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6章 血族幼体
夜深了！
喧闹暂时离开了，马亮带着大量灵性和非凡材料独自站在阴暗儿寂静的地下室里。
调制的工作台也搬下来了，完全是按照他的要求布置。
就像怪博士的神秘实验室。
入口的合金门也封闭了，内外隔绝，里面就像是一个漆黑的坟墓。
“坟墓”外却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守候，等待见证奇迹，或者抢救失败。
总的来说，除了马亮自己，所有人的信心都不足，所谓的调制专家，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这里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马亮可体会不到这些。
调整了一会自己的状态，他心平气和的打开了夏帆的那个房门，在肉膜粘连起来的蛛网中，走到那个蠕动的肉茧前。
正常人一见就会毛骨悚然的东西，他却毫不在意，赞叹的眼光，蕴含着越来越明显的亢奋，就像这肉茧没有任何怪诞和丑陋的地方，而是一件艺术品。
他就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轻柔的抚摸上肉茧的纹理，轻声唤道：“我来了！”
肉茧蠕动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咕咚声变大了，然后一种奇怪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马亮侧耳聆听了一会，点了点头，小声说：“我知道，我都记得呢！”
肉茧颤动起来，表面的薄膜出现剥裂，马亮嘘了一声，安抚的说：“别动，你现在可不能出来，这个茧很完美，就像一个胎盘，待会我可是要用上它的。”
一个黑影浮上肉壁，一张模糊的头部映了上来，马亮笑了，说：“好吧，我告诉你解决方案。”
说完，他的脸色一正，说：“你愿意做我的非凡伙伴吗？与我建立起比血脉更密切的联系，分享你的一切秘密，共享你的属性和能力，与我形影不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陪伴我，护卫我，帮助我，与我一起攀登那至高的阶梯？”
“喵！”
小东西在角落里抬起头了，向这边软糯的叫了一声。
“没你的事儿！”，马亮冲它挥了挥手。
肉茧一阵急促的叽咕声：“#￥3#%”
马亮点了点头，说：“好吧，你答应了，这可是前置条件，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没有办法了…………你别急，解决方案我已经想好了。”
说到这里，一个神秘微笑浮现出来，说：“你听说血族吗？夜月下的贵族，传说中的不死者，完美而优雅，睿智而强大，男性俊美无匹，女性……”
肉茧寂静了一瞬间，接着又剧烈的鼓动起来。
马亮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会满意的……什么，阳光？你太贪心了，我只是序列8，不是序列0，现在只能调制你的第一阶段，先把超凡特征的的方向确定下来再说。”
“那么血族幼体，序列8的位阶……没有问题，我就要开始了。”
说完，他的神色严肃下来，后退一步，双手在胸前结成了一个繁琐的手势，舌尖轻咬，分泌出一点血丝。
嘴里念念有词，灵性的光泽在眼中泛起，食指放入口中，沾染上一点血丝，然后上前，在肉茧的表面刻画起来。
一个代表非凡伙伴契约的符篆转眼成型，灵性的光泽在上面一闪，马亮的意识嗡的一下，透过肉茧的表面，看到满是“羊水”的内部胚胎。
胚胎就像一个刚刚发育成型的畸形婴儿，人类的骨干依稀存在，四肢已经完全虫化了，六根节肢，后背一个稚嫩的褶皱，狭长的口器，满身的绒毛……
马亮对她……噢，现在只能用“它”了。
马亮对它发出自己的呼唤！
现在需要它的一个迎合，以签订契约，建立某种深入而神秘的联系。
这联系就是非凡伙伴。
但是，这召唤发出去后，畸形的胚胎就狂躁的异动起来，马亮听到了它在痛苦的挣扎和呻吟，感受到了强烈的抗拒本能和不甘！
马亮信任它，它已经坚持到了现在，与异化的对抗到了现在，没理由迈不过这最后一关。
果然，半分钟后，一个微弱的迎合出现。
铭刻在肉茧上的符篆突然一亮，然后从表面消失，出现在内部，在胚胎的上一闪，就深深的烙印在异化的头颅中，然后隐没！
立刻，一种诡异又难受的联系和感应降临到马亮身上，一种饥渴的狂躁与凶性让他嘴巴和咽喉发干……
非凡伙伴的属性加持出现了，和小东西带来的、完全正面的反应截然不同。
同时，马亮的眼睛也穿透了一切阻挡，将肉茧和胚胎的外形模糊，还原成纯粹的灵性洞察状态。
在洞察状态下，胚胎的大部分都被深邃的黑暗所充满了，唯有位于大脑内核的还有一点灵性的光泽在艰难的闪烁着。
就像深渊里的一朵火苗，颤巍巍的，却又无比坚韧，让它在无法想象的磨难与痛苦中坚守到现在。
马亮也明白，夏帆的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或者说已经被修正了，无论是生理还是意识和灵魂，旧的夏帆已经死了，活着只是她的一个坚持，一个执念。
“等着我，去去就来！”
马亮的手离开了肉茧，过了一会，从外面端着一盘子鲜红的液体回来。
“这次调制的代价极大了，为了你，我可是欠了一屁股债！”
一边说，他一边拿起一根画笔，就在肉膜密布的室内画了起来。
非凡伙伴加持的异样无法消失，除非解除非凡伙伴关系。
马亮第一次体会到一部分属于怪物的感觉，还有骤然提升的基础属性，以及诡异的五感。
不由自主的，他就想去指挥根本不存在的第三只手，移动的时候，他又想扇动翅膀飞起来。
这种认知的错误难受极了，但法阵刻画的却是一丝不苟。
作弊得到的“正确答案”，只需要按部就班。
半个小时候，以肉茧为圆心，取自非凡种的血液和超凡特征的法阵构建完毕。
调制台也搬了进来，大量的灵性材料用十几口钳锅加热，咕咚咕咚的水声，灵雾弥漫。
【灵性调制】的能力发动，灵性之雾被他的双手牵引着，在两只手掌中间集结！
马亮的双眼变成了一个灵性的“显微镜”，盯着肉茧内的胚胎，估算它的相性，开始调制的第一步。
以“死亡”来解脱，以“不死”来存活！
死灵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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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7章 功成（一）
死灵属并不是要成为死灵，而是指自身的灵性属性。
就像控尸人也是死灵属，但控尸人也没有变成死人一样。
以“死亡”来解脱，是指在自然和生理层面上，丧失活性，变成一件通常意义上的“死物”，以斩断时空修正的绝大部分着力点，从而暂时的解脱出来。
以“不死”来存活，说的是以灵性和超凡特征，建立起一套新的、基于灵性的生理内循环，现在的阴魂和僵尸以及很多死灵属的存在形式就是基于灵性的，区别是，马亮要建立的是一件“艺术品”，是拟生的，是一个复杂而系统的工程，而它们，不过是自然形成或者粗制滥造的残缺品，并没有进一步完美和晋升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的途径和序列者，都走在这条路上，15个神之途径也是一个系统和逐步完善的工程，都是基于灵性的，都是在追求以灵性生命取代原来生命的方式。
血族幼体-血族成年-夜月贵族……根本就是一种残缺而不完美的途径。
言归正传！
浓郁的死灵属灵性在马亮的双手间凝结成一个隐晦波动的光球。
他的双手不断颤动，双眼紧盯着胚胎，不断的调整灵性光球的纯度。
中途，大量无用和不兼容的灵性被分离出来，化作无数晶莹的光点，飘飘散散的落在地面和墙壁上的法阵上。
场面梦幻。
法阵渐渐被涂抹上一层晶莹的灵性光点，而那灵性光球在不断的缩小。
马亮牢记调制的流程和配方，一步步、小心谨慎的控制着进度。
当灵性光球变的无限趋于统一，纯净无比，体积已经缩小到原来四分之一程度的时候时候到了！
双手猛地向前一送，光球就猛地向前飞出，眨眼睛就接触到肉茧表面。
嗤嗤！
“叽！！”
胚胎在里面痛苦的嚎叫着，马亮大喊一声：“坚持住！”
肉茧表面就上淋上了滚烫的热油，大量的气泡鼓了起来，随即破裂和枯败，马亮赶紧回身，走到法阵的中央节点，双臂摊开，大声的吟唱起来。
序列0的意识残片随即到来，无法信任的深幽气息笼罩，杂音干扰般的呢语骤然加大！
马亮强忍着意识层面的躁动，冷静的从节点中跳出，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各色材料，迅速的在法阵上涂抹填充。
肉茧的反应更加剧烈了，里面的羊水都开始变黑，死气已经蔓延到鲜活的胚胎，对里面异化的那个生命而言，这个过程无疑是享受漫长的死型！
但这是必须经历的痛苦，生理的死亡并不是终结，随后的调制足以让它死而复生。
短短几分钟，室内密布的肉膜纷纷枯萎，肉茧从束缚的半空中掉落下来，干裂漆黑的表面凝结成一层厚厚的盔甲，马亮却不为所动，【洞察-入微】状态始终观察着里面的胚胎。
它挺过去了！
马亮由衷的笑了！
能忍受和坚持到现在，没有理由挺不过这一关。
调制的时机已经到来！
马亮迅速的将第二批灵性材料投入钳锅，又从敞开的银色箱子里，拿出【嗜血鬼蝠】，刀光一闪，破开它的胸膛，取出里面的超凡特征。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就像人的dna一样。
超凡特征其实就起到了类似的作用。
灵雾挥发而起，鬼蝠的超凡特征被镶嵌在一个照旧准备好的石盘中，石盘上铭刻着复杂的线路结构，就像电路板一样，马亮现在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他只是按照神笔告诉的正确答案，依葫芦画瓢的将它制作出来罢了。
灵雾再次被吸引过来，凝结和提纯的过程重复，然后马亮的双手向里面挤压，灵性的光团随即被挤压的开始缩小体积。
马亮首次露出吃力之色，汗珠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涌出，体内的灵性大幅度消耗着！
终于，灵性的光团被压缩的如有实质，粘稠的气态近乎液体，然后被他导引着降落在石板表面。
粘稠的气团随着凹陷的纹路浸透下去，石盘就像个模具，不一会，一个平面的、以超凡特征为主的复杂结构就呈现出来。
到这一步还不够！
【斑影菇】这时排上了用场。
马亮一个手势，铭刻在地面和墙壁上的法阵“轰！”的一声被点亮，各个节点上的材料融化，电光一瞬间扩展到所有的纹路，然后几道射线从地面和墙壁上射出，在马亮身前交汇成一个光点。
【斑影菇】投入其中！
吱！
无数幻影出现了，鬼哭般的尖叫掺杂其中。
马亮不为所动，意识一动，所有的幻影马上消失，只在射线交汇的位置幻化出一个“熔炉”。
岩浆般的火焰流淌在熔炉中，下一步，他将手中成型的“电路板”投入进去。
……
十几秒后，剧烈的反应停止，一切都安静下来，马亮伸手从熔炉中取出一颗圆形的核心，如释重负的微微一笑。
手举着核心，来到毫无发育的肉茧前，另一只手撕开一个口子，马上就有坏死的液体流出。
胚胎已经有婴儿大小，表面上看已经死透了，马亮将这核心按进它的额头！
核心融合进去，他的手掌并没有离开，遥控着已经融化的核心，找到灵性不曾磨灭的那一点联系，然后包裹上去。
胚胎猛地一震！
坏死肌体纷纷脱落。
马亮的眼前同时一暗，一起漆黑中，无数可能的线交织着出现。
调制小东西的时候，出现过相同的一幕。
他只感到无限欣喜。
到这一步已经接近成功。
同样是三个方框，让他做出选择。
第一个方框是一个妖异、漆黑、铁铸版的女体，散发着代表死亡和灾厄的黑雾，所在的大地一片干裂，寸草不生。
第二方框是一个优雅、极致性感和极致诱惑的女子，她穿着复古而繁琐的宫廷装，头戴一顶璀璨的花冠，妖魅的微笑，露出寒光凛冽的犬牙，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晃动着猩红的“酒液”，身前身后一片跪伏的黑影。
第三个方框是一只飞翔母皇，带着无穷无尽的虫群，主宰着天空，俯视着大地万物……
马亮理所当然的选了第二个。
