重装战士的近身毫无办法，历来如此。
右手上的光华消失，“巨龙力量”的主动效果已经消散，但许嘉知道自己仍可以再度开启它。
“巨龙力量戒指”是充能类的法术装备，最多可以蓄积三发充能，合计需要三天补充。
那边正在围攻阿月的两名狼巫，也没想到两个同伴死得如此之快，顿时生出了跑路的念头。
“月色”的狼巫向来都不会死战到底，两人动作极快，转眼便分头向两边跑去。
“去追那个长得丑的。”许嘉随口吩咐道。
阿月愣了愣，夜色下其实看不清高速移动中狼巫的面容，但她还是果断选择了一个追过去。
狼巫首先是女巫，没有女人可以忍受“长得丑”这个评价。明知自己陷入死地之后，这名狼巫反而不跑了，转身就向许嘉扑了过来。
她吸取了教训，没有使用法术，只是用纯粹的躯体在攻击。
然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许嘉面对这样的一击，全然没有对抗之意，转身就跑……
“阿月，快把你的猎物领回去！”
第二十四章 救人
许嘉很懒，懒到只要可以不亲自出手，就不会多费半点力气。
而且让阿月来对抗一名狼巫，也是许嘉早已计划好的事，这个陪练对手不能出问题。
“我来了！”阿月高呼一声，身影一下子冲到许嘉身前，挡住狼巫的去路。
只剩下一名对手之后，阿月的剑更快更急，招招出手抢攻，毫无顾忌。
单论身体素质，阿月甚至比不过任何一名狼巫，但她在武学方面的天份极高，这是她最大的优势。
狼巫完全由女巫转化而来，对战全靠本能，又哪里是资深武者的对手。
说得通俗易懂些，狼巫就好像是皮糙肉厚的白板大兵，属性虽好却没有技能。
而阿月则是一身极品技能的英雄模板，战胜只能普攻的大兵自然也不是稀奇事。
另一边，罗阮却已经带着两人冲了出来，高声道：“不能让狼巫逃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自身没有停顿，已经前去阻拦最后一名狼巫，但后者显然实力也不弱，罗阮的法术大多未能建功。
罗阮越打越心惊，她不是第一次和狼巫交手，但对方的实力已经超出她的预计。
如果四名狼巫都是这等力量的话……只凭自己过来，说不定是一头扎进陷阱当中，幸好那许嘉实力不弱。
又是一道法术被对方巧妙化解，罗阮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进攻，转眼望了一下后方，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当她在辛苦拦截狼巫的时候，那位许老师竟然正饶有兴致地抱着手臂，指导阿月的对战情况。
“低语用的不对，对方心脏不是要害，起不到逼迫效果。”
“乱花夹刺击过快了，真气回流还未完成，会被判定成二连刺……什么是判定？这个你不需要了解。”
“你刚才那个点云是什么意思？想学v字突刺？路还不会走就想着跑了？”
一声声训斥在夜空下回荡着，许嘉训徒弟的话并不难听，但会莫名让人觉得羞愧难当。
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直指内心，连你为什么犯错都点出来。如果犯错是因为主观因素，那就更难堪了。
阿月却像是早就习以为常，敏锐地从许嘉话中筛选出有效信息，无视掉那些冷嘲热讽的部分。
她的剑路在迅速调整，已经从完全的抢攻，变成了攻守兼备，甚至是以守为主。
她的每一剑都敏锐挡住狼巫的攻击，对敌人的威胁减弱，可消耗的力气减少更多。
要是开始时阿月能有这样的水准，以一敌二会更加轻松。
没有错，许嘉正是在拿这个狼巫，充当阿月试剑的道具。
罗阮那边却快撑不住了，她不至于落败，但要拦住狼巫不让她脱逃，难度可比维持不败要大上很多。
“小安，快去请你那位许老师出手！”
罗小安连忙点头，转头道：“许老师……”
“让她走，拦着她做什么？”许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一个狼巫可不够阿月玩的，他还需要抓捕更多的狼巫，作为阿月的训练对象。
“你……狼巫一旦逃跑，月色不会放过在场任何人！”达帕克愤怒异常，他觉得许嘉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送死，而且会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相比于茫然无措的罗小安，达帕克同学显然更有决断，他转头对罗小安道：“不能指望这些愚昧的凡人，我们要自救！”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手中已经拿出一根魔杖，口中低吟着拗口的咒语。
与他的母亲相比，达帕克的魔力要弱小很多，为了帮上母亲的忙，他必须借助魔杖的威力，来准备一个大型法术。
第一次面对这等强敌，达帕克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他感到自己正逐步迈入一个新的世界，面对的是强大的、不可预知的巫师们，而终有一天……
“啊！”
达帕克的念头尚未落下，背部传来的剧痛便让他惨叫一声，却是许嘉二话没说，直接一剑砍到他的背上。
这一剑没有动用什么武学，也没有“巨龙力量”的加持，但只凭这件传奇戒指的被动加持，也足够将达帕克砍得皮开肉绽。
达帕克吃痛之下，手上的法术模型瞬间崩溃，整个人扑倒在地，而许嘉却上前一脚踏在他的脑袋上。
“说了让她走，为什么不听话呢？”
许嘉脸上透出几分阴冷，没再关注阿月的战况，反而看向罗阮那边。
他本来想通过罗阮来接触灰荆棘，但后来想想，自己的时间宝贵，托人办事不太靠谱，委托远不如威胁来得有用。
“住手！”罗阮早在听到惨叫声时便停手，红着眼睛飞奔回来。
而她所盯上的那名狼巫，自然早就脱身离去，多半是回“月色”搬救兵了。
今夜前来突袭的四名狼巫，已经有两死一逃，只剩下一人还被阿月牵制住，成为她的最佳陪练。
