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美景美酒美人美男
手机阅读
七皇子相邀家宴,凤羽珩自然是乐得高兴,如今忘川和班走都不在,身边就只黄泉一人,黄泉便劝她:“府里暗卫多,小姐再带上一个吧,要不奴婢叫仇书或者元飞来?”好歹熟一些。
凤羽珩无语,“我是去淳王府,又不是去旁的地方,带暗卫做什么?更何况你没听说傍晚时分会有宫车来接吗?你觉得七哥会不安排好护我周全的人?”
黄泉想了想,也是,只道自己多心,拉着凤羽珩欢喜地走回院子了。
这一日到是清闲,清玉下午时来了一趟,说百草堂的人跟凤瑾元约了明日上门看诊,问她诊费应该怎么收。凤羽珩只说照着规矩来,不吃亏也不坑他,清玉表示明白。
直到傍晚时分,她一身湖蓝秋装,清清爽爽的站到府门前,很快便看到白泽亲自驾着宫车来接,黄泉这才放下心来。凤羽珩她笑实在是想太多,乐呵呵地坐上了车子。要说黄泉这丫头迷糊的时候是真迷糊,但细心的时候也是真细心,她知白芙蓉一直住在郡主府里,白泽跟在九皇子身边却是事务繁忙总没空来看,此时见到凤羽珩一定是想问些什么。于是主动到车厢外把白泽给替换下来,白泽感激地小声说:“日后必有重谢。”说完,一转身就不客气地进了车厢里。
凤羽珩对于谁来里面陪着她到是没所谓,到是白泽有些拘束,坐在她对面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她就不解:“白泽,要论认识先后,你是除了玄天冥以外我第一个认识的人,我们之间怎的弄得这般生份,不应该呀?当初拿剑抵着我脖子的胆儿哪去了?风采呢?”
白泽连连摇头:“不是生份,谁说生份了!”再又无奈地道:“王妃您就别总提当初那档子事了成吗?我还不是为了主子好,你说深山老林的,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你,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啊!”
凤羽珩就笑了,“现在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连我亲娘都不认我这个女儿。”这话说得有几番无奈在。
白泽却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左右不过是主子喜欢的女人,管你是凤家二小姐,还是济安郡主,主子喜欢,你也不害人,就比什么都强。”话一说开了,他也不再拘束,本来么,对于旁人来说,他跟凤羽珩认识的才叫早,应该更熟络才是。于是换上笑嘻嘻的表脸,跟她问道:“白家小姐近日可好?”
总算是问到了正题,凤羽珩也不逗他,实话实说:“见好了,日前开始咳出黑淤血,再咳两日就差不多人能醒来。外公配的针剂很管用,我们现在就是把她被毒素掏空的身体一点点补回来,另外我还补了一些东西,说了你也不懂,但无外乎是对她的恢复有益的,你相信我就是。”胶原蛋白什么的,她怎么解释呢?
白泽一脸感激,作势就要给凤羽珩磕头,却被她拦住:“我现在受你的礼算什么?这个头就是要磕,也是等你俩大婚时一起给我磕。说起来,芙蓉以身涉险,也是为了保我平安,我那时能顺利的进入北地,与她指使千周人南辕北辙有着很大的关系,我得谢她才是。”
说起当初的经历,白泽总是难以释怀,眼皮子底下的人被灌了药,要不是有凤羽珩在,命都没了。
凤羽珩见他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说,一路再无话,很快就到了淳王府门口。
二人下车,由淳王府的下人引领着往内院儿去,最终在一片园子前停了下来。
淳王府如今大变模样,云妃在府上住了段时日可是没少折腾,特别是园子里,早换了花草,唯有成林的银杏树还留着。快至秋的季节,落了一地的黄叶,特别好看。
她站在园子外头瞅了一会儿,但听里头有个熟悉的声音闷哼一声:“来了就瞅什么?快点进来。”
凤羽珩小鼻子一皱,不乐意了,“看景都不行?你一个御王府的王爷,跑淳王府来做的哪门子主?七哥还没说话呢!”
里头传来玄天华的笑声,随即是玄天冥的无奈:“管不了了,小时候宫里有个恶妃子指着我对父皇说,这孩子再这么惯下去,将来必无人能够约束驯服,定无法无天,六亲都不认的。可是你看看现在这光景,连个小丫头都敢对着我大吼大叫,我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
说完,一回过冲着往这边走来的小丫头伸出手,“来吧,克星!”
