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证据
彭奕行一步跨出，将女友护在身后，眼神冷酷到极点。
他自己改的枪，自己知道。每一把枪的射击动能，都在1.7焦耳，绝对不会有错。除非…..这群差佬在做伪证！
为了帮伙计报仇，警察做伪证一点都不稀奇。因为只要内部达成一致，律师根本查不出手尾。
“怎么，你想搞事啊？”
李少泽撩开衣角，露出腰间的配枪，死死盯着彭奕行。
现场这么多伙计在这儿，警署就是他的地盘。别说彭奕行只是“枪王”，就算是“加拿大炮王”都走不出去。
在这一刻……彭奕行目光下移，双眼看着李少泽腰间的配枪。
他没亲眼见过李sir出手，不知道眼前这位西区小飞侠，除了跑的快，手速更快到惊人。所以内心已经默默盘算，需要几秒能够从差佬的腰间抢过一把配枪。
枪里的子弹，够不够他带着女友从警署杀出去……
郭丽怡好似也察觉到男友的变化，双手扯了扯彭奕行的袖子：“rick，不要啊……”
她真的很害怕，彭奕行被人激起内心的凶性。这份凶性，足够将所有人都推入深渊。
彭奕行则在沉凝片刻后，心里才渐渐把杀意压下。拍拍女友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好，我会救你出来的。”
“rick，不要担心我。”郭丽怡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她愿意为所爱的男人，付出一切。
站在旁边的律师，看见形势有所缓和，连忙出声道：“彭先生，我们走吧。”
“好。”
彭奕行点点头，在穿过差佬们的身旁，忽然回头看了李少泽一眼。
这一记眼神，无声的讲述一句话我记住你了！
“呵呵。”
李少泽轻轻一笑，目送着彭奕行离开，这才拍拍身旁伙计的肩膀：“带这位小姐下去，按照正常流程起诉。”
“yes，sir。”伙计点点头，再度将郭丽怡送回拘留室。刘保强等人散去后，这才稍稍靠近，低声道：“李sir，真起诉啊？”
虽然证据是他一手伪造的，但刘保强心里也有些没底。
李少泽没有说话，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做有点出格，但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
如果起诉郭丽怡之前，能够找到彭奕行的其他证据，李少泽自然会找个理由，撤销对她的诉讼。
但彭奕行要是一直躲躲藏藏，李少泽也不会手软，先把郭丽怡送进去再说。
毕竟敢主动顶包，就要有顶包的觉悟，以彭奕行身上的命案，这点刑期还算便宜她了。
至于彭奕行……则在走出警署大门后，跟随律师一起坐上车，前去见他的老板。
等车缓缓驶离，足足将近半个小时。鉴证科的阿祖，才拿着一份报告，匆匆忙忙的跑入重案组办公区。
“李李李sir…大发现。”阿祖气喘吁吁，伸手将额头的汗水擦净。
看他这幅样子，李少泽颇为惊奇的抬起头，随即双目定格在证件袋内的一颗烟蒂上。
那是一根万宝路，和彭奕行家里的烟是一个牌子。
现在阿祖拿着这根烟蒂过来，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等到阿祖缓过气后，才开呛道：“李sir，我在彭奕行家里的时候，就留意过他抽的烟牌。于是在你给我的那袋烟蒂中，挑出了二十三根同款的烟头。”
“其中有十八个可以采集nda，对比结果刚刚出来了……”
“这颗烟蒂上的nda，和彭奕行的一模一样。”
这句话让办公区的气氛陡然一静，伙计们纷纷抬头愣在当场。
妈的，谁都想不到，彭奕行刚刚走，证据就被找出来了！
有了这根烟蒂上的nda，就能坐实彭奕行当时在医院出现过，这和他的口供完全不同。只要递交给法官，就能够作为直接证据定罪。
“靠，愣着干什么。全部去领枪，马上把人追回来！”
李少泽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朝着发愣的伙计吼道。
这个证据的出现，完全出乎所有的预料。就连李少泽都不认为，司徒幕莲从案发现场收集齐的那些烟蒂，能够发挥出什么作用。
毕竟医院室内禁烟，人来人往，在草坪上抽烟的人很多。想要找到彭奕行丢掉的烟蒂，没有逻辑可循，完全就是碰运气。
因为有可能，他压根就没把烟蒂丢在地上，而是选择谨慎的方式，装进衣服口袋里。
但万万没想到，司徒幕莲这个女仔，运气好到爆。
重案组的伙计也连忙起身，跟在阿头身后，前往枪房领枪。领完枪弹后，顺带还要领一件防弹背心
没办法，谁让彭奕行的枪法太过骇人，除了人多意外，衣服也要穿厚点。
但很可惜，等这群人火急火燎，冲入彭奕行家中的时候，却发现彭奕行并没有回来。
……
杨氏货轮公司。
这里是整个走私集团的落脚点，也是杨老板平时开会的地方。
杨云信满脸横肉，抽着一根雪茄，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彭奕行。四周站着的一圈小弟，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人剁死这个收钱不干活的王八蛋。
不过略作思考，他还是将雪茄插进烟灰缸，从沙发上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三叠美金，甩在彭奕行面前的小茶几上，出声道：“拿上这些钱，马上离开港岛。”
“还杀手之王，去泰国马杀**你。”
杨云信说不生气是假的，毕竟他钱花去了，证人却没死。现在听说已经苏醒，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庭，到时候整个集团都要完蛋。
别说是彭奕行了，就杨云信自己都要跑路。如果可以的话，杨云信很想剁死眼前的扑街仔。但是刚刚想搜他身的马仔，话都没说就被推开。谁知道这家伙进来，身上有没有藏枪？
杨云信一点都不觉得，如果彭奕行身上真的有枪，身边的小弟能够保住他。
可是彭奕行看了他一眼，却将面前的钱推开：“我不会跑走的，这些钱我也不要。”
“我只要你在港岛帮我找地方避风头，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160 下任“一哥”已定
“你真的是又颠又疯，现在不跑，一辈子都跑不掉。”
杨云信气不可止，嘴里的唾沫喷在彭奕行脸上，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
他从律师回来的时候，就知道郭丽怡被警察扣住了。现在一听彭奕行的话，马上就猜到这小子想要干嘛。
“我做事不用你教。”
彭奕行的表情依旧很淡漠，但瞳孔深处，却多出一抹歇斯底里的疯狂。可他低估了杨云信的魄力，在他的威胁之下，杨云信突然笑了笑，转身走绕回办公桌后。
在场的马仔们，立即在办公桌前站着一排，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杨云信坐下沙发椅，只要他将一扣桌面。面前的马仔，就会将彭奕行砍死沉海。
作为一个社团的大佬，他自然也有一份魄力。
给点遣散费送彭奕行跑路，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现在彭奕行不识好歹，他已经退无可退。
彭奕行好似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忽然再度出声道：“出庭前帮你搞定证人，要不要陪我赌一把？”
“你拿什么赌？”
杨云信的手势一顿，想听听还有什么办法。
毕竟真不有机会翻盘的话，谁都不想放弃生意跑路。
彭奕行则从椅子上站起身，目光一扫，陡然出手，仅仅是一跨一抓，就将身旁一名马仔的配枪拿到手中。
他将枪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响起：“我是枪王，我就拿枪赌！”
这一幕过后，足足有十二把枪，指着彭奕行的脑袋。
但最后，杨云信为了能够把生意延续下去，终究选择了妥协。转过头，朝身边的一名亲信吩咐道：“青松，这段时间rick住你家里。”
“知道了，老板。”
霍青松个子不高，在一众穿着西装的小弟里，显得不太起眼。不过他一身精明的气质，确实其他马仔所没有的。
只听霍青松开口应下这件事后，弯腰从桌上拿回直接的枪，瞪了彭奕行一眼：“走吧！”
等到第二天，形势却比杨云信想象的还要严峻。
因为重案组在拿到证据后，立即对彭奕行申请了全港通缉令。
原本打算过几天就出手的彭奕行，为了避免暴露，被杨云信勒令躲藏。一定要等风头过去，证人出院后才能开始行动。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杨老板他输不起。
……
山顶别墅。
海风吹起帘幔，黄世同斜靠在沙发上，将手中的电话挂掉，开始吩咐佣人备餐。
不到半小时，李少泽开着着芽子的粉色超跑，两人一起来到庭院门口。把钥匙交给管家后，二人携手从前院走进客厅。
李少泽面不改色，但心里却有些疑惑：“同叔突然打电话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哇，快过年了，该不会催婚吧。”
他走进客厅后，默默脑袋，感觉有些疑惑。
今天可不是周末，而是工作日。正常情况，他都是周末才带女友回来看看岳父大人。如果不是突然接到电话，二人也不会放下手上的工作回家。
因为现在对于彭奕行的通缉令刚发下去，组里都在加班加点的刮人。只有他一个阿头准点下班，影响貌似不太好。
不过岳父大人反常态的邀约，明显就是有事要找他。略作思量后，李少泽很干脆的就来山顶吹风了。
室内的同叔正在泡茶，听见女儿回来的动静，斟了两杯红茶，朝他们招呼道：“阿泽，快点来品茶。”
“同叔，来的匆忙，没给您带点水果。”
李少泽带着歉意笑笑，他不是在说假话。一路上为了踩准饭点，确实都没空下车。不然的话，怎样也会去买点东西。
等二人坐好，黄世同才摆摆手：“别客气，上次买的水果到现在还没吃完。”
“对了，芽子，你上次要的行情资料，我帮你从华尔街买来了。”黄世同看女儿喝了口茶，便开口讲话。
他这句话拿捏的很精妙，芽子一听就眼睛放光：“爹地，资料在哪里啊？”
“在书房，你去看看吧。”黄世同脸上笑呵呵，看见李少泽茶杯空了，又起身给他倒满。
李少泽双指在桌上叩叩，找规矩对长辈行了一礼，才将茶杯端起来，凑到嘴前。
他一点都不傻，看这样子就知道，黄世同是在打发芽子走。估计这次同叔真是专程找他来谈话的，难道最近有人误会他和李心儿的关系？
不是吧，同叔的情报这么准啊。
芽子也乖巧伶俐的站起身，先去书房里看资料，把空间留给这两爷们。
等到芽子离开后，黄世同缓了口气，才缓声道：“最近警署的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
李少泽一愣，用极为应付的回答，对付这个套路化的开场白。
不过套路归套路，用来点主题还是很实用的。他一听就知道，今天的事和结婚没关系，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黄世同不介意他的敷衍，因为谁都知，这两句话是废话，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只见他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语气凝重不少：“阿泽，再过一个月处长就卸任了。按照惯例，下任一哥的接班人要定了。”
“已经定下了？”
李少泽心中一动，按耐内心的激动。
下任一个如果是雷蒙的话，对他的好处不言而喻。
不过他随即发现同叔的神色，好像不大对劲，一颗心马上就沉了下来。
果然，同叔看了他一眼，从茶歇盘里拿起一块凤梨酥，咬了一口，接着道：“恩，中午刚刚收到电话，保安局决定让卓景全上位，总督已经盖章了。”
李少泽不动声色的喝茶，心里早已开骂。
靠！保安局的鬼佬怎么回事，选处长好死不死选个黑警？现在黑警都能当一哥，还要廉署调查科的人，耳朵眼睛都是瞎的啊。