罗阮眼见儿子被人踩在脚下，内心似在滴血，可还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正当她思索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对方却率先给出了答案。
“想要你儿子活命，回去让米洛德来见我。”许嘉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道，“你认识米洛德吧？那老头的外号是魔镜。”
“我当然认识魔镜大人……”
罗阮的内心一片冰冷，她越发确信许嘉对灰荆棘无比了解，魔镜大人的本名可没几个人知道，连她都是无意中听说。
许嘉猜对了，如果他是正常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罗阮会毫不犹豫拒绝，但现在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目光又在达帕克身上停留了一下，罗阮咬牙道：“我会尽力找到魔镜大人，你必须保证达帕克的安全！”
“那要看你有多尽力。”许嘉笑了笑道。
罗阮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影快速在夜色下消失，甚至顾不上带走罗小安。
而许嘉也走了回来，一步踏入阿月和狼巫的战局内，持剑的右手随意一刺，剑身瞬间没入狼巫的眉心当中。
“先休息一下，过两天她恢复了再练。”
“好的。”阿月意犹未尽地收起剑，自从晋升三阶之后，她很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她要多久才能恢复？”
“两天吧，恢复后智商会下降一点，这是好事。”
许嘉提着达帕克走进院子，剩下的罗小安依旧一脸茫然，阿月拉了拉她的袖子道：“晚上就睡我家吧！”
“哦……”罗小安不解道，“阿月，我们明明是来救人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不需要救呀！”阿月露出爽朗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降智
“以后你每花两个小时练剑，就抽出一个小时和狼巫对练。”
第二天一大早，许嘉就如是对阿月说道。
阿月拖着昨晚仅存的狼巫向外走，罗小安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并没有睡好。
她当然是睡不好的，因为阿月昨天非要拉着她一起睡觉，却把狼巫也丢到了床边。
罗小安一晚上就看着那瞪大眼睛的狼巫，额头上还断断续续有鲜血流出……而且她明知道狼巫没有死透当然，死透了也一样恐怖。
总而言之，罗小安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精神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许嘉的话，阿月没什么犹豫就应承下来，然后又道：“老师，这个狼巫好像会动哎！”
“嗯？”许嘉微微挑眉，抓住狼巫的头发，将她的脸拽到自己面前。
正如阿月所说，这头狼巫是“会动”的，至少她的眼睛会动她还保留着一小部分意识。
“有点意思，一个恢复能力特别快的狼巫？”
许嘉随手抽出长剑，刺入狼巫的大腿中，后者猛地跳了起来，脸上开始露出凶相，甚至试图攻击许嘉。
但很快被他按了回去，然后就见许嘉说道：“带她来地下室，罗小安你也来帮忙。”
“哦……”
……
地下室。
罗小安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阿月尽管来过多次，但更多是进装着克隆装置的房间，而今天许嘉带她们来的是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片洁白的房间，几乎看不到半点杂色，房间中央还摆放着一个手术台。
许嘉提起狼巫，随手往手术台上一丢，又在下方的按钮上轻轻一按，狼巫瞬间被锁死在手术台上。
“你叫什么名字？”许嘉低头望着狼巫道。
这名狼巫是一个看模样大约十八、九岁，长相柔和的少女，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狼人的特征。
狼巫也是女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们还是希望自己尽可能像人类一些。
似乎听到了许嘉的问话，狼巫少女略显茫然地抬起头，用晦涩的声音说着：“李、李……”
“好，你就叫莉莉。”
许嘉剥夺了她说出名字的权力，然后拿起手术刀，在狼巫莉莉的眉心处一按，瞬间没入其中。
“六号刀。”鲜血溅出，吓了罗小安一跳，而许嘉的声音却很平静。
罗小安手足无措，阿月倒是相当冷静，迅速从面前的一排刀具中抽出一把手术刀，递到许嘉面前。
许嘉没有立刻接过，他在小心地切割伤口，片刻后才拿过六号刀，而下一个命令已经发出。
“小号镊子，十二号溶剂。”
罗小安低头看了看，阿月面前的全部是工具，而自己面前则是试剂，她连忙找到十二号，递到许嘉面前。
与之前一样，许嘉片刻后才用上这两样东西，却是提早说明，给了两人适应的时间。
但罗小安依然心中忐忑，她觉得伴随着手术的进行，许老师的要求会加快，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许嘉始终保持着一个平稳的工具更换速度，哪怕有时候确实需要快速切换，他也会提前让两人做好准备。
稳定、高效，一切都有条不紊，就好像……许嘉的双手。
在整个手术过程中，最吸引罗小安注意力的，就是许嘉那双手。
他的手仿佛永远精准，永远不会有任何颤抖。这双手的运作速度并不快，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迅捷之感。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被全身麻醉的狼巫莉莉静止不动，大脑则被切开，植入了一枚小巧的芯片。
