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痛与恨
“不!”自爆的光芒占据着张宇风的眼眸,张宇风撕心裂肺。向着张天水的方向跑去。
但。还没跑得几步,便一个趔跄,双腿跪倒在地眼,流下了两行血泪。
小欣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也跟着跑了过来,跪在张宇风的身旁,双手扶住了他的臂膀,似想尽力的抚慰张宇风。
只是,逢此大变,她自己都肝肠寸断,六神无主,又如何抚慰的了别人。
张宇风双拳不断的捶地,浑身颤抖个不停,嘴里无意识的发出“啊啊”声,痛不欲生。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一个人影,借着夜色的掩盖,手握重拳,突起中指的关节,向着张宇风的脖颈处快若闪电般的击来。
张宇风正在悲痛中,完全没有发觉危险降临。一旁的小欣却是发现了,顿时一声惊呼:“少爷,小心。”
出声间,她想也不想的张开双臂,扑在了张宇风的身上。就像那个夜晚,张宇风跪在她的面前一样,果断,坚决!
“嘭!”
“噗!”人影击中了小欣的背心,小欣立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洒在了张宇风的脖颈处,顺着他的衣领,流进了身体里。
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仿佛停顿。
那是怎样的一种鲜血,滚烫着张宇风的肌肤。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撕裂着张宇风的心。
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凄美,占据着张宇风的眼球。
是那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身后的女子吗?
是那个嘴角挂着触目惊心的鲜血,还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美丽少女吗?
人影还保持着出击的姿势,脸上还挂着错愕的表情,似乎很是意外。
“嚎!”张宇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豁然转身揽过小欣,凝聚全身的力量,一拳击在人影的腋下。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人影发出一声痛哼。身体一轻,直接飞了出去,砸向了墙壁。而后骨碌碌的滚落在地,呕血不止。
人影骇然,一拳,只一拳就打的自己五脏六腑移位,手臂无力抬起。顿知事不可为,抱着断臂爬起来就逃。
他身形几个起落,便很快消失不见。张宇风看的真切,人影正是刘府的刘管家。
原来刘管家在得到刘赖力的吩咐后,一直在寻找张宇风的踪迹。只是那时张宇风身在密室,刘管家寻找不得。
后来,张天水发出截之奥义重伤,德正管家带着张宇风和小欣出来,安排张宇风和小欣先躲在一旁,他则出去营救张天水。
没想营救不成,张天水却要自爆。张宇风情急之下跑了出来,被刘管家发现踪迹,最后慢慢靠近,发出了这致命一击。
张宇风没去管刘管家,他抱着小欣,眼中的血泪徒流不止,凄然道:“小欣,何故如此啊?”
小欣盈盈一笑。只是,因为笑容牵扯到伤口而露出的痛苦之色,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她想伸出手替张宇风抹除血泪,却又做不到,只得声若蚊蚁,断断续续的说道:“少爷不…哭,少爷知…我,护…我,爱…我。为…了我下…跪,为了…我被…废。小欣只是…只是个…丫鬟,不能…为…少爷做…些什么,能…替少爷…挡住…一下,也是…高兴…的。”
张宇风喉咙堵的慌,直欲窒息。
他掏出一枚丹药,声音变得嘶哑道:“快别说话,这是我父亲给我的疗伤仙药,吃了它,你就没事了。”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他没有办法。
小欣摇了摇头。她心脉尽断,五脏六腑全部破碎。之所以没有立即死亡,完全是凭借意志吊住了一口气。
她眼神渐渐涣散,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道:“我…我生平…最大…大的…的遗…遗憾,就…就是还没…履行…自己的…职责,给少爷…陪…陪……”
小欣还没说完,眸光便彻底暗淡。
她徒自睁开着眼睛不愿闭上,脸上带着深深遗憾的同时,还有对生的眷恋,对死的恐惧。
“啊!啊!啊!”
张宇风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心中的痛和恨无以言表。
他恨上天为什么夺走他的父亲又马上夺走小欣,他恨所有围攻他父亲的人。他恨刘赖力,恨刘管家,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老爹和小欣在自己面前死亡却无能为力。
那流光中而来的青年,听得张宇风的嚎叫,停止了继续杀戮,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张宇风的身旁。
他名叫方魁梧,只是,他本人却和他的名字不相匹配。身材不见魁梧,反而有些瘦弱,脸色不但苍白,背还有点驼。时不时咳嗽几声,显然身体有恙。
方魁梧乃截天宫的长老,出窍期修为,也是接到张天水传讯就风驰电掣赶来接应的人。只是没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对于小欣的死,他很同情却也没办法起死回生。
“噗!”
张宇风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心力交瘁下,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唉!”方魁梧一声叹惜,手掌一翻,塞了颗丹药进张宇风的嘴里。随后一个火球过去,小欣的尸体顿时化作了飞灰,风一吹便消散了,就好像从来没来到这个世界上一般。
夹起张宇风,抓着还是生死不知的高明阳,方魁梧再次化为一抹流光,消失在天边。
※※※※※※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宇风悠悠醒来,默然了片刻,缓缓坐起。
一阵阵虚弱感从体内传来,张宇风喘息了一会儿,随即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
只见这是一个普通的石室,密封却不闷气,石室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石墩一个,石几一张。
在房间里占了一半的地方,正是他现在所躺的大炕,炕上正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横幅,上书一个大字:“截!”
看样子倒像是修炼之人闭关所处的洞府。
张宇风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沉然不语,那晚的情景一一浮上心间,两行清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滑落。
恰在此时,一声轻微的轰隆声打断了他的悲伤。石门半开,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光线中,一个婀娜的人影缓缓走来,停在了张宇风的面前,巧笑嫣然道:“你醒了?”
张宇风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女,明眸皓齿,脸蛋白里透红,红唇轻启间如跳出天籁之音,背后的亮光映衬的她直像个仙子。
张宇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又低下了眼。也不问她姓甚名谁,这里又是那儿?似乎他的心,在那晚已经死去,对所有的事物都漠不关心。
少女也不介意,大方的微笑道:“我叫余萍萍,乃方魁梧的记名弟子。方魁梧想必你已经见过,就是将你带回截天宫的长老。得他吩咐,如果你醒了,便带你去一趟天宫。”
从她的话语中,张宇风大概明白了一些,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里就是截天宫么?是老爹出身的宫门,也是那个美丽女子的所在地么?”
张宇风惆怅若失,点了点头,起身穿戴好,示意她带路。
两人出得石室,余萍萍手掐印决,祭出一把通体白晶的长剑。
长剑漂浮,离地三尺,剑身上乏起白光,定格在六尺来长,两脚来宽的大小。
张宇风抬眼看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沉寂了下去。
余萍萍率先跳上了长剑,转过身来,向张宇风伸出了一只手,微笑道:“上来!”
张宇风没有矫情,搭上了她的手,纵身一跳,便上了剑身。
当即,剑身微微一沉,但马上又恢复了原状。
张宇风松开了余萍萍的手,站在了她的身后,手里还残留着她的一丝冰凉。
余萍萍回首道:“抱紧我!”
张宇风看着她,眼睛微微瞪大,饶是他现在心若哀死,心境也有些波动。
余萍萍脸蛋刷的一下通红,自知失言,纠正道:“抱紧我的腰。”
张宇风眼睛瞪的更大,双手更是没有抱的意思。他有过和老神仙一起飞行的经历,也没见要抱着老神仙。
余萍萍看着他那副表情,也不纠正了,恼羞成怒道:“你抱不抱?不抱摔死了可是活该。”
说罢,她剑决一引,剑尖上翘七分,“嗖”的一声冲上篮天。
然而,在剑尖上翘的时候,张宇风已经两手抓住了余萍萍腰间的衣角。
原来,老神仙的祥云可以助人定住身形,而这把剑却是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摔成稀巴烂的。
眼角瞥见张宇风有些惊魂的表情,余萍萍心中有些快意,一边御剑一边暗道:“你倒是不抓啊,怕了?哼,给你抱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都不介意,你还扭扭捏捏。要不是长老催的急,天宫又离得远,我才不载你飞行呢!”
不过,张宇风没有抱着她,只是抓住她的衣角,让她心中不免高看了张宇风一眼。
随即,余萍萍脸蛋又有些微热,耳根子都红了。毕竟,她是第一次和一个同龄男子离的这么近,而且还保持这种暧昧的姿势。
第二十章 隐瞒
张宇风却是没有她那么多小女儿心态,这是他第二次乘坐仙家法宝在空中飞行,却仍然有些紧张和激动,连心间的那抹悲伤也淡了少许。
只见那长空如洗,蔚蓝如海,无边无际,壮观雄伟。他不禁心中遥想,是否有一天,自己不依靠别人,也能独自驰骋于青天白云间?
※※※
高空三百里,驾云之上,余萍萍的长剑冲天而起,载着张宇风穿越离卦天门,过接引门、朝会门后才缓缓放平。
此时已接近天宫正殿,张宇风放眼望去,只见青山含翠,殿宇雄伟,云气缭绕间,时有瑞鹤几只长鸣而过,更隐隐有道家歌决从中传出,一派仙家气势。
余萍萍法决一收,使长剑落于高高的石阶脚下。随即收剑在前引路,带领着张宇风继续前行。
走过石阶,张宇风便远远的看到一块金色牌匾,上书两个金光大字——天宫。
没有多看,张宇风跟随余萍萍来到宫门前。
余萍萍神情一肃,向里面施了一礼道:“弟子余萍萍,已带领张宇风前来复命。”
她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宫门内传出道:“你暂侯一旁,张宇风进来说话。”
这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余萍萍却知道是方魁梧的声音,当即告退一声,示意张宇风进去。
张宇风点头,抬步跨进宫门。菐一踏入,眼前便豁然开朗。
只见里面两边每隔一丈便有一个圆形石柱,高约十丈。上面雕龙刻凤,栩栩如生,一直往宫内延伸百米而不见少。
石柱正下方摆了一排排檀香木椅,左右各五十六把,上面正坐着人,共一百零八之数。有道有俗,有老有少,不一而论。
另在角落里还站着一女三男,皆年轻出众,浑身仙气缭绕。
而正中央则坐着一个眼若星辰,气势不凡的青袍中年人,正是天宫主宰者帝释先。
里面安静无声,徒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张宇风走在琉璃滑亮的地板上,也不理会周围审视打量的眼光,直接走到帝释先的跟前双膝跪下,悲声道:“张家镇驻守弟子张天水之子张宇风拜见宫主,家父被人逼迫身亡,还请宫主为我父作主。”
众人微微动容,特别是左排第一位的骨大老者更是以袖拭泪。
帝释天朝他上下扫视了一遍,叹息一声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知晓。你放心,我决不会让截天宫有功弟子白白枉死的,你先起来吧。”
张宇风拱手谢过,站起身来,眼睛徒自发红。
帝释先看了他一眼,又道:“这事暂且不论,你可认得此物?”
说着,他手上拿出一块黑呦呦的令牌,正是封神令。
张宇风目光扫了过去,自然认得。
但,此刻只见封神令,而不见老爹缠绕上去的三根发丝,却不知去了哪里。
他目光微动,思绪一转,便点头道:“认得!”
“好!”帝释天眼睛一亮,有些激动道:“把你知晓的详细道来。”
众人也是一阵骚动,皆竖起耳朵,作倾听状。
张宇风还未作答,便感觉一股股灵识落在身上,暗自观察着自己。
只是,连他都没发现,自己是怎么察觉到的。
体内一股力量流转,抚平了他心境的波动。张宇风面不改色道:“说来,此物还是我先发现的。”
众人哗然。
张宇风自顾自的接着道:“那天我在自家矿洞的温泉中泡澡,没过多久便有束浩荡的霞光从泉底冲天而起,刺的人睁不开眼。待到霞光消失,我便感觉胸口一疼,低头看去,便发现这令牌通体发红的贴在胸口。我跳将起来将其甩掉,发现胸口留下了一块烫疤。”
说着,他扒开了衣领,露出了胸口疤痕。
众人看的清楚,疤痕的印记与令牌一模一样。
张宇风收起衣服,接着道:“后来家父便过来了,把我和这令牌带走。再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说道这里,他神色又有几分悲恸。
帝释先有些疑惑道:“你父亲可曾告诉你这是何物?”
“未曾!”张宇风摇了摇头道:“只是后来听围攻我父亲的人说是什么神物。”
帝释先听完,看着众人,众人互相看了看,皆无异议。
帝释先颔首,对张宇风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张宇风收拾心情,行了一礼便转身而去,慢慢消失在大门口。
※※※
天宫内,众人皆沉默不语。
帝释天以指敲椅,眼露沉思。过了片刻,缓缓开口谓左右道:“此子可有隐瞒?”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摇了摇头。
在场的都是出窍期的高手,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少年在他们面前撒谎,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帝释先点了点头,道:“我的灵识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未曾发现他在讲叙的过程中心境有一丝的变化。可见他讲的应该是真。”
“可怪就怪在,既然他讲的是真,结合高明阳的讲叙和打探的消息。为何在这令牌上没有感受到半点九彩神物的气息?帝释先目露疑惑,看向了方魁梧。
方魁梧咳嗽了几声,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我尚在千里的时候,张天水已经油尽灯枯。在他自爆的最后一刻将此令牌扔向了刚刚赶到的我,可见必物必是他传讯中所说的九彩神物。”
“而且,据那时在张家镇办事的高明阳执事所说,九彩霞光确实是从张府矿洞处发出。且不久后,在张府又有神物的气息溢出。张天水在拿出此令牌的时候,高明阳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皆从中感受到了神物的气息。”
“至于神物的气息消失,我也很是费解。”
帝释先微微点头道:“九彩神物我们只知其名,不知其形,或许显露真身后就是这个样子也说不定,待我斟酌一二,便上交给凌霄殿,由他们逐渐上交给承天宗,其他的便不是我等可以操心的了。”
说着,他对着方魁梧微微一笑,又道:“若不是张家镇地处玄路,我截天宫离的最近,方长老又以速度见长,恐会多生不少事端。这次辛苦方长老了。”
“应该的!方魁梧裂了裂嘴,旋即又面有迟疑道:“只是……那张宇风宫主打算如何安排?”
帝释先不答。收起令牌看着众人道:“张天水的传讯内容诸位皆已看过。其言,若他身故,其奉上神物所提的要求便是,天宫给其子一个亲传弟子的名额,保其子百年平安,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众人窃窃私语,好半晌也无人回答。
这时,一个眼小脸尖的老者站起来抱拳道:“我以为不妥。”
这眼小脸尖的老者名叫易中庭,是易不凡的祖爷爷,为人心胸狭窄,睚疵必报。
众人眼光向他投“射”而去,连帝释天也目光微微一凝道:“哦?易长老觉得有何不妥?”
“不妥有三!”
“其一,天宫招收弟子苛刻严谨,非四路和本地清白之人通过考核不收录,岂能因此破例?”
“其二,我等刚刚皆已查探,外面所传不虚。张宇风确实是天生废体,乃不堪造就的废柴。天宫直接将其纳入亲传弟子,不但其他弟子心里不服,也徒惹外界笑话。”
“其三,神物气息消失,那令牌是否真是神物无法确定,如何能贸然答应张天水的无理要求?”
易中庭义正言辞,款款而谈。
众人中不少人微微点头,显然觉得易中庭说的在理。
“那不知易长老以为如何?”帝释先还未说话,那左边第一位的骨大老者豁然站起怒声道。
帝释先一怔,坐在骨大老者一旁的方魁梧却是拉了拉了拉那老者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那骨大老者衣袖一甩,哼了一声。
易中庭虽有些忌惮那骨大老者,但还是正色道:“给些钱财,打发下山就是了。”
那骨大老者怒极反笑道:“张天水屠杀了那么多人,此时又是风尖浪口上,送张宇风下山,岂不是让其送死?听闻易长老的曾孙在张府手上吃了些亏,莫不是易长老要帮其公报私仇?”