小丫头美滋滋地坐他身边儿去了,白泽则留在园子外头没有再跟,整个儿园子,就只三位主子围桌而坐,好不惬意。
梧桐树下,石桌石椅,脚边落叶,入鼻花香,云妃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移了好多开在秋季的野花来把这园子重新装点,不似从前玄天华一人独住时那般清逸,却更像是一人间妙处,仙意更甚。
“好树,好花,好酒。”她凑近桌上美酒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不由得道:“这酒至少得藏五十年往上吧?”
玄天华摇头,“再猜。”
“不止?那……八十年?左右不过一百年。”
玄天冥揉着她的头,宠溺地告诉她:“足足一百二十年,还是先辈们留下来的。”
“先人的酒啊!”凤羽珩不客气地拿起玄天冥面前那一小盅,一仰脖就给喝了。一阵辣气划过嗓子,醇香随即而来,浸了五脏六腹,竟连呼吸也带着酒香了。“原来酒鬼酒鬼,并不是人贪酒,而是酒勾人。”她几番感慨后,两只眼睛又直勾勾地惦记起玄天华面前那一盅。
玄天冥无奈地拿了空酒盅给她也满了上,同时也提醒:“醇酒易醉,虽不至于当时就倒,可后劲却是极大的,你可悠着点儿。”
她却满不在乎,“左右是在七哥府上,我要是喝醉了,他还能不腾一间屋子出来给我住是怎么着?对吧七哥?”
玄天华苦笑,“住是随你住,就是喝醉酒之后的滋味可并非饮酒时这般美妙。”
“无碍。”她是看了这个酒,只要给喝,什么都无碍。
玄天冥叹道:“是娶了个酒鬼回家。”
她却反驳:“还没娶回家呢。”
“左右不过明年。”他说,“你生辰是在四月里,咱们的大婚就订在及笄当日,待过了秋,宫里就要着人给我们预备着了。”
到底是待嫁的姑娘,说起这个到还真有些不太好意思。凤羽珩抬手又喝了一盅酒,故意引开话题:“七哥怎的想到今日摆宴?”不过再看看这石桌上,除了酒就是落花落叶,哪来的宴啊?
玄天华到是很认真地告诉她:“你们往北界,我往东界,一年没能好好聚上一回。最主要的……”他环看四周,面上带了几分笑道:“娘亲把我这里改头换面,总该也叫你们来看一看,若是觉着好,便不动了,往后就这样。”
凤羽珩失笑,“就这样?淳王府也要有红粉大花?”不过再看看这四周景致,却也跟着感慨说:“母妃想要的不过是从前的生活,身回不去,就让心回去。而我们呢,没经历过,所以心也回不去,那就让眼回去,总归是个念想。”
玄天冥也道:“可惜她相的是你这淳王府,我到是想让她到御王府也去折腾一番。”
说起云妃,两兄弟都渐渐有些情绪渲染起来,于是不再多言,开始喝酒。
凤羽珩自然是乐意喝酒的,只觉这酒甜甜的,有点果香,还有点花香,不烈,回味却悠长。于是跟着二人一盅一盅地喝,不知不觉地,三人竟也喝了半坛下去。
她坐在玄天冥身边,能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也能看得出他脸颊间泛起的微红。可玄天华却还是跟没喝时一样,面不改色,话不多说,任夜风吹起时散了长发,仿若仙人。
她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盯着玄天华瞅了老半天,直到玄天冥有些醋意,使劲儿地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瓜,这才反应过来,却是傻呵呵地笑道:“七哥真好看,怪不得她们都喜欢你。”
玄天冥无奈地摇头,这丫头最拿手的就是犯花痴,他始终记得他们初次相遇,死丫头看着他的脸,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朵桃花。
玄天华却有意聊聊,故意问她:“都有什么人喜欢我?”
凤羽珩酒喝得多了些,微微酒意上来,说话也没了那么多考虑。再者身边这两人是她最放心不过的,便笑嘻嘻地把肘间拄在石桌上,双手捧着小脸儿跟他说:“闹得最欢的就是那个俞千音啊,人家为了你可是不远万里呢。”
玄天华苦笑,不愿提那人,却又问她:“可是还有?”
