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动手,赌皇,耍赖鬼
第二百二十三章 动手,赌皇,耍赖鬼
四百年前,一位荷兰人从印第安土着手里买了一块地个世纪过去之后,这里成为了全球的金融中心,这里坐落着帝国大厦,华尔街,联合国总部,百老汇等等名胜,这里便是纽约中部岛——曼哈顿。
高楼大厦坐落有致,混凝土堆砌的现代繁华令人叹为观止。
初冬的清晨,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令有闲暇的人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好天气时,格外惬意。
卡特-罗宾逊是一个生活非常有规律的人,每天早晨,曼哈顿一间高级餐厅中都能看到他在固定的位置上享受早餐,他年近四十气质优雅,搭配着量身定做的修身西装,他是这座繁华都市中名副其实的单身贵族。
临窗而坐翻开早上的报纸,卡特时而会透过窗外看一眼瑰丽的东河或是远眺南端的华尔街。
今时今rì的华尔街更像是一个旅游景点,诸多财团旗下的金融机构早已将办公中心搬离了这里,一切都源自十几年前的恐怖袭击,金融大亨们忧虑之处是下一次遭到恐怖袭击时,他们被殃及池鱼,毕竟,曼哈顿区是一个标志,打击这里,会从心灵上重创米国。
卡特正端起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看到远处朝他走来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笑着放下杯子,打招呼道:“迈克尔,昨晚愉快吗?那个意大利名模可是曾经意总理的后宫之一哦,呵呵。”
拥有一头金发的迈克尔在卡特对面坐下,对服务员点了份早餐,然后转过头来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感觉比期望值低。过来的路上,我看了最新一期《机构投资者》的封面主题,你心中的女神可是被评价得十分恶劣,呵,让我想想,是这样说的,这位来自东方的美貌优雅女郎挥霍着世界首富的万贯家财,她过去一年亲自主持了七笔超过三千万美金的投资,结果全部以失败收场,被注资的米国企业倒闭结业,她是米国企业家的噩梦,忠心劝告每一位想要融资贷款的米国企业家,千万不要走进hx国际的大门,更要jǐng惕坐在谈判桌对面的人是这位静态中会令男人魂不守舍的女人。”
卡特闻言一笑,摇头道:“这种调侃真无趣。杂志只说对了一半,米国企业是在对赌协议中输掉了一切,hx国际也看上去是以惨败收场,可是hx国际获取了米国企业的核心技术,将这些专利收入囊中再回到华夏开展新的企业,在那片有着十四亿人口的市场中,hx国际是赚是赔,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很喜欢朋友们在提到她时给她的称号,对赌女皇。”
服务员端上来早餐,迈克尔立刻开动填饱肚子,边吃边说道:“嗯,她在沃顿商学院很有名,可惜她是华夏人,否则,我们可以培养她,以她过去两年在hx国际的表现,如果能够加入我们,将来恐怕不是对赌女皇,而是金融女皇。”
卡特微微一笑,不敢苟同。
作为在米国以驱使财团为工具的金融炒家之一,他们的圈子并不是向任何人敞开大门的,最基本的条件之一就是这个人必须是wasp,而金融炒家基本上是师徒制,吸纳一个新人,就是招入一个门徒。
迈克尔越说越多,联想更加丰富。
“她让我想起当年路易斯教导过的一个华夏人,叫什么名字?姓氏是曹,名记不清了,路易斯想为这个人破坏规矩,呵呵,结果是连路易斯也被驱逐。卡特,给你一句忠告,不论你多么爱慕这个东方女人,千万别试图挑战我们的规则。”
卡特嗤之以鼻,扭头望向窗外,他喜欢欣赏那个女人的风采,尤其是在谈判桌上,静时如艺术品,一旦她开口,便凶猛如虎,那份尖锐冷酷与压迫力,男人中都罕见。
再者,如果她是白人,似乎魅力会大打折扣。
现在这样,就很好。
“话说回来,她除了工作学习,基本没有社交活动,你想接近她,连机会都没有,你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我收到风声,她明年拿到硕士学位后不会再进行博士生学习,有可能,她会回华夏。”
卡特不知道迈克尔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不过他着实惊讶,眼珠一转,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游戏就开始了。把商场上凶猛如虎的对赌女皇调教成一只听话金丝猫,呵呵。”
吃完了早餐的迈克尔拿起餐巾擦擦嘴,神sè一变,严肃地问道:“好了,该谈正事了,我们下一步准备在哪里动手?”
过去三十年,全球各地金融危机幕后,都有他们同类人的影子,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后果对一个国家的经济会是灾难xìng的。
卡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地图,然后把手机交给对方。
迈克尔低头看了眼手机地图中的地方,没有认出这一地点,把画面缩小后地图展示的区域更加广泛,他便认出了这个地方,微微邪笑道:“呵呵,我喜欢亚洲,亚洲人的忍耐力非常惊人,他们默默承受压迫不反抗是出了名的。”
腊月一过就是新的一年了,华夏这一年的chūn节是在元月中期,唐信在监狱里收拾收拾行装,准备回家过年。
他整理好监狱牢房,把供暖的热风机和电脑等等的插销拔掉,刚穿上一件皮风衣要朝外走时,门口出现了一位女孩。
萧琪耷拉着脑袋背着书包一副认错的模样站在门口。
唐信静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半晌没见动静,萧琪鼓起勇气抬头瞥了唐信一眼,然后又迅速垂下脑袋,她惶恐不安地低声道:“唐信,你还生我气吗?我知道我错了,妈妈告诉我错在哪里了,我改,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可不要不理我呀。”
唐信觉得可笑,他如果不理她,当初就不会呵斥她。
他走过去两步,抚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嗯,知错就改还是个好孩子。”
萧琪被唐信一摸脑袋,突然冲前一步抱住他的腰,放声大哭。
“唐信,我,我吓死了!我以为,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她这一哭,唐信手忙脚乱起来,不是他见女孩哭慌了神,而是他今天特意穿着打扮整齐,回家之前还有别的地方要去,打算今天是去夏家登门拜访的。
这下,被她的眼泪和鼻涕糟蹋得
“停,停!我说别哭了!要哭你拉开点儿距离哭!”
唐信轻轻推她的脑门,可萧琪抱得很紧,两条胳膊就像是打了结一样,拽都拽不开。
唐信没办法了,弯腰两手抱住她,然后扭身把她放在床上,自己慢慢蹲下来,他这样一蹲下,萧琪反而抱不住他了,于是就松开了手。
梨花带雨的小脸蛋上还充满着委屈与慌张,她改成抓着唐信的衣服,让唐信快崩溃了。
“萧琪,我等一下还要去见人,你看,我的衣服上有你眼泪的痕迹,现在又被你手抓着,都皱成什么样子了?松开松开,有话好好说。”
萧琪看了看唐信身上的衣服,的确被自己弄皱了,她立马胆怯地松开手,抹抹眼泪娇弱地说道:“那我帮你洗。”
唐信苦笑不已,说:“这不是洗不洗的问题。”
他脱掉风衣,从墙角衣柜里重新挑一件穿上。
萧琪坐在床上,还是怕唐信对她有了成见,害怕两人之间有了芥蒂。
“唐信,你不生我气了吗?”。
“不生了。”
其实他从没生气过,当时教训完她,时间一过便抛之脑后。
“那你亲亲我?”
“不。”
“你还是生我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亲我?”
“因为我是成年人,你不是,而且,我们之间不是情侣关系。”
“将来会是的!”
“将来再说。”
萧琪深感苦恼,她心中先入为主地认为唐信在疏远她,此刻为了挽回好感,便开始了温柔攻势。
“我给你倒水?”
“不渴。”
“我给你买饭?”
“不饿。”
“我给你捏肩?”
“不用。”
“我给你捶腿?”
“不用。”
萧琪无奈纠结地叹道:“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才好嘛。我,我,我给你暖床?”
唐信换好了衣服,把大衣扣子系上,再带上一双保暖的皮手套,回身走到床前,一手压在萧琪头上,柔声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当好你的学生就行了,现在,回家去陪妈妈,马上要过年了,在家帮妈妈做家务,分担一下她的辛劳,只要乖乖的,你妈会很欣慰。”
萧琪频频点头,末了,她想起什么,把书包脱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份成绩单给唐信过目。
唐信顺手接下,和去年,今年夏天时一样,开始从成绩单年级排名上找寻她的名字。
不得不说,勤能补拙,但凡一个学生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不贪玩,利用好课外时间,成绩突飞猛进是个理所当然的现象。
去年时萧琪还只是排名中下游的学生,各科成绩勉强及格,今年夏天时就已经是中上了,今天再看她这半个学期的成绩考核,唐信不知为何,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容。
她已经在一中这样遍地学习疯子的校园内,排名在前五十了,放在普通学校,肯定是成绩优等生。
“嗯,不错,再接再砺,争取明年中考能不花你**钱升入一中高中部。”
唐信勉励她一番就把成绩单随手还给了她。
“我赶时间,走吧。”
唐信朝外走了两步,没发现身后的人跟上,扭头一看,萧琪眼中含泪一脸委屈,他无奈地问道:“又怎么了?表扬你也有错?”
萧琪呜咽道:“你就是讨厌我了!去年,今年夏天,你都会给我奖励,今天为什么没有?”
奖励?
唐信也纠结了。
小孩子要是要个小礼物,花点儿钱能打发,他也不会头疼,偏偏萧琪要的奖励太无耻了!
当然,唐信是觉得自己无耻。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没成年,我们也不是情侣关系,上两次是你耍赖好吧?”
第一次是让唐信闭上眼睛,接了吻。
第二次则是耍花招,明明说就是合个影,她在拍照瞬间又和唐信亲了嘴,还把照片放在自己钱包里,也不知道萧卓珊发现没有。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还小,忐忑,见家长
第二百二十四章还小,忐忑,见家长
唐信屡次三番重申他与萧琪的年龄差距以及关系,这让萧琪坐不住了,她冲到唐信面前,激动地喊道:“唐信!我知道我年纪小,年纪小,总是年纪小,我永远不可能和你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我现在每天都在许愿,让自己快快长大,让你能够别用那种看小孩子的眼神来看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想每天可以握着你的手抱着你说晚安!”
唐信神情发怔,经过萧琪这么一说,他再打量一番面前的女孩,一瞬间目光恍惚,仿佛以前从不在意对方,此时仔细一瞧,发现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简陋出租屋内被父亲残忍压迫的小孩子。(无弹窗阅读)
现在的她亭亭玉立,女xìng特征也发育明显,即便是穿着厚厚的保暖服装,却还是能够看出她身形上凹凸的轮廓。
唐信习惯xìng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头顶,结果手刚放上去,萧琪把他的手抓住,转而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娇嫩的脸蛋上,仰视唐信倔强道:“以后不准你像长辈这样摸我的头,你要动手,就放这里。”
唐信吭哧一笑,要把手缩回来,没想到在半空中就被萧琪又给抓了回去,手掌继续贴在她的脸上。
光滑柔嫩的面部触感不错,可唐信真是被她打败了。
这回,萧琪就压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唐信另一手摸摸鼻头,目光温和地凝视她,说:“你还小,别撅嘴!你就是小,这不单是指你的年龄,而是你的心灵与思想,你还不知道当视为唯一的东西被人分享的痛苦,也不曾真切地理解女人的嫉妒心会是怎样的扭曲与疯狂,当你离开妈**怀抱时,你首先要学会的是接受,现实不会迁就你,安慰你,补偿你,更不会哄你开心,逗你玩乐,当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要学会试着去接受,伤心也好,愤怒也罢,能够坚强地继续生活,才是你真正长大了的里程碑,像你现在这样,稍微不如意就哭鼻子,你就是个小孩,别否认。”
萧琪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她仍旧把唐信的手捂在自己脸上,还偷偷压着他的手背动了动,试图让唐信的手在自己脸上有个抚摸的动作。
她撇嘴道:“哼,我只在你和妈妈面前哭过,在外人面前,我不哭,也不闹。学校里有人欺负我,我就报jǐng,才不管老师说什么,也只有你让我又爱又恨。”
从她嘴里说出爱这个字,唐信真觉得别扭。
明年才十五岁的小女孩,懂什么情情爱爱。
不过,唐信也理解,他又不是和时代脱轨了,现在的中学生,别说十四五岁,更年轻的男女偷尝禁果不是少数,似乎在用生理行为来伪装成熟,更美誉其名这是爱情,死去活来无病呻吟,大概只有十年后,二十年后回首年轻时,才会嘲笑那时的无知。
“疼疼疼!”
萧琪突然松开了唐信的手,并且委屈得捂着脸,她眼角涌出泪花可怜兮兮地望向唐信,扁着嘴幽怨不敢言。
唐信刚才用力捏了她的脸蛋儿,这才得以把手抽回来,他微笑道:“好了,闹够了,我真赶时间呢,你也快点儿回家吧。”
“等,等,嘶。”
萧琪嘴巴漏风疼得不轻,她又拽住了唐信的衣角,可怜巴巴说道:“脸肿了,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吧?”
唐信笑着伸手帮她揉揉,一分钟过去之后,萧琪闭着眼睛满脸通红,还主动有节奏地动动脸配合唐信,唐信立马收回了手。
“好啦,脸蛋没事儿了,回家去吧。”
萧琪意犹未尽,但只能作罢,扭身去床上把自己的书包背上,跑快两步来到唐信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贴在他身边一起朝外走。
“你要哪儿啊?这么赶时间。”
唐信还没说让他俩保持点儿距离,她反倒先声夺人用一个问题来堵住唐信的嘴。
这种雕虫小技唐信当然看得出来,想了想便主动上当,反正走出监狱他就开车走人了。
“去拜访一家人。”
唐信随口一说,萧琪心思根本不在问题上,只是这样挽着唐信的胳膊走一段路,她就心满意足,足够让她心中雀跃好一阵子了。
在监狱外两人分别,唐信陪着她等了公交车,然后自己开车先回信大楼。
冷风呼啸,唐信开车来到信大楼外时已是黄昏暮sè深浓,夏清盈打扮休闲整齐,见到唐信开车回来,她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唐信,要不算了吧?我,我怕我爸打你。”
她满面难sè,一想到回家正式见家长,公开两人的关系,就觉得是要去闯鬼门关。
换了平常的情侣,这还好说,很正常的交际。
可她和唐信的关系,有点儿复杂。
唐信望着澄净的天空思索一阵,一言不发开车去了车库,一分钟后换了辆普通的奔驰开出来。
他是觉得开凯迪拉克太张扬了。
“上车。”
唐信把副驾驶位的门打开,夏清盈犹豫半天还是坐了进去。
她坐好之后就一把按住唐信的手,打着商量说道:“要不,先去你家吧?你爸妈不同意,也就不用我家了。”
唐信轻叹一声,拍拍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很凉,又摸摸她的胳膊,有点儿僵,看来她真是紧张的不行。
“你爸会把我打死吗?”。
“应该不会吧。”
“你爸如果打伤了我,你会照顾我吗?”。
“那还用说,肯定会呀。”
“你爸让你和我绝交,你听吗?”。
“呃,我会努力说服他,如果不行的话,那,那我只能不孝一回了。”
“这不结了?我觉得咱俩是去通知长辈,不是去征求咱俩交往的意见。”
夏清盈心里稍稍有底了,可转念一想,扭头狐疑地问道:“如果你爸打你呢?”
唐信沉默数秒,吐出两个字:“同上。”
这一刻,唐信起码觉得自己该与她做出相同的付出,她如果做好了和家人不和的准备,唐信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去夏家的路上,唐信在半路买了不少礼品,上门拜访,总不能空手去。
奔驰开入东明花园,在夏家楼下,夏清盈心中打鼓低着头,唐信给她加油鼓劲半天才让她迈开脚步上楼去。
望着她上楼的背影,唐信心里觉得怪怪的,明明这上去,冒着生命危险的人可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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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局促,未来,假婚姻
本章节 雄霸 手打)
他瞧得出来,夏卫国眼光毒辣,看出自己不是个模范先生,于是拉着夏清盈进入书房私聊。
而王淑英慈眉善目语气温和地询问他家长里短的琐事,包括他父母对两人的关系看法,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夏清盈工作特殊,两人该如何协调婚后生活
这一系列致命问题令唐信汗颜不已,他只能避重就轻勉强敷衍王淑英,这位如今算是半个丈母娘的长辈。
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心中苦叹道:要当一个无耻之徒,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看来不行!
要协调好人际关系,尤其在他无法照顾周全的情况下,关键还是看夏清盈与夏卫国的谈话了。
“小唐你饿不饿?”
王淑英对父女俩钻进书房半天不出来皱眉不已,不停看表,这已经过了六点半,他们不吃饭无所谓,可唐信以准女婿的身份上门,总该为他着想才对。
唐信端起水杯喝了口,微笑摇头道:“不饿,伯母您不用忙,我们等下还有事,准备回我家跟父母打个招呼。”
“哦,哦!应该的,应该的,那要不咱们挑个rì子,两家人一起出来吃个饭?”
王淑英心里的急切全部表达出来了。
夏清盈年纪不小了,能嫁出去就赶紧嫁!
“哦,好,好的,我回家跟爸妈沟通一下,到时候让清盈转告你们。”
唐信又继续喝水,他是觉得现在和王淑英谈任何未来计划都不靠谱,夏清盈与夏卫国究竟谈的怎么样,才决定着以后的局面发展。
尽管来之前就打定主意,长辈不同意,他们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了,可唐信终究不希望看到因为他而令女方家庭出现冷战。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唐信直接站起身探头张望,夏卫国背着手满面yīn沉地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夏清盈脸上显而易见挂着泪痕,那两眼通红令唐信感觉心疼。
心底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贪,所以无形中伤害着别人。
要让别人成全他,就是要让他人来牺牲。
夏卫国来到唐信面前,其实很想给唐信一个耳光,不,如果有枪在身边,毙了他的冲动也有!