易中庭被戳穿心思,脸色涨红,狡辩道:“放屁,我乃就事论事。陈长老乃张天水的师傅,怕是更加有意偏袒帮衬吧?”
原来,这骨大老者便是张天水的师尊陈长春。
陈长春还欲说些什么,帝释先却是眼睛一睁,身上威压徒然铺开。
陈长春顿时感觉胸闷气短,作声不得。
久居上位者的气势不是开玩笑的,宫中立时寂静无声。
帝释先这才缓缓收回威压,抬眼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几百岁的人了,凭地让人笑话。我是让你们发表意见看法的,不是让你们逞口舌之争。”
陈长春和易中庭双双拱手回道:“宫主教训的是!”
帝释先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其他人,道:“诸位可还有其他看法?”
一个道姑起身抱拳道:“我以为应当满足张天水的遗愿。先不说那枚令牌是否为九彩神物,单凭张天水驻守张家镇十三年之多,又以生命护住了他所认为的神物,就是有功。有功不赏,反遣散他的遗孤,任其自生自灭,会让宫内其他弟子寒心。而留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在宫内,只是浪费了一个虚名,于天宫没有任何损失。反会让众弟子看到天宫恩德,放心为天宫卖命,何乐而不为?”
第二十一章 亲传弟子
她名唤钟秀英,声音清脆,悦耳动听,人又长的极美,说得句句在理,很多人都深以为然。
帝释天听完,眼中带有笑意,似有一丝欣慰。
他眼睛朝众人扫去,众人之中立马有玲珑剔透之人附和道:“我以为钟长老言之有理!”
“我附议!”
“我亦附议!”
……
易中庭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众人之意,未再多言。
而陈长春和方魁梧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旋即,方魁梧扭头朝钟秀英咧嘴一笑,钟秀英却是哼了一声,理也不理。
“既如此,便留其在宫中吧!”帝释先微微一笑,道:“那谁愿意收其做……”
他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的看着地面,有的看着天花板,更有的直接闭眼修炼起来,谁都不愿意收一个废物作亲传弟子。
帝释先没由的有些尴尬,总不能强求他们收张宇风做亲传弟子吧?
正为难间,陈长春扫了一眼众人,哼了一声,抱拳道:“我愿收其做亲传弟子。”
还未等帝释先答应,易中庭却是讥讽道:“父亲儿子为同一个人的亲传弟子,岂不是乱了辈分?”
陈长春大怒,知道他纯粹是恶心自己,正欲反讥,方魁梧却是拉住了他,起身对着帝释先恭声道:“某愿收其做亲传子弟。”
陈长春面色稍缓,方魁梧是他挚交好友,由他收张宇风作亲传弟子也是一样,还免得他人嚼舌根。
易中庭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帝释先巴不得有人收录,可表面上还是正色道:“也好,就依了方长老。为人师表,方长老可莫要轻慢了他才是。”
方魁梧肃然称“是”。
帝释先微微颔首,挥了挥手对众人道:“好了,都散了吧……”
“稍等!”帝释先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道。
众人转首看去,目光皆是一凝,却见刚刚出声的,正是角落四人中,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三天前,这四人持承天宗密令而来,要求旁听这次议事。可整个过程中都未说一句话,不知最后开口又是为何?
帝释先有些诧异道:“闫仙子有事?”
四人来时皆以通得姓名。那年轻貌美的女子唤作闫静。在其左手边那留着棕马头,桀骜不羁的男子唤作一心。在其右手边那沉着冷静,英俊帅气的男子唤作慕无忧。最后一个与这三人一起却显得格格不入的阴冷男子唤作天子。
只见闫静与三人上得前来,盈盈笑道:“我等有一事相求,还望宫主答应。”
帝释天微笑道:“闫仙子严重了,你们乃天宫贵客,有何所求,但说无妨。”
闫静与慕无忧,一心相视一眼,道:“我与这两位师兄愿拜入方魁梧门下,不知宫主可否应允?”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方魁梧嘴巴张的老大,不明白这三人为何突然提出此等要求,难道……
帝释天也是一怔,面露迟疑。承天宗给的密令上可是重点说明,这四人身份尊贵,千万不可怠慢。连承天宗都隐隐透出尊敬之意的人,为何要拜入一个长老的门下作个亲传弟子?
他思绪微微一转,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慕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帝释先道:“宫主可要我等再去请承天宗手谕?”
帝释天眼中精光一闪,呵呵笑道:“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三位如此看得起我截天宫,我天宫自无问题。”
说着。他爽朗一笑,又看着那阴冷男子道:“这位天子呢?可也要拜入方魁梧门下?”
天子看着闫静等人,面有不屑道:“易中庭门下是也!”
闫静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下意识又和天子拉开了一点距离。一心也是甩了下马尾,笑咪咪地跟在闫静后面。慕无忧则是气定神闲,不为所动。
易中庭诧异的看了那天子一眼,帝释先却并不奇怪。这天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与那三人不和,能在同一门下才是怪事。当下不再迟疑,目光凝聚在方魁梧和易中庭身上道:“方长老,易长老可有异议?”
你都问我们有没有异议了,而不是问我们意下如何,二人哪里还敢说什么。不管他们心里是何想法,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道:“全凭宫主安排!”
不但是他们没有异议,这次众人也没有异议,为何?唯来历不凡耳。
帝释先微笑颔首道:“那便这样吧!即日起,你四人便是截天宫亲传弟子。方长老和易长老通法彻道,定让四位有所收获。”
“都散了吧!”帝释先身体一阵扭曲,人就消失不见。
※※※※※※
张宇风出得宫门一阵茫然,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侯在天宫门外余萍萍却是走了过来,红唇轻启道:“想必长老还有事商议,你我先在此等候一旁,听候长老吩咐。”
她声若黄鹂,巧笑嫣然,性子温柔恬静,很是让人觉得亲近。
张宇风“嗯”了一声,与余萍萍走到一旁看着远方,怔怔出神。
两人无话,一直待得方魁梧带着三人走到他们的面前,沉寂才被打破。
方魁梧突然严肃的盯着张宇风,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张宇风不明所以。直感觉毛骨悚然,心中转了百般念头,也猜不出缘由。
过了片刻,方魁梧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后仰,咳嗽不止,几欲断气。
众人面面相觑。
魁梧笑了一会,摆了摆手逐渐停了下来,对着面无表情的张宇风道:“不好笑吗?”
张宇风皱眉道:“不好笑!”
“确实不好笑。”放魁梧面色一整,指了指闫静三人道:“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闫静师姐,慕无忧和一心师兄。从今天开始,你们四人都是我的亲传弟子,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方魁梧说罢,负手而立,脸色再正常不过,似乎刚刚发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余萍萍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这位的性子她很是了解,一见别人心情不好,便哈哈大笑想引人发笑,虽没一次成功,他却乐此不疲。
张宇风一怔,自己曾历经千辛万苦,入升仙派而不得,如今却一举成为截天宫亲传弟子。真真是世事难料,让人百感交集。
只是这代价,却不是他所愿意付出的。
张宇风心中凄苦,低低叫了声师兄师姐。闫静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张宇风抬首间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方魁梧微笑着道:“好!这拜师礼也不用行了,对内你们是我的亲传弟子,对外你们想干嘛干嘛。”
随即,他扭头看向余萍萍道:“萍萍,你带他们去领取宫内服饰,身份令牌和一切亲传弟子的事物,顺便讲解一下亲传弟子的福利待遇和注意事项。事后,你便跟着张宇风同住一座峰吧,他有什么要求困难,你来去也方便一些。这事做好了,我便正式收你为亲传弟子。”
余萍萍面露喜色,恭声称“是”。先不说方魁梧亲传弟子的承诺,单是张宇风作为亲传弟子所分配的山峰也比她先前修炼的石室强好几倍,怎能不让她欣喜?
方魁梧不再多说,身形一动,化为一抹流光消失不见。
余萍萍对着四人笑道:“诸位师兄师姐,你们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她巧笑嫣然,款款而谈,口才很是不错,事无巨细,皆娓娓道来……
从余萍萍的口中,张宇风得知,截天宫弟子分为外门,内门,亲传弟子。
外门弟子基本都是本地招收的弟子,着白衣,住在天宫的最外围的竹屋里,天宫只传授修炼口诀。
内门弟子大多是从门派里面升上来的弟子,着蓝衣,住在天宫的中间地带。有一个专门的修炼石室,天宫可传授高深的武技。
亲传弟子多是出类拔萃的弟子被长老相中,亲自培养。着紫衣,在天宫内围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山峰。每座山峰有一座私人洞府,洞中还有一个灵泉源源不断地冒出灵气供人修炼,更是可以直接修炼天宫的核心功法和武技。
天宫内灵气是从外到内越来越浓郁,可见成为亲传弟子的好处,更别说其他种种福利了。所以外门的往内门钻,内门的都想成为亲传。
从内门弟子开始,修为至少都是金丹初期,直至修为突破金丹达到化婴期便可升入更高的宝殿了。
对于弟子的管理,天宫内采取贡献点制度。在天宫内贡献点就相当于灵石,只要你有贡献点,什么都可以买到。
每个弟子每个月都必须达到一定的贡献点。亲传弟子是一千点,内门弟子是一百点,外门弟子是十点。
贡献点不足的当降级处理。比如亲传弟子当月贡献点未达到一千点的将降为内门弟子,内门的未达到一百点降为外门弟子,外门未达到十点的当逐出天宫。
第二十二章 迷雾
贡献点的赚取也有多样化,第一样便是以天材地宝换取,比如灵石,一块下品灵石等于一个贡献点。
第二样便是做天宫颁发的任务,任务有难有易,回报也不同,看自己的选择。
张宇风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以后就要在此落脚生根,了解这里的规矩,也好方便行事。
反观闫静,慕无忧,一心三人,皆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四人在余萍萍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天宫登记处。登记处已经有长老打了招呼,四人顺利的领了服饰和身份玉牌,还有各自山峰进出的控制玉符等一切亲传弟子的物品。
天宫中心地带、外围一圈的地方,便是亲传弟子的山峰所在。从登记处往南,便是四人山峰的位置。
众人首先要经过的是张宇风的东来峰,东来峰左前方便是慕无忧的天降峰,右前方是闫静的紫琪峰,正前方乃是一心的祥瑞峰,后方乃是其他亲传弟子的山峰所在。
据传,一百零八位长老,每人座下都有八到十位亲传弟子不等。不但每位亲传弟子都分配了一座山峰,而且还有不少无主山峰未曾分配。从侧面也可以看出天宫之广阔,占地面积极大。
“嗖,嗖,嗖!”亲传弟子的山峰间,几道破空声极速而来,五道人影停在了东来峰的上空,正是张宇风一行人。
张宇风站在余萍萍的身后,拉着余萍萍腰间的衣角,对着其他三人道:“慕师兄,闫师姐,一心师兄,就此别过,我先进去了。”
余萍萍有些羞嗔,心道:“你与其他几人说话时,不能将手松开么?现在剑未行驶,在剑上站立一会又不会摔死。”
闫静等人凌空而立,看着这两人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张宇风却是没有那些觉悟,双手扯了扯,示意余萍萍进入东来峰。
余萍萍更加羞怒,这是将自己当马驶了啊!顿时,计上心头,法决一转,招呼都不打一声,催剑极速俯冲而下。
张宇风险些被抛飞,又险些撞她个满怀。霎时,脸色惨白,好一阵手忙脚乱。
惊魂未定之际,余萍萍似乎觉得还不过瘾,顺势来了个空中翻滚,吓的张宇风魂飞魄散。
“咯咯……”余萍萍留下一连串铃啷般的笑声,眼角闪过一丝快意。
不知道为何,自从看到张宇风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后,总觉得张宇风欠教训。自己的心如止水,温柔的性子早被抛到了一边。
张宇风险些破口大骂,不过还是忍住了。要是激怒了这个女子,她多来几次翻滚,自己没摔死也被吓死了。
※※※
闫静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美眸中隐有笑意。
慕无忧双手负后,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英俊。他看了一眼闫静,道:“静静,你看出来了吗?”
闫静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看着幕无忧的目光带有一丝温柔,道:“没有!但是可以肯定九彩神泥就在他身上。”
“何以见得?要是他没有得到神泥呢?我们如此用心良苦的接近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心甩了甩他那冲天的马尾,两边光滑的头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慕无忧摇头微笑道:“一心何必明知故问?我不相信你家老头子没告诉你,造化宝物出世,得封神令者得神物。张宇风已得封神令,神物又消失不见,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闫静白了一眼一心,颔首道:“不错!这次新生的造化神物也不知有何神异,看看五彩神泥的威势,想来这九彩神泥也不会错了。我们找机会查探他,如果不能将神泥抢夺过来,那便交好他就是了。”
慕无忧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其实他本不愿过来躺这趟浑水,神物他也不在乎。在他心中最高的追求乃是道之极,是超脱至尊,达到传说中的神。奈何,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一心横了一眼慕无忧,却对闫静讪笑不已,忙道:“静静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们的交谈,如果让外界听到,肯定会掀起一股惊涛骇浪。外界无一人知道九彩霞光为何物,看这三人,似乎不但知道,且还有所了解。
※※※
张宇风站在东来峰的峰顶,眺望远方,颇为震撼。
只见,远处一座座山峰就像凭空漂浮在云端一般,白云缭绕,若隐若现。更有几条瀑布,从天外而来倾倒在人间。瀑布阵阵轰鸣,两旁青松翠翠,时不是有几只白鹤长鸣而过,人间仙境,不外如是。
余萍萍虽然也是第一次见此处景色,但是天宫处处都是这般,她早已司空见惯了,是故没什么感觉。
“走吧,我们去熟悉一下东来峰……”余萍萍似乎明白张宇风的心情,让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旁微笑开口道。
便在此时,“唳唳”两声鹤鸣声传来,张宇风吃了一惊,环顾四周,却不见鹤影。
余萍萍吃吃一笑,朝他招了招手,道:“随我来!”
张宇风跟在余萍萍的身后,两人七拐八拐很快来到峰顶洞府的最后面。那里有一处巢穴,巢穴外站着两只白鹤。白鹤单脚独立,扇动两只宽大洁白的翅膀,伸长脖子,又是几声鸣叫。
张宇风走进跟前才发现,白鹤体型健硕,高大无比,直有他两个个头,神骏非常。
他打量着两只白鹤,白鹤也低下头颅打量着张宇风,眼中似乎闪动着好奇。
余萍萍在一旁笑道:“这两只白鹤是我替你申请过来的,每个亲传弟子都有两只。以后你往来天宫各处也方便些,省得每次都要我载你,扯坏了我的衣服。”
张宇风转过头去看着她,尴尬的笑了笑,道:“多谢你了,余师妹!”
“谁是你师妹?”余萍萍秀眉挑了挑,故作老气道:“叫师姐!”
张宇风讶道:“我乃亲传弟子,你一个记名弟子,不是师妹是什么?”
天宫中是有这个规定,凡是外门弟子,见到内门弟子,不管年龄大小,进门早晚,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师兄师姐。内门弟子见到亲传弟子亦然。
但是,不知为何,余萍萍听得张宇风叫自己师妹,她心里就是不愿意。
她还要再说什么,张宇风却是重新转过头去观察白鹤,对她理也不理。
眼不见心不烦,余萍萍气的直跺脚,转过身去,正欲离开,忽听身后传来张宇风的一声惨叫:“哎呀!”
