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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师父，我要做官
陆川目光一闪，沉吟不语，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辅佐大商的同时，再暗中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哪怕现在知道了纣王此人并不简单，外表的残暴也是为了韬光养晦，所以故意装出来的，且，还是武道巅峰的强者……
他依旧十分慎重。
因为他实在不想上那个封神榜，哪怕最后真灵或者魂魄不灭，但上榜的那些人你看看哪一个是活着走上去的？
他不怕死。
但就怕被打死的时候疼啊！
虽然纣王现在还是天子，人王，占着人族的大义，背后又有截教弟子撑腰，现在的大商也还有一些实力。
可他心里很清楚，殷商王朝最后的命运依旧还是灭亡。
阐教已派姜子牙下山辅佐西岐，铁了心要助那边夺天下，背后的是元始天尊，还有无为而又顺应天命的老子。
西方的两位为了西方大兴，也盯上了截教的门人，和元始、老子组成了一队。
关键是纣王这家伙，还把人家女娲娘娘都给得罪了。
这样就算女娲没有和那四人联手，但在阵营上，她绝对是站在殷商的对立面。
其实陆川现在也不太明白，纣王既然胸中有些城府，智计和头脑也不错，那又怎么会犯下冒犯女娲娘娘这样的错？
“是为了把自己昏聩好色的样子演戏给天下人看，还是无知者无畏，不敬仙神？”
陆川能猜到一些东西，但他不是纣王所以没法知道真正的答案。
但他知道，纣王那次在女娲宫的‘题诗事件’已经把女娲娘娘给得罪了，而且得罪触怒的太狠了。
要是不把纣王弄个国破家亡，女娲娘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这就是纣王当初在女娲宫所作的那首‘淫’诗。
其实诗是好诗，叫淫诗有些过了。
乍一看这诗也没什么问题，赞美女子如何的美丽，如何的漂亮，绝对是女人们最爱听的话。
读几遍后再回味一下，嗯，肚子里没点墨汁的人还真写不出来。
哪怕是自认满腹经纶的陆川，他也写不出来这样的诗，也由此可见纣王的文采和泡妞的本事。
只是这首诗哪都好，唯有最后一句中的挑逗意味实在是太强了。
这首诗如果送给凡间的女子，只怕那些女子听了以后都要哭着喊着嫁给纣王了。
可纣王偏偏把这首诗写给了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那是谁？
传说中的补天神人，大地之母，世间六天尊之一……
她是女神，不是女人。
这首诗自然也就成了亵渎神灵的诗，但和淫字也依旧搭不上边，最多算是挑逗人家女娲娘娘的诗。
“胆儿真肥！”
想到这里，陆川都不得不感叹一句。
“什么真肥？”
申公豹在一边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师父，你先别说话，我想静静！”
陆川摆手说道，这冷不丁一句差点儿把他思绪都给打乱了。
申公豹：“……”
陆川继续考虑。
如此一来，殷商的对面就是五位天尊。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
何况现在还不止四手了，你让通天教主一个能怎么办，他陆川又能怎么办？
说实话，他虽然站在了纣王这边，但他并没有什么信心能扭转乾坤，毕竟对手实在是太强了。
因此他想要多准备后路。
申公豹要保纣，他不反对，拉上他一起去他也同意，并且还会尽心尽力的办事。
但后路还是需要准备一条的，暗中辅佐姜文焕或者南伯侯，如果商朝真的灭亡了那再领着人和西岐斗……
“慢着，如果殷商都灭亡了，那说明这场大劫也全部结束了。”
忽然陆川一怔：“大劫结束，我和师父的命运也就决定下来了，那我还关心天下王位归属干什么？”
如果殷商已经灭亡，那只能说明截教也在这场大劫一并失败名存实亡了。
这是原来的轨迹。
要是连有截教撑腰的殷商都没了，他辅佐的一路诸侯又凭什么跟阐教斗？
他当初给自己找了两条路。
第一，保殷商。
这样背后还能有一位通天教主坐镇，可以试着和阐教他们搏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第二，辅佐东、南的某诸侯，等大商灭亡后助其与西岐争夺天下。
可是他要选了这条路，那背后连个镇场子的大人物都没有，别说跟人家斗了，他连和人家为敌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看似有两条路在面前，实际上能走的只有一条。
“师父，我要做官！”
陆川忽然说道。
“什么？”
申公豹一怔，讶异的看向这个徒弟。
不是在想静静吗，怎么又想做官了？
“我，想做官！”
陆川望向申公豹认真的说道：“有劳师父尽快找个机会，安排一下。”
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
申公豹现在是国师，有他在朝中帮忙，自己想当个官也就简单多了。
看到陆川如此认真的神色，申公豹忽然咧嘴笑了，“文官还是武职？”
陆川经过他的调教，不仅道术通玄，武道不弱，且精通兵法韬略，还在治国之策上深得他的真传。
简直就是一个文武全才。
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找的出像他徒弟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了，哪里找得出第二个？
不过徒弟比起他还是差的多啦。
“文官！”
陆川自然不知道申公豹在想什么，他略一沉吟后说道。
攘外必先安内！
现在天下诸侯对殷商可谓是虎视眈眈，纣王又以为成了武道巅峰后，可以自信的掌握一切。
因此舒舒服服的躲在鹿台上，搂着狐狸精在酒池肉林，花天酒地不理朝政，当影帝装暴君，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名声。
他想着把老狐狸们引出来后一网打尽。
可是呢，等以后仙人下山时他才会发现事情开始脱离自己掌控了。
等到截教完了的时候，他才会意识到自己要翻车了，可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一切便都已经晚了。
哪怕他是武道巅峰，又掌握上古人王的镇世武学，身负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但在天尊跟前他还能翻天不成？
一巴掌给你拍下去。
“文官？”
申公豹有些讶异道：“为师以为你会选武将呢，不过你看起来斯文清秀，倒真挺像文官的。”
“师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陆川挑挑眉，大拇指朝向自己：“这句话说的就是徒弟我啦！”
不先把这朝中给打理好，内虚的话外面就算坚挺，又能坚挺到什么程度？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娘或许还活着
可是等陆川说完，申公豹随手就是一巴掌落下来了，训斥道：“谦虚点！”
“我……”
陆川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虽然不疼，但是委屈啊，大声解释道：“我也没骄傲啊，师父，这年头难道说句实话也有错？”
他在外面的时候，可是很谦虚很低调的，但这里又不是外面。
“为师何时说过，说实话有错了，只是提醒你谦虚一点儿。”
申公豹淡淡说着话音一转：“那句话分明形容的是为师。”
陆川：“……”
凑不要脸！
接着他又和申公豹商量官职的事，正说着，忽然一个人影走进了院中。
正是陆良。
“川儿你吃了没，你是……”
陆良走进来便看到月下，陆川和一个仙风道骨，三寸短须，身穿朝服的一个中年人相对而坐，不禁一怔。
“小民陆良见过国师！”
忽然，陆良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眼前人的身份后抱拳躬身行礼。
准备开口引见的陆川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老爹看来也不笨。
“陆兄不必多礼。”
此时，申公豹一个闪身已来到陆良身前，抬手一拂，一股无形的力量扶起了陆良。
陆良看到这一幕后又惊又喜。
“国师言重了，我只是一介草民，又怎么当得起国师一句的陆兄？”
陆良赶紧说道：“说起来这些年我还要多谢国师替我管教这个儿子。”
“不必谢，那是我与他缘分到了，自然相遇。”
申公豹道：“陆川虽是我的弟子，但他也是你的儿子，那我叫一句陆兄你又如何当不起？”
陆川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能无奈的笑了。
前面说过，在这个时代师徒的关系仅次于父子关系，师父就相当于第二个老爹……
陆川赶紧摇了摇头，越想越离谱。
“既如此，那就多谢国师了。”
这时前面申公豹已经说服了陆良接受陆兄这个称呼。
“以后府中的事就有劳你了。”
申公豹微笑道：“府上的大小事宜一切由你负责，钱财任你调度……”
“国师放心，我一定尽全力管好府上。”陆良说道。
“嗯嗯，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去歇息了，陆川，你们聊吧！”
申公豹笑着拍了拍陆良的肩膀，转身走了。
他和陆川的事，还是不太方便告诉陆良，让他操心家里府上的事就行了。
陆良怀着崇敬的目光目送申公豹离去。
陆川无语。
怎么才短短走神了一会儿的功夫，他爹就变成他师父的小迷弟了？
“爹，你，我，还有我师父现在是一家人，你看到了吗，他没把你当外人。”
陆川说道：“你再也不是什么下人了，也不是这国师府的管家，而是一个主人，明白吗？”
陆良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微笑着静静注视着陆川，看着陆川说话。
“爹你看什么呢？”陆川诧异在脸上抹了两把：“没什么东西啊！”
“不，是你身上的变化太大，爹都快认不出来了。”
陆良眼睛微红，缓缓道：“在你小的时候，爹做梦都想让你好起来，可你好了之后一走六年五个月没有音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低头揉着眼睛。
陆川默然，其实他回去过一次后，前几年还待在朝歌。
不过后来就去了玉泉山，待了差不多两年多，回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陈塘关，在那里逗留了数月，接着申公豹被打击颓废，自己练功出错……
总之，前面练功不能分心，后面东奔西跑忙成狗，加上又没有混出头，怎么好意思回去。
直到最近，他师父成了国师后他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混出头了才把陆良接来。
“爹，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了。”
陆川说道：“可惜我娘不在了。”
说着陆川心中幽幽一叹。
按照天下的这形势，他需要先让朝中之事安定下来，等到以后战乱四起时，他说不定还要去带兵打仗什么的。
心累！
“你娘……”
在陆川有些心累的时候，陆良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她或许还活着。”
“？？？”
陆川机械般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陆良，咽了口唾沫，道：“爹，你刚才说了个啥？”
“我说你娘她或许还活着。”