同时他也在心中，无声的为雷蒙署长默哀……
每天在办公室勤勤恳恳玩扫雷的好警察，居然被一个玩黑白无间的傻子给比下去了，这简直是人间惨剧。
“同叔，之前呼声不是雷sir最高吗？”李少泽忽然有点搞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160 跟定雷sir
黄世同早就料到李少泽会问这句话，微微摇头道：“雷蒙原本呼声的确最高，蔡元祺也属意由他接任。”
“但处于局势平衡的考量，保安局的鬼佬，并不想见到两任一哥，都是主华派的势力。”
“虽然目前警务处主华派势大，压的女皇派抬不起头。但卓景全这个人很厉害，他担任副处长的这两年，屡破大案，政绩斐然。特别是毒品这块，表现的非常亮眼，雷蒙和他比较，还是有不小的短板。”
“如果没有卓景全在，雷蒙上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但女皇派好不容易出现一位人物，保安局的鬼佬当然会力挺他，最后博弈的结果，还是女皇派更占上风。”
同叔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但寥寥几句话，就展现出了上层斗争的风起云涌。
李少泽听完也明白了。
雷蒙一直走的就是下层华人的路线，以下往上。
卓景全则是走上层鬼佬的路子，以上治下。
这两个人各有根基，势均力敌。但由于目前警务处主华派势大，所以一直以来雷蒙都占据优势。不过雷蒙和卓景全相比，有一个很大的短板，那就是他的职位，要比卓景全矮半级。
卓景全近期必定是展开了反攻，以副处长的身份屡破大案。再加上鬼佬的支持，最后翻盘成功，压下了雷蒙一头。
而这任“一哥”，则有极大可能是97年前的最后一届……
要是卓景全上位，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警队女皇派势力必将抬头。
这会不会影响到回归大业？
作为一名大陆缉毒警出身的李少泽，已经开始忧虑祖国的伟大进程，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黄世同看见李少泽从桌上拿起一根雪茄，点燃后抽了一口，仿佛看透他的心思，轻轻一笑道：“三天后香港金融协会有一场酒宴，卓sir会出席，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少泽愣了一下，便知道同叔想歪了，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对卓景全没兴趣。”
“还跟你大佬啊？”黄世同眉头一挑，稍显意外。
毕竟板上钉钉的事情，提前获得消息，改换门庭是非常正常的套路。
何况目前李少泽还是“白身”，跟两个党派都没多大的利益瓜葛。
一想到未来十几年马上会是女皇派的天下，只要李少泽有一点进取之心，现在就该借助黄世同的人脉，从雷蒙手下跳出去。
到时候同叔往卓景全的基金会里捐一笔钱，李少泽自然有大把机会换部门，直接掉进总署任职也ok。
而且十几年内，还是李少泽正当壮年，奋发图强，仕途最关键的年月……
李少泽晃晃脑袋，直接拒绝道：“不用，我跟定雷sir了。”
事到如今，看似胜负已定，但在他心里雷蒙其实还没有输。
若卓景全没有任何黑点的话，在总督签署文件后，这件事情就没有改换的余地了。
但偏偏卓景全在暗处，有着一个为他服务的“灰色”组织。只要李少泽能够顺着这根线，把卓景全给揪出来，就能帮助雷蒙绝境翻盘！
到时候……等雷蒙坐上“一哥”的位置，李少泽岂不是爽歪歪？
“也好，你再考虑一下。”黄世同没有强求，暂时搁置了这个话题。
他是纯粹的商人，考虑事情都从利益出发。但政治和商场不同，一个杰出的人物，心里必然有着坚持的理念。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同叔也言语间早就听出来，李少泽是主华派的人士，这一点是劝不动的。但好在雷蒙竞争一哥失败，恐怕这两年就会退休。等雷蒙退休之后，李少泽想要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随后聊完这个话题，一家人便坐到餐桌前，叙着家常聊生活，恢复了正常人家的平淡。
……
此时，一间公寓的书房内。
霍天任从李心儿手中接过一份心理分析报告，看完后微微抬起头：“心儿，这件事情多谢你了。”
“过段时间我会进赤柱做一项调查，你有没有兴趣帮我讲课？”
他派自己的学生去接触李少泽，就是想要看看观察李sir的性格。
果然，看完这份报告后，和预想中的一样。
李少泽做事偏激，容易踩界，内心原则感较低。这种人只要给他上位的机会，将其拉拢的可能性很高。
“教授，你真的要进赤柱？”李心儿略感吃惊，她发现越来越琢磨不透，自己这位老师了。
“恩，有一位革命者需要我的帮助。”霍天任玩弄着手中的眼镜，说话语气很平淡。
他想要进赤柱很容易，并不需要去犯罪，只要以学术调查的理由，就能够被警务处批准进入。并且还是以犯人的身份，进入赤柱调查。
再有着官方背书，想进想出都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李心儿在听见“革命”这个词后，立即陷入了沉默。她虽然已经在帮霍天任做事，但却并未加入“灰色”组织，只是以私人的身份，回报教授的栽培。
因为她当初在英国的时候，受到了教授很多的关照。这份师生情，让李心儿无法开口拒绝，始终徘徊在灰色的边缘。
好在霍天任知晓，革命者的理念，必须出自内心。否则不仅无法做成大事，更会迎来失败，所以对此也没有强求。
现在“革命”马上就将迎来成功！
等到卓景全上位，“犯罪”的含义将被重新定义。
霍天任也将实现他的理想，用最平和的方式，减少世界上最多的罪恶。
在他的心里，他是神，也是佛，更是将重新制定世界规则的伟人。
不过在此之前，唯一剩下的纰漏，应该尽快解决掉。所以他进赤柱的目的，不仅是救出杜文且，也是想通过梁笑棠，正面与李少泽对话。
如果李少泽不愿意加入革命者的队伍，他就只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这时候，赤柱监狱的澡堂内。
一块肥皂啪哒一声，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
正在冲澡的梁笑棠，伸出脚踩住地上的肥皂，转过头扫视一圈，感觉到了来自四周的深深恶意。
161 捡肥皂的梁笑棠
如果可以的话，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裤衩的梁笑棠，绝对不会在此时弯腰。但赤柱里犯人，每三个月才能分配到一块肥皂，要是提前将肥皂弄丢，他不仅接下来两个月都没有肥皂洗澡，还会因此被差佬处罚。
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梁笑棠这块肥皂不得不捡，于是他将毛巾甩在肩上，回头警告道：“别搞我啊，我杀过人的。”
自从进了赤柱，梁笑棠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打。靓坤在洪兴内部，开出了三十万的花红，要他走不出监狱。
这三十万在大佬眼中，只是一个数字。但对于许多终生监禁，或者几十年刑期的狠人来说，无论是寄回家里，还是在监狱中潇洒，都是一笔不菲的金钱，足够他们卖命了。所以直到现在，还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
“呵呵……”
同一个澡房里的几名犯人，嘴角不约而同发出了冷笑。
略作犹豫后，梁笑棠正对着他们，慢慢弯下腰，伸手去捡这块肥皂。但他的手才刚刚碰到肥皂，一个胸纹大肚龙的秃头胖子，便一步跨出，踩起水花，快步朝他冲来。
轰的一声，秃头胖子以肩为盾，将梁笑棠撞倒在墙上。突遭重击的梁笑棠目露凶色，双腿一夹，也将对方同时放倒在地。
不过这个胖子还真是个狠人，迎身一脚，就往梁笑棠的老二上踹去。梁笑棠心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屁股扭动，借助水渍在地板上一滑，险之又险的将这一脚避开。
随后才瞄准机会，抓起肩膀上的毛巾，啪的抽在胖子脸上。
有水浸泡过的毛巾，在力量的灌注下，威力凶猛，直接将胖子左脸抽肿。只听他啊的惨叫一声，眯着的眼睛，便再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形。
梁笑棠借此机会，乘胜追击，双手一绕，便用毛巾紧紧勒住对方的脖颈。
不得不说，他的实力真是练出来了。光凭这份身手，就起码拥有d级的水平。
只见梁笑棠背靠墙壁，紧紧勒住胖子，咬牙切齿道：“大肚陈，我叫你别搞我了，你他妈的还敢来！信不信老子把毛巾塞进你直肠。”
“呃……”
大肚陈扣着毛巾，脸色涨红，眼珠渐渐突起，根本无法回答梁笑棠的话。
站在旁边的几名犯人，看见大肚陈的下场。默默回收踏出的脚步，将手中消尖的牙刷，塞进嘴巴里，转身继续刷牙。
倒不是他们怕了梁笑棠，而是动静太大，外面的差佬已经大呼小叫的进来了。
梁笑棠也听见经常的脚步声，将手中的毛巾一松，再度将地板上的肥皂捡起来。他的运气其实不错，在打斗的过程中，肥皂居然没被冲走，而是被流水卡在墙角。
大肚陈咳咳两声，光着身子跪在地上，大口呼气，差点当场晕厥。
这时狱警拿着警棍走进澡房，看见现场的样子，指着梁笑棠道：“laughing，别搞花样。”
“阿sir，我帮他擦背来着。”
梁笑棠拿起手中的肥皂，在大肚陈背后抹了两下，朝两名警察笑道。
这个动作让狱警心里一阵恶寒，嫌弃的叫道：“搞基不要大呼小叫的，下次再这样把你们一起关进禁闭室，让你们搞个够。”
“sorry，sir。下次一定小声点，再见，再见……”
梁笑棠笑着挥手，将两名狱警送走后，才一脚将大肚陈踹开，拿着毛巾继续洗澡。
被踹到角落的大肚陈，一双幽怨的眼睛，死死盯着梁笑棠的屁股，久久舍不得移开……
很快，洗完澡罪犯们便分好队伍，在狱警关门的哨声中，整整齐齐的走回牢房内。
灯光灭下，漆黑的囚牢中，梁笑棠蹲在床板上，将被子盖好，并没有合眼。因为他发现原本的同一间牢房的室友，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衣物离开。
根据经验，他很可能是被调离了这块区域。不用等很久，肯定又会有新的室友被收进来。
但这个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只过了半个小时，门口就响起了警棍敲击铁栏的声音。，狱警举着一个手电，打在梁笑棠脸上。
“laughing。”
两名狱警压着一个身穿土黄色囚服的男人，大声将梁笑棠叫醒。梁笑棠不敢装睡，连忙掀开被子，爬起身应道：“长官，晚上好。”
一名狱警看见有动静，这才掏出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
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抱着一叠衣物，跟在狱警身后，走进牢房中。他的衣物上面，还压着一本书籍。
梁笑棠看见对方那样子，就不禁在心里腹诽：“这家伙是来坐牢还是度假的？”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狱警就打出一个手势，朝他讲道：“新人，睡在b床，你不要乱搞他啊！”
这名狱警叫作展立人，是负责这块的警长，刚刚带人进澡堂的就是他。
虽然展sir心里清楚，前面是梁笑棠在跟他打马虎眼。不过这位新人斯斯文文，又白又净，在赤柱是标准的抢手货。展立人还真害怕，梁笑棠一个想不开，把新室友给搞了。
梁笑棠心里呸了一声，连忙举手保证：“长官，我绝对不搞他。”
“那就好。”
展立人点点头，将新人带到后，便和伙计把门锁好，转声离开。
