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逼宫（二）
罗建国拱了拱手：
“老太公，在下罗建国，给您老拜寿来了，送上乾隆朝国窖玉器一套，不成敬意，希望您能笑纳。”
说着拍拍手，便有人展示他带来的那一套玉器。
确实是乾隆朝的皇家用品。
乾隆朝虽说离现在只有两百多年，不过这玉器乃是皇家用品，在乾隆朝就价值不菲，现在自然更加值钱。
就这一套玉器，一千万恐怕都拿不下来。
就是拜个寿。
出手便是一千万。
这个罗总，当真是大手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卖的肯定不是老太公的面子，而只能是聂正村聂市长的面子。
地级市的副市长，正厅级官员，岂能小觑？
“罗总有心。”
聂仲康笑了笑，表示收下了此人礼物。
自罗建国到来
前来拜寿的人，纷至沓来。
“宁波大华矿业集团公司的张总。”
“丽水公安局的孙局长。”
“温州鼎城娱乐公司的马董事长。”
“苏州发改委的周副秘书长……”
……
不过顷刻，便有二十余波人，渐次到来。
这些人，基本都是四大支脉的关系。
渐渐地，差距也就出来。
三太公家，因为出了聂正村这个正厅级官员，来拜寿客人格调颇高。
二太公家和四太公家，也来了不少大人物。
至于大太公家，也就是族长聂仲康这一脉，就显得颇为寒碜。
聂仲康三个儿子，其中最成器的次子，行政级别也只在正处级。
其他三家，可都出了厅级官员。
正处，副厅，看着只差一个级别，但中间可是存在着一个近乎难以逾越的龙门。
处级许多官员按照正常升迁脉络，在五十岁前，基本都能达到。
副厅，就需要莫大机缘，更何况正厅。
自身要有卓绝能力，还需要上面有人扶持和提拔。
任何厅级官员的能量，近乎都是处级的十倍以上。
不是一个段位。
……
这么一对比，陆霄那仨舅舅，便显得极为尴尬。
聂仲康和聂素言，也觉有些难堪。
他们这一脉，占据着族长之位，却让另外三家给比了下去。
聂仲康忍不住叹气。
他三个儿子，都是志大才疏，又心胸狭窄，能力着实有限。
小女虽说颇有才干。
毕竟是女流之辈。
在聂氏这种极为传统的大家族里面，不可能掌握真正话语权。
他若去了，他这一脉，百分之百会衰败下去。
一想到这里，老人就忍不住喟叹。
大概半小时，客人们都来的差不多。
最有分量的十三个客人，也被请进内堂。
不是百亿身家的老总，便是厅局级的一方诸侯。
尴尬的是，这十三人，六个来自三太公一脉，四个来自二太公一脉，三个来自小太公一脉。
来自大太公聂仲康一脉的，竟是一个都没有！
十分的尴尬和掉面子。
尤其是陆霄外公，寿星聂仲康，难堪得要死，却又不得不强行撑着。
能怪谁呢。
只能怪他的三个儿子不成器！
就知道窝里横！
丢人现眼！
心比天高！
命比纸薄！
聂素言看着自己父亲尴尬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她只恨自己乃是女儿身！
如果她有几个哥哥的资源，堂堂姑苏聂家，何至于难堪到这种境地？
……。
有人看陆霄面生，问此人是谁。
聂家的人便把陆霄身份说了出来。
有个微胖的、满脸红光的中年人说道：
“原来是老太公的外孙，果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道霄少爷在哪儿高就？年纪轻轻，便能‘登堂入室’，坐到内堂不说，还直接上了主桌？”
是方才第一个来送贺礼，身家上百亿老总，丽水药材大商：罗建国。
厅内十三个贵宾，也无比好奇。
其他三脉的聂氏族人，听着，忍不出嗤笑。
聂羽说道：
“建国叔叔，我这位陆霄表弟，能进内堂，坐到主桌，靠的可不是能力，而是脸皮厚度哟。”
罗建国不解。
众人都是疑惑。
聂羽便一番解释。
十三个贵宾听了，知道陆霄的身份段位，就是个破落户，大废材，眼中都是轻蔑。
罗建国说道：
“老太公，别怪我老罗说话直，这陆霄虽是您外孙，可就凭他，也配进内堂跟我罗胖子一个房间吃饭？”
“堂堂姑苏聂家，书香门第，怎么做起事来，跟闹着玩儿一样？早知如此，这寿宴，我就不来了！”
“是啊，这不是胡闹么？这内堂哪个不是大人物？跟他一个黄口小儿一起吃饭，岂不是辱没了身份！”
宾客们，纷纷表示不满。
陆霄那三位舅舅，竟是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来的贵宾，都是针对的陆霄。
老二拍了拍桌子，怒声道：
“陆霄，还不给我滚出去？丢人现眼！”
老大和老三，也跟着骂。
他们仨，都觉得是陆霄让他们丢了人。
指着陆霄大骂，要把他赶出内堂。
却听聂素言冷声道：
“三位哥哥，你们少说两句吧，丢人现眼的不是霄儿，而是你们三个。你们还没看出来？其他三脉这哪儿是针对霄儿？分明是指桑骂槐，他们针对的是爸爸！”
“这……”
聂家三兄弟，脸色顿变。
针对的是老爷子？！
难道说……其他三脉，贺寿是假，夺权是真？！
三个猪队友，到现在才勉强反应过来。
聂仲康，眉头皱得愈发严重。
他不傻，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其他三脉请来，专门膈应他、恶心他！
否则的话，稍微有点智商的人，怎可能把这种话说得出口？
去参加寿宴，哪有不给寿星面子的？！
“诸位，不用这么不阴不阳说话了。”
聂仲康冷声道：
“三位族弟，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想来参加我的寿宴，可以不来，来了，就别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
…………
第二十二章：逼宫（三）
其他三脉的太公，并没有说话。
又是聂羽这个小辈跳了出来，起身跟聂仲康说道：
“大太公，是这样的，羽儿知道您这两年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来参加大太公您寿宴面前，专门求了求我师父，我师父他老人家赐了我一枚‘聚阳丹’。”
聂羽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给众人展示一番，解释道：
“诸位，我这‘聚阳丹’，可不是任何在俗世流通的丹药，而是只有在修行界才有的丹药，乃是玄品丹，就这一枚丹药，若是换算成俗世钱财，起码价值上亿，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酒宴上众人，顿时惊呼。
“居然是修行界才有的玄品丹！”
“聂羽少爷拜了中州八极门一位长老为师，八极门乃是华夏十二大玄门之一，底蕴无比强大，这丹药绝对是真的！”
“据说聚阳丹，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聂羽以聚阳丹给老太公祝寿，真是好孝心啊。”
“啧啧，好大的手笔！想不到聂羽少爷还有这份孝心，他已经入了修行界，却还如此孝顺，实在难得……相比起来，老太公这叫陆霄的外孙……呵呵，丢人现眼哟。”
聂羽淡声道：
“我便是想把这玄品聚阳丹献给大太公，给老太公调养身体，延年益寿。”
聂正村说道：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那还把丹药献给你大太公？”
聂羽起身，走到聂仲康面前，双手奉上聚阳丹，无比谦恭的说道：
“大太公，小小心意，算是孙儿一片孝心，请您一定收下。”
聂仲康当然知道玄品丹有多难得，极为震惊。
若聂羽是他的孙儿，求他师尊，赐予他无比珍贵的玄品聚阳丹，合情合理。
自己只是他的太公，跟他没有直接血缘关系。
聂羽给他贺寿，随便送个价值一两百万的礼物，就算拿得出手。
何必送如此重礼？
不过……
这种场合，他没有办法拒绝。
掌声雷动。
满堂高朋，都颂赞聂羽，说他有大孝心，值得所有年轻人学习。
就差把聂羽夸成了圣人。
聂羽淡淡一笑，接着说道：
“大太公，您身体状况有些差，便是有聚阳丹续命，也不宜太过操劳，我师尊说了，太公您只要不再打理俗事，好生休养，有这枚聚阳丹，活个长命百岁，绝不是问题。”
聂仲康眉头微皱。
“族长，我觉得羽儿说的极为在理，您这么些年，为我聂氏，可算是操碎了心，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
“族长，要不，今儿趁着所有聂氏族人差不多都在的时候，把下任族长的人选定下来吧，咱哥几个都老啦，也该把肩上的担子，交给年轻人。”
“是啊，毕竟族长您的身体要紧，羽儿的师父乃是武道圣者，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他的话，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要听的。”
三位族老渐次开口。
到得此刻，终于露出獠牙！
逼宫！
逼聂仲康老爷子退位！
在场诸人，无论是聂氏族人，还是请来的高朋们，没有一个是傻子。
哪里听不出来三位族老话中藏着的话？
“太公，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请您选定下任族长的人选吧！”
“太公，您为聂氏上下，千余族人，操劳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太公您就放心卸下身上的担子吧……”
“太公，您要是还这么操劳，那旁人就得说我们聂氏上下这上千号人，不孝顺了……”
三位族老发言之后，聂氏中生代的几位大佬，还有年轻一代的杰出子弟，也依次开口。
聂仲康脸色微寒。
他是想过要退位让贤，让出族长位置。
可不是现在以这种被逼宫的形势。
以他的身体状况，再撑个十年肯定没问题，哪有聂羽说得那么不堪？
他原本打算的是，再过五年退位。
有这五年，他就可以仔细规划，给霄儿留下一大笔钱财，足够霄儿这个可怜孩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哪知道另外三家支脉，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竟是想借着自己的七十寿诞，逼迫自己退位！
聂羽虽是小辈，却是武道大宗师。
他是整个大聂族最成器的小辈。
有说话的资格。
由他牵头，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三脉、请来的贵宾，也依次发声，“劝说”聂仲康卸下族长位置。
其实便是逼宫。
聂燕南说道：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父亲身体好的好，需要现在就退位？”
聂燕歌和聂燕青，也连忙附和。
他们当然要反对。
不过这反对的力度
聂羽冷冷一笑：
“大太公身体怎么样，你们还能有我清楚？我可是武道大宗师，你们算什么东西？哪怕敢质疑我，难道还敢质疑我师尊？”
三兄弟，脸色一变。
聂羽的师尊，乃是武道圣者，对他们来说，那是天神一样的存在。
哪敢质疑？
三个族老，其他三脉族人，包括他们请来的朋友，什么常委副市长，什么市公安局的局长，身家上百亿的大富豪，都纷纷赞同。
聂羽冷笑道：
“三位伯伯，虽然你们是我长辈，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身为人子，怎么如此不孝？大太公明明身体就撑不下去了，你们还想让大太公继续操劳，难道想将大太公活活累死？”
“这……”
聂家三兄弟，一阵嗫嚅，哑口无言。
他们本身就是个志大才疏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应急才能，哪里是聂羽这种人物的对手？
别的不说，单纯气势，就被聂羽一个晚辈，压得渣都不剩。
三人脸色难看的很。
心里猴急也似，挠穿了肚子，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
…………
第二十三章：叶倾城到来
“诸位，话不是这么说的……”
见自己三位志大才疏的哥哥吃瘪，聂素言咬着嘴唇，就要反驳。
又是被聂羽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素言姑姑，你虽然是聂家的人，但毕竟是个女人，此等牵扯到族长选举，关乎我聂氏全族未来五十年命脉的大事，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这……”
聂素言脸色一白，也只得闭嘴。
聂氏恪守古礼。
女人，再怎么有能力，也得不到认同，得不到尊重。
否则以她的能力，若是能够掌握话语权，也不至于让聂仲康这一脉，不堪到此等地步。
聂仲康见自己儿女接连吃瘪，知道已是大势难违，叹了口气：
“罢了，我老了，也是时候卸下担子……”
眼看大势已定，聂正村和聂羽父子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极为得意。
聂仲康退位，选下一任新族长。
肯定要在中生代中选。
姑苏聂三个嫡子，志大才疏，不足为虑。
其他两脉，虽也有杰出人物，却比不上聂正村这个地级市的常委副市长。
下一任族长位置，聂正村势在必得。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声音响起：
“各位，你们要我外公退位，选什么新族长，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接着就见聂仲康那个废材外孙陆霄，站了起来，目光幽冷，环视一周：