这一幕给罗小安的触动很大，许老师在她眼中的形象更加神秘莫测，简直如同传说中要毁灭世界的邪恶博士……
毕竟一个正常人，哪会在家里准备这么一个庞大的地下室？
“许老师，这个芯片……是不是能完全掌控狼巫的神智，把她完全变成你的奴隶？”
许嘉翻了个白眼道：“你电影看多了吧？”
“智能衰减芯片，将目标智力降低到人类六岁左右，两万红星币一个。”许嘉从旁边拿出一个小册子，丢到罗小安面前。
后者定睛看去，却见册子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傻瓜式智能衰减芯片使用说明书”。
“网购还附赠说明书，要不要给你也装一个？”
罗小安连忙摇头。
……
许嘉对狼巫莉莉的改造非常成功。
尽管大脑被修复，活动已经不成问题，可“智能衰减芯片”的植入，让她的思考能力几乎损失殆尽。
失去智能后的狼巫战斗力大幅下降，魔力方面首先不用指望，躯体战斗也只剩下本能可言，再无战术可言。
不过这样一来的好处是，许嘉可以将之关在笼子里当宠物养，需要的时候放出来练手。
从此不必担心狼巫会主动逃走，或是使用魔法联络“月色”的人。
“老师，她还会说话吗？”阿月看着神色呆滞的狼巫问道。
“不会了。”许嘉摇了摇头，“她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恐怕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提前问了。”
罗小安忍不住道：“可是她想说的应该不是莉莉……”
没有人在意。
……
有关于昨夜发生的事，还是引发了不小的波澜，使得许嘉所建的庄园终于有了名字。
尽管许嘉家附近没有其他居民，但狼巫的嚎叫声却能传出去老远。昨夜一战过后，首都开始流传“恶狼庄园”的传说。
另一方面，戴淑兰也接到了当晚的战报，一看之下不免大惊失色。
“月色”的狼巫有多可怕，她作为荒原星本土人士，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狼巫夜袭“恶狼庄园”，结果却是留下了两具尸体，而许嘉师徒两人毫发无损，甚至都没有任何异常传出，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
一名中年人站在戴淑兰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我们之前做的布置……”
“全部撤回来。”戴淑兰沉默了片刻，说道，“全部，一个也不要留……把这份战报给温少也发一份。”
吩咐完之后，戴淑兰才重重吐出一口气，随即又轻轻摇头。
这回怕是真要白吃亏了……
第二十六章 寻人启事
达帕克的日子很不好过。
自从被困庄园之后，许嘉全然不把他当人看，阿月则完全看不到人，达帕克每天能看到的活人就只剩下……狼巫莉莉。
地下牢笼中透入一丝光芒，达帕克一下子抬起头，从颓废、丧气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因为他能明显地看到，这光芒不是从大门方向传过来，而是从旁边的墙缝当中有人来救自己了！
达帕克差点喜极而泣，连忙站起身来，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墙壁。那里有着几条划痕，是他亲手刻下用于计时的。
此时距离达帕克被抓，已经过去了五天之久，灰荆棘方面依然没有消息，这个可怜的人质自然也就只能被困在这里。
墙缝中的光芒越来越多，直到一块墙砖被卸下，两个人影直接撞了进来。
巨响传来，住在达帕克“隔壁”的莉莉被惊醒，冲着这边发出低声嘶吼。
“嘶，真有狼啊？”
“白痴，这是狼人……呸！狼女！”
“这个狼女好漂亮啊！老赵，要不咱们叛变吧？感觉投靠恶狼庄园主人，比投靠那个中年妇女有前途！”
“你这个精虫上脑的废物……嗯，等我们完成这个任务再说。”
两人说着意义不明的对话，让达帕克一时间搞不明白他们的来意，但这两人动作却不慢，径直来打开达帕克的牢门。
“我们是接受你老娘的委托来救人的，你是达帕克吧？居然是个外国人。”老赵上下打量着达帕克道。
达帕克还是听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救人”这两个字还是听得真切，于是真心实意地道谢，又问及两人姓名。
“在下赵子龙。”
“在下常山赵子龙。”
达帕克又开始懵了，常山赵子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叫他老赵，叫我老常就行了。”
赵子龙没理会好友的恶趣味，飞快说道：“快点走，罗阮说魔法装置瞒不了太久，一旦被恶狼庄园主人发现，我们谁也走不掉。”
……
许嘉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他察觉到了庄园内的魔法气息，但并不急着阻拦，因为罗阮已经完成了他的委托。
一道迷离的镜面出现在许嘉面前，罗阮与一位白发老人出现在其中，缓步向着前方走去。
等到他们接近镜面时，依旧没有半点止步的意思，直到完全从镜子里走了出来。
“许嘉，这位就是魔镜大人，奥米斯托维斯的创立者之一。”罗阮先是恭敬地对老人行礼，然后才向许嘉介绍道。
“我知道。”许嘉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她的介绍，“我还是叫你米洛德吧，习惯一点。”
“魔镜”米洛德，这确实是一位大人物，他甚至可能是这颗星球上的最强者之一。
荒原星上没有太多强者，“飞天”段的根本不用指望，就连上三段武者也极其少见。
而米洛德虽然是巫师，但他的力量足以与上三段武者抗衡在武者对巫师克制最严重的上三段，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了。