黑暗视界顿时破碎，超凡特征作为“dna”稳定下来，新生的、基于灵性的生命力澎湃而出，所有坏死的部分脱落分离！
两分钟后！
肉茧重获生命，变成了一个光茧，一个伟大而从未出现的过生命，正孕育其中。
马亮像是透支了所有精力，摇摇晃晃的坐了下来，喘息着，笑着。
0138章 功成（二）第一更求订阅
马亮这一调制，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后，谁都不抱希望了，包括他的队友们。
特厅的人早就散去，来自各个层面的关注早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园区恢复正常的建设秩序，接手了大部分事务的朱敏忙的不可开交。
【商人】途径，就是这么一个序列，想要和光同尘、风轻云淡那是不可能的，与大量的事务大交代，与不同人物往来，是序列要求。
其实，何止这个途径，所有的途径都要求深入时空内容，隐士在新体系中是不存在的，现如今，哪怕最迟钝的人都明白了。
好在这样的忙碌，确是对魔药的笑话有帮助。
按照马亮事前的要求，朱敏在意识海的世界佣兵组织注册了团队的讯息，算是能够接触到它内部共享的情报和讯息，与全世界的冒险团体联系起来，不再仅限一地一域。
又招募大量的人手，园区一边建设，组织、后勤和服务架构就已经建立起来，招募进来的都是普通人，待遇优厚。
然是“皮包公司”！
不错，在意识海中注册是序列者世界的，而皮包公司就是现实进行经营类活动的名义，这个所谓的”江城市异兽乐园特殊有限公司”，是完全符合《特殊经营类暂行管理条例》的，只是目前只有朱敏一个员工，其他成员都以材料和资金入股的方式，成为股东。
其中，马亮以园区和资金入股的方式占据大头，其他人都很穷，只是在神农架之行才积累了一点资本，要不然这一点股份都认购不了。
朱敏将大家伙投入的所有材料、主材料估价，挂到意识海出售，这些天来，已经陆陆续续的出手，回笼了上亿的资金。
加上马亮注资的，近三亿的资金，才支撑着园区的建设持续开工。
说起来她就忍不住想要吐槽，这园区的建设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每天海量的资金填进去，换来的全是假山、森林和湖泊等等，正常意义上的固定资产是一点没有，无数钞票就像是扔进了水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偏偏方案图纸还要求苛刻，新来的施工队伍，据说有建设这方面的经验，还是特厅的资源倾斜，要不然就算再多的钱的也请不来。
一草一木，都要从灵性活跃的地区移栽过来，一山一石的摆放都有特殊要求，这每天看到移栽进来的奇石怪木，将整个园区装扮的越来越像一座袖珍的“神农架”，其他人倒是高兴了，朱敏却泛起了牙疼。
三个亿的资金支撑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找不到稳定的进项，图纸上的工程建设不到一半，就要停工。
特厅可不会垫付，银行也不会给贷款，这是上面的政策。
特殊的归特殊，世俗的归世俗真tm的操蛋！
这样一来，很多经营性手段就不能用了，特殊的自然有“特殊”的价格，这个价格当然是垄断这一切官方说了算，朱敏就是想节省也节省不了，她能做的，只能是按照账单付款。
钱！
监控和限制的手段无孔不入。
这天早上，光杆司令朱敏去了新建起来的锻造工坊，看见老李正挥汗如雨的打铁，问他，可以什么经济类的产出，好缓解一下公司窘迫的财务。
老李递给她一把匕首。
这是一把灵性匕首，铭刻着繁琐的灵性纹路，洋溢着冰寒的灵性波动。
“就它？”，朱敏惊诧的问。
老李矜持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那么多的灵性材料都让你吃了？”
老李一愣，向一边的废料努了努嘴。
朱敏一看就头疼的拍了下额头，说：“十份的投入，只有一份的产出，老李，谁能经得起你这么挥霍？”
“但我的魔药确是在消化……”
朱敏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无心吐槽，带着这把匕首就准备走。
“喂，东西留下，我要做个纪念呢！”
“纪念个屁！”，朱敏终于爆发了，“等你成为锻造大师，打造出真正的灵性武装再纪念吧，一把破附灵匕首，还不如一把手枪来的管用，纪念什么？”
老李脸色一红，喃喃的冲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嘀咕：“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啊！”
朱敏回去的时候，碰到胡兵从律师事务所下班回来，看不惯他油头粉面、走路带风的样子，就喊住了他，问他薪资如何，【律师】途径，特殊案件和委托，收入应该不菲吧？
没想到他毫不在意的弹了弹西装上的灰尘，说：“那点钱，也就洒洒水而已……对了，公司什么时候分红，最近手头上又开始紧张了。”
朱敏气的一个倒仰，没好气的说：“分个屁你要不要？正式通知你，你的小别墅和外面的红颜知己，别想公司帮你养，从现在开始，你自负盈亏！”
“喂，喂，我那么多灵性材料和主材料投资……”
朱敏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在一栋二层的小竹楼，大量的事务又在等着。
招募的普通员工进进出出，中午饭都没有吃，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
景恬带着脸色惨白的秀秀从“地下城副本”回来，带给她这些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序列9的主材料，可惜不是活的，已经收进仓库了！”
景恬在浴室一边洗刷身上的污渍，一边疲惫的说。
朱敏大喜，站在浴室外面问：“什么类型的主材料。”
“那种地方能有什么？五毒僵尸的小脑，不是正常人用的，依我的意思就地销毁，免得用在龌龊的地方。可秀秀死命将我拦着，说你不容易，园区又是个无底洞……”
“秀秀办的好！”，朱敏这些天来第一次笑了。
“朱敏姐，我……呕………还是想吐…对了，胖子他走了没有？”
朱敏笑着说，“这些天没见着他，应该是走了吧！？”
“死胖子，走也不说一声。”
说到胖子，朱敏就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寻宝人】可不是只进不出的家伙，利用好了，完全可以缓解目前的窘境。
离开了浴室，她就来到胖子的住处，发现他还真没走。
“怎么回事，这都多久了，你怎么还没出发？”
胖子叹了口气，说：“我想等老大出来，要不然心里老是悬着。”
0139章 功成（三）第二更求订阅
刚开始多少人等着，现在几乎都不抱希望了。
从未听说一调制就要封闭十天半个月的。
胖子的话又勾起朱敏心中的忧愁，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这金灿灿的大腿才刚刚抱上，美好的未来才刚刚露出半张笑脸，别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自己这么辛苦这么累为的是什么？
这个团体的核心与未来又是什么？
刚刚有所放松的心情就此变得沉重，朱敏强打精神准备勉励胖子一番，没想到胖子比她的信心还要足：“……你们就等着瞧吧，老大铁定成功，这可是怪物调制啊，时间长点，完全是正常的嘛。想一想，除了序列8的主材料，还能调制怪物，老大会是多么的变态，那以后还不得变成唐僧肉，什么妖魔鬼怪都想扑上来啃上一口？所以，我们就要当好他的打手，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打起精神来，我的同志，道路虽然是曲折的，未来却是光明滴！”
得！
朱敏看他没个正形，就没好气的说：“少给我在这贫，马亮是怎么吩咐你的，还不快做你【寻宝人】这份钱途光明的职业去？我可提醒你，摊子这么大，这就快揭不开锅了……”
“我当什么事儿，喏，保险库钥匙，我那还有一件序列8的主材料，卖了应该能顶一阵子。”
朱敏一听就是一颤，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哈哈……”，胖子得意的笑了，一副欠揍的施舍口吻，说：“拿去吧，算我追加入股算了。可惜啊，你们是没机会了，我就趁现在多投资一点，紧紧的绑住老大的粗腿，让他就是想甩也甩不了，哈哈……”
“……序列8，你可想好了？”
“序列8算个屁，等老大出来，多少序列8没有？懂得价值的时效性和最大化吗？现在就是了，哇哈哈……”
朱敏本来挺震动的，现在看他这副鬼样子，一点震动也就消失了。
欣喜的抢过钥匙，生怕他反悔，转身留下一句：“秀秀刚才问你了，你还是抓紧时间走吧……对了，多弄点东西回来，给你算股权！”，就走了。
来到防护森严的仓库，取出那份序列8的主材料，一直头疼的账目难题暂时就解决了。
正准备去意识海，把这枚重磅炸弹的消息抛出去，不速之客就来了。
是特厅的一个序列者。
带来的是一份动员令。
地下的控尸人巢穴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了。
朱敏有限为难。
景恬和秀秀正在打这个“副本”呢，清理干净了，【祈光人】的魔药消化怎么办？
特厅来的序列者一脸倨傲，看朱敏就跟看一个乡巴佬似的，见她磨蹭，就不耐烦的说道：“明天下午两点集合，三点编组，四点分配，五点行动……警告你们，名单上的人一个不准迟到。”
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朱敏。
“等一等！”，朱敏叫住了他，说：“我们的人有几个已经外出了，短时间也赶不回来……”
“谁外出了？”，这序列者冷冷一笑，说：“是李思明（老李）还是会李胜（胖子），是景恬还是胡兵？该不会是哪个林秀秀吧？她可不是序列者，就是想来我们还不要呢。”
朱敏哑然，本来想漏几个名额，最起码让胖子出去扮演的，对方看来对他们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
“那我们队长呢？他现在可是特殊情况……”
“那个序列8的调制专家？”
“对！”
“明天让他出来，新来的厅长要接见他！”
“什么？”，朱敏大惊，“新来的厅长？那石厅长呢？”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怎么别处就没事，就你们这事儿特别多？就这样，第一次集体行动，上级等着看你们表现，千万别傻傻的往枪口上撞！”
朱敏强烈的感受到形式变了。
以前的特厅不说客客气气，冲着马亮的面子，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现在的特厅一个个都抖起来了，像是连序列8都不看在眼里。
她精通人情世故，交际也算广阔，和马亮根本不同，附近的序列者组织和门市都已经混的熟悉了，最近不止一次的听到抱怨，特厅的风格大变，很多不认识的人，甚至连序列者都不是，就对他们吆五喝六。
难道风头已经开始变了？
还是说外地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晚上，朱敏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把这份征召令给他们都看了，并说起了自己的观察和猜测。
胖子听了一脸的不在乎，“那又如何，等老大出来，你看他们不眼巴巴过来跪舔，也就是现在悬着大家都不看好，他们才这副德行。”，说到这里，他看其他人还是一脸忧色，就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是【寻宝人】，我的判断会有错？实话告诉你们吧，老大那边的预兆越来越重，越来越足，等不了几天，就会惊世登场，你们就瞧好吧！”
“真的？”，朱敏泛起一丝喜色。
“当然？但是可千万不要传出去，我怕麻烦……你们懂得！”
老李闻言怒道：“既然如此，你说出来干什么？”
胖子耸耸肩膀，说：“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自己人。”
景恬问：“那其他寻宝人感应的到吗？”