陆良咬咬牙，说道：“你也长这么大了，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先别说，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陆川猛地抬手打断他，观察着陆良的脸色大喊道。
当年他问起时，陆良很伤心的说他娘死了，现在又来了句或许还活着。
怎么感觉……
要有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他身上啊！
他现在够忙的了，怎么地，他长大了还得找一回娘是不是？
陆良也只能苦笑着接受儿子那狐疑的目光。
“爹，现在你说吧，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陆川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准备，胡思乱想道：“是不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你们两情相悦，先上船后买票有了我，最后我娘他爹不同意，棒打鸳鸯拆散了你们？”
陆川想了个比较常见的。
陆良刚想说话，可陆川这话顿时说的他眉头直跳，一脑门的黑线。
看到陆良的脸色有些不对，陆川赶紧赔笑道：“呵呵，爹，你说！”
陆良叹息一声，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缓缓道：“你娘叫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
哪怕陆川这么脑子灵活的人，此时也有些懵逼，大脑卡住停止运转了。
顿了顿，陆川道：“你不知道我娘叫什么？”
陆良缓缓的摇头。
“那我不会是你捡回来的吧？”
“别胡思乱想了，你就是我亲生的。”
陆良黑着脸忍着揍儿子的冲动，道：“我请人验过了。”
陆川：“……”
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最真的那种。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我还很年轻，风华正茂，有次和朋友结伴出门游玩。”
陆良缓缓道：“有天不慎跌入一条大河中，河水很急我又不会水，正当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遇到了你娘救了我……”
“妖怪？！”
陆川惊愕的叫了一声，能在湍急的河流中救下一个男人，不是妖怪是什么？
他是修炼之人，对这些细节有着十分敏锐的反应力。
不过刚说完他便感觉旁边，出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于是呆萌的挠挠头：“爹，然后呢？”
不会吧，他娘居然是个妖精？
陆川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
“她是一位善良的渔家女，温柔贤惠，在出来捕鱼的时候救下了受伤的我……”
陆川低头听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现在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爹在年轻时外表也绝对不差。
于是和传说中的很多老套的故事情节一样，在陆良养伤的过程中，一男一女遵循异性相吸的原理，相爱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半神半妖
“然后……”
陆川一边问，一边暗暗扯嘴。
又老是这种俗套的剧情，你和我娘就不能来点儿创新什么的吗？
“后来你娘不就怀了你么？我本想在你母亲所在的小渔村等你出生后，带你们母子一起回家。”
陆良望了他一眼，道：“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进城买东西，回来后你娘就不见了。”
“不见了？”
陆川目光一闪，忽愕然道：“你是说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陆良点了点头。
“我找遍了那个小渔村，在她们那里等了一段很久但是都没等到她回来。”
陆良摇摇头：“我不会打渔赚钱，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所以只能回去老家把这当做是一场梦。
可是没想到几个月后，有天我出门时在门前发现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孩，襁褓中还有你的生辰八字……”
“……”
陆川沉吟不语，这他娘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是在玩什么？
最后她生下孩子后，又能准确找到他爹的家把他放在门口，说明她一直在关注着陆良或者有能力知道这些。
那她到底是人，是神，是仙，是妖，还是鬼怪？
呸呸，人和鬼怎么可能生出来孩子，他身上哪有一点鬼气？
“所以，你娘是生是死，其实我也不知道。”陆良苦笑道，“也许还活着，也许……”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不再说话，站起来让他早点休息后就走了。
陆良走了，陆川却有些心乱。
微一沉吟他决定去找申公豹，请他帮忙拿个主意。
“原来是这样。”
申公豹听完想了想，忽然抓过陆川的一只手化掌为刀，在陆川的指尖一划。
鲜红的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申公豹食指沾了一滴，放在他的眼前开始观察起来。
“师父，你在干什么？”
陆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验一下你的血啊，你不是想知道你娘的来历吗，看看你的血就知道了。”
申公豹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果你娘是个神仙或者妖怪的话，那你体内也一定有你娘的血脉……”
“那师父，验血……需要很多血吗？”
陆川看着还在不住往外冒血的手指问了一句道。
“不需要，一滴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陆川脸当场就黑了：“那你给我手指开这么大个口子？”
说着赶紧从申公豹的房中找来药粉给他的伤口敷上。
“年轻人气血太旺，放点血更健康。”
陆川：“……”
片刻后。
“什么，凡血？”
听到申公豹辨认检验过的结果，陆川瞳孔微微一缩。
“没错，你的血脉中只有人族的血，并没有神仙或者妖怪的血脉。”
申公豹说道：“神和人混血的后代可以称作半神，妖和人混血的后代，也是带有妖气的半妖。
但不管是人和神还是人和妖结合，出现后代的几率极小，且天生都不普通，可是为师当年看到你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察觉……”
陆川含着手指，低头听着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半神？
嗯，就是杨戬那样的吗，天纵之资，根骨奇佳，天赋异禀……
老实说，虽然杨戬的来历惨了点，但他的这天赋与气运却没有人不羡慕的。
只是几率极低的话，他想知道杨戬他妈怎么能一连生出三个的？
可他一出生就是个智障，这这这……
唉，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啊！
还有半妖。
如果说，半神是光环加身，上天宠儿的话那人和妖的混血后代，半妖就是上天的弃儿了，命运十分悲惨。
虽然人和妖结合后，会出现后代的几率非常的低，但一旦出生就是半妖，半妖可以参考一下半神。
半妖的身上，也会遗传他那妖族父母的特征，以及一些妖力，血脉中也隐藏着妖族狂暴的兽性。
这平时冷静的时候还好说。
可一旦受到刺激，妖族血脉苏醒后，他们就会失去理智变成可怕的凶兽，四处破坏，在哪里都像个怪物一样，故而为人、妖两族所不容。
因此天条规定，人和妖不得相恋，更不得结合。
他既没有运气好到爆棚，一出生就是杨戬那样的半神，但也没坏到是一个半妖，就是很血统纯正的人族。
“半神又怎么样，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我陆川就未必不如你杨戬。”
对于这个既不最好也不最坏的结果，陆川很满意，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杨戬以后的第三只眼哪儿来的？
“师父，现在大劫将起，你能算出我娘在哪吗？”
现在天下即将大乱，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试着找到并把他娘接来这里一家团聚。
“虽然天机蒙蔽，如果是没有入劫的凡人那问题应该不大。”
申公豹点点头开始掐算起来，陆川在旁边静静等待。
片刻后。
申公豹停下长长出了口气，看向有些紧张的陆川，摇了摇头，说道：“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陆川的身体一晃，愣在那里。
“怎么去世的？”
良久后，他又问了一句。
“病！”
陆川听到后默然无语，在这个感冒都可能死掉的时代，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师父，我娘的坟墓在哪儿，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给她上炷香。”
申公豹说出了一个地方。
“徒儿告退！”
陆川转身退了出来，没有再刨根问底追查一些其它的什么。
没意义了了，他也不用去找娘了，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既没有太过曲折的身世，也没有什么巨大的背景，他就是这个世界一个平民和普通渔家姑娘的儿子。
这就是真相，但他不开心并不是因为父母太过平凡，再平凡他也不会嫌弃，因为他自己现在已经不平凡了。
他不开心是因为他对这个给了他新生命的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片空白。
在陈塘关，虽然哪吒妈教子无方，但她对于儿子的爱还是让他有些触动，也有点……
羡慕吗？
迎着带上寒意的夜风，陆川看了眼皎洁的明月后，回到他的院中一个人静静的在院中坐了一个晚上。
三日后。
申公豹一早出门上朝。
在他这位国师的‘劝说’下，纣王终于开始上朝了。
虽然他的这朝上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天才一次，但这个结果已经让文武百官欣喜不已了。
现在朝中上下，无人不对申公豹这个让天子‘悬崖勒马’的国师，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只是纣王看上去没一点精神，上朝也只是敷衍了事，让官员将奏本念给他听，任何事也还是让大官们解决。
申公豹手拿拂尘，身着道袍闭目不言。
国师，实际上只是一个称号，虽然地位崇高，但却非正式的官职。
而和国师一字之差的太师，则是朝中最高的一种官职。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贫道有药
“大王，北海来报，闻太师平乱成功！”
比干打开一卷竹简奏本，看了一眼后忽然大喜道：“七十二路诸侯的叛乱已平，叛臣袁福通已经伏诛，太师将不日回朝。”
闻言，不仅是比干十分的高兴，就连其余百官也感到精神一震，脸上都带上了激动。
上方的纣王听到这话，也借着打瞌睡的时候，目中闪过一缕精芒。
“袁福通……”
想到这个人纣王心中开始冷笑。
袁福通是北海北伯侯，崇侯虎治下的诸侯之一，势力经过多年发展，已近乎于一路大诸侯了。