刚刚叫的夜宵已经到了，再不回值班室，马上就要被那群饿狼给吃光。
而在等狱警走后，梁笑棠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这个新人。只见把衣物在床上慢条斯理的放好，才转身朝他伸出手：“8789，霍天任。”
梁笑棠一愣，本能的想报警号，但看到土黄色囚服后，话到嘴边，则改成了他的囚号：“8673，梁笑棠。”
不得不说，有时候兵和还真挺像。
二人轻轻握手，梁笑棠没有过多理他，转身爬回床上，将被子盖好准备睡觉。
忽然感觉室内一亮，侧过头去，只见霍天任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折叠的小台灯，放在床头打开。微微的灯光，能照亮半张床铺。他就这样靠在枕头上，戴着眼镜，慢慢翻开手中的书。
梁笑棠很清楚的看见，那是一本《水浒传》……他心里立马就知道，这家伙好像不太好惹。
不是因为爱读水浒的人城府都很深，而是因为能在监狱读水浒的人，背景肯定会更深……
162 小A与小L
第二天早上，梁笑棠按照惯例，和犯人们一起放风出操。
他蹲在篮框架下，环抱双臂，静静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杜文且。
由于杜文且有精神病，监狱里的警察，为免惹麻烦，给他安排独自安排了一间牢房，特意交代其他罪犯别动这个疯子。
所以听起来，杜文且过的还算不错……
可看他坐在椅子上，神叨叨浑身哆嗦的样子，谁都会在心里可怜他的凄惨。
但是梁笑棠看过资料，知道杜文且很可能在装疯。现在进了赤柱这么久，他最终决定主动出击，正面试探一下杜文且。
可身旁的新室友，却很自来熟，同样站在旁边，抱着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
忽然，霍天任碰了碰他的肩膀：“你犯什么罪进来的？”
每一个新来的，貌似都很喜欢问室友这个问题。梁笑棠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笑道：“杀人罪。”
没办法，为了帮他进赤柱。在李少泽的暗示下，重案组把靓坤小弟的死，直接算在了梁笑棠头上。好在这只判了意外杀人，刑期并不算长。
在回答完毕后，梁笑棠也反问道：“你呢？”
“我没犯法。”霍天任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
梁笑棠顿时就笑了：“别搞这套啦，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被冤枉的。”
他一直认为这家伙不好惹，但没想到，一开口就蠢透了，真当所有人都好忽悠？
可霍天任语气却很认真：“你不觉得，犯法和犯罪是两个概念吗？对和错，有时候不一定是真的。”
“噢，你想说你犯法了，但是没有犯罪？”梁笑棠很聪明，一下就领悟两个字眼的差别。
法是人制定的规则，有一个词叫作“成王败寇”。所以这句话还真有点意思，吸引了梁笑棠的兴趣。
霍天任点点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小学的时候我有同班同学小b。小b家里很穷，需要靠领综援才能读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申请文件迟迟盖不到章。”
“后来又一个同学小a，他很同情小b。就替小b伪造了一份文件，没想到真可以领到钱。然后很多同学都来找小a，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直到事发露馅了。”
“小a最后被学校开除，还进了儿童院，你觉得他是对是错？”
霍天任说话的时候，不温不火，但平仄有节，非常具有感染力。
梁笑棠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玩味……
他当时拿到的资料里，只有杜文且和卓景全的关系，但却不知道“教授”的存在。
可是他尽管不知道霍天任的身份，但这时候也已经察觉到霍天任的不凡，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你这个故事还没讲完吧。”
“你那个同学a，事后奋发图强，不仅走出儿童院，还考上了国外大学，成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可惜……他最后还是跟一个同学l，一起蹲进苦牢，站在篮球架底下吹水。“
梁笑棠毫不客气的搓破了，这个”我的同学”系列故事。至于犯罪与犯法的问题，他不想并愿意再多说。
霍天任也没有强求，耸肩一笑：“我觉得这个同学l，应该去当编剧，把剧情衔接的这么顺。”
这时，一个篮球滚到脚边。梁笑棠不再接霍天任的话，而是捡起篮球，朝对面的大肚陈扔去：“死扑街，投不进就别玩啦。”
“靠。”
大肚陈呸了一声，眼神对梁笑棠虎视眈眈。但考虑到四周的狱警还在，便抓住篮球，继续和兄弟们打球。
随后梁笑棠走到杜文且的旁边，坐在椅子上，低下头轻声道：“大切……”
……
赤柱门口，下午。
李少泽和伙计们吃完午餐后，带着王素贤离开，一同驱车来到赤柱。
按照约定的时间，每个月他都以探视的名义，让王素贤前去和梁笑棠接头。不知道现在，梁笑棠是否能够获得一些消息。
“李sir，我先进去了。”王素贤打开车门，拎着一个包走进赤柱。李少泽朝她点点头，独自点了一根烟，在门口等消息。
现在王素贤的身份，是梁笑棠的女友。一身装扮也从素雅的黑丝制服，变成了浓妆艳抹的小太妹，看起来还真有种别样的风情。
这次接头并不久，因为按照规矩，亲人探视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略等一阵后，王素贤便面色凝重的转身回来。
一打开车门，安全带还未系上，便朝李少泽道：“李sir，里面有情况。”
“什么事？”
李少泽侧过头，面不改色的打起方向盘上路。王素贤在重案组有一段时间了，正常的情报，不至于这么慌乱，看来里面真的发生了大事。
果然，王素贤出声道：“laughing说大切在饭堂自杀了，现在被送到医院。”
“自杀？”李少泽心头一跳，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在他的印象中，杜文且一直都是个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自杀。
好在王素贤通过梁笑棠弄清楚了原因，回答道：“是一个叫作霍天任的人。他是梁笑棠的新室友，在饭堂和大切只说了几句话，大切就毫不犹豫的用筷子刨腹自杀。”
“哇靠，这么狠！”李少泽暗暗咬牙，心里有些吃惊。
如果本书他早就知道霍天任和杜文且的关系，恐怕真认为大切不想活了。但现在杜文且的自杀明显是假象，跑路才真正的目的。
可惜赤柱里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无法插上手，只能静静看着霍天任的表演。
他隐隐有种预感，霍天任马上就要图穷匕见，和他正面接触了。
果然，在一周后他就听说，杜文且在病房内失踪。同时霍天任也被保释出狱，离开了赤柱。看他这想进想出的样子，还真像是来度假的。
接下来足足等了半个月，李少泽才收情报。有人在黑市上买了一颗肾，替大切的女儿在私人医院，做好了换肾手术。
为了这颗肾，大切可以说是穷尽所有，不惜铤而走险，搭上性命和仕途。仔细想想，这份父爱是真挺伟大的。
163 最后一个月......
三天后，一家私人医院内。
霍天任脸色略显苍白，撕掉手上的压脉带，将目光移向身旁的卓景全。
这位未来的警务处长，面上始终挂着一丝微笑，摸了摸旁边一个小女孩的脑袋。三人随即都看向病床上的杜文且，根据医生的报告，杜文且很快就会苏醒。
果然，床头的心电图逐渐加快，一身病号服的杜文且悠悠醒来，看向床边的两道身影。表情突然一惊，伸手牵住了女儿的手。
“小雯……”
他没想到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女儿，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要知道，他女儿之前病情过重，可是连床都下不了。现在能乖巧的站在面前，就是给他最好的回报。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倒不用细说。因为霍天任提前就告诉过他具体的营救计划，自杀也只是其中一环。
卓景全拍拍霍天任的肩膀，志得意满的说道：“大切，你可要好好谢谢教授，没有他的话，小雯现在可治不好。”
“谢谢教授……可是我……”杜文且摸了摸肚子，他清楚的记得在自杀时，自己用筷子将坏肾给捅坏了。
以他当时的状态，能够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小雯根本不可能用他的肾。现在不仅小雯的病被治好了，杜文切自己也活了下来，这一共可要两颗肾。
卓景全好似看出杜文且的疑惑，走进身前道：“大切，你身上那颗肾，是教授捐给你的。”
“教授……”
杜文且的眼神复杂，欲言有止。
霍天任则非常平淡：“你为了我们的理想，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捐一颗肾只是小事情。”
“大切这条命是您的。”杜文且沉凝半天，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从这儿可以看出，霍天任收买人心的手段，确实极为厉害。一颗肾说给就给，难怪有人会愿意支持他。
杜文且就算明知这是手段，但却不得不承这个情，为霍天任卖命。
“别这样说。”霍天任倒了一杯水，递给病床上的杜文且，朝他笑道：“等你养好病，我还要你帮忙做事呢。”
这里一共三个人。
杜文且加入灰色组织，是为了救女儿。卓景全加入灰色组织，是为了立功当处长。只要霍天任一个人，是为了革命的伟大理想。
但那是从前……从今天开始，杜文且也将是忠于理想的人。
霍天任就是热衷于这样，一个一个改变他们的想法，让他们为组织服务。
等到卓景全当上处长之后，他一样也会变成忠于理想的人。除非他宁愿身败名裂，陷入深渊。
当然，让霍天任更感兴趣的还是李sir。
可这时候李sir正在署长办公室内，承受着雷蒙的怒火。
只听雷蒙一拍桌面，语气不悦道：“为什么一件国际毒品网络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李少泽刚刚正在吃下午茶，没想到突然被署长逮到办公室，还没缓过神来，就遭到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神情有些飘忽，摸不着头脑。
站在一旁的标叔，连忙朝他使眼色，奴奴嘴巴，让李少泽认怂。可偏偏李少泽是一个倔脾气，心里不服气，举手敬礼道：“sorry，sir，全都是下属无能。”
“但是你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还会办案的督察。”
“你……”雷蒙指着李少泽的鼻子，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反驳。但脑中过了一边名字，好像确实想不出，现在警署里有谁比李少泽还能办案
最后只能长长叹口气，无力的将手放下。
这一刻，原本意气风发的高级警司雷蒙，好似一下就老了几岁，让人有些感叹岁月的残酷。
站在旁边的标叔，也摇摇头，心里暗叹：“年轻就是好，这个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世界。”
李少泽也非常聪明，联想到雷蒙刚刚从总署回来，立即就明白：“雷sir恐怕现在才知道，卓景全被定为下任一哥的唯一人选。”
“唉，现实就是这样。往往你最有希望的时候，别人都捧着人。一但成为失败者，连消息都是最晚知道。”