“我不同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心里一股邪火在冒。
什么叫你不同意？
你一个外戚，又是个大废物，有说话的资格？
聂羽眼神冰冷，隐有杀气，说道：
“陆霄，你一个外姓人，也敢在这种场合说话？”
其他三脉的人，包括请来的贵宾们，也跟着冷嘲热讽。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
“霄儿……”
聂仲康和聂素言，要拉着陆霄坐下。
大势已去，争不过的。
他们怕陆霄吃亏。
陆霄却只摆摆手，示意外公和姑姑，不必惊慌。
他环视一周，重复道：
“我说了，我不同意。”
众人沉默片刻。
接着又是哄堂荟萃的大笑。
你不同意？！
你很牛逼吗你不同意！
你以为你是谁？
口含天宪的谪仙大人吗你不同意？！
嘲笑声此起彼伏，极为刺耳。
就在此时
外面传来朗喝声：
“有客到！”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身材曼妙的绝色女子，与一身材高大英俊倜傥的青年，联袂而来，遥遥看去，只如神仙璧人。
这对男女，气度卓然，甫一进来，便牵动所有人目光。
“京城叶家嫡长女叶倾城，与辽东萧家嫡长子萧冷，特来给聂族老太爷贺寿！”
“送上贺礼……”
司仪道出了这对金童玉女的身份，顿时引来众人惊呼！
“这……”
“竟然是七大家中的叶家和萧家？”
“我的天，叶家嫡长女，萧家嫡长子，这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竟是会来给聂仲康祝寿？！”
“姑苏聂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地位？”
众人无比震撼，全都惊呼。
聂仲康和聂素言，看着叶倾城与萧冷，脸色却都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不傻，猜得到叶倾城此行目的。
多半……
是为退婚而来。
当着半个江东名流的面，退掉她跟霄儿的婚事……
这……
绝对是对霄儿最大的羞辱！
整个姑苏聂，也会颜面无存……
想到这里，
聂仲康和聂素言，俱是脸色煞白。
看着叶倾城这个他名义上的未婚妻，陆霄眼瞳变得幽冷。
他当然猜得到叶倾城带着萧冷，来参加外公寿宴，是为哪般。
叶倾城这么做，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
叶倾城与萧冷二人，按照礼数，送上了贺礼，接着又上前给聂仲康拱手祝寿。
聂仲康强撑着还礼。
接着，就听叶倾城说道：
“聂老，今日倾城不请自来，是有件对我很重要的事。”
聂仲康自然知道叶倾城说的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看着叶倾城：
“叶姑娘，真的需要如此么？”
“你可知道，今日叶姑娘你开了这个口，我外孙陆霄，便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会被你扯下来，撕得粉碎。我整个聂家，也会颜面扫尽，沦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
众人这才察觉到氛围的诡谲。
议论。
“怎么回事，看这架势，叶姑娘和萧冷世子，不是单纯来给老太公拜寿？”
“区区姑苏聂，哪配跟叶家和萧家攀交情？里面绝对有猫腻！”
“我倒是听到些小道消息，说聂老太公这外孙，来历不简单，原本为京城陆家的世子，跟倾城姑娘有婚约呢。”
“我那个去，真的假的？这陆霄看起来平平无奇，竟是七大家之首，京城陆家的世子？那他父亲，岂不是神榜第三的陆天神陆野狐？这身份，完全配得上倾城姑娘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传闻，这陆霄是个丧尽天良的货色，曾爬上了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床，行不轨之事……陆天神盛怒之下，将他打得半死，逐出了家门……”
“什么？他强暴了自己妹妹？这不是禽兽不如吗？！”
“那倾城姑娘此行，怕是为退婚而来……嘿嘿，有好戏看了！”
他们看着陆霄，看着聂仲康这个老太公，目光中已经多了抹讥讽与嘲笑。
陆霄这小子……竟是个强暴亲妹妹的禽兽。
此事传出去，这小子便会颜面扫尽，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
整个聂家，也会被这小子连累，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聂仲康也不可能再担任大聂族的族长。
没那个脸。
随着议论的人，越来越多，“真相”慢慢浮现出来。
聂族其他三脉的人，还有诸多宾客，眼神都变得讥诮讽刺。
聂燕歌、聂燕青、聂燕南三人，陆霄三个舅妈，诸多表哥表姐，表妹表弟，都用无比怨毒的目光看着陆霄。
他们觉得，是陆霄这个废物，害了他们。
连累聂家，沦为天下人笑柄。
……
聂仲康道：
“叶姑娘，老朽恳求你……三思。”
“这……”
见聂仲康一个古稀老者，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
叶倾城明显犹豫了一下。
她本不愿如此。
只是陆霄这个废物，再三激怒她，才让她做了这样的选择。
“倾城，当断则断……想想那天在幽篁茶庄，陆霄这小子是怎么说的，他说……要当着全天下将你休掉，才同意解除你跟她的婚事！”
萧冷压低声音煽动，添油加醋。
叶倾城犹豫一阵，目光扫向陆霄。
陆霄也在看着她。
眼神无比淡漠。
如九天之上的神，在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看着这样的眼神，她心中泛起无来由的怒火！
你陆霄，一个大废物，七大家子弟中的笑柄，一个丧尽天良，强暴自己妹妹的禽兽，有什么资格，拿这种眼神看我？
看我叶倾城这个天之骄女？
天下男儿，除了谪仙大人，谁有俯视我的资格？！
叶倾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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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冠盖云集为谁来？（一）
叶倾城下定了决心，冷冷说道：
“聂老，不好意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陆霄自己作的。”
“倾城今天来，便是要退掉我跟他的婚事。”
“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人品，能力，都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不是倾城的良配。”
“连他的生父野狐先生，都已经同意我跟他解除婚约……”
她说完之后，整个聂家老宅，无论内堂还是外堂，都彻底炸开了锅。
真的是退婚？！！！
这等于将陆霄，将聂老太爷，将整个姑苏聂，架在火堆上烤啊！
“陆霄，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根本就配不上我。”
叶倾城满脸冷意，看着陆霄。
她想从他眼中，看到后悔。
可她失望了。
陆霄的眼神，依然很淡漠。
只是淡漠中，蕴上了一抹冷冽的寒意。
让她心中一震。
甚至从灵魂深处，泛起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很难相信，这是陆霄能有拥有的眼神。
“叶姑娘……”
聂素言想说什么，就听陆霄道：
“小姨，这是我的事情，便由我来处理吧。”
他无比平静，淡淡看着叶倾城：
“叶倾城，上次在幽篁茶庄，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你认为我配不上你，我也压根不觉得，你配得上我。”
“你要退婚，我可以同意。但不能是以你的方式。而是得按照我的方式。”
“但你似乎，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我很生气。”
“我不觉得你有资格承受我的怒火，别说是你，便是你父亲，便是你整个叶家，也承受不住我的怒火。”
他的话说完，便彻底炸开了锅。
嘲笑声大作！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疯了？！他一个大废物，竟敢威胁倾城小姐？”
“他算什么东西啊，也敢这么狂妄？！竟然连七大家排名第二的叶家，都不放在眼中？！”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他莫不是以为，凭这种毫无道理的狂妄，就可以挽回自己的尊严？呵呵，他越这样，便越是惹人发笑！”
“别说叶家了，便是倾城小姐，弹指就能将他碾压了吧！”
“那肯定，倾城小姐可是武道圣者！”
宾客们，疯狂嗤笑。
嘲笑陆霄的自不量力，狂妄无知。
“陆霄，你还嫌我姑苏聂丢人丢的不够？立马给我跪下，给倾城小姐道歉！”
“陆霄，你好大的胆子，你已经让我们整个姑苏聂变成了笑话，还想把我们整个姑苏聂都连累么？”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倾城小姐说话？”
以陆霄那三个舅舅为首，
除了聂仲康和聂素言，所有姑苏聂的人，都满脸怨毒，疯狂咒骂着陆霄。
“倾城，你要是不好动手，我便替你教训教训这狂妄无知的小子吧。”
萧冷冷冽一笑，跨前一步，眼瞳幽冷，看着陆霄。
他没有动手。
在等叶倾城同意。
“……萧冷，下手轻些，别伤他性命，让他知道与我们之间的差距就行。”
叶倾城犹豫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不教训教训陆霄，
这小子是不会意识到，他与他们这种七大家的杰出子弟，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
“小子，你若是识相，便立马给本少跪下，给倾城道歉，否则的话，你一定会变得很惨。”
萧冷寒声说道。
看着陆霄，眼神睥睨，就如在看着一只蝼蚁。
“你……要教训我？”
出乎所有人意料，
陆霄没有丝毫紧张，他眼神幽冷，如扫视蝼蚁般看着萧冷：
“你也配？！”
陆霄毫无缘由的狂妄，彻底将萧冷激怒。
他就准备动手。
就在此时
外面传来一声朗喝。
“有客到！”
便见一锦衣华服、气度卓然的儒雅青年，带着几个扈从，捧着许多礼物，缓缓走来。
青年目光温润，面容俊朗，就如画面中走出来的浊世翩翩公子。
甫一进来，便牵动所有人目光。
“这……这不是……”
“王……王子服王掌门啊，华夏十二大玄门之一、阳明剑派的掌门！”
众人惊骇莫名。
以这群人的地位
聂羽区区武道大宗师，都被他们认为是大人物。
那王子服这样的新晋武道圣者、中州阳明剑派的掌门呢？
绝对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聂氏族人，在场宾客，都无比诧异，吓得要死！
聂仲康只是聂族的老太公，聂族也不过是个江东二流家族，哪有资格让王掌门来祝寿？
他们觉得很梦幻。
但王子服既然来了，谁敢不起身迎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高呼参见王掌门，恭敬到极处。
唯有陆霄，安然不动。
聂正村无比恭敬的说道：
“王掌门，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我聂族当真是陋室生辉、蓬荜放彩……”
王子服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应。
聂正村这个正厅级官员，丝毫不恼。
他跟王子服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不过蝼蚁。
聂仲康也不敢托大，就要起身相迎，却被陆霄按住。
“外公，您身体不好，还是坐着的好。”
“霄儿，那可是王掌门！”
聂仲康哭笑不得。
他这外孙，怕是不知道王子服究竟是什么层次的人物吧。
那可是在人间行走的仙神啊。
陆霄却只淡淡一笑。
……
“来人啦，还不接下少掌门的贺寿礼物！”
聂家中生代地位最高的聂正村，招呼着，又看着竟敢还坐着的那个小王八蛋陆霄，怒声道：
“陆霄，还不给我站起来，把位置让给王掌门！你算什么东西，王掌门都来了，你还敢坐着？”
陆霄仍是不动。
王子服眉头皱起。
聂正村却在想，“难道是王掌门知道我要高升杭城的常委副市长，卖我面子而来？想来也是如此啊，偌大一个聂族，除了我，谁有这个资格？”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踏上了人生巅峰。
却听王子服冷声道：
“聂正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接我的礼物。你以为我是为你而来？”
聂正村变得僵硬。
前一刻在天堂。
这一秒在深渊。
无比尴尬。
偏生还不敢发作。
同时无比疑惑，不是为他，还能为谁？
…………
…………
【第二更。】
【第三更正在写，陆霄身份即将揭晓，推荐票能砸起来吗？！】
第二十五章：冠盖云集为谁来？（二）
见王子服脸有愠怒，聂正村吓得半死，连忙道歉。