余萍萍一惊,蓦然看去,只见张宇风倒在不远处的地上,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她赶紧跑了过去,扶起张宇风,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张宇风重新站起,整了整衣服,指着白鹤恨声道:“好个扁毛畜生,我只不过伸手摸了它一下,它便一翅膀将我掀飞。”
余萍萍楞了一下,随后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当真如百花齐放般美艳逼人,几乎让张宇风看呆了眼。
“活该,哈哈!你还未与它通灵,竟妄想接近它,没啄瞎你的眼算是好的了。哈哈……”
张宇风瞄了她一眼,见她笑的腰都弯了,知道自己犯了无知,却仍面不改色,反问道:“何以通灵?”
余萍萍收起笑声,但眼中仍有笑意道:“以通灵之术,常与它沟通,短则一月,长则三月,它便任你驾驭了。”
张宇风微微颔首,转身便走。
余萍萍一怔,道:“你去哪?”
张宇风停下脚步,转身道:“既然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才能驾驭,留在这里也无用,还不如先去看看我的洞府。”
他顿了顿又道:“记得将通灵术带来给我。”
余萍萍却是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你的丫鬟不成?张大少爷,想要通灵术自己去藏术塔中取。别问我藏术塔在哪,你洞府中有天宫全貌地图。”
不等张宇风接口,余萍萍继续道:“还有,刚刚我们穿过来的那一片田地,便是药园。你有什么药材都可以栽种。或者用贡献点购买些种子播种,等药材成熟也可以换取贡献点。”
“另外,半山腰那连片的石室,你可以拿出去出租,也可以得到不菲的贡献点。我住在半山腰那单独的石室内,没事别打扰我。”
言罢祭起长剑,寻自己的石室去了。
上一刻还笑盈盈的,下一刻便冷了下来,张宇风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脸。心道:“女人真是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动物。不过,听她这般一说,亲传弟子倒是不用为贡献点发愁了。”
当下也不多留,快步走至洞府,开启了石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张宇风进得洞府。颇为诧异。洞府中并不昏暗,反而明亮如白昼。抬眼看去,只见墙壁上有光芒流转,略一思索,便知是阵法的缘故。
从余萍萍的口中得知,这洞府不但刻有照明等其他阵法,还布有隔绝灵识查探和气息泄露的禁制。
张宇风迈步左右巡视,只见洞中有五个石室,一个大厅。大厅墙壁上果然有一块天宫全貌图,长宽各五尺,周身亦有光芒流转。
第二十三章 炼化
而在大厅中央位置摆有一个圆形柱坛。柱坛背对着他,暂不知道是何作用。
张宇风绕过柱坛,站于地图前细细打量。
只见图上标注天宫各处地方,以及去往的路线,非常详细。而在此时,图上还有个红点,显然就是当前位置。
他找到藏术塔,信手点去,顿时,柔和的光芒闪动,一个平面光图便显现在张宇风的眼前。其上不但标注着从红点到藏书塔的路线,还包括途中要经过的地方。
张宇风大感惊奇,又随手点了几个地方,皆是如此。他心中欣喜,以后要去天宫什么地方,便不需要去问那个小气包余萍萍了。
旋即,他又想到自己不能飞行,要去天宫各处怕是很困难。张宇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通灵术还未取得,白鹤也驾驭不了,头几个月可能还得麻烦她了。”
“罢了,多想无益,到时候大不了脸皮厚几回便是了。”张宇风这般想着,转过身来又好奇的打量着圆形柱坛。
柱坛长宽各三尺,只是一个显示光屏,上面显示着整个东来峰的全貌,上面还有控制整个山峰禁制阵法的按钮。
此时,显示光屏上有四绿点。正是张宇风,余萍萍,和两只白鹤。
“修仙者的诸般事物果然神奇。”张宇风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再次打量着洞府四周,只见大厅左边有两个石室,上面书写着练丹室和练器室。右边也有两个石室,上面书写着练术室和储蓄室。大厅中央位置、最里面的石室上面,则书写着修炼室。
他一一推开而看,每间石室都一般大小,长宽各三丈,已经不小了。石室里一件东西都无,有的只有一排排石架,显然事物需要自己购置。
张宇风观看完毕,径直走向修炼室。其他四个石室对他来说,暂时毫无用处。如今他最迫切的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修炼。
这事,张宇风本该早就进行,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力有不逮,才一直拖到现在。
当张宇风推开修炼室的石门,一股灵气扑面而来,里面的灵气几乎凝成了絮状。缘何?皆因石室中央位置有一口灵泉,从中源源不断的冒出灵气。
张宇风深深呼吸了一口,他有一种感觉,在这里面长期居住,即使不能修炼,也会体无疾病,长命百岁。
修炼室中只有一个大炕,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张宇风走将过去,挥袖清出一块地方,随即盘坐而上。
理了理心绪,正要修炼的时候,他却忽然怔住,眼睛盯着远方,呐呐无神。
他眼睛看着的方向正是张家镇。
“老爹,小欣……”张宇风莫名哽呜。
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否会放下一切伪装,暴露自己的脆弱?
两行清泪缓缓滴落,张宇风双拳紧握,他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的,即使是死。
“实力,我需要强大的实力。”
张宇风将那一抹悲伤和仇恨深藏在心里,重新收拾了下心情。
心念一动间,空间一阵扭曲,他的身影出现了重叠,一个一模一样的张宇风从身体中走了出来,盘膝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个张宇风相视一笑,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细细打量和研究分身。
最直观的便是,分身白白净净,浑身如玉雕刻而成,毫无瑕疵。本来就俊秀的他,在分身身上体现的更是淋漓精致,俊美的不像话。
其次是分身可以内视。
“内视?”张宇风一怔。现在才想起来,内视不是练气期的手段吗?这么说,自己已经有灵识了?
是了,如果不是有灵识,怎么能发现老爹进入了矿洞,在天宫又怎么能发现有人探查自己?
张宇风闭上眼睛,集中精力感应周围。
果然,周围一切东西都好像自己亲眼所见,大小范围刚好是覆盖整个修炼室。不过,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再远的地方就延伸不出去了。
张宇风豁然睁眼,满脸兴奋。不管如何,这是好事,他才懒得去想灵识是怎么来的。
只是,他却不知道,弱的灵识是不可能发现比它强的灵识。这压根就不是灵识,但却具备灵识的功效,可以当灵识使用。
张宇风压下兴奋,继续查看。
分身体内经脉全部通达,不但拥有丹田,还拥有气穴。先前在矿洞中查看到的果然不是错觉,按照他的推测,应该可以一同修炼人族和妖族的功法……
是不是如此,试试就知道了。张宇风想到便做,分身闭上眼睛,直接运起了《升仙决》。
他虽然领取了截天宫从练气期到元婴期的核心功法《截天决》,但他现在急切的想验证一番,就没有去细细研读《截天决》后再修炼了。
盘膝一旁的张宇风本尊,看着分身张开全身毛细孔,引导灵气入体后,屏住了呼吸,紧张的额头冒汗。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再次失败,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挺住……
分身也是张宇风,同样紧张的要命,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分身咬了咬牙,引导灵气进入经脉,狠狠的冲向了丹田。
“轰!”仿佛无声中一层膜隔被冲开,灵气顺利的导入丹田,储存了下来。
“真的可以?”张宇风心情一个激荡,兴奋的脸色潮红。他毫不迟疑,马上引灵气做大周天运转。
“兹……”仿佛有一盆凉水从张宇风头顶淋到了脚底,凉了他的身,也凉了他的心。
灵气在作大周天运转的时候,只进行了四分之一不到,便无再继之力,落了回去……
张宇风睁开了眼,双眼瞬间无神,脸上充满了不解,迷茫,痛苦之色。
他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只能引灵气入体,不能作大周天运转,还是一样不能修炼,还是一样的废物,废物,废物!”张宇风抱头不断的斯吼。
“不对!”他忽然身躯一震,放下双手,惊醒道:“灵气能够入体,也能进入丹田,只是作大周天运转的时候没有后续之力。这不能证明无法作大周天运转,更不能证明无法修炼,只能说明灵气的力量不足而已。”
“只是为何会出现力量不足的情况?”张宇风左手抱胸,右手捏着下巴,思索道:“莫不是我修炼口诀不对?不可能!口诀我印在脑中,绝对不会错。那是我吸收的灵气不够?对,很有可能,一定是这样!那等吸够了灵气再来运转试试。”
分身再次盘膝好,闭上眼睛,运起升仙决,将海量的灵气吸进体内,导入丹田,直到灵气充满丹田了才开始作大周天运转。
也亏得他的分身是九彩神泥,要是换做他人这样做,身体早被撑爆。
“还是不行!”一刻钟后,分身睁开眼睛,颓然道:“这不是量的问题,而是质的问题,再多的灵气也只能进行四分之一的程度,似乎灵气不足以作为身体的能量提供。”
“这,这该如何是好?”张宇风心乱如麻:“灵气不足以作为修炼的能量,那什么能量能足以作为?”
蓦然,张宇风想起老爹曾对他说过:“天地中有四种能量,分别为玄灵气,玄青气,玄空气,玄明气。”
“难道其他三气可以?”张宇风立即否定道:“应该不行,其他三气不一定比玄灵气强,即使强也强不了多少。看我这个样子,除非四种气体合而为一才差不多……”
“合…合而为一?”张宇风自己都被他忽然的想法给吓了一跳:“那…那是什么?”
蓦然,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只是,没等他往更深层次的沉思,分身眉心突然一阵刺痛,连得本尊眉心也是一样,像要炸开了一般。
分身赶紧内视,只见,眉心穴窍有一股手指粗细的浑浊之气,在里面不断的冲撞,欲要破他脑壳而出。
张宇风没时间思索这股浑浊之气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赶紧咬牙锁紧窍穴,不让它逃逸出去。
他本能的生出一种渴望,似乎这股浑浊之气对他大有益处。这股渴望在他心中不断的滋生,越来越强烈。蓦然,他竟鬼使神差的放开了眉心窍穴,也不让它逃跑,直接将其引导进丹田。
浑浊气体激烈的反抗,然而,在张宇风的体内,他就是主宰,浑浊气体如何反抗的了?
不消片刻,浑浊之气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被张宇风引出一缕头发丝粗细的浑浊之气进入丹田。
其余的浑浊之气知道厉害,逃又谈不出去,居然龟缩在张宇风的窍穴抱守不出。
张宇风也不在意,守便让它守,只要还在自己的窍穴里,它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而进入丹田的浑浊之气,不知为何安安静静,像再无意识一般。
如此更好,张宇风心中一动,开始引导这缕浑浊之气做大周天运转。
这次,张宇风更加紧张,死死盯着那缕浑浊之气,小心翼翼的缓缓调动,按照功法慢慢运转。
第二十四章 逆天
渐渐的,当浑浊之气行至四分之一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呼!”顺利的,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浑浊之气一下子冲过四分之一的位置。
激动,兴奋,颤抖……张宇风恍若做梦,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毫不迟疑的,他立刻极速运转功法,生怕下一刻梦醒,就又要被打回原形。
没有让他失望,浑浊之气一气呵成,终于在体内作了一个大周天运转。
“噗!”仿佛冲破了一层隔膜,立即让人有种脱凡入圣的感觉。《升仙决》上面讲的很清楚,这是正式踏入修仙界,达到了练气第一层的标志。
张宇风激动的无以复加,畅快之下,继续作大周天运转。
一圈,两圈,三圈……直至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才停了下来。此时,他已经达到了练气第一层的巅峰,随时都可以突破第二层。
张宇风豁然站起,引声长啸,啸声回荡整个洞府,经久不绝。
长啸过后,两个张宇风都痛哭不已,那哭声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叫人心碎。
哭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两个张宇风又哈哈大笑,大笑了一会又哭,如此反复,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这个中的辛酸,除了他自己,又有谁能了解?
“老爹,小欣……你们看见了吗?我能修炼了,我再也不是废物了。你们放心,待我修炼有成,立马就为你们报仇。”张宇风低声抽泣,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正当他擦拭脸上的泪痕,忽然瞄到了对面分身,神色一怔道:“你怎么没有眼泪?”
分身也正在擦拭眼睛,闻言张了张嘴,指着自己道:“你问我?”
张宇风哑然失笑,有一种自己问自己的感觉。他们的心神,包括一切感觉都有联系,就好像一个人的脑袋生在两副身体里,自己不知道,分身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分身哭则哭,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这就让张宇风有些疑惑了。似乎分身偶尔表现出一点不同的地方,也是来源于分身本身的身体。
从莫名其妙得到这具分身后,他便一直没时间好好去了解一下分身的情况,除了知道它是第二个自己,拥有灵识,可以合体,可以修炼外,张宇风对分身的本质情况基本一无所知。”
他不是傻子,已经隐隐猜测到分身可能就是九彩神物演化而来,可是九彩神物有何神异无人可知。
两个张宇风相视一眼,决定先压下对浑浊之气的疑惑,以后修炼的路很长,有的是时间来研究。但对分身的了解却是迫在眉睫,谁知道它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害?
不过这里不是了解的地方,还是去练术室吧。这般想着,两个张宇风一起走了出去。
练术室非常空旷,只有石壁,四周都被阵法包裹,只要力量不超过出窍期,是破坏不了一丝一毫的。
南面的石壁是测试力量的,分身走上前去,倾尽全力一拳打出。
“嘭!”石壁下凹三分,但瞬间又恢复原样。只见其上立刻显现“筑基初期”的光字,只存在片刻便又消失不见。
“嘿嘿!”张宇风笑了一声,道:“只有练气一层却相当于筑基初期的修为,这分身的力量不简单啊。”
末了,他又想测试一下合体后的力量。于是,两个张宇风不说二话,瞬间重叠在一起,朝石壁打出了一拳。
可结果却令他有些傻眼,还是筑基初期。
“这筑基初期该有多强大?自己本身也是天生神力,全身力量也有两千斤。加了两千斤的力量还是筑基初期,会不会搞错?”
张宇风有些愤愤,错开分身,自己一拳打向墙壁,墙壁上顿时显示“练气九层”。
他略一沉吟,道:“分身有将近六千斤的力量,加上自己两千斤的力量,那筑基初期可能是相当于五千斤到八千斤的力量。”
张宇风咧嘴一笑,对这力量很是满意。至少现在对上易不凡,单凭力量,张宇风有把握一拳打到他生死不知。
“眼下便来测试下分身的防御如何?”张宇风一心二用,令分身站着不动,本尊携两千斤的力量一拳打向分身的胸膛。
“嘭!”
“嗷!”两个张宇风同时一声鬼叫,右手皆红肿一圈,都疼的呲牙咧嘴跳将个不停。
甩了甩手,两个张宇风相视一眼,神情凝重。
分身的防御稍试出深浅,张宇风的两千斤的力量打在分身上像挠痒痒一般,半分没有伤到,反而是本尊的手打的痛的不行。
但让他凝重不是这个,而是分身的胸膛没事,手掌却诡异的肿了。再结合不久前修炼的时候,分身的眉心刺痛,本尊眉心也刺痛,这说明什么?
说明无论他和分身那一方受到伤害,没有直接受力的也会有同样的伤势,受伤的痛感也将扩大一倍。可以说他们是一荣具荣,一损具损。
这种猜测或许有些偏差,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这下张宇风不淡定了,分身可以修炼了,也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是本尊却还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先不说在修炼路上被人杀了,即使平平安安,百年之后还是要老死,到时候分身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死?