他神sè平静下来,唐信却能清晰地从他冷酷的眼神中瞧出他压抑着怒火。
“唐信!你听清楚!我女儿和你在一起,不贪图你的名,你的利,你有钱,这人尽皆知,可对我的家庭来说,那是不相干的东西,你们将来如果一直在一起,你也别直接或间接给我家送钱,那是侮辱我们!只要能常和我女儿回家陪陪我们老两口,其他的无所谓了。”
“卫国!”
王淑英满口怨气地叫了夏卫国一声,隐含责怪意味。
唐信抬起手挡在王淑英面前,郑重其事道:“伯父说的对,说的有道理,谢谢。”
如果唐信试图用金钱来博取好感,那的确是一种侮辱,连补偿都算不上,因为感情与牺牲,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夏清盈在书房中对父亲没有丝毫保留,把她和唐信现实的情况和盘托出。
唐信有别的女人,这是事实,隐瞒便是一种伤害。
夏卫国试图让女儿与唐信一刀两断,可夏清盈做不到,她努力尝试过,但是失败了。
眼下不是封建社会,男女发生xìng关系很普遍,将两人绑在一起的不是依附关系,大概就是人生初见那一刻的感觉。
夏卫国在两难之境中,只能尊重夏清盈的选择,硬要当恶人分开他们,只会让整个家四分五裂,何况,就算他成功了,夏清盈的终身大事,恐怕就会是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由他们去吧,人生是他们自己的,如果注定将来会遍体鳞伤,长辈也阻止不了。
“我们还要回我家一趟,伯父伯母,告辞,请保重身体。”
唐信知道自己待不下去,要给夏卫国一个心理缓冲的时间,还是趁早闪人吧。
王淑英拉着夏清盈的手在一旁叮咛嘱咐,告诉她去了唐信家里见到对方父母,要如何如何
“身上有钱吗?不能空手去呀。”
“妈,礼物我都买好了,您放心吧。”
“嗯,那就行,记住啊,去了小唐家里,千万别耍xìng子,乖乖的,别给人家留下不好印象。”
夏清盈耷拉着脑袋不断点头,然后跟着唐信下楼坐进车里,她实在忍不住了,抱着唐信嚎啕大哭。
她委屈吗?
当然委屈了。
哪个女人愿意告诉父母她找了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尤其最让她难过的是,在书房中,她清晰地看到父亲眼中的哀伤与失望。
从小到大,父亲是她的偶像,父女关系还有点儿类似朋友,夏卫国教会了她许多她学不到的东西,也给她留下许多温馨回忆,一直以来,她试图让父亲去骄傲自豪,工作上从未有一丝懈怠,就是想要得到父亲的赞赏。
现在,她被停职,未来悬而未决,生活,仿佛又一塌糊涂,带给夏卫国的双重打击令夏清盈恨透了自己!
唐信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一切起因是他的缘故。
“清盈,对不起,是我的自私让你承受这份痛苦”
他刚一开口,夏清盈却昂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她摇摇头,哽咽道:“唐信,不是你,这是我的决定,我的选择,我只希望,未来我会和你幸福,而不是伤痕累累地回去让父母来安慰。”
唐信伸手拭去她的眼泪,点点头没说话。
这一关,总归要过的。
未来,他会给她,还有别的女人,意想不到的未来。
等夏清盈情绪稳定下来,唐信先把车开去附近的酒店里,给她空间重新打扮一下,总不能仰着一张花猫脸回家里吧?
这一耽误,唐信开车回南区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先前是夏清盈忧心忡忡,这会儿变成了唐信心情沉重。
要让父母知道一个真实的儿子,唐信担忧这样的真相会令和睦的家庭引发战火。
他酝酿情绪拿捏措辞,牵着夏清盈的手走进自家楼道,上楼途中他一直低着头,快到家门时,夏清盈突然停下脚步拽了拽他。
“干嘛停中间?别怕,我顶着。”
唐信以为她又打退堂鼓了,结果一抬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在他家门口的楼梯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挠头,似乎发愁不已。
唐信定睛一瞧,讶然道:“小姑夫!不对,周先生,你坐在我家门口,有何贵干?”
咣。
唐家的门开了,谢婉玲打开防盗门一脸冰冷,看到唐信和夏清盈,倒没注意到他俩牵着手,漠然道:“唐信,回来!别理他!”
咣
门又被重重摔上。
很少看到母亲这般发脾气的样子。
周晓,这位曾经很疼爱唐信的小姑夫唉声叹气。
唐信掏出钥匙告诉夏清盈家门钥匙是哪一把,然后让她先进去。
夏清盈犹豫了片刻,还是先上楼开门进屋。
“周先生,你是来找我父母的吗?”。
年近四十的周晓被唐信这么一问,忽而抬起头眼睛一亮,愁容尽消,后知后觉地笑道:“哎呀,其实我是来找你的呀,哥和嫂子不让我进门,正好,你回来了,我也不用进去了。”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后的灰尘,然后走上来似乎想和唐信握手,但一想自己的手刚刚拍过灰,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唐信感觉很奇怪。
曾几何时,他跟在小姑身边,小姑夫对他很好,这一晃数年不见,突然重逢上来就要正式地握手。
怪!
让人无所适从。
唐信瞧了眼家门,明白谢婉玲将他拒之门外的原因。
唐颖四年前离婚,不就是被他抛弃的吗?
不过唐信还算念旧情,尤其唐颖离婚后跟他聊天中,也没有流露出对小姑夫的怨恨,很大方轻松地说是和平分手。
“呵呵,周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唐信轻笑着问道。
周晓左右看看,他们站在楼梯中间说话,很不方便,万一上下来人,他们不就堵着路了吗?
“那个,唐信,我们去外面说吧。”
周晓说着就开始下楼,唐信便跟着他一同下去。
来到小区里的凉亭中,这大冬天,晚上没人出来闲溜达,给了两人很安静的谈话场合。
“唐信,我现在是联通的高级职员,实话实说,这次来,是想走个后门,你看,你是宏信的老板,宏信又是腾华的老板,腾华要和电信合作打造新型的调制解调器以及宽带网络,腾华方面的战略是行业内只要一个合作伙伴,能不能打个商量,不求你们放弃与电信的合作,起码再多一个名额,给我们联通一个机会,你看怎么样?”
周晓开门见山,一脸急切与期盼。
可是唐信对这个项目并不知情,摇头道:“腾华集团的运营项目,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呀。”
周晓还真耐心地把这项工程的详细内容说了一遍。
唐信大致明白了。
腾华集团应用石墨烯在网络工程中,理论上可将现在的带宽网速提高一万倍!这在数年前,国外研究石墨烯的实验室中,就有过先例,只不过无法量产高质石墨烯,便难以实现普及。
可现在腾华集团能够做到这一点,便在网络运营商中寻找合作伙伴,找电信合作,这是强强联合,理所应当嘛,最快实现利益最大化。
唐信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家亮着灯的窗户,轻声道:“周先生,刚才我态度你也看见了,我如果给你开这个后门,那么,我恐怕很难向家人交代,何况,我认为我们可以友好的谈话,但在你和我小姑离婚时,就已经没有私情可念了。”
“哎呀!唐信,你小姑不是什么都跟你说吗?她难道没有告诉你?”
周晓一脸憋屈与郁闷,纠结不已地问道。
唐信莫名其妙地反问道:“她应该告诉我什么?”
“哎呀,我和她的婚姻是假的!”
周晓一句话把唐信说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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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隐情,亏欠,任自流
第二百二十六章隐情,亏欠,任自流
唐信惊愣之后,心中对周晓的印象急转直下,拂袖yù走。
周晓见唐信转身抬腿要走,一把抓住的他的胳膊,着急地问道:“哎,事儿没谈完,你要去哪里?”
唐信甩开他的胳膊,冷声道:“周先生,我以前非常尊重你,因为在我小时候,你对我关爱有加,和我小姑一样,甚至是把我当做亲儿子那样对待,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为了商业合作的机会,竟然编造出这样蹩脚的谎言,假婚姻?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竟然说出如此令人哭笑不得的谎言,你和我小姑离婚,在我眼中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人与人无法共同生活下去,勉强只会让双方痛苦,可你不应该用这件事做文章。”
周晓面露痛苦之sè,切齿涩声道:“唐信,你以为我不爱你小姑吗?是她不爱我!我上大学时就一直在追求她,可她根本不理会我!我等了她十年!十年啊,可她还是没有回心转意,她去米国,就是为了找她心里的爱人!”
“你越说越离谱了。如果我小姑不爱你,为什么要和你结婚?直接去米国找她的爱人不就行了?”
唐信横眉冷对,此刻颇有一种看跳梁小丑蹩脚演技的心态。
编!
接着往下编!
唐信就想看看,当他无法自圆其说时,脸皮还会有多厚。
周晓心灰意冷地长叹一声,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钱包,在夹层最深处取出一张发黄的纸,展开之后呈现给唐信过目。
唐信怀着平静的心态接过来看了看,看过之后便心头狐疑。
“婚前协议?真是假结婚?这的确是我小姑的字迹,但这玩意不具备法律效力。”
唐信把纸条还给对方,这上面是一份协议,第一条就说得明明白白,唐颖与周晓结婚,只是一个虚假的形式。
整份协议没有任何篡改过的痕迹,而且从纸张发黄褶皱纹理的程度来看,的确有些年头了。
周晓在凉亭中坐下,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愁容满面地吞云吐雾。
“是不具备法律效力,可我尊重小颖,从我在大学见到她第一眼起,她就是我的梦想。”
“既然是假的,你为什么还会同意?”
“因为我认为也许我们在一起生活能够rì久生情,让假的变成真的,可十年啊,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我和她就像是合租者,除了逢年过节在亲朋好友面前假装夫妻恩爱外,我们平时不在一起吃饭,晚上回家连话都说不上。唐信,你已经长大了,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吧?我真等不下去了,我父母那边也在给我压力,所以我只能找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生儿育女。”
唐信看他痛苦挣扎的神情,不像是在演戏,何况,他只要向小姑求证,一切就会水落石出,如果是谎言,这也太经不起考证了。
唐信坐了下来,也点根烟,种种迹象表明周晓的话多半是真的,他有点儿同情这个男人,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勉强不来,情深似海最终换来的,兴许只是一颗疲倦不已的心灵。
“是你提出离婚的?”
“是,那时我在外面有孩子了,必须给那个一个名分,我除了违反这份协议外,感情上,没有背叛之说,家庭,我和你小姑,那也叫家吗?”。
“可我不明白,我小姑就同意了?”
“嗯,她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感觉到,就算我不提出离婚,她在那时也想离婚,只是似乎对我有歉意,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唐信仰头望月,小姑的感情生活还真扑朔迷离,她究竟爱上了什么样的人,还要捏造一个虚假的婚姻出来掩饰。
他拿出电话,是打算询问一番小姑,可手指放在屏幕上迟迟没有解锁,他忽然想到小姑是成年人,还轮不到他来插手长辈的事情。
“周先生,言归正传,腾华集团商业战略,我不插手,所以,你来找我走后门,真不行,我也可以告诉你原因,不是因为我这个人不念私情,而是你只是一个打工的,联通不是你家的,这个合作项目充其量能够给你带来些奖金和升职加薪,而牵动的整体利益影响,与你个人的事业变化,那是小巫见大巫了。我知道你在事业上有过人之处,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十岁之前就能住进别墅,我看看能为做些什么吧。”
周晓心中黯然,既然唐信一口回绝,他便有了告辞的打算,可唐信站起来走到一旁打电话,令他压下这个冲动,看看事态发展,总归没有损失。
唐信是把电话打给杜承啸,询问了一番网络工程项目的信息。
腾华集团在华夏大陆的合作伙伴已经敲定,与电信强强联合是大势所趋。
不过,在聆听消息的过程中,唐信得知了一个令他可以cāo作一下的信息。
挂断了与杜承啸的通话,唐信又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通,对面的人半天不说话。
“小超人,你睡了吗?”。
“唐,唐董,上次你说的那个计划,我真,我考虑再三,还是不参与了。”
唐信的电话就是打给李泽凯的,对方接到唐信的电话,还以为唐信改变了主意,想要拉他入伙去参与国防部中科院的实验室项目。
那个投入资本,李泽凯起码要掏一半身家,回报又会是遥遥无期,他自然打起了退堂鼓。
不说话就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唐信,此时硬着头皮说出来,真怕惹恼了唐信。
“你自我感觉很良好嘛,放心,你就是倾家荡产送钱来要参与那个项目,没门。”
“哦,嗯?那你打电话来干嘛?”
“盈科不是正在和腾华集团谈判吗?怎么样了?”
“一切进展很顺利,腾华集团在大陆找电信合作,在港城,当然是找我盈科了,你不会从中阻挠吗?唐董,做人要厚道啊。”
“看把你吓得,是这样的,要打造新的网络工程,盈科有新职位吗?起码经理级以上的。”
“啊?应该有,新型网络替换旧式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公司现有人手当然不够了,难道你想来我公司打工?呵呵,反正你闲着无事,世界首富不当,来打打工体验生活,这也不错。”
唐信嗤之以鼻,对方联想太丰富了。
他干嘛没事儿自己找虐?
“我给你打工?呵呵,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在联通工作,是负责网络工程项目的,现在想跳槽到盈科,你看,欢迎吗?”。
“朋友?男的女的?”
“呵呵,你以为甩包袱呢?男的,工作经验丰富,你爽快点,别浪费我电话费。”
“电话费?我让那人过来面试呗,只要合格就录用,不过话我说前头,如果这人不行,我公司就不要,你也别跟我无理取闹。”
“哎呦,口气真大,那就这么说定了,拜拜,你可以去做梦了。”
唐信把手机揣回兜儿里,转过身来朝周晓说道:“周先生,你想要给联通拉业务,无非是能够提高待遇,我刚刚帮你要了一个新工作,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去一趟港城,到电讯盈科找他们的老板,然后就说我介绍,接下来,那边会安排的。”
“什么?我能去八号仔工作?”
周晓一脸震惊。
在港股中,电讯盈科的股票代码是0008,因此俗称八号仔。
唐信拍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家。
姑且当他和小姑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唐家还真亏欠这个男人不少。
回到家门前,唐信习惯xìng地掏钥匙开门,一摸兜没找着钥匙,这才想起来刚才把钥匙给了夏清盈,他按了按门铃。
谢婉玲来开的门,唐信刚进门,她就在门边数落起来。
“你跟那个人有什么好聊的?他对不起你小姑,你就这么没良心地忘了?”
“妈,我您说的对,我刚才和他在楼下,就是骂他来着,给小姑出口气。”
唐信想解释,却又觉得无从说起,便顺着谢婉玲的心意扯个谎。
“这还差不多,不过以后啊,见到这个人就当不认识就行了。”
谢婉玲走回客厅中,唐信也换好了拖鞋,发现夏清盈拘谨静坐在沙发上,唐彬在一旁看电视,之前一直是谢婉玲和夏清盈在聊家常。
两口子只当夏清盈是来提前拜年的。
唐信不在,夏清盈也不好开口,只能一直心里七上八下地坐着。
唐信在夏清盈身边坐下,两人紧挨着,他这个举动让谢婉玲与唐彬都微微皱眉,视觉感上太亲密,沙发那么大的空间,唐信偏偏挨着人家姑娘坐,这要是陌生人,肯定以为在占便宜。
“唐信,去给我倒杯水。”
唐彬故意用个差事把唐信叫起来,唐信却直言道:“爸,你面前的杯子是满的。”
“那里是茶,爸现在想喝水,使唤不动你了?”
“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在您喝水之前,先听我说点儿事。”
唐信一本正经地挺胸坐直,他这幅姿态令父母不得不慎重对待。
而他下一个动作,令两口子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
唐信握住夏清盈的手眼神望着坐在一起的父母,轻声道:“爸,妈,我和清盈同居了,刚才也去她家见过她的父母,现在我带她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谢婉玲瞠目结舌,唐彬则肃容沉声道:“告诉?你就是来告诉父母的?很好,你目的达到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话音一落,自己起身走回了卧室。
客厅内静悄悄的。
谢婉玲回过神来不断给唐信使眼sè,唐信沉长地出口气,对母亲说道:“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想告诉我,父母希望看到我和程慕在一起,我也不想再隐瞒了,您的儿子在感情上三心二意,对女人毫无忠诚可言,但这就是我,唐信,您的儿子,我让您失望了,可我改不了,如果改,我会痛苦,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您的,可这一次,我希望您试着去接受,您可以打我骂我,但这就是您的儿子。”
夏清盈激动而紧张地反握着唐信的手,谢婉玲则一脸木然,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唐信的话。
这算什么?
知错不改放任自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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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活,理由,陌路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活,理由,陌路人
“唐信,程慕怎么办?”
谢婉玲不恼不怒,脸上神情却异常冷漠。
她是看着唐信与程慕一路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若然唐信和程慕之间没有过那段感情,那她最多心底一叹,不过问唐信的选择。
可以她上世界**十年代的男女爱情观,唐信既然和程慕有过同居的经历,这反而比正式结婚更加应有责任感。
唐信面对母亲的质问,轻声道:“我在等她回心转意。”
“等?你凭什么等?你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你还指望她回心转意?等一下,你和程慕分手,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谢婉玲越想越多,神sè也狐疑起来。
唐信摇头道:“不,她知道,她是个乖巧的女孩,但她一样聪明,她早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专一的男人。”
叶秋可以撇开不提,但前年在博宁,夏清盈住处里程慕看到过唐信的衣服放在衣柜中,她难道会自欺欺人认为不是唐信的吗?