“少掌门，正村知错，请您恕罪……”
“恕罪？”
王子服冷笑：
“你确实错了，不仅错了，还瞎了你的狗眼！”
“这……”
聂正村脸色发白。
当着这么多人被呵斥，他的老脸，挂不住。
“王掌门，是不是过了些？”
见自己父亲受辱，聂羽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住。
就争辩一句。
王子服淡淡瞥了他一眼：
“聂羽……区区武道大宗师……虫子一样的货色。也配跟我讲道理？”
只一眼，聂羽哇的一声大叫，就被吓破了胆，一屁股跌坐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武道大宗师，在常人眼中已经是陆地神仙。
在武道圣者面前，却不过只是蝼蚁。
……
聂正村和聂羽父子丢了脸，却没人敢替他们说一句话。
他们父子，跟王子服比起来，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
王子服把他们看成蝼蚁，本就应该，能说什么？
一众宾客，都是无比好奇
王子服，到底卖的谁的面子，来给聂仲康祝寿？
偌大一个聂族，四大支脉，谁有这个面子？
他们猜不到。
就见王子服走到聂素言面前。
“王掌门……”
聂素言连忙跟他问好。
脸色微白。
她……有些害怕。
“素言姑姑，这可使不得，折煞我了！”
王子服连忙将聂素言扶着，
“素言姑姑，侄儿来的匆忙，有点小心意，作为见面礼，希望不要推辞。”
他以晚辈礼给聂素言鞠了一躬，便有随从奉上一串首饰项链。
但见这串翡翠项链，通体晶莹，没有丝毫杂质，乃是上好冰种。
接着便让他的侍女，给聂素言戴上。
聂素言只觉云山雾罩。
翡翠在阳光下，十分通透。
她皮肤本就白皙，由这串项链衬托，便显得愈发明媚动人，只如神话传说中的姑射仙子。
陆霄看着，也觉惊艳。
姑姑……近乎跟娘亲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姑姑终究不是娘亲啊。
“这项链……”
在场众人，都是社会名流，眼光还是有的，都同时倒吸一大口凉气。
“天然满绿的冰种，光是翡翠，就价值五千万上下！”
“这还不算，这串项链上，分明刻着一个微型的养神法阵，有辅助睡眠、排毒养颜之奇效……因为这个微型法阵，这串项链的价值，攀升十倍！”
“也就是说……这串项链价值起码五亿？！”
“天啦，果然是会稽山的掌门，滔天手笔！”
在场诸人，看着聂素言脖颈上这串翡翠项链，脸色全都变了价值五亿的项链，且还有价无市！
何等豪气？
众人心里泛起惊天骇浪，空前疑惑和震撼。
凭什么？
凭什么天神一样的王掌门会送给聂素言价值连城的项链，且还姿态谦卑，以晚辈自居？
聂素言一个凡俗女子，哪里受的如此重礼？
男人们震惊。
女人们震惊之余，也是空前嫉妒。
如陆霄的三个舅妈，还有那些个堂舅妈，以及堂姑姑啊，表姐表妹什么的，眼睛都变红。
哪个名媛贵妇，不希望拥有这样一串能够驻颜养神的项链？
有几个名媛贵妇，还拉高了衣领，将自己脖颈上价值只有几十万的项链给遮盖住。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都觉丢人现眼。
王子服接着道：
“老太公，今儿是您七十寿诞，晚辈备了些薄礼，还请笑纳。”
又是拍拍手，便有随从，打开随身携带的几个精致锦盒，礼品陈列在众人面前。
按照规矩，司仪开始念礼单
“会稽山王掌门送唐天青釉瓷瓶一对青花麒麟文饰五双，斗彩花卉纹盘两对，和田玉环两对……”
“玄品益神丹十枚，地品养元丹三枚……唐寅字画两幅，颜真卿真迹字帖两幅，怀素狂草一幅……”
众人全都吓得目瞪口呆。
王子服送的这些贺寿礼物，琳琅满目，基本都是有价无市的奇珍异宝。
更别说还有足足十枚玄品丹，三枚地品丹……
要知道方才聂羽不过只拿出一枚玄品丹，就把在场所有人送的贺寿礼物都压了过去。
王子服这次送的礼物，总价值加起来，起码是聂羽的三十倍！
众人估算一下，然后都被脑海中那个天文数字，给吓得怀疑人生。
三十个亿。
这……
在场众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贫穷，真的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就在此时，门口又响起了唱和声，竟是又有客人来！
“江东燕子楼掌门李万楼前来给老太爷贺寿，送上玄品丹十枚，古玩字画若干……”
“江东通背门掌门张启明前来给老太爷贺寿，送上玄品丹十枚，奇珍玉器若干……”
“凤城修士罗克敌前来贺寿，送上千年人参两盒，千年何首乌两盒……”
“凤城韩家韩擒虎前来贺寿，送上千年灵芝两盒，千年血灵草两盒……”
“江北修士孙白鹤前来贺寿，送上五百年份灵蛇药酒五瓶……”
“粤东修士罗成前来贺寿，送上三百年份雪莲九株……”
“中州修士陈志阳……闽南修士范志杰……苏北修士邱道福……”
十几拨人，渐次进入，送上贺礼。
礼物虽没有王子服那样的滔天手笔，但也绝对骇人。
礼品价格从一亿到五亿不等，拢共十六七拨儿人，礼品堆成了小山，把所有人吓得半死。
连负责唱礼品清单，以及摆放清点礼物的司仪和佣人，都吓得半死。
唱礼单的，声音在发抖。
摆礼品的，腿肚子在打颤。
这些个贺寿礼物，动不动就是价值上亿，甚至两三亿。
若是不小心弄坏了一个，倾家荡产，十辈子做牛做马，也赔偿不起。
姑苏聂家，不过是姑苏城的二流家族。
甚至在二流家族里面，都不怎么排的上号。
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大人物？
全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大人。
修为最低的，都是名镇一方的大宗师。
更不乏神话传说级别的武道圣者！
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大人们，不仅局限于江东，囊括整个华夏！
他们卖面子的那个存在，他的影响力，早就超过了一城一郡，而是覆盖于整个华夏！
这真的是来给聂仲康一个普通人祝寿，而不是华夏十二大玄门这的掌教，七大家的家主贺寿，才能有的规格？
所有人都再也坐不住。
聂氏族人在疑惑，这些人到底是奔着谁的面子而来？
偌大一个聂族，谁能拥有这样的面子？！！
便是叶倾城和萧冷，心中都忍不住震撼。
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这波客人拢共十六七波，人数太多，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算将礼品清点完毕。
众人心想，这下总该算完了吧。
哪知道，门外又传来了带着明显颤抖的唱和声：
“有客人到！”
接着便见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缓缓而来。
众人看着，莫不倒吸一口凉气。
姑苏王，林北玄！
县官不如现管啊。
王子服等人，地位再怎么高，他们也没有直观感受，毕竟太遥远。
但这位姑苏王，威震姑苏城二十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姑苏皇帝。
在场宾客，近乎都是姑苏人。
平日里见到这位姑苏王，那基本都是大气不敢多喘，战战兢兢、奉为天神。
在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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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冠盖云集为谁来？（三）
在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中
林北玄拍了拍手，带来的扈从，跟着送上礼物。
玄品丹，地品丹，各有不少。
奇珍异宝，古玩玉器，更是不下二十余件。
另有许多价值连城，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级别的灵草灵药。
这份礼物的价值，纵使不如王子服，也相差不多。
众人看着，已经差不多麻木。
贫穷，真的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颤抖更大的声音！
“有贵宾到！”
众人心中一颤！
先前那么多客人，都是“有客到”。
唯有这一句用的是“贵宾”！
难道说，此次来的客人，格调还远在王子服和姑苏王林北玄之上？！
“神榜至尊，青帝宫之主陈青帝，携爱女陈皇妃前来拜寿，恭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听了，已经麻木的心，又是狠狠颤抖了一下！
近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嘴巴张到最大，完全合不拢！
青帝宫主，神榜人仙，陈青帝！
站在天下武道最高峰的七个男人之一！
那就是在人间行走的仙人啊。
竟是亲自赶来，给聂仲康一个普通人祝寿？！
这下，连叶倾城和萧冷，都稳不住了，从灵魂深处，泛起难以言喻的颤栗。
陈青帝一袭黑袍，腰悬古剑，身材颀长高大，剑眉星目，气势卓然，如山似岳。
陈皇妃跟在他身后，红衣黑发，身姿窈窕，肤白胜雪，清丽如霜，神女之貌。
父女二人一进来，便牵动所有人目光。
无需言语，便已经震慑全场。
名列神榜的青帝宫主！
若在平时，他们这些人，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不会有！
这样的人物……真正意义上，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
便是什么十二大玄门的掌教，那些名列天榜的天骄们，跟陈青帝比起来，也什么都算不上。
陈青帝，乃是神榜至尊。
何谓至尊？
至高无上的尊者！
因为陈家父女的到来，所有人，都陷入石化。
他们这才深刻意识到，
什么叫冠盖云集！！！
什么叫八方云动！！！
只是，他们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完全按捺不住。
这天下英雄，接踵而来。
这满堂上下，冠盖云集。
到底
为谁而来？！
他们猜不到。
但他们都知道，
谜底，肯定会揭晓。
聂族之中，绝对出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个实力，名望，地位，权柄都站在巅峰的绝对大人物！
……
陈青帝、王子服、林北玄等名传天下的大人物，在给寿星聂仲康送上无比珍贵的礼物之后，便纷纷退到一边站定。
也没有交谈。
更没有理会在场诸多宾客的搭讪。
更没有透露，他们是为谁而来。
显然
他们卖面子的那个神秘大人物，这时候还不想站出来，揭露自己的身份。
难道说
客人还没有来齐？！
难道说
贵为神榜至尊的青帝宫主陈青帝，都不是压轴之人？！
众人心中，猫抓也似。
明明空前好奇，却又不敢开口问。
便是叶倾城和萧冷，
一个叶家天凤，一个萧家世子，都受到了惊吓，不敢说话。
这接踵而来的宾客，规格之高，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位神秘的大人物，底蕴绝对不在他们七大家之下！！！
就在此时
外面又传来更大的朗喝声：
“有贵客到！”
众人心中，又是一颤。
他们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压轴来的客人，并不是神榜至尊陈青帝！
还有客人，规格更在陈青帝之上！
又能是谁呢？！
谜底很快揭晓！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扈从，抬着一副蒙着红布的牌匾。
押后的中年人，竟是凤城的市长，韩景略。
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而为首的中年人，比韩景略还年轻些，面容清矍儒雅，气度卓然，其地位，或许更在韩景略之上，却是无人认识。
“聂老太公，韩某不请自来，冒昧了。”
韩景略作为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三千万生民的父母官，跟聂仲康拱了拱手，竟是极为客气。
“韩市长，您太客气了……”
聂仲康吓得不轻，连忙还礼。
华夏的政治格局，一南一北。
北部龙城，国朝帝都，政治中心。
南部凤城，流金淌银，经济中心。
韩景略还不到五十岁，便爬到了凤城一把手的位置，将来是铁定可以入阁的，基本是未来国相的钦定人选。
未来国相，专程来给自己拜寿，聂仲康心中激荡，哪儿是言语能够形容？
“聂老太公，这位是孙秘书……中枢特使。”
韩景略给聂仲康介绍。
最后四个字一出，立马引发惊天骇浪！
中枢特使！！！
什么是中枢特使？！
肯定是代表了中枢最上面那几个首长之人，才敢称为中枢特使！
若放在古代，便是手持尚方宝剑，带着圣旨而来的“天使”、“钦差”！！！
孙秘书儒雅一笑，极有气度。举手抬足，都是从容不迫的大气。
众人心中惊恐和震撼，
已经不是言语能够形容！
难怪连神榜至尊都不是压轴之人！
原来真正压轴的，竟是代表几位大首长而来的中枢特使！！！
这绝对是个人能够获得的荣耀极限！
在场所有人，身体都抑制不住的发抖！
偌大一个聂族内堂，寂静一片，众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说一句话。