这也是许嘉指名要见他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知道，在灰荆棘的未来当中，真正能走到更高地位，成为玛法帝国高层的，就只有眼前这位老人。
其实说老人也不太对，米洛德今年才一百岁不到，在巫师当中算是年轻的。
“阁下认识我？”米洛德略显好奇地看着许嘉，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一号人。
“从艾琳娜那里。”许嘉信口胡诌道，“我奉命寻找长公主的行踪，需要你们的帮助。”
灰荆棘是正统的玛法遗脉，所有创始人都是玛法族人，就连巫术体系也是来自玛法文明，更是早早与母星有了联系。
许嘉相信米洛德会听过艾琳娜的名字。这位玛法族早已亡故的大主祭，在千年前便预言了帝国崛起，并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影响如今。
罗阮一脸茫然，全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米洛德却是瞪大了眼睛，他确实听说过来自母星的预言，甚至也接到过那位大主祭的梦言。
“阁下、阁下……”
“叫我许先生吧。”许嘉一点没客气。
“好，许先生。”米洛德冷静了一些，他压下心中的激动，“许先生既然是我族人，对这个应该不陌生了。”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金色水晶球，淡淡的金光在其中萦绕，又像是太久没有被启用，显得有些陈旧。
许嘉笑了笑，伸手按在水晶球上，金光瞬间被激活过来，开始浮现出一串数字。
“392。”
罗阮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金色水晶球她是认识的，这是一个简易的魔法抗性检测器，用于测量目标的魔法抗性。
正常人的魔法抗性在0至10之间，一些异兽会高一些，但三阶以内的异兽，很少有抗性超过100单位的。
而这个许嘉居然……接近400的抗性！
这几乎是常人抗性值的四十倍，难怪生命溶解咒印砸脸毫无感觉……这跟冬天大雪仗，雪球砸在羽绒服上一样，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
要想对付这种对手，只能使用塑能、召唤类法术，决不能去进行抗性检定，否则必败无疑。
罗阮心生无力之感，米洛德却再一次激动起来，因为天生超过300的抗性，这正是玛法族人的特征。
“许先生，我得到的预言是，将有一位名为‘奥尔’的阁下，帮助我们找到长公主。”米洛德说道。
“奥尔？我没听过这个名字。”许嘉面不改色地道，“我只知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当然。”米洛德正色道。
“在荒原星首都的西部，有一条红龙已经沉睡百年，我需要你们去杀死它，夺走它的宝藏。”
许嘉侃侃而谈：“在它的宝藏里，有一根叫做‘猩红之心’的吊坠，那是寻找长公主的钥匙。”
同时也是一件30级橙色史诗装备，许嘉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这才是你今天要见我的目的吧？我明白了，为了重现帝国之荣光，灰荆棘必将竭尽全力。”米洛德郑重应诺。
许嘉点了点头，又看向罗阮：“现在该去找你的儿子了……你没偷偷去救他吧？我对他下了诅咒，一旦离开庄园就会死于非命。”
这话放在之前罗阮根本不会信，可现在她却瞬间连脸都绿了，飞快地在面前划出一道道魔法符印，试图阻止达帕克被带走。
但看上去效果不佳，罗阮急得额头上都在冒汗。
许嘉摇头道：“你自己屏蔽了魔法信号，现在还想来这套？用这个吧，关键时候还是科学比较靠谱。”
他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那是一个携带式广播发声器。
“现在播报一则寻人启事：达帕克同学，请你立即返回庄园大厅，你的妈妈在这里等你。”
第二十七章 老常与老赵
达帕克在听到广播之后，没有半点犹豫，二话不说就选择返回庄园。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警惕性不够，没怀疑过是否为假消息，而是由于这一段广播，正是许嘉让罗阮自己念的。
与他一同返回的，当然还有“赵子龙”和“常山赵子龙”这两位老兄。
这两人自然是玩家无疑，他们从罗阮手上接到任务，要求“从恶狼庄园内营救人质达帕克”。
结果达帕克还没等离开庄园，就又自己跑回去了，弄得两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完成任务。
要不是达帕克自己实力也不弱，而两名玩家才十七八级的样子，他们说不得要把人质直接绑走。
幸运的是，当两人跟着达帕克回到庄园大厅，见到罗阮的时候，系统便提示他们“任务”完成。
此时米洛德已经离开，但许嘉怎么看也不是普通npc，老赵和老常对视一眼，决定在这里逗留一会儿。
片刻后，许嘉用一句“什么诅咒，我开玩笑的”打发了母子两人，开始看向两名玩家。
如果说与灰荆棘的接触，利用他们去寻找“猩红之心”是许嘉原本的计划，那么两个玩家的出现就是意外之喜。
玩家太多会形如蝗虫，四处掠夺和收集资源、占据领地、发动战争，对整体局势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但在数量较少时，玩家的作用就会变得很大，可以帮助npc完成一些本无法完成的事。
“远道而来的冒险者，你们私自闯入我的庄园，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许嘉开口就是标准的boss模板恐吓。
老赵和老常神色微变，但更多的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玩家永远不会因为出现的npc太强大而紧张，反而眼前这位恶狼庄园主人，是他们进游戏以来，见过最像**oss的人物……
这样的人身上，肯定有大任务！