她知道,她不问,她把这些藏在心底,只是她害怕询问唐信,唐信会用谎言欺骗她。
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是坦诚,唐信如果被询问,他会承认一切,只不过没有人问过他。
“阿姨,都是我的错”
“你别说话!与你无关。”
夏清盈试图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可唐信头也不回地打断了她。
唐信起身走到谢婉玲面前,屈膝跪下来抚在母亲的手背上,感觉母亲的手有些发凉,他昂起头凝视眼神不安的母亲,说:“妈,我不是小孩子,我意志坚定,不会被人诱惑,不是她们的错,我向您坦白,程慕,叶秋,夏清盈,贺敏,还有公司关公关系部门的领导钱慧瑶,都是我的女人。是我选择了她们,请您试着接受这个现实。”
谢婉玲眨眨眼,泪水涌了出来,她表情痛苦地对唐信说道:“儿子,你这样,让妈和爸以后还怎么做人?我们一家人会被人戳脊梁骨嘲笑辱骂,连头也抬不起来。”
见惯了别人的私生活丑闻,突然这种事情降临在自家身上,谢婉玲难以接受,这已经不是儿子的感情问题了。
唐信握着母亲的手,涩声道:“妈,当我们有钱时,您为什么没有请几个十几个佣人保姆?为什么没有去住豪华的庄园?为什么还自己去买菜做饭和我爸住在这小房子里?为什么我们没有挥金如土满世界招摇?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是活给别人看的,自己幸福满足才是最重要,如果我们要满足世界,永远也做不到,闲言碎语如果可以击垮我们,那我们一辈子就只能活在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制造的痛苦中。”
谢婉玲知道唐信说的有道理,可她只能长叹一声。
儿大不由娘,唐信说了,他如果改,他会痛苦,做母亲的,天大的律法道德,在宠爱儿子面前,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
她泪眼婆娑望向垂着脑袋的夏清盈,问:“小夏,唐信这样子,你难道?”
夏清盈抬起头,眼眶也早已湿润,说她不介意,那不可能,心底终归是有些委屈,只是上了唐信这条贼船,就算要撞冰山,也不后悔。
她微微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妈,从小到大,爸对我严厉,您对我宽容,他是严父,您是慈母,最后一次,请您最后一次,纵容我。”
唐信弯腰趴在母亲腿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许久不曾体会过母亲怀抱的温暖,这一刻,他才知道,当他上大学之后,像是展翅高飞的雄鹰,却还依恋着母亲的关怀。
谢婉玲伸手抚在唐信的头上,沉默了很久之后勉强挤出个笑容,柔声道:“儿子,你这方面的事,妈管不了了,多管你会排斥,妈也不希望咱们家上演电视剧里的战争,可是,你要说服你爸,程慕,还有你刚才说的叶秋,你爸可以不在乎陌生人的看法,但你叶叔叔,程叔叔,可是你爸几十年如兄如弟的战友啊,你叫他如何面对他们呢?”
唐信站起身轻叹一声,说:“总归要面对的,我去找我爸。”
他走去了父母的卧室。
客厅里就剩下谢婉玲和夏清盈,谢婉玲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心怀歉意道:“小夏,委屈你了,这个臭小子,他”
“阿姨,不管他的事,他至少没有骗过我。”
夏清盈坦然地说道。
她有时也情不自禁在想,如果当初唐信隐瞒真相,用花言巧语欺骗她,也许,她反而不会坚定地以身相许。
唐信推开主卧室的门走进去,再将门关上。
眼看父亲坐在阳台躺椅上望月出神,唐信脚步轻慢地来到父亲身旁,说:“爸,您没打我,这让我感到意外,您应该早就察觉到您的儿子是个对感情不忠的人。”
知子莫若父。
唐彬当然早就心底起疑,去年在唐信的私人岛屿上,叶秋的意外出现,就已经是个苗头。
这些年,唐信做事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打人,不怕坐牢,可以把监狱当做后花园。
他有敌人,却丝毫不见紧张。
种种迹象看在唐彬眼中,他知道这个儿子已经是现行律法与道德无法约束了。
“如果我打你,可以让你学好,那我就狠心把你抽个皮开肉绽。”
唐信闻言一愣,父亲的口气并不沉重,相反,略带玩笑意味。
但唐信情不自禁要为自己辩解,说:“什么是学好,什么是不学好?男人三妻四妾,这只是一个人与人生活的另类方式罢了,现在世界上还有超过十亿人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区别只是国家律法与主流观念的差异,我想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变为合法,我可以改变国籍,但那有意义吗?”。
“儿子,我不想和争论这些大道理,生活是你的,我是希望你对自己负责,而且,你是在伤害别人,明白吗?”。
“我明白,但是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我没有多少选择了,我和程慕分开了,她开心吗?每个星期私家侦探给我的报告中,我看到的是令我感到心痛的程慕,我现在和夏清盈一刀两断,结局就完美了吗?我给自己找理由,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
唐信回首往昔,他也具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究竟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的。
曾几何时,他只想要叶秋和程慕陪他走到永恒,但野心的萌芽,**的暴涨,塑造了今天的他。
他当然没有雇佣私家侦探,但每个星期用时光电视看一看程慕的生活,却是必不可少的。
唐彬闭目说道:“找理由,找理由,人都一样,总喜欢给自己找理由,心安理得地去做明明知道是错的事情。儿子,你的私生活,我说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听,你自己决定,爸只有一句忠告,千万别迷失在女sè中,你能为别人贡献的,还有很多。”
唐彬的心中其实非常失落。
今天他才真正意识到,儿子长大了,老子管不了了!
这是多么正常却又令每一个父亲神伤的现实啊!
唐信目光望向晴朗的夜空,喃喃道:“是啊,我还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很多,女人算什么,私生活又算什么,比起改变世界,似乎无足轻重。”
唐彬是是希望唐信把jīng力放在事业上,宁省地震的救灾工作,令唐彬感触颇多,对天地的敬畏,自身卑微渺小无力,这才给人更多的动力去创造未来。
父母接受了唐信那糜烂的私生活现状,不满归不满,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唐信也只希望这样的事情开诚布公,只是在短期内会令大家有阵痛期,比起未来悠长的岁月,现在的小矛盾也不算什么,只要打开了这个局面后,将来生活圈中潜移默化地认同与接受,他的私生活,也就没有了隐忧,他心头可以放下一块大石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里,唐彬和谢婉玲忙碌于拜访各家,作为的唐信的父母,他们不管唐信是如何看待这些女孩的,至少他们既然接受了这个局面,那就真把女方作为亲家来看待。
于是,拜访贺家,夏家,北上京城去钱家,唐信没去,以还在坐牢为借口免得两家见面询问他诸多关于婚姻安排的问题。
起码现在的唐家不是普通老百姓,有个世界首富的儿子,唐彬和谢婉玲每拜访一家,都受到了隆重的款待。
距离过年还有五天时,行程上还剩下最后一件公事需要应酬。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飘着小雪的城市格外唯美。
唐信西装革履充当司机载着父母来到了海都大酒店外。
已经布置得有过年气氛的海都大酒店门庭若市,天海有头有脸的人物成双成对携手走进酒店内,在这里即将举行一场慈善晚宴,同时也有市zhèng fǔ表彰在宁省地震时表现杰出的先进个人与企业。
宏信集团只派了员工代笔,管理层没有人出面,毕竟他们没有以企业名义捐过一笔善款。
唐彬与谢婉玲穿着正式,即便是在大冬天,谢婉玲还是穿了一身黑sè的晚礼服,酒店内有供暖系统,不用担心温度问题。
“儿子,你要是无聊,你就先回家?”
下车之前,谢婉玲对坐在驾驶位上的唐信说道。
他不打算进去,回头微笑道:“我那高贵典雅婀娜多姿倾国倾城的妈,您不用担心我了,我在这里听会儿歌,看看电影就能把时间打发,您快陪着我爸进去,他这人最喜欢替别人着想,让别人等,嘿嘿,他心里难受。”
谢婉玲伸手轻轻打了一下唐信的脑袋,含笑道:“不许开妈玩笑,那你在这里待着,要是不耐烦要走,就发个短信给妈手机,别一声不吭就走掉啊。”
说完,她下车挽着唐彬的胳膊走进了酒店之中。
唐信挪到后位上,真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算看电影消磨时间。
刚准备戴上耳机,唐信眼角余光发现旁边有车停下,他不经意地扭头看了眼,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
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白sè晚礼服的女人,唐信神情恍惚,这大概是几个月来,他最近距离地观察程慕。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自惭,重温,表兄弟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自惭,重温,表兄弟
她瘦了。
娇柔之美更胜往昔。
唐信在车中透过车窗看着她匆匆下车后步履轻快地走入了海都大酒店。
目光一转,望向了停在隔壁的那辆国产车,这应该是她继母胡晓梅去年圣诞节送给她的。
唐信收回视线,继续看电影。
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程慕的影子,她换了发型,以前是齐耳短发,现在没有刘海,头发盘起,在脑后编织一个悦目的发结。
大概是她瘦了,头发盘起呈现出整张脸,也不像以前那般会看起来有点儿胖胖的视觉感,现在,则明**人。
心中泛起涟漪,唐信怎么也无法集中jīng神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而这仅仅是个火苗,越燃越旺。
一个小时后,他把平板电脑关掉,推门下车走进了海都大酒店。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唐信或许都能够平息心头的躁动。
今晚海都大酒店汇聚商政名流,每层每个走廊都有安保人员,他们基本上都认识唐信,每当唐信路过时,都会恭敬地打招呼问候一声唐先生。
晚会是在商务楼的礼堂中进行,唐信穿过楼层之间的电梯来到礼堂门外,从门边远远望去,里面座无虚席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象。
台上有晚会节目,他无心观看,就站在门外仔细搜寻程慕的身影。
约莫两分钟后,他看到了她坐在靠前中部的桌边,身边是唐彬夫妇与程文越夫妇,那一片坐着的都是言广慈善的人。
唐信倚着门双臂环胸,就这样静静观望着。
晚会节目中间穿插着表彰仪式,蒋市长亲自颁发荣誉给在赈灾中表现突出的先进个人,出乎唐信意料的是,程慕居然也在受表彰之列。
她和其他人一同上台接受荣誉,她捐出了一百万美金,这一点让唐信自愧不如。
“呵呵,你的伟大让我自惭形秽。”
唐信低头一笑自言自语。
他虽然捐了一百亿,可那只是他天文数字财富中的微小部分,而程慕她有什么?别说一百万美金,她恐怕连十万人民币的存款都没有,把作品卖掉的收入全部捐出,这份气魄与贡献jīng神,唐信比不了。
在台上强颜欢笑与蒋市长一握手,程慕不经意地扫了眼会场,在大门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眼前有人路过,就这一瞬间的视线阻隔,她又看不到门边的人了,心中狐疑,她明明听谢婉玲说唐信没来,刚才是开花眼了?
唐信走到楼层僻静处,他是因为手机震了震,于是离开。
“你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发消息的人是董赋才,刚才董赋才看见了唐信在门边,就好奇地发了条短信。
唐信站在偏僻的走廊尽头和董赋才用短信聊天,反正就是没话找话,调侃调侃,把时间打发掉。
会场中程慕回到座位上后,先委婉地接受父母以及唐彬夫妇的赞美,强作笑颜一阵,她起身离席,打算去一趟洗手间。
刚才恍惚一瞬间让她以为看到了唐信,不知道为何,心里酸酸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她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收拾一下情绪。
在拐向洗手间的走廊口,她突然脚步停下,退后两步扭头望向走廊另一端,她看着那个正在拿着手机不断按来按去的男人,神sè蓦然复杂,眼神中充满了思恋与痛苦。
她就这么一直躲在拐角的墙边,只露出半张脸远远注视着唐信。
唐信实在是和董赋才聊不下去了,完全找不到轻松的话题,毕竟谈天说地聊闲话,董赋才不是一个好对象。
他眼角余光注意到侧方似乎有人在观察他,他故意扭头望向另一边,然后手里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感觉有人的那边。
一分钟后,他泰然自若地看手机里录下的画面,放大之后发现,那个在角落中偷窥他的人,竟然是程慕?!
唐信心跳骤然加快,突然之间,他就感觉到心底升起一股火焰。
正出神凝视着唐信的程慕被自己兜里的电话声给惊醒过来。
她匆忙捂住外套的兜儿,生怕手机铃声让唐信发觉了她在这里。
她拿出手机低头一看,是条短信,她打开之后才发现是唐信发来的。
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
“抬起头!”
程慕感到莫名其妙,恰在此时,她感觉到眼前有人,她缓缓抬起头,愕然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唐信。
“我是要去洗手间的。”
她面sè发白想后退一步和唐信拉开距离,但她已经靠着墙壁了,那掩耳盗铃的辩解毫无底气可言。
唐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扭头就走。
程慕被他拉着走了两步试图挣扎,可她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一脸泫然yù泣地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走在前面的唐信根本不听他的,走廊中段的安保人员眼帘低垂故作无视。
唐信推开最近的一扇门,发现里面是个小型会议室,没有开灯,窗帘是开着的,月光盈盈洒洒地shè入房中,有一番静态自然美。
拉着她进入这间会议室后,唐信反手将门关上并且反锁。
接着他一转身,双手捧住程慕柔嫩白皙的脸颊,低头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触摸着一直以来他爱不释手的娇躯,鼻息中窜入那独特迷人的女儿香,加上唇舌那醉人的快感,唐信将所有理智抛之脑后,压抑已久的思念令他变得疯狂。
程慕双手拍打唐信的肩膀,她是在挣扎,可没过多久,两条如藕玉臂便环住了唐信的脖子,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回应唐信的激吻。
离开他的rì子里,度rì如年。
她卸下所有伪装的冷漠,在这一刻不愿去思考,只想重温令她几乎沉沦的激情。
唐信褪掉她的长裙,撩起她的上装,突然扳着她转个身,从后占有她。
昏暗只有淡淡月sè的会议室内响起了沉重的喘息声。
程慕紧闭双目咬着自己的手,眼角涌出泪花,她已经忘记上一次如此单纯地体会被唐信占有带来的激情快感是什么时候了。
自从她想要孩子那时起,她似乎就忘记了品尝这最原始的快乐,现在,她渐渐迷失,若不是还残存一丝理智,她定会放肆呻吟。
被他占有,仿佛是一种宿命。
不知过了多久,唐信单手扶墙,另一手揽着程慕的腰,两人仍旧紧贴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喘息着,她香汗淋淋腿肚发颤,若不是唐信抱着她,她肯定会软倒在地。
唐信先为她整理好下身的长裙,然后将他扳过来面对自己。
一脸cháo红的程慕闭着眼睛微微垂下脑袋,唐信又吻住了她娇嫩的唇瓣,可这一次,程慕不再回应,反而是一副任他施为不反抗的姿态。
压抑已久的思念爆发之后,她好像在激情过后又戴上了面具。
唐信自嘲一笑,开始为她整理上装,但是当他的目光看到她胸口偏左,发现在那一片雪白丰挺的表面有了一个纹身后,透着月sè,唐信神情一震。
“这是什么?”
程慕微微偏头面露挣扎,却闭口不谈。
唐信罕见地朝她发了脾气。
“我问你!这是什么?”
程慕睁开双眼,忍着忧伤说道:“这只是回忆!”
唐信一拳砸在墙上,朝她吼道:“回忆?你在心脏部位表面纹上了我的名字!你说这是回忆?如果,你下定决心离开我,那你是要孤独终老吗?你能给别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吗?程慕,我唐信是个混蛋!你可以怨我下流,但你不能指责我放弃你!因为我永远不会这么做!”
程慕将上装被推高在领子位置的衣裳放下来,令外泄的*光重新被掩藏,她决绝地淡淡道:“唐信,别对我笑,别关心我,更别出现在我的世界中,我承认,刚才我克制不住和你那般,但那不代表我们的关系会有变化,你就把我当做一个任xìng的小孩,耗掉你所有的耐心后,我就不再会引起的你注意,我不配。”
唐信面露怒sè,咬牙切齿道:“你不配?就因为无法怀孕,你就失去了所有权力吗?就该一直这样折磨自己吗?好好好,你听清楚,你面前的男人拥有世界医药行业内最顶尖的企业,就算你身患绝症,我也能让你痊愈!”
唐信选择了让步,他一直认为两人之间可以有那种完美的感觉,但现实从不完美。
程慕表情不为所动,反而用一副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唐信。
“你怎么知道?大表谢院长告诉你的?唐信,别承诺,别安慰,别给我任何希望,我已经不想再去幻想,再去奢望。现在这样就很好,你转身,我转身,你不用管我好不好,随着时间流逝,你会忘记我。”
程慕的心已经麻木了,过去几个月,她试图寻找解决之道,但没有效果,她已经无法承受满怀期待苦苦煎熬最终只等来幻想破灭的打击。
唐信退后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摇头道:“你对我也失去了信心?呵,你认为我是在敷衍你?是在信口雌黄?我”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唐信的话,是他的手机在响。
在他条件反shè地看了眼西装口袋时,程慕打开会议室门的走了出去。
程慕没有回到晚会现场,她现在身上还有一股怪异却让她无比留恋的味道,径直走出酒店来到停车场,她坐进自己的车中,直接趴在了方向盘上,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喃喃道:“唐信,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比起几个月前与唐信分手时的想法,程慕的心态有了些微妙变化,她可以对唐信坦白一切,却无法原谅自己不能够为他生儿育女的现实,她认定自己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给自己强加上了负罪感,好像她亏欠着唐信,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为唐信考虑,为他着想,就连幸福,也希望他能够完整无缺。
唐信就一低头的空当,眼前的程慕不见了人影,他略显恼怒地掏出电话,本打算不接的,可看到是钱慧瑶打来,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
“哇,口气不对劲,我打扰你了?”
