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风声已起
半岛酒店，扒房。
原本正宗的法式餐厅，长桌上被摆上两张铁板烤架。两名酒店的星级厨师，正和服务生一起为某群牲口，提供桌边烧烤服务。
讲道理，这种法不仅是对酒店的侮辱，更是对星级厨师的不尊重。但是在金钱的诱惑下，来自法国的两位大厨，格外喜欢这份不尊重。
谁让这个世界的规则，永远制定在有钱人手上。有钱人想怎样吃，就怎样吃。如果一群有钱人都这么吃的话，这种吃法就将成为约定俗成的餐桌礼仪。
“李sir，这样真的好吗？”宋子杰胸口挂着餐巾，坐在餐桌旁有些忐忑。
他虽然也是中产阶级起步，但以前大哥是捞偏门来的钱，哪里有过这种花法。
“陈sir喜欢这样，那就这样吃喽。”李少泽摇摇头，看着陈家驹烂吞虎咽的样子，脸上满不在乎。
本来今天为了给阿杰出院除除晦气，他便提出叫几个亲近的伙计吃顿饭。
一开始打算路边摊吃烧烤来着，不过鉴于上次聚会时的爆炸案，大家最后一致决定，还是到商场里吃比较好。
于是李少泽干脆大手一挥，干脆请大家到半岛酒店吃一顿好的。
不过扒房里一块牛扒，怕是都还没有两斤。这群牲口根本吃不饱，最后陈家驹囔囔着要吃烧烤，所以便出现了眼下这一幕。
但是还真别说，这些牛扒大师做出的烧烤，吃起来跟地摊上真有些差别。主要差别，应该就是差在价钱上。
好在人不多，除了李少泽，就只有陈家驹，宋子杰，陈晋，方奕威五个人。
芽子，阿美，洁琪，还有陈晋刚把到的女友佳怡，倒也都出场了。
不过这群女人吃完牛扒后，就到餐厅吧台去谈天，没有参与属于男人的下半场烧烤。
……
“哇，李sir，这里的烧烤好赞。”陈家驹打了一个饱嗝，抬起头发现，好像大家都吃完了，正在一起围观他的吃相，不免有些拘束，哈哈两声企图掩盖他是吃货的事实。
不过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但是大家出来吃饭，图的就是一个开心嘛。李少泽也不会故意调侃他，招手让服务生倒上餐后酒。
在服务生倒酒的时候，陈晋特意关心道啊：“阿杰，刚出院能喝酒吧。”
“ok，没问题。”宋子杰比了一个手势，笑起来极为英俊，让旁边的女服务生都看呆了。
要知道，为了给这桌帅哥服务，在后厨可是发生了一场大战。
最后胜出的三名服务生，才有资格在这里倒酒。
“那就好。”陈晋这才放下心来，看见阿头已经举杯，连忙将酒端起。
“这次为阿杰出院接风，也庆祝晋仔培训归来。对了，还要恭喜陈sir破获大案。”
“来。”李少泽笑的招呼道。
“多谢阿头。”
伙计们都轻轻碰杯，将三分满的利口酒饮下。
缓了一口气后，宋子杰有些羡慕的看向陈晋：“晋仔，听说你都升职了。”
“没有啦，还是警长。”陈晋嘿嘿一笑，多少有两份得意。
李少泽也看得出来，宋子杰这个年轻人很有进取之心。不过上次行动受伤住院，错过了一些机会，心里好像有些不平衡。
虽然论资排辈，有什么机会也轮不到阿杰这个新人。但心里不好受，那就是不好受，怎么安慰都没用，除非拿出点实际的东西。
李少泽将酒杯放下，朝阿杰打了一个眼色：“阿杰，你马上就要拿英勇奖章了，我们羡慕你才对。”
“咱们这群人里，你就一个有奖章，我们都没有。”李少泽哼哼两声，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阿杰顿时眼前一亮，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阿头，奖章虽好，但是我想升督察来着。”
“年底给你升警长，督察过两年再说。”
李少泽的让阿杰非常激动，马上改口道：“警长好啊，警长真好。”
“李sir，我真是爱死你了。”
拿不到的督察和拿到手的警长，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哪个更好。
不过随后宋子杰好像想到了什么，借着兴奋劲，压低声音道：“阿头，年底处长要退休了。”
“你想说什么？”
李少泽愣了一下，目光忽然变得晦涩起来。
他看大家都吃饱了，便拿出两张消费，随着餐盘交给服务生，并且请厨师和服务生都现下去，有需要再叫他们。
其他伙计听到这么敏感的话题，一下子神色都变得非常认真。
因为处长换届，是影响到整个警队的大事件。
对于那种天天巡街的军装来说，谁当处长其实都一样。但对于底层的警官来说，这就有些不同了。
要说站队，他们没资格。
但每任处长的风格理念都不一样，施政方针更会真切影响到他们这些基层警官的利益。所以每任处长退休前，都是警队内部最紧张的时刻。
虽然在坐的人里，警衔最大也就两个督察。
但偏偏这群人，心里都好像非常想上位，面色中莫名有些紧张。
宋子杰犹豫片刻后才说道：“听说现在一哥很支持署长，外面的伙计都说，署长是下任一哥的候选人……”
“这种事很难讲的。”陈家驹轻轻嘀咕了一句。
陈晋却突然眼睛一亮：“我在特训的时候，听一个教官提起过，咱们署长是不是有个高级助理处长的职务。”
“对，年初刚升的。”
“不过他很少去总署，目前主要分管咱们西区。”陈家驹对西区内部的事情明显更熟悉，说到这里，神色渐渐有些不对劲。
李少泽一听就知道，雷蒙“高级助理处长”的职位，是在为将来的一哥铺路。
当时倒可能不是铺路，只是退休前的福利。但很显然，现在这个职位，将成为雷蒙晋升处长的跳板。
要是真的能够晋升成功，雷蒙以“高级助理处长”的职位接任“一哥”，其实并不会显得多突兀。
至于高层派系的斗争，陈家驹等人警员眼界，根本就看不清分毫。
但现在就连他们都能从各种各样的渠道，听到有关的消息。这就证明，高层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并且在四处放风，让警员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看来……真是起风了。”
李少泽看了伙计一眼，立即从他们眼中读出了某种野望。
开玩笑，未来处长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谁能不激动，谁能不兴奋？
就连李少泽的心思，渐渐都变得炙热起来。
不过他也非常佩服雷蒙的城府。明明已经在关键时刻了，偏偏每天上班还能神清气爽的玩扫雷。
135 WPU首次行动（三更求订阅）
警察枪会，室内靶场。
哔！
砰砰砰！
李少泽头顶带着嗝音耳机，在听见提示音后，动作迅速的拔枪射击，连续三发子弹冲膛而出，立即穿透二十米外的人型靶。
随即收枪而立，退下弹匣检查弹药，表示安全后，才把耳机脱下，看向旁边的报分器。
三枪三十环满分。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射击位上的苗志瞬，也将耳机摘下。
“李sir，最近发挥的很不错。”苗志瞬看见李少泽的分数，立即就知晓，他对身体速度的掌控，已经越来越纯熟。
体现在枪法上，就是命中率的快速提升。
李少泽心里有几分自得，不过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苗志瞬也打了满分，立马改口谦虚道：“还好啦，论枪法肯定比不上你们反黑的。”
一般情况，反黑组警员其实很少开枪，他们大部分任务，都只用盯着辖区内的社团活动。配枪在他们手上，很少有实战交火的机会。
不像重案组一样，面对着亡命之徒，但凡碰见一个案子，都少不了开枪交火。
可正因为如此，导致反黑组的人都很有闲暇，每天没事就喜欢泡在枪会里。跟重案组一下班就回家睡觉的伙计，简直是两种生物。
再加上组长是苗志瞬这位射击冠军，所以西区反黑组里，实战射击的高手不少。
比如一名叫作阿祖的督察，就兼任着警察枪会的培训教官。
今天西区两个行动组的阿头会碰面，当然不是单纯练枪。
虽然李少泽不知道苗志瞬有什么想法，但玩到现在，有事也该开口了。
果然，苗志瞬将枪放好后，陪李少泽一起走到休息区，递了一颗烟仔给他：“李sir，今天有事要你帮忙。”
“这里禁烟的。”李少泽坐在沙发上，用手接过烟，轻轻一笑，拿在手上没有去抽。
这个室内靶场一直都禁烟，不过伙计们显然当牌子是放屁，该抽照样抽。
不过李少泽这个人很讲规矩，无非就是一根烟，既然挂了禁烟的牌子，不抽也没什么大不了。
“哈哈，那我也等会抽。”苗志瞬倒没生气，很自然的把烟收起来。
“苗sir，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直接开口。”
“是这样，我前段时间查一桩红油走私案，现在罪证已经收齐，还抓到一个马仔当检方证人。但是出庭前被遭遇杀手枪击，现在住院了，在icu。”
李少泽早猜到，苗志瞬找他不是因为私事，果然一开口就跟最近的红油走私案有关。
不过听到这里，差不多也就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而所谓的“红油”，可不是火锅底料的那个“红油”，而是价值极高的“走私柴油”。
这其实要从前几年的一项税法说起。
当时港岛政府为了促进贸易发展，对港口船只，工业用油，采取免征税收的优惠政策。
这就导致“免税柴油”，价格比市面上的民用柴油要低廉很多。
为了区分民用柴油和免税柴油，海关会在“免税柴油”中添加红色的调和剂。所以市场上，也将“免税柴油”称之为“红油”。
“红油”和普通柴油的价格相差巨大，导致产生的利润非常可观。
于是近年就有一些社团，打上了“红油”的注意。通过货车运油的方式，将这些的“红油”走私到大陆。
大陆方面，对于这种行为其实是心知肚明的。但因为对内地发展也有好处，一般情况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近年大陆廉价的工业用油，就是得益于此，同时产生了一批卖油起家的大富豪。
不过港岛政府现在跟女皇混，鬼佬总督对于这种情况，当然非常有意见。于是各个警署，最近都在严查红油走私。
目前全港最大的一个红油走私集团，大佬姓杨，就是被苗志瞬抓到罪证的这个家伙。
可能是由于业务刚开张，杨老板做事不太密，不到半年时间就陷入死局。
不过杨老板手中还有大把钞票，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所以便请了杀手，想要做掉警方的污点证人。
可惜，这位杀手的业务好像也不太熟，首次行动居然没把人杀死……
既然目标人物没死，按照杀手的行规，他肯定会到医院补刀。
“所以你要用wpu？”
李少泽转过头，没想到保护证人组刚刚特训回来，马上就有活干。
“嗯，我需要wpu的伙计帮忙。”
苗志瞬也不客气，反正走正常程序，他照样能够申请保护证人组行动。
而这次会约李少泽出来，说到底还是一个面子问题。
毕竟用别人手底下的伙计，总归要提前打个招呼，否则难免有用警衔压人的嫌疑。
何况没有李少泽发话，保护证人组的伙计，也不见得愿意拼命。
李少泽倒没有找借口脱推，直接点点头：“ok，明天开始我让陈晋带人跟你。”
陈晋这组人特训回来，迟早是要出行动的，能够跟苗sir一起练练手，其实是件好事。
一个杀手而已。
苗志瞬的反黑组，射击高手那么多，还有哪个杀手能威风？
不过对方既然卖了人情，李少泽干脆也就打蛇上棍，拍着苗志瞬的肩膀道：“苗sir，到外面实战靶场陪我练练怎么样？”
能够逮到一个射击冠军的机会可不多，不抓住机会蹭噌课，下次恐怕就没机会了。
毕竟在枪法这一块，李少泽现在虽说已经脱离战五渣的境界，但还真比不过这位射击冠军。
特别是实战射击，他需要好好磨练，自然不会放过苗志瞬。
苗志瞬倒很明白这家伙的想法，非常爽快的起身：“走，我出去陪你打两场，顺便抽根烟。”
“行，多谢苗sir。”
两人一起站起身，拿好外套走到外面的实战靶场。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苗志瞬说是陪李少泽练练，但实际上非常自觉的开始，充当李少泽的教官。
从实战射击的规则讲解，再到动作要领，一点点掰开讲的很清楚。
毕竟是真正的高手，每个细节很说的都很通透，让人一听即懂，少有疑惑。和那种半吊子水准，总喜欢讲理论的二傻子，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人物。
136 抓捕倪永孝
九龙警署，会议室。
伙计们整装待发，但是在讲台上，黄志诚却站在了陆启昌对立面。
“阿昌，这是倪永孝在算计我们，不能去的。”
陆启昌面色严肃：“根据狗仔的消息，倪永孝很可能亲自出面交易。”
“能抓他的机会不多，我不可能当作不知道。”