袁福通本人，更是武道先天境，勇武过人，故而也被列入天下十八名将之一。
十三年前正是这袁福通最先跳出来，带着北海的七十一路诸侯，扯旗聚众造反。
且他相信，天下觊觎王位的，想造反的绝非只有一个袁福通。
须知，那时候他还没装出昏聩无能的样子。
只是老狐狸们太奸猾了，沉得住气，所以没有跳出来，而袁福通沉不住气，自然也就成了那些老狐狸们的探路石。
于是他派了文武兼备的托孤大臣，太师闻仲带兵前去北海平定叛乱。
同时他想出了装作昏君，韬光养晦的计划，找妲己入宫，杀四大诸侯中的两个来震慑宵小……
最后，他这才安心的闭关修炼武道。
“恭喜大王，大王天军所至，天下无不慑服。”
在纣王出神的时候，忽然一道贺喜之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一看殿中，费仲笑容满面，出列恭贺。
“嗯，老师平叛成功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纣王点点头，哈哈大笑道：“来人，在飞云殿设宴，孤要与众卿共饮一杯，下朝。”
说完便带着人去了后殿。
众臣的笑容一点点又变成了苦笑。
申公豹睁开眼，比干和两位文官走过来，苦笑道：“国师，你看这……唉！”
说着比干无奈的叹气一声，充斥着深深的失望。
申公豹认得那两人，一个是下大夫夏招，另一个是上大夫孙容。
这两人也是对成汤忠心的良臣，两人和比干的关系极好，所以他们也就这样认识了。
“亚相，还有两位大人别急，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一日之功。”
申公豹张口就来：“想让大王重心执掌政务，咱们也需一步步来，贫道接下来再劝一下试试。”
比干道：“那就多谢国师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两个大夫沉吟、品味着这两句话，最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孙容钦佩道：“国师之才学，果真是名不虚传，张口就能说出这等哲理的话来。”
“哪里哪里，只是闲言耳，孙大人过誉了！”
申公豹谦虚的摆了摆手，不过这话实际上呢，这话自然是出自陆川之口，不过被某位当师父的给剽窃了。
纣王走了，众位大臣却不能走。
他们只好在殿中等待，等纣王安排好筵席后叫他们。
申公豹与比干几个寒暄一阵，不多时，差官来报，飞云殿筵席备好，请诸大臣相陪。
纣王领妲己在上，申公豹坐左侧首席，次席是比干，对面是黄飞虎。
声乐齐奏，宫女献舞，君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很快就到了夜晚，纣王命人掌灯继续。
“该怎么说徒弟弄个官儿的事情呢！”
申公豹暗暗沉吟，现在朝中的官儿倒是被纣王妲己祸害了不少，空了很多职位。
“嗯？”
申公豹想了一会儿，目光忽然落在了比干身上，露出了一缕迷之笑容。
旁边的比干，虽有歌舞佳肴在前，但看着纣王那沉迷的样子，他连一点欣赏的心情和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亚相，亚相！”
在他喝闷酒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叫他，转头一看，愕然道：“国师？”
每两席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远，所以只见此刻申公豹把头凑过来叫着他。
“良辰美景当前，相爷一个人喝着闷酒，”申公豹微笑道：“看来是有心病。”
比干摇头苦笑不言。
申公豹笑道：“不过相爷有病，贫道有药！”
“哦？”
比干目光一动：“敢问国师，下官之心病何药可医？”
申公豹说道：“这心病自然需要心药医了。”
比干闻言赶紧道：“嗯，不知国师指的心药是？”
“贫道配的心药不仅是相爷的心药，而且是诸位大人们心病的心药，而且相爷之前已经见过了。”
申公豹继续迷之微笑，卖了个大大的关子。
“不仅是我，还有其它大人，而且我之前也见过？”
比干闻言目光从文武大臣们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申公豹的身上，皱眉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
他们的心病不用说，当然是纣王不理会这江山社稷，可是心药……
在此期间，申公豹只是笑而不语，就等着比干自己猜。
良久后比干摇头道：“请恕我愚钝，无法解国师话中之意，还请明言这心药在何处？”
“相爷还记得贫道那小徒否？”
“他？！”
比干闻言，眼中顿时想起陆川的身影，惊异道：“他怎么可能是心药？”
“相爷看不上贫道这徒弟？”申公豹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
“不敢，只是……”
比干碍于申公豹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是他心中还真不相信陆川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子，能解决他们这满朝文武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反正相爷你们都无计可施了，为何不把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呢？”申公豹微笑道。
这徒弟的某句话话，在某些时候还真好用。
比干沉吟不语。
“不瞒相爷，贫道那弟子深得贫道真传，不仅……”
不久后。
比干目光闪烁，思来想去之下只能叹息一声，说道：“好吧，那就姑且让他试试，死马……”
“当活马医！”
申公豹微笑着提醒，谈好后坐正了身体。
徒弟，搞定！
“大王！”
等到一曲终了，比干忽然站起来道：“老臣有一事启奏。”
这话在歌舞刚结束后说出来，显得十分突兀，顿时吸引了文武大臣的目光。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后门不好走
纣王也和妲己望了过来，道：“何事？”
比干恭声道：“老臣不才，近日又为我大商访到了一位贤才，想举荐给大王。”
“哦，何人？”
听到这话后纣王先是望了申公豹一眼，就见申公豹在悠闲的挟菜饮酒。
第一次比干访到申公豹，真的带给了他不小的惊喜，那这次……
“国师的高徒！”
比干说的掷地有声，干脆利落。
“嗯？”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吃菜的申公豹，就连纣王和妲己也是。
只不过纣王是意外，妲己是暗恨。
“啊？”
挟菜的申公豹动作一滞，一脸诧异的抬起头环视众人一周。
看起来这国师的神情比他们还意外，分明再说：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意外啊……
众大臣无语。
旁边，比干看到这一幕，眼角也不禁轻轻抽动了。
佩服！
“国师的弟子？”
纣王目光一闪，沉吟着看向申公豹，问道：“国师，你的弟子是不是那天在书店门口的年轻人？”
“回大王，正是！”
申公豹轻轻颔首说道。
“嗯，那天所见的年轻人的确是英气勃发。”
纣王点点头，笑道：“不知国师传了些什么高明的本事给他？”
申公豹的能耐他已经清楚，所以他知道其弟子绝不会普通。
申公豹谦虚欠身道：“大王谬赞了，只是一些粗浅的文武艺罢了。”
“国师过谦了，你那位弟子亚相和武成王当日都见过，两位卿家觉得如何？”纣王笑道。
“青年才俊，”比干说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人中龙凤。”
他和陆川实际上聊得不多，但陆川给他感觉的确很有智计，但是有些功利了。
不过他既然是国师的弟子那想必不会普通，再加上刚才申公豹在他跟前那顿夸……
看在国师的面子上，于是他又在后面加了四个字。
“不错！”
黄飞虎的话不多，想了想，点头说了两个字。
他当日已经看出了陆川是练过武的，只是没有交过手，所以不知实力到底如何。
不过陆川目中神光内敛，当日能在他的气势下做到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哈哈，好，那孤就给他准备一个下大夫的官。”
纣王笑道：“国师，明日孤在王宫等他，就看他能不能从孤这里拿走这个下大夫了。”
大商的文官分为大夫和士，都有为上、中、下三级。
他许下一个下大夫之位绝对不算低了。
“谢大王！”
申公豹起身一礼，欣然道，“贫道一定将原话转告给他。”
对于徒弟他一向都很有信心。
纣王点点头，比干落座继续赴宴，直到深夜方才散席，申公豹返回国师府上。
因为天色这时候有些晚了，虽然知道陆川在趁这个时候练功，但他也没去打扰陆川。
次日，早上。
申公豹去找陆川的时候，还未进门就听见拳风呼啸，噼里啪啦如炒豆般的爆响声从他体内传来。
只见他拳法施展时，天地灵气化为缕缕白雾从口鼻中入体，体表外浮现着一层光华，那是在接引天地灵气入体熬炼五脏六腑。
咚！咚！咚！
他的胸膛中仿佛安置了一口大鼓，随着他身形展动，声如雷鸣。
轰！
忽然陆川目光一闪，一个纵身飞跃而起，手捏拳印，全身在发光，轰隆一声，一拳向申公豹砸来。
“师父，接我一拳！”
他的身影瞬息而至，直到跟前了才大喊一声道。
申公豹不惊不怪，轻飘飘的抬起一只手，以一根食指慢悠悠的向陆川的拳头点去。
最后点在了陆川的拳头上。
轰！
在接触的刹那，刺目的光华携带灼热的力量，从一根小小的手指上爆发。
陆川当场就被震的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方才踉跄落地，一脸惊容的看向申公豹。
只用一根手指……
“你出拳的时候力量太过分散，不如集中……你干什么？”
申公豹指点陆川，忽然看到陆川走过来，把他刚才的那根手指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不禁黑着脸道。
“师父，你刚才这一招叫什么？使出来真装……不，真帅啊！”
“这个不重要，以后再说，现在先说正事儿。”
申公豹黑着脸把手抽回来，道：“你想做官，昨天为师已经跟大王说过了，大王给你许了一个下大夫的官。”
“哈，师父不愧是师父，厉害。”
陆川一喜，竖大拇指道：“一出马手到擒来，我就知道天下没有能难住师父的事。”
“都教了你要谦虚一点儿，怎么学不会呢，天下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没有难住为师的事儿？”
申公豹瞪着他一眼，想了想又自语道：“不过能难住为师的事情还真没几件。”
陆川：“……”
现在到底谁不知道谦虚，谁不低调？
“不过封了官，不是应该有官袍和官印么？”
陆川又奇怪道：“师父，应该有吧？”
他陆川什么都当过就是没当过官，第一次，没经验。
不过看电视剧，应该有官袍啊官印啊这些什么的。
“有，不过在大王那儿。”
申公豹笑眯眯的说道：“今日能不能穿上那件官服，可就完全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面试？
陆川的笑容慢慢凝固在了脸上。
本来以为有了后门，想当官就直接走马上任了，没想到还得过面试一关。
官位、官印现在就在你眼前，不过能不能做还得经过纣王的考验，这不是面试是什么？
他不怕面试什么的，只是嫌麻烦而已。
“准备一下，待会儿为师带你进宫去见大王，记得要好好表现啊！”
申公豹笑着拍了拍陆川的肩膀后走了。
“……”
自己这算走了后门吗？
他不知道，但是总感觉这后门也不太好走啊！
要去面试的人都知道，必须要把自己收拾的庄重精神点儿，这里也同样适用。
收拾好，对陆良说了声后他们出府，坐马车往王宫而来。