“什么事?”
“集团有个突发*况,我想询问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董天华的人。”
“不认识!”
“哦,那就算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等等,跟董赋才有关系?”
“有,他们是表兄弟。”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找死,不堪,猪狗群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找死,不堪,猪狗群
慈善晚会还未结束,董赋才却提前离场,他将冯玥蕊留在现场,自己刚走出会场大厅就见到了从走廊一头走来的唐信。
“你听说了?”
董赋才一脸严酷,唐信则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我会处理好。”
董赋才显然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给集团带来一个烂摊子去收拾。
唐信与他并肩朝外走,随口道:“我闲着没事儿,跟你去看看。”
这一点董赋才倒是没意见,尽管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多半是个家丑。
唐信在酒店门口给母亲发了个短信,然后将车钥匙留在酒店一楼前台,他坐上董赋才的车离去。
才刚过晚上十点,对于昼伏夜出的人而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董赋才驱车来到了市内最近比较火的一间酒吧外。
他与唐信一同走进了这间在外面很远便能够听到震耳yù聋音乐的酒吧,每间酒吧都有着个xìng鲜明的经营主题,这间酒吧显然是给年轻男女营造了放纵扭动身躯的环境。
尽管唐信走进酒吧时就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响彻耳边的流行音乐辅以重金属节奏,霓虹闪烁人山人海前卫开放的男男女女扭动火辣躯体,连空气中都仿佛充满着荷尔蒙的味道
董赋才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太过吵杂,对于他这样理xìng而规律的男人来说,他不需要借助环境来催发宣泄任何情感。
唐信不知道来这里是什么目的,在车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现在他跟着董赋才一路在舞池外围的卡座边走道行走,董赋才显然在搜寻人影。
最终,他面沉似水地站在了一个卡座外面,透过珠帘眼神yīn沉地盯着里面坐在中间正与左拥右抱两个年轻女郎与人把酒言欢的得意青年。
唐信抬手轻轻撩开珠帘看了眼,卡座内乌烟瘴气,十几个穿着嘻哈的青年男女围坐一圈有说有笑,喝酒豪爽,桌上摆着五花八门的酒,还有几盘烧烤与零食,看起来他们玩得很滋润。
光线昏暗缘故,里面的人因为背光,只看到两道人影出现在外面,不禁有人叫嚷道:“什么人?别像木桩一样杵这儿,烦人!”
董赋才走了进去,目光紧锁在还浑然不觉搂着妞儿说笑的青年,而后,他出人意料地拿起桌上一个没开的酒樽,反手甩出!
充其量三米远的距离,满满一瓶酒没开的实心物体眨眼间从卡座中间飞掠过去,砰一声砸在了坐在当中青年的脑门上。
唐信冷汗都下了。
空酒瓶和实心的砸出去,效果绝对不一样。
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兴许是见惯了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董赋才,他这突然一出手,先把唐信给震住了。
啪啦!
坐在当中的青年脑门鲜血直流,一头玻璃渣与清爽的啤酒。
“我草!”
“娘咧!”
“他大爷!”
卡座内炸开了锅,有人去查看那人的伤势,口中还急切地叫唤着“华哥,你没事儿吧?”
其他人愤而起身,动作一致地摸了件趁手的“兵器”。
唐信很无奈地望着这一群面露狰狞手持啤酒瓶和盘子,还有几个女孩双手抓着大酒杯。
他心底埋怨董赋才,要是来找茬儿,提前打个招呼呀,就算他不带保镖,起码有个心理准备,戴上格斗手套总比现在赤手空拳要强。
在那位天华哥还摸着脑袋昏昏沉沉时,有人想为他报仇就先冲上来了,董赋才自然是在唐信身前的,他面对来人动作干净利落地放倒来人,然后看也不看一脚踢在那人正面脸上。
一声惨叫传来,唐信不忍去看,又多一个破了相的人。
其他人好似要一拥而上时,那位天华哥终于开口了。
他双手拦住两旁的人,大叫道:“慢着,别动!”
这位虎背熊腰体型健硕的青年显然是这波人的主心骨,他一发话,无人再动,同时,他还有几分硬汉气质,头上开了花却没哭爹喊娘叫疼,反而站起身朝董赋才走去。
等他走到董赋才面前仔细一瞧,那张被鲜血染红的面庞不怒反惊。
“哥?”
啪!
董赋才一言不发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
唐信有点儿闹不明白了。
有必要吗?
对自家人这下手狠得跟有杀父之仇似的。
这位天华哥就是董赋才的表弟,董天华,唐信不认识这位公子哥,却认识他的爹,那位经营着川湘酒楼的富态老板董世佑。
同伴们见到董天华又被打了一耳光,他们没听见董天华叫的那声哥,顿时火冒三丈又要冲上来。
“你们他**想死就动手!敢动他,我先弄死你们!”
董天华像是根本不在意董赋才打他耳光,反而在这一刻制止同伴们的动作。
身后两旁的人全愣住了。
董天华吐出一口夹着鲜血的口水,然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望着面无表情的董赋才,问:“哥,你总该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吧?”
董赋才沉声问道:“一个星期前,你有没有去过宁省?”
董天华回忆一番,坦诚点头道:“去过。”
“你有没有在那边玩女人?”
董天华还是十分坦诚地点头道:“有过。”
“现在给你两分钟处理好头上的伤,然后跟我来,如果你跑,以后别回董家!”
董赋才甩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朝外走,唐信看着董天华把桌上的食物酒水用胳膊直接扫到地上,他就坐在桌上然后随手拿起不知谁的衣服擦拭头上的鲜血,而后吩咐旁边的人去买纱布。
这一趟没白来。
唐信起码看到了些普通家庭不会出现的一种关系。
他也走出了酒吧坐进车中,董赋才胳膊搭在车窗上抽烟,看不出愁绪,唐信却能感觉到他心底里有很强烈的怒火。
几分钟后,头上裹着纱布还渗着血的董天华走到了车旁,平静地问董赋才:“去哪儿?我去取车。”
“上车。”
董赋才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然后准备开车,董天华乖乖地坐进车后座。
轿车发动,开往宏信集团总部。
在车上董赋才还是一言不发,唐信扭头看着挠头好似完全是个没事儿人的董天华,对方百无聊赖也望向唐信,刚才没注意看,这下才看清唐信的面容。
“诶?你是唐董吧?我爸老提起你,他说了,我见你要么叫你一声唐董,能拉近关系就称呼你唐哥,不过看你好像还没我大呢,我叫你小唐哥算了,怎么样?”
唐信笑容可掬道:“又是小,又是哥,呵呵,随便你。”
“那行,小唐哥,幸会,我,董天华。”
董天华伸出手来想和唐信握手,唐信看着对方那血迹斑斑的大手,直言不讳道:“我说话直,你手脏,就不握了。”
“哦,没事儿,我的错。”
董天华把手收回去,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三人来到了集团总部。
八楼一间会议室亮着灯,大门敞开,唐信走进来后讶然地发现穿着尼龙大衣的陈逍坐在桌边,正和蒋俊在聊天。
“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陈逍扭头过来微笑道:“嗯,刚下飞机,听到这边出了点儿乱子,我好想能帮点儿忙,所以就过来了。”
会议室内还有庞不为。
唐信和董赋才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董天华也打算坐下,结果董赋才冷声说了“站着”两个字,这位表弟就顺从地没有坐下。
见大家都坐好,会议室墙壁上的视频通话也被接通,远在京城已经回家的钱慧瑶出现在屏幕上。
她见到会议室内的情景,神sè柔和还特意瞥了眼唐信。
几天前唐信父母去京城和钱家的人见了面,这让钱慧瑶心情愉悦。
“今天下午集团总部收到一份快递,指名道姓是给我们的董事长唐先生的,鉴于唐先生在坐牢的情况,安保部门检测过快递包裹,没有问题,他的助理何小姐拆开了包裹,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份视频文件。”
钱慧瑶话音一落,庞不为起身拿起遥控器cāo作一下,大屏幕就在钱慧瑶通话画面旁边,播放出了那段视频。
“哇哦”
唐信面带微笑惊讶一叹,而后扭头揶揄地瞧了眼此刻气急败坏的董天华。
那段视频里的背景是在卧室,一张大床上,三女一男肢体纠缠打得火热,女xìng的脸全部打了马赛克,而男人的脸却一清二楚,赫然正是董天华。
这份视频不光有画面,还有声音,噼噼啪啪夹杂妩媚呻吟
钱慧瑶眼帘低垂,她在家中很郁闷,明知道对面的男人们正在欣赏4p小视频,而且画面就在显示她画面的隔壁,真让人尴尬。
视频播放了两分钟,庞不为就关掉了,转过头朝众人说道:“技术鉴定过,除了马赛克外,视频没有伪造痕迹。”
唐信笑着一摊手,莫名其妙道:“然后呢?那封信是什么内容?”
庞不为答道:“要求老板支付三亿人民币作为封口费,否则,会对外宣扬这件事来打击宏信集团的名誉。”
“跟我们集团有关系吗?”。
庞不为没回话,目光瞄向了脸sè难看至极的董天华。
唐信大致猜到了,估计是这位公子哥在外面风流,打着宏信集团的旗号吧。
董赋才身子一转,面沉似水盯着董天华,说:“把全部过程说一遍。”
董天华恼羞成怒,可又无法发泄,还要压着怒火回话,他目光瞥向另一边,颇显无地自容。
“一个星期前,我和几个朋友去宁省,那里有一场汇集明星的慈善义演,我们在义演结束后联系上了几个女明星,花钱玩了一夜,我草他娘的祖宗十八辈,玩yīn的!”
董赋才表情冷酷万分,道:“你们从头到尾,有没有提过宏信集团的名字?有没有打着宏信的旗号?”
董天华面sè复杂,涩声道:“我是没有,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我们跟中间人接触时,朋友话多,提了我和哥的关系,那边的人知道我是宏信集团董事的亲戚。”
“哼哼,朋友?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猪狗都混在一起了。”
董赋才冷笑不已。
第二百三十章 爆锤,新鲜,他没错
第二百三十章 爆锤,新鲜,他没错
董赋才之前还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呵斥这位表弟,可看了那激情四shè的视频之后,他就压不住怒火了。
视频本身内容倒是其次,关键是这拍摄角度,完全不像是匆忙之间布下的摄像头,声像清晰,表明这是预先安置好的。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表弟风流快活竟然是去别人安排好的地方,这等于自投罗网。
“呵,你怎么没被一刀宰了或是绑架了你更好,撕票之后我来年给你烧纸。”
董赋才冷眼望着董天华。
砰砰砰
巨大急促的拍门声传来。
庞不为走去把门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中年人。
唐信讶然地望着董世佑突然杀到,大腹便便的董世佑看清了会议室内的状况,先狠狠瞪了眼儿子董天华,之后询问董赋才:“赋才,你刚电话里说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董赋才收敛怒气,如实说道:“三叔,天华一个星期前去宁省玩了几个明星,被人拍下了视频,现在人家索要三亿封口费,否则就公之于众,打击宏信集团的名声。”
“什么?!”
董世佑之前只以为儿子闯了祸,可现在一听脸sè顿时难看起来,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这会议室的椅子都是老板椅,他想抬起来也要大费周折,找不到趁手的家伙,董世佑干脆卷起衣袖赤手空拳,他冲到董天华面前,开始了拳打脚踢。
“你这个小畜生!”
“你这个小混蛋!”
“你这个败家子!”
董天华不闪不躲,任由亲爹拳头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脸上,一脚一脚踹在自己身上。
从头到尾,他也没叫过一句疼。
唐信懵了。
眼前这一幕太滑稽了,像是闹剧。
可是,他看董世佑下手真叫一个狠!
董天华鼻青脸肿嘴角溢血,踹在他身上的脚一下一下格外大声。
视频通话屏幕上的钱慧瑶已经扶额低头了。
这一幕真让人看不下去。
唐信不懂了,他坐在椅子上向后一滑,来到蒋俊身边,低声问道:“他俩不是亲父子?”
蒋俊咧嘴无声一笑,说:“是亲的,董三叔很宠这个儿子,我记得小时候互相串门时,董三叔把儿子带身边逢人就夸。”
唐信更迷糊了。
“既然是亲生儿子,这也不像是给我们演戏,我看着都疼啊,没必要吧?”
蒋俊压低声音说道:“有必要!省委那边空出一个位子,听说董书记有可能会挪一挪,万一这档子事影响了,呵呵,传出去怎么说?董书记的侄子在赈灾期间piáo义演的女星?外界会怎么看?这里面会不会有胁迫?反正,真这么发展下去,董书记别说高升,能不提前退休就算是万幸了。”
唐信挑挑眉表示明白了。
董世佑打得拳头都破了皮,手背发青,他穿着粗气看着已经连上血迹斑斑的儿子,冷哼一声,转身准备对董赋才开口说话,但话没出口,他挪步来到唐信面前,脸sè难看至极。
“唐信,不,唐董,犬子给你们惹麻烦,你们就算把他宰了,随便找个地儿埋了,我没任何意见,反正,你们看着办吧。”
他撂了话扭头就走。
唐信哀声一叹,摊手道:“这叫什么事儿?有必要打打杀杀吗?这位年轻人只是没控制住前列腺,jīng虫上脑变笨了,他罪大恶极吗?”。
蒋俊和陈逍低头轻笑,董赋才则闭上眼长叹一声,董天华听唐信这么说,诧异地瞥他一眼。
唐信转过身来,面朝视频通话大屏幕,开怀笑道:“现在,我们是被勒索了?呵呵,我还是头一次被人勒索,挺新鲜的。有人要三亿人民币,总不可能提现金给他们吧?”
庞不为说道:“信里面有海外银行账户。”
“嗯,有点儿靠谱。但是他们凭什么勒索我们呢?”
唐信托着下巴笑眯眯问道。
大屏幕上钱慧瑶见唐信这幅完全轻松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如果我们不合作,我猜这伙人会编造事实,比如造谣董天华以宏信集团为仰仗,逼迫女星,更严重的可以诬陷他迷-jiān,反正董天华只是个边缘人,矛头对准的会是董家以及宏信集团,名誉损失难以挽回。”
唐信望向天花板想了想,这倒是有可能,反正公众不在乎真相,何况这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世界。
名誉是无形价值,如果硬要量化,就像陈逍向银行开口贷款,宏信的名字就价值非凡。
这方面遭受打击,恐怕不是几个亿能够换回来的。
“你的应对意见呢?”
唐信直勾勾地盯着大屏幕,钱慧瑶一本正经地回道:“大方向是两个方面可以解决,要么从我们自己着手,要么从勒索者那边入手,我们可以撇清与董天华的关系,但公众未必买账,我们也可以找到这伙人的软肋,大家都有把柄在握,那就扯平了,真要鱼死网破,看谁输得起。反正钱肯定是不会给的,如果给了钱,等同默认我们的确是董天华的靠山,他胡作非为就是我们在充当保护伞。”
“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就带人去摆平这件事,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群王八蛋碎尸万段,草,几个明星臭*子卖皮肉就算了,还他**捅我一刀。”
董天华抹掉嘴边的血,sè厉内荏沉声道。
他低头擦了血之后又突然抬起头朝陈逍歉然道:“逍遥哥,我刚才气过头,只是骂那几个女星而已,不是泛指。”
呵呵呵
董天华不明白了,唐信,蒋俊,陈逍,三人都在笑,董赋才则抚着脑门一副苦恼状。
“他干嘛向你道歉?”
唐信疑惑地望向陈逍,陈逍笑而不语,蒋俊则为唐信释疑。
“他上大一那年就捧了两个女星,七八年过去了,现在那两位也算是国内的一线明星,他偶尔在这两人那边过夜。”
唐信恍然大悟。
今天收获不小,满足不少的八卦猎奇心。
但他就事论事,又有了新的疑惑。
“那个怎么cāo作的?女星没红之前好控制,钱嘛,机遇嘛,陈大公子可以提供,可女星红了之后呢?要钱有钱,人缘也混得差不多的时候,反过来把你踹掉呢?”
陈逍低头很臭屁地说了四个字:“个人魅力。”
蒋俊则揶揄道:“唐信啊唐信,要说控制人的手段,你会想不到吗?”。
唐信翻个白眼,仔细一想也是,要控制人,无非就是拿捏住对方的命脉,理清了利害关系,也就可以下手了。
“哎哎哎,我刚说话你们没听见吗?不用你们担心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董天华发现除了董赋才和庞不为,其他三个男人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完全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便忍不住重复一遍。
唐信,陈逍,蒋俊三人又笑了。
“你们笑什么?”
“笑你活该!笑你无脑!”
董赋才一拍桌子疾言厉sè地训斥道,把董天华又给震住了。
“为什么?”
董赋才懒得理他,他不解释,唐信戏看得差不多,于是起身走到董天华面前,笑道:“你应该听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呵,你要去把人碎尸万段,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可能是一只螳螂?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董天华神情一震若有所思,回过神后说道:“小唐哥,你问。”
唐信笑容可掬,问:“这件事从头到尾,你究竟有没有强迫过别人?不论是你亲自动手或收买人去做,诱使或胁迫的手段,有没有用过?”