胖子摇头，“别人不知道根脚，就算【卜卦】恐怕也很模糊吧，放心吧，出不了事儿。”
大家正为这个好消息感到精神振奋，门外有人传话，有访客来了。
两分钟后，李莉俏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
胖子一阵挤眉弄眼，朱敏警告的瞪他一眼，笑着对李莉说：“又来探消息了？你放心，队长出来，我一定首先通知你。”
李莉面对这么多序列者，很是紧张，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我这次来是为别的事儿。”
“什么事，说吧！”
“你这不是招人吗，我正好大三了，就想……”
“欢迎，热烈欢……哎呦！”
秀秀掐着胖子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拧了几圈。
朱敏的眉头皱了皱，问：“队长知道吗？”
“他……应该……不知道吧！”
朱敏正想说，那还是等队长出来问问他的意见吧。
但景恬却道：“不就是实习吗，朱姐就让她来吧，看把人家给为难的。”
0140章 功成（四）第三更求订阅
园区，地下调制室。
马亮从来没有为一件事儿，付出过如此心力。
整整二十天，除了进食和短暂的睡眠，他一直待在这孕育着奇迹与希望的光茧旁边。
双手的大部分时间，都和里面的胚胎联系在一起，大量的灵性材料化作了灰烬，提取的灵性被他的一双手送入胚胎，以支撑它不断的发育和成长。
如今材料已经耗尽，调制室一片狼藉，他也是一身的酸臭和憔悴。
瓜熟蒂落的一刻就要来了，马亮不敢有丝毫大意，借助动物伙伴的那种密切的联系和感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支撑着、等待着。
纯净而浓郁的灵性，包裹着他的手掌，又化作必须的“养分”，一丝丝，一点点渗透进光茧，飘落在胚胎上。
在马亮的【灵性感知】中，一个小小的人儿已经完善了形体，就像婴儿一样，双手抱膝，静静的漂浮在一片暗色的灵性当中。
浮浮沉沉，每一次姿势的变换，每一次无意识的动作，都让光茧外型出现相应的变化。
【洞察入微】效果，又透过这外在的表现，直视它内部的灵性构成。
心脏、血管、五脏六腑、肌肉骨骼……
完全的拟生！
超凡特征血核就存在“心脏”当中，而这颗“心脏”是不需要跃动的，血管中的血液，也不是通常理解当中的，它是血族的精血，与“dna（血核）”密切关联，蕴含着它的全部的生命讯息。
精血只有一滴，血管中流淌的是纯净的灵性。
灵性被精血染的鲜红，借助四通发达的“血管”，输送到身体的各个部分。
这一套还是雏形的，但已经完整的灵性系统悄然建立，目前，它还不能发挥和利用其中的十分之一，但已经为它以后的成长，埋下了无穷的潜力。
正常的【调制专家】，根本不可能构建这样的一套系统。
这样的调制可以说超乎想象，包括马亮在事前也根本想象不到，自己能够做到如此程度，简直就等同于奇迹。
是神笔，告诉他真理，这真理详细到每一个微小的步骤，而他只需要严格按照“图纸”来施工而已。
但是，当“图纸”上描述的东西，真正的变成实物的时候，他还是被这奇迹所震撼了这那里是调制，分明是创造另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生命。
幼体序列8！
成年序列7！
一旦它成年，就能通过分享精血的方式，赐予其他人于初拥，过程等同于马亮的这次调制，不过效果会削弱很多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现在创造的就是未来的该隐！
但神笔给出的“图纸”，只能到序列4【血腥天使】，后面的是两个问号。
不过马亮并不担心，序列4已经足够遥远了，随着他的成长，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有一点可虑的地方。
预言告诉他，第一阶段的调制，并不会引起造物主（伪）的注意。
序列8的调制在【调制专家】的能力范围之类，动物与怪物之间的界限有一些模糊的地方，并没有明确的分界与定义，现在他等于利用这点模糊，动了一个大的手脚。
但神笔是不会错的，马亮也只有放下这点隐约的担心，关注眼前。
如此，又是一天过去。
一天后的深夜，光茧在某个瞬间剧烈收缩，浓郁又纯净的灵性化作微光，将整个房间照射的通明。
来了！
马亮紧张的注视着。
二十多天的辛苦，到了最终揭晓的时刻。
胚胎直到这时才会最终成型。
等会出来的会是什么？
夏帆？
不，夏帆已“死”。
或者说夏帆的一部分？
他不能确定。
光茧在收缩后，又开始膨胀，收缩和膨胀的频率开始加快，在某一个瞬间，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出光茧，然后是另一只！
这两只手轻轻的一撕，光茧就碎裂了，一瞬间爆发出的刺目的强光。
在光线最浓郁的中央，一个小小的人形轮廓从半蹲中站起身来，光线开始减弱，一点点以她为中心的收缩。
马亮已经看清她了。
一瞬间呼吸为之顿止！
半分钟后，所有的灵性之光都被她收入体内，一个四五岁模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站着。
完美无瑕！
就像从什么纯净而通透世界到来的精灵。
不是夏帆！
只是在眉目间还有一线夏帆的影子。
她是雪白的，**的，羞涩的，好奇的，看马亮的眼神是孺慕的，真挚的，向往的。
她又像一只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小兽，怯生生的，畏惧的，躲闪的。
她开口了，弱弱的、迟疑的唤道：“爸爸？”
马亮的全身一震！
一股暖流在眉心化开，一瞬间直冲而下。
魔药消化了一次。
同时，无比轻灵、无比空洞又无比古怪的加持在他身上产生。
加持作用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他的体型甚至容貌和气质都发了微弱的变化。
“爸爸！”
她又唤了一声。
马亮的嘴巴干渴，嘴唇艰难的张开，良久才断断续续的说：“过，过来！”
“爸爸！！”
一个回应，一个邀请，就让所有的迟疑、不安、犹豫和害怕烟消云散。
她笑了，笑的是如此的惊心动魄，然后小小的身子就像乳燕般的投了过来，投进马亮的怀里。
马亮有些僵硬的将她接住，同时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作用到意识深处。
她咯咯咯的笑着，抱着马亮的脖子嗅了嗅，软糯的说：“爸爸你好臭噢，为了我真是辛苦了！”
新旧时空，马亮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
但古怪和别扭正在极快的消融。
一个女儿？
“爸爸，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马亮抚摸上她的秀发，问：“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以前吗？我记得和爸爸的约定，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呢。”
“……那就叫你小隐吧，夏隐，好不好？”
“小隐，夏隐，好听，只要是爸爸起的名字都好听！”
马亮哈哈大笑。
笑罢，亲昵的揉了揉夏隐的头发，心中无限欣喜和满足。
0141章 血腥萝莉（一）第四更求订阅
在小隐诞生的那一刻，二十多天的疲惫和憔悴都不翼而飞。
基础属性的能力加持是看不见的，但马亮已经感觉到巨大的提升。
远超小东西的加持状态。
最明显的变化是敏捷。
身体像是已经失去了重量，只要他想，仿佛下一秒就要飘出去，忍不住会有一种疾驰的**，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活力”！
花洒的热水呼啦啦的落在他**的身体上，滚烫确让感受不到丝毫的热意，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体会这古怪的“活力”到底“古怪”在那里。
像是……就算这双断了，也能再生。
算了，与其猜来猜去，还是检索一下自己的新能力吧。
【动物伙伴加持能力（夏隐）：
1移形换影（雏形），持续5分钟，冷却12小时，目视位置位移，原地位置残影，高频使用消耗灵性。
2恐怖再生，致命要害转移至心脏，获得肢体再生的能力但消耗灵性。
3饮血，通过吸食血液，获得快速的恢复效果，非致命伤害可恢复。
4狩猎天性，被动，获得容貌、气质、魅力方面的加成，通过控制荷尔蒙的分泌，散发出一股神秘气息，形成针对其他人类或者类人型生命的引诱效果，可控制。增幅【魅神】能力20%。】
马亮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饮血】也就罢了，【狩猎天性】实在是……
好吧，至少它是可控的。
不算基础素质的增幅，有主动、被动，共四项能力加成。
而小东西带给他的只有【惑神】。
虽然是序列9，但差别也不应该这么大才对。
严格来说，这四个能力每一个都很实用，都可以化作强大的战力。
差别这么大的原因是什么？
位阶只是次要原因。
主要的原因是，小东西的超凡特征是单一的，就像个单一的“面”，而小隐的超凡特征就像序列者，是多个“面”组合而成的立体结构。
每一个面对应一项能力。
因此，从生命本质上来说，小隐更加的高级，更加的复杂，更加的稳固，对时空平抑也更有抵抗力。
小东西只能调制到中阶诡秘，猫人型智慧生命就是终点，但小隐的起点就和她的终点差不多。
“爸爸，你洗好了没有，天快亮了，小隐想出去觅食了！”
门口传来小隐的软糯娇憨的声音。
这马亮看向门边，发现浴室的门已经开了，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伸了进来，一双葡萄般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觅食！
“还记得我怎么告诫你的，觅食应该怎么做？”
“我知道，专挑坏人下手，多选几个人，不伤及性命。”
“好，你等会我就快好了……对了，小东西呢？”
“你说那只猫啊……”
“喵呜！”
马亮的脸色一沉，说：“你又欺负它了？”
小隐就想生怕被责怪的孩子，笑嘻嘻的扑进来，撒娇的抱住马亮的大腿，抬起头，萌萌的求道：“小隐好想养它，爸爸就把它送给小隐好不好！”
“喵，喵呜！”
马亮一点不为所动，说：“别淘气，它在那，把它给我！”
小隐的嘴巴一憋，不情愿的从蓬松的连衣裙下摆，掏出一只可怜的黑猫来。
“喵，喵，喵……”
小东西剧烈的挣扎，冲着马亮求救似的叫唤。
“不准你再欺负它，听见没有！”，马亮将小东西夺回来，说道。
小东西几下就爬上他的肩头，又怕又恨的回望小隐，呲牙，凶狠的喵了一声。
小隐闪躲着马亮的视线，歪着脑袋也裂开了嘴，两颗锐利的犬牙刚露出来，小东西就吓的一哆嗦，扭身再不敢多看她一眼。
马亮又好气又好笑，就在两个脑门上各弹了一下。
“谁在闹，我就收拾谁，记住没有？”
“……喵！”
“哼，死猫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了，将来我要自己养一只，比你漂亮、厉害十倍，百倍。”
“小隐！”
“……知道了，爸爸！”
这么一闹，马亮也无心再洗了，就擦干净身子，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地下室一片狼藉，出于保密的原因，调制的痕迹都被毁去了，材料都消耗了个干净，没什么可收拾的。
马亮牵着小隐，肩头立着小东西，准备回去。
来到客厅，正向出口的方向走，小隐突然停了下来。
她回望这间对她来说，意义非同反响的房间，眼中首次掠过复杂的神色。
“爸爸，把这里毁了好不好？”
“……好！”
“爸爸，等我长大了，叫你哥哥，就做你妹妹好不好？”
马亮的眼神闪了闪，点头道：“好！”
小隐甜甜的笑了，牵着马亮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走。
一边走，还一边不断的说话，稚嫩又天真的语气，就像叽叽喳喳的小鸟。
“小隐不想住在棺材，小隐想住一个大城堡，幽静清凉的那种。还要有一个大大的房间，还有一张漂亮的粉红色的床，爸爸你睡左边，小隐睡右边，永远的都不分开。”