原来今天狗仔队跟着倪永孝出门，在窃听的时候得知消息，晚上倪永孝将去和一群买家进行交易。
这个消息马上就传到了陆启昌手中，于是陆启昌决定，马上部署行动，赶赴交易现场。
无论如何，都要先抓倪永孝一个人赃并获。
因为他作为主管反黑组的警官，已经等不及了……
再等下去，年底倪永孝就要彻底洗白，当选九龙区的议员。
要他眼睁睁看着一个黑帮家族上岸，成为上流社会的官僚，陆启昌自问做不到。所以不管这次是真是假，陆启昌都准备行动。
黄志诚很了解陆启昌的个性，在看见对方眼神中的坚定后，沉声道：“我有卧底传来消息，今晚倪家的货仓没动。”
“你以为就只有你会放人？倪永孝不是瞎子，耳目比谁都清。”
陆启昌能够做到高级督察，也是从一线走上来的。对于这些大佬的厉害，体会的非常深。
这么多年都没抓到倪家一点证据，他心里早就怀疑九龙警署有黑警。
卧底又怎么样？倪永孝就不会玩假消息吗？
阿孝这么聪明的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种烂大街的兵法，早就被他给玩坏了。
在无法判断虚实的时候，陆启昌出于职业本能，宁愿相信狗仔队的消息。
何苦这次，时间，地点都有，别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黄志诚见此，知道无法靠语言说服他，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老规矩，抽牌比大小。”
“不用了。”
“要知道倪家的案子，不止我两个人管，还有一张票没投。”
陆启昌轻笑一声，将面前的扑克扫到一旁。
他对黄志诚藏扑克的把戏，早已是心知肚明。这次不愿意上钩，索性就直接拒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
“陆sir，什么事？”
李少泽刚刚换好衣服，从靶场里出来，站在轿子面前准备开门。
他正打算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九龙反黑的电话。而且电话那头，不是黄志诚的声音，而是陆启昌着家伙。
所以李少泽的语气客气了很多，毕竟对面是高级督察嘛。
陆启昌说话倒也言简意赅，几句就将现在的情况说明白。
李少泽听完想都没想，马上开口投票：“抓，有机会为什么不抓？”
“我马上过去，晚上一起行动。”
在他看来，倪永孝亲自交易的机会很少。不过现在刚刚接管倪家，倒不是全无可能。
既然狗仔队抓到了尾巴，没有理由错过这次机会。
可以说，李少泽作为重案阿头，在办案观念上，倒跟陆启昌非常合拍。
毕竟黄志诚的办案风格，太过剑走偏锋，实际效果并不稳妥。
何况有案子就有功劳，如果这次真抓到倪永孝的罪证，那可是大功一件。
李少泽当然要一起参加行动，多少蹭点功劳在手。
“李sir，多谢。”
陆启昌则挂掉电话后，面带笑意的看着黄志诚。
黄志诚摇摇头，无奈叹气道：“好，这次行动我跟你们一起吧。”
他之所以阻止这次行动，是因为害怕倪永孝借这个机会，测他们警方的卧底。
为了保证卧底的安全，当然是假装不知道最好。但是现在一定要行动，他也能跟着一起。
……
晚上九点，九龙浅水湾。
李少泽带着一队重案组的伙计，极为猥琐的潜伏在车里。
九龙反黑组的车队，则远远停在另一条路口。
因为从战斗力方面看，小飞侠手下的重案组，显然要比反黑组强太多。如果这回真抓到倪永孝交易，只怕免不了一场枪战。所以现场抓捕的任务，交给了一群战斗力最强的人做。
陆启昌则躲在车里，悄悄拿着一幅望远镜，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只见两位欧洲面孔的买家，已经在交易地点等待许久。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倪永孝的奔驰车才姗姗来迟。
看见倪永孝入场，李少泽顿时精神一振，眯起眼睛打量着情况。
现场情况并不复杂，两位欧洲面孔的买家，和倪永孝握手之后，递给了他一个箱子。
倪永孝接过箱子以后，身边的小弟，立即也提出一个黑色皮箱。
根据李少泽混迹在港岛的经验，这个黑色皮箱，属于近几年社团装钱的流行款，偶尔会用来装枪。
不过按照目前情况来讲，里面装钞票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李少泽发现，看样子倪永孝不是卖家，反而是买家啊。何况倪家什么时候，连欧洲的线都搭上了，难道国外社团断货了？
“不对劲，这里面不是白粉吧。”
李少泽忽然眼睛一亮，隐隐约约猜到，这次倪永孝是来拿什么东西了！
与此同时，陆启昌按着耳麦，一声令下：“李sir，抓人。”
“收到。”
“做事！”
李少泽推开车门，按着配枪下车。
车上的伙计们看见阿头有动作，纷纷打开车门准备做事。下车后几个箭步，迅速冲到倪永孝面前，将这群人团团围住。
“全部抱头蹲下。”
宋子杰冲的又快又猛，举枪将人包围后。发现倪永孝身旁的保镖，一点都没有听话的意思，顿时朝身边的伙计打了个眼色。
几名伙计立即心领神会，跟着阿杰一拥而上，毫不客气的将倪家的保镖全部放倒，死死压在地上。
开玩笑，他们重案组做事一直都这么霸道，跟温柔善良的反黑组完全是两种风格。
毕竟反黑组跟这群捞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日多少要留点面子。但是西区重案哪里管这么多，不听话就打到你听话，叫你蹲下，就别在阿sir面前站着。
等李少泽走到倪永孝面前的时候，已经没有马仔能站着帮这位大佬保驾护航了。
“东西给我，谢谢。”
李少泽轻轻一笑，将倪永孝手上的箱子接了过来。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和倪永孝聊天吹水，因为这家伙死死盯着人的目光，真是会让人心底发颤。
137 录像带
这其实是李少泽第一次，和倪永孝正面接触。
他虽然久闻尖沙咀倪家的大名，对倪永孝这个人物也印象很深刻。但面对面对的接触，和当初看电影视频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感觉。
倪永孝斯文外表下的那股狠意，怎么不管怎么藏，都藏不住的野性。
李少泽恰好路子也很野，怕怎么可能怕，但被这么一匹上狼盯上，讲真的，心里真是很不舒服。
如果倪永孝再盯着他一直，李少泽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先给他一拳教他做人。
片刻之后，李少泽有些忍不住了。
“睇咩？”
“我是啤你啊。”
倪永孝扶住眼镜，气势凌人的向前一步，用手指顶着李少泽的西装。
重案组的伙计在旁边，都看得目瞪口呆。上一个敢在阿头面前这么嚣张的男人，都已经被丢海里了，怎么现在的社团大佬都不怕死的？
李少泽则将目光望向背后的海岸，开始思考将倪永孝扔入海，倪家的投诉电话，能够打到什么级别的人家里。
总督察？警司？还是区议员？
好在西装笔挺的陆启昌，很快带着反黑组的很快入场，用手拦在两人中间：“阿孝，今天怎么脾气这么爆？”
“陆sir，问你的伙计。”
倪永孝转过眼神，在看见陆启昌后，脸上的敌意才渐渐退下。因为九龙反黑组，说到底还是眼前这位高级督察大。
他可以和刚刚那个督察闹翻，但却不能不给陆启昌面子。
陆启昌刚刚在后边也看的暗暗乍舌，重案不愧是重案，头是真的铁，说干你绝不玩虚的。
不过只要倪家一天没进赤柱，打交道的时候都还是要客气点。
于是他颇为无奈看了眼李少泽，耸耸肩道：“西区重案组的长官，平时只办大案来着，做事情方法我也管不住。”
“阿孝，跟我走一趟吧。”
“好啊。”
倪永孝阴霾的眼神扫过李少泽，默默记住了这张脸。
随后迈开步子和黄志诚擦肩而过，慢条斯理的坐上警车。
“李sir，走吧。”
陆启昌朝李少泽打了一个眼色，李少泽便拿着箱子，坐回到自己的车上。倪家剩下的人手，也全部被扣回警署。
一队警车很快就消失在浅水湾，汇入大道当中……
李少泽坐在副驾驶上，打开面前的两个箱子。一个箱子里装的果然是现金，另一个箱子里，并不是白粉，而是一盘录像带。
他拿着录像带端详片刻，心里冷笑：“这盘录像，估计就是黄志诚教唆杀人的证据吧。”
“看来现在倪永孝已经查到，杀倪坤的人是黄志诚和mary了。”
对于倪坤的死，其实一开始李少泽没想的这么深。不过当录像带拿在手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非常清晰了。
如果没记错，倪坤的死，应该是黄志诚出的主意，由韩琛老婆“mary”找的杀手。
黄志诚会用这个办法，其实是想让倪家陷入内乱，早点摆平倪家的案子。
至于mary，单纯就是想要帮老公上位。
但他们都没想到，倪永孝的手段如此高超，不仅顺利接管倪家，一个晚上就摆平了五大头目，更是马上查到杀手的线索。
当时出卖倪坤行踪的内鬼，早已经被倪永孝做掉。
而这盘录像带，就是黄志诚和mary在酒店房间谈话时，留下的录影带。
讲道理，酒店房间其实不应该会出现录像带，除非这个房间一直早就被某些色情狂人放了针孔摄像头。
看起来，倪永孝找的私家侦探很厉害啊，连这种东西都能查到？要知道现在网络上，可还没有那些交流社区。
不过李少泽才不会管倪坤为什么死，因为这跟他的案子，没有任何关联。他只知道，刚刚倪永孝看了他很久，这让他很不爽。
“知道我帅还敢看，看了也不交钱？”
李少泽哼哼两声，将皮箱里的录音带拿出来，随手放在车门旁。然后打开副驾的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张录像带。
“新出的聊斋艳史，便宜你了阿孝，就当是见面礼吧。”
李少泽将录像带放进皮箱扣好，驾驶座上的宋子杰面不改色，浑然当没看见。
他做这些倒不是为了支持黄志诚，只是单纯看倪永孝不爽。
何况，李少泽现在也在查倪家，没必要眼睁睁看着警方被倪家反咬一口，搞得自乱阵脚。倒不如当作没发生，还能够卖黄志诚一个人情。
否则黄志诚一但被内部调查，对整个案情都有影响。他手上的那个卧底，岂不是变成了一张废牌？
做完这一切后，李少泽便靠在座椅上休息。警车没过半小时，就回到了九龙警署。
倪永孝那群马仔什么好审的，被伙计们直接关进羁留室。
阿孝则被请进审讯室，先晾了两个小时，等伙计吃完夜宵，反黑组的人才有空进去审他。
只见陆启昌推开门，端着一杯咖啡进来，放在倪永孝面前：“阿孝，你律师到了没。”
“一个半小时前就到了。”
“效率这么高啊，不愧是专聘的。”
陆启昌坐在倪永孝对面的椅子上，吧唧吧唧嘴道：“不好意思啊，警署刚刚有点忙，我们效率低了一点。”
黄志诚也跟在他身后，拉了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旁边。
“没事，刚刚抓完人，是应该大家吃宵夜。
“要不要算我账上？”
“太客气了。”
“是不是还不肯让我律师进来？”倪永孝玩弄着腕上的手表，面无表情道。
“你的律师拉肚子进不来了。没必要非等律师到再开口吧，合作点阿孝。”
原来刚刚吃夜宵的时候，陆启昌特意让人给了律师一份，还特意让伙计加了点料。现在倪永孝的律师，已经在警署厕所蹲了一个小时。
倪永孝做出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看着陆启昌道：“别这么说，是我该谢谢你合作才对。”
“倪先生，你说话这么深奥，我们听不懂的。”黄志诚将文件夹放在桌上，心理蓦然有些心慌。
因为倪永孝的话，他每一个字都听得懂。
靠，就说这是倪永孝做的局。你们硬要行动，现在要出了啊！
138 《聊斋艳谭》
审讯室里很安静，压抑的气氛就像交响曲的前奏。
倪永孝脱下手上的金色劳力士，轻轻放在桌上。
他将眼神扫向旁边，只见黄志诚斜靠在椅子上，用手轻轻搭着下巴，眉宇间深藏一丝慌乱。
“爸爸常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他老人家下土两个月，现在是时候了。”
倪永孝打开桌面上的黑色皮箱，从里面拿出录像带，拍在陆启昌面前，出声问道：“有没有录像机？”
“好看吗？”陆启昌眉头一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现在已经知道，倪永孝今晚不是出来卖粉，而是请了私家侦探，搞来了这盒录像带。
既然费这么大的功夫，这盘录像带里就肯定有事。
果然，倪永孝语气肯定的回答道：“非常精彩。”
“那就有。”