董天华满面血迹的脸变得十分严肃,正sè道:“没有!犯得着吗?我就是花钱买快活,说白了这是买卖,不偷不抢我也没必要强迫别人。”
“哦,对了,提起钱,你玩一晚上,用了多少钱?”
“一共百多万,我自己玩的三个女星价码不同,反正一共给了五十万,其他帮朋,帮一起玩的人签了五十多万。”
董天华卖弄不改sè心不跳,没有丝毫羞愧或尴尬。
唐信扭头去问董赋才:“他有能耐一晚上烧掉一百万?家底这么丰厚?”
董赋才冷冷瞥了眼董天华没说话。
董家的经济来源大头自然是董赋才挣的,只要是父辈直系都算是董家一脉,就是一个家族,董赋才会按照比例每年给他们分红,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董世佑当年开川湘酒楼的五百万本钱,也是董赋才给的。
说到底,还是花董赋才的钱,不过一家人习惯了,没人拿钱说事儿,变得理所应当。
正因这样的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先前董世佑发飙爆锤儿子一顿,还真是狠下心来动真格的。
董天华的行为不单单可能危及董睿平的仕途,也有可能给宏信集团带来损失。
董赋才又不是给宏信集团打工,他可是老板之一,在董世佑眼中,这就是自家的经济命脉,这个小兔崽子敢危害到这里,那是自绝于家族中的生存空间,要是有严重后果,董世佑六亲不认亲手宰了他都有可能。
从董赋才的眼神中,唐信就猜到了答案,他扭过头来问董天华了一个令众人崩溃的问题,就连大屏幕中的钱慧瑶也翻白眼望向别处。
“滋味如何?爽吗?”。
董天华一愣,看着眼前这位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对方玩味的笑容就像是处男窥探两xìng世界的好奇宝宝。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唐信究竟在问什么。
“呃,明星卸了妆跟鬼有一拼,生理感觉一般般,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呢,一想到是大明星就觉得这钱花得不算太冤枉,但试过一次后,以后估计也没兴致再找明星了。”
他倒是实话实说无所顾忌。
唐信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硬说那些荧屏上的明星美得天仙下凡似的,多半是化妆师和灯光效应的功劳,和女星一夜风流,虚荣心上的成就感要更胜生理快感本质。
“小唐哥你这么有钱,干嘛问我?你可以自己试试啊。”
董天华发现了,这一屋子人,就唐信好说话。
唐信摆摆手摇头道:“嫌脏,干净的没耐心培养。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喂,你们不要用这种看阶级敌人的眼神看他嘛,他如果说的是实话,我不认为他做错了任何事,他花了钱,双方你情我愿,咱们难道是在这里教育他成为一个道德品质高尚的人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业报,顺藤,阴暗面
唐信这番言论,也只有董天华心情骤然改变,他就好像看到知己一般目光炯炯凝视着唐信。
其他人,董赋才,蒋俊,陈逍,庞不为,就连视屏中的钱慧瑶,表情依旧没有任何触动。
从始至终,他们就不是在批判董天华做事对与错。
只在于做事聪明还是愚蠢。
他做了一件事,授人以柄被要挟,聪明人是不会落入这般田地的。
唐信一手搭在董天华肩上,笑道:&qt;说实话,你没有强迫任何人,只是做了一笔见不得光的交易,现在被要挟,被勒索,所以,你其实是受害者,可是,你口口声声要去自己摆平,我猜你是要用暴力去胁迫勒索者,这样一来,你反而成了一个犯罪者,退一步来说,如果回来宏信集团面临一百个勒索,难道我们就要去犯下一百起犯罪吗?这是我们笑你的原因,拿武力当做所向披靡的大杀器,呵呵,这不是没有律法的武侠世界。”
董天华茅塞顿开,恍然道:&qt;小唐哥说的是,万一我这一去,被逮个正着,那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唐信望向董赋才,说:&qt;你决定,刚才钱总说过了,我们可以从两方面着手,是以黑治黑也去挖掘对方的肮脏事,还是集团和你这位表弟撇清关系?”
董赋才冷冷瞥了眼董天华,沉声道:&qt;他本来就和集团没关系,当然要划清界限了。”
“嗯,这是你的决定,很好。不过,钱总,我多口问一句,你说我们该怎么cāo作这件事呢?是专门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告诉世界董天华跟我们没关系吗?他和董赋才是亲戚,那是他们的家务事?呵呵,这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唐信又坐了下来,同时拉开身边的一张椅子朝董天华招招手。
眼瞧这位身材魁梧的公子哥鼻青脸肿还罚站,感觉怪怪的,这一幕更像是体罚教师凑在一起冷眼旁观一个差生倒霉。
董天华看了眼董赋才,发觉表哥没表示,于是自己坐了下来,接过唐信递来的纸巾擦擦脸,连声谢谢都没有。
远在家中的钱慧瑶心头一叹,唐信明知故问,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情趣在这一刻考她。
“有一个方法可以立竿见影,并且也能够最大程度降低对董家的负面影响。就是不知道当事人配合不配合了。”
唐信两手交叉在桌上支着下巴,笑眯眯道:&qt;呵,咱俩好像想到一块去了,你继续说,行不行再讨论嘛。”
钱慧瑶会心一笑,眼睛转了转,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心底雀跃。
“很简单,董先生出面举报他的表弟,董家人亲手把他送进公安局,大义灭亲。”
会议室内的人除了董家表兄弟外,都情不自禁笑了出声。
董赋才先前也在思考对策,而钱慧瑶的话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样一来,宏信集团首先就占据了主动,哪怕有人要用董天华跟宏信集团股东关系来做文章,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而董家此举的确能够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他目光沉静地望向董天华,问道:&qt;你愿意配合吗?”。
董天华听到要把自己送进公安局,他还稍微有点儿头脑,想想便知道这是弃车保帅,毕竟是自己惹来的麻烦,他站出来承担一切,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哥,你们说怎么办,我全照做!”
他摆出一副从容赴死的壮烈表情,话出口了不到一分钟,他却又怂了些,忐忑不已地问道:&qt;我这一进去,要蹲多少年?”
哈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唐信抹抹眼泪拍拍他肩膀,叹道:&qt;你是法盲啊。我之前说了,你没做错什么,以法律标准而言,piáo-娼不是犯罪,顶多是违反治安条例,充其量拘留你十天半个月,再严重也就是劳改几个月。真正犯罪的是组织卖-yin者。”
董天华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进去,掉脑袋肯定不可能,但也做好了终身监禁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轻的处罚。
唐信耸肩轻松道:&qt;从头到尾,核心价值是名誉,把你送进去,你以后就要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当然,我看你估计也不在乎。好了,我们这边怎么做已经有了决定,搭台唱出戏,董赋才演一出挥泪斩马谡,呵呵。现在,该想之后的局面发展了。”
“之后?之后怎么了?”
董天华很茫然,似乎他格格不入,其他人对唐信的话心照不宣,都是明白人,唯独他需要别人来灌输。
蒋俊笑道:&qt;天华,你表哥举报你piáo-娼,你可以承认你piáo了,但是娼在哪里?送你进去这不光是防守策略,同时也是进攻!你要提供中间人的姓名,你们交易的全过程,每一个细节,然后,你想一想,你顶多被拘留几天,而娱乐圈呢?呵呵,丑闻满天飞,涉及在内的人会身败名裂,会怎么发展?我们要防范有人狗急跳墙,懂吗?”。
董天华狠狠点头,眼睛一亮,切齿道:&qt;对呀!我不能白进去,要拉上一票人跟着倒霉,哼,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你好意思说别人自作自受?你!”
董赋才又开始了教训他。
唐信朝他压手示意消消火气,没必要揪住一件事往死里批他。
“能不能查到究竟是谁在勒索我们?”
面对这个问题,陈逍扭头望向庞不为问道:&qt;有嫌疑人吗?”。
庞不为拿了份名单过来交给陈逍,说:&qt;视频里出现的三位女星首先被排除,这里是我查过当时与董天华在一起的那些人,还有中间人是明星的经纪人,更深入的调查还在进行当中。”
陈逍看了眼名单,听庞不为说这些都是漩涡中的当事人,拍下不雅视频是一把双刃剑,闹不好是砸自己的饭碗,陈逍若有所思道:&qt;不,你先去把去过宁省参加义演的所有出场明星名单拿来,我去问问。”
庞不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陈逍毕竟七八年前就培养过明星,也捧红了他枕边两个人,在娱乐圈里自然认识些媒体大亨的老总,人脉网络足以令他有很多发挥空间。
三分钟后,庞不为手机里接到资料,他没过目就把手机交给了陈逍。
陈逍起身准备去打电话,刚走了一半他突然走了回来,无奈笑道:&qt;我大概猜到是谁在捣鬼了。唐信,你知道为什么勒索信是送来给你的吗?”。
唐信一脸狐疑,纳闷道:&qt;我连明星都不认识一个,难道还和我有关?”
“呵呵,看到这个人的名字,你就明白了。”
陈逍把手机放在桌上朝唐信那边一推,唐信按住滑过来的手机,拿起来一看,哑然失笑。
很陌生但还不至于令他见到后想不起来的一个人。
“做事不彻底,总是有后遗症。向馨,她没了罗展雄做靠山,现在名气如何?”
向馨,当年罗展雄养的金丝雀,本来身陷罗展雄雇凶杀人案的泥潭之中,但唐信暗中解决了罗展雄,则让这起案子成为了悬案,变相得帮助向馨解脱。
陈逍随口道:&qt;没有大红大紫,但稳居一线还是可以的,再吃几年青chūn饭,估计事业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曾经的清纯y女,现在玩起yīn谋诡计,女人啊,天生的yīn谋家,就是不入流了些。”
董天华听得一头雾水,说:&qt;我知道这个明星,可没接触过呀,她干嘛要害我?”
唐信不咸不淡道:&qt;别自我感觉太良好,要是真冲你去,你在床上那三秒快感时,就已经去和上帝喝茶了。”
“你们只是在瞎猜,我不喜欢把假象当成事实,究竟是不是她,要试探一番。”
董赋才不比唐信陈逍他们,唐信这些人终究是局外人,现在是事关董家荣辱,他自然是百倍郑重。
唐信认同董赋才的话,的确,他们只是看到向馨的名字展开推测,没有真凭实据。
“这也简单,陈逍,帮个忙,找到向馨的私人电话,我们直接问她就行了。”
陈逍走到角落中去打电话,没过几分钟他再走回来,把一个电话号码写下来。
董天华茫然地看着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对方会承认?
如果一问就承认,那jǐng察的工作太轻松了,有张嘴就能破疑案。
会议室内桌上有座机电话,唐信用免提把电话拨打出去。
二十秒后才有人接听。
“喂?谁呀?”
女xìng柔和甜美的嗓音从扩音器中传来。
唐信根据模糊的印象,并不能够确定是否是向馨,但是旁人有人给他点点头,这下他心中有数。
“向小姐,多年不见,你现在很缺钱吗?三亿人民币,够你挥霍多长时间呢?”
“唐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信朝众人无声一笑,对方话音中的颤抖出卖了她的伪装。
“我打电话给你,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接下来,宏信集团会无孔不入地进入你的生活中,你千万别行差踏错,和男人幽会也许会被拍到不雅的画面,就连换衣服上洗手间都有可能暴露**,还有,不管你是唱歌跳舞还是演戏作秀,我会让你的事业计划全部终止,一年后,两年后,人们不会再记得你,大明星。”
“唐信!你要一拍两散是吗?那好,我现在就把手里的把柄公布出去,让世人看看你们宏信集团的老板们究竟是怎样的仗势欺人!到时候涉及事件中的人会一口咬定是你们宏信集团强迫她们的!”
电话传来的话音充满了愤怒与恨意,唐信则扭头笑意连连地望向目瞪口呆的董天华。
还真承认了?!
“向小姐,三年多以前,你起码还会移植假贵族那一套在自己身上,看看你现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虽然你搞这一套算盘叮当响,一举数得,敲我一笔钱,事后再毁约把丑闻散布出去,打击同行竞争者,可谓名利兼收啊。”
“你!你怎么知道?”
唐信两条胳膊压在桌上微笑着对电话说道:&qt;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我也喜欢,冠冕堂皇地也可以说成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换了我是你,我就会这么做,收了钱再背约,看着别人身败名裂,自己端着美酒在一旁欣赏,足够满足人内心yīn暗一面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开门,久违,恐惧临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开门,久违,恐惧临
港城半岛酒店。
冬天的港城非常宜居,气候温和风景瑰丽,比起北国冬天苦寒的风貌,这里别有一番温柔的神韵。
可惜这样的好风景好天气,有人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酒店套房中,穿着半透明薄纱睡衣的向馨在厅中来回踱步,显得焦虑不安,她一夜未眠,心中阵阵后怕。
在进行勒索之前,她倒是个乐观主义者,现在东窗事发,自己被人查出来,则又突然大起大落变成了悲观主义者。
她其实是一个乡土哺育的地道农村人,也许是上天眷顾,也许是恶魔递来了一份契约,她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罗展雄,给了她飞黄腾达的机会。
风尘之中不少xìng情人,向馨在唐信眼中一身缺点,光是她用堕落繁华掩盖自卑的假贵族那一套,就让唐信厌恶至极,但这不代表她冷血无情。
罗展雄失踪数年,他的父母也因商业犯罪在牢中服刑,向馨这几年事业有了新的发展,自信心的增长与自以为是的地位能量,令她总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了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第一次,总是特殊的。
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当年更是亲眼目睹过唐信枪杀王宇栋,尽管后来jǐng方调查整个事件扑朔迷离,洗脱了唐信的杀人嫌疑,可当时,向馨是直接吓得钻进了桌底,让她一个人去报复唐信这样的恶魔,给她一个万个胆子,也只会是怂包。
有了帮手则情况大不相同,她的同伙现在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电视早间新闻。
这是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从背影去看无可挑剔,肩宽身长体型优美,可正面一瞧,则情不自禁令人升起厌恶感,他面部的肉部分拧在一起,勾勒出的轮廓显然缺失了自然美感。
此番来港城,是向馨听从公司安排,来这边联系跨年晚会的节目,之前去宁省赈灾义演,那完全是赚名气的举动,来港城才是实打实赚真金白银的。
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她思来想去还是心神不宁,挡在电视前,满面忧sè质问眼前坐在沙发上表情还很淡定的男人。
“段逸舟!你说过的,不会被发现的,现在呢?怎么办?唐信说要毁掉我的事业,我以后怎么办?还有,如果唐信报复我,我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和展雄一样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知何时,段逸舟与向馨走到了一起。
他这张无时无刻都很淡定的脸,也是拜唐信所赐,他想换一个表情,只会狰狞如鬼。
“你慌什么?昨天的电话,你就不该接,唐信什么也没做,只动动嘴皮子一诈,你就什么都承认了,蠢女人。”
向馨难以接受段逸舟的冷嘲热讽,反唇相讥道:“你聪明?好,你有本事,那你设计的这个陷阱,为什么唐信没跳进去呢?”
段逸舟闭上眼面容抽动,看起来透着一股狠戾。
他想过宏信集团无数应对方式,但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宏信的人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只要宏信集团支付封口费,那么这就是一个新的把柄,在姿态上他们默认了罪行。
如果不支付,那么宏信要用暴力方式解决这件事,段逸舟还真准备上演一出黄雀在后的好戏逮他们个现形。
但一切都落空了。
两人没有继续狗咬狗,室内只有电视新闻的声音在回荡。
突然,套房的门锁传来响声,向馨与段逸舟疑惑地望去,只见有人从外面光明正大地打开了房门,他们视线中出现一道人影,令两人面无血sè魂飞魄散。
“谢谢啊!”
一身海军大衣的唐信微笑着朝帮他开门的客房部经理挥挥手,跟在他身边还有一大帮人。
半夜坐飞机来港城,清晨抵达时,港城财团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接机,李泽凯口口声声说要一尽地主之谊。
而上一次唐信来这里跟地方豪强闹得不欢而散,他满不在乎,可这些本地户却想修复双方关系,于是极尽热情,可马上要过年了,唐信来一趟办完正事就回家,婉言拒绝他们,结果这些人还是要跟着他。
唐信昂首阔步走进了套房中,看了眼房中瞠目结舌的一对男女,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到保温柜前,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酒,挑了瓶葡萄酒出来,拿上几个杯子走回来,李泽凯等人自然地接下酒杯,唐信动作自如地打开酒,年份不长,懒得醒酒了,直接每人倒半杯。
向馨惶恐地倒退几步,在沙发前一西装革履的魁梧青年面sèyīn沉地在她和段逸舟脸上扫来扫去。
他自然就是董天华。
董天华怨愤难平,他跟这两人根本就不认识,结果自己遭了个无妄之灾,头上还缠着纱布,脸上的血迹倒是清理过,不过鼻青脸肿的痕迹还未消去。
这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他同样没合过眼,痛定思痛,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如果他谨慎行事处处考虑周全,哪怕多带个心眼,也不会被人算计。
“大清早就喝酒,为什么?”