他们知道，
谜底，真的要揭晓了！！！
他们马上就会知道，
这冠盖云集，八方云动，究竟为谁而来！！！
就见中枢特使孙秘书，凤城市长韩景略，神榜至尊陈青帝，以及阳明剑派掌教王子服，姑苏王林北玄，以及那些个威震九州的大佬巨擘们，全都跨前一步，到了一个少年面前。
动作整齐划一。
接着俱是躬身拱手，朗声说道：
“参见谪仙大人！”
此言一出，
全场，震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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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三千年来第一仙！
中枢特使孙秘书，
凤城市长韩景略，
神榜至尊陈青帝，
阳明剑派掌教王子服，
姑苏王林北玄……
这些众人平日里见一面都可以吹嘘很久的大人物，
全都跨前一步，对着一个弱冠少年，躬身行礼。
口呼“参见谪仙大人”！
少年安之若素，坐在椅子上，只淡淡摆了摆手。
众人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个少年
心中震怖……言语哪儿还能够形容？！
所有的困惑，所有的不解，所有的疑问，
随着谜底的揭晓，都化作了深渊般的震怖！！
这个少年，
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方才百般奚落和嘲讽的陆霄！
陆霄……竟然就是谪仙大人。
名动天下的谪仙大人，威震九州的谪仙大人。
丹道至圣。
华夏医神。
天人降世。
谪仙临尘！
三千年来第一仙，万古凌霄一株莲！
所有人心中都有着幻梦般的不真实感。
怀疑自己在做梦。
有些人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鲜明的疼痛感告诉他们，这不是做梦！
虽然很荒谬，虽然很玄幻，但这就是事实！
陆霄便是谪仙大人！
而他们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骂了谪仙大人！
他们……说谪仙大人是大废物！
他们……对谪仙大人百般奚落，万般嘲讽！
他们……甚至觉得谪仙大人没资格进入内堂，要把他赶出去！
什么叫可笑？
眼前这一幕，这还不够可笑么！
如果名动天下的谪仙大人，是大废物，没资格进内堂吃饭，那他们算什么？
他们这些全绑在一块儿，也抵不上谪仙大人一根小拇指的，又算什么？
单细胞的草履虫？
连核膜和核仁都没有的原核细菌？
全场宾客，俱是脸色发白。
超过一半，都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汗爬满额头，衣服瞬间濡湿！
剩下那一小半，也是双股颤颤，汗流浃背。
有些老者，心脏不好的，甚至心脏病直接发作！！！
众生百态，十分滑稽。
“陆霄……陆紫霄……谪仙大人……”
聂青阳，聂青书，聂青桐等人，看着陆霄，看着这个自己从未正眼瞧过的表弟。
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们这才知道，
原来陆霄早就站在了他们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甚至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
心中泛起浓浓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聂燕歌、聂燕青、聂燕南，陆霄这三位所谓的舅舅，脸色惨白，双股颤颤，看着陆霄，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他们真的不愿意相信，
这个自己从未拿正眼瞧过的外甥，竟然早在站在云端。
可笑的是，
他们前一刻，还认为他一无是处，还认为他觊觎着老爷子的私产，想尽千方百计的排挤他，打压他。
昨晚还因为陆霄跟他们划清楚界限，认为甩掉了一个包袱，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用不着别人了，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就是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他们这些天，对陆霄的所作所为，在这位谪仙大人眼中，绝对跟跳梁小丑一模一样吧。
他们不待见的这个外甥，
早就已经强到可以无视他们所有的地步！
强到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别说他们这些蝼蚁般的存在
莅临华夏的高丽国，五千万子民，亚洲第三强国，都被他们这外甥，一人一剑荡平了啊！！！
从此纳国书，奉华夏为宗主国，世代朝贡！
也正是如此，代表几位大首长意志的中枢特使孙秘书，才会亲自赶来，给父亲祝寿吧！
他们这外甥的影响力，直达中枢！
能让大首长折节下交，恭敬礼请！
就如刘邦铸将台，拜韩信为帅！
就如霍去病斩匈奴可汗于漠北，封狼居胥之后，汉武帝出宫门十里，亲自迎接！
这是何等的荣耀？
然而
这一切，都因为他们的短视，
再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脑海中，响起了陆霄昨日的话语。
“我是不是口出狂言，明天便会揭晓。”
“过去你们这些人，欠我娘亲的，明天都得给我连本带利还回来。”
“我只希望你们，到时候别后悔。”
昨天他们只以为陆霄是在讲笑话。
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自己本身，才是最好笑的笑话。
同时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恐惧。
就凭他们这些蝼蚁，
哪里能够抗衡谪仙大人的天威神罚？！
陆霄那仨舅妈，心中恐惧，更不必说。
当初聂素心跟陆野狐离婚之后，带着陆霄回聂族。
欺负他们娘俩最狠的，便是她们仨所谓的兄嫂和舅妈啊！
其他三脉的三位太公，聂正村和聂羽父子等人，心中的震撼和恐惧，也不是言语能够形容。
“这……怎么可能啊！”
“陆霄……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怎可能是名满天下的谪仙大人？！”
他们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但那又怎样呢？
这就是事实。
他们为了夺权，铺成出来的所谓大场面，
在这位谪仙大人眼中，或许连小孩子过家家都不如吧。
人家只把他们当笑话看。
弹指，便能将他们碾压成齑粉！！！
他们心中，泛起浓浓的悔意。
更多的，则是深渊般的恐惧！
聂仲康和聂素言两人，呆呆怔怔的看着陆霄。
看着这个他们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震撼之余，更多的，则是荣耀。
“姐姐，你看到了么？霄儿……霄儿竟然是名满天下的谪仙大人了呢。”
聂素言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荡。
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霄儿，名满天下，威震九州。
她与父亲，与有荣焉！
“这……怎么可能呢？”
萧冷看着这一幕，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从王子服开始来拜寿，他就在猜测陆霄的身份。
随着无数大枭巨擘，接踵而来，他也一次次拔高对陆霄真正身份的猜测。
却又怎想得到，陆霄，便是名满天下的华夏谪仙？
早知如此，
他又怎敢挑衅？！
他是在给萧家，树立一个生死大敌啊！
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恐惧。
他刚才，可是大发厥词，要狠狠教训陆霄的啊。
现在再回想，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比荒谬。
就凭他萧冷，
有什么资格，教训威震九州，一人可敌国的谪仙大人？
别说是他，
便是他父亲，也没有这个能耐！
所有人
看着陆霄的眼神，都无比复杂。
惊疑。
震撼。
恐惧。
唯独没有嫉妒和愤恨。
地位高到了华夏谪仙这种程度，高悬于九天之上，他们算什么，唯有仰望而已。
神色最复杂的，
却不是聂家诸人，不是在场宾客，也不是萧冷。
而是
叶倾城。
她是陆霄的未婚妻。
她与他，有婚约。
她觉得陆霄配不上他。
当着天下人的面，宣布要与他退婚。
还对他百般奚落与嘲讽。
嘲笑他不自量力。
奚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有自己喜欢的人。
西子湖上，惊鸿一瞥，她便乱了心水。
一颗芳心，全都系在了谪仙大人身上。
而现在
她明白了，陆霄便是谪仙大人。
也完全理解了，陆霄凭什么，能够用那种淡漠态度对她。
三千年来第一仙，万古凌霄一株莲。
整个时代的气运，都汇聚在谪仙大人身上。
白袍加身，他便是人世间最美的情郎，是天下所有女儿的如意郎君。
他……
就是可以那么对她。
这一刻，
叶倾城完全呆愣。
悔恨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知道，
她或许错过了她这一生最该珍惜的东西。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而这时
来自陆霄的反击，拉开了序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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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一）
陆霄唇角微翘，目光幽冷，扫视一周。
他目光所及，无人敢跟他对视，全都低下了头，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
孙秘书上前，拱手微笑道：
“陆谪仙，孙某此行，给您送一幅牌匾。”
孙秘书拍了拍手。
随行的扈从，便揭开那块牌匾上面覆盖的红布。
露出了上面大气恢宏的四个篆体大字。
“国术无双！”
《左传》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
无双二字，独一无二也。
国士无双，便是说，此人于国于民，皆有大功，惊才绝艳，世间无二。
这是何等的殊荣？
古往今来，上下五千年，有资格获得此称号的，也不过是韩信、周亚夫，班超，诸葛武侯、李靖、于谦等寥寥数人而已。
哪一个，都可万里封侯，有匡扶社稷之大功！
“……谬赞了，紫霄一介布衣，于国于民，无有寸功，哪儿当得起这样的称赞。”
陆霄道。
“当得起，当得起。”
孙秘书飒然一笑，
“陆谪仙为国为民，出生入死。于国有滔天大功，于民有无上功德。当世之人，除了谪仙您，又有谁当得起无双国士？”
“华夏有谪仙，当真是邀天之幸！”
“多谢赠匾。”
陆霄拱拱手，孙秘书将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他也就不再推迟。
再推迟，便是矫情。
他以七尺昂藏躯许国，孤身佩剑赴高丽，几度入死出生，最终一人一剑，荡平高丽，为华夏清除一大患。
确确实实，当得起“国士无双”四字。
又寒暄交流了几句，韩景略和孙秘书，毕竟身份敏感，便没有再留下，拱手道别。
陆霄摆摆手，吩咐大弟子陈青帝送这二人。
接着，便又坐到椅子上。
众人全都看着他，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他们知道，
来自谪仙大人的反击，开始了！
“萧冷，你刚才说什么？你要狠狠的教训我？要让我意识到，我与你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那么……你打算怎么教训我？怎么让我认识到，我跟你之间的差距？”
陆霄的目光，锁定在脸色发白的萧冷身上。
如神俯瞰蝼蚁。
声音幽冷。
似穿越太古的神音。
“谪仙大人……饶……饶命啊！”
萧冷瑟瑟发抖，啪地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直接求饶。
“都怪我……瞎了狗眼，冒犯了大人您的天颜……”
这一刻，
什么天潢贵胄的脸面，什么萧家世子的威仪，什么武道圣者的尊严，都变得无关紧要。
在谪仙大人的天威神罚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破。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我便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陆霄看着萧冷，冷冽一笑。
下一刻
空气中，便出现剧烈的灵气漩涡。
接着便化作一道巨大的灵气掌印，就如如来佛祖发出来的神掌，蕴着远超萧冷想象的沛然巨力。
就那么
活生生的
将萧冷拍在地上，发出剧烈的震动。
咳咳