“小隐长大了，白天变成蝙蝠，爸爸就把小隐藏在袖子里，这样就天天在一起了。”
“……”
马亮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留神观察她，心情很是复杂。
来到外面，发现二十多天不见天日，园区已经大变样。
半夜还有机械在远处施工，一座堆积起来的小山，正在移栽一种长势旺盛的松树。
多了很多小动物，还有昆虫，小鸟在夜晚的声音。
一阵寒风袭来，空气中已经有了自然清醒的味道。
“爸爸，小隐害怕！”
“别怕，有我在呢！”
马亮带着她来到团队居住的区域，越接近人居住的地方，小隐越是忐忑和不安，小东西在肩头，鄙夷的“喵！”了一声，小隐听了，不服气的挺起胸膛，不怕了，好冲着小东西做了个鬼脸。
推开调制大楼的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又去了左近的几间他们居住的别墅，同样是空空如也。
出了什么事？
人都那去了？
“谁，谁在那，出来！”
一个拐角处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娇喊。
马亮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李莉。
李莉看到他一下子愣住。
“爸爸，她身上有你的味道，你和她交配过了？”
马亮首次升起恼怒的情绪，斥道：“就你话多！”
小隐的嘴巴一憋，噢了一声，低头。
别看她委屈，一双眼睛却斜斜的向李莉看去，嘴角微翘，露出一丝邪魅的笑。
0142章 血腥萝莉（二）第五更求订阅
从李莉处得知，全城的序列者都在清理“地下城”副本，马亮带着小隐赶了过去。
途中，马亮警告她，说：“李莉是普通人，你可不准打她的注意，听见没有？”
“可是爸爸，她还不够完美啊，怎么能作为你交配的对象呢？”
马亮听了就是一阵火大，斥道：“什么交配，再胡说我就要揍你了！”
小隐的嘴巴一憋，低头委屈的说，“家暴是不对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的画面怎么跟想象的这么不同呢。
马亮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小隐和原来的夏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除了眉目间还有一丝以前的影子，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也对！
坚持的那种地步，记忆、情感、意识、灵魂等等，一切无关又松散的东西，该舍弃的都已经舍弃了，不能舍弃的也化作了燃料，成为“执念”的养分而充分的燃烧了。
奇迹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不知为何，马亮反而有些谓叹，也不知道他在遗憾和可惜什么。
“地下城”的入口，大多都已经封死了，有限的几个，也是守备森严戒备重重。
他记得，学校附近就有一个保留点。
夜晚的城市是寂静的，夜生活现在代表着未知、神秘和危险，所以大街小巷连路灯都是有气无力的昏黄。
看不到什么行人，寒风席卷着尘埃、枝叶和纸屑，满目萧瑟。
很难想象，这是个二十一世纪的省会城市。
走着，走着，马亮就有一股冲动泛起。
小隐舔了舔了嘴唇，露出一小截犬齿，带着点病娇般的神经质，嬉笑而小声的说：“爸爸，让我们飞起来吧！”
“……别胡闹！”
“嘻嘻，爸爸来比赛吧！”
话音刚落，小隐就不见了。
只在原来的位置留下一道影子，影子散开，她的声音在几十米外的屋顶出来，“爸爸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马亮深吸一口气，身形一动，同样在原地留下一个散开的影子，下一个眨眼已经出现声音传来的屋顶。
“爸爸，我去前面等你了哦！”
马亮看见十几道残影呈一道曲折的线延续到远处，这些残影有着各种姿势，起跳，滞空，点地，回望……
它们分布在墙上、树上、灯柱上、窗台上……就是没有是一个落在地面上的。
城市对她来说如履平地，障碍物根本就不存在，最近的一道残影才完全消失，最新的一道残影已经出现在摩天大楼的楼顶。
一股激情，一股颤栗，仿佛雏鹰初飞，仿佛……
他也“飞”了起来。
视界、景物就此变成了一张张高频闪现的平面，而他就在这样的“平面”上跳跃，一瞬间在左，一瞬间在右，一瞬间在上，一瞬间在下，目视所在，脚步所在！
什么是超人！？
这才是超人！
以前只有超人的皮，现在才有了超人的骨。
甚至，正常的序列8也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只能说物种不同，启始和偏向就不一样。
但如此强大和杰出，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小隐的弱点就像这强大一样突出。
……
半分钟不到，马亮就感到一股由衷的虚弱，视界晃动而模糊起来，锁定的点从一个平面恢复成三维，落地后一个踉跄，不受控制的从那奇异的状态中掉落下来。
【移形换影】被强制结束。
马亮撑着膝盖，急促的喘息，虚弱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反而有一种急需进食的饥渴产生。
这时候，他发现了小隐。
阴暗的小巷，惨白的月光，一个身穿黑色公主裙的小姑娘搂着一个男子，男子带着面罩倒在地上，全身麻痹，眼睛瞪的老大，恐惧的凝视夜空。
小姑娘咬在他的脖颈，滋滋有声。
这人是个序列者。
夜行衣，面罩，飞轮，像是个潜伏者。
一个序列9，一个序列8，能力全被压制，堂堂序列者竟是毫无抵抗之力。
“小隐！”
小隐抬起头来，迷醉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清醒，粉嫩的舌尖无意识的舔过染血的嘴角，锐利的犬齿收缩，冲马亮天真的一笑，唤道：“爸爸，你也来喝呀，味道很不错呢。”
马亮脸色一沉，说：“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么？”
“哪有，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他是个小偷、强盗，正要抢那位大姐姐的东西呢。”
小隐往角落里一指。
那里也坐着一个人。
一个全身哆嗦着不能动弹的女人。
一个箱子敞开着丢在地上，很多灵性材料撒的到处都是。
“放了他，过来！”
“爸爸你也喝呀，他很强壮，味道很足，别浪费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
“噢！”
小隐恋恋不舍的丢下男子，站起来，有些不安的回到马亮身边。
麻痹从那男子身上缓缓褪去，马亮看他挣扎起来，不等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爬起来就逃。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远走，恐惧的不敢向这边看一眼。
小隐牵起他的衣角，弱弱的问：“爸爸不喜欢小隐这样么？”
马亮摇头说，“不是！”
“那……为什么呀？小隐现在的样子，不是爸爸决定的么？”
马亮叹了口气，蹲下来面对她，“小隐说的对，我不过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爸爸不喜欢，小隐就不觅食了，可是……”，小隐突然将他抱住，抽泣着说道：“那样小隐就要饿死了，就不能陪在爸爸身边了。”
马亮眼眶一热，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是我不对，乖，别哭了。”
小隐松开手，泪光盈盈的大眼睛无限孺慕的看着他。
“小隐想做个好人，还是想做个坏人？”
“小隐只想做爸爸喜欢的人。”
马亮摸了摸她那完美无瑕的脸颊，说：“你的生命，你的能力，如果不从现在就开始引导，我担心你以后会变成一个“坏人”，很大很大的“坏人”。”
“那爸爸就管教好了，只是别讨厌小隐，小隐害怕！”
马亮又抱住她，安慰道：“不会了，以后我们讲道理好不好？”
“嗯！”
一大一小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另类而又温馨的氛围将之前的妖异，驱散的干干净净，那女人也恢复了行动能力，犹豫几次，还是留了下来。
0143章 血腥萝莉（三）
最终，马亮没有从学校的那个入口进入地下，而是在乔丽的带领下，走了另一个更加隐蔽的通道。
乔丽就是小隐顺手“救”下的那个女子。
通道位于南郊城乡结合部，封死的钢筋水泥已经被打穿了，露出个仅容一人爬下的狭窄入口，乔丽跟一些人，已经在下面混迹了很长时间，可见只要存在重大利益，什么都挡不住人们钻营的脚步。
一进入地下，接触到阴森、幽冷又**的空气，小隐就舒服的晃了晃脑袋，对马亮说：“爸爸，小隐喜欢这里。”
马亮摸了摸她的头，打量身处的环境。
晋升到序列8后，【灵性视野】进阶到【灵性感知】，除了视觉，还获得了灵性触觉，以及一定范围内的灵性分布感应的能力。
现在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于是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应。
是暗属性和死灵属性的灵性，正从头顶的城市一丝一缕的渗透下来。
封闭的环境应该无风才对，马亮却感受到一股极其微弱的空气流动，在着流动中，隐约的鬼音人耳无法听闻，只是微弱的影响人的意识，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刺激感，无形中影响了人的状态，算是一种恒定的负面状态。
有小隐在，马亮也感觉到这样的环境很“舒适”，有种“鱼入浅水”般的放松感。
半晌，他睁开双眼，对一旁的乔丽说，“麻烦你带路吧！”
“是。”
乔丽是个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受到的影响巨大，可现在却轻车熟路的带着马亮，在迷宫般的地下环境中行走。
显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如同鬼蜮般的环境，一个普通的女人，需要怎样毅力来适应。
刚走不远，就看到一个鬼影站在污水河里。
鬼影背对着三人，一身白衣，满头的乌丝无风自动，看不到正面，却给人头皮发麻的紧绷感。
马亮拉着小隐不动，准备看看乔丽怎么做。
乔丽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了点粉末出来，嘴里念念有词的向污水河洒了过去。
那鬼影果然转了回来，头发遮挡这无面的头颅，身体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前路畅通。
乔丽解释道：“这一片的材料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就是鬼魂越来越多，特别是冤死的女鬼，根本清理不干净，队长就发现了这个办法，每次给点“过路费”，就省了很多事，关键是节省时间。”
马亮点了点头，看了看头顶城市。
乔丽小心翼翼的偷看他的脸色，一边走，一边说，“现在时间宝贵，特厅在清理，以后这宝地说不定就毁了。”
宝地？
对他们这些能从其中牟利的人来说还真是。
小隐突然说，“爸爸，有一股力量正将城市的阴魂引来。”
马亮没有理她，只对乔丽说，“你带路吧，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是！”
在这迷宫般的地下，到处都是一模一样，正像乔丽所说的，走过的地方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污水河两边的走廊上，灰尘都很少，还有很多人为留下的痕迹。
走了十几分钟，碰到好几次女鬼挡路的事，都被她轻描淡写的应付了。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瞧着还挺有意思。