李泽凯喝了一口酒便没兴趣喝第二口,他出生在大富之家,品味自然挑剔。
唐信皱着眉头瞥他一眼,说:“去去嘴巴里的味儿,你推荐那个鱼肉粥,我吃不惯,总感觉还有一股腥味,下次早茶什么的,有机会也别请我。”
李泽凯翻个白眼,他们这些港城人好心好意请唐信品味一番地道的港城特sè早茶,殷勤没献成,还惹了一身sāo。
唐信把酒杯递给李泽凯,对方接下后,唐信转身走到沙发前。
向馨已经退到墙角里,双腿发抖身心冰凉,她蜷缩滑坐下来,惊恐地望着从出现开始就没说过一句狠话,连一个凶狠的表情都没有的唐信。
唐信伸手把沙发前茶几上的东西扫落地面,从段逸舟身边拿来一个抱枕放在茶几上,他径直坐了上去,感受一番没发觉茶几要碎,承重质量很不错。
段逸舟做不了太多表情,可他眼神中的yīn鸷已经在展露对唐信的恨意。
漂亮女人的一张脸比命还珍贵。
男人的脸蛋也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尤其是本来有小白脸潜质一下子变成丑八怪,是人都接受不了。
唐信双臂环胸面带微笑凝视段逸舟半晌,两人对视一阵后,唐信长叹一声道:“段公子,你好像没什么长进,上一次是带着证监会的人想从我这里捞回扣,现在玩起了勒索?你大概不了解我这个人,我的钱我做主,只要我高兴愿意,我白送给谁都行。可唯独一条,我的东西,不会被抢走,你敢抢,我就跟你拼命。”
段逸舟回头扫了眼在门边意兴阑珊的一帮港城大人物,再回头过来沉声道:“哦?现在,你是来杀我的?”
“很痛苦?”
唐信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段逸舟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
唐信继续问道:“是不是不敢照镜子?是不是还在怀念你那张充满优越感的帅气脸庞?”
段逸舟的神情豁然变得狰狞,双拳紧握。
“看来我猜中了,呵呵,我喜欢猜谜,尤其是猜别人的心事。段公子,你之所以先前可以明目张胆来我公司以权谋私,现在有恃无恐,加上你还能睡明星,说白了,无非是靠你的父亲,我杀你干什么?你知道像你这种自命不凡处处高人一等做事肆无忌惮的人最怕什么吗?最怕真正得与人平等!失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没有社交人际的快捷通道,更没有权势去压迫别人就范,世界不再迁就你,旁人不再容忍你,甚至,你现在的模样人见人憎,把你丢社会上,你除了要饭,你有什么本事挺胸抬头活下去?”
唐信微笑如故,段逸舟却心觉不妙,冷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唐信耸耸肩,上身前倾凑到段逸舟面前,轻声道:“段公子,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但你始终没学会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做事谨慎会少很多麻烦,尤其是,当你要犯罪时!你很缺钱花,对?一个星期前在宁省安排那场财sè交易中,你和中间人对半分赃,你的那份钱去哪里了?我猜,是在一个不知名的账户,我再猜,你在港城这里住豪华的半岛酒店,总不会让女人掏钱?最后的谜题就是,你在港城的开销,是不是钱转来转去还是经过了你的账户呢?呵呵,干嘛流汗呢?现在是冬天。”
段逸舟满面冷汗。
他隐隐猜到了唐信对他做了什么,可是,这绝不是全部。
“你还做了什么?”
“看,人在逆境中,脑子就特别好使。段公子,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你最怕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你打着你父亲的名号招摇撞骗,有的是给企业开了空头支票,也有的是真的权财交易,谢谢,你把你父亲拉下水了,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可我尊重规则,多亏了你这个段家的孝子,现在你父亲应该在中-纪-委喝茶。”
唐信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收起了笑容,转而神sè蓦然变得冰冷。
段逸舟瞪大眼睛突然吼道:“不可能!你昨晚才打电话,也只是知道向馨这个人而已,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在十二小时内,就做完这一切?你做什么梦呢!”
唐信冷笑不已,嘲讽道:“我如果是你,就不会招摇过市揽着一个明星住豪华酒店,我如果是你,就该先摸清敌人的实力,哼哼,谢天谢地,我永远不会是你。段公子,朝中有人好办事,你享受了二十多年这样的待遇,怎么?见不得别人比你更有官场资源吗?最后告诉你一个现实,别天真了,权力,不是你玩得了的,因为这比真刀真枪更残酷,杀人不见血!”
“唐信!你!”
段逸舟猛然起身挥拳就要打,唐信一动不动,表情厌恶。
上一次,他毁容的时候就是因为动手动脚,这一次,老毛病又犯了!
就在一步之外的董天华一把扣住段逸舟的挥拳的手腕,反手一甩,把段逸舟整个人甩向了门口。
踉跄倒地的段逸舟半个身子跌出了门外,他还想起身反抗时,眼睛却难以置信地望着走廊上的情景。
港城jǐng察与大陆刑jǐng穿着不同的制服泾渭分明地站在门外两旁。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发疯,尘封,上一级
段逸舟当看到门外站着的jǐng察后,瞳孔微缩身心俱惊。
他意识到这些jǐng察是来抓他的!
结合刚才与唐信的对话,他已经猜到唐信反戈一击,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要毁掉他的未来!
段逸舟头脑空白,忽然爬起身疯狂地朝不苟言笑的jǐng察们咆哮道:“这里有一个杀人犯!你们看,他就站在那里!”
他伸手指着的人是唐信!
段逸舟冲到jǐng察面前,挨个对着喝道:“看到没有?他就是杀人犯!他杀了很多人,你们愣着干嘛?抓他呀!枪毙他!枪毙他!”
jǐng察们不为所动,也有人目光惊讶地看着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段逸舟。
他又冲进房内,对着港城财团的代表们吼道:“你们的仇人就在这里,上去,杀了他!杀了他!”
哗
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动作一致地退后一步,立刻退避三舍。
段逸舟一个箭步冲到李泽凯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唾沫横飞怒声道:“想想汪家的下场,想想,想一想!你们迟早会被他杀掉的,你们也会死!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坐以待毙,杀了他,动手啊!”
李泽凯吓得面无血sè,眼前这人双眼血红面容狰狞,还揪住自己的衣领,那张开说话的嘴巴就像是血盆大口般令人感到恐惧。
“佢癫咗!你地睇咩?快点将里个扑街拘捕!”
李泽凯情急之下一口粤语朝着门外大声吼道。
他也怕啊,鬼知道面前这个发疯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疯狂想法,万一段逸舟想死还拉上个垫背的,他可就yù哭无泪了。
门外的jǐng察们一拥而入,先扑上来把段逸舟按在地上,然后给他戴上手铐,李泽凯赶紧退后两步,结果脚下拌蒜后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眼镜都跌到了鼻孔下面,好似比段逸舟还狼狈。
又是哗然一片。港城财团代表们围上来赶紧搀扶起李泽凯,还左右嘘寒问暖。
“杀人犯在那边,在那边!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段逸舟在不断叫嚣与反抗挣扎中被带走了。
唐信冷眼旁观,待段逸舟的叫喊声远去消逝后。他扭头目光一转。望向了缩在墙角的向馨。
向馨屈腿叉开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地望向门口。
在唐信看她时,她却茫然地问道:“他疯了?他疯了!你把弄疯了?!”
唐信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道:“原来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听到这句话。向馨浑身打个冷颤,惊醒过来,她自己也大难临头啊!
死寂无声的室内突然响起了细微的水流声
一股腥臊之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唐信低头一看,从向馨跪在地上的大腿缝隙中,流淌中一道溪流。
他扭身把刚才坐在屁股下面的抱枕扔到地上。挡在他的脚前。
向馨神情恐惧地望着唐信,眼泪无声而落。
“向小姐,我以前不认为我们有仇,你只是罗展雄的玩物,我和他的战争,你算是半个局外人,可现在你主动挑衅我,我如果不还击,你会得寸进尺。我想和你聊一聊罗展雄这个人。他私生活糜烂,整个人蠢的无可救药,他把冼嘉豪当兄弟,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分享的。”
唐信风轻云淡地一番话令向馨不知所措。
因为她听不懂!
未知的,才是令人恐惧的。
唐信继续说道:“你以前和罗展雄在一起。他和你在床上玩自拍,罗展雄真够朋友,连这种视频也给冼嘉豪看,但是呢。冼嘉豪反而把视频复制一份当做一种筹码,这是冼嘉豪做事的方式。你猜,我在对付罗展雄和冼嘉豪时,有没有得到过这份视频?”
向馨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公众不认识罗展雄,可是她这位明星却有着不低的人气。
如果唐信说的是真的,这个视频就是她事业的红灯。
近些年因明星**屡屡外泄,制造的负面影响对娱乐公司有着巨大损失,因此,公司旗下签约艺人往往会在合同条款中加上道德名誉条款,这在西方很常见,哪怕是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合同中都有这样的条款。
丑闻对名誉损失的打击,是千金难以挽回的。
向馨嗓音沙哑地苦求道:“唐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唐信嗤鼻一笑,说:“我和你是矛盾关系,然后你突然安抚我,给我点好处,我就偃旗息鼓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呵呵,你这是逗狗吗?我从不需要别人的道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向小姐,保重,另外,我衷心地有一句心里话想对你说,你看,段逸舟如果不针对我,他可以逍遥快活,你也一样,在娱乐圈风生水起名利兼收,可偏偏为什么放着舒坦rì子不过,要挑起事端呢?再见。”
唐信的突然转身离去让向馨一瞬间jīng神一松,可她还未张口再去哀求唐信时,董天华在她面前弯腰蹲下。
他皱皱鼻子扇扇面前sāo气很浓的空气,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掌上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呈现在向馨面前。
“展雄,不要嘛”
向馨看着视频中一丝不挂的男女花样百出地做着苟且之事,因为自拍,镜头转换很频繁,外界里面人的样貌清清楚楚。
正是她和罗展雄。
“哇,好sāo。”
董天华一语双关地说道。
向馨面无血sè,抬手yù抢走他手里的掌上电脑,董天华笑眯眯躲开,然后说:“别白费心机了,已经上传到网络中,你虽然是个一线明星,却也半红不紫的,马上,呵呵,你的人气会暴增。红遍全国,拜拜。”
酒店外,唐信坐进了李泽凯安排的豪车中。
经历了刚才惊魂一刻,李泽凯上车后就大口喝水压压惊。
“在这边待几天?”
“现在就回去。”
唐信说罢之后,李泽凯让司机开车去机场。
“你私事办完了。我们能不能谈谈公事。哦对了,你推荐那个朋友我们公司要了,他熟悉内地的情况,业务资历合格。反正能用吧。”
“哦,我们没什么公事谈吧?”
李泽凯一脸不是滋味,侧着身子面朝唐信说道:“难道宏信集团以后就专心搞那个和国防部的合作项目?那你们干嘛不卖掉旗下的风雅集团?我知道知道,做企业要脚踏实地务实,但偶尔来点儿刺激的。很正常吧?”
唐信忍俊不禁,玩味地瞥了眼李泽凯,说:“刺激的?好,咱俩来赌一把?上次和你赌,我就觉得挺刺激。”
“你不能总想着坑我呀!”
李泽凯脸都变了,跟面前这人赌,他已经不够本钱上赌桌了。
只一年时间,两人的财富距离拉开的真有天地之别。
“开玩笑而已。你要刺激的?好吧,手机拿来。”
李泽凯立刻掏出手机给唐信递过去。不知道他要干嘛。
唐信在他手机里输入了一个号码,还给他后说道:“打电话给这个人,他叫曹伦卿,要玩刺激的,他正在搞。”
李泽凯眼睛一亮。笑呵呵问道:“多大的?”
“具体我不清楚,你问他。”
唐信话音一落便将视线转向窗外,繁华熙攘都市街头的景象有诸多细节亮点之处耐人寻味,他偶尔也喜欢这般欣赏一个城市的魅力。
一路将唐信送到机场。目送他和董天华登机后,李泽凯甚至还隔着落地窗朝窜入蓝天中的飞机挥了挥手。
其他港城代表相继失落一叹。
今天好像又白跑一趟。
不过他们看见李泽凯脸上洋溢着笑容。便心生狐疑。
“李生,你笑什么?”
李泽凯就像是小孩子拿着新玩具炫耀一般兴高采烈地摇晃着手里的手机。
私人飞机上,唐信靠窗而坐,翻阅着一本金融杂志,董天华以为解决了麻烦,便凑过来舔着脸笑道:“小唐哥,我是不是不用去自首了?”
唐信抬眼淡淡看他一眼,说:“自首?说过了,piáo娼不是犯罪。”
“这个,你们不是说了吗?这里面有名誉损失呀,我虽然不在乎旁人眼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没必要把自己搞的臭名昭著,对吧?”
“不对。现在的情况,这一事不能少。你能保证整件事全过程,没有漏网之鱼?呵呵,人总是掉以轻心,然后乐极生悲。再说,要让段逸舟坐实组织卖yín罪,你必须主动承认违法事实,当然了,你去不去是你的选择,我不勉强,反正你表哥已经主动揭发你了,司法机关估计认为这是小事,也没闲工夫逮捕你,大费周折抓了你,拘留你两个星期,真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董天华思索一阵后沉声道:“既然这样,那飞机降落后,我就去市局。哎,小唐哥,我不明白,既然你不在乎我的决定,那你干嘛还亲自来港城?随便找个打手就把事情办了,我一个人来也行。”
唐信合上杂志,望了眼窗外的云海景象,出神道:“这大概是我想为过去画上一个句号吧。有些故人往事,该被彻底埋葬在历史中。”
作为一个试图令人生有条不紊的人,唐信希望每件事都有始有终,段逸舟也好,向馨也罢,好似代表着过去的遗留问题,解决掉让事情终结,尘封在记忆深处,之后所思所想会是现在和未来。
董天华听不懂唐信的话,也不深究,当飞机在傍晚时抵达天海后,他便主动去了市局承认自己数天之前在宁省的piáo娼事实。
唐信坐车回家的路上,京城那边的陈洛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只有两个字,然后双方挂掉了电话。
“谢谢。”
段逸舟的父亲被拉下水,这空出来的位置,内定给了陈洛的大哥陈图,尽管现在只是暂代职务,可当事人都知道,这基本上就是陈图在四十出头时再上一级的征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喜讯,拉锯,被爹坑
有些事唐信与陈洛心照不宣。.
虽然以前段明威给宏信集团制造过麻烦,但唐信没有用规则以外的手段去报复他,官场斗争,唐信从不介入,但段明威自己出问题,那么唐信趁机推波助澜,算是对方咎由自取。
如果没有一个无可救药的儿子,段明威也不至于自毁前程。
陈图即将上任商务部副部长,这也不是唐信预料中事,上头怎么安排,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只不过唐信与陈洛的关系摆在那里,这番人事变动,多多少少是和唐信抹不开关系,因此陈洛才特意打电话来道声谢。
回到天海后的唐信不再关注外界消息。
董家上演大义灭亲的好戏把董天华举报,出面提供了重要证据,董天华面临拘留教育的处罚,但是另一边,娱乐圈却是一副洪水滔天的景象。
几位女星身败名裂,牵引出了一系列的肮脏事,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捕风捉影挖起陈年往事,恨不得是个人就上来踩两脚过过瘾。
段逸舟疯了,关进了jīng神病院。
向馨隐姓埋名逃了,身上背着艺人公司巨额违约金的案子,也许这辈子再也不敢在华夏露面。
新chūn佳节,各地喜气洋洋,当万家灯火红遍华夏大地时,早已习惯在这团圆的节rì里形单影只的司徒炎鑫奔赴全国各地。
他一边实地考察全国地震监测站,一边筹划着在未来两个月放飞探测xìng无人机,要绘制全国地质变化的热源地图,更多的地质分析工作正在这个寒冬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过完小年唐信就收拾行装踏上回监狱的旅程,他还有半年刑期,这一点他倒是满不在乎,当他在清晨准备坐进贺敏特意来接他的轿车中时,电话响了。
掏出电话一看是夏清盈,唐信接起电话微笑道:“大清早,有事儿?”
夏清盈话音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喜意。
“嗯。有两件事。”
“说啊,我等着听呢。”
“先说次要的,我复职了,另外,工作又有了变动。但是必须保密。不能告诉你,告诉你的话,就是违反组织纪律。”
“女英雄,你跟我还谈保密原则?呵呵。工作需要保密的并不多,我猜一猜,你刚才说你复职了,那你就是还在国安,工作又有调动。你本来就是无名小卒,这一调动,升职了吧?该不会凑巧把原来的上司给顶掉了?”
“我什么也没说啊!没意思,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唐信本来只是随口一猜,玩笑成分居多。
但是夏清盈这回应的话令他反而怔住。
猜对了?
还想多问两句,尤其是关于华玉江被调走的事情,可唐信转念一想,他没必要cāo这份心,便笑叹道:“嗯。不错,至少不用冲锋陷阵了,记住啊,有子弹,让别人去挡。领导是运筹帷幄安居幕后的。”
“呵呵,谢谢关心。”
唐信站在车前沉默了半晌,狐疑道:“你说两件事,还有一件呢?哦。另一件是比工作还重要的,我倒是好奇了。都说先公后私,公事成次要的了?”
电话中夏清盈突然话音轻柔,同时蕴含几分惶恐。
“唐信,那你听完下一件事,不能生气,也不能逼我,行不行?”
“你先说。”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真的?”
“再不说我就反悔。”
“我怀孕了。”
“哦。”
唐信自然地答应一声之后,整个人原地石化。
“喂?喂?你说话呀,哦是什么意思?你刚刚答应过我了!你不能生气,也不能逼我拿掉孩子!”
唐信站在原地低头笑了笑,一年前他就被程慕灌输了准备接受有孩子的念头,夏清盈突然这么说,他反而心中没有任何抵触,相反,心底有一种淡淡的喜悦感与人生感慨。
好像一眨眼,他从一个嬉皮笑脸玩乐无忌的中学生,马上要变为人父了。
唐信神情温和地对电话说道:“清盈,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不用了,我马上坐车去博宁,工作上有些手续要办,再说我也休息了几个月,该安心工作了。”
唐信哼哼直笑。
“唉,夏清盈同志,你是留了一手防着我吧?是不是害怕我生气,然后逼你去堕胎,于是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告诉我?我要是敢说个不字,你也能直接去博宁然后躲起来,反正你工作保密,对吧?”