“绝对不行!看来本尊还是得创造一本修炼的功法啊!”张宇风无奈,随即道:“到时候让分身用灵识查看一下本尊的情况,再徐徐图之吧,创造功法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一念即定,也不庸人自扰了。取出从天宫领取的宝器,即一把长剑,三尺长,两尺宽,通体泛白,剑身如幽幽清泉一般水波粼粼,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他曲指一弹,叮咚一声,剑身发出一声轻吟。
“好剑!”张宇风由衷的赞叹道:“比之丽华仙子的碧玉和余萍萍手中的无名剑也不逞多让了,以后便叫你幽泉吧。”
由于天生神力的原因,他本不喜欢用剑,更喜欢刀,棒,棍,锤类直来直去的厚重武器。但是对于这把生平见过最好的长剑,他也是极为欢喜的。
张宇风手握幽泉,比划了两下,走到分身近前,在分身手臂上轻轻割了一下。长剑划过,手臂上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更别说流血了。
“没事?”张宇风失声,道:“幽泉看上去如此锋利,竟破不开分身的皮肤?”
他有些不信,加大了力气,又在手臂上割了一下,还是没事。再加大力气,再割,仍然没事。
如此反复试验,到了最后,分身站着不动,张宇风使出全身力气,在分身身上各处,狂劈,砍,刺,撩,划,累的气喘吁吁,却连分身头发丝都斩不断一根。
“变~态!”张宇风不停的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剑扔给分身,道:“自己散开防御,将皮肤割开一点看看。”
分身自不会反驳,接过幽泉,狠狠的在手臂上一划。
皮肤终于被割开了半分,但在刹那间又愈合如初,被割的地方半点痕迹都没有。
要不是分身就是自己,皮肤有明显被割开的感觉,张宇风都怀疑是不是仍然没有破开。
没血,自动愈合?张宇风震惊非常,这也太过逆天了。霎时间,他想到自己从来没检查过分身的人体特征,暗道大意。要是分身徒具人表,不具人形呢?
分身二话不说,直接盘膝下来,闭上眼睛,内视自身的人体器官,骨骼,血液等。半晌后,分身睁开了眼睛。
有内脏,有骨骼,有一切人体该有的特征。除了…没有血液。
“这是怎么回事?”张宇风迷茫道:“没有血液怎么活的?分身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思索了一阵,毫无头绪,张宇风叹了口气道:“罢了,也许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透。管它什么存在,至少可以确定分身对自己有益无害就是了?”
这般想着,他心中一阵轻松,随即眼睛又有些火热。分身防御如此之强,以后与人战斗岂不是不管防御,只管横冲直撞的攻击即可,那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想是这样想,不过他也知道,他的分身不便暴露。而且仙家法术奇妙无比,未必就不能破开自己的防御了。
不管如何,分身无论力量,还是防御,测试的结果都让张宇风非常满意。
他心满意足的唤回分身,重叠后,眼睛在身上转了一圈,越看越是欢喜,一时玩心大起,拿起幽泉,又朝着左手臂砍了下去……
“噗!”
鲜血飞溅,张宇风“啊”地一声大叫,手中长剑立马仍在一旁,想也不想的捂住了伤口。
“真是乐极生悲!”张宇风破口大骂,旋即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刚刚一时心喜,没想到分身与本尊合体后,首先受力的居然是本尊。若不是在最后关头,他手上收了力气,又弹出分身来挡,这条手臂非斩断不可。
不过,付出了鲜血的代价,也让张宇风收获了一份、在不暴露分身的情况下,运用分身的能力。
第二十六章 契机
猩红的眼眸,狰狞的神色,结扎的肌肉,红色的毛发,暴虐的气息。除了矮了一半,一切的一切都与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握了握拳,感受到拳头上传来强大的力量,巨猿张宇风忍不住双手捶胸,大声斯吼:
“吼……”
吼声强劲刚猛,仿佛宣示着新生。分身巨猿喘了一阵气,便开始呼吸吐呐,运转他母亲变身后的路线。
只是又是运行了四分之一,便继续不下去了。张宇风翻然醒悟,原来他母亲变身后运转的路线便是妖族的修炼功法。
既是修炼功法,也不用非得变身后才能修炼。分身巨猿身体干瘪下去,又恢复了本尊模样,随即尝试运行了一下,果然可以。
这次他有经验,没有丧气。灵气不行,他还有浑浊之气。
张宇风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本尊同样在对面盘膝而坐,心神沉浸在分身身上。
分身放开眉心窍穴,再次与浑浊之气争斗一番,成功引导出了一丝浑浊之气出来,再次运转妖法。
片刻后,“噗”的一声,仿佛又是一层无形的隔膜被冲开,他成功将那丝浑浊之气引入气穴并在全身窍**循环了一圈。
“练气一层!”
张宇风睁开眼睛,分身霍然弹起,一拳打向了石壁。顿时,石壁上光芒一闪,显示“筑基中期”四个光字。
“哈哈!”张宇风放声大笑,眼中的喜色难以掩饰。如今他不但仙妖同修,还双双突破了练气一层,力量更是翻了一翻。按照这样修炼下去,相同境界,谁与争锋?
兴奋了好一会,张宇风收敛心情,整个心神都沉浸入分身体内,继续运转妖法。
修仙的时候,限于升仙决第一层功法,没有突破练气第二层。母亲交给他的妖修法门却是全部记在心中,这次势要突破练气二层。
气穴里的浑浊之气在分身体内继续做循环运转,一圈,两圈,三圈……
整整三十六周天后,他正欲一鼓作气突破练气二层,忽然,本尊全身传来剧烈疼痛,几欲裂开。
分身自然也疼痛不已,突破的锲机立刻被打断。
原来,分身力量的不断增加,也带动本尊的力量不断增加。只是本尊力量增加的幅度没有直接修炼的分身增加的幅度大。
而分身在修炼的过程中,张宇风本尊原也感觉到了力量的增加,但他以为全是分身的力量,没有想到本尊也有增加。
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就是,本尊的力量已经到了他身体承受的极限,如果再继续增加下去,必定会被力量灌的暴体。
除非,本尊也可以修炼,与分身一同进入下一个境界,才可以纳入更多的力量。
张宇风有些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可以修炼,却还是被本尊的废体所钳制。
原本,他以为可以边修炼分身,边创造适合本尊的功法。如今看来,此事已经迫在眉睫,本尊不能修炼,分身也就止步于此了。
没办法,两个张宇风互相对了一眼,分身“灵识”缓缓伸展出来,“刺”进了本尊的体内,游走一圈后,两个张宇风皆皱起了眉头。
本尊体内经脉不但交错杂乱,而且堵塞不通。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开辟丹田和气穴,确确实实是万中无一的废体。
若本尊想修炼,就必须要走出新的修炼路子来。只是,这新的修炼路子又该怎么走?
分身看着本尊,本尊也看着分身。两个张宇风就那么相互凝视,思绪转动,沉吟不语。
有了分身后,张宇风发现脑子转动的都比较快些,好似有两个脑子供他使用。
一般情况下,两个脑袋思考都是同步的,可是分身偶尔也会表现出异样,比如这次……
张宇风正苦苦思索功法,思绪飞快转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分身的思绪越转越快,本尊的思绪已经跟不上分身的节奏,到得最后,本尊的思绪干脆停了下来,全力运用分身的思绪。
分身的思绪极速运转,越来越快,快得已经不像是人的脑袋在思考。终于在某一刻,快到了极致。
仿佛无声中一声轰鸣,两个张宇风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分身的眉心缓缓张开,出现了一个如拇指般大小的漆黑洞口,洞口周围空间扭曲,缓缓反转,散发出阵阵吸力。
本尊面带微笑,毫不抵抗,直接化作一抹亮光,被分身吸进了眉心……
此时,外面已是深夜,明月当空,大地沐浴在一层银霜中。
有八股灵识蓦然落到了张宇风的洞府上,欲刺穿他洞府的隔绝禁制,探查洞中张宇风的情况,而这一切,进入分身眉心的张宇风一无所知。
……
张宇风进入分身眉心后,入眼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空间大的出奇,仿佛无边无际,但又毫无生机,很是萧条。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困住那团浑浊之气的窍穴。
分身通过自身推衍,得出在这里可以得到本尊所需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又如何得到,分身并没有直接推衍出来,只是一种本能直觉。
张宇风在里面信步走着,时不时打量四周,发现这分身的窍穴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唯一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越往前走,越靠近中心地带,自己的思维就越活跃。
那中心地带也是浑浊之气的所在,张宇风加快脚步,往着感觉指引的方向奔去。
虽然这里是分身的窍穴,分身可以做到打开和关闭,也能探查到里面的东西,却做不到控制里面的每分每毫,也就无法直接将本尊送到目的地。
奔走了几个时辰,张宇风终于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什么东西。
待又走近了一些,放眼望去,只见一团团浑浊之气拖着一条尾巴,在空中不停的的穿梭,“嗖嗖”声不绝于耳。
那些浑浊之气穿梭虽然混乱,看似杂乱无章,却好像始终围着某样东西一般,形成了一个超大的动态气体球。
“这些浑浊之气到底是什么?又在搞什么花样?”张宇风到吸了一口气,正要探询,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有几团浑浊之气却是发现了他。
那几团浑浊之气顿时发出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尖鸣声,好似在示警。
张宇风微微一笑,背负着双手,缓缓朝着大气球走去,就像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他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先不说浑浊之气不是自己分身的对手,就算是有什么变故,他心念一动,分身就会直接将本尊送出去。
只是,张宇风还是小看了浑浊之气。
随着他的接近,浑浊之气穿梭蓦然加快,快的已经看不见那些拖着尾巴的小团气体,只看到一个浑浊的大气球在作极速的旋转一般,竟让他前进不得。
张宇风停下了脚步,神情有些凝重。如果那些浑浊之气散开,将他包围,再作这种极速运转,自己肯定被搅的连渣都不剩。
张宇风顿时收起轻视之心,做好情况不对随时离开的准备。
此时,前又前进不得,退出去又不甘心。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浑浊之气忽然停止了旋转,一阵剧烈的收缩,只是片刻间,便凝成了一条由浑浊之气组成的吞天巨蟒。
巨蟒高越十丈,一丈粗细,身影遮天蔽日。它直起身来,睁着两只狭长的眼眸俯视着张宇风,冰冷而又无情。
张宇风毕竟还是一个凡人少年,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当场吓的怪叫一声,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
在这时刻,他竟吓得忘记了自己可以直接出去,只是本能的用双腿夺路而逃。
跑了几步,张宇风身体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他转过身来,眼睛直钩钩的盯住巨蟒嘴里的光芒。
或许是因为在巨蟒嘴里的原因,那道光芒非常微弱。但是,张宇风却在其中感受到了两股熟悉的气息。
一股是封神令的气息,还有一股似乎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气息。
“必须从巨蟒口中将那道光芒抢夺过来。”张宇风暗道:“那巨蟒两次放过自己,必有蹊跷,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
他有一种危机感,若是被巨蟒吞噬了那道光芒,比直接吞了他还严重。
张宇风见巨蟒只是扭动着身子,冷冰冰的看着他,吐着蛇芯子,作恐吓状,却没有发动攻击。顿时心头大定,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化身巨蟒的浑浊之气,似乎在与那道光芒做斗争,没“精”力顾及他。若不是如此,在他靠近的时候,早就将他搅碎,哪里还用得着示警,化身巨蟒来恐吓他?
果不其然,那巨蟒嘴里的光芒一阵乱颤,巨蟒立刻气息不稳,似要重新涣散成气体一般。
张宇风眼睛一亮,心道机会来了,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伸出手,指着巨蟒声色俱厉地挑衅道:“呔,那“畜”生,竟敢恐吓我?乖乖送上几团浑浊之气给我“吞”噬作能量,我还能让你多活一些时“日”,如若不然,立马叫你削首于此。”
第二十七章 吞噬
这画面太美,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就像一只蚂蚁站在大象面前叫嚣道:“大象,我要吃你的肉,你快点割下来给我吃,不然,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巨蟒勃然大怒,它虽然灵智不高,但它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简单的人语还是听的懂的。
先前被九彩神泥囚禁炼化了十多年,损失了不少菁华。好不容易逃脱进入一个人类的身体,又被神泥拘禁在体内不得而出。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神泥的灵智被封印在此,躯体却化成了眼前的这个蝼蚁的分身,而这个蝼蚁还指使神泥躯体,抢夺了他的两缕菁华。
这也就罢了,在神泥的体内,“搞”不过神泥只有忍了。现在那个抢了它菁华的蝼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叫嚣着要他的菁华,要它的命,它如何能忍?