也许是时间长了，察觉到马亮并不是个凶神恶煞的人，乔丽的胆子大了一些，话也就多了起来，“……我们十几个人，只有队长是序列者，以前意识海进出自由还有奔头，现在普通人进出意识海，也要灵性材料献祭了，日子就过得越发清苦。要是特厅毁了这里，我们以后怎么办，大家都愁的不行，大师……”
“像你们这样的团队，江城有多少？”
“很多，不过不能声张，上头禁止呢……其实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多少人都这么干的。”
“你们都是为了成为序列者？”
“如果有机会当然想，不过……也有很多人怕死，估计就算攒够了材料，也会献祭给教团吧，毕竟都差不多。”
差不多？
序列者怎么会跟教团的眷属差不多？
难道现在的教团已经能回馈超凡属性了？
如果是，这代表序列0的意识残片已经壮大到一定程度！
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造物主（伪）正处于休眠期？
“你也是眷属吗？那个教团的？”
乔丽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们都是想成为序列者的，觉得眷属终归不是正途。”
马亮点了点头，赞赏的说道：“有这份心气是好事。”
说话间，目的地已经到了。
走过一个岔路口，前面就有人声传来，蓄能灯的光线在前面照亮一个覆盖污水河的营地。
营地连绵着很多帐篷，河面用钢板覆盖着，还有几条绑在柱子上的小船。
乔丽怕马亮误会，连忙说：“他们都是像我这样的人，有的是眷属，有的想成为序列者，有的干脆就是为了生计。”
马亮点了点头。
乔丽松了口气，这时营地的人也发现了他们，就有几人迎了出来。
“大师，我……”
“去吧！”
乔丽连忙向几人迎了上去，马亮带着小隐在原地等候。
从进入神农架到现在，时间不过一个多月，世界的变化已经到了细微处见深刻的地步。
夜晚的城市虽然萧条而沉静，但在不为人知或者说一部分知晓的角落里，却悄然的兴起另一种生活，另一种秩序。
“……什么？是薛贵那个不要脸的？他堂堂的一个序列者，居然能为了点材料对你个普通人下手？”
“嘘，别说了，大师还在那边等着呢！”
“大师？”
“……详情一会再说，快，别怠慢了。”
听着那边的交谈，小隐有些亢奋，尖牙忍不住想要外露，舌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舔过嘴唇。
马亮递给她一个“老实点”的眼神，微笑着牵着她，向来人走去。
“好漂亮的小姑娘，跟画里的人儿似的……”
小隐听了隐约的议论，得意的抬起小脑袋，神色越发傲娇起来。
0144章 血腥萝莉（四）
该如何形容这个营地呢。
这里全都是普通人。
他们分属不同的序列者队伍，只是队伍中的序列者们都出外参加特厅的行动了，他们却跟在后面，捡一些残羹剩饭，或者是接收前面队友私藏的东西。
这是一群与序列者世界紧密相连的人，来源和成分很复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不同的职业和身份，不同的年龄和来历。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眼光敏锐，富有冒险精神。
没有这样的特质，夜不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在他们中间已经模糊了，其中不乏一些成功人士也混迹在中间，一样的灰头土脸，一样的营营苟且。
马亮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震动，一个序列者而已。
至于乔丽口中的大师，就连她的队友都没往深里想，还以为是她在获救之后出于感激，谁能想到，一个序列8就在他们身边？
在他们的印象中，魔改地球这座“服务器”才刚开，大家还在新手村为了就职的事儿奔忙努力，实在无法想象序列8的事儿。
相反，倒是小隐的出现，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
有人还戏称，这下好了，拾荒的最低年龄记录被打破了。
还有些爱心泛滥的人，看她长得真是玉雪可爱，漂亮的就像画里面的小人儿，就想过来稀罕一下，只是顾忌马亮序列者的身份，才打消了念头而已。
马亮在乔丽他们的帐篷里坐了一会，接受了他们的感谢，闲聊了片刻，算是通过他们了解了一些实情。
小隐坐在他的旁边，听他们说话，看起来很乖巧，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
一个比较年轻的女队员早就注意上她了，这时见马亮是个挺温和的人，并没有序列者普遍的傲气，就忍不住拿出一枚糖果，向她招了招，小声道：“小朋友，吃不吃糖啊！”
马亮发现了，却不动声色，继续与其他人交谈。
小隐先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对那女人露出一个萌死人的笑，嘴唇咬着食指，软糯的说：“阿姨，我不喜欢吃糖！”
“那你喜欢什么呀？阿姨这里还有其他点心，还有好多玩具，带你去挑好不好？”
“爸爸？”，小隐眼神闪动着，看着马亮。
“去吧，别淘气！”，马亮这样说。
“噢，出去玩儿了，出去玩儿了，阿姨，我们走吧！”
就这样，小隐第一次离开他的身边。
马亮这样想，总不能一直把她绑在身边吧，她不是小东西，只是个初具灵智的猫，她是个智慧生命，虽然是另类的。
就给她一些信任和空间吧。
“……唉，特厅这次改组，大家伙的日子就大不如从前喽，一群普通人对我们吆五喝六的，真是把我们当盲流看待。就是序列者，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好脸色，不知道仗的什么。”
“你就少说几句怪话吧。没看到全城的序列者不都乖乖的来了？除非是孤家寡人，否则谁都要仰人鼻息。”
“但现在不同了，灵性降临，真神现世，序列者就是超人，我们正身处一个超人时代。”
“超人也怕子弹，超人也有父母也有亲人，超人也要吃喝拉撒……怎么，你不服？不服就治你！”
“呸，等着瞧，等高序列者出现的那一天，你再看是什么光景！”
……
马亮喝着茶，听他们议论和抱怨，感觉和脱离的世界重新联系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巨大喧哗声从外面传来，很多人都在同时惊呼，隐约听见什么，怪物，怪物！
马亮神色一凛，想到小隐，一股由衷的急切让他不假思索的冲了出去。
外面很多人在惊慌失措，围成一个圆圈，马亮直接从他们的头顶跃过，向里面一看果然是小隐。
这么一会功夫不见，她就全身浴血，场地中央还有数道残影在消散，最后一个影子落在一个黑色风衣的男子身后，两只雪白的小手已经将这名男子麻痹，锐利的犬齿已经深深的咬进他的脖子里。
马亮分不清失望还是愤怒，大喊一声：“夏隐！”
小隐在男子的背后回头，殷红的血，锐利的牙，迷茫的眼神，天真无暇的脸！
面对他的愤怒，小隐清醒了，不安又委屈的喊道：“爸爸，我……”
就在这时，马亮的瞳孔一缩，一道充满【光灵性】的射线从一个女子身上发出！
【祈光人】。
从未有过的焦急、迫切和担心让他不假思索的闪现过去，原地留下一个残影，人已经挡在射线袭向小隐的位置。
马亮被射了个正着！
小隐的加持和能力，已经让他在这一时刻偏向死灵属性，祈光人的伤害成倍叠加，一个几乎贯穿肩头的伤口出现，滋滋……
马亮眼前一黑，本来就处于灵性大量消耗未恢复的状态，这一下就差点让他晕过去。
好在小隐被挡在身前……
“爸爸！？”，小隐不能置信的扶住他的胳膊，眼神落在还在滋滋冒烟的伤口上。
下一个瞬间……
“呀！”
她痛苦的尖叫起来，尖锐的蜂鸣声一瞬间刺痛所有人鼓膜，她双眼变得殷红如血，长长的秀发就像触电般的炸开，马亮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有一道残影留在身前，无数残影随之出现！
有人大喊。
“小心……”
祈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不过刚做了个起手式，一双小手就从后面摸上了她的脖子，相克的灵性之光在她身上浮现，小隐的手冒出阵阵黑烟，却还是无法阻止【吸血鬼之触】的抚摸！
祈光人麻痹！
“你怎么能伤害爸爸呢，你怎么能伤害爸爸呢！”
无数人恐惧的看到，几乎同时出现了好几个小女孩，分别抓起祈光人的四肢，一边喃喃低语，一边向不同的方向……
“快阻止……”
已经来不及了！
咔咔……哗啦！
漫天的血雾挥洒，祈光人的双手双脚同时落下。
那血红的小人儿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她在富含光属性的血雾中受伤了，淡淡的青烟冒起，但她还是顶着血雾，出现在未死的祈光人身边！
“老马，误会，误会啊！”
马亮忍住眩晕看去，发现很多熟人都站在对面。
王飞，朱明，宋史博，金铭……还有白小树！
“你伤害了爸爸，你必须死，慢慢的死！”
“咔嚓！”
来自祈光人的脊椎。
她这是在凌迟！
0145章 有光必有暗（一）
无论如何，马亮都不能让她继续做下去。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怎么王飞他们出现在这里，还有，不能放任小隐一味的暴虐和宣泄，须知，她现在就像一张白纸，需要好好的引导。
本来血族和死灵就偏往这个方向，怎么能就此放任？
他可不想自己的杰作，自己的小可爱，在某一天变成一个只知道血与火，残忍与杀戮的魔王。
“小隐，回来！”
小小的身体一颤，回望马亮，已经有气泡破裂的脸，让马亮心里一揪。
她愣了一下，殷红的眼睛恢复清明，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爸爸？”
马亮放软语气，唤道：“乖，听话。”
现场的气氛既诡异又凝重，所有人凝视这个染血的小人儿，恐惧的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爸爸叫我了，小隐要听爸爸的话，今天就放你一马，不过别着急，小隐还会去找你的。”
小隐对地上的一滩血泊悄悄的说。
祈光人已经四肢全失，脊椎骨断裂，这时候眼睛一翻，终于在身心的剧创和痛苦的折磨中，晕了过去。
这样的伤势，正常人早就死了七八回了，就算一般途径的序列者也早就挂了，而她还不死！
小隐一闪就回到马亮身边，满身的青烟已经散去，留下的是宛如烫伤般的淤痕。
她抬着头，带着枯黄凌乱的乱发与满脸的伤痕与血迹，怯生生的说：“爸爸别生气，这次真不是小隐的错，是他们，是他们要抓小隐……”
马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白小树等学校的一帮人。
王飞连忙急切的辩解：“老马，你千万别误会，是金铭觉得她有些眼熟，就……”
马亮再看小隐，本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现在却满是伤痕，无辜、脆弱易碎的让他既痛惜又愤怒，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小人儿跟无辜和脆弱沾不上半点关系。
“还疼不疼？”
马亮抚摸她脸上的一道伤口。
小隐蹭了蹭他的手掌，“不疼了，爸爸还疼不疼！？”
解除了能力共享，身上的死灵气息就大幅度降低，祈光人的伤害就变得不那么致命，灵性冲突的伤害已经消失了，伤口在肌肉的收缩下已经愈合，没有大碍了。
拍了拍她的头，看向白小树一帮人的时候，脸色就冷了下来。
白小树，现在应该叫白帆，这还是他印象中的第一次照面。
“老马。”白小树苦笑着带人靠近，至于那个祈光人，现场所有人都没有理。
“好久不见！”，白小树苦笑着说。
“怎么回事？”，马亮漠然的问。
“金铭觉得……就上去问了几句，总之是误会，误会！”
“那他呢？”
马亮指是最开始被小隐攻击的男子。
这男子三十多岁，是个普通人，还麻痹着躺在地上，凝固的眼珠满是恐惧。
白小树有些尴尬，说：“这人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老马，不管我们的事，这人和那个祈光人，都是金铭带来的！”，朱明突然在后面高声喊道。
马亮这次拿眼去看这个很久不闻消息的权二代。