“不过雷sir自己只都不知道，现在还有绝境翻盘的机会……”
李少泽轻轻一笑，没想到那个时刻，他不会愚蠢的说大话。这时只是朝署长敬礼道：“长官，我保证一个月内破案。”
既然现在霍天任已经准备和他正面接触，以手上的线索来说，不吹不黑，一个月内破案算是比较有把握的。
何况下个月底，蔡元祺就要卸任，并且在十二月一号由卓景全接任警务处长。
留给他的时间也只剩下一个多月而已。
雷蒙现在反而温柔了许多，对他挥挥手道：“你回去吃下午茶吧，刚刚看你吃一半，别饿坏了。”
他将手插进口袋里，心里开始默默盘算，高级警司退休后的退休金，一个月会比“一哥”退休少几多。
至于“国际毒品网络案”，雷蒙其实也知道，估计没那么快能破案。别说一个月，就算是一年都不奇怪。
毕竟这种大案子没法强求时间，他之所以发飙，也只是正好逮住李少泽偷懒，去去心里的邪火而已。
雷蒙之前胜负未定的时候，还想着能否借用这个案子，成为他拿下一哥的筹码。但现在“一哥”的位置都已经属于别人了，这个案子破不破，对他的仕途而言，都没太大帮助。
毕竟就算破了又怎样？难道还可以拉卓景全下水？
李少泽不知雷蒙心里想什么，朝标叔打了个眼色，随即敬礼离开，乖乖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回到办公区，正好看见宋子杰拿着一份资料，站在办公桌前等他。
“找到彭奕行了？”
通缉令发布了大半个月，伙计们翻遍全港都刮不到人，这让李少泽有些恼火。正好目前宋子杰带着几个伙计负责找人，于是一见面就开口追问，把署长喷他脸上的口水，全部都转给了阿杰。
宋子杰一看阿头心情不好，还以为署长是因为这件事发飙，连忙开口道歉：“sorry，sir。彭奕行没有找到，不过警方证人出院了，反黑组把他带回了警署。”
“红油走私案差不多要结束了，苗sir让我问你，对结案报告有没有意见。”
说完话，宋子杰将一份结案报告送到李少泽手中。
不得不说，苗志瞬这家伙还真挺会做人，知道这件案子重案组帮了忙，连结案报告都专门送过来。
李少泽翻开看了两眼，发现该有的功劳一件没少，甚至许多地方还有所渲染，随即点点头，把报告还给宋子杰：“幸苦了。”
“这段时间都看你睡警署，改天请假回家睡吧。”
宋子杰为了给陈晋报仇，最近加班加的很厉害，这两周几乎都没回过家。听芽子说，阿杰的女友最近对他意见很大。李少泽不免要开始为伙计的下半生幸福考虑考虑了……
宋子杰却一脸不在乎道：“睡警署安全来着，我还真怕一出门，就被彭奕行那家伙干掉。再说了，郭丽怡后天就要上庭，我先去忙她的案子。”
164 阿金死亡
彭奕行抽响配枪的弹膛，咔嚓一声，将枪垂下，按响门铃。
叮咚。
阿金悠悠醒来，穿起睡衣，掀开被子，站到落地窗前，往楼下看去。
他家的角度，卧室正好可以从侧面看见正门。此时窗帘飘起，门前的阶梯却没有一个人影。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继续响起。
阿金眉头一皱，本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不安，促使他要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替老婆孩子盖好被子后，穿起拖鞋顺着楼梯走下一楼。
这是一间独栋的复式小楼，看得出阿金家里并非贫民，祖上留下了一些资产。
当他走到一楼时，忽然看见窗前人影一晃，一闪即逝的消失不见。
但仅仅是这一秒不到的功夫，阿金立即就有了判断。
彭奕行！
彭奕行出现了！
他唰的一步冲向电视柜，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手枪。当他举枪转身后，便看见彭奕行持枪站在窗外，直直的面对他。
阿金勉强保持着镇静，看着彭奕行笑道：“你猜我枪里有没有子弹？”
他也是拿过射击冠军的人物，一对一射击，并不见得就会输。在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份底气。
彭奕行摇摇头：“我在猜你有没有装防弹玻璃。”
至于阿金手中的枪？就算有里面有子弹又如何！保险都没有开，拿什么资格跟他较量？
除非这扇落地窗，阿金装了防弹玻璃，否则的话，这位警察必死无疑。
而当彭奕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阿金仿佛知道了结局，面上露出一丝惨笑：“杀警察，你死定……”
砰！
一声枪响打破黑夜的宁静，彭奕行扣动扳机后，将枪收回衣袋，趁着夜色转身离开。
阿金尸体则的一声，砸翻家中的电视，顺着地缝流在向门口。他死之前，大拇指按在手枪的保险上。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宋子杰都在警署过夜加班，彭奕行会选择先干掉宋子杰。可惜……宋子杰一整天的都窝在警署，只有这个倒霉督察，每晚要回家陪老婆孩子。
于是彭奕行干脆便先来解决掉他，接下来再去解决其他人。
躲在警署有用吗？只要给他一把枪，天下间都大可去得。
片刻后，阿金被枪声惊醒的妻子，走到一楼打开灯，发出了一声尖叫！
……
家中。
李少泽阳靠在台上抽烟，看着街道上的灯光出神。现在是月末，只要过了十二点，可能就会刷新出宝箱。如果十二点没刷，估计就要等到第二天白天。
毕竟身上这个扣机，讲真的还挺俏皮，一点都没有科技产品的严谨，可能因为它压根就不是科技产品。
若在以往，李少泽也不会每天刻意去等待。谁让芽子正在洗澡，等谁不是等，那就抽根烟满看看。
忽然，浴室内哗啦啦的流水声一静。他侧眼看去，可以透过雾气蒙蒙的玻璃，见到女友将玉足搭在水台上，用手给大白腿抹身体乳。
李少泽看了一眼便侧过头，倒不是他正人君子。主要是芽子两个月没换品牌了，隔着玻璃仿佛都能闻见熟悉的奶香。
而桌面上的闹钟，这时候也滴滴两声，为新一天的到来喝彩。
虽然喝彩这个词有点怪，但李少泽心情确实不错，起码扣机没有突然震动，影响他蓄势待发的小迪迪。
不过突然响起的手提电话，却实在让人糟心。
李少泽捂住口袋，将电话掏出来，一看是警署的号码，才忍住骂娘的冲动，按下不耐道：”喂，边个啊？”
“李sir，是我阿杰，警署出事了。”对面宋子杰的声音有些惊慌，听得李少泽面色一变，沉声问道：“什么事，一次说清楚。”
“反黑组的吴sir在家里被杀了，现在苗sir准备带人过去。不过谋杀案，应该是我们重案组管的。”
李少泽听到这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略作沉凝后道：“你稳住苗sir，我扣电话给陈家驹，让他带人去阿金家里。”
他这个家伙，直到现在还舍不得出门。不仅把伙计放在警署加班，现在更是把陈家驹安排的明明白白。
至于阿金的事情，倒不是李少泽不近人情。而是因为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凶手是谁。
毕竟以“彭奕行”的战斗力，反黑组那群人真撞上了，可能根本活不下几个……这不是在吹水，电影里就是这样播的。
唯独能跟彭奕行拼一拼的，就只有苗sir一个人。但反黑组那么多伙计的安危，难道就不用考虑？所以李少泽还是决定，由重案组接手这件案子。
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重案组的伙计在整体战斗力上，绝对要超过反黑组一层。何况还有他这个阿头，加在一起，起码超了五六层。
宋子杰则在收到命令后，挂断电话，前去和苗sir接洽。
李少泽靠在墙上，没好气的抱怨一句：“叫你最近多加班，居然不听我的。”
同时他也用手拨通了陈家驹的座机号码，嘟嘟两声盲音后，陈家驹接起电话，气势汹汹的道：“阿头，你知不知道几钟？”
“我知道，刚刚过十二点。请问你为什么大半夜，还能在两声之内接电话？”李少泽说话很认真，仿佛在听对方有什么动静。
床上的阿美听见余音后，不禁用手拉了拉被子，将身上盖好。
陈家驹瞅了一眼女友，十分无奈道：“电话在床头，伸只手就到了。”
“噢？你另一只手在哪里？”
陈家驹默默将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在摸鼻子喔。”
“这样啊，没打扰你就好。家驹，反黑组的吴sir被人枪击了，你去一下现场，阿杰会让一队伙计支援你。”
“不是吧？我刚做到一半！”陈家驹心情激动下，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嗓门喊的大，让阿美面色一红，钻进被子不再理他。
李少泽语气愈加严肃，对他发出了灵魂的拷问：“警署有伙计死了，你去不去？”
陈家驹面色狰狞，表情一变再变，最后难以违背良心，咬着牙点头道：“去！”
“加油，我很看好你，我就知道家驹是个有责任的好警员。”
李少泽挂掉电话，嘿嘿一笑，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陈家驹始终忘记开口询问，这时候的李sir又在哪里……
他很快就穿好衣服，打开门朝阿美道：“警署有差事，我先出去一趟。”
“你敢去，我再也不理你了！”阿美掀开被子大叫道。
陈家驹毫无惧色，砰的一声，关上门就走，一边走一边嘀咕道：“我小迪迪现在都不想理我，我还怕你？”
165 警署！警署！
嘀嘀嘀。
李少泽刚刚将电话挂掉，准备等女友从浴室出来，好好的大展神威一番。这时候，口袋中的扣机，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声音。
“不是吧？这样玩我！”
昏暗的灯光，打在李少泽脸庞，难看的就像一尊蜡像。
但抱怨归抱怨，扣机刷新出了宝箱，他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将扣机拿出来，打开界面一看……
扣机上的雷达坐标，赫然就是西区警署的位置！
“扑街，宝箱刷新在警署？”
李少泽心头一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将扣机收入口袋，迅速的穿好外套。
虽然这个月刷新出的只是白色宝箱，但这个位置，却让他万分重视。
毕竟警署里一旦出事，对于他而言就不会是小事。
他连忙把外套穿好，顺手将裤裆拉链给扯上。
这时，芽子刚好穿着一套紫色的文胸，拉开浴室门帘，将长发甩在脑后，冲他眨眨眼睛，送来一记电眼秋波：“阿泽，今晚加油哦！”
“好的老婆，还是你支持我的事业。”李少泽眼睛一亮，走到芽子身前，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随后面带感激道：“今晚警署出事了，我一定会加油搞定，明天等着在报纸上看见你老公吧！”
撩下这句话，李少泽拿起车钥匙，转身推开门，快步消失在楼梯走道中。
随即楼底便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轰鸣声渐渐越行越远。直到这时，芽子才缓过神来，整个人扑倒在软床上，用力的捶打着枕头。
“死烂仔，死扑街……”
“李少泽你这个臭男人，把老娘撇下不说，还开老娘的车走。”
这时的李少泽，当然听不见女友的抱怨。
他相信芽子作为一个聪明伶俐，通情达理的千金小姐，一定会理解男人事业的重要性。女儿私情什么的，改天再做也是一样。
在路上的时候，李少泽也不断思索着，警署究竟可能出什么事情……忽然间，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消息。
“反黑组的证人，今天被转移到了警署……郭丽怡这时候，同样也还在警署。加上阿金刚刚被枪击，该不会在搞生东击西那一套吧。”
“不行，必须先通知阿杰。”
李少泽单手打着方向盘，穿行在夜晚的街道上。同时另一只手，拨通了宋子杰的电话。
……
西区警署，大门。
彭奕行抬头望着“香港皇家警察”六个字，抬起步子走进了警署当中。