顿时,愤怒淹没了理智,它竟将吞噬神泥灵智、占据神泥躯体的事情搁一边,誓要先灭杀了眼前的蝼蚁再说。
巨蟒一声斯鸣,俯下头来,瞬间张开大嘴,就要将张宇风一同吞噬。
重影如山,腥风扑面,巨蟒獠牙已至眼前,张宇风眼睛明亮的有点吓人,满是疯狂之色。
机会只有一次,他想也不想的将手主动伸向巨蟒的大嘴,欲拿到了那道光芒就直接传送出去。只要到了外面,巨蟒根本奈何不了他。
然而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在巨蟒张嘴,张宇风伸手的那一瞬间,许是巨蟒松动了那一下,它嘴里的光芒突然大放,一个金光闪闪的封字徒然破碎,一团琉璃九彩色冲出巨蟒大口,直奔张宇风的面门而来。
巨蟒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吞噬张宇风,它来不及多想,亦从中脑部飞出一股浑浊轻烟,追上琉璃九彩,并欲再次包裹。
而失去那股浑浊青烟后,它那庞大的身躯似失去了灵魂,再次轰然化为浑浊之气,飘散在张宇风的周围。
琉璃九彩哪里肯就范?要不是被封印住,破开封印时元气大伤,一直以来都是它吞噬浑浊之气,哪里轮得到浑浊之气来吞噬它?顿时一发狠,爆发出全身神光,向着欲要包裹它的轻烟壁垒冲去。
浑浊之气化成的轻烟态度坚决无比,亦爆发出全部能量狠狠包裹收缩。
“嘭!”一声沉闷的响声传出,轻烟涣散,九彩无光,一起纠缠着做惯性运动的冲向了张宇风的面门。
此事说来缓慢,其实只是琉璃九彩冲出巨蟒口中,砸向张宇风的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
时间太短,事情发生的太快,张宇风只来得大惊失色,手还是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便被两物扑向了面门,进“入”了脑海。
张宇风通体一震,就那么的站着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而在张宇风的脑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浑浊轻烟和琉璃九彩相互纠缠在一起、撞入张宇风脑中的瞬间,便被他脑中的一团绿色光团包裹住。
绿色光团本能的吞噬同化浑浊轻烟和琉璃九彩,而那两物像死物一般一动不动,任由绿色光团吞噬同化。
随着不断的吞噬,不断的同化,绿色光团不断的壮大。当壮大到一定的临界点时,张宇风脑中发出一阵咔嚓声,像是某种禁锢被打破。
绿色光团发出一阵愉悦的情绪,似乎再也没有东西限制他继续吞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两物最后一丝被绿色光团吞噬完毕后,绿色光团已经由拳头大小,变成了皮球大小,并缓缓的蠕动收缩,逐渐变成了一个闭着眼睛的光影小人。
而那小人的模样正是张宇风。
光影小人慢慢睁开了眼,两团光柱赫然从他眼中“射”出,瞬间又被收敛。
只见小人左眼呈浑浊之色,右眼呈九彩之色,里面不断的有场景翻滚而过,且两眼翻滚的场景也完全不同。
左眼首先呈现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有无数看不见的粒子,质子在漫无目的的游离。它们相互之间,时不时发生碰撞,或融合,或泯灭。融合的逐渐壮大,化为一股股大小不一无形气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股气体在碰撞摩擦中逐渐去除了自身的杂质,变得精纯起来。在某一天的某一刻,一道闪电般的光芒劈在了它的身上,居然让它产生了一丝意识。那丝意识让它开始本能的去吸收周围的粒子和质子,并通过不断的压缩来排除杂质。当吸收聚集到一定量时,它终于从无形变得有形,呈现出浑浊之色。
这时,它已完全通灵,发现在它的周围到处都充满了与它一样的同伴。只是他们大多都还处于无意识的无形状态,非常弱小罢了。还有些同伴属性更偏于单一,不像它一样,身体里有四种属性。
它毫无犹豫的开始吞噬它的那些同伴,这比吸收粒子和质子要快得多,它没有任何概念,只知道通过吞噬来壮大已身。
它一边吞噬着,一边随波逐流。直到有一天,它来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无数个自称为练气士的奇形怪状的生物。让它惊恐的是,他们所谓的练气便是通过某种方法,将自己和自己的同伴摄进体内炼化,变成他们自己的能量。
他们将那些属性单一的同伴分门别类的称为:玄灵气,玄青气,玄空气,玄明气,而像自己一样的同伴则称为玄气。
它疯狂的逃脱了那个地方,躲在一个地底下默默的壮大自身,一步都不敢出,这一躲便是无数个岁月。
直到有一天,九彩神泥从天外而来,找到了并捕获了它,也欲要吞噬炼化它,它那里会肯?激烈的反抗,与神泥僵持了十三年之久。
之后的,便是从张宇风出现泡温泉开始,到最后它的神魂与九彩的神魂同归于尽的画面了。
而小人右眼首先呈现的画面是一片混沌,混沌中温度极高,密度极大。
在其中央有一汪似泥浆般的物质,呈九彩之色,跟随着混沌的收缩而收缩。当收缩到一定程度时,那汪九彩泥浆变为一丈大小,通体如琉璃。经过无数岁月的沉淀,琉璃九彩不知不觉中产生了灵智,自封为九彩神泥。
在它产生灵智后的岁月中,感受最多的除了挤压还是挤压,压得它好不容易凝聚的琉璃身和微弱的灵智都要碎成虚无。
它不得不从混沌中汲取其他物质来补充因为抵挡挤压而消耗的能量,那些物质正是由粒子和质子组成的玄气。
又是无数个纪元过去,终于收缩到极致,整个混沌剧烈地颤了颤,轰的一声,嘭然向四周炸开。
顿时,风云变色,热浪轰轰然席卷了整个虚无,无数的物质四洒飞溅,其中不少者拥有浩荡神威,九彩神泥亦便是其一。
混沌大爆炸之后,虚无开始产生了时间和空间。经过无数纪元的演变,从混沌中飞出的物质体表高温慢慢冷却,通过相互吸附牵引,逐渐形成了界面,界面中又慢慢产生了生物。
九彩神泥一直在虚空中流浪,旁观着整个混沌的演变无喜无悲。它没有使命,没有信仰,似乎唯一该做的事便是不断的吸收玄气来壮大自己。
它的霞光愈发的浩荡,威势更加的惊人。在不知时间的某一天,终于引来了其他生物的窥探,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对他进行了追捕。
它虽然不知道那些生物为何追捕它,但是本能的感觉到不妙,于是它爆发惊天威势开始不断地逃亡。
它速度极快,威势极大,没有任何生物能留下它。但是只要它停下来,便会被无穷无尽的生物所包围。所以它不停地在虚空中穿梭,逐渐学会了收敛自身气息,销声匿迹。
直到有一天,它在穿梭中感觉到一股精纯的能量。那股能量不但大补,还能让它省去不少苦修。于是,它再一次现世,扑向了那股能量。之后的画面跟左眼最后的画面差不了多少。
当画面定格到最后时,光影小人眼睛光芒大放,两副画面在他两眼之间连成一个光罩,倒灌进小人的脑海。
片刻之后,小人眼睛缓缓恢复了正常之色。他有些茫然,消化了好一会,才低首垂目,若有所思。随后身形一转,爆成了绿色光点,消散在脑海中。
张宇风的躯体又是一震,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缩回了双手,在自己眼前看了看,又摸了摸脸喃喃道:“玄气,九彩神泥!”
他长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那两物虽然活了无数岁月,却甚是悲催,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躲,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逃。
他们可曾招谁惹谁?他们可曾罪大恶极?没有!只是因为他门拥有莫测威能,所以才遭人惦记,弄得惶惶不可终“日”,最后还落得这般下场。
这便是老爹所说的贪婪杀戮,弱肉强食么?
随即又想到老爹和小欣不也是如此么?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拥有实力,只要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才能自保,才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第二十八章 重组
实力,实力!张宇风收起感叹,握紧双拳,精神力爆发而出,化为一股狂风向外推去,直接延伸百丈才停止。
这便是吞噬了两物神魂的好处,不但使自己的灵魂凝聚出了虚体,还让自己拥有了灵识一般的精神力。
这么说,分身的上的灵识也是精神力了。
张宇风暗自点头,不作多想,抬手一指,围在他周围的浑浊之气,便柔顺的凝聚了过来,游绕在他周身缓缓的形成了一个浑浊大茧。
他吞噬了玄气神魂,遗留下来的玄气当然为他所用。不但如此,他对玄气的掌控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以后他若是想吸收玄气,直接从空中摄取即可,没有任何困难。
那么,他吸收玄气做什么呢?显然是为了修炼!
在玄气和九彩神泥的神魂中,他不但看到了他们的一生,也通过他们的视角看见了“日”升月降,大地变迁,王朝更替。看见了四季转换,枯荣复苏。生老病死。看见了婴儿出生,变成了小孩,小孩变成了大人,大人变成了老人,老人又化为黄土……
人为什么会长大?又为什么会老死?
倘若人一直处于长大的阶段是不是就不会老死?
是不是随着不停的长大,人的力量以及全身各方面的属性都跟着不断的提升?
如果是、
那又是什么禁锢了人的生长?可不可以打破?
答案是肯定的,打破它的便是玄气。
玄气乃万物生长之源,只要是物质,都需要玄气才能存活、生长,或者增强力量。只是有些是需要玄空气,有些是需要玄灵气而已。
而玄空气和玄灵气只是玄气的分支,真正的玄气是四种属性合而为一,其能量不是分支能比的。
张宇风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先引玄气入体,打破现在已经趋于固化的身体,使其重组,让身体处于生长阶段。再用九彩神泥的方法吞噬玄气,提供能量,使身体一直增长下去,从而得到力量。
这便是他决定以后要走的路,说起来是简单,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大茧内的张宇风正青筋暴突,面目扭曲,冷汗不跌,显然正在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要做的第一步便是骨骼重组,粉碎全身骨骼,让骨骼新生,使骨膜永久性增长不再硬化。
第二步便是经脉重组,重组后,经脉不但要理顺,还要全部打通。
第三步便是血肉重组,使血肉焕发新生,能跟得上骨骼生长覆盖。
第四部是皮肤重组……可以想象他要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重组时本就非常危险,一个差池便是身死道消。如果受不住疼痛,没挺过去,一样是神魂俱灭。
但是他有选择吗?没有!大仇不报,岂敢苟且偷生?不成功,便成仁!
他调动全部心神,死死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由骨骼如豆子般噼里啪啦的暴响。只要挺过身体重组,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这时灵魂强大的好处便凸显出来了,疼痛考验的是一个人的意志,意志又跟精神力有关,精神力消耗的是一个人的神魂。
倘若不是张宇风阴差阳错的吞噬了玄气和九彩神泥的神魂、从而使灵魂增大了无数倍,恐怕第一步都坚持不下去。
只见张宇风脑海,不!应该叫做识海,识海里的光影小人又幻化出来,盘膝而坐,双眼紧闭,与外界的张宇风一样脸露痛苦之色。
仔细看去,随着张宇风骨骼不断的重组,小人的身影也不断的淡化。当骨骼重组完毕后,小人已经缩淡化了一半。
张宇风精神有些萎靡,却眼露兴奋。第一步已经成功,说明他的方法是对的。休息调整了一会,便又开始了那非人的折磨……
时光悠悠,一晃就是三个月过去了,包裹住张宇风的大茧仍在颤抖个不停。
此时,里面的他双眼赤红,猩红的血肉薄薄的覆盖在他的骨骼上,显得惊悚异常。
“已经到最后一步了,一定要挺住。”张宇风不停的给自己打气道:“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在这个大茧里面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连续默默承受三个月的非人折磨,要是换做其他人,不死也疯了。即使是他的灵魂强大,意志坚定,也快承受不住了。识海里的小人已经几乎透明,要不了一时半刻便会彻底消散,到那时世上便再也没有张宇风这个人。
重组的皮肤从他头部缓缓蔓延到脚背,眼看就要全部完成,光影小人却是不支,如雪融般消散成光点,溢出了体外。
张宇风只来得及向身体传出一个继续的指令,便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便在这时,分身窍穴爆发出一股九彩霞光,瞬间包裹住了整个大茧。霞光骤然一亮,便钻入了大茧中,束缚了张宇风将要消散的灵魂,并重新拉回了识海。
霞光流转,不断的滋润光点,并渗入其中。很快,一个与张宇风一模一样的光影小人又缓缓成型。
小人盘膝而坐,双眼紧闭。与之前的绿色光影小人不同的是,重新凝聚的光影小人不但个头大了一倍,而且,通体九彩,熠熠生辉。
在小人成型的那一刻,重组的皮肤终于覆了全身。张宇风豁然睁眼,体内爆发出一股吸力,大茧顿时轰鸣一声,重新炸成了浑浊之气,全部冲进了他的体内,被他身体所吞噬。
“成功了!”
张宇风赤裸的站在原地,脸上无喜无悲,直接取出一件衣服遮蔽了躯体。
吸收了两物的神魂,经历了三个多月生不如死的折磨,他的心性已坚如磐石,眼中更似含有沧桑。
他握了握拳,扫了眼全身。只见肌肤晶莹剔透,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点了点头道:“身体刚刚重组完毕,力量虽然没有增加,但已经达到预期的目标,“日”后只需吞噬玄气使身体增长便是了。”
言罢,心神沉入识海,幻化成光影小人,打量了一番自身。见稳固如常,并无异样后,又退了出来。
灵魂重新凝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时他虽然已经接近死亡,但是灵魂本就是他,如何能不知?
张宇风心中疑惑,按理说,他与分身一荣具荣,一损俱损。为何他肉身重组的时候,分身并没有与他一起重组?是因为本尊在分身窍穴里面,还是分身根本不需要重组?而且在最后关头,自己根本没有意识的前提下,分身还帮助本尊重聚灵魂,这该怎么解释?
张宇风一头雾水,分出一部分心神进入分身后,神情一怔,只见分身整整瘦了一圈,难道……
没等他有更多想法,他忽然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直接从分身识海中传送出来,迅速与分身重叠在一起。
空间一阵扭曲,两个张宇风还没有完全融合,便有一股强大的灵识落在了他身上。待完全融合后,又有七股灵识先后落下。
张宇风心知有人刺探他,来不及细想他们的灵识是怎么穿透自己洞府的隔绝禁制的,迅速调整自身,不露出丝毫异样。
自己的分身是绝对不能让人发现的,也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实力。不然他人问起,自己该如何作答?
张宇风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故作好奇的摸了摸南面的测试墙壁,用凡人之力狠狠的一拳打去。
“嘭!”张宇风疼的呲牙咧嘴,墙壁上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玩意?不玩了,小爷我睡觉去。”张宇风破口骂了一句,大踏步进入修炼室,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在这期间,他悄然释放精神力,发现那八股灵识一直落在他身上,而那八股灵识却没发现他的精神力。
他心中稍定,精神力顺着八股灵识来的方向追踪而去。只是他的精神力还很弱小,对方距离此地又较远,追踪了一段距离后再也延伸不过去,只能放弃。但是他却记住了这八股灵识的气息。
“连小爷睡觉都不放过?”张宇风在心中愤恨。
恰在此时,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张宇风坐了起来,苦笑一声道:“好饿啊,饿的睡不着,不知道这天宫可有什么能填饱肚子?”
他话音刚落,那后来的七股灵识便陆续撤走了,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只有最开始来的灵识再次停留了一会也撤了。
张宇风有些诧异,难道肚子不能饿?
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看来明天还是要请那个余萍萍载自己去一趟藏术塔,去第一层恶补一下修仙知识,顺便问问哪里有吃东西的地方。
“今天是不能再修炼了,若他们去而复返,岂不逮个正着?”张宇风心间沉吟,随后重新躺下。这次是真睡了,在分身识海里面煎熬了那么久,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在临睡之前,他有些迷糊的想道:“为何进去的时候是夜晚,出来的时候还是夜晚?难道是碰巧?”
……
第二十九章 驯服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
张宇风一觉睡到自然醒,休息了一晚,感觉疲劳尽去,似乎连功力都精进了不少。
他准备了一番,便来到余萍萍的石室前,砰砰砰敲响了石门。
石门缓缓打开,张宇风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如天仙下凡般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女子头梳流云髻,戴白玉簪,眉若含黛,肤如凝脂,目光温柔似水。一袭蓝裙随风微荡,美得惊心动魄,正是余萍萍。
他在打量着余萍萍,余萍萍也在打量着他,直觉得今天的张宇风与众不同。人不但更加俊秀,眼中似乎还含有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而且身上带有一股空灵之气,让人心生亲近。
余萍萍笑道:“张大少爷,不知有何吩咐?”
张宇风见她脸带笑意,知是挪谕自己,不答,也笑道:“许久不见,余师妹却是愈发美艳动人了。”
余萍萍心中没由的一甜,嗔道:“贫嘴!什么许久不见?才一晚上不见好不好?还有,请叫我师姐。”
张宇风一怔,连师姐的事情也不跟她计较了。脱口道:“不是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吗?怎么才一晚上?”
余萍萍神情古怪的看着他道:“你莫不是修炼练坏了脑袋?三个月?若真是三个月过去了,你在洞府不吃不喝,区区凡人之躯,早就饿死了。”
张宇风听完,眉头紧皱。他在分身识海明明感觉时间流逝了近三个月,绝不会错。可是余萍萍说的也有道理,难道,分身识海与外界的时间流逝不同?
余萍萍见他皱眉不语,美眸在他身上流转一圈,开口道:“喂,你没事吧?”
应该是了,回头验证一下便知。张宇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没事,我正想问问师妹,这天宫可有吃食的地方?”
余萍萍好看的眉毛又是挑了挑道:“是师姐,不要再叫错了。”
说着手上白光一闪,一粒丹药便出现了在她手上,抛给了张宇风,又道:“此丹名曰辟谷,吞服一颗可一个月不用吃食。”
张宇风接在了手上,细细看了一看,发现丹药如龙眼般大小,色泽温和圆润,实在看不出这小小的一颗丹药,竟有这般神奇。
余萍萍看出他的疑虑,笑道:“你一试便知。”
张宇风点点头,手上丹药往嘴里一抛,咕咙一声吞咽下肚。不消片刻,便感觉胃部慢慢散发一股能量,游走在四肢百骸,顿时饥饿全消,浑身都充满力量。
余萍萍两手摆弄着肩头的发梢,扫了他一眼道:“如何?”
张宇风砸了砸嘴,认真的道:“没有任何味道。”
余萍萍闻言,抛弃发梢,嗔怒道:“谁问你味道了,我是问你效果如何?”
不知为什么,她温柔的性子在张宇风面前完全体现不出来,很是容易暴走。
“不错,确实神奇!”张宇风微微颔首,眼中隐有笑意,道:“不知哪里可以买到?”