两名玩家中，常山赵子龙并不擅长和npc打交道，这种时候很明智地选择闭嘴，将主导权交给了赵子龙。
赵子龙轻咳一声道：“尊敬的恶狼庄园主人，我们是两名来自异空间的神民。误闯您的庄园并非有意，我们……可以做出补偿。”
“我知道你们，神民。”许嘉平静说道，“你们没有太多的财富，所有的一切都来自神的赐予。”
“我们……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麻烦，无论任何方面。”赵子龙有些无奈地说道。
许嘉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你们的实力还太弱了，等你们达到二阶再来找我吧。”
这话跟他此前，对愤怒的芒果说过的一模一样，不过相比之下，他对眼前这两人更加有信心。
代练空间的出现，让许嘉自身的提升速度变得更快了一些，他会提前需要玩家的帮助。
而眼前这两个赵子龙的等级，要提到二阶难度不大，完全赶得上自己的提升。
至于那位芒果君……不好意思，他只能当备胎了。
……
从庄园内离开时，两位赵子龙的心情截然不同。
常山赵子龙兴奋不已，他自觉已经接到了隐藏任务，只要升到二阶，就能去完成这个任务，拿到丰厚奖励。
与大部分因为运气来到荒原星的玩家不同，常山赵子龙是主动过来的他删号重建至少五百次，终于来到了荒原星。
他和赵子龙在现实中就是好友，在听说赵子龙意外去到一个偏远星球之后，就果断放弃了自己刚练到3级的小号，跑来追随好友的脚步。
不过赵子龙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仿佛又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老赵，你在想什么？赶紧来升级啊！”常山赵子龙拍着老赵的肩膀道，“升到二阶，咱们就能做这个任务了！”
常山赵子龙想了想又道：“这个荒原星果然不简单，我怀疑恶狼庄园和灰荆棘一样，都是和游戏主线相关的势力。”
老常的游戏水准不如老赵，但也算得上是资深玩家，比起许嘉先前见过的芒果君要强上不少。
赵子龙却摇头道：“灰荆棘那个任务我们不该接的！至少不应该将之完成……”
“啊？”老常不解。
“灰荆棘和恶狼庄园或许是相关势力，但现在还不是盟友，我们救出达帕克，估计恶狼庄园阵营声望已经变成负数了。”
“根据我对《天青》的理解，这些npc似乎并不知道系统的存在，他们在邀请我们帮忙的时候，往往会另外给出奖励。”
常山赵子龙有些明白了，他回忆起庄园主人的话，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错过了奖励？”
“嗯，要是我们果断投靠，庄园那边应该会给我们一份奖励，但现在只剩系统奖励了。”赵子龙无奈地说道。
常山赵子龙顿时一阵捶胸顿足，但之后也无可奈何，两人只能抓紧时间升级，尽快提升到二阶。
……
阿月感觉日子突然变得充实起来。
以往她只需要上课和练剑，偶尔与老师对练基本是被虐，整体来说还是自由时间比较多。
阿月认为这是因为老师太懒，不耐烦天天陪自己练习的缘故。
但现在则不一样，她有了一个新的对手，那就是体力充沛、恢复能力惊人的狼巫莉莉。
在智商被压制之后，莉莉只剩下一些战斗本能，真打起来显然不是阿月的对手，于是她受到了诸多稀奇古怪条件的限制。
比如许嘉会要求她“今天只能用一阶以内的武学”，又比如“必须无伤获胜”等等，甚至还有只允许进攻莉莉特定部位的要求。
不过种种条件的限制之下，阿月的实力也进步飞快，战斗意识、战术思路、所用武学的准确度等方面，都有了大幅提升。
她已经在逐步建立自己的武学体系，并顺利在万界台中打上了四段。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里，她甚至经常不去上学，闷头在家中对战与练习首都学院已经教不了她太多东西了，毕竟她的实力已经与温苒相当，至少六四开的胜算。
阿月内心有种感觉，她觉得老师似乎在筹备什么事情。
是什么呢？
阿月一剑劈在莉莉的右肩上，脑中却在想着无关紧要的事。
第二十八章 天赋
“阿月已经四天没来上课了，你到底把她关在家里做什么？”温苒的虚影出现在许嘉面前，满脸怒气地质问道。
自从上次猜测许嘉与代练组织有关，但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温苒就像是忘了这件事，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学院的教学当中。
如果说一开始温苒来到荒原星，主要是为了探究“代练”一事的真假，那么现在她反而真正喜欢上了剑术教师这份职业。
与繁华的霍安星不同，这里的学子们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自己的武学来获得一切。
温苒在霍安星见过很多学生，有的是她的同学，有的只是陌生人，还有的当过她临时的学生。
他们当中有些人上进，有些人懒惰、庸碌，温苒本以为这是常态，直到她来到荒原星。
这是一片武学贫瘠的土地，但这里有比任何地方都更上进的人们。
她所指导的班级里，几乎每个人都在拼了命地学习、练武，不惜一切代价使自己变得更强大……除了阿月。
阿月是个特例，她有时候会不遵守温苒的教学计划，她说这是因为她的老师教得更好。
尽管承认许嘉可能也是个好老师，但温苒依然将她当成自己的学生，至少……她不能长时间不来上课！
许嘉看着腕表上方的人形虚影，打了个哈欠道：“你找我就这件事？”
“这不是小事……”
啪！
还没等温苒说完，面前的通话框已经自动关闭，显示出如是字样：“对方已关闭通话，并将您拉黑”。
温苒嘴角微微抽搐，如果许嘉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一拳砸过去。
“中午好，温老师，是在联系阿月的家长吗？”一名青年出现在温苒身前，见到这一幕，不由说道。