听着车外的轱辘声，陆川还在寻思走后门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城中心的王宫。
两人下车入了宫门过了九龙桥，早有差官在那里等候着，领着师徒二人向着王宫走去。
陆川边走边打量，这王宫之中亭台林立，楼阁遍地，看得人眼花缭乱。
走了半天，他们才到朝歌中那座最醒目，最高大，最辉煌夺目的建筑，鹿台上。
“大王，国师携弟子求见。”
差官进去禀报，声音浑厚，这时候的差官还是完整的男人，不是大内总管。
“师父，我再最后很认真的问一次，这真的是走个过场？”
陆川胳膊肘捅了捅申公豹，狐疑的看向申公豹。
半路上，申公豹说纣王直接任命他为官的话，百官会不服的，所以需要纣王考验他一次，但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第一百五十五章 肚子中有货
“宣国师觐见！”
可是没等申公豹回答，刚才进去的那个差官的声音就从殿中传了出来。
声音依旧浑厚，十分响亮。
不过听到的不是那种尖尖的，细细的声音，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所以陆川反倒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他转头看向申公豹。
“那你在这等一下。”
申公豹给了徒弟一个肯定的眼神，大步先进了殿。
陆川望着神情‘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的师父背影，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走过场？
呵呵，谁信呢！
在他在门口等待召见的时候，忽然看到妲己在宫女的众星拱月下，上了鹿台转了个角往这里而来。
同时，满面春风的妲己也一眼就看到了在大殿门口恭敬而立的陆川。
然后陆川就发现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妲己那花一般的脸上顿时就晴转多云了。
“嘿！”
陆川心中笑了，这狐狸精行啊，当年是她跑来杀自己的，如今反倒装的跟个受害者似的。
妲己带着一阵香风吹了过来，看了眼恭敬站在门口的陆川，本来准备视而不见直接进去。
“你是何人？”
不过忽然目光一闪，停下脚步高高在上的明知故问道，准备出一出气。
在王宫外她被这小子那么刁难，她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一直记着仇呢。
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在这王宫之中，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娘娘，他呢，只是一介草民。
不刁难一下出出闷气，那简直就不是她九尾的性格，只是刁难一下而已，国师也不会说什么。
“禀王后娘娘，小道名叫陆川，道号凌虚子。”
陆川虽然心里有些腻歪，但还是弯腰施了一礼，没办法，风水轮流转啊！
这九尾修炼千年就差修成正果，可见处于练神返虚之境，差距有些大，他如今还有些打不过。
当然，在封神这个时代，很多事未必都要靠打打杀杀才能解决，学会和人交流讲道理也很重要。
“哦！”
妲己点点头，忽然往前两步，身体一弯靠近陆川，咬牙低声道：“你想进入朝堂做什么？”
陆川微不可察的退后一些，保持了两人的安全距离。
想故意接近他，挑起纣王的怒气，再借刀杀人？
陆川心中发出冷笑声，老狐狸！
作为男人他是再了解不过了，谁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靠的太近，这样的套路他早就识破了。
妲己一怔，想了想，忽然眼中闪过几分恼怒之色。
老实说，刚才她还真的没想太多，只是想先问清楚他入朝的目的，是不是和她们的任务相冲，接着再刁难陆川的。
只是她没想到陆川这一个小道士，不知哪儿来的这么高的戒心，时时刻刻都这么警觉防备着。
陆川微笑着对她说了三个字。
“你……”
可是听完这三个字，妲己勃然变色，死死的盯着陆川，就像被逼急了的兔子，目光十分可怕，恨不得一口咬死陆川。
陆川目光一闪，心道果然如此。
“娘娘？”
妲己身边一容貌清秀，与其它宫女打扮不同的宫女上前，盯着陆川斥道：“大胆，你敢对娘娘出言不逊。”
陆川这次什么都没说，跟女人讲道理他还得练一练。
“行了，走，大王还在等着呢，哼！”
妲己脸色阴晴不定一阵，最后冷着脸对态度不好的侍女说道，转身带人进殿。
周围守卫王宫的禁卫看到这一幕，交换了一个目光后，眼中都露出同情之色。
这小道士看来要倒霉了，居然敢得罪了王后娘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看来接下来炮烙上或者虿盆中又要多一条亡魂了。
炮烙虿盆，皆是王后发明的酷刑。
炮烙乃是让人抱住一根黄澄澄，高两丈圆八尺中间空着，被炭火烧红的大铜柱，最后能把人烙成灰烬。
虿盆者，如其名，乃是一个大坑中放入万千条可怕的毒蛇，再把活人扔入其中，遭受万蛇噬身之苦而死。
这两种酷刑，十分残忍歹毒，死在这上面的宫女大臣不计其数，几乎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陆川感知非常敏锐，众禁卫眼中的同情他也尽收眼底，然后嘴角一弯笑了。
的确，别人惹不得她妲己，哪怕姜子牙惹了她也得被设计的跑路，但他是个例外，因为他已抓住了她的狐狸尾巴。
再说了，不服就干，大不了打一架，打不过再讲讲道理，讲不过还可以跑……
跑不过他背后还有一根小粗腿呢！
“宣凌虚子觐见！”
不多时，大殿中差官的声音传来，陆川赶紧上前入殿。
还未进入他就听到声乐靡靡，走进去就见殿中有两班宫女在奏乐，中央几个美貌女子翩然起舞。
纣王一身王袍珠冠，满脸的酒气，一只手肘撑在案几上，随着声乐轻轻点头，一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样子。
另一只手揽着妲己纤细的腰肢。
殿中设多席，有很多朝中大臣，陆川只认识比干、黄飞虎、申公豹三个。
真会享受！
此情此景让陆川暗暗咋舌，尽管知道了纣王他雄才大略，韬光养晦，表现出的荒淫都是在给人演戏，但……
这样的戏他也想演啊！
“小道凌虚子，见过大王。”
陆川进入大殿上前打了个稽首道。
纣王望了他一眼，坐起来，对文臣一班摆手高笑道：“诸位卿家，人已经来了，你们过来替孤考查一下。”
“是！”
话音落下，就见以比干为首的文臣一班席位中一下子站起来了九人，齐声应道。
陆川愣神了片刻。
九个考官？
他扭头看向申公豹，便见他这个师父在首席闭目打坐，一脸淡然之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就是所谓的一切安排妥当？
陆川那个气啊，还不如不安排呢，他这后门走的，原来只有一个纣王，现在倒好一下来了九个。
“几位大人，你们先来吧！”
“不不，还是亚相先请！”
比干九人来到陆川的跟前之后，还相互十分礼貌客气的谦让起来。
陆川嘴角轻轻抽动。
一番谦让后，一个被称为孙大夫，四十左右的男子上前。
“不知小先生怎么称呼？”
陆川微微欠身，道：“晚辈陆川。”
“好，请小先生赐教了。”
对于治世之略申公豹给他讲了不少，他也看了不少申公豹的书，还有前世一些历史上的先进理论啊！
虽然都没有经过实践，但跟人纸上谈兵还是心中不虚的。
他陆某人肚子中有货。
时间缓缓推移，那几个大夫分别上前提问几句，陆川一一作答。
直到最后九人纷纷点头，就连陆川都以为差不多要把下大夫之位收入囊中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对上西岐
不曾想，沉吟的比干扫了一眼纣王，忽然又问道：“明君当如何治国？”
卧槽！
闻言陆川心中当即一跳，悄悄瞥了上方的纣王一眼，心情顿时就跟跑过了那一万头什么生物来着。
“咩咩咩”的叫个不停不说，还撒丫子奔跑的可欢快了呢。
很明显，比干这猪队友是要坑人啊！
明君如何治国？
比干这道题的标准答案是：明君要修仁政什么的了，但别忘了，之前多少朝中的忠臣因为说这劝谏而掉了脑袋。
这说明现在的纣王不爱听这个，因为他有自己的计划和主意。
可是这比干平时也不敢说，眼下分明是想借着考核他的机会，指桑劝槐，借他之口劝谏一下侄子。
这个口借不借？
陆川沉吟不语，现在是面试关，他还没有当上殷商的正式员工，说了纣王应该也不会杀他的头吧？
比干见此，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个问题很难？”
“明君治国，自当上修仁政，礼敬诸侯，中恤大臣，下察百姓之疾苦，”陆川忽然开口道：“天下和洽，自然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万民安居乐业……”
陆川开启了嘴炮模式。
只能说了，不说当不了官啊，不过有申公豹在这里的话就算出事也有他兜着。
应该兜得住吧？
“嗯，可以了！”
只听了开头几句，纣王就不耐烦的打断他摆手道：“来人，去将朝服冠带给陆大夫呈上给他。”
“是！”
边上的差官闻言转入内殿去了，只剩比干叹了口气。
“你坑了人还有脸叹气？”
陆川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到比干叹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陆川，按原来的发展你现在都快被剜心给狐狸治病了。
虽然没想过施恩图报，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坑你的救命恩人，对吧，作为人，大家都要讲道理。
可实际上人家比干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更别说报恩了。
很快，那差官端出一个朱色托盘，其中有冠服玉带，朝服黑色，还有一块玉印以及上朝时手中拿的玉板。
差官将这些端到陆川跟前，陆川双手接过施礼谢恩。
“陆大夫，恭喜恭喜！”
众文臣见状笑着开口恭贺，很真诚，也并无敷衍之意。
现实就是这样。
你要是自己有本事得到他们认可，那自然也会被他们那个群体所接纳进去，成为其中的一员。
不然就算走后门当了官，肚子里没点东西人家也看不起你，表面上看的起，私底下也是看不起的。
以后他算是把自己跟大商绑定了。
大夫，虽然是个下品大夫，但官职已经在士族的阶层之上了，至于这时候俸禄的话有钱财、粮食和土地几种。
他这个下大夫每月俸银是三百两，中大夫是六百两，上大夫千两，此外还有若干粮食和土地。
嗯，待遇很不错。
得官谢了恩后，纣王和大臣们继续饮酒作乐，只是妲己看向他时越发讨厌了。
对此陆川心安理得，刚才他在门口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了“轩辕坟”三个字，然后妲己就像扯了尾巴的猫一样，要是真身的话估计就当场炸毛了。
他当场没让申公豹杀掉那些狐狸，如今看来果然没错，有这个把柄在手，他也就不用担心妲己这狐狸以后在他帮助殷商时会给他使绊子了。
陆川做了官后纣王命人，在文官的中间添了一席。
陆川很安静的吃着酒菜，惬意的欣赏着眼前的歌舞，同时，也在打量着殿中这些赴宴来的文武官员，将这些人认下来。
毕竟以后就要打交道了。
不过他看到在王座之下，众文武百官之前还有一席空着，实际上这个空位，他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空理会。
“莫非是崇侯虎？”
陆川沉吟片刻，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这有资格位列百官之上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四大诸侯了，因为那些普通的诸侯地位和大官们也是差不多的。