陆启昌站起身拿过录像带，转身走到审讯室里的录像机面前，摁下按钮，将带子塞到驱动中。
审讯桌旁就只剩下倪永孝和黄志诚两个人，他们目光对视，一语不发的静静看着对方。
倪永孝的眼神很淡定，他只是想看着黄志诚怎么被玩死而已。
至于黄志诚则在假装淡定，心里实则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妈的，倪永孝肯定在玩他！
而且这盘录像带，很可能当初做下的那件事有关……
不过一直以来，黄志诚做事都非常谨慎，不可能有露下证据的地方。如果真有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酒店房间里有摄像头。
要真是那段酒店房间里的视频录像，还需要问精不精彩？
只怕没有比这个更精彩的了！
滋滋……
录像机的屏幕一闪，雪花纹消失后，录像视频开始出现。
倪永孝，黄志诚，陆启昌都静静的看着屏幕。
可是越看，他们的神色就越古怪。
因为录像机屏幕上，亮起了《聊斋艳谭》四个字。接下来又看了五分钟，审讯室的画风突变，时不时传出女子的娇喘。
“精彩，真是精彩！”
黄志诚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倪永孝阴沉的脸色，拍掌笑出声来。
他才不会天真的认为，倪永孝原本找私家侦探买的录像带，真是这盘《聊斋艳谭》。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盘的录像带被人换了。
有惊无险，真的是有惊无险。
黄志诚越笑越开心，他知道这一关已经过去了，倪永孝再也拿不出什真正的证据。
至于原本的录像带？肯定是在西区的同僚手上。
陆启昌看了一段视频，发现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将录像机按掉后，取出录像带还给倪永孝。
“阿孝，少买咸湿录像，犯法的。”
他心里有些疑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好歹没有出岔子，暂时也不打算追究。
倪永孝则拿起录像带，非常认真的说道：“这部片是黄督查主演的，陆sir没看出来吗？”
“只是长的像而已，又不是同一个人。”
陆启昌瞥了黄志诚一眼，还真别说，这部《聊斋艳谭》的主演，确实跟“黄志诚”长的很像。只不过世界上像的人那么多，这不能代表黄志诚真拍了黄色录像啊。
黄志诚则一拍桌面，大声吼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从不拍咸湿电影。”
他抖了抖夹克领子，表现的一身正气。
“是啊，你从不演黄色电影。”
“陆sir抱歉，这次买错片了，下次再请你看。”
倪永孝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悠悠，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他还是将录像装回皮箱里放好，轻轻拍着皮箱，突然自语道：“西区重案，刚刚那名督察叫作李少泽对吗？”
“阿孝，你想干嘛？”
陆启昌心神凛然，没想到李少泽一次行动，就和倪永孝结下大仇。
如果倪永孝要报复的话，他真怕李少泽扛不住。
……
“阿嚏。”
李少泽擦了擦鼻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屋。
他在吃完夜宵的时候，就带伙计们从九龙溜走了。反正录像带在他手上，倪永孝在审讯室里也搞不出花样，自然没必要留下来。
至于刚刚那个喷嚏，他打赌，绝对不是感冒。估计是倪永孝在看完《聊斋艳谭》，正在问候他全家。
“死扑街，这部片很贵的。”
李少泽摇摇头，脱下西装进卫生间洗澡。
今天芽子跟同叔一起出席一场酒会，晚上回山顶住，屋里就他一个人。洗簌完之后，连片都没得看，只能乖乖钻到被窝里睡觉。
倪永孝也很快就从警署出来，扶着车门，转身看向黄志诚，非常认真的道：“你不是每一次都这么走运。”
“你也不是每次都能出去。”
黄志诚插着裤子口袋，抬起头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倪永孝不再说话，坐回到车上，默默掏出电话，打给手下的人：“今晚休息，别做事了。”
“下次，一起做。”
他原本安排了杀手，在今晚五大头目全部搞定，并且还将一起干掉黄志诚。
但是阿孝一直都有完美主义，做事情喜欢谋而后动，一举搞定全场。现在缺了一个人，没法跟地下的父亲交代。
所以他决定取消晚上的行动，并且在下次动手的时候，多带一个人下去。
没办法，既然有人喜欢玩，进了这个牌桌，自然要为输赢买单。
很快，电话那头也传来手下的声音：“知道了，倪先生。”
原本风起云涌的夜晚，一下就变得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李少泽也不懂得，究竟是他的气场还强，还是《聊斋艳谭》太好看，搞的大家都没心情做事。
等第二天清晨，李少泽来到办公室后，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才知道前天晚上，总署的毒品调查科，又查获了一大批的白粉。
“杜sir越来越威风了啊。”
他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上杜文且的军装照，啧啧叹道。
看来这段时间杜sir在总署混的不错，没记错的话，已经连破几桩大案，缴获的数量都非常巨大。估计不用多久，杜文且又要升职了。
好歹是以前的顶头上司，李少泽打算最近又空，抽点时间约杜sir一起出来喝酒，讨论下升官发财的秘诀在哪。
打扰，看到报纸的自然不止他一个人，最近西区很多警员都在讨论杜sir的消息。特别是军装组的警员，讨论的最为热烈。因为他们惊奇的发现，做军装其实很有前途。
139 小鬼的恶作剧
庙街，煲仔摊。
老伯用夹子从火炉上，捧起两份煲仔饭，摆在矮矮的木桌上。
李少泽和黄志诚两个人，一人坐在一边，拿出筷子插到饭里，开始食夜宵。
“李sir，这是全街最贵的一家店，别说我小气啊。”
黄志诚扒了一口饭，嘴里啧啧称叹。
十八块一碗的煲仔饭，如果不是欠一个大人情，他还真不一定会请。
李少泽倒不是很在乎价格，毕竟同叔家里的狗粮，一袋都要十八美金起。什么煲仔饭？要不是看在碗里那条人命的身份，他才不会吃呢。
吃了两口后，他便抬头记下了这间小摊名字：“江记？嗯，好吃。”
“李sir，昨天多谢你了。”
黄志诚将吸管插到一瓶玻璃装的可乐里，递到李少泽面前，随后才帮自己开了一瓶。
李少泽也不客气，吸着可乐配饭，贼兮兮的笑道：“小事情，自己人帮自己人嘛。喂，我那张碟够劲爆吧。”
黄志诚一听到《聊斋艳谭》，脸色就有点不对劲。
因为现在整个九龙警署，几乎人手一张《聊斋艳谭》。伙计们都想看看黄督查的演技，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强大。
而且这股热潮怎么都挡不住，为这部戏提供了一大笔的销量。
但是黄志诚扪心自问，他真的没有拍过三级片。可惜，现在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警署里已经开始传言，拍三级片是黄督查的业余职业。
为此，九龙署长还专门请黄志诚到办公室谈心。无论黄志诚如何解释，署长都以为他在掩饰。最后等他走出办公室，身上便多了一个“三级黄”的外号。
不过“三级黄”难听归难听，和教唆杀人罪比起来，哪个轻哪个重，黄志诚还是很能分清楚的。于是他打了个哈哈，无奈的笑道：“下次有机会，放张别人主演的嘛。”
“好说好说，我一定记得。”李少泽嘴上答应，但心里却不以为意。
毕竟《聊斋艳谭》的男主演技那么巴闭，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演员，你说换就换？难道现在的差佬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看片？
等吃得差不多了，李少泽才从外套里拿出一张录像带，递给黄志诚：“黄sir，正片在这里。”
他当然知道，黄志诚特意约他出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志诚也很直接的将带子收下，认真的道：“倪家的案子，以后有消息第一个通知你。”
“多谢，我知道你消息很灵。”
李少泽笑了笑，看来黄志诚很懂做人，也非常明白他现在最想要什么。
既然对方这么识相，也没什么好说的，继续食夜宵就是。
等到食完夜宵，两个人便分头开车回家。
老宅路口前，李少泽按照习惯将车在路边。虽然这里是公共区域，不过附近巡街的同僚都已经知道，每天十二点后，这块地是西区李sir的专用车位。
不过当他把车门关好后，却发现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小屁孩，正盯着他家楼上看。
“喂，小鬼，大晚上不回家，偷鸡啊！”
李少泽走近蹲下，摸了摸小孩的头顶，他发现这小孩顶多七八岁，但眼神却非常之凶，一点都没有机灵味。
在看见他之后，小屁孩突然大爆粗口：“屎丫你！“
“哇靠，现在小鬼这么，有种你别跑。”
李少泽被小屁孩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人溜走，真是措手不及的感觉。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没必要和小鬼计较。
他摇摇头便转身上楼，到走廊的时候，却看见小屁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站在一辆奔驰车面前。
看得出来，这小屁孩老妈挺有钱。不过大半夜跑出来恶作剧的小鬼，被老妈逮住，自然少不了一顿胖揍。
隐隐约约还能在小鬼的哭声中，听见了他老妈喊他的名字，没听错的话，大概是叫作“关祖”之类的谐音。
“臭小鬼，再恶作剧让我发现，一定逮你坐牢。”
李少泽嘴里嘀咕两声，掏出钥匙打开门，等他进屋开灯，再度站在窗前的时候，那辆奔驰车已经远远开走。
对于见惯悍匪的重案督察而言，区区一个小屁孩的恶作剧，自然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换好衣服后，便钻进被窝里，抱住了一具暖呼呼的身体。一双大手也习惯性的抓住了，某处不可描述的地方。
……
一周后的中午，天空酒吧。
会在这个点到酒吧的人，除了员工就是老板。
能够在别人拖地的时候，悠哉悠哉坐在吧台喝酒的，那就只能是老板。
而这家酒吧的老板，就是韩琛。
只见韩琛坐在吧台上，将一杯威士忌推到陈永仁面前：“阿仁，倪先生让你先跟我做事。”
“这段时间做的还不错，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永仁染着一头黄毛，抽了抽鼻子，低声道：“琛哥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现在和当初警校里稚嫩的样子，完全就是两种人。走在外面，曾经的同班同学，都不一定认得出他读过警校。
“别这样，你是坤叔的儿子，以后迟早要回到倪先生身边做事。倪先生让你来跟我，是学习做事的方法，不是让你来当小弟的。”
韩琛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起了，但语气却非常认真。
虽说陈永仁不是正室生的，跟母亲姓，但身上毕竟流着坤叔的血。在将来倪家洗白后，倪永孝很有可能，会把偏门的生意交给他管。
因为倪永孝从陈永仁回家帮忙后，一开始就给了陈永仁大哥的身份。
只不过陈永仁做事太不懂把握分寸，让家里几位叔父很难看。倪永孝这才让陈永仁先跟着韩琛学习，不知道是学他的老辣，还是血他的狡诈。
“那我想做大生意。”
陈永仁抬起头，黄色刘海下的眼神，有点像曾经的坤叔。
听见他的话，韩琛没有拒绝，而是举起酒杯，朝他敬道：“干。”
“干。”
叮的一声，两人轻轻碰杯，玻璃杯里的威士忌晃荡不平。
陈永仁看着韩琛泯了一口，将杯中的酒全部一饮而尽。
139 行动，做事！
三天后，一条路口。
天色入夜，星辰依稀，港岛海风刮人的皮肤生疼。
陈永仁嚣张的黄毛，被吹的凌乱不堪，他靠在墙壁上，拿着手机打字。
嘀嘀两声。
手机狭窄的屏幕上，弹出消息已成功发送的文字。
“呼…..”