电话另一头半天没声,半晌后夏清盈才软语道出心中的忧虑。
“我的确,的确害怕你不同意我生孩子,你之前说过的,唐信,我想要这个孩子,只要一想到是和你的生命结晶,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没事就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过年前有点儿征兆,十几天前才确定的。”
“那你还怎么工作?”
唐信越想越觉得别扭,负责国家安全的人,是个大肚婆?
他从不怀疑夏清盈对工作的决心与责任感,可实际情况是,孕妇上不了战场!
“工作调令下来的时候,我和上级沟通过这个问题,怀孕不要紧,之后休几个月假生孩子加上坐月子,只要工作上没有突发情况,我的职位就一直在,产后回来就行。”
唐信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疯了吧?那你一个未婚女人肚子大起来,你怎么跟同事解释?组织上允许吗?这可是不良生活作风的铁证啊!”
“领导需要解释什么?上级同意了,有人去举报,随便,加上我这个部门什么都对外保密,没那些勾心斗角的烦人事。”
“好吧,看来你心意已决,要带着未来的孩子上战场,那我就和你约法三章,坐办公室当安胎,如果要外出任务。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变成怂包,让别人去流血,去冒险,去为国家牺牲,你敢出点儿差池。等我见到你时。你就完蛋了,我会用尽手段折磨你,你哭也没用!”
“哼,知道啦。坏蛋。”
唐信挂了电话之后满面微笑,突然扭头看了眼自家窗户,心中在犹豫是不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
家门添丁,这是一桩喜事。
尤其唐信在年前就准备好了毕业论文,天海大学也不敢在他进监狱后就开除他。因此只要过几个月,唐信就大学毕业,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告别校园生涯的准备,算算rì子,等孩子出世时,他的身份恰好转变。
左思右想之后,唐信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父母,如果长辈们知道,定然会把夏清盈从博宁绑回来。唐信一向尊重别人的决定,夏清盈想去工作,他不会从中阻挠,反正只要等她显怀之后,肯定会回天海来养身安胎。
上车坐在后座上。唐信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脸上的微笑就没有消失。
贺敏发动轿车,看了眼后视镜,轻声说道:“夏清盈怀孕了?”
她听了只言片语。也能猜到他俩通话的大致内容。
唐信脑袋前探,大概是开心的缘故。突如其来亲了一口贺敏的脖子,笑道:“是啊,你呢?有没有想法?”
贺敏不习惯平常时候突然的亲密行为,她只有在完全释放那一刻才纵情回应。
她表情恍惚,有没有想法?
当然有!
给这个男人生个孩子共享天伦,幻想一下也觉得美妙。
不过她摇了摇头,淡淡道:“工作放不下。”
唐信明白她话中暗指。
她是负责安保工作的,唐信还有一个敌人在暗处伺机而动,她一刻也不能松懈,定期查探欧洲那边的动向都成了习惯。
那位德国经济的无冕之皇就像是悬在唐信头顶的一把剑。
唐信一直记在心里,表面上从不提起。
他和拉尔夫的恩怨到了拉锯阶段,双方都是有耐心的人,在互相观望,他甚至可以想象,拉尔夫在等唐信出错,然后落井下石给予致命一击。
“德国那位最近在做什么?”
贺敏面sè顷刻之间变得十分严肃,沉声道:“开会,无休止的会议。”
唐信开怀大笑。
“英国加入欧元区令欧洲经济格局发生巨变,英国人是妥协,但没有投降,欧盟与曾经的世界霸主的博弈会是旷rì持久的,德法领衔对抗英国,拉尔夫根本无暇分心。”
“你查那边的底细,进展怎么样了?”
唐信闭目微笑,说:“要摸清一个庞大势力的全部人际网络,并且分辨出其中的真真假假,需要不短的时间,耐心点,拉尔夫谋划对我的刺杀,第一次就长达半年之久,并且我可以肯定,是事前预想过无数种方式,最终捕捉到了我孤身在欧洲的机会。我和他现在都明白一个现实,当我和他其中一人决定动手时,另一方的结局注定是毁灭。”
贺敏心下了然,遂不再问。
当轿车开到天海监狱后,唐信挥别贺敏,轻车熟路地回去自己的牢房。
牢房一切如旧,但在门外,唐信惊讶地看着一个穿着犯人服的青年。
“不会吧?piáo娼要坐牢?敢这么判你的审判长是主动申请下岗吗?”
唐信望着在牢房门前靠墙抽闷烟的董天华。
他硬着头皮挤出个勉强的笑容说道:“呵呵,我爸把我送进来了。”
董世佑?
唐信纳闷,说:“罪名呢?反正不可能是piáo娼那件事,起诉你都不可能。”
董天华更加无地自容,垂首狠狠抽口烟,闷声道:“我爸给我下了个套,大过年的给了我几万现金让我去花,我以为就是红包,结果晚上出去喝酒花光了,第二天醒来就被jǐng察叔叔拷上,诬陷我偷家里钱,协调不了,jǐng察说送我去劳改教育,我爸不同意,硬是把我送进这里了,他刚走,说让我跟着小唐哥好好学习。”
唐信哭笑不得,董家人这一出真有意思。
“跟我学什么?我在这里也是犯人,不是教官。”
唐信走回自己的牢房里面,开始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收拾收拾。
董天华后脚就跟进去,叼着烟说:“小唐哥,很奇怪,我爸以前在家里骂你,那大概是四年多以前,后来我爸对你赞不绝口,你给我爸灌了什么**汤?”
“我对你爸就像是普通朋友的家长一样,见了面问声好,在他那儿吃饭多寒暄两句,都是正常的社交,没别的了。”
唐信实话实说,尽管四年多以前董世佑差点儿把他的道具据为己有,但那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唐信早就不放心上,何况那时也算是他坑了董老板。
“哦,那不管了,反正我爸的意思,我在这里跟着你,他放心,不怕我闯祸。”
唐信笑得牙疼。
估计这交际圈里的人,没人比他闯的祸更大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黯然,高傲,跪地求
阳chūn三月,华夏chūn回大地,但在另一个国度中,北海道的积雪还未消融,东京仍旧冷风呼啸。.免费电子书下载
世界各地的富人区都有着属于地域民族xìng的不同sè彩,东瀛的富人区入目便是一片jīng致小巧的豪宅,像是一件件高档的首饰盒。
一辆本田豪车停在了一栋房屋面前,优雅靓丽的酒井雅子推门下车,提着手袋走进了宅邸中。
客厅内一片黑暗,她循着楼梯来到二楼,卧室门是敞开的,她站在门边,望着卧室内一片狼藉的景象。
舒适大床上一位美妇人正在酣睡,窗边枯坐一人,正是渡边弘次。
室内摆设显得怪异,墙边摆放了三个大冰箱,在不大的空间内还放着一张桌子,地上乱七八糟不堪入目,仔细瞧去,全部是快餐食物的包装袋。
空气中透着一股难闻的腐味。
“夫人又睡了?”
酒井雅子站在门外轻声问道。
渡边弘次身心俱疲,面露哀伤缓缓点头。
如今的他已经是东瀛商界备受瞩目的人物,在港城,在欧洲,他赢得人生资本,现如今执掌大局,可谓志得意满。
对外,他是高调耀眼的商业天骄,回到家中,他却体会着普通人都鲜有的痛苦与煎熬。
“米国人没有食言,我们在老窝的投资已经全部到位,接下来是造势,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汇报事情进展。”
酒井雅子走到渡边弘次身边,不经意地扫了眼他面前小桌上的东西,一杯水和一份隐秘新闻。
她拿起新闻看了看,目光担忧地望向渡边弘次,问:“你在犹豫是否去联系宏信集团吗?”
这份新闻渠道来源特殊,公众并不知道,即便知道,多半也没人在意,但渡边弘次不得不重视。
宏信集团的医疗团队在老窝,成功治愈了一位患有瑞特综合症的小女孩!
这种影响神经系统的疾病。宏信集团能够克服,足以震惊医学界,但不知为何,宏信集团还未对外宣布这项医学成果。
渡边弘次并不知道宏信集团在华夏,这项医疗技术仍在人体试验阶段。一切没有尘埃落定时。他们是不会对外宣扬的。
长叹一声,渡边弘次闭着眼睛说道:“先说公事,宏信集团在老窝和高官搭上关系,我猜他们也是想洗劫老窝。他们在老窝的投资情况,查清了吗?”
自从半年前在欧洲,从特瑞莎口中得知了那个消息后,酒井雅子就刻意转移着渡边弘次的注意力,她不希望面前这个注定要改写东瀛历史的男人每天紧盯着宏信集团。那个被他视为杀父仇人的庞然大物。
仇恨会改变一个人,会影响一个人的理智,酒井雅子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渡边弘次沉浸在复仇的怒火中,那样,会影响他判断以及行为。
“宏信集团在老窝只投资了五亿美金,看上去只是一次正常的海外投资。”
渡边弘次陷入沉思之中,五亿美金听起来多,可对于要预谋洗劫一个国家的计划来说。这微不足道。
老窝突然就成了全球投资者的焦点,渡边弘次也百思不解,他只以为是米国人在幕后起了作用。
“嗯,其他财团有没有退缩的?”
“没有,另外五家财团首脑非常期待这一次由您发起的投资计划。”
渡边弘次睁开眼睛绽出一抹深沉而冷酷的sè彩。
在港城。他是证明给自家财团的人看。
在欧洲,他是证明给全东瀛商界看的。
而这一次,只要他能够再次成功,他就能统领东瀛商业群雄。
“盯紧宏信集团。他们讨好老窝政要,肯定另有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后续更大的投资来铺垫。”
“嗯,我记下了。”
渡边弘次把公事交代完毕,又拿起了桌上那份新闻看了看。
酒井雅子望了眼躺在床上沉睡的美妇人,然后试探xìng地说道:“可以安排一个中间人去联系宏信集团,来给夫人治病。”
渡边弘次自嘲笑道:“如果被发现,这真是丢人现眼。”
躺在床上的是他的母亲,一个在十年前就被他崇敬的父亲抛弃的女人。
站在中立角度,渡边弘次理解父亲的决定。
他的母亲患上了一种罕见病,俗称“睡美人症”。
病发时特别贪睡,除了睡觉就是暴饮暴食,一开始是睡一天,两天,三天,现在随着病情严重,他母亲一觉能睡超过一个月!
当然,不是光睡觉,她每次醒来时,就会像一头野兽般打开冰箱找东西吃,吃完之后继续睡,在这段时间内,她神智恍惚,旁人如果来打扰她,她就展现出攻击xìng!
而当她清醒时,对她睡了多久,吃过什么,又对谁展露出恶意,她完全记不得。
“睡美人症”虽然罕见,但在医疗发达的西方,伦敦就统计过,仅在伦敦当地,就有近百个患者。
渡边弘次能够陪伴一个清醒母亲,正常说说话聊聊天的机会越来越少,对这位妇人而言,生命是在被缩短,而她的儿子却在饱受煎熬。
这些年的私生活完全是耗费在了为母亲求医问药的事情上,渡边弘次心力交瘁,结果却差强人意,医疗手段延缓了母亲病情加重的趋势,但积重难返,还是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宏信集团已经成为了全球医学领域的顶尖企业,能够治愈瑞特综合症,足以展示他们在基因以及神经学方面的研究实力。
或许,他们同样有办法治愈“睡美人症”。
可渡边弘次不愿低下高傲的头颅去求宏信集团,这并不是东瀛与华夏历史恩怨的因素导致,仅仅是因为渡边弘次将宏信集团视为仇敌。
去求敌人?
这会是奇耻大辱!
渡边弘次面露挣扎,算资本,东瀛任何一个财团都不逊sè于宏信集团,毕竟宏信集团是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里,他们不可能染指国内最大的银行企业,诸多金融机构也对他们永久地关闭着大门,而东瀛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大财阀以金融机构为跳板。势力延伸影响着各行各业,这样的垄断力与影响力,都不是宏信集团能够比拟的。
可现在问题根源不是钱,在医疗技术上,渡边弘次完全是弱势。他有求于人。不想求怎么办?!
抢!
“雅子,安排一批人,我们去华夏。”
渡边弘次沉声下达了命令。
酒井雅子惶恐道:“千万不能冲动啊,上一次情报本部出动一队人马去天海。全军覆没!”
聪颖如她自然想到了渡边弘次的打算,可这一条路凶险万分,去人家的地盘找人家麻烦,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渡边弘次冷笑道:“情报本部只会用暴力,失败是注定的。”
半个月后。
天海白和医院。
下班时间到了。谢昆峰开车去接儿子放学,他名义管理着全国的白和医院,但他的工作地点还是在天海这一间医院。
这间白和医院是起源。
现在是荣誉无数,等级上无论从功能还是规模或职责,都已经列为全国一级医院或甲级医院。
因为这里是宏信医药研究基地临床试验的试点,所以谢昆峰才一直待在这里,可谓肩负重任。
已经小学五年级的儿子被养得白白胖胖,谢昆峰的车停在小学外的路口处,看着儿子和同学们从校园里走出来。一路有说有笑还依依不舍多聊几句,他无奈一叹,料想肯定是儿子和同学们在商量着去哪里玩耍。
这几年一心扑在工作上,谢昆峰突然有了念头把重心转移到家庭,尤其是在教育孩子方面。
家里有钱了。千万别造就一个二世祖。
“爸,给我五千块钱,我周末和同学去看演唱会。”
才十岁出头的儿子一上车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笑道。
谢昆峰没着急开车,扭过头来绷着脸呵斥道:“小学生你也追星?张口就要五千。你这个败家子,学习成绩怎么样?”
胖小孩有点儿懵。反正问妈妈要钱,只要说清楚是去干嘛,花在什么地方,妈妈都会大方地给他。
他扭头望向窗外,嘀咕道:“小气鬼,表叔是世界首富,五千算什么。”
新一期福布斯排行榜已经公布了,唐信不出意料地登上世界首富宝座。
这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但他的生活圈里的影响,就不一定了。
小孩子崇拜这样年轻而传奇的亲戚,却未必能够用正确的价值观来看待。
谢昆峰勃然大怒,一巴掌抽在了儿子脸上。
小孩子顿时放声大哭,之后又噤若寒蝉。
谢昆峰再把他的书包抢在手里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后座上,发现里面还真是什么都有,游戏机,手机,平板电脑,杂志
“从今天起,你的书包里只能装跟学习有关的东西,手机换成老爷机,你敢再问爸妈要一分钱,我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就试试!”
小孩子吓得只能点头,或许他该庆幸,谢昆峰没有打开平板电脑看一看,里面可是有不少限制级影片
开车回家的路上,父子俩在车中没有任何对话,等到家后,小孩子推开车门拔腿跑进家中别墅,估计是去找母亲哭诉去了。
谢昆峰已经打定主意晚上和老婆进行一次长谈,为了儿子的未来,父母该狠心的时候就不能心软!
可当他刚下了车,一对中年夫妇冲到了他面前,竟然直接给他跪下了!
“谢院长!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
谢昆峰如遭晴天霹雳,向后退了一步,仔细一瞧,发现面前跪着的夫妇衣着简朴,恐怕生活条件十分艰苦,连低层阶级都算不上。
男的头发白了一半,女人泪流满面软语哀求。
这毕竟是在外面,谢昆峰赶紧去搀扶两人,说道:“两位先起来,请起来,有什么事儿你们说,不要这样,我受不起呀,你们快先起来。”
把这两人搀扶起来后,谢昆峰稍稍松口气,一年到头上门求他办事的人不在少数,很多是困难家庭支付不起医疗费用,也有的是医院同行来走后门想找点儿工作便利。
有人跪下来求他,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谢昆峰看了眼自家别墅,又望了眼远处jǐng惕地朝这边张望的小区保安,他思来想去,这对陌生夫妇自然不能领进家中,于是带着他们来到小区休息的长椅上,让两人坐下,他就站着开始询问他们的来意。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性,幸运,风波起
花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时间,谢昆峰明白了这对夫妇的困境。
他们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女儿,从小品学兼优,奖状贴满了卧室的墙壁。
可是自从她上初中后,作息时间就展露出怪异的苗头。
她时常早上起床晚,上学迟到,家长一开始只认为是孩子晚上学习时间太长,太累,导致睡眠不足早上赖床。
可是之后情况变得更加严重,父母开始暗中观察,惊讶地发现女儿哪怕晚上九点睡觉,有时十二个小时后还不醒来!
于是带着女儿去就医,普通治疗检查,治疗,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年,现在女儿住院观察,经常一睡就是超过十五个小时,期间如果醒来,除了本能排泄外就是进食,而且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情绪异常暴躁,还出现过打伤母亲的举动,但事后女儿却表示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
常年在医疗这行工作,谢昆峰心中有个猜测,这是一种罕见病,听起来像是“睡美人症”。
如果情况是真的,那么一喜一忧。
喜的是罕见病超过六成都是遗传xìng与基因突变疾病,这种需要耗费庞大人力物力资源与技术去攻克的特例疾病,绝不是普通家庭能够负担起来的,好在“睡美人症”并不在此范畴,算是罕见病中占据着一定比例的群体疾病。
忧的是白和医院的治疗项目中,无论是已经上市还是仍旧在临床试验阶段的,并没有治疗“睡美人症”的办法。
“既然青昭市的医院无法治愈你们的女儿,为什么这一年多来,你们会让女儿住在医院里?耗光了积蓄。”
谢昆峰从对方口中得知,他们来自青昭,距离天海也就几个小时车程。
只是他疑惑的是,既然医院治不好这个病,这对夫妇却还让女儿在医院里接受不痛不痒的治疗与护理,进而让他们原本工薪阶层的家庭雪上加霜。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对夫妇显然是老实巴交的人,他俩对视一眼后,丈夫开口涩声道:“主治医生说留在医院内会有助我女儿的病情好转,他还说就算去别的医院救治,结果是一样的。”
谢昆峰长长一叹。显然。这对夫妇上当了。
医院这行,谢昆峰自然了解。
不是每个人都是白衣天使。
这有时炎凉冷酷的世道,就是专门坑善良老实人。
治病救人某种意义上是主宰着生杀大权。
医院“绑架”了这对夫妇,捏住他们的命脉。长达一年的住院费用,再加上医疗护理与用药支出,这对普通家庭而言,怎么负担得起?