而当今天下四大诸侯中，东南两位还在扯旗造反，西伯侯姬昌被关了七年后，估计打死也不敢再来朝歌了。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北方那位，和纣王交好的北伯侯崇侯虎了。
四大诸侯中崇侯虎是纣王的人。
陆川猜还有可能这崇侯虎就是在纣王扶持下方才当得上一路大诸侯的。
不然当初冀州侯苏护不愿嫁女，于是反商之时，他奉命平乱，结果被人家苏护父子给杀得大败而归。
最后还是他弟弟崇黑虎前来帮忙，用异术才捉了苏全忠。
还有袁福通等七十二路诸侯，也是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结果造反后，纣王没选他这个北伯侯奉旨征讨平叛，而是舍近求远，选了闻太师去才平叛成功。
可见这北伯侯的能力一般，手下也并无什么猛将强兵。
嗯，水分很大。
“北伯侯到！”
陆川正想着，忽然门口响起声音，一个身形健壮，四十岁上下，身穿华服，脸上堆笑的中年男子在大殿前出现，走了进来拜见纣王。
“果然是他！”
陆川目光一闪，打量着崇侯虎，开始默默从脑海记忆中搜索封神中关于他的事。
他记得在商周开战前，姜子牙和姬昌曾带兵讨伐过崇侯虎，理由是助纣为虐，崇侯虎帮纣王建造鹿台劳民伤财，死伤无数。
可那些传言中，连鹿台的大小尺寸都被夸大了那么多，那可以想来建造时这死伤虽有，但绝不没有传闻中那么大。
不过这人十分的贪婪，趁着修建鹿台的机会给自己敛财，抓劳力的时候，要是出钱就可以免去做苦力。
因此，在西岐和姜子牙打来的时候，崇侯虎当然没本事抵挡，他的手下又没有什么强兵猛将，只好请弟弟崇黑虎来助战。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弟弟崇黑虎早已和西岐串通一气，这次请来了一个刽子手，里应外合将他斩杀占了北伯侯之位。
算算时间此事应该不远了。
这也算姜子牙辅佐西岐后，为了检验实力的一次练兵，甚至还有可能是为了试探纣王的反应。
“不行，这北方崇城兵力很多，绝不能落入崇黑虎的手中。”陆川沉吟道。
现在殷商东南两边都在打仗，西边也在大力发展，十分迅速，也就北方还算安定。
北方最大的势力自然是崇侯虎的崇城，有着至少三四十万的兵马。
崇黑虎已经和西岐眉来眼去，要是崇城落在他的手中，那不用多想，这么多兵马基本上就算是西岐的了。
到那个时候殷商才真的要四面楚歌了。
因此他必须要让姜子牙在崇城折戟，无论如何北方都不能失守，更不能落在那个崇黑虎的手中。
这么快就要和西岐对上了吗？
想起姜子牙，陆川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事实胜于雄辩
“大王设宴，臣来迟了，还请大王恕罪，恕罪。”
崇侯虎一来就先向纣王施礼告罪，他是昨天晚上才到朝歌的，时间赶得太急了。
“当然有罪！”
纣王哈哈笑道：“孤的宴你都敢迟到，现在罚你自罚三爵再说其它。”
“这……是！”
崇侯虎本来被前四个字吓了一跳，不过听到后面的话后马上笑容满面，道：“当罚，当罚！”
陆川闻言，看向眼前案几上的青铜三足酒杯。
爵，便是这酒杯的名字了，量很足。
崇侯虎来到席前，连饮三杯后纣王才放他落座入席。
时到中午，纣王要午睡了，这宫中筵席方散。
陆川一边回味着方才的歌舞和饭菜，一边和申公豹从宫中出来准备归家。
马车上。
申公豹看了一眼陆川和他旁边的朝服玉印，笑道：“现在满意了吧？”
陆川幽幽道：“师父，刚才的那就是你的‘一切安排妥当’了？”
好家伙，一下子站起来九个人。
那阵仗和场面，肚子里没点东西的人，还真驾驭不住。
“当然了。”申公豹瞪大了眼，一脸吃惊道：“你不会怀疑为师骗你吧？”
陆川瞅着他，没说话。
“嘿，你看，亚相你也认识吧？”申公豹问道。
陆川点点头。
申公豹又给他继续掰扯道：“还有那几位大人，都是为师认识的熟人朋友，他们刚才的问题很难吗，不难吧……”
很快，师徒两人就来到了府上。
如今已进了冬月，气候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川儿你做官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陆良怔怔出神，这消息简直太不可置信了。
“这官服印信都在此处了，陆贤弟，这还能有假？”
申公豹微微一笑，指着陆川已经穿在身上的官服和桌上的官印，道：“贤弟，下午备些酒席，咱们几个喝几杯。”
“国师，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忽然一个门口的护卫进来通传道，脸色看起来有些紧张。
申公豹与陆川对视一眼，道：“来者何人说了吗？”
“来人自称是北伯侯。”
“他？”
陆川目光一动，抬手道：“快请。”
护卫走后陆川问道：“师父，你认识这位北伯侯？”
“素昧平生，你没听说他昨天晚上才到的朝歌么。”申公豹站起身来沉吟道：“不知道他今日来干什么？”
不多时崇侯虎就来到大厅，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太着一口大箱子进来。
申公豹打了个稽首，道：“北伯侯今日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见谅！”
“国师客气了，国师之名本侯也早有耳闻了，今日赴宴之后马上就来拜会了。”
崇侯虎说着抬手一挥，身后那个护卫就将箱子打开，其中满是金银珠宝，闪的陆川微微揉了揉眼睛，掩饰吃惊。
这礼真足！
“特备薄礼一份还望国师笑纳！”
崇侯虎笑道。
“师父，他是跑来送礼来了。”
陆川低声传音道：“不过这些东西有些烫手，不好收啊！”
他的性格一向都是不要白不要的那种，也十分的爱财，可今天的这些金银珠宝却有些扎手烫手。
这些毫无疑问，都是崇侯虎这家伙从万民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一旦收下就意味着接受他的示好。
不过崇侯虎现在的名声极差，天下百姓对他用恨之入骨，四字形容都不为过。
跟崇侯虎交好，可就意味着跟这天下的百姓交恶，但要是不收下这份礼，可就等于驳了他的面子。
要是这崇侯虎心胸狭窄，估计都能心中记恨上申公豹。
“收不收？”
申公豹传音问道，微微皱眉，显然想通了这一节。
“不收。”陆川传音道。
崇侯虎虽然是北伯侯，但和万民之间的好口碑相比，孰轻孰重还需要多想吗？
“侯爷的好意贫道心领了，不过这个薄礼就算了，贫道方外之人用不到这些。”
申公豹微笑道：“来人，给侯爷上茶……”
他将崇侯虎的这些礼物婉拒了。
崇侯虎闻言，目光一闪，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笑道：“那就叨扰国师了。”
陆川在边上站着，最后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申公豹看到了但是没有说什么。
“钱财我们不要，不过崇侯虎既然你有心给我们送礼，那我就成全你的好意。”
陆川远远看了眼会客大厅，来到没人处摇身变成一道白光出了国师府外。
府外，一条无人的偏巷中白光落地，不过成了一个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看了眼国师府，浮现一抹微笑但是马上就敛去，出了巷子最后绕到了国师府正前。
大门前停着一驾华丽的车辇。
大汉往四方左右一扫，便见大街上路上人来人往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并无什么不对和异常。
不过，在四周的一些街角处，还有对面的酒楼中都有人在注意着国师府。
大汉笑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
陆川心道，这位国师新出现不久，对于百姓的印象等同于一张白纸，百姓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是忠是奸。
百姓对于好坏两个字的定义也很简单。
比如，清正廉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的就是好官，欺压、剥削他们的那种就是坏官、奸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既然不知道国师是好是坏，那只有看他平日和什么官来往了，今日崇侯虎这个恶名远扬的大奸大恶前来……
陆川想了想，最后进了国师府门前大街斜对面的一座酒楼中，占了个位置，可以看到对面国师府门口。
“这崇侯虎还真舍得下本钱啊，抬了那么多金银珠宝进去送国师。”一个男子苦笑着摇头叹道。
“现在断言还太早了，那崇贼不是还没有出来吗？”
也有人摇摇头：“国师乃是隐世的大贤，亚相亲自推举的，品行应该不差。”
第一个人问道：“那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拒绝送上门的金银财宝，还那么多，一生都快用之不尽了……”
众人议论纷纷。
……
“师父，看来很多人对你没信心啊！”
陆川带着微笑喝着茶，他也没插嘴多说什么好话。
事实胜于雄辩！
不管他现在说多少好话都比不上眼前的事实，所以他还是安静的做个美男……大汉静静等待就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无二日
“出来了，出来了！”
过不多时，忽然有人精神一振，惊呼道。
众人急忙看去便见对面的国师府门口，申公豹与崇侯虎走了出来。
申公豹背后跟着陆良，崇侯虎背后跟着两个大汉，正吃力的抬着那口沉甸甸的大箱子。
最后，崇侯虎上了那驾华丽的车辇，将木箱装入车里后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远去。
“国师果然是道德之士啊！”
众人感叹纷纷，那么大一箱子财宝的诱惑，一般人可经受不住。
“我就说国师那等高人，岂可与我等俗人相提并论？”
方才那个替申公豹说话的男子也很高兴。
……
车辇中。
崇侯虎端坐其中，双眼微闭，脚下放着那口装着金银珠宝的大箱子。
“没有收，是嫌少还是……”
片刻后他睁开看了眼这口大箱子，眼中闪过一抹疑色。
来朝歌前，他早已听说朝中多了个国师的事，而且还是是亚相亲荐，天子亲迎。
这等殊荣自大商开国以来，还从未出现过。
这次出现，可见纣王对这位国师的看重。
他居于偏远的崇城，远离朝歌，所以需要时刻探到朝中风吹草动，进而推敲纣王心意，免得触犯天子。
早先，费仲、尤浑两个受宠，所以他送了财宝给那两人，有了极好的交情。
后来四大诸侯遭劫。
东、南两路直接被杀，姬昌被囚，只有他好好的活了下来，便是那两人开口求情了。
这次出现了一个纣王倚重的国师，于是他才又带着金银想来收买。
也没有什么其它意思，就是想和国师交个朋友，这关系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可是没想到他无往不利的财宝大招，这次居然没有打动这个国师的心。
……
陆川放下茶点钱出了酒楼，变化之后回了国师府中。
大厅里，他将酒楼中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申公豹听完点点头，“不错。”
接下来，陆川有了官位之后就进入朝堂，每日出入王宫了。
每天各地的奏札都是他们解决，纣王依旧还是老样子，每天过他的逍遥日子。
如此过了次年开春。
文书阁。
这里是存放全国各地送来奏札的地方，今日，正好轮到比干领着陆川在内的七人在查阅奏札。
按照以前的流程，如果有要事就要在次日早朝上报给天子。
如果是十分紧急重要的要事，还要马上去通报给天子知道。
“啊，不好了，亚相大人你快看，陈塘关急报。”
忽然一个中大夫拿着一卷奏札来到大殿上方，给比干看并召集的道：“东伯侯久攻游魂关不下，如今绕道而行，挥师北上，要取陈塘关了。”