陈永仁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旁边的铁门就被人推开。
“阿仁，别在这里装王八，刚刚叫的妞到了。”傻强面色坨红，显然刚刚喝了不少酒，在他身后是酒吧内喧闹的音乐。
“来啦，强哥。”陈永仁笑了笑，搭着傻强的肩膀，走到酒吧里。旁边很快就有一个金发靓妞迎上，将手绕在他的腰上。
傻强发现这妞身材很有料，嘿嘿一声，伸手往下摸了一把，又放回鼻子前闻了闻，嫌弃道：“怎么这么腥，上工前没洗澡啊。”
“强哥，你说什么呢。”
靓妞脸色不太好，白了傻强一眼，转身走到包间里，不打算接傻强的生意。要知道，她回来可是冲着陈永仁这个嫩仔，关傻强那个土鳖屁事？
不过傻强好像就是想先打发她走。看见她离开后，凑在陈永仁耳边道：“晚上开工的是大生意，听说是倪先生安排的，咱们要表现的漂亮点，别给琛哥丢人啊。”
“知道了。”
陈永仁随口应付了一句，酒吧的彩灯打在他脸上，让人看不出真正的表情。
等待开工的兄弟，则在包厢里一人挑个一个妞，先去放松一把，才真正准备做事。
与此同时，黄志诚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没想到办公桌里，突然传出短促的短信提示音。
他一手挂着外套，另一只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只见抽屉角落里，摆着三五部不同型号的手机。
连续看了两部手机，发现都没找对。
嘴里不禁开始骂骂咧咧道：“哪个王八蛋，这种时候给我发消息？”
不过当他拿出陈永仁那部手机，看见上面的未读短信后，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
“凌晨一点，屯门，烂尾楼。”
黄志诚看完消息后，将手机放进口袋，拉开办公室门的外，朝外面的伙计吼道：“晚上有行动，大家加班。给你们二十分钟吃饭，吃完饭马上到会议室。”
“yes，sir。”
反黑组的警员们，很少遇见这种如临大敌的场面，顿时知道有情况发生。
马上都将手中的包包衣服放下，朝黄志诚齐声应道。
在把关上办公室门后，黄志诚又马上打电话到了西区警署。
李少泽从伙计手中接过电话，脸上有些疑惑之色：“黄sir，怎么了？”
“根据线报，晚上倪家有行动，我需要重案组帮忙。”
“ok。”
李少泽听见“线报”两个字，立即眼睛一亮。
可以啊小兄弟，前几天吃饭刚达成的合作意向，今天就有行动？而且不出意外，估计是“陈永仁”放的消息吧，这可要比普通线人靠谱多了。
很快，李少泽便叫齐人马，开车赶到九龙警署。
……
警署内，会议室。
原本较宽的会议室，却被上百名伙计挤的满满当当。
九龙伙计丝毫没有来着是客的意思，仗着到的早，全部都有位置坐。西区的伙计，就只能站着开会了。
陆启昌，黄志诚，李少泽都在现场。不过本次行动的指挥，暂时给交了黄志诚。只见黄志诚拿着一份文件，站在讲台上分配行动任务。
“这次目标的交易时间为凌晨，地点在屯门，根据线报，是一处烂尾楼。”
“屯门的大厦不多，处于刚刚开发的阶段。未竣工，停止施工的烂尾楼一共只有四处，所以本次行动，我们将分为四队人同时进行。“
“陆sir为a队，我带b队。西区的李sir带c队，陈sir带d队，没问题吧？”
由于在行动前就收到通知，李少泽知道这是趟大动作，害怕人手不够用，所以将整组人都带上。此时陈家驹也在场，人手刚刚够。
几人坐在椅子上，听见这个部署，都一致点头，表示同意。
黄志诚这才接着道：“本次行动的卖家是韩琛，有可能关乎倪家的大动作，现在大家把身上的通讯工具交上来。”
“五分钟后到枪房领装备，提前到达地点，一定记得小心。”
“yes，sir。”
反黑组的同僚都有些紧张，齐声应下后。大家开始排队上前，一个接一个将手机，扣机都扔到篮子里，交齐后由行政警员管理。
至于通讯工具，则换成了警署内部使用的对讲机。
西区重案的伙计，在看见李少泽点头后，也上前将通讯工具交出。
不过他们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在西区领好装备，全副武装待命。身上套着防弹背心，手中握着枪，心里一点都不慌。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一辆辆警车分批从警署出发，各自赶赴目标地点。
与此同时，陈永仁刚刚穿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回到歌房的包厢里，才发现音乐已经关上了。韩琛坐在沙发中间，面前站着一排小弟。
傻强也站在里面，看见姗姗来迟的陈永仁，赶紧打了一个眼色：“阿仁，就差你一个了。”
陈永仁朝韩琛点点头，站在傻强旁边。
“人都到齐啦？”
韩琛面带笑意，将手中的雪茄掐掉，从旁边拿出一个纸盒：“手机，扣机，全部都放进去。”
“是，琛哥。”
在场的小弟都知道，这是做事前的规矩。全部乖乖从口袋里将东西掏出来，然后一个个丢到纸盒当中。
等到东西都收齐了，韩琛随手将纸盒交给旁边的马仔：“全部卖到二手市场。”
“好的，琛哥。”
马仔接过纸盒，带着东西离开。另一个马仔不用吩咐，立即上前搜身，一个个都仔仔细细的摸遍全，以免还有内鬼藏着东西。
韩琛轻轻转动手上的金戒指，等马仔搜完身，表示没有问题后，才一拍大腿：“出发，做事。”
随着他起身，这帮小弟也随着他离开包厢，从后门走到小巷中，上了两辆面包车。
韩琛坐在副驾驶位，看着后视镜里，亲信将手枪弹药一个个分下去，朝陈永仁问道：“阿仁，怕吗？”
陈永仁将弹匣装好，一拉枪膛，听着清脆的声音，稳稳的点头道：“不怕。”
“好，临危不惧，是一个俊杰。”韩琛笑笑，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140 黑警“杜sir”
屯门，c队现场，三号烂尾楼。
李少泽带着宋子杰等伙计，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警车全部被藏在远处的荒野中，伙计们分散多个点位，在楼上，路旁，车里静静的潜伏着。
由于附近人烟稀少，时间也已到了深夜，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自然无法派人进行伪装观察。但正因为在黑夜，只要有人出现，动静倒也非常明显。
忽然，正在吹风的李少泽，耳机里传来声音：“阿头，目标入场了。”
“目标入场，目标入场，三号烂尾楼，已确定是三号烂尾楼。”
“李sir，你负责现场指挥。”
李少泽精神一振，顿时将衣服拉好，靠在烂尾楼二层的窗户边。
果然，一辆白色的商务车，缓缓驶入了烂尾楼当中。
不过这辆车非常谨慎，一路上都没有开车灯。要不是道路旁边有伙计在看着，李少泽一时之间，还真没发现。
“嘿嘿，总算到了，运气不错。”李少泽心头暗喜，他其实还真害怕蹲错了地方，导致白白喝一晚上冷风。
没想到命运的安排，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自己还挺幸运的，一蹲就蹲到案发现场。搞定之后，又是大功一件啊。
看着商务车进入烂尾楼，安安静静的停在一层，居然没有任何人下场检查，李少泽皱了皱眉头，按着耳机悄声道：“陆sir，大戏还没开场，让伙计们守好。”
“开场后封住四周路口，其他就给我就行。”
“明白。”
陆启昌在耳机里的声音很果断，其他两队的督察也没意见。
毕竟大晚上的，提前支援动静太大，他们没蹲到人，就不可能再赶赴三号地点。最佳的办法，就是将伙计撤出去，封锁各个路口，以免罪犯驾车逃离。
不过在交易真正开始，其他三个地点的伙计还是不能动。毕竟谁又能知道，这辆商务车是不是别人声东击西，拍来钓鱼的鱼饵？
那群卖白粉的扑街仔，在这方面一个比一个都要精。
很快，又有一队面包车在道路上驶来，开进了烂尾楼当中。看见这队车后，李少泽才真正放下心来：“没错，就是你们了。”
……
面包车内，韩琛挺起身，朝身旁的马仔打个眼色。
这个马仔便闪了两下车灯，角落里的商务车也闪了三下。
见此，韩琛才点点头，拍拍座椅道：“下车做事。”
“是，琛哥。”
三辆面包车的门都同一时间被拉开，二十多个手下，手中全部都拿着枪。并且在各自大哥的吩咐下，散到四周，形成成了一个安全圈。
不知道是他们蠢，还是真认为上面没人，居然愣是没有一个手下，走上二楼检查。这逗的李少泽心里发笑。
古惑仔就是古惑仔，手上拿了枪，不见的就有警察聪明。
亏他还提前做了准备，要是有人上来，就能躲到后面的阳台里，现在估计是派不上用场了。
朝身旁三名伙计打个眼色，李少泽悄悄往前挪了一步，抽出配枪，居高临下观察着底下的情况。
只见在小弟清完场以后，韩琛大步从走下面包车，朝着商务车里的挥挥手：“杜先生，晚上好啊。”
“晚上好。”
商务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略显矮小，五官圆润，虽然在大晚上看不清长相，但是凭借声音和背影，李少泽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就是以前的顶头上司“杜文且”。
“靠，倒灶了！”
李少泽瞪大眼睛，心里已然掀起了惊涛骇人。
他没想到和韩琛交易的人，不是某个拆家，而是警队毒品调查科的督察。
而且还是最近屡破大案，风头无两的杜sir。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李少泽心里暗自震惊，按住身旁伙计的肩膀，让他们不要乱动，继续悄悄的看下去。
至于身旁的伙计，自然也听得出这位老同僚的声音。他们紧紧捏着配枪，强行压下心底的疑惑，朝李少泽点点头。
正当李少泽还在想，会不会杜sir是在进行伪装行动的时候。却看见杜文且上前和韩琛握手，二人还来个一个亲密的拥抱。只听韩琛一口一个杜先生，显然是知道杜文且的身份。
要知道杜文且可是警察......