萧冷躺在地上，剧烈咳嗽着，每咳嗽一下，便狂喷一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肺叶碎片。
要不是他自小习武，体魄千锤百炼，抗打击能力是常人数百倍，怕早就被陆霄一掌给拍成齑粉。
他挣扎着爬起，一句狠话也不敢说。
陆霄淡淡道：
“麻烦你，跟我说声谢谢，谢谢我把你拍得半死。”
“谢……谢谢……”
萧冷艰难出声。
陆霄挥了挥手：
“暂时，我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你敢泄露，灭你萧家满门，滚吧。”
“……遵命！”
萧冷又是跟陆霄鞠了一躬，接着眼神无比复杂的看了叶倾城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他今日，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邀天之幸。
更不敢再有什么追求叶倾城的想法。
就凭叶倾城跟谪仙大人有婚约……
哪怕谪仙大人最后将叶倾城休掉，他也不敢再觊觎。
“聂正村，聂羽……还有你们这仨老家伙……”
陆霄目光幽幽，转移到大聂族其他三大支脉成员的身上。
三位太公，聂正村，聂羽等人，哪敢抗衡谪仙神威，毫不犹豫，便跪在地上。
“谪仙大人……饶命啊！”
“谪仙大人，我们错了，再也不敢！”
“谪仙大人……请宽恕我们吧！”
他们哀嚎着，磕头如捣蒜。
陆霄看着他们，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
有的只是淡漠。
如果所有的道歉，都可以获得原谅，那这世间的道理，又在哪里？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君子何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
…………
第二十九章：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二）
事实上惩戒这群魑魅魍魉的小鬼，根本就用不着陆霄亲自动手
“你们这群……该死的蝼蚁！”
王子服声音幽冷：
“你们是什么货色，也敢折辱谪仙大人？”
他无比恚怒：
“我王子服，将大人看成我的再造恩师。谪仙大人或许大人有大量，不会拿你们这群蝼蚁如何。但我王子服今天，必须得教训你们这群该死的虫子！”
他眼蕴杀气，凶焰滔天。
武道圣者的武道威压，这群普通人，哪儿见过？
吓得浑身冒汗，都快要屎尿失禁。
又是磕头如捣蒜，不住求饶。
“王子服，这些人，都是一群虫子，杀与不杀，也没什么两样……算他们运气好，今天我外公寿宴，我不想开杀戒，就教训一顿吧。”
陆霄淡声吩咐。
“遵命。”
王子服听令，冷眼上前，每人拍了一掌，俱是拍得半死，这些人躺在地上，哀嚎呻吟。
王子服冷冷道：
“我给你们一分钟，全都给我爬起来，给谪仙大人磕头道谢。”
他是要让这些蝼蚁，明白一个道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陆霄杀他们，或者饶他们，
都是恩典。
身为虫子，都应该感激！
聂氏三大支脉的众人，哪里敢违背？
强撑着爬起来，到了陆霄面前，磕头道谢。
“多谢谪仙大人不杀之恩！”
道谢之后，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至于你们……”
陆霄眼神从淡漠变成了幽冷，转移到聂燕歌、聂燕青和聂燕南三人身上。
这三人，哪里承受得住。
直接跪在陆霄面前，磕头求饶。
聂青阳，聂青书，聂青桐等人，也跟着自己父亲跪下，瑟瑟发抖，求饶不止。
“看在我娘亲的份儿上，我不屑于取你们的狗命。不过……我会剥夺你们拥有的一切。”
“无论是你们身上的官职，还是聂家产业的继承权……你们都将失去。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一无所有。”
陆霄语气温润，没有丝毫杀气。
但是所有人都不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什么叫谪仙人？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他只要这些话说了，甚至不需要自己去做，就会有许多人鞍前马后、帮他把事儿给办了！
聂家三兄弟，不过蝼蚁。
对付蝼蚁，还用得着谪仙大人自己动手？
聂家三兄弟，包括他们的妻子，也就是陆霄那三个所谓舅妈，还有他诸多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全都哀嚎。
从今儿起，他们真的就一无所有啊。
失去拥有的一切。
从高处跌落深渊的滋味，如何好受？！
却有三个妇人，指着陆霄就大骂起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我家男人是你大舅！你出息了，就敢这么对你亲舅舅？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陆霄，你怎么能这样丧尽天良，对付你的亲舅舅？”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谪仙人，我是你舅妈，我男人是你小舅，你还敢拿我们怎么样？”
是陆霄那三个舅妈。
都是油腻肥胖的中年妇女。
这三个蠢女人，竟是受不了刺激，不管不顾，指着陆霄便骂。
“忘恩负义？”
陆霄看着这个疯婆子一样的女人：
“我的好舅妈，你们对我，恩义在哪儿？”
那仨妇人却压根不讲理，继续骂。
小兔崽子，小王八蛋，忘恩负义，薄情寡性之类的词儿，绵延不绝。
典型的泼妇。
一般人，还真拿这种妇人，没什么办法。
只是……
这一套……
在陆霄这里……
真的管用么？
所有宾客，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这仨竟敢辱骂谪仙大人的泼妇。
陆霄冷冷一笑。
便是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三道剑气，横亘而出。
这三个还在叫骂的泼妇，便噗噗噗三声，爆出三团血雾，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化作齑粉。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干净利落，甚至没有让人觉得血腥。
众人看着，心中震怖之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完全搞不懂啊。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白痴到这种地步。
泼妇骂街、道德绑架这一套，怎可能对谪仙大人这样的人物有用？
只有愚蠢的凡人，才会受到这些条条款款的束缚。
这些在俗世中挣扎的蝼蚁，总是以为法律道德，就是真理。
想方设法，站在法律的至高点，道德的至高点，去钻规则的空子。
也因此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却不知道，对于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所谓法律，所谓道德，又算得了什么？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拿来束缚愚昧凡人的条条款款，不过是沙滩上的堡垒，看着蔚为壮观，其实潮水一冲，便无影无踪。
聂仲康和聂素言看着这一幕，
没有劝陆霄饶他的三位舅舅。
也不觉得陆霄杀了自己三位舅妈，有何不妥。
身份地位，到了霄儿这种地步，他的威仪，岂容三个泼妇挑衅？
谪仙不可辱，辱则杀之！
陆霄看着其他三脉的太公，以及中生代、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尤其是聂正村和聂羽父子：
“我外公当了聂族三十年族长，我觉得他做得很好。他不主动退位，你们就想逼他退位，这让我很不高兴。”
聂族老家人连忙道：“我们错了，再也不敢！”
“回头，把聂氏集团的股份，都交出来吧。给我外公和小姨便好。”
“你们想来逼宫夺权，那我也可以这么对付你们。照做，你能可以活。不照做，我不用动手，你们都活不过今天。”
这些人哪敢违背，连忙点头同意。
他们是夺权夺利而来，自以为占据大势，胜券在握！
哪知道大太公的外公，便是名满天下的谪仙人？
结果反而自己被剥夺了拥有的一切……
但是……
他们不敢反抗。
虫子哪有资格反抗天神？
俱是磕头：
“一切……听从大人您的吩咐。”
“多谢大人饶命之恩！”
不仅得失去一切，还得对陆霄感恩戴德。
这就是谪仙之威！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
…………
第三十章：依从本心
聂族老太公聂仲康的七十寿宴，以无比戏剧性的收尾，落下帷幕。
有幸参加这寿宴的每一个人，都深深震撼于那个少年的滔天手腕与权柄。
反手之间，魑魅魍魉，老魔小丑，俱都灰飞烟灭。
这出戏，真可谓“乱哄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甚荒唐，到头来，却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大聂族其他三大支脉想夺权，“机关算尽太聪明，却误了卿卿性命”，反被谪仙大人夺了在聂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和权柄。
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得对谪仙大人感恩戴德。
要问凭什么？
就凭他是陆谪仙！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雷霆雨露，俱为天恩！
聂燕歌、聂燕青、聂燕南这三人，这三位谪仙大人的亲舅舅，却沦为了天下最可笑的笑柄。
有的蠢货有眼不识金镶玉。
有的蠢货买椟还珠。
有的蠢货刻舟求剑。
有的蠢货反裘负薪。
但古往今来的蠢货，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三人万分之一的蠢！
在谪仙大人显露身份之前，他们要是能稍微对谪仙大人好一些，以谪仙大人的心胸和气量，至于跟他们见识么？
那他们，可就真正意义上的抱上了金大腿！
结果呢？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居然就要跟谪仙大人断绝关系……
简直蠢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老婆死了，事业没了，钱财没了，什么都没了。
家业凋零，金银散尽，分明报应。
虽留得苟延性命，却也是“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怎一个凄凉了得。
不过陆族弃子陆霄，便是谪仙大人的消息，并没有轰传天下。
因为陆霄给所有人，都下了封口令。
谁敢违背，便是灭门！
谪仙的天威神罚，谁敢去尝试？
至少参加聂老太爷寿宴的哪些人，不敢。
至于什么时候，他才会昭告天下，陆霄便是陆紫霄。
当然得等到他提剑入燕京，去砍他陆野狐脑袋之时！
论道灭神之前，他要尽快提升修为，就得斩尽宵小，吐尽不平！
而在他心中，最大的宵小，便是陆野狐这老狗！
便是孟冰云与陆婵儿这俩贱人！
最大的不平，便是陆野狐对娘亲的亏欠，孟冰云与陆婵儿对他的狠毒算计！
等他把姑苏这边一些琐事处理完
三日之后，他便奔赴燕京，杀上陆族！
陆族欠他娘亲的，欠他的，是该到了要还的时候！
……
聂仲康寿宴之上，陆霄让所有宵小之辈都付出了代价。
唯独忽略了一人。
叶倾城。
从开始到最后，他连看都没有多看自己这未婚妻一眼。
不在乎。
完全漠视。
对于叶倾城来说，这其实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寿宴结束，宾客俱都散去。
她却没有走。
一直站在聂家老宅之外。
从日升站到日落，又从日落站到日升。
她要见陆霄一面。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
……
翌日清晨。
东厢碧园。
陆霄习惯性早起，继续修剪着当年娘亲栽种的花草树木。
差不多八点左右，小姨聂素言来找他，帮着修剪了一会儿花草。
欲言又止模样。
“小姨，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跟我还有这么多讲究？”
陆霄白了她一眼。
聂素言有些结巴道：
“霄儿，小姨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是那位名震天下的谪仙大人？上次从周煜手中救我的那个人，便是你？”
陆霄道：
“小姨，别怪我隐瞒自己的身份。那时的我，远没有跟陆族对抗的实力，不能提前暴露自己。现在的话……倒没那么紧要了，昨天下了封口令，是因为我想让陆家的人，跳的再高一些，到时候跌下来，才死的越惨。”
聂素言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她沉吟片刻，接着道：
“霄儿……你……你真的要跟你……跟你生父动手么？”
陆霄眯着眼道：