“什么？”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一变。
“陈塘关？”
陆川目光一动，当年李靖就是为了防备这一着而勤练兵马，耽误了对哪吒的教育。
“此乃军情要事，必须马上报给武成王知道。”
比干结果奏札看了一眼，马上起身：“你们继续查阅，我去找武成王。”
说完匆匆走了。
下午，陆川就得到了消息，黄飞虎派老将鲁雄带领十万兵马前去镇守陈塘关。
早先的陈塘关总兵李靖早在半年前，便以当年教子无方，给陈塘关招致大祸为由辞了官，带着家人归隐。
“李靖跑了？”
陆川的脸色有些难看，什么教子无方，给陈塘关招致大祸，统统都是借口。
李靖分明是跑路了。
他三个儿子都拜在了阐教十二仙的门下修行学艺，要是哪个告诉他阐教要保西岐，他怎么会再做殷商的官儿？
至于鲁雄……
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位列天下十八名将第九，极善用兵。
可是后在征讨西岐的时候被姜子牙用道术打败斩杀，祭了封神榜，死后被封为水德星君，神位绝对不低。
陆川返回府上。
这鲁雄等封神榜上的人物现在一一开始出现，无不告诉他，这封神的劫数越来越近了。
“师父，你有没有将神仙大劫的事跟大王说过？”
陆川问申公豹道，现在纣王还自信满满，以为武道巅峰可以主宰一切。
可等以后翻车了有他傻眼的时候。
“没有。”
打坐的申公豹睁开眼，淡淡的说道：“你在急什么？”
“你……”
陆川实在无言以对了，迎着申公豹那好奇的目光，摆摆手道：“你猜吧！”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师父，封神要开始了，你要开始坑人了，开心吗？
申公豹：“？？？”
什么都不说让他猜什么？
陆川回到了房中后开始思索起来。
上了封神榜的人有哪些，他虽然心中很清楚，甚至比那些天尊知道的还清楚，但却不能说。
这就好比有校长想出几道题考学生。
可是别说题目了，你连他的答案都知道了。
最后，你还洋洋得意的在校长的眼皮底下，把答案告诉同桌同学……
你说这是不是自己活够了？
他现在的处境也一样，头顶的天道就是那出题的校长，那些天尊就是老师。
这些答案，那几个老师都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他敢说什么。
陆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回想原来的发展方向。
不久后，西岐兵伐崇侯虎，成功后不久姬昌便去世了，他的儿子姬发自立为武王。
天无二日！
人族自然也无双王，于是一场商周的战争就此开始了。
前期，殷商主动派讨伐西岐。
申公豹也说来三山五岳的奇人异士来助阵，但是来了三十六路人马都没成功。
接着，截教的诛仙阵、万仙阵出世，但是依旧一败涂地。
后期是西岐开始讨伐朝歌。
没了截教支持的殷商，各路妖魔鬼怪出现帮助，但殷商最后依旧落败。
“西岐要伐，必须伐！”
陆川猛然睁开了眼，要是不伐西岐，封神榜上的那些位置空着怎么办？
不过，他师父送上榜的人可以稍微改变一下。
截教家大业大，号称万仙来朝，但实际上教众龙蛇混杂，品行高低参差不齐。
既有重情重义、道德高深的仙人，也有残忍暴虐，如妖魔活般吃人行径的修士。
第一百五十九章 王后不是人
陆川目光闪动。
这一次，他就让后面的这些去上榜挡灾，去天庭接受天规律法的约束，去西方放下屠刀吃斋念佛……
天庭的律法极为森严，正好可以约束管教这些家伙，西方去了吃斋念佛，说不定也可以被渡化让他们学好。
不过西方学好的可能性不大，别忘了文殊普贤观音收服的三头坐骑。
封神之后聆听了上千年的佛法，可西游路上为祸的时候，不也吃人吃的直接白骨堆成山么。
事实上原本上了封神榜的截教中人，其实品行都不是很好的，道德高，令人可惜的只有少数几位。
从里面挑个典型，就比如二十八宿中的奎木狼。
二十八宿都是异类得道，在万仙阵的时候上的封神榜，最后被封为二十八宿。
可等奎木狼在西游下界为妖之后，没了约束老毛病又犯了，跑去吃人，可在天上他几百年敢吃一个人？
要知道天庭的律法十分森严，杨戬母亲就是例子。
有天条在，这些上榜的是龙都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尽忠职守，不然有好果子吃。
这也是后来老子说的：三教之中，品行差的上榜，道德高的成仙。
这些品行差的修成了本事，但肆无忌惮没有一点约束，残忍暴虐，对人间才是祸非福。
不过现在，他担心的一件事是他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哪些影响。
蝴蝶效应大家都知道。
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来到这个世界的蝴蝶，要在这里开始扇动翅膀了。
到时候会产生什么影响他无法预料，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清楚。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行为给这个世界做出改变之后，他会不会被……抹杀？
无疑，按照他的这个思路发展下去，这个世界也就会偏离原来运行的轨迹了。
到时候万一……
忽然，陆川一怔，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在扇动翅膀了。”
从他决定改变申公豹的结局，并付诸于行动的那个时候，他这个蝴蝶的翅膀其实就已经扇动了。
那么这世界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他管不了也无力去管，所以只有顺其自然了。
他斩去了脑中的杂念。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回头。
“我的出发点，其实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好，一片诚心，天地可鉴，日月……”
陆川小声嘀咕，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对什么存在说。
说着的时候还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头顶上方。
当然，除了房顶什么也没有。
神神叨叨自言自语了一阵后，他才继续思考后面的事。
“怎么才能搭上截教的这条门路，以及找上那座大靠山呢！”
陆川愁眉苦脸，申公豹心中现在对阐教还有些情义，不肯背出阐教，他这个徒弟还没师父那么交友广泛……
他现在对大劫的应对办法就是送截教一些弟子上榜，把人先凑齐再说。
阐教的人太少，又是他师祖的底线，他可不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西方的话……
要不和截教的校长商量一下，毕竟世界这么大，派一些弟子去西方看看，让他们留个学什么的？
至于那位娘娘……
陆川的脸色有点黑了，这个他帮不了纣王，这是纣王自己作死惹下的债。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得让纣王自己去解决。
因为对付女人……
不好意思，他师父还没有教过他。
等到他把这些全部想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第二天上午了。
他耐下心，按原来的发展申公豹总有一天要和阐教闹翻，之后和截教搭上线的。
这一天也不远了，只是希望到时候他们成为弃徒，而非叛徒吧！
弃徒，是被师门舍弃的弟子，叛徒，则是背叛了师门的弟子。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称呼，但比起弃徒两个字，叛徒的罪行可要严重多了。
若背上叛徒之名，那么从今以后，走到三界哪里都要被人唾弃、看不起，戳脊梁骨……
王宫。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纣王与申公豹在花园中对视而坐，桌上在煮茶。
申公豹给纣王倒了一玉杯茶，白雾蒸腾，清香弥漫。
纣王目光闪了闪，笑道：“嗯，的确是人间没有的珍品，国师今日这么早就来找孤，难道为的就是请孤尝尝这仙茶？”
“自然不是”
申公豹望向纣王，道：“贫道今日此来有两件事要告知大王。”
“什么事？”
纣王端起玉杯，吹走白雾轻轻啜了一口，神色从容而惬意。
申公豹将臂弯处的拂尘拿起，在空中一扫发出光芒洒出化为一片光幕，将这座亭子笼罩。
“第一，神仙大劫起……”
申公豹神色郑重，将阐教保西岐的事说了出来。
“嗯？”
闻言，纣王的脸色变了，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和淡然。
“此事可当真？”
听完，纣王望着申公豹，脸色变得异常的凝重起来。
他的目光闪烁，还有几分愤怒，本来是人族自己的事，谁晓得这些神仙都要半路出来插一手。
“大王莫非忘了贫道就是出自阐教？”
申公豹笑了笑，望着桌上的茶，目光渐渐的恍惚：“贫道早已得道，清净之体不染红尘是非。
若不是为了和姜子牙一争长短，又岂会插手这红尘俗事？”
纣王右手放在眼前，轻轻活动着手指，沉吟不语，神情异常凝重。
“第二件事呢？”
良久后，纣王又问了一句。
“第二件是关于王后的。”
申公豹看了眼纣王，道：“她不是人……”
说话时他注意着纣王的神色变化，不过并没有见到纣王听到这话有吃惊之色。
“看来此事是贫道多嘴了。”
申公豹微微欠身：“大王恕罪。”
“无罪！”
纣王手一抬，望着申公豹，神情认真，缓缓道：“成汤已尽，天命归周？”
“不错！”
申公豹轻轻颔首。
“孤不信！”
纣王目光一闪，说话间他的右手缓缓握拳，一股恐怖的气息在他身上凝聚。
“孤不信天命！”
忽然他猛地站起来，霸气说道，身上气势如潜龙出渊，掀起惊涛骇浪。
只听轰隆一声，只一下，他的气势就将申公豹布下的结界冲破。
“大王有上古人王之雄姿，若生于上古时代……”
申公豹吃了一惊，旋即摇摇头，有些感慨道：“可惜，这已不是上古了，人族已经大兴，不再需要人王，只会出现天子。”
“国师，既然天命已经归周，那你为何又来辅佐我殷商？”
纣王回头看向申公豹，目光犀利而摄人，与之前的酒色昏君判若两人。
第一百六十章 内忧外患
王宫，御园。
满园春色。
百花盛开，争娇斗艳。
纣王望着申公豹，想要一个答案。
“或许是贫道的修行不够，难以放下这争强好胜之心吧！”
申公豹想了想，叹息道：“贫道这一生不是不能输，但唯独不想输给他姜子牙，仅此而已，与天命无关。”
“那么依国师之见接下来当如何？”
纣王坐下来请教，冷声道：“既然天命归西，那孤现在就出兵灭了他西岐。”
“不可，如今大商的局势不太好，内忧外患十分严重。”
申公豹缓缓说道：“贫道那个弟子说过，欲攘外则必先安内。
内忧乃是问题最大的根源，内忧不除，外患就是平息一次，以后也会源源不断的再生。”
“陆大夫？”
纣王闻言一愕，沉吟道：“攘外必先安内……”
“不错，如今大商外有东南两方诸侯作乱，连年战乱不休，西方又有西岐虎视眈眈，其余诸侯也蠢蠢欲动。”
申公豹望了纣王一眼，陈述道：“内，又有大王纵情声色作践自己的名声，朝中放任费尤两大奸臣弄权，崇侯虎剥削欺压百姓，王后……嗯，总之内忧也很多。”
纣王：“……”
听完这番分析，纣王面皮轻轻抽动，良久无言，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些年他到底干了个啥？
“所以，接下来先解内忧，再除外患？”
申公豹轻轻点头。
正说着，忽然一差官过来禀报道：“启禀大王，闻太师凯旋归朝了。”
“老太师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纣王露出喜色。
“恭喜大王之左膀又归矣。”申公豹恭喜道。
天下皆知，大商文有闻太师，武有武成王。