他今天来到这里，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救出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干掉他想杀的所有人。
杨云信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后路，只要做完这一单，他马上就能离开港岛，到澳洲过他想要的生活。
坐在值班室里的军装，看见彭奕行进门，抬头瞧了一眼，居然没有阻拦，反而开口寒暄：“阿杰，这么晚刚刚回来啊？”
“去食夜宵啦。”彭奕行也非常自信的回过头，朝军装伙计轻轻一笑，转身进入办公区。
他一边走路，一边若无其事和军装组的伙计打招呼。除了眼睛最深处，那一抹疯狂的厉色外。无论是挥手的动作，还是英俊的笑容，都和宋子杰别无二致。
在走到二楼后，他首先没有进重案组的办公区，而是左拐走进反黑组。恰好迎面对上，正在冲水泡咖啡的苗志瞬。
苗志瞬和伙计们围在办公桌前，脸上表情并不好看，忽然发现有人进来，叉着腰转头道：“阿杰，李sir又有什么交代？”
现在苗志瞬心里对李少泽意见不小，他这么给李少泽面子，没想到李少泽居然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反黑组的督察遭遇杀手身亡，李少泽竟然死咬牙关，不让他们反黑组的人插手。这样一来，反黑组的人会开心才有鬼。
彭奕行始终将手插在口袋里，默默靠近数步后，才开口道：“李sir让我问证人几句话。”
“嗯？”
苗志瞬愣了一下，举起的咖啡杯定格在空中。
他想不明白，怎么“宋子杰”忽然会对证人感兴趣。要知道，红油走私案可跟重案组没关系。
而且这次凶杀案根本不用查，用屁股都能想到是彭奕行干的。
当“彭奕行”三个字冒出在脑海中时，苗志瞬的表情立即大变，他忽然察觉到刚刚“宋子杰”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平时对“李sir”的崇拜，反而非常淡漠。这和平时的阿杰，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个人不是阿杰！
苗志瞬被这个念头吓的遍体发寒，立即开口高声喝道：“站住，站在那里不要乱动！”
周围反黑组的伙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纷纷转头看向苗sir，不知道苗sir为什么要对同僚发这么大的火。
可彭奕行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的朝他们走来……这每一步，都想踩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胆颤心惊。
这些伙计，都是看过“彭奕行”照片的人。如果不是在警署内的话，恐怕第一秒就能猜出彭奕行的身份。但偏偏在警署内部，使他们放松了警惕。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个杀手，光明正大的走进了警署！
终于……一个伙计忍受不了心里巨大的压力，猛的拔枪吼道：“别动！”
唰唰唰，一片拔枪的声音响起。
由于之前苗志瞬准备出警，所有在场的伙计们，身上全部都有配枪。足足十几把枪，但却没有彭奕行一把枪更快。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彭奕行腰间的配枪，已经被稳稳端在手上。这枚子弹没有标准任何一个警员，直直的就冲苗志瞬射去。
因为在彭奕行心中，苗志瞬一个人的威胁，就在这里所有警员之上。
而在同一时间，苗志瞬将手中的咖啡杯抛出，随即叮当一声，咖啡杯的碎片在空中落下。温热的咖啡，就像是清明祭祖的白酒，哗啦，在地上洒成一圈。
仅仅是一晃即逝的功夫，苗志瞬便就地猫腰，躲在办公桌后。手中握枪，耳中听着一片枪响。
166 枪王来袭（呵护，从订阅做起）
彭奕行双手持枪，一发接一发的子弹，从弹膛飞射而出。在连续不断的枪响下，随之而来是噗呲噗呲，伙计们接连不断的中弹声。
反黑组在场十三名伙计，竟然没有一个人的枪快过他！
在一片惨叫声中，现场逐渐陷入沉寂。
这个午夜，将成为西区警署永远的记忆。
西区警署则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沸腾，值班的军装，迅速拿枪前往现场。但只可惜现在是深夜，警署内值班的军装并不多，包括反黑组和重案组在内，警署一共只有三十余人。
宋子杰手中拿着电话，听见枪声后，站在原地发愣，良久后才对另一头的李少泽说道：“李sir，枪王来了。”
这时他没有说彭奕行，而是说出了“枪王”二字，可见内心的震撼。
还在路上的李少泽，也从电话中听见了枪声。他想让宋子杰避敌锋芒，但一想到现在西区警署的状况，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改口道：“见机行事，保重！”
“阿头，等会见。”宋子杰将电话挂掉，握紧手上的配枪，环顾现场重案组的五名成员，面色一狠：“李sir说了，干到底！”
……
桌后。
苗志瞬尽量平稳呼吸，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
在短短的两分钟内，反黑组敢于起身反击的伙计，无一例外都倒在地上。
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内心的波涛，手中紧握的枪，却始终纹丝不动。现在，全场能够拦下彭奕行的人，只剩下他一个。
而这时候的彭奕行，也没有丝毫大意，一步一步，稳扎稳扎的向羁留室靠近。
曾经在一次射击比赛当中，他输给了苗志瞬。但此时的这场比赛中，他相信自己不会输。
终于，在他的逼近下，苗志瞬豁然起身，持枪与他对立。两人照面的那一刻，哒哒，枪膛的撞针，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而他们也好似都有预料一般，向左侧移开一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彭奕行身后的玻璃门，鱼缸，花瓶，一个一个的破碎。苗志瞬背后的书柜，墙壁，壁画，多出了排程一字的弹孔。
最终两人都移到了二楼的边缘，旁边是一面落地窗，底下是三米高的草坪。
而这时，苗志瞬手中配枪的六发子弹，已经全部清空。但是彭奕行手中改装枪，却足足有八发子弹。
彭奕行没有说话，依旧以最快的速度扣动扳机。但他锐利的眼神，却忽然一松。这点细微的变化，却自信的预示着结局。
短促的枪声响起，苗志瞬的眼睛，在最后一刻，仿佛拥有了慢放的错觉。
看着一枚黄铜子弹，划破气流，正对着他的眉心。
苗志瞬干脆侧身一跃，在中弹的同时，的一声，撞碎玻璃砸落在草坪上。
“终于解决了。”彭奕行暗自舒了一口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迅速换好弹匣后，豁然转身，将枪口对准门外。
随手两枪打出，虽然没有打倒赶到的军装，但却吓的他们往后一缩，不敢露头。
彭奕行这才跑向里面的羁留室，可当他跑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宋子杰的声音：“你再动一下，我就先干掉她！”
彭奕行面色阴沉的转过头，只见宋子杰的配枪，死死顶在郭丽怡的太阳穴上。
不得不说，宋子杰真有一股机灵劲，做起事情非常灵性。李sir叫他见机行事，他倒是很有想法。在明白干不过彭奕行的情况下，直接把郭丽怡拉出来当筹码。
你不是很爱女友吗？干掉我这么多伙计，我就先干掉你马子！
这招好像还挺管用，此时的彭奕行停住脚步，端着枪并未再动，只是朝他讲道：“要不要比谁更快？”
“你敢比吗？”
宋子杰眉头一跳，他有人质在手，根本不虚对方。
这一幕如果拍成电影的话，观众还真不一定能够认出，谁是兵谁是贼。
但事到如今，宋子杰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越界就越界，开除就开除，里面反黑组伙计倒了这么多，没有什么再比干掉彭奕行更重要的。
最起码……他也要撑到李sir回来。
郭丽怡则抬起头，湿润的眼眶，对上彭奕行的双眸，微微摇头，不知是示意他不要乱来，还是在示意他，不用考虑自己的生死。
但无疑这时的郭丽怡，内心充满感动，没想到男友会为她了，杀入警署抢人。
可在她和彭奕行对视的这一刻，彭奕行果断开枪，一发子弹打穿了宋子杰持枪的左臂。
“阿杰！”
“陈sir……”
躲在后面的伙计，连忙一拥而上，将宋子杰往墙后拖去。并且在彭奕行的压力下，越退越后。
好在彭奕行出于女友安全的考虑，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快步上前拉住郭丽怡的手。两人五指相扣的这一刹那，他还想要返身，将羁留室的证人解决。
可没想到，一对跑车的大灯，忽然从楼底恍过他们的脸庞。
李少泽将跑车稳稳停在警署门口，迅速开门下车，快步冲入警署当中。
彭奕行则略作犹豫后，拉起女友的手，咬咬牙道：“我带你出去。”
在女友的生命和任务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女友。
因为他不敢保证，在干掉证人后，他还有时间能够冲出警署。
……
“李sir。”
“阿头。”
“现在杀手带着他的女友在上面。”
当李少泽走进警署后才发现，现场的伙计们已经死伤惨重，从二楼退到了一楼军装组的办公区。如果他来的再晚一些，恐怕整个警署都要被清空了。
他将目光一扫，并没有在预想的地方，发现白色宝箱。看来宝箱的位置，应该是在二楼，只不过和一楼的位置重叠了。
李少泽想通这点后，朝宋子杰投以关怀的目光：“扣白车了吗？”
宋子杰点点头，表示伙计们已经叫了救护车，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忘记扣飞虎队了。”
李少泽听完，心里暗自吐槽，“靠，我也忘了。”
这倒不是他们矫情，主要是事发突然，又在自家的地盘内。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拿枪支援，干掉这个杀手。默默的将自己标榜成了“支援”，自然而然忘记叫真正的支援。
但是现在都已经不要紧了，李少泽拍拍宋子杰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这才朝伙计们道：“现在也不用扣了，上面的人交给我。”
“枪，子弹。”
李少泽伸出手，马上就伙计将子弹和配枪交给他。
167 解锁：第二项极限状态（么么哒）
“ok！”
李少泽认真检查完枪械后，将余下的子弹，一把塞进口袋，举着枪冲上楼梯。
他还未跑到二楼，就在楼梯口瞥见了彭奕行的身影。而在他露头的那一刻，彭奕行也立即牵着女友，止住脚步，果断朝他开枪。
砰的一声，子弹划过李少泽的头顶，打在警署的墙壁上。李少泽悄悄一缩头，将子弹闪过后，并没有退后，反而一手搭在楼梯护栏，猛的跃过楼梯，迅速一滚，藏到了一张办公桌后。
彭奕行在猝不及防下，举着手枪，竟然没有跟上他的速度……
可见李少泽就算没有开启超凡状态，自身的速度，已然十分恐怖。
“丽怡，你先进去。”
彭奕行拍拍女友的肩膀，示意她暂时躲开。郭丽怡也清楚，接下来的枪战，她无法插手，于是便弯腰躲进一间办公室内。
到了这时，彭奕行才双手握枪，瞄准楼梯口旁的办公桌。
有人能够躲过他一枪，并不代表，每一枪都能躲过去。
那个差佬的速度确实很快，但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子弹。
李少泽则蹲在办公桌后，心里非常清楚。单论枪法，他肯定无法和彭奕行相比，如果要量化的话，彭奕行的枪法，应该达到了lv3的层次。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速度，只可惜单纯的撒速度，在这时也无法决定胜负。除非他穿着防弹衣，倒可以搏上一把，直接冲上前撂倒彭奕行。