“小姨，那你觉得呢，陆野狐，该死不该死？”
聂素言叹了口气道：
“姐夫……陆野狐曾经不是这个样子的。曾经的他，对姐姐一片痴心。那时的他，是陆族世子，地位尊崇，以姐姐的身份地位，是配不上他的。但他为了娶姐姐为妻，甚至愿意跟整个陆族对抗，差点就叛出陆族……不然姐姐怎会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陆霄冷声道：
“可他后来做了什么？他害死了我娘亲，这是不为人夫。任由孟冰云与陆婵儿欺凌我，甚至拍碎了我的武脉，差点让我葬身狼腹，这是不为人父！连我爷爷，也被他活生生气死。这是不为人子！”
“枉他还自称当代理学宗师，满口忠孝节悌，仁义道德，真是可笑。”
说到此处，陆霄咬了咬牙，眼中有杀气弥漫：
“小姨，我杀心已决，三日之后，待我将姑苏这边的琐事处理完，便杀上燕京，摘了他的脑袋，告慰我娘亲在天之灵！”
聂素言无比紧张的说道：
“霄儿……陆族贵为天下七大家之首，统御天下世家……陆野狐乃是天下第三的神尊……”
即便知道陆霄就是谪仙大人。
她也无比担心。
不认为陆霄拥有硬撼整个陆族的实力。
七大家，同气连枝。
硬撼陆族，便是硬撼整个七大家啊。
陆霄淡笑道：
“小姨，不用担心。霄儿别无外物，唯有一剑。此剑能吐尽我心中不平，也斩得了世间宵小。”
聂素言叹道：
“霄儿，你若杀了他，终究是弑父……天下人，又会怎么看你？”
陆霄沉吟片刻，淡淡道：
“天下人的看法？一群愚夫罢了，我不在乎。他生我却不养我教我，许他不为人父，便不许我不为人子？三纲五常这一套，束缚不了我。我只依从自己的本心。”
聂素言悠悠一叹，没有继续再谈这个话题。
她看得出来，霄儿此刻的内心，无比坚定和清明。
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也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
那便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撼动的坚硬。
“小姨，你来找我，怕不只是想跟我谈陆野狐的事情吧？”
陆霄主动转移话题。
聂素言道：
“霄儿，叶姑娘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我劝过她，她……不肯走。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还说你不见她，她就站到死。”
陆霄蹙起眉头。
他从来将自己这个所谓的未婚妻，看成是麻烦。
因为老一辈的婚约，他与她莫名有了牵连。
又因为她跟阿瑶的转世有些关联，陆霄也不可能就那么杀了她。
站在她的角度，她做的一切，虽然过分，却也是人之常情。
陆霄对她，顶天就是厌恶。
还谈不上仇恨。
更直白一点
她也配？
“罢了，叫她进来吧。”
陆霄决定见她一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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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五分钟后。
叶倾城进了碧园。
陆霄没有理她，自顾自修剪着花草。
因为站了一天一夜，叶倾城脸色颇为苍白。
见陆霄不说话，她也不敢，微微低着头。
眉宇之间，哪里还有从前对陆霄的不屑和傲慢。
有的只是低微。
“这碧园是我娘亲曾经居住的地方，她在这里面种了许多花草，最多的便是蔷薇和芍药。”
晾了叶倾城许久，陆霄终于开口。
“秦少游有句诗，多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我娘亲很喜欢，在世的时候，时常念诵。”
“我娘亲还在的时候，我不懂这些，现在懂了，到底……意难平啊。她却已经不在了。”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倾城没有劝陆霄节哀什么的。
像他这样坚硬的男人，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宽慰吧。
“谪仙大人……如果您只是缺个听众的话，倾城愿意一直听你说下去。”
陆霄摇了摇头：
“没什么想说的，人与人的悲凉，总是不一样的。硬是要跟你说，你嘴上不说，心里也只会觉得吵闹。”
“不会的。”
叶倾城连忙摇头。
她看向陆霄，
发现陆霄也在看着她。
眸色清冷，里面似乎晕开了两朵月色。
她连忙低下头，霞飞双颊。
“你走吧。你跟我，到此为止。”
陆霄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叶却是没走。
她咬了咬嘴唇，竟是直接跪在了陆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陆霄冷声道。
叶倾城鼓着勇气：
“谪仙大人……倾城……愿为奴仆，随侍左右。”
这一刻，叶家天凤，低微如尘埃。
她所有的骄傲和自矜，在陆霄面前，都变得支离破碎。
但她心甘情愿。
“是么？”
陆霄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目光带着侵略性。
叶倾城又是低下了头，完全不敢跟他对视。
只觉脸颊火辣辣一片。
“为奴为婢，随侍左右……若我要你侍寝呢？”
陆霄问她。
叶倾城脸颊变得更红。
大概是纠结了十秒钟吧。
蓦地
她抬起了头，正视陆霄的眼睛：
“我……我愿意。”
“跟你开个玩笑。”
陆霄耸了耸肩：
“你愿意，我不愿意。”
“我有我喜欢的人，虽然你有点像她，但你……终究不是她。”
“我……”
叶倾城脑海一片空白。
她嗫嚅着说道：
“可是……你已经住进了倾城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倾城……又该怎么办呢？”
“那你愿意为我去死么？”
陆霄盯着她，唇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手指尖，光华涌动，已经多了一枚药丸。
“你知道的，我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丹药师，能炼救人丹，自然也能炼杀人药。”
“此丹，名为‘断肠’。服下之后，你将饱受剧毒之苦，三天三夜之后，肝肠寸断而死。你能为了我，服下它么？”
叶倾城呆愣着，接过陆霄手中的丹药。
拇指大小，泛着妖异的红。
她犹豫起来。
陆霄唇角冷笑愈甚。
“谪仙大人……”
叶倾城看着陆霄，眼神无比复杂，接着喃喃说道：
“倾城……愿意。”
话音落下，便将毒丹塞进了口中，吞咽入腹。
肚中，传来灼热滚烫的感觉。
无比难受。
或许是毒性开始发作了吧。
她想。
但她……
并不后悔。
人做了事情，就该付出代价。
他不相信她忏悔的心。
她便以死明志。
“蠢女人。”
陆霄白了她一眼：
“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婢，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不知道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有没有学过怎么伺候人，但你若是毛手毛脚的，我就打你的……屁股。”
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
叶倾城变得呆呆愣愣。
腹中灼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当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焚毁的时候。
热流却变得清凉起来。
散往四肢百骸。
让她觉得说不出的舒坦，都想哼出声来。
停滞许久的武道境界，竟是稳稳跨出了一步。
从初阶武圣境，迈入了中阶武圣境。
她这才恍然。
原来……
不是毒丹。
而是一枚能让她修为大增的神丹！
她脸上愁容不见，换上了无比欢喜的笑容，大声说道：
“谪仙大人……倾城不会伺候人。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去学的。”
……
当日，叶倾城便在碧园住下。
晚上，当她洗完澡，羞怯又笨拙的替陆霄铺好床，忐忑不安的看着陆霄时，陆霄只给了她一白眼。
“碧园很大，有客房。”
“哦。”
叶倾城脸颊羞得通红，逃也似出了陆霄房间。
十分钟后，躺在客房的床上，她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外一声惊雷。
淋淋漓漓下起了雨。
她起身去关窗户。
外面，雨打芭蕉，秋雨湍急，湿了一座城池。
……
第二天一大早。
陆霄刚起床，就发现脸盆中已经打好了清水，牙膏也已经挤在了牙刷上，叶倾城正在外面清扫院子。
昨夜风急雨骤，落了一地树叶。
见她认真打扫却又不太会的笨拙模样，陆霄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婆娘，得了失心疯么？
还真打算给他为奴为婢啊。
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去找小姨，叶倾城连忙跟着。
寻到小姨，聂素言见陆霄与叶倾城一前一后，叶倾城还满脸羞怯的样子，眼神变得玩味。
陆霄就知道自己小姨想岔了，也懒得解释。
“小姨，走吧，今儿咱可是有场婚宴要参加。”
他说的，自然是那位谭家谭公子谭文斌，与钟山度假山庄老板娘邱素婉这对狗男女的婚礼。
聂素言有些不想去，说道：
“霄儿，真的要去么？不必了吧。”
陆霄说道：
“小姨，这事儿你得听我的。谭文斌这渣男，始乱终弃，要跟邱素婉结婚了，还要主动邀请你参加，咱不去闹闹，可对不起他谭大公子的款款盛情。”
“这……”
聂素言纠结起来。
谭文斌和邱素婉这对狗男女，可恨么？
当然。
只是她心地从来善良，真的没想过，要去报复什么的。
“小姨，我知道你心好，但你始终没明白一个道理。”
陆霄看着聂素言：
“如果这世界上所有的坏人做了坏事，都可以获得宽恕，那这世界上也就没有公道。”
聂素言一愣，沉吟片刻，郑重点头。
总有人，把他人的善良，当成懦弱。
这是不对的。
霄儿要替她出这口气。
不过是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
…………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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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谭家婚宴
江东谭家，在江东郡，绝对是豪门中的豪门。
红顶家族，煊赫无比。
家主谭耀文，江东政坛绝对大佬。
江东邱家，则无比富庶，产业遍布长三角。
邱家老爷子邱霖，还是江东修行界排名前五的人物，巅峰武圣修为。
这两家联姻，自然是强强联手，双方家族，都是喜闻乐见。
谭家位于姑苏下辖某个县级市的老宅。
上午十点左右，宾客们便全都来了，济济一堂。
外面的停车场，豪车如雨。
谭家老宅别墅里面，大佬云集。
新郎官谭文斌的车队，刚将新娘子邱素婉迎了回来，门口便点燃了三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足足十分钟，接着众人鼓噪着，让新郎官将新娘子背进家门。
接下来便是拜堂成亲，接着才是开宴，新郎和新郎官，依次给长辈、宾客们敬酒。
谭家老爷子谭耀文，一身唐装，坐在堂屋的正下方，等着新郎官与新娘子来拜高堂。
邱家老爷子邱霖，则跟在谭文斌与邱素婉后面。
谭家和邱家联姻成功，对两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邱家能借助谭家的政治资源。
谭家也能借助邱家的财富，以及在修行界的势力。
两家都可更进一步。
谭文斌和邱素婉，到了堂屋，跪在了谭耀文与谭母两位高堂面前。
司仪开始说些喜结连理、举案齐眉之类的场面话。
说完之后，便开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走完这个程序，这桩婚事，便算是尘埃落定。
谭耀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未来儿媳，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心中愈发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自己这儿子，两年前居然爱上了姑苏聂家的二女，说什么也要娶她。
为了这事儿，他可气得不轻。
姑苏聂家，不过是姑苏本地的一个二流家族，甚至连二流都算不上。
那个狐狸精，叫什么来着，应该是聂素言吧。
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娃娃，也配进他谭家的家门？
野鸡一样的货色，仗着姿色，迷住了他儿子，就妄想着飞向高枝变凤凰？
呸！
便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谭耀文谭老爷子想起来，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当时聂素言那个狐狸精还说什么来着？