“有。”凤羽珩点头,“还有我们家想容,她可喜欢你了,我能看得出来,是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玄天冥笑她:“怎么着,这是给自家妹子做媒来了?”
凤羽珩摇头,“没有,七哥是这世间难见的存在,没有人配得上他,他应该……恩……”她斟酌用词,“应该广游天下,就像神仙一样,自由自在,无牵无挂。”
一句话,却是说出玄天华多年以来心所盼。而这个盼,玄天冥显然是知道的,两人互看了一眼,但听玄天华道:“知我者,珩珩也。”
小丫头美滋滋地听了夸赞,点点头,照单全收。
“良辰美景不负,知己心意不负,冥儿阿珩,可愿听七哥弹奏一曲?”
玄天冥眼一亮,又听玄天华朗声吩咐园外下人:“取本王的冰骨琴来。”一时间,激动不已……
手机请访问:
第671章 玄天华,这世间唯一的存在
冰骨琴,取自极北之地的千年寒冰制成琴骨,便是炎炎夏日烈日烘烤也不会融化。上覆冰蚕丝为弦,每拨动一下,便带起下方冰雾迭起,传闻听琴之人都会在这样的寒气下覆盖一层冰霜,或步步退避。
玄天冥告诉凤羽珩:“七哥得那冰骨琴于五年前,那琴骨的千年寒冰可不是千周那种层次的,而是小北极圈中心地带的冰精,天下仅此一块,被七哥取得。”一边说一边看向玄天华耸肩而笑,“虽说至今他仍不肯告诉我们到底是如何取了那块冰来。”
凤羽珩来了兴致,央着玄天华讲一讲那冰的来历,可玄天华却只是摇头,只道:“来历艰辛,不提也罢。”
玄天冥早猜到会是这样结果,也不见有多失望,又道:“自这琴取回,七哥只在人前公开弹奏过一次,那一次,所有听琴之人都被琴音撩起的冰霜盖了满头满脸,音歇之后,要宫人们抬了烤火的盆子才让他们重新暖合过来。”
凤羽珩听得乍舌,“那哪儿是琴,分明就是武器了。传闻古人以音杀敌,却不知这样的本事七哥可有?”
玄天华只微微淡笑,并未回应。可她却在这样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种承认的意味,心中对于玄天华的敬佩与好奇不由得都多了几分。
说话间,已有下人抬着一只长木盒走进园子来。凤羽珩注意到那并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这淳王府的侍卫高手。可即便是这样的高手,在抬着那只已然覆盖了一层冰霜的木盒时,依然身体打颤。
不是抬不动,而是太冷。冰骨琴的冰寒在不经琴弦拨动时虽说不会主动扩散,但小范围覆上冰霜却是再正常不过。一只木盒冻结成冰,抬着的人就相当于抬着冰块儿,难度可想而来。
终于,木盒被放到石桌上,玄天冥主动撒了酒水,凤羽珩到是往前凑了凑,将脸颊凑近木盒,一股强烈的冰寒之气立即扑面而来,打得她一个哆嗦。
“小心。”玄天华提醒,“这冰精生寒,触不及防到是会着了它的道。”
凤羽珩却并不觉冷得太过份,她甚至伸出手来往那盒子上去碰了碰,一碰之下只觉凉意顺着指尖儿入了体来,却十分舒服。“真好。”她说,“很舒服呢。”
二人面露惊奇,玄天华道:“能说冰骨琴之寒意舒服的,除了我之外,你还是第一人。”
“真的?”凤羽珩得意,随即看向玄天冥,那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玄天冥苦笑,“这丫头得了便宜就卖乖,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一边说一边上前将小丫头拉着退后几步,干脆盘腿席地而坐。
玄天华也以内力划开木盒外的冰霜,将盒子打开,一把白里透着青的冰骨琴就被他取了出来。他亦不坐在桌前,抱了琴同样坐到地上,将琴放在膝头,看了他二人一眼,只淡淡一笑,双手落于琴弦,一个清脆之音拨起,园子里立即寒意逼人。
玄天冥有些担忧地看了凤羽珩一眼,似在探问她能不能受得住。却见这丫头两眼直勾勾地瞅着那琴,不但不觉不适,还往前挪了挪身位,然后伸开双臂,深吸一口气,毫不隐瞒地道了句:“凉得好舒服。”
两位皇子哈哈大笑,皆叹阿珩为奇女子,比这冰骨琴还要奇。
玄天华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凤羽珩这种对古代音律毫无研究的人是根本也听不出来的,但总归旋律是相通的,好不好听还是能分辨得出。玄天华琴艺天下第一,她从前就听过,却不知换了这冰骨琴来谈,竟又是好听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冰骨琴名不虚传,纵是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在一曲过后也被冰霜盖白了头发,就连睫毛都是晶莹剔透的。可却并不妨碍两人的活动,也没有寒气入体体力不支的感觉,到是这满地的秋梧桐渐渐变白,秋季换冬季,促成了十分诡异的季节变化。