“申老师。”温苒冲着青年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发愁道，“阿月四天没来上课了，再这样下去，她这学期的学分拿不到，今年要留级了。”
“有向她的家长了解原因吗？如果是厌学的话，一定要多和学生沟通才行。”申龙说道，“温老师，不如我们一起去阿月家里看看……”
“别别。”温苒连忙摆手，她可一点都不想再去那个庄园一趟。
“温老师，关心学生是我们应该做的……”
温苒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阿月的家长是谁么？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么？”
申龙微微一愣：“这个倒是不知道……阿月是本地哪个官员的女儿吗？温老师不必担心，虽然我不是荒原星人，不过……”
“好了好了。”温苒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
申龙是和她同一批来到荒原星支教的青年教师，但前者并非来自霍安星，也不清楚温苒的身份，只当是一名普通支教者，或许还存了几分追求的念头。
但温苒知道两人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看上一个支教教师。
眼见温苒不愿多说，申龙也不追问，只是微笑着告辞，等到走出教师办公室后，神情才渐渐严肃起来。
他走到一个无人角落，将一个通讯耳机戴在侧脸，低声汇报道：“董事长，小姐似乎特别关心一个叫做阿月的学生，这可能是她留在荒原星的原因。”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阵，传来低声的嘟囔：“这丫头，当老师当上瘾了么……有没有查过那个学生的资料？”
对于前一句抱怨，申龙很自然地忽略了，然后恭敬回道：“资料已经发送给您了。阿月确实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她似乎还有个老师……”
显然申龙对于阿月周边发生的事有一定了解，并不是像他展现在温苒面前那么无知。
那边的“董事长”阅读资料的速度并不快，申龙也不敢有半点催促的意思，就这样默默等候着。
一直到许久之后，声音才再度传过来：“这个阿月的天赋确实相当不错，在霍安星也很少见。你觉得小苒是因为她才留下的？”
“是的。”申龙很快回道，“属下认为，小姐或许是不忍心看着这等好苗子流失，才会一直留在这边。”
“安排那个学生来霍安星交流学习，要是真如你所说，小苒自己会跟过来的。对了，你去接触一下她，看她愿不愿意拜小苒为师。”
“属下明白。”
……
许嘉距离二阶很近了，他现在的经验是19级62%。
两项一阶武学已经提升到第四级“小有所成”，再接下去就是与“点云”相同的“融会贯通”级别。
不过继续升级所需要的武学点，是每门武学1500点，许嘉暂时还没有这么多积蓄。
而且他还要留一些武学点，用来学习一门二阶武学，那才是他接下来行动必备的东西。
此前购置的那批药材，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被许嘉消耗得七七八八，效果也剩下不多了。
幸好武学等级提升得够快，使得升级效率没有太低，许嘉估计自己升到二阶，大概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老师，学院要安排我去霍安星做留学生哎！”阿月呼哧呼哧地跑过来，拿着一份“交流学习通知”给许嘉看。
“留学生？”许嘉挑了挑眉，不由有些好笑，“这种好事居然会轮到你头上，温苒想骗你回去上课想疯了吧？”
“哦，原来是骗子。”阿月把个人终端往旁边一丢，“我还想让老师跟我一起去霍安星的……”
许嘉摇头道：“我们哪里都不去，荒原星上还有一个大宝藏没开发呢。”
“宝藏？！会有很多钱吗？”
“那里没有钱。不过等你继承了那些遗产，要多少钱别人都能给你送过来。”许嘉嘴角透着神秘的笑意。
阿月开始陷入“要多少钱有多少钱”的憧憬当中，随即庄园内便有客人上门。
“你找谁？”许嘉上下打量着来人，这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上去和米洛德的特征有些像，但他并不是一名巫师。
“我是一名武学家，来自霍安星。”老者脸上多少带着些傲然，“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天赋突出小朋友……”
砰。
许嘉把门关上了。
“没有，你听说错了。”
第二十九章 二阶，新技能
“老杨失败了。”
“怎么失败的？那许嘉觉得他水平不够？”
“不，就没让他进门……”
申龙听到手下的汇报，脸色浮现出愕然之色，然后坐在办公室里陷入沉思。
这个许嘉的警惕性，比他想象得还要高一些，几乎到了不合理的地步。一个正常的荒原星土著碰上“武学家”，哪怕心中不信，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作为温氏财团董事长的心腹，申龙是专程被派来荒原星，为温苒姐弟两人保驾护航的。
所以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大量了解了荒原星本地的风土人情、政治派系、武学泰斗等等。
但在申龙的关注列表里，显然不会有一对首都学院的师生。
有关于许嘉和阿月的资料，申龙手头上确实不多，大多是些明面上的情报，他甚至不知道温苒上次受伤，也有许嘉参与其中。
而之前许嘉胁迫戴淑兰，让她刺伤温涵的事，更是全然没有出现在申龙的情报内。
他应该庆幸这一点，如果这些事被那位董事长之后，他可能早就被丢到海里喂鱼了。
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还是荒原星确实太偏远了一些，就连温氏财团也没法把手伸到这里，只能借助本土力量行事。
可同样是借助本土力量，申龙一个下属，哪能比得过温涵这位大少？