但现在身上就一件外套，只要被彭奕行命中一枪，那基本上就死定了。
用速度搏生死的念头，也立即消失在他脑海当中。
至于开启极限状态……
那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否则极限状态一但解除，在之后力竭的虚弱期里，他就和带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主动进攻！”
“杀上去！逼退彭奕行！将他身后的宝箱先摸了，加完属性后，再一枪干掉他。”
在玻璃反光的角度下，可以看见一个白色的宝箱，就在彭奕行的身后。距离他大概只有二十余米，六张办公桌的距离。
李少泽悄悄瞅了一眼玻璃，心里顿时有了决定。
想通一切后，李少泽奋身一跃，从办公桌的左边跃出，侧卧在地，瞄准彭奕行，砰砰砰连续扣动扳机。
他这个角度的视野，其实并没有右边好，但却胜在出其不意，出乎彭奕行的预料。
原本将枪口对准右边的彭奕行，猛的调转枪口，但在刚准备开枪射击的刹那，瞳孔中忽然映射出了“点三八”的枪口。
彭奕行内心陡然浮现一股危险的直觉，久经生死，磨练出来的本能在告诉他，这一枪慢了一步，已经拼不过了！
他干脆顺应直觉，一个闪身躲在木质的文件柜背后。才刚刚收起脚步，几发子弹便紧随而来，射中木柜边沿，打飞一片木屑。
“这个差佬不仅速度快，枪法同样犀利。”
仅仅一个交锋，彭奕行便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对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那种危险的气息，却比之前还要浓烈数倍。
不过……彭奕行也没有时间了。
他会退让一步，但绝不会一退再退。
几乎两个人在同一时间闪身出现，砰砰砰的枪声响起，李少泽能开三枪的速度，彭奕行却只能开一枪。
这种情况下，就算彭奕行的枪法再巴闭，都仍旧被李少泽死死压过一头，无法从木柜背后冲出。
一楼的伙计们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上去支援李sir。但听见二楼“点三八”的枪声不断，甚至盖过了杀手的改装枪，这才稍稍将心放下，牢牢守住外围。
不过李少泽就算开枪的速度再快，“点三八”的弹仓，也比不过彭奕行的改装枪。先前短暂的交锋还不明显，可一但进入到正面对决，李少泽没有了换弹的时间，终于被彭奕行逮住机会。
彭奕行眼中寒光一闪，弹匣中多出的几发子弹，将会是奠定胜局的依仗。
但没想到，李少泽在此时，居然索性弃枪，徒手抓向面前的办公桌。扣着办公桌的边沿，一把将办公桌举起，猛然朝彭奕行躲藏的文件柜砸去。
只见办公桌在空中掀起一阵汹涌的气浪，轰的一声，将文件柜砸倒。
躲藏在文件柜后面的彭奕行，瞪大眼睛，根本顾不上开抢，连忙向前一蹿，躲开这致命一砸。
暴力！
李sir实在太暴力了！
说好的枪法对决，把他逼急了，直接抡起办公桌当武器！
但李少泽不傻，之前足足加了五点的力量，这时不用更待何时？该猥琐的时候猥琐，该莽的时候必须莽。
不过在砸翻文件柜后，他并没有太过大意，而是顺势上前，先将宝箱摸掉。
在伸手触碰到宝箱的那一刻，扣机立即微微一震。
“叮：宿主获得三个属性点。”
“全部加脑。”
李少泽早有想法，这时根本不用考虑，便将手伸进口袋，迅速将属性点分配完毕。
而这时候，他的反应也赫然达到十点，成为了继速度之后，第二个将要开启超凡状态的属性。
果然，系统属性中的“脑”，迅速呈现为红色的状态，接着一行汉字浮现出来。
“人物反应力属性已满，反应力属性将被锁定。”
“反应力属性已锁定，鉴于人物反应力达到人类生物极限，至此人物不可再强化腿部速度。”
“反应力速度加满，人物解锁极限状态，获得极限状态超凡反应！”
“超凡反应：开启后十秒内，反应力将超出人类极限，每个自然日只可开启一次，零点冷却刷新，默念便可进入状态当中。”
“注：此为宿主解锁的第二项极限状态，特此说明，多项状态可以同时开启。”
李少泽将视线在扣机上停留了两秒，将大部分信息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尾部的标注上。
他真的没有猜错，当解锁多项极限状态后，是可以将这些极限状态同时开启的。
“彭奕行你这个扑街仔。”
李少泽顿时立即大有底气，准备要给彭奕行好看。
168 超凡速度+超凡反应
但在李少泽添加属性点的时间里，彭奕行早已调整好慌忙的脚步，就这么站在地上，举枪对准李少泽。
在他眼里，一个人的枪有子弹，一个人的没子弹，胜负都已是那么明显。
所以彭奕行并未有任何迟疑，立即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朝李少泽疾射而去。但偏偏和他一样，李少泽也感觉胜券在握，心里不慌不忙的默念两声，将极限状态解锁。
超凡速度！超凡反应！在同一瞬间开启！
李少泽就是单纯想要试试，开启两项超凡状态后的感觉。
而在他的视野内，子弹开始逐渐放慢，自身速度却敏捷无比。根本不用慌乱的躲避，只要站在原地，轻轻一个侧身，就将彭奕行的子弹闪开。
噗的一声闷响，子弹射入了李少泽背后的墙壁。而李少泽本人，却非常风骚的再度站会原位，除了一阵残影外，好似压根就没有移动过一样。
手中配枪的子弹，也被轻描淡写的填装完毕。
啪的清响，他将“点三八”弹仓合上，对准身前的彭奕行。
整个过程对于李少泽而言，非常的轻松惬意，但在彭奕行眼里，却是快！快！快！
无论是李少泽躲避子弹，但是双手装填弹仓，几乎都快到了极致，只有一抹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这种速度，完全颠覆了彭奕行的三观……
这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个字：“鬼……撞鬼了……”
除了有鬼，谁他妈能在原地躲子弹？既不跳又不蹦，比科幻片还要玄幻。
李少泽就算是蹦一下也好啊，也能给彭奕行一个勉强说服自己的理由。
可此时，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彭奕行果断打出了最后一枪，只是非常可惜，这一枪依然被李少泽游刃有余的躲开。
他也大致体会到了超凡反应的妙处……这种突破极限的反应，完全就是“慢放世界”的表现。由于他的反应过快，子弹在他的眼中，至少慢放了数百倍不止。
若是速度跟不上的话，这种慢放的效果会大大降低。可在超凡速度也同时开启的情况下，他的速度和反应保持在一个节奏上，几乎等于是突破了现实的空间轴，成为了一种另类的“超人”。
毕竟无论是“超凡反应”还是“超凡速度”，单独拎出来，都是可以躲避子弹的能力。
不过这开启单项能力时，想要躲避子弹，绝对做不到现在这么轻松。大致效果，就跟当时隧道枪战一般。
可一但当两项能力结合起来，躲避手枪子弹，便真的成为了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李少泽现在甚至有把握，躲避高射速的步枪子弹。
至于机枪子弹……无法临时躲避，但也可以靠速度提前逃离。
这种能力就算是李少泽自身，都感觉实在太过恐怖了。
可想而只，两项超凡能力结合，到底有多强了！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也只是一闪即逝。随即李少泽便举起“点三八”，对准了神色疯狂的彭奕行。
只见彭奕行依然没有放弃抵抗，嘴里神神叨叨，不知在说着什么。手上动作却没停，迅速从腰间取出一个弹匣换上。
就在他扣好弹匣的那一刻，李少泽扣动了扳机，一声响枪，子弹穿过彭奕行持枪的左手。
彭奕行面色顿时惨然，但右手却接住了手枪，再度想要举起。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穿透彭奕行的右臂，他手中的枪顿时跌落在地。
郭丽怡站在一间办公室内，看着彭奕行的惨状，愣在原地，捂住嘴巴，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但彭奕行却身残志坚，依旧没有放弃反抗。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少泽，想要弯下腰捡枪。
李少泽看他这幅样子，不免感觉有些凄惨，可脑海中随即闪过阿杰身上的枪伤。
他忽然冷笑一声，再度举枪，砰砰两声，打穿彭奕行的膝盖。
的一声，彭奕行随即便砸在地上，双眼放空，看着警署的天花板。
他来过警署几次，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天花板如此纯白。
这也是二楼办公区，仅剩下一面没有弹孔的墙壁了。
“死了吗？”
李少泽走进身前，发现彭奕行身上浮现出一个蓝色的宝箱，他毫不客气的挥出手，再度将宝箱领取。
这一夜之间，他就拿到了一白一蓝两个宝箱，可以说收获颇丰。可是，整个警署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等到李少泽靠近后才发现，彭奕行嘴巴居然还在出气，看来是没死透，略作思量后，开口朝楼下喊道：“来人收拾一下，杀手已经搞定，马上送去医院。”
“记住，我要警署明天早上，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伙计们听见声音，连忙冲到楼上，看见彭奕行倒在血泊当中，脸上才轻松不少。在李少泽的命令下，连忙开始做事。
李少泽刚准备转身，走过去把郭丽怡烤好，但脚底忽然一软，脑袋便砸在了办公桌上。
旁边的伙计们看见立即涌上前来，想要用手将他扶起。
“李sir，你没事吧？”
“赶快帮李sir抬上救护车。”
伙计们面色焦急，都以为李少泽在刚刚的枪战中受伤了。没想到，李少泽连头没抬，手却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后，朝他们挥挥手：“别管我，先让我睡一下。”
他脑海里满是倦意，困的不行。说完这句话后，便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伙计们看着一幕，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上前伸手感觉了一下李sir的鼻息，这才朝刘保强点点头：“强哥，李sir真睡着了。”
“没事了，收拾东西吧。”
刘保强朝伙计们挥挥手，让军装警员先把宋子杰和苗志瞬先送上救护车，随后再同伙计们，一起将反黑组中枪的伙计一个个抬出去，交给医生做现场急救。
等到救护车把全部受伤的伙计送走后，他才组织警员们整理现场的桌椅。
在将办公区的全部桌椅都摆正后，刘保强盯着墙上的弹孔，地上的玻璃，神情有些忐忑：“已经凌晨两点了，明天早上署长一上班，就会发现整个警署被人搞的天翻地覆。希望这件案子，不会影响到李sir的警队生涯。”
看得出来，刘保强很有进取之心。在李少泽手下虽然还没有拿到好处，但已经默默考虑到很长远的问题。
169 雷蒙很生气
竖日，清晨。
陆续到达警署上班的伙计，签到上班后，按照习惯和同僚们吹牛。一些喜欢冲早茶的伙计，走到二楼办公区后，立即便发现，有几间办公区的玻璃不见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随口一问才知道，昨晚竟有杀手光明正大的混入警署当中抢人。
这个消息令人震撼的程度，完全不亚于港督突然宣布下台。
没办法啊，破天荒的头一遭！
彭奕行绝对是是港岛历史上，唯一敢杀进警署的猛人！
可想而知，这件案子的后续影响必然不小。幸运的是彭奕行的图谋没有成功，现在被警方抓捕，正在医院内抢救。