金铭低着头，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下意识的，他又去看小隐。
小隐抱着他的胳膊，看这些人的眼神恶狠狠的，看不出一点遇到熟人的异样来。
不知为何，马亮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大群人突然从前面的通道涌了出来，带路的一个男人一指众人围绕的地方，喊道：“就在这，有一个怪物，还在伤人！”
围在周围的人这才有了动静，杂音响起，纷纷让开，让这群人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齐雨，齐雨怎么了，谁干的！”
一个中年官员模样的威严男子出现，站在血泊中的祈光人身边，眼睛向马亮这边看了过来。
“马亮！？”
人群中，江丽颖惊喜的喊道。
马亮冲她勉强一笑。
“大佬，真是大佬，哈哈……，老李，朱姐，快来看啊，老大出关了，出关了！”
“真的，在哪，在哪？”
“那不就是嘛！”
“真是队长！”
“呵呵，这下好了，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定了！”
胖子，老李，朱敏，景恬，胡兵，除了林秀秀，全都在。
一时间的欢喜和重逢，压倒了现场血腥与凝重，马亮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脸，看着他们撇下所有人，向这边奔来。
“老大，成了没有，成了……”
胖子激动难耐的追问，一转眼就发现身后的小隐，身形一顿，后面的话就卡壳了，一张嘴巴越张越大，眼睛死死的盯着。
小隐的恢复能力强大无比，这时候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除了有些狼狈，已经恢复粉雕玉琢的样子。
她冲着胖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害羞”的抱住马亮的腿，将自己藏了起来。
“嗬嗬……”
胖子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
其他几人同样震惊。
于此同时，马亮的身份才算是传播开来！
一时间，序列8，序列8的饲养员，能够让人晋升的调制专家……等等，不绝于耳。
就连奄奄一息的祈光人都没有人再关注了。
所有的疑惧、排斥和另类的眼神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热，是复杂！
现场混乱起来，已经不适合再追问了，马亮开始回答队友们的问题，以及小隐……
江丽颖没有过来，她去了祈光人那边，跟人小声商议和争吵了一会，就开始着手救治。
先是将四肢拼合回去，然后开始繁琐的手势和吟唱。
“爸爸！”
马亮摸了摸小隐的头，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祈光人除了自身那堪称变态的生命力，还有强大的治疗能力，以及对暗、死灵属性的克制增幅效果。
作为最光辉耀眼的职业，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女人救的回来！
只是……
救了也白救！
不一会，那中年官员模样的男子过来了，人未到，笑语声先到：“马亮是吧？好家伙，我们江城、湘北的第一个序列8，还是个【调制专家】，我是久仰大名啊！”
“这人是谁？”
马亮小声的问胖子。
胖子憋了憋嘴，阴阳怪气的嘀咕，“新来的厅长老爷，特别的平易近人又和蔼可亲。”
马亮点了点头，看这中年男人靠近。
不成想，来到近处后，他第一眼看的不是马亮，而是他身后的小隐。
一缕精光在他眼中一闪即逝，然后他哈哈的大笑起来，说：“什么怪物？你们真会瞎扯，这不明明是个小姑娘嘛！”
0146章 有光必有暗（二）
“她就是夏帆吧？这可真是奇迹啊，你真把她救回来了，还回到了小时候的模样……我代表她的家人谢谢你，你也许不知道，我和他的父亲还是故交，去年她和小铭（金铭）一起……”
中年人厅长一边说，一边热情的向马亮伸出了手。
马亮无视这双手，淡淡的说：“什么夏帆，你搞错了，她是刚刚收养的女孩，名叫小隐……小隐来，跟这位伯伯打个招呼！”
小隐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瞪了中年厅长一眼，邪诡的一笑，露出两颗锐利的虎牙，傲娇的说：“爸爸不喜欢，小隐就讨厌，才不要叫他伯伯呢。”
厅长脸上的笑意淡了，收回双手。
马亮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小孩子有些不懂事儿！”
气氛变得异样起来，马亮的队友们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的退到他的身后。
“你撒谎，她就是夏帆，一定是……除了夏帆还能有谁？全世界都知道你在救她，现在你是想霸占她！”
金铭激动的大喊起来。
马亮看过去。
王飞、朱敏、宋史博三人犹豫了一下，纷纷离开原位，让开距离，似乎在跟金铭划清界限。
一旁的白小树摸了摸鼻子，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乱呢？我说，大家都别闹了，有什么话还是关起门来仔细的说好不好，李厅长，老马？”
李厅长严肃的点了点头。
马亮深深的看了白小树一眼，说：“你变了很多！”
白小树呵呵笑着，说：“每个人都会变，老马你也一样啊……走吧，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叙叙旧？”
“不用了！”，马亮一摆手，“没有什么夏帆，夏帆早就死了。”
李厅长的眼神一厉，向后看了一眼。
很多序列者们在他的身后，只是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连几个刚刚转到地方的“正规军”都犹豫着看向别处。
李厅长闪过一丝错愕，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吧，详细的等会再说，我们先换个地方……”
就在这时，变故发生。
只听一声惊呼：“她失控了！”
接着就有一道强光从江丽颖的那个方向散发出来，将周围的一切照射的通明，然后是一个凄厉的咆哮：“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普通人只感到光线刺目，序列者却感到针扎般的刺痛，这光线中富含一种紫色的因子，就像紫外线一样，在所有序列者身上标注出不同的紫色反光。
再看变故发生的位置。
是那个正被救治的祈光人。
她失控了！
只见一个光人颤抖着站了起来，光浓郁的就像火焰，身形还在拉伸，伸缩和剥落的“光朵”飘落，一接触地面，地面就被净化的干干净净。
一股强烈的、就像臭氧般的味道弥漫，又有一种烈阳照射的暖意和酷热。
“爸爸，爸爸！”
“别怕，别怕！”
马亮早有预料，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示。
这还是他第一次目睹序列者失控。
小隐对她的打击，不仅是外在的，还有内在的。
他早就看出来了，本来这人就处于失控的前期，容貌、体型和神智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变化，别人看不出来，他难道还看不出？
“都愣着干什么，她失控了，快灭了她！”
惊讶只是一瞬，现场这么多序列者，一个失控的怪物实在是翻不出什么大的波浪来，别看这“光人”站起来声势骇人，但也禁不住这么多序列者一起出手！
当下就有诸多的攻击手段轮番使出，很多纵横交错的身影在怪物四周来回穿插，种种途径序列的能力全都集中在一个目标上，前一刻还不可一世的光人在不断的打击中飞起又落下，大量的“光朵”纷纷扬扬的脱落，它徒劳的反击着，尖叫着，咒骂着……最终还是化为一堆溃散开来的光，散落在地上。
光的余烬缓缓消失，留下的是宛如烧焦般的碎片残留。
现场恢复了寂静，普通人被这一幕幕的大戏震撼的不清，序列者收手后聚集在一起，像是都在等待什么。
李厅长的脸皮抽搐，看到江丽颖过来了就迎了上去。
马亮看她既疲惫又带着点哀伤，放着李厅长不理，先跟自己打了个招呼，说：“你跟我来一下。”
李厅长：“江特派员……”
“做好善后工作！”
马亮准备跟她走，胖子在身后小声说：“老大，你小心点！”
马亮跟他们点了点头，带着小隐跟着来到一个僻静处。
“特厅改组，以后会成为一个纯粹的服务后勤类部门。磐石组织会在近期内成立，充实大量的资源和人力物力。特厅并入，改组后勤部……江城属于三级机构，中队编制，负责特殊类事件的处理，我就是确定的负责人。”
“磐石组织？”
江丽颖叹了口气，继续说：“组织内会成立各大途径的教团……”
马亮听得身前一震。
“但还是以祈光和律师两种途径为主，毕竟这两个途径最合适，你懂吗？”
马亮默然片刻，问：“你们要利用‘神明’？”
“什么神明，不过是高级外来生物的意识残片罢了。”江丽颖看着马亮的眼睛说道：“是祈光人和律师的宗旨、特点和属性最合适。”
马亮点了点头，“我懂了，失控的迹象已经很严重了？”
江丽颖苦笑，“以往的办法行不通，只能变……包括我！”
马亮笑了笑，说：“我也要抓紧时间消化扮演了。”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嘛？”
“什么！？”
江丽颖神色突变，上去一步，几乎跟马亮贴在一起，眼神凌厉，一字一顿的说：“千万不要以为自己足够特殊，就越来越藐视国法，一再试探法纪能够容忍的底限！”
马亮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当然记得，我认为，我做的已经够好！”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普通人也有正当防卫的权利！”
“正当防卫需要撕下人的四肢，拧断人的脊椎？”
“她不普通，我也是。”
江丽颖不说话了，两人贴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的到。
小隐并不在马亮旁边，因为江丽颖是祈光人的关系，这时她鬼鬼祟祟在阴暗处探出头来，狡黠的眼神一闪。
江丽颖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眼前这人像是变了，气息……
随即就醒悟过来，脸上一红，后退两步，扭过身，掩饰的抚了抚了秀发，说道：“好吧，算你过关！”
马亮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笑问：“这下马威算过去了？”
江丽颖回了个冷哼，说：“跟我来，还有正事儿。”
0147章 有光必有暗（三）
一直待在清理过的地方还不觉得，直到走进还没有清理过的区域，地下世界的另类“生机”就极富冲击力的出现在眼前。
马亮跟着江丽颖，小隐远远的坠在后面，一起来到几个岔路通道之外，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
飘荡的鬼影，呢喃的鬼音，冒出大片“植被”的污水河，沿着走廊、洞壁一直生长的古怪藤茎。
污水河两边有色彩斑斓的菌类，河面上诡异的荷叶和花丛，还漂浮着一层惨绿的藓类，水中有植物漫出水面，延伸出肆意生长的枝条和藤茎。
浓郁的暗属性、死灵属性的灵性淤积，已经悄然发展出一套另类的生态。
马亮想起在神农架地底的经历，看来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新体系就越是散发出旺盛而另类的生机。
死灵和生机联系到一起，古怪吗？
不，死灵并不是死亡，死灵是对生的眷恋，对死的排斥。
所以，死灵为什么就不能与生机和勃发联系到一起呢。
但是，它这种眷恋和排斥是畸形的，即使在新体系中也是一样，生与死是一个基本的循环，打破了这个循环，任何体系都不能完美的运转下去。
祈光人就是纠正这种畸形的代表，除了这种途径，还有一直未曾接触过的【死神】途径。
这个途径才是死的代表，暗属性，序列9是【安抚者】。
在新体系中，光与暗并不是对立的，光与暗是一对孪生兄弟，【安抚者】对【控尸人】，【祈光人】对【堕落者】，才是宿命的终结。
看到这些，马亮一时感触，思维就发散了。