玄天华弹琴,玄天冥凤羽珩二人喝酒。渐渐地,凤羽珩的酒劲儿上来了,竟不顾玄天华的旋律,自顾地开口唱起歌来。这歌在两位皇子听来音词奇特,闻所未闻,但凤羽珩唱起却空灵得防若不似这世间该存在之物,抓不住,摸不着。纵是玄天华这样的琴艺高手,也要试了两次才勉强跟得上她的旋律与之附和,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合出了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最美之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一直唱到:“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小丫头的动静越来越小,玄天冥偏头一瞅,好吧,这丫头醉酒,已经快睡着了。
玄天华似想让她精神起来,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词?甚是好听。”
凤羽珩却并不糊涂,笑嘻嘻地同他们说:“是我的波斯师父教的哦!只有我一个人会。”说完,头一歪,沉睡过去。
琴音止,玄天冥将歪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抱住,却听玄天华道:“她那个波斯师父的说词,早晚是个麻烦。我去过波斯,哪里有那等奇医?”
玄天冥亦叹道:“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只是目前来说还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一直也不说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虽然你我心知肚明她与一般人很不一样,可也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为其隐瞒掩饰。”
“只怕到头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玄天华一脸担忧,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着醉倒的小人儿苦笑,由衷地道:“只是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这一晚,二人留宿淳王府,玄天冥把人抱回屋里榻上时,就听到怀中娇娇软软的小人儿迷糊糊地醒来,说了句:“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哦。”然后眼一沉,又睡了过去。
他很想把人叫醒再与自己说会儿话,可这丫头贪酒喝得最多,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醒过来的。偏他又睡不着,干脆把人安置好,自己到院子里再去逛逛。
逛到王府的小竹林时,发现玄天华竟然也在,翠竹映着皎白月光,再照出竹下白衣身影,就连玄天冥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景象,与仙境无半点差别。
林中之人看到他走过来,笑着道:“好久都没有活动活动筋骨,冥儿陪七哥几招吧。”
玄天冥当然乐意,当下抽出脸间软剑,对上玄天华手中折扇,就在这竹林里上下穿纵起来。
玄天华最擅长的是音律,他从不与人动武,可却并没有人怀疑他根本不会功夫,也并没有人怀疑他的武功会较为逊色。相反的,他被天下之人奉若神明,早有一份精神信仰存在于人们心中,七皇子玄天华,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那都是神仙行为。神仙说会武,虽然从来不使,可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而这普天之下最知晓玄天华的人,除去九皇子玄天冥之外,再无旁人。
高手过招,有时不是招式,而是气式,软剑对不上折扇,对上的,只有剑气与扇气。一个紫袍一如战神,一个白衣一如谪仙,一挥一动间,就连天上月光都为之失了本色。
终于战止,二人平手。玄天冥感叹:“普天之下又谁人能知,七殿下玄天华,竟有这般身手。”
玄天华亦回道:“普天之下又有谁人得知,九殿下玄天冥,身手竟不在我之下。”
二人哈哈大笑,逐渐并拢,站至一处。
“七哥往东界一行,可有奇遇?”玄天冥依在竹边问他。
玄天华苦笑,“奇遇可是不少,先是娘亲突然从我的马车座位下面钻了出来,然后就是子睿和那个小丫头突然之间出现在福州。你说这算不算奇遇?”