李少泽忽然心头咯噔一声，想到了调查已久的灰色“组织”。
他之前就怀疑，“灰色”组织拥有上层的权势，甚至就是警队内部高层的某人在操控。现在这幅情形，难道杜文且被“灰色”组织收纳了？
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一直在警队中平平无奇的小督察，能够直接被掉入总署任职，并且屡破大案了。
而在底下，韩琛拿出一只烟，亲自帮杜文且点火，陪笑道：“杜先生，上次的事对不起，都是手下的小弟不会做事。”
“这次还要你特意出来，把货还给我们，倪先生让我先你道谢。”
说到这里，傻强从车上拎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一百万港币。
“太客气了。”
杜文且接过钱，没有去点数，就将箱子扔到商务车里。
他转头瞥了傻强一眼，虽然现在夜色已深，也看不清楚具体的五官。但不知为何，他总觉这家伙长的好蠢，看起来就一幅傻呆呆的样子。
在把钱收下后，杜文且打开商务车后座的大门，只见里面放着一箱又一箱的货。并且在箱子上面，还贴着警方的封条。
“阿仁，带人把货搬上车。”韩琛招招手，陈永仁走上前来，看着商务车箱子里的封条，神色中闪过一抹深深的震惊。
这抹惊色很快被他深深藏下，但却在内心直接颠覆了他的三观。
黑警！
这他妈的是黑警！
并且不是收钱卖情报的那种小蛀虫，而是直接互相合作，形成系统的庞然大物。
这算怎么回事？
上级让小的在外面玩命卧底，当高层却和黑帮称兄道弟，说好建设亚洲最安全城市的伟大理想呢？这还玩个屁啊玩！
141 路是自己选的
李少泽看着楼下的马仔已经开始取货，顿时当机立断：“行动！”
唰的一声，埋伏在四周的伙计，立即从黑暗中冲出，向烂尾楼涌来。
李少泽干脆直接打开强光手电，照在韩琛脸上，晃的他眼睛一眯。
“琛哥，有差佬！”
“砰砰砰！”
李少泽带着身边的伙计，从楼上一跃而下，躲在房梁后找到角度，侧身闪出，连续数枪打去。
傻强就站在韩琛旁边，看见情况不对，连忙扑到韩琛身前，噗噗两声，替韩琛挡下两发子弹。
其他的小弟慌乱之余，也站在车旁开枪反抗。
接连不断的枪声，将打破的宁静打破。
韩琛抱着面前满身是血的傻强，脸色中浮现一股狠劲，挥手吼道：“杀出去。”
“好，琛哥。”
几名亲信的头目大声应是，倒还能做到临危不乱，带着小弟举枪反抗。
不过除了李少泽之外，其他的伙计也渐渐锁紧包围圈。一个个马仔接连中枪。有的躺在地上哀嚎，有的直接没人声息。
一名亲信眼看不对，连忙爬上驾驶位，转头喊道：“琛哥，先走啊。”
“妈的，扑街了。”
韩琛咬咬牙，拖着傻强的身子一起钻进面包车里，将门拉上后。才深深出了一口气。
他不是放不下输赢的人，知道这次行动出了差错，再反抗下去恐怕跑都跑不掉了。不如当断则断，还有机会跑路。
驾驶位上的小弟随即一踩油门，开着大灯，直接冲入小道的田野当中。
“靠，跑了一个。”
李少泽一看这情况，就感觉亏大了。好在陆启昌已经带人封锁道路，估计还有机会把韩琛抓回来。不过跑了一个，另一个不能再给跑了。
于是他一手拿着电筒，另一手非常鸡贼的驾着枪，在黑夜枪战当中，这种玩法简直比夜视仪还要猛。
但凡被他晃到的马仔，全都是一发子弹扑街的命。
当然，这种玩法也有可能被集火，不过别开玩笑了。现在警方的火力这么猛，那些马仔早就作鸟兽散去，谁还敢来集火他？
可是，当他枪口转到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很眼熟。
“陈永仁是吧？算了算了，你走吧。”李少泽心里嘀咕两声，再度将枪口调转。
原本已经脚步一顿，做好扑街准备的陈永仁，发现手电毫无停止的从他身上闪过，颇为惊疑的朝李少泽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才撒开步子，迅速冲到田野当中。
接下来，李少泽的手电照住了一个胖子。
“杜sir，别逼我开枪。”
李少泽大声吼道，正准备弃车逃跑的杜文且，面色难看的站过身来。
他也没想到，负责这一次行动的人，会是曾经勾肩搭背吃鱼蛋的属下。
“阿泽，给条生路吧。”
杜文且举起双手，眼睛的眼睛已经掉在地上，显得狼狈不堪。
说起来，他也算是聪明。知道开车一辆装满毒品的车，跑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干脆直接弃车，选择从野地逃命。
可惜，除非李少泽同意，否则没人能够闯过他的防线。
这时四周的伙计也都已经上前，把还没扑街的马仔全部扣住。李少泽见此，才从房梁后走出来，举枪来到杜文且面前：“杜sir，路都是自己选的。”
他双手握枪，静静看着面前的杜文且。
西区的其他伙计，这都将目光投向这位曾经的同僚。
杜文且脸色一变再变，最终深吸一口气，刚想转身逃走，堵一堵李少泽的心肠。没想到，砰的一下子弹，就打在他的脚底。
李少泽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李sir的心肠，虽然不够黑，但肯定够硬。
“好，我认罪。”
杜文且看着地板上的弹孔，颓废的垂下脑袋。
再经过李少泽的点头后，宋子杰带着人上前，面色复杂的将杜文且铐上，随着枪手们一起压上警车。
接下来伙计们便开始处理现场，另外陆启昌也很快带人赶到。不过等他们到了，现场已经没他们的事。
不过在了解到今天发生的，是一场黑警交易后，陆启昌脸色也不禁一变：“李sir，是哪家警署的人？”
要知道，警署一但出了黑警，在内部很容易上升为政治事件，到时候就连署长都讨不到好处。
李少泽则暂时略过了这个话题，反问道：“韩琛抓到了吗？”
“陈sir带人去追了。”陆启昌显然不知道陈家驹的尿性，语言之间还颇为放心。
这让李少泽不禁撇撇嘴，感觉韩琛估计是抓不回来了。
毕竟让陈家驹那家伙去追凶？不给他几辆车撞着玩，肯定没啥好结果。
果然，在一个小时后，陈家驹带人伙计灰头土脸的回来，告诉他人追没了。
……
直到清晨，伙计们才从现场撤走。
这次行动，搞来搞去，大头目没抓到一个，反倒是捞出一个黑警。陆启昌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
好在这个黑警不是九龙的人，否则他就真要吐血了。
但真说起来，这其实也是大功一件，只可惜被倪家脱身了，无法借此打击倪家，让陆启昌有种白忙一场的感觉。
张署长则因为握着案件的主办权，所以压根没什么顾及，直接召开盛大的发布会，向记者们一定程度的公开了案情。
主要是讲讲缴获了多少公斤的毒品，抓捕了多少位罪犯，对于“黑警”的事情，倒是保密为主，只字不提。
他这一招邀功的方式，李少泽看起来莫名感觉有些眼熟，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但是在事后，李少泽却以案件关联为理由，将杜文且调回了西区警署羁押。
因为在他看来，九龙要整死倪家没问题，他也愿意出一份力。不过关乎到“灰色”组织的人物，他就必须紧紧抓在手里，才能亲自背后的人挖出来。
陆启昌交人倒也交的很爽快，毕竟这是提前就说好的嘛。何况这个黑警留在他手上也没啥用，难道还能一生二，二生三，挖出好多个黑警？
别开玩笑了，要挖别人去玩，反正陆启昌只想搞定倪家升总督察，对于挖黑警没有任何想法。
不过这次韩琛参加交易的罪行已经落实了，加上这么多小弟落网，不怕没人说话。所以陆启昌倒是非常愉快的对韩琛，发布了通缉令。
142 审讯
晚上，西区警署。
雷蒙惊闻杜文且成了“黑警”，特意在加班到晚上，等李少泽回来报告案情。
他一边听着报告，一边喝着咖啡，心里暗道侥幸：“幸好杜文且调走了，他现在可不是西区的人，而是毒品调查科的。”
不过目前杜文且还被羁留在西区，内部调查科暂时没有介入。
可这不代表杜文且就逃过一劫。相反，跟杜文且有关联的警员，肯定都将受到内部调查科的重点关照。
不管是上级还是下属，最后都免不了去喝咖啡。
看着面前的李少泽，雷蒙心里掂量了片刻，便眯着眼睛道：“有没有办法，让杜文且开口？”
“有。”
李少泽回答很干脆，他进来可仅仅是交报告那么简单。对于杜文且的详细背景，早已经重新筛选过了一遍，自然也找到了能让他开口的办法。
“那就继续挖下去，不仅要将灰色组织挖出来，而且有牵连的黑警，一个都不能跑！”
雷蒙这句话说的很绝，因为他在心里已经决定，要拿灰色组织大作文章。
只要能够拿下这个案子，就能为他竞争处长的计划，增添一个极大的砝码。
毕竟撇开派别之争，又有哪一位总督，会不喜欢能够破大案，立大功的属下？
何况雷蒙不会忘记杜文且的调动，是总署行动副处长提出来的。
这个副处长他很熟，不就是那个在跟他竞争下任处长的“卓景全”？
当然，雷蒙倒不会傻乎乎的认为“卓景全”也是黑警。
甚至以正常情况来说，“卓景全”恐怕连杜文且的名字都不知道。顶多就是听了手下总督察的推荐，盖了一个职务调动的批文而已。
但只要能够从卓景全手下，再挖出一两个黑警，这就将成为雷蒙攻击“女皇派”的最大利器。
卓景全无论怎么推脱，都推脱不掉这份责任。
李少泽见此，心头一转，便举手敬礼道：“明白，长官。”
他还真怕雷蒙不敢追究，轻轻把杜文且处理掉。现在雷蒙的果断，不仅符合雷蒙的利益，也最符合李少泽的想法。
毕竟大佬上位，手下的人也有份好处嘛。
李少泽推开办公室的门，在过道上朝几名打招呼的伙计点点头，接过王素贤递来的冰奶茶，说了声谢谢后，转身推开审讯室的门。
漆黑的审讯室中，宋子杰坐在旁边，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看见李少泽回来后，面露难色道：“阿头，这家伙自己把自己吓疯了。”
“靠，开什么玩笑。”
李少泽坐在位置上，还真发现杜文且脸色青紫，双腿不断抖动，浑身都打着摆子。但这明显是是害怕嘛，哪里至于变成疯子。
不过害怕倒是正常的，毕竟大好前途，毁于一旦。从警察变成罪犯，以后全家都抬不起头做人，正常男人都会害怕。
特别是杜文且这种成了家的男人，不仅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整个家庭，要真疯了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李少泽想缓和换情绪，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扔到杜文且面前：“大切sir，你以前也坐我这位置，知道怎么做最有好处吧。”
“知道。”
杜文且看见李少泽，神色安静了很多，哆嗦着双手把烟拿起。
李少泽凑上前去，帮他点着后道：“你最喜欢抽的澳门烟。”
“阿泽，多谢了。”
李少泽点点头，这才给自己点上。只希望杜文且能好好配合，不要辜负他特意买的这款澳门烟。
等稍微吸了两口，看见杜文且脸色逐渐平静下来后，他才接着问道：“你背后还有什么人？”
“我要等我的律师到场，不然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杜文且依旧低头默默抽着烟。
李少泽听这话一愣，好家伙，不愧以前当警察的，还真没忘记，怎么做对最有好处啊。
这简直是不给李sir面子。
李少泽再度重复问了一遍：“你确定要等律师？”
“确定。”
杜文且低着头还想抽烟，没想到李少泽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杯，泼到他的脸上：“大切，你搞咩野。我们手段有几多，你不知道吗？”