静默一会，江丽颖说：“清理到这里，我就意识到清理不下去了，除非将上面的城市搬空，否则……”，她摇了摇头，“于事无补！”
“有光必有暗，在我看来，这样才是正常的，要不然那么多的阴魂你让它们到那里去，暗和死灵属性的灵力到何处沉淀？”
“是啊，平衡与循环！”，江丽颖叹道。
祈光人的天性让她厌恶眼前这些，但理智和阅历又告诉她，这一切是不可避免的，这让她很是矛盾，好在她现在还只是序列9，祈光的天性还没有严重影响和改变她。
“以后会有一个磐石小队长期驻扎在这里。”
“噢？”
“护卫上面的城市，监控这里的每一丝变化，责任重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属意的人选是你。”
“我！？”，马亮笑了，说：“我是调制专家，并不是祈光人。”
“你是序列8，至于调制也并冲突，可以在你的园区打开一个通道，再说……”，江丽颖意有所指的看着小隐躲藏的方位，说：“谁说你不合适？我认为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马亮笑道：“听起来像是在为我考虑？”
“听着！”，江丽颖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说：“由于你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一些人颇有些非议，你是序列8，到目前为止全国都不超过二十例，让你继续游离在体制之外？这样的安排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难道你想做个孤家寡人吗？还是你真以为变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超人了？”
“当然不会！”，马亮淡淡的说，“我就加入这个磐石组织好了。”
江丽颖松了口气，说：“坚如磐石，磐石的意义在捍卫，你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
“好，等我的通知吧！”
江丽颖转身准备回去。
走出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意有所指的说道：“回去后交一份夏帆的死亡报告上来。”
“知道了！”马亮回道。
“还有……你要个心理准备！”
马亮微微一笑，说：“好……还有，谢了！”
江丽颖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等她的背影消失，小隐在马亮的身边显现，说：“虽然我不喜欢这个阿姨，可她对爸爸很好，怎么办呢，小隐有些矛盾。”
马亮呵呵一笑，蹲下来刮了下她的鼻子，说：“以后别出现在这个阿姨面前，知道吗？”
“嗯！”小隐点点头，抱住马亮的脖子撒娇，“爸爸可以喜欢她，但不能超过喜欢小隐，知不知道？”
马亮听了就是一阵笑骂：“小鬼头，说什么混话，这个阿姨都三十多岁了。”
“有什么关系，她……以后可是光天使呢！”
马亮摇了摇头，看了眼江丽颖消失的方向，说：“傻瓜，那是一条更艰辛和曲折的路，你以为谁都能到达高点？看的出来，她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那怎么办，这个阿姨岂不是要变成怪物？”
马亮笑了笑，正准备说话，突然感应到什么，脸色一变。
小隐甚至比他更敏锐，留下一个残影在身前，下一瞬间，就打破一片黑暗的屏障，让一个漆黑的斗篷人跌了出来。
“停，停手，我没有恶意！”
斗篷人在小隐再次闪现之前，高声叫道。
“小隐回来！”
“噢。”小隐回到马亮身边，冲着斗篷人亮出了尖牙。
马亮认真的打量他。
他也在慎重的看着马亮。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斗篷人首先弯腰，说：“向您致敬，年轻的调制专家！”
马亮笑了笑，微微点头，说：“我应该怎么说，年轻的还是年老的灵魂操纵者？”
【灵魂操纵者】是【控尸人】的序列8，特征最明显不过了。
现阶段的序列8每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甚至自身的资质都只是一个方面，还要有庞大的势力和资源。
无论这势力和资源是阳光下的，还是……
“哼！”，小隐冷哼一声，不屑的歪着脑袋，说：“爸爸，这只是个灵魂信使。”
“我知道！”，马亮淡淡的回答。
两团绿油油的灵魂火焰突然出现兜帽的黑暗里，兜帽掀开，露出一颗惨白的骷髅。
小隐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就嫌恶的挪开视线。
“请原谅，只是为了安全考虑，您的这位小朋友实在太危险了。”，骷髅说道。
“你的来意？”，马亮问。
“我是k先生，湘北地下秩序的代理人，我和您有过一次愉快的交易，也有一次不愉快的误会。首先，请接受我的歉意，您知道，职业使然，我们中间不乏一些头脑不够清醒的家伙，因为一位眷属，在几个月之前冒犯过您……”
“别废话，直说吧！”，马亮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0148章 有光必有暗（四）第11更求订阅
灵魂操纵者已经可以利用阴魂，制造更加高级的亡灵。
眼前这个骷髅，就是他的一个意识载体，等到了序列7，灵性可以外放和编辑影响外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饲养员途径，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可能就在伙伴。
伙伴的强弱，决定了饲养员途径的战斗力。
小隐就是无比强大的伙伴，至少前期如此。
同为死灵属性，【灵魂操纵者】的强力手段对她不起作用，或者作用大幅度抵消，相反，一旦让小隐找到他的真身然后接近……
那就没什么事儿了，以他那脆弱的身体和低下的反应，是不可能幸免的。
所以说，他的这份小心和尊敬，一部分倒是冲身后的这个小人儿来的。
“您说的对，有光必有暗，光与暗不是对立的，而是一体两面的和谐统一……我有一个提议！”
马亮面无表情的回道：“什么提议？”
“放下对抗，达成一定程度的和解，或者说默契！”
马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为什么找我，我可不是合适的人选。”
“您再合适不过了，完美的中间人。”
“怎么个和解法？”
“黑暗无法消灭……”
“你们是黑暗吗？你们是亵渎死者的亡灵！”
“那您身后的小朋友又是什么呢？”
马亮的嘴巴张了张，哑然。
骷髅呵呵的笑了，看着他那空洞的嘴巴不断的开合，眼窝中的两团灵魂火焰还能在跳跃中表达某种嘲讽的笑意，想到这种存在形式居然是自己一笔一笔的描绘出来的，现在又在和他进行这样的谈话，真是……
好吧，他对死灵并没有什么偏见，所谓“亵渎死者”不过是个政治正确的口号而已，站在真实造物主的角度，眼前这人可是一株出类拔萃的幼苗啊，呵护欣慰都来不及，什么亵渎死者，全都是狗屁。
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和立场，就不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丑八怪居然说我，小心我找到你的真身，把你大卸八块！”
听起来空洞又幼稚的威胁，却让骷髅如临大敌，“噢，美丽的女士，我实在是无意冒犯！”
“哼！”，小隐又傲又娇的抬起下巴，什么“美丽的女士”正好挠到她的痒处，就忍不住扯了扯已经肮脏破烂的裙摆，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暗自决定以后出门要多准备几件漂亮衣服才行。
“阁下，不用做这些无谓的争执了，我的提议对大家都有好处，我负责规范地下世界的秩序，保证不再发生任何让大家都觉得难堪的事……”
“比如滥杀、虐杀、夺魂、养鬼？”
“控尸人也是守序的，职业使然，是有一些头脑不清醒的蠢货和疯子，但绝不代表控尸人的全部。就是饲养员中间也有这种人存在不是？世界这么大，到处都是机会，我们完全可以用一些聪明又高效的办法来达到目的，为什么要闹到人神共愤，人人喊打呢？”
“你准备怎么做？”
“建立一个沟通机制，就在这里，通过您这个中间人，地下世界的秩序交给我们，一旦出现问题，我们负责处理，一定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地上世界呢？比如你们的那些眷属？”
“阳光下自然有阳光下的秩序和法律，特殊的归特殊，平凡的归平凡！”
马亮忍不住笑了，说：“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我可以理解成一句赞美吗？”
马亮收敛笑意，沉吟片刻，说：“我只能传个话！”
“还要请您多多美言周旋才是。”
马亮摇头，说：“你太高看我了。”
“是您太低估您自己了。”
“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灵魂操纵者笑了起来，眼窝中的那两团灵魂火焰又开始跃动，“人怎么可能一直行走在光明下里呢，夜晚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啊！”
马亮能感到对方迫切的想要达成和解的意愿，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走出这一步呢。
他不认为这次行动，让对方的存在根基受到什么严重的威胁。
只要地面上还有人与他们勾结，想要把屋子扫干净，谈何容易？
“我知道了！”，马亮最终答应。
为什么不呢，没什么坏处，反而多了一个选择，一种可能。
“万分感谢！”，灵魂操纵者一鞠躬，站起来的时候笑道：“出门太急，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礼品，好在有一件小玩意特别适合这位美丽又尊贵的女士！”
灵魂操纵的话音刚落，就从污水河上钻出一具骷髅来，骷髅手捧这一个小小的箱子，放在马亮身前。
“那么……我就等阁下的好消息了。”
马亮点头，没有问怎么联络这样的傻问题。
等他沉入污水河，消失不见后，小隐就没了矜持傲娇的样子，好奇将那个盒子捡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欢呼着从中拿出一件黑色蕾丝边宫廷式的连衣裙。
看到上面的灵性线条勾勒，马亮惊咦一声，走了过去。
小隐简直爱不释手，样式、面料什么的都是次要，上面用一种灵性材料勾勒的法阵才是让两人珍视的原因。
“他们中间居然有灵性研究者！”，马亮惊讶的说道。
小隐才不管什么灵性研究者呢，当下就将破烂的裙子脱下，将这件稍微显大的新衣服套上。
在穿上的一瞬间，死灵属性的灵性之光闪烁，裙子就自动变得合体又修身起来。
小隐提着蓬松的裙摆旋转，咯咯的笑着，说：“爸爸，好神奇的衣服，能自己清净，自己修补，还有……很舒服呢，你看，漂不漂亮？”
“漂亮，小隐最漂亮了！”
“呵呵，爸爸也是最帅的，天下第一帅！”
只有灵性研究者才能发明编织和锻造方法，不仅是这种小玩意，还有附灵和灵性武装，以后还有新的途径与魔药配方。
这么说吧，小隐的调制其实就是灵性研究者的职能，某种程度上来说，神笔只是代替了他们的作用。
可见一个灵性研究者是多么的宝贵。
控尸人中间居然有灵性研究者！
这个发现可比刚才的那个提议重要多了。
…………
有意思！
这人最后来了这么一下，真是低调又奢华的炫耀与示威啊。
0149章 新的开始（一）
马亮回去后，才享受到迟来的盛大欢迎。
没有一个序列者提前离开，营地里的普通人已经被排挤到外围，一个条件最好的帐篷被收拾出来，就像迎接什么了不得大人物似的，将马亮和他的队友迎接进去。
帐篷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江城的序列者组织、行会、队伍和实体代表，一般的序列者还凑不上去，一个挨着一个等待【调制专家】的接见。
只是大家身份不同，平时也是一方杰出人物，就显得比较矜持，帐篷外自动排起来座椅，大家在等待的时候小声的谈话，显得很有秩序。