温涵和戴淑兰不希望那件事被人发现，申龙当然不可能查到。
申龙并不知道这背后的种种，他只是在思索，许嘉和阿月这对师徒如此“固执”，这背后是否是由于温苒小姐？
除此之外，申龙想不到别的原因。
……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温苒又见到了申龙。
“温老师，昨天我查到了些阿月的情况，想跟你聊聊……”
温苒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道：“申老师，这件事不用你插手，阿月的事我会自己跟她家长沟通的。”
“那怎么可以！”申龙做出一副激愤之色，“阿月也是我的学生，我不能看着她这样堕落下去！”
温苒翻了个白眼，一时间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反而申龙见到她这样子，更加笃定自家小姐与阿月、许嘉两人相识，或许还关系匪浅。
于是申龙试探着问道：“温老师，我打算今晚就去阿月家了解情况，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
温苒转过头来，用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半晌才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哎，温老师……”
温苒全然无视了申龙的声音，她才不会傻到再跑到那个庄园去，“代练”的事只能侧面试探，正面询问根本得不到结果。
事实上，她已经有了一个比较详尽的计划，去查探代练组织的情况这件事注定不可能由她一个人完成。
想到这里，温苒忍不住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申龙道：“最后给你一个忠告，阿月那边你不要多管闲事。”
申龙怔怔地看着温苒离开，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也跟着走出办公室。
只是他没有想到，等他走到外面的时候，没有看到温苒的身影，反而是一名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
这少女神色冷峻，容貌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可目光中却透着一种成熟的冷漠。
“申龙？”少女打量了他一眼，平静开口道。
申龙并不认得对方，但他意识到来者不善，要不是在首都学院之中，只怕他已经转身叫人了。
“我是申龙，你是谁？”
“跟我走。”少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上前一步，径直踏在了申龙身后，一把短匕已经抵在申龙的腰间。
申龙全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挟持自己，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推了一把申龙，示意他快些往前走，口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月色。”
……
月色的狼巫们一直没有来找麻烦，这让许嘉有些遗憾。
阿月的进步速度太快，一个狼巫已经完全不够她打得了，许嘉本以为月色会很快找上门来，但事实并非如此。
毕竟有一名狼巫活着跑回去，对方知晓了许嘉的惊人战斗力，以及他超高的魔法抗性，再度出手自然会谨慎小心。
阿月最近开始沉迷于代练事业，提前感受高阶战斗，或者是以低阶身份进行限度战，这一切都让她成长极快。
许嘉心中很清楚，阿月此前一心提升自身境界，飞快地迈入三阶行列，但真正的基础并不扎实。
反而这段时间以来，极大训练量的实战，使得阿月进展飞快，段位分数一提再提，几乎要去冲击五段了。
要知道，温苒从小接受最优良的武学指导，修行武道十几年，也就达到这个水准而已。
这一方面由于阿月本人天赋出众，训练勤奋，但更重要的还在于，许嘉的指导极具针对性至少许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时间转眼便过，在申龙失踪的第三天，许嘉终于顺利迈入二阶行列。
这个进度比他估计得稍晚些，但总算还能接受。
“终于二阶了啊……”感受着体内静静流淌的内息，许嘉心中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感慨。
从二阶开始，武者逐渐脱离了纯粹的**作战，真气出现在修行的序列当中，但还不足以对战斗产生直接影响。
这个阶段的真气，主要作用是在修行的过程中，自发地对躯体进行强化，开始向着非人的范畴发展。
而许嘉长时间的闭门不出，只为了踏入二阶行列，当然不只是为了这点内息，而是因为他之后要做的事，必须用到一门二阶武学。
现在许嘉的武学栏内，真正有等级可言的，就只是点云、乱花、飞瀑流三门武学，其余武学也有显示，但级别大多是“一无所知”。
许嘉下拉武学栏，找到了他的目标，然后开始飞速提升起来。
“花费300武学点，提升武学‘一闪’至‘勉强入门’级。”
“花费500武学点，提升武学‘一闪’至‘初窥门径’级。”
“花费1000武学点，提升武学‘一闪’至‘小有所成’级……”
没有错，许嘉花了这么大工夫，要的就是剑手系最早的位移技能，号称“无视一切障碍”的神技“一闪”。
第三十章 一闪
“一闪”是非常难学的一门武学，绝大多数武者一直到四阶、五阶时，也未必能学会这个技能，因为它完全超出了武学的范畴。
它的效果非常简单，《天青》游戏的描述是这样的使用者刺出一剑，将受剑指引来到目标身前。
简单点说，就是可以让人跨越空间，跨越一切障碍，直接降临到敌人面前。
这已经超出了常人对武学的理解，如果出现在六阶以上的技能里还好说，可它偏偏是个二阶技能，实在很不科学。