玄天冥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二人之间出现一瞬间的静默,到底还是玄天冥又开了口来,“除了她,七哥,这世上我什么都能给你。”
对面之人皱了眉,却是道:“冥儿,除了她,这世上我也什么都能跟你要。就唯有她不行。”一边说一这挥了挥手,一股谪仙之气萦绕林中,“你知我为人,世俗之事很难将我牵绊,七哥今夜实话实说,纵是阿珩,亦打破不去这个平衡。而我,于是你也好,于她也罢,甚至于父皇母妃,都别无所求。我用上半生帮你守着江山,稳了,我就离开。天下之大,绝不安居一方,这才是我的命。”
玄天冥自然听得懂,也自然明白玄天华所求的是什么。这个人从来不该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心中所想远远超乎他人一个境界,纵是他玄天冥,也有瞧不清楚的时候。
“回去睡吧。”玄天华主动赶他,“七哥一个人待会儿。”
紫袍战神点头离去,只留白衣谪仙一人在林中,就像他没来时一样,一人,一林,一月,也不知是月照竹林,还是人心向月,几近融为一体,却又分明独立。
玄天华,注定是这世间最唯一的存在。
次日临近晌午,某人终于在宿醉中转醒过来,只觉头痛欲裂,不由得泛起一声哀嚎。
她喝断了篇儿,习惯性地喊着黄泉要水喝,手往边上一划拉,却划拉着一个人。
摸摸,眼睛,鼻子,嘴巴。再闻闻,恩,是熟悉的味道。于是放开胆子使唤:“小冥子,快去给本郡主递一碗茶水来——”
第672章 身有隐疾的女子
话刚出口,就被人一把大力从枕头上给抓了起来,有人环住了她的脖子,很是不客气地问她:“是把本王当丫鬟使唤了?”
她一激灵,人到是清醒过来,可说出的话却更让人生气:“男女我还是能分清的,是把你当太监了。”
某人无语了,环住她脖子的手臂又收了收,死丫头不收拾是不行了。
凤羽珩被他勒得难免,挣扎着逃脱出来,皱眉看他:“不就是使唤你一回,你还想把我勒死怎么地?我渴了还不成?”
“渴了也活该。”话是这么说,玄天冥还是起了身,特别无奈地给她倒了碗茶水来,“一早就给你预备下了,醒酒的茶,喝吧!”见人接过去一仰脖就喝了,还呛出几声咳,不由得又斥道:“活该!”
凤羽珩懒得跟他计较,把茶碗递回去,自己又窝回榻里,捧着头哼哼,“头疼,晕晕的,玄天冥,我一定是还没醒酒呢,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玄天冥拿眼睛瞪她:“你要好意思你就睡,反正我跟你说,这里是淳王府,现在是晌午了,外头下人可都笑话着你呢。”
她一激灵,但纠结的重点却不是自己赖床,而是——“淳王府的下人还敢笑话我?七哥平时管不管事啊?凭什么主子睡觉还要被下人笑话?你跟我说是哪几个在笑话我,回头让七哥把他们都赶出府去!真是反了他们了。”
玄天冥苦笑,这媳妇儿油盐不进啊!
小丫头捧着头又开始纠结了,“我以前挺能喝的啊!怎么昨晚上就醉了呢?”
“因为你喝的酒不一样!”他无奈解释,“昨晚上那不是一般的酒,一百多年的陈酿,纯着呢,不醉才怪。我们都不敢多喝,就你,跟水似的一口一盅的往下灌,拦都拦不住。”
凤羽珩这才想起昨夜情景,犹自嘟囔着:“早知道喝酒之前先吃片解酒药了。”然后慢慢地从床榻上爬起来,下地穿鞋,身上还是没什么劲儿。“七哥呢?你们有没有起晚?”
玄天冥摇头,“我们可不像你,七哥进宫去了。”
“哦。那你呢?不用进宫?”
“我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好吧!某人挫败,原来在她睡觉的这会儿工夫,人家能做了好么多的事。“我进空间洗漱下,就不麻烦淳王府的下人了。”她跟玄天冥说,“顺便吃片醒酒药清醒一下,你在外头给我看着门儿。”说完,人一闪身消失不见。
玄天冥却又想起昨晚与玄天华的谈话,凤羽珩一直提到的那个波斯师父,他早怀疑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拿来挡剪的,可若有一天有人借此生事,到是要提前想好应对策略。
不多时,一个清清神神的小美人凭空出现,再不似刚刚那般有气无力迷迷糊糊,梳洗打扮得很是有个人样儿了。他心情大好,拉着人说:“走,逛街去,你从前不是总抱怨说本王不带你逛街花银子,今日正好无事,咱们就去逛逛。”
凤羽珩对逛街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买东西也不怎么喜欢,可对于跟玄天冥一起上街买东西到是挺积极的,她问对方:“带钱了吗?”