包括以前的“官方”现在统一划到“民用”的序列者们，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在外老老实实的坐着，听不见有人抱怨，更没有人有不耐烦的表示。
这一幕落到某些人眼中，真是无比刺眼。
李厅长就脸色阴沉的看着。
他站在江丽颖身后，好一会才说道：“你是怎么想的，一直这么放任和姑息？”
“放任和姑息？”，江丽颖笑了笑，说：“如果你现在告诉他们，可以提供序列8的主材料，我保证情势马上逆转！”
“这……怎么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就看着！”
“……他又一次伤人了，还有夏帆……”
江丽颖脸色一变，回身紧盯着他，说：“夏帆已经死了！”
“我……”
“他的价值超乎你的想象，也超乎了你的职权范围，我劝你，安静一些！”
李厅长不说话了，抿着嘴默立了片刻，又问：“这次行动就到此为止？”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这么一个地方存放阴魂也好！”
“那我就告辞了，单位里还有很多事！”
江丽颖不置可否，等他离开后才转过身看他的背影，神色复杂了一下，叹了口气。
有些人啊，还在用老眼光、老办法来应对这日新月异的一切，殊不知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他们被眼中平静下来的表象迷惑了，自以为了解了、掌握了，其实……
唉！
自己呢？
祈光人的途径要求，肩上背负的责任，一直信奉并守护的价值，一直履行并为之奉献和努力的使命！
自己也变了啊！
变得迟疑，变得迷茫，变得越来越厌恶某些人，某些事儿，某些……
但这就是现实啊，那有一尘不染的光明，那有纯净无暇的水滴，人类是复杂的，万物是矛盾又统一的……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也许保留这个地下城是潜意识的自救之举？
也许在那份报告上签署名字，也是觉察到失控的必然结局？
祈光人教团……
希望可以吧，希望残缺的序列0意识真的可以被利用，要不然她的罪过就大了，还会成为一个可悲的牺牲品。
这么心思复杂的想了一会，她就准备让人收队回去了。
这次行动虎头蛇尾的结束，省里还等着她的报告呢。
还有马亮的评估和建议……
江丽颖向马亮所在的帐篷走了过去。
途径普通人被割开的分界线，在涌动的人群中发现了几个人让她停了下来。
“你们是长江科技大学的学生？”
分界线后，朱明激动的回道：“对，这位序列者，我们是马亮的室友和同学，能不能让我们过去？”
“学生不好好上学，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们要成为序列者，让我们去见见他吧！”
“胡闹！”，江丽颖并没有放行的意思，斥了一句就走了。
一阵哄笑声在朱明、王飞等人身边响起，很多打趣的、嘲讽的声音都来了。
像朱明这样的人，这些人已经见识的太多了，他们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在经历不断了解和碰壁之后，变得务实和谨慎了许多。
“老朱，你跟他们吵什么，还不嫌丢人？”
宋史博拉着朱明退出人群，在一边埋怨的说道。
“卧槽，那些逼人居然说老子吹牛，想当初老马……”
“好啦！”，王飞有些恼怒的说道：“你都快变成祥林嫂了，想当初，想当初，学校也就罢了，在外面也这样？”
“可是……”，朱明的身体颤抖，脸色涨红，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叫道：“你们没听见吗，眼瞎了，耳聋了，老马成序列8了，序列8啊！”
“序列8又怎么了，我们更够不上了，连近身都做不到。”，宋史博丧气的说。
“你怎么这么蠢啊，序列8，序列8动动手指头就能满足我们的愿望。这次老马不会推托了吧，对他来说多简单的事儿？”
王飞见他都有些不正常了，心里叹了口气，说：“我们不是出来了吗，白小树不是答应带我们吗？脚踏实地一些不好吗？”
“别提他，还有金铭，都是这两个险些坏事，要是老马误会了怎么办，要是他以为我们跟金铭是一伙的怎么办？你们看他之前的脸色……不行，我一定要见他，跟他解释清楚！”
“喂，你……”
宋史博去拦，却没有拦住，看着朱明又钻进人潮里，奋力的往分界线那边挤！
“别怪他了，真是彻底疯了！”，王飞蹲下来，掏出烟盒烦躁的点燃一根烟。
“不过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谁能想到，带着金铭的那两个人这么不靠谱，看见夏……唉，这下好了，死了一个，听说金铭家的一个故交子弟，还是祈光人，就这么死了……”
宋史博也开始担心的絮叨起来，王飞只是烦透了，烟抽了一半就扔了，狠狠的踩上一脚，说：“待不下去了，回学校！”
“啊，这就回去？灵性材料还在金铭那里呢，对了，他人呢……”
“管他去死！”
“喂，等等我啊，老朱都不等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了。
而在另一个隐蔽处，金铭将小隐最先攻击的那个男子救醒，低声咆哮：“我决定了，服用魔药，就算是死了也要成为序列者，我要把夏帆抢回来，一定要！”
这男子咳嗽着，身上的麻痹虽然退了，但小隐留下的心理震撼和创伤还没有恢复，“我，我不奉陪了，那人惹不起。”
“你……”
“金大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些吧，他已经是序列8，还是调制专家，又能解决异能者的失控，谁都要拿他当块宝，你看齐雨死了不也白死，算了吧！”
0150章 新的开始（二）
来人络绎不绝，拒绝谁都不合适，马亮索性利用这个机会将江城的序列者团体认识了个遍。
不见不知道，见了才猛然发现，这个新生的阶层，已经完成了萌芽，现在已经发展壮大。
因为江城是第一次灵性降临的始发地之一，所以序列者的数量就比别的城市要多。
保守估计，数量都已经突破了两千，现在和他见面的，还不到其中的十分之一。
其中最有名的，也是数量最多的，还是大大小小的商团。
所以【商人】这个途径是流传最广的，一来它的主材料获得相对容易，二来配方也流传甚广，不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就能得到，三来这个途径和时空内容联系的最紧密，门槛最低，扮演方面还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商人的嗅觉是最敏锐的，为了利润舍得投资冒得了风险，在外面还一个个端着身份矜持，等进了帐篷就手段齐出。
拉关系，套交情，绝不急躁也绝不迫切，绝不让人生出厌，或是豪爽，或是和风细雨，或是简单直接……目的只有一个，结识这位炙手可热的调制专家，拼命的拉近彼此的距离。
他们也不是伏低做小，而是善于察言观色，马亮往往是刚有些不耐烦，他们就觉察到了，或是换一个方式，或者干脆提前告辞，只要在他这里留下个正面印象就行。
所以这种应酬倒也不是件苦差事，接见了几个后，马亮反而提起兴趣来。
接着就有意的打听他们各自的际遇，通过这种方式，算是将江城乃至全国的形式了解了个大概。
总的来说，形式应该是喜人的，新体系的萌芽已经过去了，开始进入到一个野蛮生长的阶段。
既然是野蛮，就免不了碰撞，就不乏交织和冲突，在这样无数新旧事务和观念的交织与碰撞中，诞生了无数新鲜的人、新鲜的事、离奇的传说和荒诞的故事……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在现实中不能发生的。
这些团队代表看他对这些事感兴趣，就纷纷搜肠刮肚，总要说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才能在调制专家这留下个深刻印象不是？
前面的把该说的都说了，后面的人实在没辙，就连自己的隐秘事都拿出来讲，有人借此自嘲，有人趁机诉苦，有人还要掉两把辛酸的泪……
于是，帐篷里的画风大变，就连外面等待的人也开始准备和酝酿了。
马亮的队友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眼见同行如此“敬业”，朱敏深感自己在“业务上的生疏”，因此而有些羞愧。
如果不是江丽颖到来，这出剧目还要继续往下演。
“怎么了这是，唱戏呢？”
江丽颖等闲杂人等都出去后，坐在马亮对面调侃。
马亮耸了耸肩膀，说：“大家都很热情，我也不好拒绝，省的太过于脱离群众，某人就要批评我了，何必呢？”
江丽颖瞪了他一眼，好笑的说：“某人是谁，不会是我吧？”
“这是可是你自己说的。”
“德行！”
玩笑过后，两人就放松下来，像一对老朋友般聊了会磐石组织筹备和挂牌的事儿。
最后江丽颖说要收队，马亮才一拍脑袋，把灵魂操纵者出现，并拜托的事情说了。
“灵魂操纵者，序列8？”，江丽颖惊讶的站了起来。
马亮点了点头，说，“他以整个湘北的地下世界自居，一个序列8应该在情理之中吧？”
“好哇，阴沟里的老鼠居然能长的这么肥，可见有多少人在吃里扒外，多少人……”
“好了，你要发脾气回去发，我的信传到了，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什么意思？”
马亮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沟通谈判的事！”
“谈判？”，江丽颖的愤怒又变成了惊诧，“谈什么判，他们狂妄，你也糊涂了。”
马亮耐心的解释，“我看他们是想投诚，只是想要一个私底下的默契就行，这样不是很好吗，由他们来规范地下世界……”
“没有什么地下世界，任何人，任何组织，任何团体都不能搞自己的小王国，我的同志，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这是核心原则问题。”
说完，她又冷冷一笑，“也许是过的太滋润，让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错觉，那就让他们蹦几天吧，一旦上面认真下来，就将他们连根拔起！”
马亮默然，这才醒悟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是啊，在暴力机器面前，所谓的控尸人和他们标榜的地下世界又算个什么，凡是就怕认真，一旦认真……
“这又是个重大情报，还是件大麻烦，唉，不跟你说了，我要马上回去打报告……对了，你的“欠款”什么时候还？”
马亮正在出神，随口就说：“园区什么时候给我建好！？”
“没有园子你就不调制了？抓紧时间，过两天我就给你个名目……放心，少不了你的“手续费”。”
江丽颖走了，不一会外面就开始收队。
普通人被赶鸭子似的，先行驱走，然后是一百多个序列者。
马亮跟序列者们走在一起，又看到了人群中的白小树。
刚才他要见面叙旧的，马亮没有搭理而已。
这时候对了一眼，他还露出一个毫无芥蒂的笑脸来。
马亮一个恍神，旧时空的白小树和眼前这个发生了重叠，一时间真是感概万千。
看的出来，他混的不错。
演员途径，在这次整治序列者阶层后，已经不能出现在镜头和聚光灯前了。
舞台上的机会没了，生活中还有无数空间供他们表演。
马亮深知这个途径的特点，所以从一开始就敬而远之，跟他们在一起，没事都要搅出无数个麻烦来。
“老马！”
白小树在后面喊。
马亮像是没听见，还对左右的人做了个不用理会的手势。
回到地面上，天色已经快亮了，小隐钻了出来，扑到马亮身边，抱住他的腿，好奇的看着队里的其他人，“爸爸，这些叔叔阿姨都是好人吗？”
除了马亮，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片古怪。
马亮蹲下来帮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小声问：“吃饱了？”
小隐偷偷的点头，生怕别人听见，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小隐记得爸爸的话。”
“乖！”，马亮摸了摸她的头，又跟其他人说，“回去吧，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