此二人一文一武，文科安邦武可定国，合作无间天下安定，乃是大商最大的两根镇国柱石。
“不，太师还是孤的老师。”
纣王站起来说道，神色和认真。
…
不久后，城内。
听到闻太师凯旋而归的消息，很多官员都自发的出城相迎。
“闻太师？”
国师府内，当护卫将消息送到的时候，陆川点点头，脑中搜索着记忆中关于这位闻太师的资料。
闻太师，姓闻名仲，乃是大商的三朝元老，位极人臣的太师，截教的三代弟子。
另外他也是和杨戬一样，眉心有第三只天眼的人。
双手一对蛟龙所化的雌雄鞭，坐下神兽墨麒麟，法力高深，道术通玄，师父为截教的金灵圣母。
还有……
陆川忽然面色古怪起来。
因为他的身份，所以在讨伐西岐失利的时候，他请了截教的九龙岛四圣，十天君，赵公明等人出山助阵的。
这些人最后也自然都上了封神榜，故而后来连带着云霄三姐妹也算变相的被他给坑了。
封神双坑！
再加上自己那个师父，陆川觉得这两位都可并称这个名号了。
闻太师死后，被封为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天庭八部的雷部正神之首，在天庭的权力极大。
那护卫看到陆川沉吟不语，低声道：“大人，亚相说太师还朝，百官城外十里亭相迎。”
“知道了，备马！”
陆川放下了手中的简书，不一会儿，一骑快马出城。
他之前还发愁，怎么才能搭上截教的关系，现在看来机会到了。
这闻太师连赵公明这等截教的大罗金仙都能请来，可见在截教中的人脉都多广。
若有他牵线进入截教就不难了，只是如何脱离阐教也是一个问题。
不一时，他就到了朝歌城北外的十里亭，只见那里很多文官武将都在等候。
“那是……”
陆川下马的时候忽然看到，武将那边有个一身银甲的年轻人看起来颇为面熟。
那是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和他相差无几，俊秀英武。
“相爷，孙大人，李大人……”
陆川下马和众人客套一番，他现在也算打入这文臣的团体了。
“陆大人，国师没有来么？”
比干有些失望，道：“我们还想引见国师和太师两位认识呢！”
“诸位大人，不好意思，事有不巧，今早家师已经进宫去了。”
陆川笑着说道：“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太师与家师认识。”
“也是！”
众人听完认同的点点头，道：“来日方长么！”
接着开始闲聊等待，听得出闻太师在百官之中威望很高，众人都认定闻太师只要来了就可以还殷商一个朗朗乾坤。
陆川则在暗暗思索回想那个年轻人。
“对了，原来是他！”
思索一阵陆川忽然精神一振，看向那个银甲小将。
殷成秀！
他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殷成秀那小子。
旁边。
那殷成秀本来跟着父亲殷破败出城的，忽然似有所感转头看去，就见文官中有位官员，很年轻，对他微笑客气的拱手。
出于礼貌，殷成秀也点了还礼，不过眼中还是很好奇，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太师到了！”
一骑探马飞奔而来，就见北方大道上一杆黑色的‘商’旗竖立，领头一威猛老将骑一匹神骏的黑色异兽而来。
在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行伍整齐，气血滚滚，宛如一条长龙，令陆川都感到心惊。
众文武官员，列在道路两旁相迎。
很快，大军来到近前，陆川也才看清那头黑色异兽却是一头墨麒麟。
麒麟也是传说中的瑞兽和神兽，与麟、凤、龟、龙并称四灵。
陆川听说过火麒麟，但是这墨麒麟还是头一次见，不过如果按五行推算的话，黑为水色，故而这墨麒麟应该也属水。
那白发白须，神态威猛的老将正是闻仲。
只见他一甩披风下了麒麟，对众人拱手笑道：“诸位大人，一别多年过的可好？”
说完，目光在众官员之中扫了一番，诧异道：“怎么不见首相商容、大夫梅伯，倒是多了几个新面孔。”
“太师！”
一听这话比干单膝一跪，老泪纵横，说出纣王如何宠幸妖后，任用奸臣，把持朝政，又如何制造酷刑，害死这些大臣。
“什么，竟有此事？”
闻仲大吃一惊，看向旁边的黄飞虎，就见黄飞虎点头。
“今天下离乱，诸侯为祸，大王又……”
黄飞虎说着叹息一声，难以再说下去。
“我去见大王，诸位大人你们随后进城。”
闻仲惊怒交加朗声说道，骑上墨麒麟须臾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好快啊！”
陆川在后面睁大眼，看着闻太师连人带坐骑都消失了，扬起的尘埃才慢慢落定。
这速度，可比起遁术要快多了，怪不得人人都要坐骑。
说起来他也有重明鸟，只是……
让这位脾气暴躁的鸟大爷当坐骑？
想起以前血淋淋的教训，陆川叹了口气，还是别想了，以后另找一头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快人心
闻太师一来，本来一盘散沙的大臣们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要知道这位太师一是纣王之师，二是殷商三朝元老，二是帝乙的托孤大臣。
三重光环加身，整个殷商上下还有谁敢对他无礼？
另外他手中更有一根先王御赐的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连纣王见了也要敬让三分。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连纣王都要感到敬畏的人，也就只有闻太师了。
“诸位大人，太师一人前去恐有不便，黄某先走一步去助太师一臂之力了。”
黄飞虎翻身上了五彩神牛，对众人抱了抱拳后，一骑绝尘而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陆川望着烟尘，抽了抽嘴角。
这坐骑的事看来必须得快点落实下去了，不然以后那些奇人异士出山，不是神兽就是骑异兽，不是乘青鸾就是骑神鸟。
如此高调而拉风的出场，就他骑着马……
“诸位大人我们也快些回去！”
众大臣也纷纷上马，赶往城中王宫而去，只是很多文臣哪里会骑奔马，只能催着马快速走了。
反倒闻太师此行凯旋归来的大军，看到主将丢下他们离去，不禁面面相觑。
天下兵马都归黄飞虎管，故而好在还有黄飞虎的几个部将去迎接他们。
…
咚咚咚！
纣王和申公豹两人还在御园，忽然只听前方殿中鼓响。
差官急忙来奏：“大王，太师归朝入宫，此时在九间殿鸣鼓请驾，请大王登殿。”
“得，太师一来就如此激动，看来那班臣子没少在他跟前说孤的坏话啊！”
纣王站起来摇头苦笑道：“太师为人刚正不阿，眼中揉不得沙子，这次……”
正说着，他忽然瞥到一边的申公豹，目光一闪，笑道：“国师，走，你也陪孤走一趟，随便劝劝太师，不然孤真怕到时候太师气头上，把他那打王金鞭抽出来。”
“大王说笑了，你是君，他是臣，太师心中有分寸的。”
申公豹微笑欠身道：“至于贫道么，风景这边更好，就不去前面凑热闹了。”
看来你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心中还是有点那什么数的。
看到拉不上申公豹，纣王很失望，忽然道：“对了，费仲尤浑两个很怕太师，这次肯定没出城去迎接……”
纣王嘀咕着走了。
“大王慢走。”
…
陆川跟随诸文武百官进宫，等进了九间殿，正赶上看到闻太师大声质问纣王。
几句话下来就问的纣王哑口无言，默然不语脸上无光。
官员以前是敢怒不敢言，此番闻太师质问的纣王无言以对，可谓是大快人心，百官听了心中暗爽不已。
“太师，你过分了！”
被纣王叫来的费仲见状，赶紧出言护主道：“你虽位极人臣，但终归是臣，大王是君，怎可如此不顾大王颜面，在众文武百官的面前横加指责？”
看到费仲跳出来挡刀，纣王脸色难看，但心中却是一喜。
“这位大人眼生的很，不知怎么称呼？”
闻太师打量了眼费仲后问道。
费仲道：“卑职中大夫，费仲是也！”
砰！
费仲话刚说完闻太师就一拳过去，打的费仲横飞出去，摔在殿中，等爬起来时鼻青脸肿，门牙都没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大奸臣费仲，闻名不如见面，看今日老夫不要了你的狗命！”
闻太师怒发冲冠，撸起袖子大步走向费仲，吓得费仲来不及爬起就在地上乱窜，像极了一条狗。
众大臣看的暗爽不已。
纣王看到费仲倒下了，于是微不可察的对大臣中双腿打颤的尤浑使了眼色。
“闻仲，你好大的胆子。”
看到纣王的眼色，尤浑顿时有了底气，跳出来厉声大喝道：“居然当着大王的面殴打朝中重臣，你还有没有把大王放在眼里？”
“你是？”
闻太师停下走过去，打量了一眼尤浑后问道。
“中大夫尤浑！”
尤浑傲然道，有大王撑腰，他还怕什么？
砰！
不过他的话刚说完，闻太师一巴掌就乎在了他的脸上，一声令人眼皮直跳的响声后尤浑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后才落地。
等他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爬起来的时候就见他的那多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成了猪头。
人群中的陆川看到这一幕，脸皮下意识一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半张脸。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声响，不过这一次不是他享受了。
上方王座上，看到闻太师将费仲尤浑两个打成如此模样，纣王暗暗出了口气。
还好拉了两个挡刀的。
“好了，太师，你现在气消了吧？”
纣王大声说道，神色阴沉哼了一声，起身转入后殿之中。
今天的太师很冲动很暴躁，嗯，有什么话还是等他冷静下来了再说。
看到以前仗着宠信骑在他们头顶作威作福的两个奸臣，此时变成了鼻青脸肿的猪头在地上嗯嗯唧唧着，百官没一个管他们。
大快人心，实在是大快人心。
众人下殿。
闻太师邀请了一些熟识的重臣去太师府上商议劝谏纣王的事。
陆川的级别不够，不在其中，所以准备自己回家，忽然，有差官来报说大王有请。
…
御园中。
“哈哈哈，大王高明。”
听纣王说了刚才九间殿的事，申公豹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就知道方才跟了纣王去一定没好事。
正笑着忽然差官领着陆川来到亭下，道：“大王，陆大夫到了。”
纣王挥挥手，那差官转身退了下去，陆川施了一礼。
“臣见过大王。”
纣王居高临下看着他，道：“陆大夫，攘外必先安内，这话是你说的？”
陆川道：“是！”
“那你说说如何安内，如何攘外？”纣王问道。
“大王请先恕臣无罪，臣方敢说。”陆川恭声说道。
他要说实话，而忠言逆耳，所以要是待会儿把纣王说急了眼，气急败坏砍他的头可就不好了。
“哈哈，你这还没说呢就先跟孤讲起条件来了。”纣王失笑着摇摇头。
旁边申公豹笑眯眯的道：“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随意要人命的是无道昏君，不是大王，对吧大王？”
纣王：“……”
他可以答不对吗？
“怎么不是？”
陆川心中腹诽说道，如果纣王是个明君那才真的可怕。
若是明君，那他自然知道以前他和妲己害死的商容、梅伯这些大臣，都对他和大商忠心耿耿的。
可他为了自己的那个计划，所以能忍心杀死这些忠臣，这样的明君难道不可怕吗？
陆川点点头，道：“大王如今恶名在外，已经失德于民，大王可知民间称你做什么？”
“什么？”
陆川看着他，缓缓道：“纣王！”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陆川的底线
纣王！
这是在正常的历史中，周武王取了商朝天下后给他起的谥号。
纣，为残忍、暴虐之意。