刚才这位丈夫已经说了,他除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外。下班时间晚上还要打两份兼职工作,每天睡觉休息加上吃饭,总共才只有不超过五个小时。
难怪,他年纪和谢昆峰相仿,头发都白了一半,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苍老痕迹。
而妻子又要照顾女儿,害怕她在医院里出问题,只能每天守护在病床前,严重影响了他们的rì常生活。
“那你们怎么想到从青昭跑来我这里呢?”
“主治医生昨天告诉我们。也许白和医院有方法治愈我女儿,我们特意赶来,谢院长,我们真的没钱了,能借的亲戚都借过了。请您发发慈悲先救我女儿,我后半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来报答您!”
丈夫一脸哀求之sè,说完就又要下跪。
谢昆峰急忙按住对方的肩膀,这样的事情。他见多了,可心永远不会麻木。
为了亲人而牺牲。这是人xìng的伟大,而不是一种卑微与耻辱。
他非常同情这对夫妇的遭遇,猜测青昭医院那边是看出这对夫妇难以为继的财力,于是想甩掉包袱,反正已经榨干了他们。
谢昆峰想了想后说道:“两位,我实说实说,我们医院现在并没有治疗你们女儿疾病的技术,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不过我们的医疗科研基地也许会有办法,你们看这样行吗?你们先在天海住上一晚,我去咨询一下,不管怎样,明早会给你们一个答复,到时候,我们再根据实际情况来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怎么样?”
夫妇俩一听,面露黯然,但还是对谢昆峰千恩万谢一番。
他俩经济拮据,谢昆峰便让他们去白和医院在空病房里先凑合一晚,这样也可以免去一笔开销。
目送这对境遇坎坷的夫妇携手离去后,谢昆峰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瘦弱的背影。
摇摇头一叹,摒弃杂念,他先回家交代一声,然后他要去找童峥嵘面谈。
医药研究基地与白和医院的业务关系是单方面的,科研有成果,然后应用在医院,而不是医院有难题,找研究基地去解决,这是因为研究基地本身在工作计划上就堆得满满的,超过两万研究员该做什么井井有条,即便一项研究有了成果,下一项研究也会立刻会展开。
正因如此,谢昆峰心中也没有底,碰碰运气。
他打开门走进别墅中,饭厅里母子俩正在吃饭。
胖儿子眼角带泪一脸委屈,妻子心疼地不断用手抚摸他脸上的红手印。
“你干嘛打孩子?”
谢昆峰看到妻子袒护儿子,转而对自己一副冰冷的表情,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加上刚刚听一对苦命人讲述了那样悲惨的经历,他怒极反笑。
“这么好的生活条件,这个孩子居然不珍惜,你要护着他是?那就滚!要钱去看演唱会?张口就要五千?嘴上还说他的叔是世界首富?小孩子不懂事要教育,你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都活狗身上了吗?你睁眼去瞧瞧,唐信这位世界首富一天的开销有没有五千块!你要宠着他,纵容他,随你的便,与其将来我被这个二世祖气死,倒不如现在你们就给我滚蛋!看看还会不会轻松地张嘴就是要钱,要钱,要钱!哼。慈母多败儿!”
谢昆峰雷霆震怒发了火之后拂袖离去,老婆和孩子全吓哭了。
走出别墅的谢昆峰望了眼皎洁的月sè,他苦涩一笑,忽然又想到了唐信。
不知道唐信的下一代,会不会成为一个败家子。
常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尤其是事业传承给下一代。继往开来的新生代,往往体会不到创业者那份艰辛,更不曾尝过生活无奈的酸甜苦辣。
唐家这份辉煌事业,能延续多久呢?
听到身后有匆忙的脚步声。谢昆峰头也不回上车驶离小区。
半个小时后,他把车开到了童峥嵘居住的小区内。
集团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但凡当年是唐信一手提拔的人,送给这些人的东西,这些人全都视若珍宝。
拿房子来说,萧卓珊。何嫣,庞不为,童峥嵘,以及集团里元老级的高管,他们今时今rì的财力,住豪宅是绰绰有余,可他们仍旧住在唐信赠送给他们的房子里,送过车的也不曾换更高档次的轿车。
童峥嵘就独居在这里,也或许出身平凡。百平米的商品房,足以令生活舒适。
当谢昆峰敲开童峥嵘的家门时,童峥嵘只是没穿平时的上衣西装,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拿着本小说。房间里传来古典柔和的音乐。
“谢院长?快请进。”
谢昆峰走入客厅中,随口说道:“我刚才听到音乐声,还以为你在家里和人约会呢。”
童峥嵘拿起遥控把音乐关掉,摘掉眼镜扬了扬手里的小说。微笑道:“没有,我只是在看。放点儿音乐配合一下意境,呵呵,别笑话我,喝水还是茶?咖啡的话要等一等,我都是自己煮的。”
谢昆峰摆摆手说:“不麻烦了,我是有公事来找你的。”
童峥嵘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茶几上,坐下来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好,您讲,我洗耳恭听。”
谢昆峰接下来把那对夫妇的困境告诉了童峥嵘,主要还是他们女儿的疾病问题。
童峥嵘是管行政的,具体医疗技术他不懂,他认真地问道:“谢院长,您首先要确定这位女孩的病是否真的是睡美人症,这一点您可以保证吗?”
谢昆峰摇了摇头,却说道:“我觉得应该先看一看我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治疗能力,如果有的话,再把这位病人接来天海进行治疗,而且,我料想青昭那边是无法应对这样的罕见病,一年时间不见好转反而病情加重,恐怕对待这个病人,那边运作的是一塌糊涂,我去问,估计他们反而真的不敢下定论了。”
“嗯,有道理,那这样,既然您这么着急,那咱们现在就回医药研究基地,我要在系统里找一找,询问一番,才能知道我们的研究项目里有没有研究睡美人症的计划。”
“童总,打扰你的生活,真抱歉。”
“嗨,这么说就见外了。”
童峥嵘起身穿上西装换了鞋,然后与谢昆峰一道开车回了宏信医药研究基地。
晚上十点,童峥嵘在内部系统里找到了一个项目计划,他欣慰一笑,说:“谢院长,真幸运!罕见病超过六千种,偏偏我们还真研究了睡美人症。”
谢昆峰脸上浮现笑容,急切问道:“那具体成果呢?”
“您稍等,我仔细看看项目进度。”
童峥嵘又盯着电脑看了十几分钟,抬起头对谢昆峰说道:“这个项目实验室阶段已经结束了,正在筹划人体试验阶段,预计是在三个月内拿到所有试验批文,如果您没特意上门,那么应该最晚是在七月就投入白和医院进行临床试验。”
谢昆峰心里有了底,追问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加速这个过程?尽快为这位病人提供治疗?”
童峥嵘琢磨片刻,轻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谢院长,你必须说服病人家属与病人,要承担临床试验风险,病人在接受治疗之前,要签法律文件,费用全免,但出了意外,我们只承担赔偿责任。”
“这样啊,那我还要跟病人父母沟通一番,看他们的决定了。”
谢昆峰不能替别人做决定,事实是什么,就转达给病人家属。
正当两人办完正事打算离去时,童峥嵘的电话响了,谢昆峰的电话也响了。
谢昆峰没接,他这一路上一直有电话,之前看过是老婆打来的,便一直拒接。
但童峥嵘接了电话之后,面sè肃然地对谢昆峰道:“谢院长,您为什么不接电话?集团高层正在找您!沪城白和医院出事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犯罪,敌人,风雨来
当谢昆峰拿出电话看到诸多未接电话中有刘宝丰的来电后,他刚抛之脑后因家务事引起的怒火又燃起了火焰。
要不是不想接老婆打来的电话,后面也不会错过刘宝丰的来电。
“刘总在等着和您谈话,请跟我来。”
童峥嵘带着谢昆峰来到行政大楼的会议室里,这里有视频通话设备。
谢昆峰和童峥嵘站在大屏幕前,刘宝丰喜得贵子,下班之后便回家陪老婆孩子,这段rì子过得十分滋润,但今夜突然一个负面消息令他走进了书房,心思又放在了工作上。
大屏幕上有两个画面,一个是在家中的刘宝丰,另一个则是接到消息赶回集团总部的钱慧瑶。
“刘董,十分抱歉,刚才我。。。。。。”
公事上是谢昆峰欠一个交代,他便先开口道歉。
刘宝丰表情温和摆摆手,说:“不要紧,我们还是谈工作吧,钱总,你把刚刚发生的情况介绍一下。”
钱慧瑶显然刚刚沐浴过,头发贴在脑袋上,甚至还能看见湿漉漉的痕迹,她是个会享受的女人,晚上在家洗澡从来不会低于一个小时,可今晚突然接到消息,也顾不上整理仪容就回到了公司。
“在一个小时前,沪城本地的网络媒体曝光了一则关于沪城白和医院的丑闻。白和医院非急诊重大疾病是实行网络预约制,一个小时前,一篇爆料的文章声称沪城白和医院存在医生滥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行为,通过收受红包为条件,换取给旁人插队就医的机会,就在现在,全国大小媒体已经向着沪城白和医院蜂拥而去,在得到消息时,我做了两件事,第一。让打造医院网络系统的业科去查询数据。第二,请天盈安保方面派人赶去沪城,将医院内重要医生以及副主任级以上的职员监控起来,一来是防范他们对外乱说,二来也是谨防有人真的心里有鬼决定潜逃。”
这样的负面新闻听在谢昆峰耳中。他并不震惊。
在没工作前。他就读医学院,不能说耳濡目染,却也时常听闻这种类似的新闻。
主治医生,主刀医生。向患者家属索要红包,这太司空见惯了。
而这个行业有一段时间是放任自流的不法之地,白求恩生前撰文呼吁:让我们把建筑在同胞们苦难之上的致富之道,看作是一种耻辱!可在华夏某一时期,人们似乎认可了医生与患者之间这样的行贿受贿关系。患者无奈,进医院要动刀子,谁敢不送?而某些“权威人士”却还大言不惭:红包令医患双方关系和谐!
谢昆峰无声一叹,说:“事情有多少可信度?”
钱慧瑶沉声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我们现在必须要假设事情是真的,并且商榷出对策,如果只等不想,等沪城那边确定了事情真伪我们再做筹谋,就完全被动了。”
正在这时。视频通话有人接入,主控室是在医药研究基地这里,童峥嵘按下接通键。
新的画面中出现了谢青云的上身,他歉然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丈母娘家。回来晚了,刘董,听说您找我?”
过了年谢青云和女友张chūn娥完婚,如今正是新婚燕尔时。
“是的。谢律师,让钱总再把情况给你介绍一遍。之后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咨询。”
谢青云听钱慧瑶介绍了情况之后,静静地等待刘宝丰发问。
“谢律师,假设医院里的确有人以权谋私,从法律上,我们可以起诉这些人吗?”
谢青云想了想后点头道:“可以,受贿罪,职务侵占罪都可以,量刑要看涉案金额,不过,这种案子上法院,最难的地方是证据。”
“受贿罪?我们是私企,他们可不是给国企打工,也可以用受贿罪起诉他们?”
刘宝丰面露狐疑。
“不,我说的受贿罪,不是刑法中的受贿罪,而是医疗行业的法律法规,《执业医师法》中就有规定,大致内容就是以权谋私构成犯罪,可追究刑事责任。”
“哦!谢谢,我明白了。钱总,你是负责公司公共关系危机的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钱慧瑶神情肃然,沉声道:“如果这件事是假的,是有人造谣,恶意诽谤,那么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可以通过jǐng告媒体散布虚假新闻为理由让此事终结。但是,在过去一个小时,我接到沪城方面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已经有曾经在沪城白和医院就医的患者站出来公开作证,据说进行网络预约排了队,结果会被院方以各种理由拖延就诊时间,显然那边有问题,那么我们假设这件事是真的,首先就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谁是我们的敌人?”
其实谢昆峰他们已经不抱希望这是有人造谣了。
这类事情很常见,不是一个罕见现象。
同时,发生最多的地方也是两个极端,要么是落后地区,要么是发达地区,穷地方人穷怕了,富地方则是能捞得多。
“集团不会姑息任何损害集团利益的人和行为,这不是我们关上门自己解决就能够心安理得的事情。当有人拿着集团发的工资,又以职务之便捞取不正当利益时,这些人,就是我们的敌人!纸包不住火,越掩越旺,假定此事是真,那么我们就要以公开透明并且坚定的态度来处置这件事,我们不能和公众对立,相反,我们和他们站在一起,刘董刚才咨询谢律师的问题,我想刘董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们亲手把这些人送上法庭,这能够最大限度降低对集团的负面影响,同时,也给其他医院的职工敲响jǐng钟,这件事如果做得高调漂亮,理xìng的公众反而会对宏信集团有更高的评价。”
钱慧瑶掷地有声的话令刘宝丰微微一笑。
他不得不承认,唐信很少看走眼。
这个女孩在利害关系的风险评估与事态发展的后续影响判断,有着明显的高人一筹的地方。
刘宝丰补充了一句,说:“钱总,劳烦你跟沪城那边打个招呼,让jǐng方时刻准备介入。我们不怕那边的情况多么恶劣,也不怕被挖掘出多少肮脏不堪的内幕,但是你要领先一步。”
钱慧瑶点点头表示明白。
做事的先后顺序很重要,如果jǐng察介入调查之后,宏信集团再对外发表声明。这就像是在亡羊补牢。相反,在jǐng方介入之前,宏信集团先表明立场,并且主动请jǐng察来。效果截然不同!
“刘董,需要我做什么?”
谢昆峰既然被刘宝丰找来,则必然有工作要吩咐他去做。
“谢院长,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沪城白和医院人员流失的局面。我们未雨绸缪,做最坏的打算,千万别让这起事件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作。”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视频会议很快结束了,众人分头行事。
夜sè弥漫,一辆奔驰车缓缓驶入了天海郊区新落成的高档小区,坐在车中的正是从东京秘密来到华夏的渡边弘次与酒井雅子。
“宏信集团的注意力会更多放在沪城那边,如果他们的医疗研究基地真的有治愈睡美人症的技术。此时下手也会多一分胜算。”
酒井雅子开着车汇报工作,坐在后座上的渡边弘次双臂环胸闭目养神。
听完之后也没做回应。
既然他将宏信集团视作对手,最基本的调查,摸清对方的底细,这是必备功课。
沪城白和医院的丑闻。并非捏造,而是千真万确。
渡边弘次只是让人把这件事捅出来罢了,在恰当的时机,营造一个对自己接下来行事有利的环境。
在这辆奔驰驶入小区之后。小区外停下了一辆奥迪。
车内坐着两人,方哲业神sè淡然一言不发准备盯梢。
副驾驶位上的张鹏云则手捧一个已经吃了一半的烤红薯。
他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身体一僵,十几秒后才放松下来,一脸欠揍的爽快感。
方哲业忽然皱眉,扭头神情怪异地盯着继续吃相很享受的张鹏云,抬起一手挡在鼻子前,方哲业鄙夷道:“你不会又?”
张鹏云没心没肺地点点头说:“嗯,我刚刚放了一个很男人的屁。”
“我真想崩了你!别吃了!你!”
方哲业实在受不了车里臭气熏天的味道,打开车窗通风。
自己的屁闻着不臭,张鹏云无所谓,一口吃掉最后一点儿烤红薯,扔掉红薯皮后拍拍手,笑道:“方头儿,你说为啥这条东瀛狗是我们重点监视的人物之一?不过他低调来天海,我看哪,非jiān即盗。”
天盈安保真正的jīng锐武装力量,是方哲业与张鹏云指挥调遣的,其他的安保人员,只是素质比一般保安要高,是有纪律与觉悟的打工者,但方哲业和张鹏云领导的几个队伍,才是实打实地卖命!
他们的监控网络最近半年又升级了,不仅仅是在天海,在国外,也有情报据点。
贺敏之所以盯上渡边弘次,还不是唐信的命令,而是来自董赋才。
三年前渡边弘次就声称要报复棒子金融风暴的幕后黑手,那时董赋才就留了个心眼,直到渡边弘次声名鹊起在东瀛有了不俗地位之后,董赋才确定了对方有复仇的实力,于是让贺敏派人盯上这位东瀛的商业天骄。
贺敏本来没放心上,不愿抽调jīng英人手去盯一个东瀛人,但董赋才要说服她,简直手到擒来,只把利害关系说了说,再加上去年年底渡边弘次赴米国时大放厥词,把唐信说成了人类公敌,叫嚣整个东瀛跟宏信集团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一来,贺敏则不得不重视起了这个人。
从渡边弘次离开东京,进入华夏,来到天海,这一路上,天盈安保的人都在时刻跟进着他的行踪。
这东瀛人来到天海,贺敏觉得来者不善,便让方哲业和张鹏云带队来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