杜文且满头被泼湿，咳嗽了两声，才把烟丢在地上，直直看着李少泽。
而且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足足三分钟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李少泽没辙，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忽然不着边际的道：“我知道小雯得了肾病，最近在医院排队等肾用。”
说到家里十二岁的女儿，杜文且的神色突然一变。
他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但没想到今年被查出了肾病。做一个手术要十几万，用一个肾要三十多万。
像他这种老警员，很明白现实的规则，内心的思想也早已成形。
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念，理想能够左右得了的。
就算有一时热血，也很快就能分清对错。但他偏偏选择加入了“灰色”，最简单原因，就是要捞钱。
只有钱，才能救女儿。只有钱，才能够帮女儿换肾。
他做的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女儿能够活下去。而他能够卖钱的，就只有一条命，一身皮。
所以一提到小雯的名字，杜文且便踹着桌子喊道：“李少泽，你他妈别搞我女儿。”
“她才十二岁，你不要乱来啊！”
杜文且可是知道，李少泽的上位之路有多凶残。真害怕他从一个只对罪犯凶残的人，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不过他越生气，李少泽的神色便越轻松，对杜文且踹桌子的举动，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你费用都交齐了，排期也拖人插队。”
“不过现在只要我打一句招呼，你就乖乖按规矩排队吧。别说我害你，只是帮你遵守道德文明。”
“死扑街，你良心被黑狗吃了啊！”
杜文且双眼通红，想要站起来打人，可他椅子上还连着手铐。在剧烈挣扎下，连人带椅都一起砸在地上。
李少泽面带微笑的耸耸肩膀，他当然不可能真让人去害小雯。毕竟那么可爱的小女孩，以前还叫过他帅叔叔。现在不管杜文且做了什么，都不应该牵连到孩子。
所以在拿到这个消息后，李少泽还特意打招呼，让伢子动用人脉，帮忙小雯去找肾。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审讯的时候，以此为筹码，让杜文且乖乖开口。
当差嘛，说一套做一套，这是必须会的技能啊。
杜文且则在地上独自折腾一阵后，突然安静下来：“我说。”
143 蓝色宝箱再现
李少泽打了一个眼色，宋子杰起身将杜文且的椅子扶起来，哐当一声摆正在桌前。
杜文且深深吸了两口气，终于开口：“我收了韩琛的钱，专门在他和买家交易的时候抓人。按照黑道的规矩，交货的前一秒被抓，都是算他们，交货的后一秒被抓，就全算买家的。所以每次行动，韩琛都会提前告诉我消息。”
“我就等到韩琛走之后，才带伙计去抓人。并且在抓人的时候，尽量击毙罪犯，这样就不会影响到韩琛在道上的口碑。况且很少人会知道，买卖双方的身份。”
“之后，我会在从证物房把货取出来，再还给韩琛，并且抽取佣金。”
李少泽越听越觉得厉害，按照这个计划做事，韩琛能赚到钱，杜文且能立大功，完全是通吃全局。
好家伙，黑白合作，所向睥睨啊。
像他们这么玩，港岛哪个买家玩得过他们？
而且一批货还可以循环利用，简直无比环保，听得李少泽都想给他们颁个“最佳环保奖”。
就连在一旁录口供的宋子杰，都听的哑口无言，感觉这件事情太玄乎了。
“先说收了多少钱。”李少泽随口提了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杜文且也很爽快：“两百万，都给我女儿治病了。”
“记下，起码有五百万。”李少泽哼哼两声，宋子杰看了杜文且一眼，拿笔记下五百万的数额。
像这种黑警在被抓的时候，总喜欢把数目往低了报。记他五百万，其实还是看在曾经同僚的份上，故意往少了记。
果然，杜文且听见这个数目也没有反驳。
不过李少泽很清楚，大切贪了多少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站着谁。
有多少黑警，在什么职位，到最后又能不能找到那位，身份神秘的“教授”？这些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至于李少泽自己的身份？从韩琛晚上在现场的时候表现，他就已经知道，从前的“李少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如果真说要有问题，也必须是足够了解“李少泽”的人才能够发现。
于是李少泽敲了敲桌面，目光凝视着杜文且的眼睛：“你的职位，没权利调动物证房的货吧。”
“我私自配了一把钥匙。”杜文且垂下眼帘，看着大理石的地砖。
“按照规矩，每周都有人会检查物证房。”李少泽紧紧追问。
杜文且咬紧牙关，牙缝中都已有鲜血：“我用面粉调换了，物证房的人只会看东西在不在，不会再次去检验真假。”
“这样……”
李少泽琢磨着，下次大切说假话，能不能走心一点。亏他连拿面粉调包的借口都能找出来，看得出来，没提前做好被抓的预案啊。
不过凭借以前的经验，能看出大切现在的样子，真的已经到达心理极限了。再逼问下去，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容易把他逼到另一个极端。
今天能挖出大切做事的一些手段，就已经算是小有收获。想要全部挖出背后的人，不太现实。
于是李少泽起身，按住宋子杰的肩膀：“阿杰，今天到这里。”
“是，阿头。”
“太晚了，把大切sir送到羁留室，大家回去休息吧。”李少泽抬头听看了一下时钟，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现在伙计们都还在忙，差不多收个尾，就可以准备下班。其他的事情，等到明天再做也不晚。
“多谢，阿头。”宋子杰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带杜文且走。
李少泽还想交代两句话，让阿杰对大切sir照顾一点，没想到外套里的手机响了。
他便没在说话，走到门外接起电话：“喂，哪位？”
“李sir，我是刑事情报科的。”刘建明站在宿舍阳台，拿着电话想了想，没有报出警号。
他上个月才拿银笛奖毕业，被分到当红的cib，刑事情报科做事。
这个分配虽然在同期学员当中，算是混的不错，但在老警员眼里，也就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嫩鸡。而且出于某种原因，他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被李少泽知道。
李少泽忙了一天，突然收到情报科的电话，也没追问那么多，直接问道：“怎么，有事吗？”
“韩琛要跑路，晚上从湾仔出发。”
“有没有具体的时间地点？”李少泽心头一跳，连忙捂着电话追问道。
“没有，线人情报有限。”刘建明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掉，搞的李少泽一脸疑惑，看着手机嘀咕：“情报科说话没头没脑，怎么做事的？”
突然，李少泽怀里嘀嘀一声，扣机有发出了久违的震动。
每月宝箱刷新了！
他将扣机从口袋掏出来，朝伙计们喊道：“大家幸苦了，准备下班，我先撤。”
“李sir，再见。“
朝伙计们摆摆手，走到警署门口，他才拿起扣机，看向雷达图标。
只见系统界面当中，显现出了一个蓝色的光标。
这个光标的位置，恰好就在湾仔，并且不断移动着。
“蓝色宝箱，又是蓝色宝箱。”李少泽握着扣机，心情颇为激动。
因为技能点的强大，可是有目共睹。
起码在直接提升战斗力这方面，要比属性点强上一个档次，而且获得难度，要比属性点更稀有。
至今，李少泽就获得过一个蓝色宝箱而已。
现在再此刷出蓝色宝箱，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技能点不拿？不过这个蓝色宝箱的位置挺玄乎，恰好和对应了刚刚那条情报。
“这次的宝箱，挂在韩琛身上？”
李少泽略微沉凝，想起刚刚那个情报科的电话，感觉非常不对劲。
因为电话那头的家伙，又没报警号，又没说情报来源，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他去搞定韩琛。
在韩琛那群卧底里，有胆子打这种电话的人，满打满算就一个刘建明。
看来刘建明这家伙觉悟越来越高了，不用等要十几年后，现在就想要洗白啊。
“先去出租屋拿装备。”
李少泽坐上车后，心里便下定了决心。
这次行动，他将自己解决。因为韩琛是一个和“教授”接触很深的人，如果带队把人抓住，这家伙吐出一些不利于他的消息，恐怕会麻烦。而且他还有些话，想要问韩琛。
很快，这辆车便驶出路口，往“肖申克”的老窝开去。
144 韩琛跑路
湾仔，码头。
韩琛站在船头，接过倪永孝手中的箱子，阴郁的脸上，闪过一道喜色：“倪先生，多谢了。”
“自己人，不要太客气。”倪永孝握着韩琛的手，神色中并没太大变化。
这次韩琛办坏事，被警察抓到现行。在几位亲信的保护下，抄小路逃出了包围圈。
事后连家都不敢回，就立即打电话给倪永孝。
因为他这次足足损失了几百万的货，如果倪永孝不开口放过他。不仅警方要他的命，就连倪家的人也会要他死。
倪永孝在接到电话后，倒是没有怪罪他，反儿第一时间就安排船让他跑路去泰国。这使得韩琛心里颇为感动，感觉自己真的没有跟错大佬。
而且这次去泰国，韩琛除了跑路避风头外，倪永孝还让他找一个名为“沙普邱”的大军阀谈生意。
这意味着倪永孝还没有真正放弃他。
“见到沙普邱将军，把价格谈好后再回来，家里的叔父也无话可说。”倪永孝拍拍韩琛的肩膀，看出他眼里的担忧，点头后再度补了一句：“我明天会mary上飞机，让你们一家团圆。”
“倪先生，大恩大德，阿琛以命相报。”
韩琛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婆，听见这句话后才彻底放心。极为庄重的朝倪永孝鞠躬行礼后，他才转身带着人登上船头。
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陈永仁，傻强，以及两名逃出来的手下。
这一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在港岛，所以包括陈永仁在内，都被安排一起跑路泰国。
倪永孝则站在码头，静静看着他们离开。
一直站在倪永孝身后的三叔，忽然拿出口琴，靠在车门上，吹响了一曲《友谊地久天长》。
韩琛坐在船头，隐隐约约在风中，听见这首曲子，尝尝叹了一口气，心里百感交集。
直到快船没入夜色当中，倪永孝才转身上车离开。
而在船舱中，吴老大点清尾数后，朝韩琛拍着胸口到道：“琛哥放心，这条线为跑了这么多年，水警海关我都熟，一定让你安安稳稳的到澳门登机。”