“灵丹堂便有,那里是天宫出售各种各样丹药的地方,只要你贡献点足够,想买什么样的丹药都可以。”余萍萍见他终于答到了正题,又恢复了出尘的气质道:“另外,若你想满足口舌之欲,可以去仙食楼,那里不但能填饱肚子,而且里面的食物都是育含灵气的,有助于修炼。”
“大善!”张宇风扶掌道:“烦请余师…”
他“妹”字还没说出来,瞄到余萍萍眉头又是一挑,赶紧改口道:“烦请萍萍载我一程,去那灵丹堂买些辟谷丹,再去一堂藏术塔…借阅通灵术法,可否?”
要他不叫师妹可以,叫师姐却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那只好跟着那个便宜师傅叫了。
余萍萍听得张宇风叫她萍萍,脸颊一红,只有长辈们才会这样亲切的唤她,这个呆瓜,看来并不清楚。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毕竟已经让他改口不再叫自己师妹了。正欲答应,忽然想起那两只白鹤,有心想捉弄张宇风一番。顿时摆好姿态,看着张宇风,向峰顶白鹤的位置努了努小嘴。
张宇风顺着看去,立刻会意。重新转过头来看着她,双手一摊道:“我还不会通灵之术,也没有与白鹤沟通,无法驾驭它们。”
余萍萍满脸笑意道:“也不一定非要有了通灵术与它们沟通后才能驾驭。白鹤有灵,兴许觉得你长的俊秀,而直接让你乘骑呢?我们天宫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呢。”
张宇风无奈的道:“真的要这样?”
余萍萍点点头,神色认真的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怎好一直载着你?”
“屁个授受不亲?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载自己的时候让自己抱着她,那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张宇风在心里诽谤道。
不过,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宇风只好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试试!”
说罢,转身向着白鹤的位置走去。
余萍萍在后面憋笑不已,暗道:“呆会看你怎么出丑。哼!让你那么讨厌,等你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时候,我再出来好心的帮你一次吧。”
这般想着,她也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白鹤的巢穴。还未靠近,那只曾经掀翻过张宇风,被他大骂过的白鹤似乎很记仇,“唳唳”两声,扇动着翅膀,眼中充满敌意。
张宇风脚步一顿,心道:“好个扁毛畜生,烈马小爷也曾驯服过,如何驯服不了你,凭地让小气包笑话。”
顿时,他不再迟疑,缓缓靠近白鹤,伸出了手想要抚摸它。
“唳唳!”白鹤焦躁的叫了两声,尖尖的长嘴就要向张宇风啄来。
张宇风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跳了出去。
末了,他撇了一眼余萍萍,见余萍萍咯咯直笑,眼神饱含鼓励,示意他继续尝试。
张宇风并不为其所动,收回了眼光,重新看向了白鹤,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再次缓缓靠近了白鹤。
这次他没有伸出手去抚摸,而是释放精神力,轻抚过白鹤的脑袋。
焦躁不安的白鹤眼见又要发飙,忽然感觉一股空灵之气抚过,顿时让它一阵舒爽,立马安静了下来。
它向着发出空灵之气的源头走了几步,眼神柔和,看着张宇风居然充满了善意和渴望。
张宇风精神一震,更加卖力的催动精神力,不断的抚摸白鹤的额头。
白鹤半眯着眼,露出了享受的神情,主动的靠近了张宇风,低下头颅,用它的脑袋在张宇风的脸上蹭了蹭,显得很是亲昵。
这边的情形很快惊动了旁边的另一只白鹤和余萍萍。
余萍萍愕然,并未见张宇风有何动作,怎么白鹤就与他通灵了呢?就算是使用通灵之术,也没有这么快吧?
只是让她更加愕然的是,另一只白鹤也跑到张宇风身旁,也用脑袋蹭了蹭张宇风。
张宇风精神力不停,两只手一手抱着一只白鹤的脖子,任由它们一只蹭一边脸颊。饶是他现在心性坚定,也忍不住激动了一番:“终于靠近了白鹤啊,如此,是不是可以驾驭了呢?”
想到便做。
张宇风松开较小的那一只,抱住较大的一只的脖子,纵身一跃,便跨在白鹤的脖子与身体的连接处,用精神力与白鹤尝试着沟通,发出了一声起飞的指令。
白鹤似乎听懂,伸着将近四丈的翅膀,扑腾了几下,瞬间冲天而起。在空中唳叫几声,直接飞上千米才平稳地飞行。
余萍萍犹如见鬼,看着一人一鹤离去的影子,彻底呆滞。
须臾,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剩下的一只白鹤,白鹤也看向看她,“唳唳”叫了两声,似是嘲讽。
……
白鹤站立的时候,长脚长脖,飞行起来身体却成了直行的一字。只见翅膀连连起伏,不但形态优美,速度也是极快。
张宇风跨在白鹤的背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死死的抓住白鹤脖背上的羽毛,抵挡着迎面的狂风,眼睛却不肯闭上。
只见长空如洗,蓝得几乎透明,如一片汪洋大海倒扣在头顶一般。天上的白云似温柔的丝纱,轻轻抚着他的脸庞而过。地面上高耸的建筑犹如蚂蚁般大小,在自己眼中极速跃过,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与他前几次飞在空中的经历都不同,前几次都是别人带他,这次虽然也不是他自己飞行,却是由他掌控,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
张宇风双腿一夹,传达出自己的意思。白鹤唳唳几声,竟如臂使指。时而极速升空,时而又极速俯冲,时而在空中翻滚,时而绕圈盘旋……
天空中久久的回荡着鹤鸣声和张宇风的尖叫声,一人一鹤疯狂了好一阵才脱着长长的云尾,消失在天边。
张宇风按照脑中的路线指示着白鹤飞行了半个时辰,才隐约看到了一座通体漆黑的高塔。
飞得近前,他从高空中俯视而下。只见黑塔分为七层,高约百丈,座落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正中央。周围的建筑如众星拱月般绕着它,看起来气势辉泓,古老庞大。
第三十章 聒噪
“大乖,下去!”张宇风震撼了一番后,便拍了拍白鹤的脖颈道。
大乖自然是他在路上为白鹤起的名字了,而那只小一点的白鹤也已经被他内定成了小乖。
这一人一鹤一路飞行而来,建立起了很好的默契,不用张宇风的精神力,白鹤也能闻其言知其意。
当下,白鹤一声嘹亮的唳叫,向下一个俯冲,双脚很快落在了白玉铺成的广场上,双翅扇了扇便束在身后。
张宇风从其背上跳将了下来,双足着地后,再次震撼了一把。
只见广场大的几乎望不到对面,全部用白玉铺成。白玉上覆盖着一层细薄的白云,行走在上面犹如身在云端。
一个个身着各色服饰的弟子或成群结队,或独自一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涌进了藏术塔。显然,黑塔四周都有入口。
对于张宇风的到来,周围的人看见他身上的紫衣,下意识的拉开了距离,同时又有些诧异。平时见这些师兄师姐们一个个眼高于顶,骄傲无比,都是直接踏空而来,那有骑着只有外门弟子才愿意乘坐的白鹤而来的?真不知这个带有陌生面孔的亲传弟子是谁,也太奇葩了。
周围的人顿时窃窃私语,对他指指点点。张宇风心有疑惑,环顾四周,见有许多只白鹤在广场上歇息,显然是有人乘坐而来的,为何自己乘白鹤而来却被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思索了一阵,他洒然一笑道:“管他们呢,自己是来恶补修仙常识的,不是来在意他们眼光的,由得他们去吧。”
当下拍了拍白鹤道:“大乖,在这里等我,我天黑之前必定出来。”
大乖正在用长长的尖嘴梳理着羽毛,闻言鸣叫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张宇风笑了笑,转身混入人潮,很快消失不见。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广场上有一个瘦小的少年,从他到来以后一直注意着他。
见他进了藏术塔,瘦小少年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急步离开,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张宇风远远的便看见一额巨匾,巨匾上书四个苍龙古劲般的大字——藏术塔东!
正下方,是一个宽约三丈的入口,入口处水波鳞鳞,有光芒流转,看起来如梦似幻。
这便是藏术塔东门入口了,想必其他方位的南西北门也是如此。
入口左方有一个光屏,上示一条条规矩。
张宇风近得前来,抬眼看去,只见上面如是立道:“第一条,任何弟子不得在塔内打斗。违者,轻则废除修为,逐出天宫,重则直接抹杀。第二条,不得以任何形式转借或泄露塔内术法。违者,抹杀!第三条……条条框框,从上而下,直有十条之多。”
单看这些规矩,动不动不是废除修为,就是抹杀。张宇风心中叹道:“修仙果然残酷啊!”
他摇了摇头,走到东门入口处,一步跨入。入口处顿时犹如石子投入了水面,一道道波纹向四周荡开,张宇风只感觉腰间的身份牌一热,便出现了在塔内。
外面的规矩写的清清楚楚,入塔第一层先扣除一天贡献点,也就是十点,如果在第一层内呆的超过一天,出来时则再次扣除。借阅出去另算。
张宇风拿起身份牌一看,果然上面只剩下九百九十点。
新晋亲传弟子都有送一千点贡献点,十点还至于让他心疼。张宇风重新别好身份牌,开始打量着四周。
只见塔壁高约十丈,四周都有阵法光芒流转。下方是高约四尺,宽三尺的白色玉台,紧靠着塔壁正好绕了一圈。
玉台上面放有一本本长三尺,厚一尺的书籍。
与玉台隔了个三丈宽的走道、塔内的中央位置,亦是一圈圈配有无数石墩的圆形玉台。从外而内,园形玉台的直径逐渐减小。有四条一丈宽的通道,正好将一圈圈伴有石墩的玉台,切成了四个大小一样的扇形。
石墩上坐满了人,粗略估计,直有上万人。他们正在聚精会神的捧着书籍在玉台上阅读,时不是有光芒从塔壁内“射”出,落在了他们的手上。亦时不时有光芒从他们手上“射”出,飞回到塔壁内。
张宇风怔在原地,直以为自己进入了魔幻世界。
“这位师兄,请让一让好吗?”张宇风还没回过神来,背后便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拥有一双汪汪的大眼睛的少女正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
“地方这么大,你不能绕过去吗?”张宇风心里有些诽谤。不过,他还是侧了侧身子让开了道路。
少女脸上一红,似乎也意识到这点,声若蚊蚁地说了声“谢谢”,便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主要是她也是从张宇风的位置进来,一进来就差点撞上张宇风,情急之下开了口。
张宇风见那少女走到塔壁的玉台前,随便抱起一本书籍,往中央位置的石墩上一坐。然后翻开了几页,在书籍上点了一下,便有一道光芒从塔壁上“射”出,落到了她的手里,幻化了一本薄薄的书籍。
“原来如此!”张宇风点了点头,走到玉台前,亦抱起一本书籍,坐在了那少女的旁边。
那少女转头一看是他,脸上又是一红,迅速的收回眼光,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书籍里。
“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张宇风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翻开书籍,认真的浏览了起来。
原来这个三尺长一尺厚的书籍只是目录,里面记载着各种书籍的名称。只要你想看那本书籍,点一下那书籍的名字,书籍便会化为一道流光,自动从塔壁内飞出来落在手中。不需要后,直接一抛,书籍又会自动飞回,当真是神妙又方便。
张宇风刚开始还慢慢一行一行的看着目录,后来一目十行,到了最后,只见他翻页,不见他浏览。一本如此厚的书籍,不到一个时辰便被他翻了个遍。
他放下书籍,眼睛一闭,书籍中的目录名称一一在他脑中回放,甚至在那一行那一页都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张宇风睁开眼睛,终于确定,自己过目不忘。
“以前自己可没这个本事,难道是打破身体成长极限的结果?”他心中疑惑,如此猜测道。
“不管了,反正这是好事。”张宇风不再迟疑,重新打开书籍,翻到第六页,点了一本《修仙常识录》出来阅读。
他手指连连翻动,不到一刻钟,便全部熟记于心。随手一抛,这本书便飞回了塔壁。
又翻到第十一页,张宇风点了一本《丹药解析》。这本书里面讲述的是各种丹药的色泽,作用,什么情况下服用等。同样是一刻钟便被他记熟,又是一抛。
就这样,张宇风不断的点出一本本书籍,像什么《药草大全》,《灵草培养》《天下趣事》《天地灵物排行榜》《妖兽》《符录介绍及作用》《禁制与阵法》《灵器论》等,又很快的翻阅完毕,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他换了数十本书。
只见流光不断的从他手上飞出,又不断的有流光飞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坐在他旁边的少女早已目瞪口呆。
不单是那个少女,周围的很多弟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一个个指指点点,佩服者有之,说他装“逼”者有之。而这一切,张宇风置若妄闻,仍然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正当他感觉无比畅快,欲找些术法出来练习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这位师……兄!麻烦你让到一边去,我找这位师妹有事谈谈。”“师”字拖的老长,显然在讥讽他名不其实。
张宇风眉头一皱,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鹰勾鼻的丑陋青年双手抱胸正戏谑的看着自己,还有十几个青年将他和少女团团围住。周围的其他弟子都自动散开,不敢靠近,显然这些人不好惹。
那个容易害羞的少女在这些人到来后,脸上苍白,但还是比较镇定。
她站起身来对着那鹰勾鼻的青年道:“殷震东,欠豹子的贡献点,我会想办法偿还,你不用逼到这里来吧?”
殷震东嗤笑一声道:“还?三百贡献点,你拿什么还?拿你的身子么?也行!只要你从了豹哥,贡献点不用还了,豹哥还会出贡献点为你那要断气的哥哥购买丹药,助他康复,你愿意么?”
少女气的满脸通红,浑身发抖。还要再说,殷震东却是挥了挥手,站在那少女旁边的一个青年会意,直接将少女按回座位,恶狠狠道:“颜琴,有贡献点进藏术塔,没贡献点还豹哥?现在没你的事,等会再好好收拾你。”
殷震东又看向张宇风,讥笑道:“师兄让是不让?”
“聒噪!”张宇风神色冷峻地喝道:“滚!”
他声若惊雷,似含有音波,震得围着他的那些人耳朵嗡嗡作响,直欲站立不稳。
他本来酣畅的游离在知识的海洋里,被人打扰,心里就不爽了。又见他们欺负女孩子,哪里还能忍?
第三十一章 馈赠
殷震东脸色微变,没想到这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如此强悍,只是一嗓子就让自己等人站立不稳,看来消息有误啊!
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塔内又不能打斗,知道继续留在这里讨不了好,遂放出狠话道:“好小子,不过是不能修炼的废物罢了。有种别出塔,不然看我们怎么弄死你。”
说完一挥手,对着围着两人的一众青年道:“我们走!”
这群人连找颜琴的麻烦都不顾了,风风火火地来又灰溜溜地走,颇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围观的弟子暗暗发笑,随即有人喃喃道:“原来是他!”
旁边的人闻言好奇的道:“是谁?”
“你们不知道吗?”听说昨天天宫新进了四位亲传弟子,其中有一位叫张宇风的,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是他啊,我知道!听说他是靠着“老”子的死,被破格收入的……”
“嘘,小点声,别让他听见。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亲传弟子,没看到小霸王殷震东都在面前吃亏了吗?咱们惹不起。”
“切,胆小鬼,有什么好怕的,不能修炼能有多厉害?如今他已经成了外门弟子的公敌,很多人都想向他发起挑战,他又避战不得,不说占据他的山峰,从他手上夺点贡献点也是好的。如今又得罪小霸王,小霸王是豹子的狗腿子,豹子又是易不凡的狗腿子,他一出去就会被人打残,你们等着看吧……”
……
对于自己一嗓子的效果,张宇风也有些意外。他只是含怒出口,并没有使用什么音波功,也能将那些练气七八层,甚至是练气巅峰的殷震东给震退。看来自己打破身体重组之后,已经开始带来一些特别的能力了,比如过目不忘,音波。
张宇风又见众人窃窃私语,没有动用精神力,只是耳朵微动,果然将众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现在又加上个顺风耳。
对于易不凡的狗腿子找他麻烦一事,他是一点不担心。别说易不凡的狗腿子,就算易不凡亲来,他也能一拳打翻。反而对于挑战一事颇为在意,怎么自己被挑战不得不应战吗?输了还会丢掉山峰吗?