还说跟他儿子在一起，只是因为喜欢他，根本就不在乎谭家有没有权势地位。
这种鬼话，他怎会相信？
这种有心机的女人，他可是见得多。
一心想嫁入豪门，无所不用其极，仗着有姿色，将他儿子哄得团团转！
好在他素来强硬，儿子性格又偏软弱，没什么主见。
在他的严厉逼迫下，终究是抛弃了那个狐狸精，转而跟邱家的小姐在一起。
对于邱素婉这个未来儿媳妇儿，谭耀文还是极为满意的。
主要是家室。
邱家跟谭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
……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来宾，闲话就不说了，让我们热烈鼓掌，共同见证这一对新人的婚礼！”
终于到了重头戏拜堂。
司仪故意停下，便响起惊雷般的掌声。
新郎官谭文斌，身材高大，玉树临风。
他满面春风，转身拱手，目光扫向四周，接着便微微一愣。
他看到了一个人。
他以为不会来的人。
他曾经的挚爱。
聂素言！
那天在钟山度假山庄，他邀请了她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但以他对聂素言的了解，
她是不可能来的才对。
他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内疚与无奈交织。
相较于邱素婉，其实他更喜欢聂素言。
但是
聂家只不过是小门小户。
确实配不上高门大户、钟鸣鼎食的谭家。
他是糊涂过一阵。
但在被自己父亲狠狠教训之后，他也幡然醒悟。
若是娶了聂素言……
聂家不可能给他任何助力。
反而会是他的拖累。
娶了邱家大小姐，有了邱家的帮助，再加上老爷子发力，他的仕途，必定一帆风顺，青云直上！
他可是有政治抱负和野心的。
目光继续转动，转移到聂素言身边那个少年身上，眼瞳不由一缩。
这个少年，他当然还记得。
那天在钟山度假山庄，狠狠驳了他面子的无知少年。
要不是后来聂素言将他护着，他绝对饶不了这个狂妄的小家伙，好好给他上上课有些人，是你这种贱民惹不起的！
这个少年，也在看着他。
眼瞳幽冷，淡漠。
竟是让他堂堂谭大公子，从灵魂深处，泛起莫名颤栗。
接着，这个少年，竟是冲着他微笑起来。
这个笑容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谭文斌，你在想什么，居然会怕一个平民少年？他有什么资格让你害怕？”
“哼，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谭家闹事！”
他心里恨恨想着，移开了目光。
“新郎新娘，准备拜堂”
司仪继续宣布。
“一拜天地！”
他拉长了尾音。
就在此时，
却响起一个清冷声音：
“一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也好意思拜天地？诸位，不好意思，今天这婚，怕是结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惊骇。
往声音方向望去，便见一少年，长身独立，目光幽冷。
他身边，则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如姑射神女般的曼妙佳人。
“这少年谁啊，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这里来捣乱，他是不是疯了，不知道谭家和邱家，是何等的权势煊赫？”
“一个无名之辈，谁认识他。倒是这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聂家的二小姐聂素言么？谭公子的前女友！”
“我那个去，这也太狗血了吧，难道是谭家二小姐来抢婚啦？”
“哈哈，这就好笑了，这是在自取其辱！”
宾客们议论着，
其中不乏谭家的亲戚和本家，认出了聂素言，这个谭文斌的前女友。
他们看着聂素言，看着聂素言身边那个无知狂妄的少年，眼中蕴上了浓郁的讥诮。
就凭区区聂家，也敢跟谭家和邱家闹？
说自取其辱，都算是抬举聂家。
谭文斌望向了聂素言，眼神变得颇为复杂。
接着咬了咬牙，冷声道：
“聂素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的事，早就已经过去，当初是你死皮赖脸的追求我，我才同意跟你在一起。后来才发现，你不过是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一心想攀附我们谭家的高枝。”
“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妻子？”
“今天是我跟素婉结婚的大好日子，我好心邀你参加，你却纵容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儿捣乱！”
他眼瞳变得无比幽冷：
“聂素言，带着你这侄子，滚出谭家，否则的话，便不要怪我，不念当初的情分。”
…………
…………
【第一章。下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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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传说中的那个人
听着谭文斌颠倒黑白的话，聂素言心中愤怒和憋屈，言语无法形容。
“谭文斌，你无耻！”
她唾骂。
这才真正认识到这个人的本性，竟是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自己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答应他的追求？
还好，她一直恪守古礼，只是让他牵了自己的手。
否则这辈子就真的毁在这个渣男手中！
“聂素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谭文斌冷冷一笑，
“我再重申一遍，带着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儿，离开谭家。否则我就要叫人动手赶你们。”
谭、邱两家的宾客和亲戚们，也纷纷指责嗤笑。
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既然这个聂素言，要来自取其辱，那便成全她。
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也配跟谭家和邱家斗？
“小姨，别生气。交给我吧。”
陆霄拍了拍自己小姨的肩膀，冷声道：
“我说了，今天这个婚，结不了。因为”
他指了指自己：
“我不同意。”
此话一出，又是引起轩然大波。
以及更加炽烈的讥讽与嘲笑。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你不同意有什么用？”
“小娃娃，你脑袋有病就去看医生。再在这里胡闹，怕是活腻了！”
“谭家和邱家，钟鸣鼎食，荣华煊赫，是你能招惹的？螳臂当车都算是抬举你！”
“小屁孩儿，快滚吧！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还你不同意，老子不同意你的不同意，你能怎的？”
两家的亲戚和宾客们，指着陆霄便骂。
要不是顾忌今儿是婚宴，大喜的日子，有许多大人物来参加。
有暴脾气的，都想将这中二的小子胖揍一顿，扔出去了事。
“小子，上次我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竟敢到我的婚礼上来闹事。立马滚，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谭文斌冷声道。
看着陆霄，眼中蕴着无尽怒火。
陆霄淡笑道：
“看来你们不服气？觉得我是在蜉蝣撼大树？”
“遗憾的是，我不是蜉蝣，谭家和邱家，也不是什么大树。”
“就凭你们敢折辱我小姨，就凭谭文斌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敢颠倒黑白，往我小姨身上泼脏水，污她的清白”
“我宣布一件事。”
陆霄的眼神变得淡漠，声音变得幽冷：
“谭文斌，邱素婉，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的极为认真。
将满堂宾客都说的一愣一愣。
死一般的寂静。
接着便是哄堂荟萃的大笑，煊赫炽烈的大笑！！！
这个少年，绝对是个神经病啊！
他真的是太搞笑了啊！
他们很想憋着不笑，但是完全忍不住啊！！！
谭文斌笑得肩膀抽动，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他看着陆霄，淡淡道：
“小朋友，你很有想法啊。”
“猪狗不如的贱民，也敢说这种不着边际的大话？”
“那我问你，你凭什么？”
所有人都在笑。
边笑便看着陆霄。
就如看着一个滑稽的小丑。
陆霄却只淡淡一笑，笑得极为温润。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幽冷声音：
“就凭他是江南之主！”
便见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缓步走去。
众人看着，哗然色变。
来者，
姑苏王，林北玄！
姑苏王制霸姑苏三十年，他们怎会不认识？
而这位姑苏王，刚才说什么？
他称呼这个他们疯狂嗤笑的少年，是江南之主？！
“就凭他修为登天，无敌于当世！”
“就凭他惊才绝艳，是行走在人间的圣者！”
“就凭他以身许国，胸怀大义，乃是无双国士！”
“就凭他是我阳明剑派的再造恩人，阳明剑派将世世代代，奉他为神圣。”
来的人，不止林北玄一个。
约莫二十人。
渐次走进。
燕子楼掌门，巅峰武圣李万楼！
通背门掌教，巅峰武圣张启明！
凤城巨擘罗克敌！
老将军韩擒虎！
江北大佬孙白鹤！
阳明剑派掌教王子服！
天道盟大长老王玄策！
谭家，邱家诸人，一众宾客，看着这一幕，包括谭耀文和邱霖在内，都吓得半死。
这些人……
哪个都是名镇一方的大佬巨擘。
拥有的能量，代表的势力，近乎可以撼动半个华夏！
而此刻
他们全都对着那少年，躬身行礼。
奉他为尊！
……
“这……这怎么可能？！”
谭文斌大骇。
他惊恐道：
“你……你到底是谁？！”
何止是他，
这满堂宾客，包括谭耀文和邱霖两人，都吓得半死。
一个普通少年，怎可能拥有这样的威仪？
能让可以撼动半个华夏的一众大佬巨擘们，谦恭如此，奉他为尊？！
“他是我的师尊，你们说他是谁？”
“三千年来第一仙，万古凌霄一株莲。你们说他能是谁？！”
就在此时，又有一黑袍男子，缓步走进。
此人身材高大颀长，俊朗雍容，只如天神。
众人看到他，纷纷惊呼出声，声音都有些变调！
“青帝宫主，陈青帝？！！”
这一刻，他们看着那个方才肆意嘲讽和谩骂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戏剧。
从嘲讽，变成惊骇，再变成深渊般的震怖与恐惧。
难道说……
这个少年……
便是……
传说中的……
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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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滔天权势，弹指压之！
“他是江南之主！”
“他是行走在人间的圣者！”
“他是我阳明剑派的再造恩人，是我派永远供奉的神圣！”
“他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他是惊才绝艳的无双国士！”
“他是我陈青帝的师尊！”
“三千年来第一仙，万古凌霄一株莲！”
“你们说，他是谁？”
……
轰！！！
谭家，邱家所有人，满堂的宾客，
所有强行压抑着的惊恐和震怖，都被彻底引爆！
“您……您……您是谪仙大人？！！”
谭文斌结巴道。
因为惊骇，他的声音都已经变调。
尖锐中，带着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
陆霄眯着眼道：
“恭喜你，猜对了。”
“啊？！！”
得到确定答案后，谭文斌脸色无比惨白。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瘫坐的地方，突然就多了一滩水渍。
心中泛起浓烈的绝望。
他是谪仙大人！
一人敌一国的谪仙大人！
横绝当世的谪仙大人！
弹指反手，就可以将谭家和邱家，碾压成齑粉的谪仙大人！
“现在你们知道我是凭什么了么？”
陆霄环视一周，目光蕴着太古真神般的威仪。
目光所及，众人俱是双股颤颤，许多人彻底吓懵，瘫软在地。
“误会啊！”
“谪仙大人，误会啊！！”
谭耀文和邱霖两人大叫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雍容淡定，有的只是惶恐和茫然。
谪仙大人的天威神罚，
岂是他们能够抗衡？
陆霄冷笑道：
“误会？”
“呵，好一个误会！”