在许嘉这一世见过的人里，没有一个能完整用出“一闪”的，哪怕温苒甚至阿月也是一样。
阿月在二阶时，曾经痴迷于这一招近一个月之久，每天除了日常训练之外，就一心练习“一闪”。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学会，一剑刺出该是怎样，还是怎样，身体连多挪动一寸的意思都没有。
许嘉站立在院落中，持剑凝神，一阵冷风吹拂过，树梢上的一片落叶飘落下来。
就在这时，许嘉骤然拔剑，剑尖直刺那片树叶，脚步却没有分毫动弹的意思。
下一刻，他的身影仿佛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三米多的高空，剑尖已经刺穿了树叶的叶身，将它牢牢钉在树干上，
拔剑、回鞘、落地，一气呵成，看上去很有几分江湖剑客的风韵。
“嘶……”许嘉收起pose，开始揉搓自己的右手大臂。
一瞬间的空间跨越，导致剑速骤然提升，让他一下子没掌握好力道，右手肌肉有些拉伤。
不过许嘉好歹是有经验的人，他只要花几天时间适应一下就好，换做初学这一招的年轻人，不知道要把自己弄伤多少次。
“一闪”确实是个非常bug的技能，前世被玩家们戏称为“摆错位置的六阶武学”，因为它对武学理解的要求，确实在六阶的水准上。
只有到那个程度，武者对内息的应用才会逐步提高，产生种种不可思议的效果，类似“一闪”的技能也不会少。
而它又确实没有摆错位置，因为在理论上，二阶武者是可以用出“一闪”的，如今的许嘉就是明证。
“一闪”消耗的真气并不多，真正难的是理解，是体悟，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许嘉只能说，幸好有武学点存在。
……
晚上，阿月像平时一样从地下室里出来，准备去做饭，然后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奇异景象。
院落内就好像在播放一段断断续续的影片，许嘉的身影疯狂闪动，前一刻还在树梢上，下一刻就出现在墙边，再之后则是桌旁、墙角……
“这是……一闪？！老师你二阶了？”阿月认出了这是什么，脸上带着惊喜之色道。
许嘉猛地收剑，身影却骤然出现在阿月面前，阿月甚至没有感觉到阵风这意味着许嘉对于“一闪”的掌控，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明的地步。
许嘉练习普通武学时效率极低，经常出现四肢不协调的情况，反而习练“一闪”进度极快，他甚至能用这招来取代走路。
“嗯。”许嘉点了点头，“把你手头上的单子都清一下，过两天我们出发去找宝藏。”
“好耶！”阿月欢呼一声，然后又盯着许嘉道，“老师，你再给我演示下‘一闪’好不好，我也要学！”
阿月眼中带着憧憬之色，她甚至做好了签订若干“不平等条约”的准备，比如在老师的午餐菜单里增加十个新菜。
在她的心目中，“一闪”无疑是非常强大的剑招……
“好啊。”许嘉没有半点为难的样子，一口答应下来，“看清楚了。”
阿月瞪大眼睛，只见许嘉一步踏出，身影先是出现在门前，然后是屋内的柱子，再然后是椅子上。
三个闪动之下，许嘉已经离她至少数十米远。
“一闪……就是这样吗？”
“你没见我一闪一闪的吗？所以叫一闪啊！”
……
温苒见到了许嘉。
这是一个意外。她今天没有课，与几个朋友在外面喝了杯咖啡后，返回学院时，在学院图书馆外见到了许嘉。
“你……你还敢来学院！阿月到底在做什么？她一个礼拜没来上课了！”
当温苒看到许嘉这张讨厌的脸时，理智、克制都变得没什么作用，质问的话语瞬间脱口而出。
申龙至少有一点没有猜错，温苒真正关心的其实是阿月，因为阿月是她的学生，更因为阿月的超凡天赋。
温苒实在不忍心，看着阿月这等天赋被浪费在荒原星。
当然她也知道，现在想劝阿月跟自己去霍安星不太可能，所以她更希望通过自己的指导，让阿月明白两地武学水准的差异。
如果阿月自己愿意前去霍安星，那么许嘉也就无法阻拦她了。
许嘉耸了耸肩，随口道：“阿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上课什么的，随缘吧。”
“你这个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一套武学理论，可你难道觉得，阿月在家接受你一个人的指导，会比学院这么多老师还有效吗？”
“是啊。”许嘉点了点头，“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连你在内的这些老师，都是废物。”
温苒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但许嘉下一句话却让她神情微怔。
“毕竟你们连阿月都打不过，还说要指导她？”
许嘉露出古怪的笑容，看了温苒一眼道：“阿月打上四段了，最近打算冲一下五段，你……最近别排了，小心被阿月打掉段。”
尽管这话从表面上听没什么破绽，可温苒已经猜测许嘉与代练组织有关，再听就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于是她微微沉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收到消息，有人想安排阿月去霍安星交流学习……这件事很奇怪，你们要小心点。”
尽管温苒也很想阿月去霍安星学习，但这个留学名额来得太突兀了，让她感到有些古怪，忍不住提醒许嘉。
“这件事居然是真的？”许嘉想起之前的“骗子邮件”，不由失笑道，“我知道了，小事而已。”
摆了摆手，许嘉也没有再多理会，径直向着图书馆里走去。
“喂，你这次来图书馆又是要查什么……嗯，我可以帮你一起查。”温苒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恩商，帮我找这个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