“吴哥多谢，等我回来那天，请你喝酒。”
韩琛点点头，转身坐回船舱内，望着海平面，情绪显得很平静。
大风大浪，只要不死，只有闯过去的一天。
何况洪星吴老大的名字，确实是近几年船老大中，信誉很好的人物。根据道上的消息，坐他船跑路的大佬，还没有一个被抓的。
至于上次那个“朱滔”，那不是还没开船嘛，不算不算。
吴老大也不会傻不愣登的，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等过了数个小时，快船驶入公海后，船上的几名小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但是在这种关头，他们再累都没心情睡觉，心神紧绷，倒也不觉得困。
身上中弹的傻强，靠在船角，浑身都发着冷汗。虽然身上的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但谁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这一关。
忽然，守在船头的吴老大猛的一跺脚：“妈的，有船来了。”
“琛哥，快让你的人起来。”
“不像是警察，小心是杀手。”
韩琛眉头一皱，身后小弟都面色紧张的拿出枪，将头探出船舱。
只见远处一艘快艇分开海绵，发动机的轰鸣声越响越大，非常明显是冲他们来的。
吴老大跑船多年，显然不会判断错误。在这种场景下来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杀手。
“文拯，甘地，还过国华？”
韩琛眼中闪过寒芒。
虽然他仇家很多，想要杀他的数不过来。但能够知道他跑路地点的人，算来算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倪家另外四大头目。
但现在没必要去猜，到底是谁请的人。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这个杀手干掉。
好在对方只有一个人，自己这边四把枪，未尝没有机会。
李少泽则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面具，驾驶着快艇，迅速向海面的渔船靠近。
他出发的时间，其实要比韩琛晚一点。
等他拿到快艇出发的时候，韩琛已经驶离码头。现在追逐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堪堪赶上。
幸好扣机界面上，有着蓝色光标，否则在夜晚的海棉中，他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准方向追到目标。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在海面游戈的鲨鱼，寻着腥味狩猎。
远远环着渔船绕了两圈后，李少泽终于确定，船头上那个拿枪的胖子的确就是韩琛。
砰砰砰。
在李少泽打开快艇照明灯，准备逼近渔船的那一刻，海面立即响起了枪声。叮叮叮的声音传来，连续数发子弹，都打在快艇的船头。
李少泽猫腰掌舵，身上的风衣随风飞舞，丝毫不觉得那些弱鸡的枪法，能够在黑夜的海面上，命中他的身体。
开玩笑，当海风不会吹，当快艇不动啊？几把破黑星，也敢玩加勒比海盗？
如果不是李少泽主动开灯，恐怕到现在韩琛都不敢开枪。
至于李少泽开灯的原因倒也很简单，不是为了集火，单纯是为了借火而已。
只见灯光一晃，李少泽掏出了一把黄金左轮，砰的一声，命中了船上的一名枪手。这名枪手惨叫一声，便重重砸在船板上。
韩琛扭头一看，破口大骂道：“妈的，别的人船会动，我们的船就当靶子？”
原来吴老大带着几名水手见势不妙，早就已经躲到底舱里。现在快船漂在海面上，完全就是静止的靶子。难怪那个杀手这么嚣张，敢开着灯照明，敢情是欺负他们没法跑。
当然，吴老大的业务范围，只负责带人跑路，可不负责帮他们挡枪。这时候选择锁头，韩琛也无法怪他什么。
毕竟他也不会开船，要是逞凶把吴老大给做了，那就真得死在海面上。
韩琛索性也钻进船舱：“阿仁，我们先躲进去，等杀手上来的时候干掉他。”
“好，琛哥。”陈永仁刚刚钻进船舱，就听见快艇的声音已经开到船下。韩琛则眼睛一动，又反身一步，将枪口对准甲板尽头。
145 三个名字
李少泽一看韩琛当了缩头乌龟，心里就知道，现在必须上船才能解决问题了。
伸手一拉油门，驾驶快艇迅速靠近渔船。在即将两船将要碰撞的那一刻，瞬间开启极限状态。一脚蹬在船头，飞跃而起，冲上渔船的甲板。
这艘渔船虽然经过改装，但又不是巡逻舰艇，甲板也就三五米高。凭借李少泽如今的身体素质，就算不用开启极限状态，照样能够硬冲上去。
不过徒手攀爬的危险性太高，如果被韩琛等人逮住机会，他说不定要吃一个大亏。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李少泽果断开启了“超凡速度”。
他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一个闪身就登上甲板。只听砰砰两声，两发子弹打在他的脚下。
果然，韩琛这家伙极为鸡贼，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现在还想要玩一招回马枪。
但他开枪的动作，根本比不上李少泽的速度，两发自然落空。
李少泽站在甲板上，仗着极限速度的能力，没有选择继续开枪交火，而是选择迎身冲上，一拳捣在陈永仁腹部。
因为说到底，一把枪在三把枪面前，还是属于弱势的状态。
恰好韩琛三人都站在一起，也给了李少泽一个直接插入的机会。
陈永仁这个倒霉蛋，第一个挥拳保护琛哥，自然也第一个扑街。
要不是，李少泽知道他的身份，有意收敛了力气，这一拳就足够将他打死。现在则是轰的一声，被击飞在地。
韩琛剩下一名小弟，就没这么好运了。李少泽飞起一脚侧踢，直接踹中他的下颚，只听咔嚓一串骨裂声响起。等他飞落在地后，脖颈已经碎成数段，无力的耷拉下脑袋，死的不能再死。
解决完这两人，李少泽卷起风衣，一个转身，正好将枪口插在进了韩琛的嘴里。
只听啪的一声，韩琛口中数颗门牙直接被捣烂，满嘴鲜血的含着一根金色枪管。
李少泽朝他挑挑眉头：“如果有种的话，赌赌我还有没有子弹？”
“大哥别开枪，别人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韩琛将手中的黑星扔掉，靠在角落，将双手举起。
他现在满头鲜血，门牙漏风，说话也含糊不清。但偏偏心里很清楚，眼前这家伙从出现到现在，只开了四枪。
可是左轮最少也有五发子弹，而去职业杀手，往往会将其改装成八发。所以现在根本不用赌，只要出钱买命就行。
不过李少泽本身就不是为钱来的，听见钱这个字，自然也无动于衷。韩琛在白色的面具外，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而李少泽刚刚那句话，倒不是单纯装逼，只是想试试韩琛能不能听出他的声音。
果然，或许是因为惊慌，或者很少碰面等原因。韩琛之一时间，并没有从声音分辨出他的身份。
不过，这也无法完全排除，这是韩琛在故意装傻。
李少泽一直注意着韩琛的神色，只要他神色略有不对，便会果断开枪。
现在放下心后，李少泽这在面具下露出笑意，伸出手指，打开左轮的弹仓。里面两枚黄铜色的子弹，在黑夜中份外扎眼。
李少泽用手一划，弹仓迅速转动，再反手一扣，将弹仓合并。
韩琛瞪大眼睛，在整个过程中，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此刻，韩琛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杀手不是为了钱来的。
“我读三个名字，你点头或者摇头。”
“等我读完后，如果你没死，我就放过你。”李少泽看着韩琛的眼睛，见他微微点头后，读出第一个名字：“李文斌。”
“嗯嗯。”韩琛听见这个名字，情绪正常的摇摇头。
这让李少泽心里略微有些遗憾，但是手下却没有停滞的按下扳机，咔嚓一声是空膛。
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读第二个名字：“刘建明。”
“恩？”韩琛听见刘建明的名字后，瞳孔顿时一阵猛缩，死死瞪着李少泽。
不过李少泽却没多大反应，继续按下扳机，仍旧没有听见枪响。
他语气极快的继续道：“卓景全。”
韩琛还未从“刘建明”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听见这个名字，反应更为剧烈。
几乎是本能的迅速摇头，含着枪管喊道：“不是。”
李少泽微微颔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猛的扣下扳机，没想到这一发还是没子弹。
不得不说，韩琛这家伙运气是真的好，在电影里面，绝对是怎么都搞不死的老王八。
就连韩琛自己也愣了一下，面露狂喜，眼神哀求的看向李少泽。
此时的他早已满头大汗，一脸鲜血，这时候只希望眼前的杀手，能够遵守诺言留他一命。
李少泽轻轻出了一口气，目光平静看着韩琛，手中食指紧着扳机，突然哒哒哒的连按三下。砰的一声，一发子弹贯穿韩琛的脑袋。
快到秃顶的后脑勺，顿时蹦出一片血浆，溅落在船板上。
开玩笑，真放过你的话，宝箱去哪里领啊？
双倍钱对李sir没用的，双倍宝箱说不定还放你一命……
李少泽看着蓝色宝箱在韩琛尸体上浮现，信手一挥，便把一个属性点收入囊中。
其实就算没有宝箱的原因，他也不打算放过韩琛。因为连续三个名字都是警察，只要韩琛不是傻子，最后都会联想到他的身份。
为了避免马甲暴露，杀人灭口绝对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大家都知道，死人不会开口讲话嘛。
在搞定着一切后，李少泽没有犹豫，迅速下船，开着快艇闪人。
这里虽然是公海，但海面上的枪声，如果引来商船货轮，那也是一件大麻烦。
而在李少泽离开片刻之后，吴老大耳朵动了动，朝手下挥手道：“枪手都停五分钟了，你们带上家伙，跟我上去看看情况。”
“是，大佬。”几名水手也都有枪，跟着吴老大身后蹑手蹑脚的爬上甲板。
吴老大走到船舱里，看见韩琛等人尸体，嘴上啧啧摇头：“我去，一群烂仔全部扑街啊。”
“咳咳。”
陈永仁在角落，突然咳嗽两声，吓了吴老大一跳。
吴老大在他面前兜了两圈，突然弯腰把韩琛的钱箱捡起来，拍了拍箱子，朝他踹了一脚：“扑街仔，我这人最讲义气，没有一次跑路出过差错。”
“这次琛哥挂掉，不属于我的业务范围，现在我照样送你过海，够仗义吧。”
146 闷声坑大官
李少泽回到出租屋，换好衣服后，将风衣挂在衣橱内。
这间出租屋被他用“肖申克”的身份租下，专门用来存放装备。除了衣物和手枪外，两把八斩刀，也被他取出来，锁在柜子当中。
整个过程，他手上都戴着白色手套，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驱车回到家里。此时的芽子已经睡下，听见动静迷迷糊的喊着了他一声，李少泽轻声答应后，芽子又安稳的睡去。
不过李少泽并没有急着上床，而是走到窗户前，摸了摸盆栽里的小多肉。
叮的一声，他甩开火机，将平时放在窗沿的烟盒打开。
“卓景全这个扑街。”
李少泽吸着烟，脑海中不断回想之前韩琛的表情。