“需不需要我把你们方才那些恶毒阴损的话，再重复一遍？”
“你们还敢说什么误会，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嗯？”
“你们不过是一群蝼蚁。却敢辱我。辱我小姨。这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我陆紫霄，岂是好欺？”
他每吐一个字，都宛如惊雷炸响。
无数人被震得站立不稳，耳膜就好像要被穿透一般，嗷嗷大叫着，不少人都摔倒在地，打滚哀嚎。
谭耀文吸了口气，勉强维持着自己封疆大吏的威仪：
“谪仙大人，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谭家，可以跟你道歉和赔偿。只希望您能高抬贵手，不要开杀戒。”
陆霄冷笑道：
“要我高抬贵手？凭什么？“
谭耀文道：
“大人您虽修为通天……但您别忘了……谭某人乃是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你要是动我，便是跟国家为敌！”
“想以权势压我？”
陆霄冷冷一笑：
“谭耀文，你未必太高看你自己。就凭你，压得住我么？”
“国家是国家，你是你，什么时候，你谭耀文可以代表国家了？”
“我杀了你，国家要拿我如何，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都已经死了。”
“这……”
谭耀文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知道自己手中的权柄，不可能逼迫这位谪仙人服软。
再者，对于国家来说，谪仙大人的价值，远在他之上。
他就是被谪仙大人给杀了，上面也只会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不可能为了他区区谭耀文，便拿谪仙大人如何。
想到这里，他才明白，自己拿权势压谪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力量为王！
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唯一的真理。
谭耀文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谭家上下，却也不乏蠢货，或者说身份太低，压根不知道谪仙大人这四个字，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一个颇为帅气的谭家子弟，指着陆霄的鼻子，叫嚣道：
“什么狗屁谪仙啊。你知不知道我们谭家拥有什么样的能量，是你这小破孩儿能有挑衅……啊！”
他还没说完，便惨叫起来，接着身上燃起了炽烈的火焰，很快就被焚为灰烬。
“你……你敢杀我儿子？啊！！！”
有个中年妇人，或许是此人的母亲，张牙舞爪，扑向陆霄。
却只跨出一步，便有一道天雷横亘而出，轰的一声，她便被劈成一滩漆黑焦炭一样的碎肉。
“谪仙大人，冷静啊，我们会给你交代的！”
一个老者站了出来说道。
嘭。
一道气劲奔向此人，此人脑袋瞬间爆掉。
“啊，你这个魔鬼，别以为我们谭家怕你！”
又有个中年人叫嚣。
就被陆霄随手一掌，拍成一滩烂泥。
安静了。
再没人敢说话。
偌大的礼堂，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还有滴答滴答，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不是水滴。
那是有人吓尿了裤子。
众目睽睽之下，陆霄肆无忌惮的杀人。
杀得他们瞠目结舌，杀得他们怀疑人生，杀得他们心惊胆寒。
他们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依仗，所有的尊严，全都便碾压粉碎。
“我这人，不喜欢苍蝇在我耳朵边叫。”
陆霄冷冷一笑，环视一周，哪有人敢跟他对视？
所有人，心中都泛起深渊般的恐惧。
原来
他们这些人，在这位谪仙大人的眼中，仅仅……只是吵闹的苍蝇。
安静了大概十秒钟，陆霄继续说道：
“谭耀文，我重复一下我刚才的话。”
“你们谭家的做派，尤其是你儿子的做派，让我很生气。”
“我并不觉得，你儿子，有激怒我的资格。”
“所以，他会死。”
“你……还有意见么？”
“这……”
封疆大吏谭耀文，看着陆霄。
他在陆霄幽冷的眼瞳中，只看到了淡漠。
好像太古的神王，在俯瞰众生。
那完全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神。
他是永恒的风，他是不朽的雨，他经历过亿万载的岁月，生命在他眼中，不过跟尘埃无二。
他便是天。
他便是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谪仙大人……您……赢了。”
谭耀文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您……可以杀了我儿子，谭家上下，没有任何意见。”
这一刻，权势败给了力量。
再怎么滔天的权势，也不敌谪仙大人敕神摘星的一根手指。
下一刻，来自谪仙大人的怒火，开始燃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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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父与子，坟前见！
“大人，饶命啊！！！”
谭文斌哀嚎道，凄厉的声音，撕裂耳膜。
“我刚才说过你会死，你就一定会死。天下地下，碧落黄泉，谁都救不了你。”
陆霄看着谭文斌，眼瞳中，晕开了一点火芒。
下一瞬，谭文斌身上，便燃起炽烈的火焰。
此人哀嚎着，翻滚着，痛苦着，也绝望着，走向宿命般的死亡。
不过顷刻，便化为灰烬。
“接下来，轮到你了。”
陆霄看着新娘子邱素婉。
“爸爸，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见自己未婚夫惨死，邱素婉吓得花容失色，惨叫起来。
“谪仙大人，我邱家也是修行界的大世家，跟七大家交情匪浅，您虽然厉害，却不可能真的横压天下！”
邱霖深吸了口气，看着陆霄：
“我邱家愿意服软，只求大人您能饶小女一命。”
他这是以退为进，把邱家背后的七大家给搬了出来，要让陆霄退让。
“你以为七大家，就能压我？”
陆霄摇了摇头。
“我说过的话，便是即将发生的事实。便是不朽的法则。”
“邱霖，就凭你，护不住你女儿。”
便有一道无形气劲，奔向邱素婉，在难以言喻的惊恐中，她的脑袋，轰然破碎，变成了一块碎裂的西瓜。
鲜血混着脑浆，肆意飘散，潇潇如雨。
蔚为壮观。
“陆紫霄，你！！！！”
邱霖怒不可遏，眼眸血红，浑身真劲鼓荡，扑向陆霄。
“蝼蚁。”
陆霄吐出二字。
眼中火芒沸腾。
下一瞬，
邱霖便惨叫起来，在撕裂耳膜的哀嚎中，凄惨的死去，化作零落的齑粉，化作历史的尘埃。
“你这个魔鬼……”
有几个邱家人指着陆霄大骂。
几道天雷横亘而出。
这几个人瞬间就被劈成一滩碎肉。
再没有任何声响。
所有人都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
磕头如捣蒜。
大呼谪仙大人饶命。
他们这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位谪仙大人，到底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
家室，权势，金钱，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一触即破的泡沫。
……
谭家和邱家的政治联姻，因为陆霄杀了新郎官谭文斌和新娘邱素婉，从喜事办成了丧事。
谭家和邱家，却选择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是谭文斌和邱素婉，得了怪病，暴毙而亡。
两家事后还派人上聂家，给陆霄送上重礼，祈求谪仙大人的宽恕。
陆霄没有收下他们的礼物，只是叫送礼物的人，带回了一句话。
“此事，到此为止。”
谭家和邱家，如释重负，庆幸无比。
陆霄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已经是邀天之幸，哪儿还敢想着去报复什么的。
他们真切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陆霄的强大。
跟陆霄比起来，钟鸣鼎食的谭家，富甲姑苏的邱家，不过只是蝼蚁。
……
当日下午，陆霄找到李行知，陪他去了趟他女友家。
亮明身份后，李行知女友那原本趾高气昂，不拿正眼瞧李行知的父母，吓得半死。
直接跪在陆霄面前，磕头求饶，祈求宽恕。
陆霄倒是没怎么为难这俩势利眼，只是淡淡道：
“知了是我兄弟，我兄弟不多。你们懂我的意思？”
两人将头点的跟拨浪鼓似。
他们家是跟修行界有些关系，所以瞧不上像李行知这样的商人家庭。
但他们家那点势力，怎可能跟谪仙大人掌握的滔天权柄相提并论？
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谪仙大人都亲口说了，李行知是他的兄弟，他们以后舔跪巴结还来不及，哪儿还敢嫌弃和鄙夷。
陆霄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李行知带着女友，连忙追了出来。
“陆霄……这事儿，兄弟我谢谢你！”
他眼眶通红。
陆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行了，以后好好待你女友吧，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儿。”
……
解决了李行知的事情，陆霄在姑苏也就再无牵挂，打算明天便动身，奔赴帝都龙城，杀入陆族！
这一天，他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
临行之前，他打算再去娘亲坟前祭拜一次。
距离上次祭拜已经三月，只怕娘亲坟头都长了野草。
傍晚时分，暮色深深，陆霄带着香蜡纸草，孤身一人，往寒山寺外的墓园走去。
到了墓园，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夜色侵染着大地，一轮弦月，自东方徐徐升起，将清冷的月华铺满人间。
墓园之中，树影幢幢，显得格外清冷和幽寂。
远处是漆黑绵延的西山，千年古刹寒山寺耸立在半山腰上，夜风湍急，吹得草木摇晃，远处有野狐狸啾啾的叫声。
秋夜，孤月，枯草摇晃，野狐鸣叫……
“这寒山寺墓园，虽说安静，却是太清冷了些。”
陆霄走到娘亲坟前，点上了蜡烛，开始焚烧纸钱。
“娘，原谅孩儿的无能。”
“在你被陆野狐折辱，被孟冰云那个女人欺凌之时，孩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孩儿长大了，也有能力替你去争一个公道。”
“明天……我便杀入陆族……我要打败陆野狐，杀了孟冰云和陆婵儿这俩贱女人，我要让整个陆族都匍匐在我面前，瑟瑟发抖，忏悔他们的罪孽。”
“我要废掉陆野狐的修为，再把他绑到你坟前，叫他跪着，给你认错。”
“他若能在您坟前磕头，忏悔，认错，我便饶他一命。”
“若不然，即便背上弑父之名，我也要杀了他！”
他微微抬着头，看着天上那轮孤月。
沉默良久。
然后将娘亲坟前的野草清理干净，便动身离去。
他转身后，心中却是猛地一震！！！
距离母亲坟冢百米之外，竟是站立着一个影子！
好像是山鬼，又像是幽灵！
不，这是一个人。
只是黑夜之下，树林之间，将这个人的身体，淡化的颇为模糊。
这个人静静站着，没有散发出一点气息来！
以陆霄的敏锐感知，竟是也没能察觉，这墓园中，多了一人！
这个人看起来，若有若无，似乎融入了浩大的虚空之中，没有一丁点的痕迹。
与这天，这地，这孤月，这秋风，这野草，融为了一体。
所以让人根本不可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唯有肉眼可以看到他。
看到他之后，就觉得这个人似乎是整个宇宙的中央，一举一动，都能够调动天地自然，蕴着造化之力。
他身材高大，体态修长，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丹凤眼狭长，里面蕴着太古神王般的威仪，目光自黑暗中射来，如破开黑夜和虚空的两道闪电！
“霄儿，你来给你娘亲上坟了。”
陆霄跟此人对视，大概沉默了半分钟，此人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字字如雷，击在陆霄灵魂深处。
陆霄身体紧绷，难以抑制的，有些发抖。
即便他是闻名天下的谪仙大人，
即便他轮回九世，道心玲珑剔透，本性真如，永恒如一。
此刻，
他的心，依旧沸腾起来。
陆霄吸了口气，微眯着眼，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冰冷的字：
“陆！野！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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