如果彭奕行真的成功了，香港警队的威严，就将跌落低谷，成为十九世纪最大的国际笑话。像什么“建设亚洲最安全城市”，这种口号现在喊的越响，脸就被人打的越疼。
九点时分，两辆警司配车停在门口。
雷蒙从车上走下，刚刚靠近警署大门，就看见军装在门岗上，朝他立正敬礼：“长官，早上好。”
“嗯，早。”
雷蒙面不改色的点点头，踏上阶梯后，转身跟一旁的标叔嘀咕道：“今天站岗的伙计这么认真，气氛有点怪怪的……
“对啊，以往这个点，门口的值班军装应该在吃早餐。”标叔跟在署长身后，摸着脸颊上的肉，也察觉到一丝不妙。
开玩笑，现在伙计们知道昨天警署被人捅了，现在当然要夹起尾巴做人。议论纷纷？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以往习惯在值班时候吃早餐的军装，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害怕被署长看见不顺眼，所以早早就一本正经的在门口站岗，专门等着给署长敬礼。
这也算是给长官一个好心情，顺便打打预防针。不过这种套路，怎么可能躲得过雷蒙的火眼金睛？
等到雷蒙走上二楼，便立即发现办公室的不对劲。
伙计们的眼神不提，光光是墙上琳琅满目的弹孔，就给他一种身在战场的感觉。战场？这里可他妈的不是战场，是西区的老窝！在老窝里看见弹孔的感觉，简直比警署死了伙计还更要窝火！
但雷蒙并没有立即开口问话，而是面不改色的走上三楼。果然，他的助理督察一身西装，手拿报告等在办公室门口。看见署长一来，立即敬礼道：“长官，这里是昨天突发案件的报告。”
“念。”
雷蒙和标叔对视一眼，嘴里只蹦出了一个字。
“昨夜十一点三十分钟，反黑组督察吴立金在家中遭遇枪击身亡。重案组收到警情后，陈家驹督查带队赶到现场。但在十五分钟后，罪犯彭奕行却伪装进入警署，企图击杀一名警署证人，并带走一名罪犯。”
“在这个过程中，彭奕行被反黑组高级督察苗志瞬发现。苗志瞬与反黑组十三名警员，和罪犯进行交火。”
“在交火当中，苗志瞬督察中枪坠楼，十三名警员全部负伤。昨夜两点已经送往医院急救，根据院方的报告，苗志瞬督察脱离危险，十一名警员抢救无效死亡，两名警员住进icu。”
说到这里，助理督察语气一顿，抬眼观察雷蒙的表情。
只见雷蒙面色冷淡，脸颊微微发红。标叔站在一旁，张了张嘴，最后没有插话。
要知道，他这位助理督察和署长秘书一样，都是专门帮雷蒙处理政务文件的警员。单论职权和地位，无法和各个小组的阿头相比，在警署内也没什么存在感。
可要论对署长的了解，除了标叔以外，没有人能超过他。
一看署长的表情，助理督察就知道，雷蒙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愤怒。
十三名警员被一个罪犯全部撂倒，其中十一位殉职，这简直是他从警生涯中最大的耻辱。
还争一哥？
出了这档事情，别说争一哥，他能顺利退休就不错了！
助理督察这时斟酌完语气后，小心谨慎的接着说道：“重案组警员宋子杰，同时带领伙计支援，肩部中单，目前还在医院。”
“重案组督察李少泽，昨晚在案件发生后，二十分钟内赶到现场，接管了现场的指挥权。并且成功将罪犯制服，目前罪犯彭奕行身上多处中弹，正在医院抢救。”
“彭奕行的行动目标，他的女友郭丽怡，和红油走私案证人，都全部无碍，正在羁留室关押。”
雷蒙在听见李少泽出现后，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站在旁边的标叔，也悄悄送了一口气，心里暗赞：“还是阿泽靠谱。”
“这次要没有他的话，估计搞不定那个彭奕行，让他带着人逃走，西区就真的玩完了。”
虽然雷蒙和标叔都不知道，彭奕行究竟是哪个角落里跳出来的人物。不过他们很清楚，苗志瞬，吴立金的枪法。在这么多伙计集体扑街的情况下，彭奕行的枪法可想而知，绝对是道上有数的人物。
若不是李少泽急时赶到现场，警署剩下的警员，真不一定能拦下他。
而且彭奕行这次行动明显具有策划性的，专门挑了深夜进行，并且玩了一出声东击西的把戏，导致警署内本就不足的警力，还被抽调出一部分。
要知道，深夜时分，正常情况就连苗志瞬的反黑组，当时都不会出现在警署内。
雷蒙也暗暗松了口气，瞥了助理督察一眼：“说完了？”
“报告长官，完了。”助理督察举手敬礼，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因为这个消息，他其实传达的不够及时。按照规矩，在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要打电话通知署长。但也不能怪他，谁让他昨晚没有加班，等到早上来到警署，才知道这个消息。
而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后，就在刘保强的帮助下，搞定了这份报告。
“去把李少……算了，等李少泽睡醒以后，专门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雷蒙原本想直接叫李少泽过来，但一想到昨晚引发案件的，实际上反黑组。
李少泽不仅没有背锅之罪，反而有补锅之功。大半夜从家里赶到现场，又经历了一番枪战，不让他补个好觉，好像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于是朝助理督察摆摆手，便推开办公室的门和标叔一起进去。
等长官把门带上后，助理督察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呼……”
但没等他轻松几分钟，门内又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170 兼管反黑
中午。
李少泽睡醒之后，躲到警署卫生间洗了把脸。昨天一夜没刮胡须，帅气的脸庞，多添了一抹沧桑。
恰好王素贤从一旁的卫生间出来，两个人在洗手池相遇，打过招呼后。王素贤才开口通知道：“李sir，署长叫你睡醒到办公室一趟。”
“ok。”
李少泽一脸懵逼的点点头，脑海感觉一片混沌，用手抵着太阳穴，晃晃脑袋。
心里不禁暗暗乍舌：吃不消，吃不消，年纪大了吃不消。
以目前的体质来看，同时开启两项极限状态，消耗还是太大了，看来之后要考虑把生命力给点上去。
难怪在一个有枪械的年代，系统还会多出一项代表“生命力”的属性。
原来这个生命里不是给他扛子弹用的，而是用作开启极限状态时的支撑。
基本上等同于，游戏人物放大招时的能量条。
如果李少泽之前没有出于平衡考虑，点了五点生命力。他这次同时开启两项超凡状态后的负面效果，恐怕就不是力竭这么简单，大概率会在事后猝死，想想还真是恐怖。
王素贤看他这幅样子，犹豫片刻，站到了李sir身后，伸出两只手指，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嗯……”
李少泽轻哼一声，闻着身后传来的淡雅发香，心情不禁舒服多了。
王素贤则看着镜子里那张帅气的脸庞，低声细语：“李sir，感觉好多了吗？”
她来重案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平时喜欢干净的李sir，熬夜后没刮胡须的样子。但真说来，这幅样子一点都不狼狈，反而有点阳刚硬朗的帅气。
那一脸胡渣，在气质上就能把其他熬夜的伙计，甩出十几条街。果然，帅气的人，无论怎么样都是帅气的。
不过警署洗手池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王素贤轻轻按摩片刻后，便拿起水杯转身走人。李少泽抽了两张纸巾将脸擦净，回到办公区后，恰好看见陈家驹买了盒饭回来，对他招呼道：“李sir，先吃午饭吧。”
陈家驹昨晚也熬了一个通宵，论起来比李少泽还要凄惨。不过他倒是习惯了，脸上一点都不在乎，只是神情里难免有些悲切。
西区倒了这么多伙计，但凡是有点良心的同僚，这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好。
好在昨晚的案子，都是同一个罪犯。现在处了整理证据和文件外，倒不用再忙着破案。
李少泽打开饭盒发现是香喷喷的鸡腿饭，心头食指大动，索性先把肚子填饱，再去找署长报告也不迟。
于是他便和伙计们一起坐在桌子上，埋头扒饭……殊不知，雷蒙早就收到秘书的通知，知道他这个家伙已经睡醒，正和标叔等他上门呢。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李少泽敲开署长办公室的门，他刚推开门就发现，雷蒙身后的窗户破了一扇，眉头不禁一跳，连忙敬礼道：“长官好！”
“吃饱睡足？”
雷蒙敲着桌子，面色喜怒难分，抬头看向李少泽。李少泽嘿嘿一笑，一本正经道：“吃饱了，嗝～～”
“……”
雷蒙嘴角一动，真想抡椅子抽倒眼前这个家伙。但考虑到署长形象，还是保持镇定，十指交叉放在桌前，挺了挺身，开口问道：“昨晚西区的事，是因为红油走私案引起的吧？现在苗sir和吴sir都出事了，这件案子你帮忙收尾，漂亮点。”
“yes，sir。”
李少泽立即敬礼，把这件没难度的差事应下。
毕竟证人都在，结案报告都提前写好了。他现在要做的，只剩下带队抓人，简直轻而易举。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署长接下来的这句话。
“发黑组人事近期肯定会有大变动。在苗sir出院前，你暂时先负责兼管，遇到决策向标叔报告。至于重案组那块，有机会让家驹多做点事。”
“明白长官！”
李少泽心动一动，没想到居然能负责兼管反黑组。
这让他的实权进一步上升……不过反黑组毕竟是有阿头的，他一个督察不可能负责两个大组。所以这段兼管的时间不会很长，估计等到苗sir出院截止。
但反黑组这次搞出的事情很大，后续的人事变动肯定不小，苗志瞬能不能坐稳反黑组阿头，还会是一个问题。
标叔在旁边倒是面无表情，显然提前就和署长讨论过这个任命。
毕竟一上午的时间，警署的两位大佬不可能闲着。除了将内部的部署安排好，也把应对外界的办法想了出来，剩下只要李少泽听话就行。
所以雷蒙紧接着道：“我已经联系好了《绳之以法》，你今天下午和陈家驹一起过去录像吧。记得，一定要着重讲述歹徒多么多么凶恶，你是怎么怎么英勇。”
“陈家驹就算了……今天的节目里，你是主角，你必须要帅！”
“记住了，长官！”
李少泽看见雷蒙凶神恶煞的要他帅，心里不免有些怪异，连忙举手答应。
虽然他很讨厌上节目，但这次不想上也得硬上了。因为他很清楚雷蒙要他上节目，就是为了借着节目的机会，将案情向市民说清。
毕竟昨晚西区警署这么猛的枪声，市民不可能没有听见。今天早上就有很多记者上门蹲点，想要获取到第一手消息，但是碍于警队的权威，暂时新闻都还被压着。
雷蒙的办法也很高明，那就是“以攻代守”，直接在警队的节目上主动宣布案情，不给狗仔记者留下抓尾巴的机会。
再说，主动上节目，还可以对案情加以美化，粉饰经过。到时候不仅可以消弭影响，说不定还能树立起警队的英勇形象。
毕竟罪犯被抓，证人无碍，警员们拼命作战，说他们英勇一点毛病都没有。
只要把外界的影响压下去，警队内部的事情，雷蒙想要搞定就简单多了。以往积累起的政治资源，这时候都能够派上用场。
当然，该挨的批评肯定躲不掉。但目前事件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情况，对雷蒙影响并不会很大。如果昨晚真被彭奕行把人带走的话，雷蒙就算被撤职都毫不奇怪。
171 再见乐慧贞
当前港岛警队与无线电视台，有两档法制节目的合作。
其中一档是以娱乐谈天为基调的《警讯》，第一档则是以大型案件为主题的《绳之以法》。
从收视率来看，《警讯》节目要高过《绳之以法》……陈家驹当初上了一次《警讯》后，走在路上都会被小朋友认出来，指着他叫大鼻子叔叔。
不过“警署受袭案”作为大型案件，显然不适合上《警讯》，被安排在了《绳之以法》节目。
……
当天下午，李少泽带着陈家驹一起，前往无线电视台录影。