他正想找个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是听见旁边的颜琴出声道:“多谢师兄解围了。”
张宇风看着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不关你的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只是顺带罢了。”
颜琴亦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是我连累了师兄,师兄就别宽慰我了。”
张宇风有些无语,只是他与易不凡的纠葛不好跟她说,只得扯开话题道:“你因何故欠他们贡献点?”
颜琴有些凄然道:“三个月前,我哥在一次做任务中被妖兽伤了肺腑,情况特别危急,不得不靠丹药续命。我们兄妹加起来又没有多少贡献点,所以便向他们借了一百贡献点,买了个续命丸。”
“如今利滚利,加起来已经欠他们三百点了。我们还不起,他们……他们竟想要我做豹子的侍女来偿还。”说着眼睛发红,就要哭出来。
“这些人渣!”张宇风愤声骂道。
他当然知道侍女就是陪睡的。见颜琴要哭,连忙宽慰了几句,又道:“你哥哥伤了肺腑,续命丸只能维持一年的性命,如果想要痊愈,恐怕还需要天山雪丸吧?”
他之所知道这些,就是刚刚从《丹药解析》上看来的。
颜琴擦拭了下眼泪,点头道:“是的,可是我买不起。这次来藏术塔就是想找找看,哪里可能有雪莲子。只要得到了雪莲子,将它献给天宫,就能得到一粒天山雪丸了。”
作此盼望,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其心可嘉。张宇风眼神微动,沉吟了一会道:“天山雪丸需要多少贡献点?”
“六百点!”颜琴下意识脱口而出,可见她对天山雪丸的关注度有多深。
张宇风将手向她面前一伸,铿锵有力的道:“将你的身份玉牌拿来。”
“做甚?”颜琴疑惑的道。
张宇风不容置疑的道:“让你拿来你就拿来。”
颜琴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解下了腰间的身份玉牌,递了过去。
张宇风接过她的身份玉牌,一扫,只有两点。
他心里叹了口气,又拿起自己的身份玉牌对着颜琴的身份玉牌,不由分说的一划。
白芒闪过,他的贡献点只剩下九十点,而颜琴的则变成九百零二点。
在张宇风拿出他的身份玉牌的时候,颜琴便知他要做什么。赶紧上前阻止,惊呼道:“师兄,使不得!”
然而张宇风的动作太快,已经迟了。
张宇风抛回她的玉牌,微微一笑道:“无妨,救人如救火,我不缺这点贡献点的。而且,我也不是无条件给你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贡献点就当作你的报酬,如何?”
颜琴咬了咬红唇,并未收起身份玉牌,默然片刻后道:“师兄请讲!”
张宇风道:“在天宫被人挑战,必须得应战吗?倘若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就这个问题?”颜琴不答反问道。
张宇风微笑颔首道:“就这个问题!”
颜琴怔怔的看着他,鼻子发酸,眼泪如断线的风筝般流了下来。这个问题随便找个人打听都知道,根本不值九百贡献点,无异于白送罢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怕是不愿伤了自己自尊。
她也有她的骄傲,不会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馈赠,但是她哥哥还等着丹药救命。当下擦净了眼泪,对着张宇风欠身一拜道:“师兄恩情,小女子铭记于心。这些贡献点就当我借师兄的,来“日”必还。”
张宇风坦然受了她一拜,虽然他的贡献点是大水冲来的,但是贡献点这种东西谁会嫌多?
颜琴把天宫的规矩为他讲解了一番。从她的口中,张宇风得知,低一级的弟子向高一级的弟子发出挑战,高一级的弟子不得不应战。
赢的的一方可以要求输的一方给出当月本身所值的贡献点,或者直接要求输的一方给出所占的天宫修炼场所。
当然,双方也可以另加筹码。平级的弟子挑战则可以不应战。若接受平级弟子的挑战,输赢彩头必须经双方同意。
切磋挑战的地点名叫八方阵。颜琴顺便提了下,若是双方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可去死斗台解决,各自签下生死状,死的一方的遗物全部归赢的一方所有。
规矩倒也不过分,张宇风颔首,随后坐了下来,继续翻阅书籍。
颜琴意识到了什么,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担忧。她与那些人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那些人的难缠和狠辣。
不过,当她扫到张宇风身上的紫衣,又见张宇风镇定自若,心微微放下了一点。
想想也是,一个亲传弟子难道还惧怕外门弟子不成?
“亲传弟子?”颜琴一怔。所有亲传弟子她在天宫大会上应该都见过才对,为何这位如此陌生?
随即她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问过张宇风的姓名,脸上一红,对张宇风,嗫嚅道:“还未请教师兄高姓大名?”
张宇风头也不抬的道:“张宇风!”
“啊,是你!”颜琴捂嘴惊呼。
……
随后一下午的时间,张宇风找出不少一阶术出来研习。比如《火球术》《水剑术》《风刃术》《地刺》《电击术》连《通灵术》都有找到。
这些都是低级术法,练气期都可以练气并使用,张宇风分身已经是练气一层,可以尝试练习了。
他从未接触过仙家术法,根本就不是以前练习的江湖武技可比的。张宇风甫一接触,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直感觉仙家术法高深莫测,奇妙无比。
而坐在他一旁的颜琴,自从知道他的名字后,便一直惶恐不安,看着张宇风的眼神,担忧中时而露出古怪。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宇风意犹未尽的合上书籍,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忽见颜琴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张宇风用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愕然道:“颜师妹还未走?何故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
颜琴脸上一红,睫毛轻颤,眼神躲闪。连忙站起来,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在等师兄一起。”
“走吧!”说罢,她逃也似的先行转身离去。
张宇风狐疑不减,再次摸了摸脸,确认没有东西后,才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出了藏术塔,此时正值傍晚,金色的太阳缓缓沉入西山,颜琴满怀心事,时不时偷瞄一眼张宇风。
而张宇风还在回味着今天所得,是以两人并未交谈,皆默默的走在广场上。
正当颜琴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鹤鸣声传来。
张宇风抬眼望去,只见前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在场地的中央位置,有一只白鹤,被人用绳索捆绑了两脚。绳索的另一头牵在一个鹰勾鼻的青年手中,另有十几个青年手持棍棒,围着白鹤时不时暴打。
第三十二章 挑战
白鹤双脚被制,飞不起来,只得扑腾着翅膀,抱头鼠窜,东躲西藏,哀鸣不断。而暴打白鹤的那些人以及围观的群众,看着白鹤的狼狈样哄笑不已。
那白鹤不是别人的,正是大乖。而围着暴打大乖的则是殷震东等人。
张宇风看的双目欲裂,胸膛蹭的升起熊熊怒火。
他现在最是痛恨他人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即使是白鹤,那也是和自己建立起了默契的伙伴。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它,更何况是近乎羞辱“性”的虐待。
他想也没想,倾力纵身一跃。直接跃起三十丈,跨过百丈的距离,“嘭”的一声,落进了场内。
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何跃起如此之高和如此之远,张宇风飞起来就是几脚,将正在追打大乖的一众人等瞬间踢飞。
哄笑声戛然而止,场面立时安静。众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在那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身上。
张宇风却不理会其他人,直接走到白鹤面前,伸出一只手,心疼地道:“大乖……”
大乖本在疲于奔命,见有人靠近,下意识的躲了躲。忽听见张宇风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伸长着脖子,低下头看了看。
见真的是他,大乖两只翅膀忽的腾起,“唳唳”两声,蹦到张宇风的跟前,用自己的脖子摩擦着张宇风的脖子,哀鸣不断,似乎向张宇风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张宇风亦抱着大乖的脖子,看着大乖满身的伤痕,羽毛掉了一地,心疼不已。
安抚了一阵,他拍了拍白鹤道:“大乖,别伤心,我替你报仇。”
说罢,他松开了大乖,缓缓的转过身来,眼睛冷的吓人,对着殷震东等人一字一顿道:“你们都该死!”
话落,张宇风拉起绑在大乖脚上的绳索这头,用力往怀里一扯,殷震东只来得及说句“大家一起上”,便身不由己的送到了他的面前。
张宇风怒目圆瞪,叉开五指,照着殷震东的脸上就是一盖。
殷震东一声闷哼,又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盖飞出去,远远的摔落在地。
“哇!”,殷震东歪头吐出一口夹着两颗门牙的鲜血,脸上清晰地映着五个手指印。
只一掌,殷震东便无再战之力。这时,其他人才堪堪扑来,举起手中的棍棒就欲朝张宇风身上招呼。
张宇风一招得手,身影不停,几个腾挪避让,拳,掌,脚,连续晃动几次。
“嘭嘭嘭!”扑来的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倒飞出去,趴在地上,吐血哀嚎。
在张宇风还是凡人的时候,便可制住练气八层的丽华仙子,如今收拾这几个练气期的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还是他初来乍到,不想弄出人命来,否则他们几个早已经是几具死尸。
不弄死他们,但是就这样放过,显然太便宜了他们。
张宇风首先走到殷震东的跟前,俯下身子,盯着他看。
殷震东被看的发毛,此时此刻,张宇风的脸,在他眼中就像个锁命恶魔,让他忍不住不寒而栗。
殷震东双臂向后挪去,口中惊恐道:“你…你想做甚?我告诉你,我……”
他话还没说完,张宇风便站直身来,面无表情的抬起脚踩在他的脸上,狠狠的在地面上揉搓。
殷震东双手乱抓,连连求饶都没用。直到踩得他直欲断气才收回了脚。
张宇风又走到另一个人的身旁,不说二话,抓起那人后脑勺的头发,就往地面磕去。顿时,嘭嘭声不绝于耳,抓着磕了十几次才罢手。
再次走到一个人的身前,张宇风托起他的下巴,左右开弓,狂扇耳光。
就这样,张宇风一个个换着花样狠狠的收拾,说了要给大乖报仇,就必须要报。只有打得他们终身难忘,他们才会长记性,不敢动自己身边的人和物。
围观的众人看的眼皮直跳,皆暗道这位也不是个善茬,但也没人出来制止。
一来天宫不禁止弟子间私斗,只是不允许在公共场合斗狠而已。二来被张宇风收拾的这些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只会拍手叫好,哪里还会制止。
就在张宇风走到最后一人的跟前,连踢那人腹部时。一声怒喝声传来:“住手!”
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头如花豹,浑身肌肉如线条一般完美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双目圆瞪,怒视着张宇风。
张宇风眼皮一抬,见来人只是筑基初期,又重新磕上,脚上动作不停。
那人怒极反笑,也不再说,直接暴起,朝着张宇风的面门就是一拳。
他一动,张宇风的精神力便捕捉到了。当即停下脚下的动作,弯腰沉步,右臂开弓,一拳迎了上去。
“嘭!”拳拳相击,气劲炸开,两人各退一步。
待相互站定,那人冷笑一声道:“也就这点实力,还敢如此嚣张?废物就是废物,上不得台面。”
他刚刚只用了七分力,以为已经试出张宇风的深浅,才如是说道。殊不知张宇风见他筑基初期,起了轻视之心,只用了三分力与他对拳。若他知道张宇风还保留七分力,怕是不敢如此说了。
张宇风漫不经心的道:“报上名来,正要领教你的高招。”
“听好了,爷爷豹子是也!领教就不必了,可敢与我入死斗台决一死战?”那叫豹子的青年见张宇风如此态度,有些恼火的道。
“他就是豹子?”张宇风心道:“果然人如其名。”
他眼睛下意识的向人群中看去,一眼便定格在颜琴身上。
颜琴本来和张宇风一起走着,只感觉眼前花了一下,便见张宇风出现在了场中踢飞了数人。她心中着实一惊,赶紧跑了过去。等她挤进了前面,就只看见张宇风在收拾殷震东等人了。
颜琴心中可谓惊涛骇浪,暗道大家都看走眼了。现在听得两人将要生死决斗,俏脸又是一变。豹子可不是殷震东等人能比的,张宇风与之对上,铁定十死无生,遂对上张宇风的目光,郑重地摇了摇头。
张宇风却是微微一笑,向她一点头,转回目光,重新看着豹子,心道:“帮人帮到底,就一并把这豹子除掉,顺便拿他来立威。不然是个弟子都来挑战,自己还要不要修炼?”
一念即此,张宇风轻笑一声道:“有何不敢?”
豹子颔首道:“好胆!今“日”已晚!明“日”午时三刻,我在死斗台等你,莫要吓得不敢来才是。”
说罢,衣袖一甩,扬长而去。
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殷震东等人,赶紧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追随豹子而去。
“明“日”等着看好了。”张宇风看着豹子离去的背影,眼神微眯,随即走到大乖面前,低下身子,帮大乖解除脚下的绳索。
围观的众人见无戏再看,皆散去了。
颜琴走到张宇风的跟前,递出一个玉盒,神色复杂道:“给!”
张宇风抬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玉盒,并没有立即接下,反疑惑的看着她道:“什么?”
“复原丹!”颜琴指了指大乖道:“给它吃了,不消片刻,它的外伤就会好的。”
张宇风惊喜的接过,快速解掉了大乖脚上的绳索,站起身来,道:“真乃雪中送炭也!我就不跟你矫情了,“日”后十倍还你便是。”
丹药解析中有提到,“复原丹”,低级丹药,无论对人对兽,对外伤皆有奇效。
他估计定多值十点贡献点,但是看颜琴用玉盒盛装,显然平时都不曾舍得服用。
张宇风看着她,又郑重的补充了一句,道:“多谢你了,颜师妹!”
他不再迟疑,打开玉盒,将丹药喂给了大乖。
颜琴摇了摇头,心思不在丹药上面,似是痛心又是责怪道:“你不该接受豹子的挑战的。”
张宇风见大乖服下丹药,精神好了不少,顿时心中一宽,拍了拍大乖,接着颜琴的话道:“莫要担心我,他不是我的对手。”
说话间,他纵身一跃,跨上大乖的背上,微笑道:“离天黑还有些时辰,颜师妹可愿陪我去一趟灵丹堂?我初来乍到,还不曾识得路。”
张宇风没注意到,他前面说的话有些奇怪。颜琴却是感觉到了,脸上一红,不敢看他,低着头点了点。随后,白玉般的葱手放在红唇边一吹,一只比大乖小一点的白鹤应声落在了她的身旁。
颜琴翻身上鹤,对张宇风道:“我也要去换取天山雪丸,正好一起,走吧!”
说罢率先驾驭白鹤朝空中飞去。
两只白鹤在高空并排而飞,清风拂面,白云如纱。许是长空的广大影响了颜琴的心情,她时而看向张宇风的眼神竟带着笑意。
张宇风亦微笑以对,见她衣衫袂袂,发丝飘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会说话,这一刻竟也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飞行了不久,远远的,颜琴指着前方一栋建筑大声道:“那便是灵丹堂了。”
张宇风点点头,两人正欲下去,忽然前方传来几声鹤鸣,两只娇小的白鹤朝他们直直飞来,转眼便至。
第三十三章 相遇
白鹤上各自端坐一个女子,其中一女子看见了颜琴,便惊喜地叫出声道:“琴,是你!听说你又被殷震东等人欺负了,怎么样,没事吧?”