他现在可以肯定，行动副处长“卓景全”，就是站在“大切”身后的人。
加上他之前就猜测，“灰色”组织后面，可能站着警队的高层。联系起来略作推理，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卓景全是“灰色”组织幕后的**oss，甚至可能掌控着整个的“灰色”。
至于“教授”是不是卓景全的代号，或者是另有其人，这倒还要两说。
而李少泽这一回，也算得上是运气不错，直接抓住了关键。毕竟他的猜测，其实是没多大逻辑可循的。
完全是本能的想到，大切靠走卓景全的关系，才调到总署的毒品调查科。便隐约觉得卓景全这个人，恐怕会有问题。
这才借着追杀韩琛的机会，去试一试口风，没想到这一试就得出了答案。
当然，李少泽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是因为他在初次听见“卓景全”的名字时，就感觉到有些耳熟。
作为警员对副处长的名字耳熟，这其实是个很正常的情况。但偏偏李少泽这人很特别，一但听见谁的名字耳熟，就能断定对方不简单。
要么是个牛逼哄哄的反派人物，要么是个一身正气的正派主角。
卓景全就好玩了，他是一个披着正派主角皮的反派人物。
“好好的副处长不当，偏偏要下水染黑。”
“呵，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李少泽吸完这根烟，将烟头掐掉后，转身进屋睡觉。
第二天早上，完全跟没事的人一样，开车前往警署上班。不过昨天的枪战发生在公海，对于港岛警方而言，好像确实也不算事，压根就没人知道。
在昨天获得的技能点，李少泽也没有立即使用。
因为他的技能面板上，目前只有咏春lv2，军警格斗lv1，八斩刀lv1三项技能。
其中一级的八斩刀，也是前不久在武馆练到的时候，才真正刷出来的。
可是枪法，射击类的技能，却迟迟没有出现。
但在李少泽的预想中，他准备把这个技能点，加在射击类的技能上。不过从零级加到一级，实在是太亏了。必须从一级加到二级，才算划算。
等他拥有lv2的枪法后，射击就不再是他的短板，反而将一举成为他的强悍特长。
因此，李少泽最近也经常泡在枪会中，除了室内靶场的练习外，还经常在实战靶场中训练。
按照他的估计，随着枪法逐渐稳定，距离刷出技能面板，也用不了多久。所以这个技能点，他将暂时保存着。
至于卓景全的问题，李少泽权衡了一个晚上，才决定先悄悄收集证据，闷声坑大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卓景全的级别太高，他只要敢把这个名字写在报告上，案子马上就会转交给其他部门。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压下来，等到罪证齐全后，直接上门抓人！
一想到要抓副处长，李督察想想都觉得暗爽。
而低调做人，私下调查，则是他目前办案的主要方针。
不过人遇见好事后，真的很难低调起来。
王素贤就觉得，今天李sir有些不对劲，一直盯着办公区的白板傻笑。等她冲好咖啡后，递到李少泽面前：“李sir，要不要审杜文且？”
“要，这次我一个人审他。”
李少泽转头白了王素贤一眼，意外发现她穿的黑丝，带着莹莹反光。
这种会反光的丝袜，他以前见过，不过八十年代应该没有的吧，难道是进口货？看起来挺诱惑啊，要不要买两双回家给芽子？
李少泽虽然有心想问问，但碍于上级的身份，不想让人误会他故意调戏女下属。便挥了挥手，让王素贤去安排审讯。
可惜，这次审讯依然是无功而返，而且看得出杜文且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什么都不想说。
李少泽原本想抛出“卓景全”这个重磅炸弹，但犹豫片刻，还是将其藏在心里。
因为杜文且只是一个小人物，就算他愿意做检方证人，也没有罪证起诉卓景全。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放长线钓大鱼，让杜文且继续混下去，说不定还能顺着这根线，把卓景全拉入场。
所以今天的审讯很快便结束，李少泽下班后，驱车前往警察枪会练枪，争取尽快将射击类技能刷出。
……
晚上九点，躺在板床上的杜文且，突然听见羁留室的门被打开。
警署的一名伙计，敲了敲铁栏，朝他喊道：“大切，你律师到了。”
杜文且从床上坐起身，面色木然的看向门口。他认出执勤的军装，是曾经手下的兄弟，点点头后走出羁留室，再度走进审讯室当中。
“杜sir，没人难为你把？”霍天任坐在椅子上，朝杜文且轻轻一笑。
原本死气沉沉的杜文且，在看见霍天任后双眼顿时一亮，但出于谨慎，他还是闭口不言，乖乖坐到椅子上。
霍天任看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打开皮包，拿出两张小女孩的照片，递给杜文且：“律师在场，警方不能录像的。”
“教授，你怎么来了。”杜文且看着女儿的照片，脸上的神色很复杂。
霍天任扶好眼镜道：“每一个革命者都很伟大，生命之重，无法衡量。”
“这次我来，是为了救你出去。”
“我还能出去？”杜文且不可置信道。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出去。不过霍天任的语气，却像胜券在握一般：“置之死地，而后生。”
147 杜sir疯了
清晨。
办公区。
李少泽走上二楼，挥手和两名伙计打声招呼，与杜文且擦肩而过。
看伙计们的表情都知道，这一大早是在送杜sir去卫生间尿尿。讲道理，正常的犯人，是没有尿尿这个权利的。真想要尿的话，伙计一般会递一个矿泉水瓶进羁留室，让他们个人解决。
但是杜文且好歹是西区警署的老人，那么多伙计盯着，倒也不好剥夺他的尿尿权利。
瞥了一眼后，李少泽坐回位置上，随手翻开昨晚值班记录。随意扫过两眼后，表情顿时一变，抬头叫住昨天的值班警长方奕威：“阿威，怎么回事！”
“阿头，出事了？”方奕威刚刚洗了一把脸，准备下班离开，此时被上司吼住，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转过身。
“杜文且为什么会有律师探访？”李少泽指着桌上的记录，眼神凶的让人发颤。
他可特意吩咐过，这段时间不允许杜文且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方奕威面露难色道：“对方有律师执照的。”
“律师会不会讲话？你当差这么久，没点长进吗。”李少泽心中不免对方奕威有些失望，因为他做事还是太墨守成规，很容易被人抓到的钻到空子。
手下几个亲信的伙计，看来还是晋仔和阿杰用起来最顺手。方奕威这家伙，还没有刘保强精明。
“sorry，sir。”方奕威立即知道，这件事情办错了。连忙举手敬礼，向长官道歉。
李少泽皱皱眉头，挥手道：“你下班吧。”
这……方奕威神情忐忑，但是看李少泽申请不悦，还是留下来碍眼的勇气。再度敬礼后，灰溜溜的抓身离开。
但下班前被上司训了这一顿，他这一整天只怕都没心情休息，睡都睡不安稳了。
“保强，查查那个律师。”李少泽喊来刚刚上班的刘保强，刘保强立即应声道：“yes，sir，马上查。”
李少泽看着刘保强离开的身影，暗自觉得，以后处理现场这活，还是交给方奕威去干吧。警署里日常的小案子，倒可以先交给刘保强，让他去历练历练。
厕所当中，杜文且从马桶上站起身，面目呆滞的按下抽水键。
他裤子没拉，还在耷拉在膝盖处。眼睛盯着水箱盖子，逐渐变得通红，厉色一闪而过，拿起瓷砖盖子，朝头上砸去。
跄踉，清脆的声音响声，杜文且手中瓷砖碎成一地，满头鲜血抓着碎片，忽然低吼一声，硬生生的将碎片往嘴巴里送，咔嚓卡嚓的咀嚼着。
守在卫生间外的两名伙计，听见动静，顿时面露惊骇：“杜sir，你在干什么。“
他们伸手想把门拉开，却发现已被反锁扣上，狠狠拽了几下，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退后数步，猛冲上前去，砰的一下把门撞开。
一名伙计抓着杜文且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后，便看见了杜文且鲜血淋漓的惨样：“靠，不仅爆自己的头，还想要撑死自己，简直是个死扑街。”
“给我滚起来。”两名伙计哪里还管以前的面子，一人抓住双手，另一个人开始掏杜文且嘴里的瓷砖碎片。
外面有伙计听见消息，连忙赶来帮忙。另外，自然也有伙计，跑回去报告消息：“李sir，杜文且在卫生间自杀。”
“自杀？”李少泽神色一愣，连忙问道：“死了没。”
“暂时没死。”伙计略一琢磨，感觉按照刚刚的情况，死应该死不了。
李少泽这才松了口气，暗想：只要人没死，这条线就不会断。
起身跟在伙计身后，走到卫生间，便看见杜文且已经被一群伙计按在墙上。他走上前抓住杜文且的下巴，看这满嘴鲜血的样子，确实很惨，不禁皱着眉头道：“不想说也不用这也样吧，对自己太狠了。”
“带杜sir去医院。”李少泽心衬，按照杜文且的情况，就算能把胃洗干净，嘴巴也不能开口了。
不过这不妨碍救人，毕竟嫌犯在警署自杀，很容易被打上用刑的标签。天地良心，李少泽真没动杜文且一下，就连他女儿都没动。
伙计们很快便叫来救护车，将杜文且送到医院。但是李少泽并没有跟去，而是从刘保强手中接过资料，靠在办公桌上，翻开文件后，看见一张莫名就感觉讨厌的脸。
“霍天任？”
李少泽看着照片，心里没由来就觉得这人很厉害。
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只要顶着这张脸的人，就没一个好惹。
不过按照他的记忆里，没有一个律师敢长的这么凶……
“李sir，有问题吗？”刘保强看见李少泽表情凝重，不免出声问道。李少泽将文件还给他，拍拍肩膀：“保强，我要刮他所有的底。”
李少泽几乎本能的就觉得，这个叫作霍天任的家伙，身份绝对没那么简单，更不会仅仅是一位律师。
“没问题。”刘保强听见长官发话，连忙回到位置上，拿起衣服出门。毕竟霍天任没有犯罪记录，警署处了昨天的探视记录外，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资料。想要找资料的唯一办法，就是出门当狗仔，从身边的人下手。
等到下午的时候，李少泽收到消息，杜文且在医院，经过洗胃后暂时没有大碍，便开车前往仁心医院。
但是他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却遇见一群西装比他还要亮的人，正和两名伙计吵架。
李少泽远远一听，就知道猜到这群人是内部调查科的。恐怕全港警队，也只有内部调查科的人，西装会这么黑吧。
“既然这么喜欢穿黑西装，去内务科洗衣房不是更好吗？”李少泽轻轻一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两名伙计顿时面露喜色：“李sir，有人找事。”
陆志廉反过身，黝黑的脸盘，挂着一丝笑意，朝李少泽伸手：“内部调查科，调查专员陆志廉。”
“李sir，久仰大名。”
李少泽脸上嘿嘿笑着，没有去和陆志廉握手，反而是拍拍伙计的肩膀，表示这件事情交给他搞定。随后才转过头，看向陆志廉的问道：“你不是在廉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