刚刚走进录音棚，他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乐慧贞？”
乐慧贞穿着一身西装，衣领上别着麦克风，对他的到来好似并不意外，很有礼貌的伸出手道：“李sir，你好。”
李少泽微微点头，将手轻轻一搭：“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乐慧贞轻轻一笑，拿着演播稿，带他两走进录影棚。
李少泽自从在君度酒店案后，便没有再和乐慧贞碰过面。没想到这段时间过去，乐慧贞居然从一个小小的记者，成为了节目的主持人，今天还很凑巧负责他的专访。
陈家驹则在旁边朝他挤眉弄眼，怎么看怎么八卦，就像一个怂恿兄弟做去坏事的贱人。
而在两人坐下后，乐慧贞拿出两份稿件，放在二人面前道：“两位阿sir，等等我会问的问题都在这里，你们可以先过目一边。”
陈家驹接过稿件，嘿嘿笑道：“放心，我上过《警讯》的。”
这是他在电视台，唯一能拿出来吹嘘的东西，脸上笑的非常自信。
因为等到今天过后，他就不止上过《警讯》，连《绳之以法》也上了。可以说整个西区，没有一个督察比他有人气。
不过陈家驹的目光扫过稿件后，脸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实在没想到，一档节目四十分钟的时间，只有五分钟给他讲话，剩下的时间，全是安排给李sir的。
这不禁让他有些不服，抬头正好碰上乐慧贞的目光，朝他应道：“我看过陈sir的节目，录制的很精彩。”
乐慧贞笑容很漂亮，但在“精彩”两个字上，却加重了口音。陈家驹不免想起来，当时在节目上说的一些胡话，神色立即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仔细想想，把时间都让给李sir也没什么不对。反正这件案子，主要都是李sir解决的，要他说也说不出来，倒不如乖乖当个背景板。
李少泽看完稿子后，表示没什么问题，对乐慧贞点点头，便开始录制节目。
整个录制的过程非常顺利，别说陈家驹，就连乐慧贞都沦为陪衬，把大部分镜头都留给了李sir。
李少泽微微斜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一问一答的形式下，将昨晚整个案件还原在了观众面前。
乐慧贞坐在对面，看向他的眼神里，则带有一丝难掩的崇拜。脑海不断闪烁着，当初在君度酒店案时，李少泽带她杀出来的画面。
这种**裸的眼神，别说陈家驹，就连李少泽都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好在一个多小时之后，节目录制便成功结束。
第二天播出的时候，市民们的反应超出预期。不禁没有对西区警署的能力发出质疑，反而涌现出了一批西区小飞侠的迷妹。在小朋友当中，西区小飞侠的人气，立即超过了大鼻子叔叔。
港岛各个枪会，也因为“枪王”的出现，进一步修改完了训练枪的购买条件。自此后，不仅每一把训练枪都登记编号，还规定不允许会员将子弹带出枪会靶场。
这间接造成港岛黑市的子弹价格，连续上涨数月，直到风头过去后，子弹价格才稍稍回落。
这个结果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警队和无线台打过招呼，导演策划都知道应该怎么配合。何况就算没有警队的关照，乐慧贞作为主持人，也不会故意刁难李少泽。
等雷蒙面带笑意的从总署回来，这件案子便会真正结束了。
不过当天下午，当李少泽和陈家驹要一起离开警署的时候，却突然被乐慧贞叫住。
“李sir，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陈家驹站在一旁，眼神一转，拍拍李少泽的肩膀，便点了一根烟，打算先走一步。作为一个男人，他又不是瞎子，用屁股猜都知道女记者对李sir暗生情愫。
这种情况下，不管有没有女友，是个男人心里都有想法。不过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陈家驹自负碰见仰慕他的女人，有会有些暧昧的念头，但是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可惜从始至终，这辈子陈家驹都没有面对考验的机会。
至于李sir？陈家驹才不想管他的破事，这种感情方面的事情，男人也从来懒得管男人，怎么做他能理解。
索性陈家驹提前告辞，打算先回警署，带伙计把走私集团抄了再说。
李少泽倒没预料到，陈家驹居然是这么不讲义气的兄弟。这样一走了之，他倒是很干脆，但李sir想找个借口都找不到。
看着满怀期待，一脸怀春的乐慧贞，李少泽心下有些不忍，脑袋一懵，尴尬的点点头：“可以，没问题。”
“多谢李sir，我再过十分钟就下班了。”
乐慧贞嘴角勾起，开心的非常开心，道完谢后便转身走向办公室。这时候，李少泽才暗叫不好，发现自己一下没把持住。
可是转念一想，乐慧贞今天也算帮了他一个大忙。人家女仔都已经主动开口了，那么就当还她一个人情，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李少泽便在走廊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前吞云吐雾，顺便等乐慧贞下班。这种感觉还真有些新鲜，毕竟以前在警署的时候，一向都是芽子等他下班。
好在乐慧贞没有港女拖延症的毛病，嘴上说十分钟，可不到七分钟就悄悄绕到李少泽身上，轻轻拍了拍他：“李sir，走啦。”
“噢？这么快。”李少泽转过头，面上故作惊讶，实际早就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只是懒得拆穿小女孩的花招而已。
不过等他回过头才发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乐慧贞不仅把西装外套换成了休闲皮衣，还将原本的圆子头，改成了马尾辫。难道现如今，女仔换装的手速都这么快了吗？
172 给我喝住！（加更）
李少泽和乐慧贞一前一后走出无线台，等他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配车被家驹开走了。于是站在路口，双手插袋，等着taxi。
片刻无话，气氛略带丝微妙。
等到有车路过，他才伸出一只手，拦下一辆的士。
一个人打开副驾坐了上去，乐慧贞也非常乖巧的坐在后座。
“师傅，庙街。”
“没问题。”
……
十分钟后，庙街。
李少泽将乐慧贞带到煲仔饭的店铺，喊来老板，一人点了一份饭，再叫了两杯饮料。等到饮料上桌，面前有了东西，二人间的气氛才轻松不少。
没办法，和女孩子吃饭这件事情，选地方非常有讲究。既然李少泽没打算去泡人家，把人家女仔往餐厅酒楼带，那就有些不地道了。
因为那种场合，明显带有讨好性质，俊男靓女往那一座，天生就有种搭成一对的错觉。索性，李少泽就直接带乐慧贞来吃庙街煲仔饭，不贵又实惠，大家还能本本份份的聊天，保持一定的尺度。
没想到，乐慧贞趁着老板上煲仔饭的功夫，抓住机会，拍桌喊道：“老板，来一沓啤酒。”
“好叻。”
老板有生意自然不会拒绝，很快又搬了一筐啤酒上来。
李少泽扒了一口饭，将视线移到啤酒上，眉头一跳，心里暗道：“这女仔不会想灌我吧？”
“干嘛，不敢喝吗？”乐慧贞仿佛看透了李sir心里所想，拿起酒器，干净利落的开掉两瓶酒，往李少泽桌前的一放，抬起脖子斗气道：“原来西区小飞侠，这么没种啊？”
“靠，老婆要查岗的。”
李少泽当然不惧喝酒，但说起来，确实已经很少地摊上喝啤酒了，何况还是跟一个女人。念及昨晚抛下芽子出门办案，心里不禁有些惭愧。
所以吃饭归吃饭，他在十点之前绝对要按时归家，向老婆请罪。挡酒的时候，自然非常顺手的抬出这块挡箭牌。
乐慧贞听见“老婆”这个字，眼神不禁有些落寞。不过她和李少泽认识这么久，今天其实才算真正的“相识”，不拿点酒壮胆，乐慧贞哪有勇气跟李少泽谈天。
于是她不管不顾，先抬起酒瓶吹掉半瓶啤酒，将酒瓶往桌上一放，打了个气嗝，才指着李少泽的鼻子道：“我知道你老婆是千金大小姐，平常都是喝洋酒的。不过我屋村人，只能喝地摊上的啤酒，李sir要是给我面子，今天晚上就一定要喝。”
“喝！喝起来！”
“给我喝住了！”
“嗝。”
乐慧贞神色微红，才喝半瓶酒，居然就已经迷迷糊糊，显然个是平时很少喝酒女人。
李少泽一看她这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才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十几秒就将一瓶啤酒吹到肚中，将空瓶倒置后再放到桌上：“别废话，要喝酒喝。”
“嘿嘿。”
乐慧贞咧嘴笑道，再度从框里拿起酒，朝李少泽眨了眨眼，一双柳眉弯成月亮。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废话的，两个人多点了几盘炒菜，就坐在摊位外开喝。倒也不用找什么话题，喝着喝着气氛就放开了，时间也酒杯一起一落中，被二人借酒入肚。
很快，时间就这样到了晚上九点多。
李少泽除了衣服略带酒味，脑中却没有丝毫醉意，低头一看表，便知道到点了。毫不拖泥带水，掏出钞票就找老板结账走人。
等他把乐慧贞扶起后，才发现这个小女仔喝到最后，居然把自己给灌醉了，刚一起身走路，整个人就像软脚虾一样瘫在他身上。
看着天公要快落雨，李少泽晃了晃她的肩膀：“家门地址报给我，我叫辆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送你回去还差不多……”
“扑街女。”
“哇，你骂谁？这样，你叫一辆车，我送你到家门口，我再自己搭车回去。”乐慧贞甩开李少泽的手臂，摇摇晃晃跨过栏杆，直接跑到路中间拦车。
李少泽一看她这样子，还真不知道是真醉假醉，索性也就懒得管了，直接按照乐慧贞说的办。
所以等到拦到的士后，他一把将乐慧贞塞进后座，坐在她旁边朝师傅喊道：“中区，旺角，路边等我喊停。”
“ok。”师傅倒是见多了醉鬼，悄悄瞥了一眼，就将车子开走。
只是在心里不禁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泡妞一点都不舍得花钱，居然连酒店都不开，直接就往家里面带。
而在路上的时候，乐慧贞干脆整个人扑倒在了李sir怀里，一双手不知道往哪放，暗搓搓在揩油。
李少泽面无表情看着窗外，过了几个路口后，发现快到家门口，才喊住师傅停车。并且掏出两张钞票，直接交道司机手上：“麻烦您等等送她回家。”
“嗯？没问题！”
司机刚开始还有些不爽，但一看是两张港币，立马喜滋滋的收下。但是在收钱的时候，却看见李少泽手里还故意拿着警官证。
司机顿时了然，拍拍胸口道：“阿sir，放心，我开了十年出租都没出过事。”
李少泽这才推了乐慧贞一把：“记者小姐，你知道自己家住哪吧？”
乐慧贞点点头，迷迷糊糊的道：“我没醉啦，师傅送我到屯门。”
“ok。”
李少泽听见司机应下，来回看了两眼，感觉没什么问题，便推开门下车。等他走到街上才发现，天空细雨已经渐渐变得，搭上夜风真有些冷。
抱了抱自己，他抬头一看窗户，发现老屋亮着灯，于是便连忙跑上楼，用手敲门：“老婆，开门啦。”
咚咚咚。
“老婆……”
咚咚咚。
“芽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哐！
老屋的铁门被拉开，芽子穿着一身正装，脸上贴着面膜，双手环胸，冰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
“案子这么重要，怎么睡警署啊？”
芽子堵着门不让进，心里显然是为昨晚李少泽抛下她的事情生气，不过李少泽这个臭男人，却打着蒙混过关的注意，闭口不提昨晚的事情，就想要往家门里塞。
“好冷啊，快点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