给他的谥号中带上纣字，这位西周的开国君主自然没带有多少好意。
实际上，商朝的王姓为“子姓”。
纣王姓子名受，称号是帝辛，也称为殷受。
可是在这个世界有些不同了。
纣王这个恶名的由来，貌似和他当年的那件‘女娲宫’题诗事件脱不了关系，最后传遍了天下。
“纣……王……”
帝辛沉默下来，沉吟一样，看向陆川道：“这跟你说的安内有何关系？”
“大王这些年沉迷酒色，荒废朝政，暴虐无道，任用奸臣，早已在百姓中丧失了民心。”
陆川说着抬起头，望着帝辛认真的说道：“大王与天下万民的关系就如舟和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是儒家经典《荀子》中的一段话。
论述的也是君主和天下万民的关系，因比喻的十分贴切和恰当，故而后来魏征也以此观点劝谏过李世民。
今天他也用来镇一镇这位……
帝辛！
陆川决定改口了，虽然他还是比较习惯纣王这个称号，也由此可见纣王这个恶名多么的深入人心。
这位周武王姬发真是优秀啊！
你夺了人家江山也就罢了，毕竟成王败寇这就是法则，可你夺了江山还给人起这么一恶名……
优秀！
真的优秀！
既然现在他跟着这位混了，那自然就不能在背后偷偷喊老板的小名外号了。
不然万一哪天走神了，嘴里没刹住车……
不过说真的，陆川有时候是真觉得这大商王朝就跟一个大公司一样。
帝辛是一把手大老板，闻太师、黄飞虎两个是总裁，以此类推下去。
至于他，咳咳，勉为其难的算个打工的小主管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初闻此言帝辛并没有反应，可是忽然他整个人一震，面露喜色，开始细细思索起这句话来。
旁边，申公豹听到这句话心中也满是惊喜和意外，的确，陆川用的这个比喻仔细想想真是再合适贴切不过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不过虽然心中高兴，但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异常。
他怕夸奖了让这小子骄傲！
“继续说！”
思索片刻后帝辛看向陆川，眼中带上了欣赏和喜色。
“因此，臣觉得现在的第一要务便是大王迷途知返，重塑仁良贤德的明君之名。”
陆川说道：“第二，斩奸臣，破乌烟，肃朝堂；第三，废炮烙，填虿盆，使忠臣无所畏，后宫人心安，第四……”
这些都是现在殷商最大的问题。
费仲尤浑两个奸臣仗着之前帝辛的宠信，把持朝政胡作非为，把朝廷整的乌烟瘴气。
忠臣想开口劝谏，于是他又弄出个炮烙的出来惩治吓唬那些想劝谏的大臣，还有虿盆是处置王宫中的宫女这些人。
这两样惨无人道的酷刑一出来，任何好人品都败坏没了，不昏君才怪呢。
所以，只要废除这两样酷刑后不说重得民心吧，但至少不会再让百姓像看魔王那样看待他了。
听完这几条，申公豹轻轻颔首，的确都在治大商的根源问题。
帝辛闻言沉吟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大王，这些还只是解决内忧的条策，就算你采纳，没有几年休养生息也难有效果。”
申公豹望向帝辛，道：“另外还有天下八百诸侯这样的外患，以及西岐，这个最终的大敌。”
“你刚才说到第四时欲言又止，是什么？”帝辛看向陆川。
陆川迟疑道：“臣建议大王向天下发一张：罪己诏。”
“罪己诏？”
帝辛听完目光闪动。
“大王之前，嗯……名远扬，非罪己诏不能示决心。”
陆川把恶字含糊过去了：“有了罪己诏天下人才会相信大王改过的决心，在罪己诏后进行后面几策，效果事半功倍。”
“此条……容孤再想想！”
帝辛抬手道：“还有吗？”
“再派遣使者与东、南两方议和。”
陆川沉吟道，实际上他想废除妖后妲己，毕竟妲己是不怀好意来的。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
这要说出来，那狐狸绝对得炸毛，视他为仇人。
虽然说现在他们间的关系，其实也不怎么好，但充其量就那种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的关系。
若他先开口发难，那不等于是他主动去扯狐狸的尾巴，招惹她咬人吗？
还有，那狐狸是那位娘娘打入大商的钉子，他要是把钉子拔了……
陆川还是决定不动妲己。
既然知道了钉子位置，那再加以防备后钉子就很难再造成伤害了。
“议和？不可能的。”
帝辛听完摇摇头说道：“孤杀的可是他们两个的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觉得他们会议和？”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陆川微笑道：“其实，这份议和书不仅仅是给东伯侯、南伯侯看的，更是给天下人看的。”
“你是说……”
帝辛目光一闪，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哼道：“他们会不会觉得孤是怕了他们，所以服软而得寸进尺？”
“但至少大王想要求和的意思已被天下百姓知道了。”
陆川笑道：“过去几年大战，双方互有死伤，他们要是继续一意孤行，那失去民心的可就是他们了。”
“原来如此。”
帝辛闻言眼中精芒一闪，恍然大悟，盯着陆川不语。
“臣方才所言若是冒犯了大王，还请大王恕罪。”
陆川赶紧躬身一礼，他的建议一说出去，臣子的本分就尽到了，至于采不采纳就看他帝辛自己。
“我只是来你们这大商王朝打工的，本分和义务尽到就行了，但别想让我搭上命。”
这就是他的想法。
那种赤胆忠心，不惜以命劝谏君主的忠臣虽然叫愚忠，但他心中其实很钦佩那种忠臣。
可惜他陆川不是那种人。
他和大商的关系，在他眼中和他前世那种打工者与公司的关系并无什么不同。
所以，我是给你打工的员工，那尽力工作做好本分就好，也会想办法给公司的发展和建设提些建议。
但，别想让我搭上命。
这是前提，也是他的底线。
纣王道：“你的建议容孤再好好想想，下去吧！”
“是！”
陆川转身退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是狐狸
陆川出了王宫后，骑上马让它带着自己往国师府走，他则思考自己的事。
方才他之所以说了那么多，其实也是因为申公豹已对他传音，说帝辛知道阐教要保周的事情了。
老实说，做了这将近一个的官儿以后，他才发现殷商的形势的确很不好。
内忧外患的问题太多了。
别看他刚才啵说的一大堆解决问题的方案，可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
御园中。
“陆大夫的提策国师怎么看？”
帝辛沉吟良久，忽然望向申公豹问道。
“大王何必多此一问，他是贫道的徒弟，”
申公豹道：“他的意思便是贫道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大王的意思。”
帝辛抬手：“孤暂时还没有意思。”
…
与此同时。
西岐，西伯侯府。
姜子牙也进入西伯侯府中的大殿，和西伯侯姬昌两人分主宾坐下。
“主公，时机到了。”
姜子牙目光闪动，从袖中取出一卷奏札呈了上去。
“这是？”
姬昌接过打开一看，诧异道：“崇侯虎？丞相的意思是……”
姜子牙目光深邃，缓缓道：“兵伐崇城！”
“嗯？”
姬昌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道：“丞相所言必有深意，不知可否为本侯解惑？”
“主公，我西岐经过这几年发展，已有三十万兵马，兵精粮足，此番兵伐崇城正好练兵。”
姜子牙说道：“另外，这崇侯虎还是纣王的亲信，唯纣王之命是从，现在不除，日后也是麻烦。
若现在除之，一来正好剪除殷商一翼，二来，从此以后，殷商四方皆敌。”
三言两语之间姜子牙便将这利弊陈述的十分清楚。
姬昌听完沉吟不语。
良久，姬昌才道：“只是那崇侯虎也是四大诸侯之一，论实力并不在我西岐之下，我们……”
他心动了。
“无妨，臣接到来报，崇侯虎已经在朝歌待了数月，崇城已无首。”
姜子牙笑道：“崇城既无良臣，更无猛将，又如何挡我西岐大军？”
顿了顿，姜子牙露出一抹微笑道“再说了，主公不是与崇黑虎交好，当年更是救过崇黑虎一命吗？”
“崇黑虎？！”
姬昌目中灵光一闪，缓缓点了点头，又道：“师出何名？”
“乱臣贼子，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压榨万民，残虐百姓……”
姜子牙道：“这等大奸大恶之徒，何愁师出无名？”
姬昌缓缓点头。
“那出兵的一切事宜就有劳丞相了。”
姜子牙跪下来，道：“臣，义不容辞。”
三日后。
西岐点起十万大军，姬昌起驾亲征。
…
朝歌。
在陆川向帝辛提出建议后，过了一日，闻太师也列出十策进谏。
“比我列的还多？”
陆川看了申公豹从宫中带来的奏札。
只见闻太师的十策，除了罪己诏的那条没有外，比他多了拆鹿台、废妲己等几条。
“连闻太师都不提罪己诏……”
陆川叹息一声：“看来那条是没有希望了，至于鹿台那条也是别想了。”
帝辛终究是人王。
他代表人族，颜面也是整个人族的颜面，让他发罪己诏的确是为难他了。
“还有妖后！”
申公豹淡淡的说道：“大王早就已经知道她不是人了。”
陆川听完呆了呆。
早就知道？
那么这喜欢抱着狐狸睡觉是什么爱好，你抱只萨摩耶也比狐狸好嘛！
“很吃惊？”
看到徒弟的样子申公豹嘿嘿笑道。
陆川一脸古怪的点点头。
申公豹笑道：“那你听说过大禹和王后涂山氏的传说吗？”
陆川怔了怔。
忽然摇头苦笑起来：“又是狐狸！”
是的，又是狐狸。
他在东海藏书中曾看到一则事，讲的是最后一位人王大禹。
据说大禹三十而未婚娶，有天经过涂山时想到自己岁数大了不娶，有悖于当时的礼法。
于是他向上天说若同意他娶妻，必然自己到来。
话刚说完不久，一只冒失的九尾白狐就不知怎么出现在了他面前。
此九尾白狐乃涂山狐族族长之女，名女娇，于是这样他们就成亲了。
可是成亲四天后，大禹就出门去治理人间的水患了。
后来他们的儿子夏启就出生，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
因为大禹忙着治水，妻子十分想念他，日夜向他治水的方向远眺，日思暮想，最后变成了望夫石。
“看来你也听说过！”申公豹笑道。
陆川思索道：“如此说来，那个夏启乃是一个半妖了？”
“看我干什么？为师又不认识他。”
申公豹道，“所以这次啊，你也别觉得吃惊，不就是娶一只狐狸精么！”
“不，我现在想的是我和太师的提议，大王会采纳几条。”
陆川幽幽道。
中午。
“国师，国师，大喜事，大喜事啊，陆大夫何在？”
比干与一个差官一起进门，差官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卫士。
“何喜之有？”
申公豹有些纳闷儿的看着比干和差官，很显然，两人并不是一路子。
至于陆川，中午的时候找他爹一起吃饭去了。
“国师，陆大夫进谏有功，大王提拔他官拜中大夫。”
那差官笑着道：“陆大夫去哪里了，你快叫他来接王旨。”
“中大夫？”
申公豹听完笑了起来，马上派人从陆川的南院找来接了王旨，领了中大夫的玉带官印。
待送走差官，申公豹这才问笑着比干道：“相爷，现在说吧，你的喜在何处？”
陆川也在旁边看着比干。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比干带来的消息应该和他与闻太师的进谏有关。
另外看比干如此兴高采烈的样子，应该是纣王采纳了一些。
“说来这次还要多亏太师和陆大夫的进谏。”
比干激动道：“大王已经派人除了炮烙，填了虿盆，去了酒池肉林，并打开粮仓救济百姓，费仲尤浑也被关入大牢，并向东南两方派去了议和使臣。”
“费仲尤浑被关了？”
陆川心中一动，那两个奸臣贪婪成性，家产不用想都知道富得流油。
只要抄了他们俩的家，估计这国库都快塞满了。
“最可惜的是这次没能废了那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