或许是和颜琴认识,两位女子一来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颜琴的身上,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张宇风。
而张宇风却是死死盯着另一个女子,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世界再无其他。
那女子白衣胜雪,随云髻,翠绿簪,容颜绝丽,气质绝尘。她就静坐于白鹤之上,嘴角含笑,恍若九天仙子下凡尘。
正是与他定下五百年之约的丽华仙子,他心中魂牵梦绕的人儿。
“真真,丽华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颜琴也惊喜出声,道:“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师兄解围。”
她说话间,手指向了张宇风。
只是,张宇风不知何时收回了目光,头也歪到一边,见她指来,眼睛更是躲躲闪闪。
颜琴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忽然僵住。瞧了眼丽华,又瞧了眼张宇风,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两女显然也注意到了颜琴旁边、身穿紫衣的少年,皆感觉有些熟悉。但见他头扭向一边,看不到正面,无法确定是谁。
那个叫真真的女子看向颜琴,疑惑道:“这位师兄是?”
“他…他是…”颜琴看看丽华仙子,又看看张宇风,神情更加古怪。
她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的,可是不知道应不应该为两人作介绍,愣是“他…他”的说不出来。
偏偏张宇风又不回头,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丽华和真真更加疑惑了。两女相视一眼,真真直接驱鹤上前,欲绕到张宇风的面前。
张宇风有所察觉,低着头又转到另一边。
真真惊奇,大有不看到真面目不罢休的架势,也跟着绕过去。
如此反复两三次,终于被她看到了一次张宇风的正面。
她猛拍了下大腿,一指张宇风,惊喜道:“是你,张宇风!”
张宇风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抬起头来,双手乱摆道:“不是我,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说完,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去。
这次大家都看的真切,狡辩已是苍白。
丽华仙子一怔,心弦跟着颤了颤道:“原来是他!”
随即,她美眸凝聚在张宇风身上,神情有些复杂。
真真似乎脑袋缺根筋,绕到张宇风侧面,看着低着头的张宇风,不依不饶道:“明明就是你!张宇风,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张真真啊!小时候同在张家镇长大,后来搬走的那个,记起来没有?”
见张宇风还是不说话,她有点急了道:“真的记不起来了?我跟你说啊,小时候,你蹬在树叉上拉那啥,被蛇咬了屁股,是我帮你上的药,记得么?还有,大半夜,你带着朱荣和我将一地主家田地的西瓜全部打暴了,记得么?还有,你非逼着卖豆腐家的那个小女儿做你小妾,她不肯,你就吓她说把她卖青楼去,记得么?还有,还有……”
颜琴在一旁听的捂嘴偷笑不已,连一向冰冷的丽华仙子也微微带笑。
张宇风羞愤欲死,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这回丢脸丢大了,特别是让他在丽华仙子面前丢脸,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张宇风赶紧打断她,故作惊喜的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张真真。我来天宫的时候,你“妈”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让你回家。”
张真真似乎比他还激动,眼睛发亮,抓住张宇风的手臂道:“啊!你想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兴奋了一会,她忽然有些迷茫道:“我妈……”
张宇风微微一笑,拔开她的手,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双腿一夹,大乖便载着他向灵丹堂飞去。
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张真真仍有些迷茫道:“我妈不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掉了吗……?”
“张宇风,你骗我!”张真真也双腿一夹,驾驭白鹤追了过去。
丽华仙子和颜琴相视无奈一笑,亦驱鹤跟上。
……
灵丹堂的大门倒是不像藏术塔那般玄幻,除了宽大,看起来还略显普通。一个个弟子出出入入,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
四人一同踏入,张宇风抬眼看去,只见数万弟子在里面来回穿梭,场面拥挤繁忙,却并不吵闹。
大门正前方是一个个柜台,柜台前后方都有阵法阻挡,只留一个窗口,看不见里面光景。
其他三个方位的墙壁上,皆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标注着各种丹药的价格以及剩下数量。
颜琴压低声音对张宇风道:“师兄需要什么丹药,可选择一个柜台,直接报出丹药名称即可。”
张真真亦在旁边点了点头,补充道:“报出丹药的同时,递出身份玉牌,自会有人扣除。”
进入灵丹堂后,她却没有再神经大条了。
至于丽华仙子,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跟在几个人的身后,不言不语。
张宇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恰好碰见她望来的目光,又赶紧缩了回去。
不知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见到丽华仙子。这还是被张真真搅和了一翻,让张宇风颇有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要不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丽华仙子站在一起的。
四人一起走到一个无人等候的柜台,柜台里坐着一个山羊白胡子老道。
张宇风道:“辟谷丹……”
他本来想说来个百八十粒的,多买一点有备无患。但在他解下腰间身份玉牌,将要递出去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贡献点大部分都给了颜琴,自己只剩下九十点,还没来得及换充。
他刚刚看过,辟谷丹的价格是十点一粒,只好打住改口道:“九粒!”
老道接过张宇风的身份牌,看了看,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张宇风?”
怎么买灵丹还管是谁么?张宇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颜琴和张真真。
两女皆摇头表示不知,张宇风只好点头道:“正是!”
老道眼中闪过不屑,随手将身份牌仍了回来道:“辟谷丹一瓶十二粒,不分开卖,也就是一百二十点,再加上玉瓶三十点,总共是一百五十点。你只有九十点,去凑够了贡献点再来。”
张宇风皱眉道:“不足的可否用灵石补上?”
老道不耐道:“去去去!我这里只收贡献点,不收灵石。”
不等张宇风再说,颜琴有些疑惑道:“先前不是可以分粒出售的么?而且玉瓶也是附赠的,为何今天如此不同?”
老道瞪眼道:“规矩是我定的,今天就是这规矩,爱买不买?”
张真真却是一拍柜台,怒道:“你这是坐地起价,故意刁难。”
老道也怒了,道:“咋?想要动手?我就是故意刁难,你待怎样?来打我呀!”
说着让出侧脸,伸手在脸上“啪啪”拍的直响,凑到张真真的面前。
张真真也是个暴脾气,也不管自己的修为和别人相差甚远和后果,挽起衣袖就欲动手,送到自己面前的没理由不打。
颜琴赶紧拉住张真真,这要真打下去那还得了?非得逐出天宫不可。
她一边拉着张真真,一边对张宇风道:“师兄,先用我的贡献点吧,反正那些也是你给的。”
张宇风摇了摇头,正欲说话,张真真却兀自挣扎,道:“放开我,这老头就是欠揍,今天我非修理他不可。”
老道仍然伸长着脖子,指着自己的侧脸道:“来,来!你打,打!”
“啪!”
一声大响,老道吓了一跳,心想真打了啊?伸手摸了摸脸,没事啊!
张宇风和颜琴一怔,张真真也不挣扎了,四人的眼光同时看向柜台上、压着一个身份牌的葱葱玉手。随后上移,落在那张清冷绝丽的容颜上。
丽华仙子收回了手,指了指柜台上的身份玉牌,对着老道面无表情的道:“看看这里面的可够?”
老道一时气势被夺,下意识的拿起身份玉牌,查看了一二道:“里面有三百点,够了!”
“那便取丹药来吧!”丽华仙子清冷道。
场面瞬间安静。
颜琴和张真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宇风默然,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理,他不想欠她的,却也不想阻止她。
老道看了看四人,尤其是多看了张宇风两眼。见四人都不说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不消片刻,老道又复归来,丢出一个玉瓶给张宇风。又将身份牌在柜台上的凹槽上一划,随手仍回了丽华仙子。
丹药到手,四人都没心思停留,连颜琴所需的丹药都没有趁现在换取,皆转身离去。
但,他们还没走到几步,便听见后面传来老道的讥讽声:“本来以为只是个废物,没想到还是个吃软饭的主。”
张宇风脚步一顿,看不出什么表情。三女却蓦然回头,丽华仙子美眸只是扫了一下,颜琴和张真真则是恶狠狠的瞪了老道一眼。
片刻后,张宇风抬脚离去,三女也跟了上去。
第三十五章 暗涌
张宇风眺望着天边,直到两只白鹤彻底消失不见,才默默的收回了还握着丽华仙子的手。
丽华仙子察觉,回过了神来,亦放开了张宇风的手臂。
两人心里同时一阵失落,忽然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
气氛有些凝固,四人都没有说话。
张宇风默了默,首先打破沉寂,道:“我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欲抬步离去。
“等等!”丽华仙子身子微倾,语气稍急,忽然叫住了他。
张宇风一顿,背对着丽华仙子,并没有回头,道:“还有什么事?”
颜琴见状,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对丽华仙子道:“我和真真去白鹤那边等你。”
也不等丽华仙子答话,便向张真真使了个眼色。
张真真会意,两人一前一后远离了此地。
场中只剩下张宇风和丽华仙子,此时天色快要完全暗下来,一阵风吹过,有丝丝凉意。
丽华仙子面露迟疑,好半晌才道:“刚刚,我对易不凡所说的话,你不要当真。”
张宇风的身体细微一震,道:“我知道!做戏嘛…”
他声音低了下去,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与刺痛。
丽华仙子似乎并没有发觉,眼波流转,红唇轻咬,徐徐开口道:“何必做那无谓的争斗,白白送了性命。”
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关心的话语,张宇风心里却没由的升起一股愤怒。这愤怒是如此强烈,几乎要将他的整个身躯吞没。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只是个争勇斗狠的无能之辈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来才道:“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我只想问你一句,我们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丽华仙子沉默,许久都不曾说话。微风吹在她的身上,带起了她的发梢和她的衣角,让她看起来更加飘逸,还有一丝傲雪和孤独。
张宇风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开口,心中凄然,开口道:“我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丽华仙子看着他倔强的背影,久久怔神,心中叹道:“若你真的成了七界共主,嫁了你又何妨?只是,七界共主岂是那么好成的,所以那些苦水还是由我亲自来背吧!”
“咯咯!丽华姐,他已经走了,看够了没有?”张真真不知何时来到了丽华仙子的旁边,调侃道。
“是啊!丽华姐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颜琴左手捏兰花指,向天一摘:“我们华姐可是仙子。”右手亦捏兰花指,向地一捞:“他可是废物!”左右兰花指靠在一起,眼睛促狭,声音带笑道:“好不匹配哦!”
三女同是外门弟子,又同住一个竹屋,连张宇风和她的约定都知道,显然关系极好的。
丽华仙子脸颊微红,饶是她性子清冷也经不起他们这般调笑。于是赶紧扯开话题道:“颜琴,你是怎么和他在一起的?那生死斗又是怎么回事?”
张真真也神情凝重地看着颜琴,等着她回答。
颜琴闻言,收起了嬉笑,神情一肃,将她和张宇风在藏术塔结识到遇见两女的经过娓娓道来。
丽华仙子静静的听完,美眸泛起丝丝异彩,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她想起张宇风坚定的对她说:‘你就等着当主母吧!’此刻她竟然荒谬的感觉,也许张宇风真的能做到,只是,到那时,他和自己还有可能吗?
张真真咯咯笑道:“我就知道他非同一般,从小就是这样,绝对不会是废物的。”
丽华仙子瞥了她一眼,淡然道:“说说他小时候的事情吧?”
她说着转过娇躯,往回走去。
颜琴见状,亦驱步跟上。
这下张真真来了兴致。小跑着追了上去,一左一右挽着丽华和汪水英的手臂,道:“我跟你们说啊,小时候张宇风忒坏了……”
……
另一边,亲传弟子所在,一线峰。
一线峰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叫刘柏杨的亲传弟子所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易不凡。易不凡以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占据一座山峰,可见他的能量。
此时,一线峰的洞府中,易不凡正咆哮不断,见东西就砸。浑然像一只择人而食的野兽,那有半点平日里和煦阳光。
站在他下方的几十个人,有男有女,修为从筑基到灵湖不等,皆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溅人!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迟早有一天“老”子要你在我的胯下承欢,极尽凌虐。”易不凡神情扭曲,声嘶力竭地吼道:“还有张宇风那个废物,竟敢当众让我滚,还敢和我抢女人,我要他死,死,死!”
易不凡手扶石台,胸口剧烈起伏,发泄了一阵后,终于平静了一点。
挪身上坐,他神色仍然有些狰狞道:“豹子,明“日”对决时杀慢一点,我要看到他受尽折磨至死。”
豹子自无不可,躬身称“是”。
“若对他实力估计失误,豹子被杀,尔等皆要上场,就算是用车轮战也要把他堆死。放心,被他所杀者,后事我会安排,家人也会帮你们照顾。”易不凡睁着猩红的眼睛逐一看去,只要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他便会暴起发难,打不过的自有人替他收拾。
见无人说话,他颔首道:“很好!另外,将丽华溅人是张宇风那个废物的未婚妻一事宣扬出去,相信亦有很多人会上场收拾他。总之,明天我一定要看到他死。”
……
这一夜,新来的废物张宇风与豹子将于明“日”午时三刻,在死斗台决生死战的消息,如飓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天宫。更劲爆的是,这个废物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欲娶天宫第一美人丽华仙子为妻。而丽华仙子不但没有拒绝,还曾当众承认与张宇风的未婚关系。一时间,闹得天宫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新来的废物张宇风要和豹子决一生死。”
“不是吧?他不是不能修炼吗?豹子可是筑基初期修为,他没丁点修为,怎么有勇气上死斗台?”
“管他的呢,许是没脸再活了,自己寻死吧,我还听说他居然想娶丽华仙子,丽华仙子还答应做他未婚妻了……”
“真的假的?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胁迫丽华仙子的,不然丽华仙子怎么可能看的上他?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是,明天要是豹子不敌失手,我也要与他斗上一斗。敢逼迫我们的丽华仙子,叫他后悔来到世间上走一遭。”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一场传言,让张宇风顿时成为了众弟子的公敌。
紫琪峰,慕无忧和一心深夜造访。
闫静的洞府中,有一张石桌,桌上摆放着一壶灵茶,三尊莫名瓷杯,时不是有一股白烟从壶中冒出,清香异常。
三人围桌而坐,慕无忧道:“关于张宇风的消息,静静可有所耳闻?”
闫静玉手扶壶,斟满他和一心面前的瓷杯,轻点臻首道:“确有听闻。”
一心端起灵茶,一饮而尽,眼中带着戏谑道:“这个张宇风还真能搞事啊!”
静静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将美眸看向了慕无忧。
慕无忧拿起瓷杯抿了一口,轻轻放下,迎上闫静的目光,沉吟道:“静静如何看待此事?”
闫静眼睛微动,轻柔笑道:“上次我们查探无功而返,这次是个机会,生死决斗,他必竭尽全力。我等正好借此看看他的奇异之处,从而决定抢夺神泥还是交好他。”
同一时间,与他们一道来的天子,听闻消息后,神色阴沉,心中暗骂道:“张宇风这个白痴,得到神物不好好躲着参悟,反倒出来到处惹事。原本等找到机会做掉你,将神物据为已有的。现在好了,你明“日”必死,神物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抢夺又会多生不少变数。其他人不说,那三位就没有一位是易与之辈……”
……
天宫内围,长老居所,腾元阁。
方魁梧听闻张宇风将要和豹子决斗的消息后,刚开始也是一怔。随即想到昨晚张宇风周围空间的扭曲,便不再多虑。反倒是张宇风与丽华仙子一事让他觉得颇有意思。
他洒然一笑,走到院中,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微叹了口气,似乎在缅怀着什么。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壶酒水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仰起头,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酒水刚刚下肚,他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骨大老者从天而降,跨着大步走来,人未至声先怒道:“咳死你这个痨癖鬼!你这个师傅是怎么当的,徒弟就要死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宇风老爹的师傅陈长春。
方魁梧咳嗽平息了下来,抬眼看向陈长春,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张天水是你的徒弟,他的为人你最是清楚,他教出来的儿子又会差到那去?既然张宇风敢接受挑战,想必有所依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