对方摇头,“没带。不过可以从七哥这里拿,回头还上就是。”
于是两人乐乐呵呵地出府逛街去了。
晌午时分首先是要解释午饭,在淳王府没吃,那就只能在街上吃。玄天冥这人比较拿架子,提议去仙雅楼,凤羽珩没干,随便挑了个路边小摊就把温饱问题给解决了。
这一下午,两人到是像情侣那般逛了半座京城,东西也没少买,但多半是吃的。用凤羽珩的话说:“最好的首饰出自白巧匠,最好的金器玉石出自皇宫大内,我若想要,自然求得,到街上能买出什么好来。更何况,我自家也开着首饰铺,难不成还要到自家去买东西?”
玄天冥对此到是没什么意见,就像凤羽珩说的,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在宫里,亦或是在他的王府里,只要她想要,什么东西要不得?这丫头可不是当初的凤家二小姐了,一身丰功伟绩,想讨点宫里的东西都不用他替着开口,人家自己都要得来,老爷子对这丫头都快比对他好了。
不过到是有件事被他想了起来,赶紧就拉着人说:“待你回府后我便派人上门给你量尺,做套新衣裳,再过几日就是月夕了,有宫宴。”
凤羽珩很久没参加过宫宴了,自他们出征千周,宫里也没正经举行过什么宫宴,冷不丁又听说有宫宴到是有些新鲜,不由得想起那年月夕,凤沉鱼还在,她从步霓裳手里赢走了凤头金钗。转眼经年,当年的人却都不在了。
“她们在的时候一味的勾心斗角,心里烦,她们不在了,再想起时却又觉得那也是一条条个性鲜明的生命。”她禁不住感慨起来,“如果凤家没有沈氏,如果凤沉鱼不闹,凤子皓不作,兴许那凤府就还是凤府,凤瑾元也不至于落到如今下场。”
玄天冥却耸肩而笑,提醒他:“你忘了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凤瑾元自己闹出来的?沈氏也好凤沉鱼也罢,不过是府里女眷的那点子小把戏,说穿了也是无伤大雅。到底是凤瑾元自己把持不住偏了心,也偏了他自己要走的路,怨不得别人。”
“是啊!”凤羽珩点头,又想起莲王那出事儿,不由得冷哼一声,“就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老实,你猜怎么着?这几日竟然惦记上封昭莲了。男女都不分,他也好意思向人家纠缠。”
她的话到是把玄天冥给逗乐了,“要说男女不分,你们家还真是遗传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一门心思地当人家是美人。”
凤羽珩抚额,“我那不是技术失误么。不过封昭莲也是的,好好的住哪儿不行,他非住到凤府边上去,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两人边说边走,再抬头,竟走到了她开在京中的那间首饰铺门前。凤羽珩抬头去看,但见原先匾额上写着的“凤凰阁”三个大字已经改掉,变成了如今的“涅槃阁”,她有些不大满意,“这不还是凤凰么?清玉也真是省心啊,随便一下就给改掉了。”
玄天冥却是观察得跟她不是一个路子,这时瞅着进进出出的客人道:“看来月夕宫宴,到是给你这铺子带来了不少生意。我瞅着这会儿进进出出的夫人小姐们,竟有多半都是有份参加宫宴的官家人,想来你这月又是收入颇丰。”
凤羽珩贼兮兮地跟他说:“我告诉你,现在铺子里的收成我都不待见,除去发给伙计的工钱之外,其余的都直接算了帐送去百草堂,以供那边开销。”
玄天冥不解,“百草堂在亏钱?以至于你用旁的铺子补贴?”
她摇摇头,“不亏钱,可我早吩咐下去要开多家分诊堂,不只是在京城,还要在其它州府。这样一来,先期的投入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只几家铺子的收成是不够的,我还得往里头补贴。所以啊,靠正经生意来钱就是慢。”
他听出门道:“怎么着,你还想干点儿不正经的?”
某人贼笑,“就比如说吭吭那些不要脸的番国,每次都能吭出一大笔金子来嘛!”
他无语,死丫头吭人还吭上瘾了。
这时,又见两个官家小姐从里面相携而出,其中一个掩着口鼻,很是不开心地道:“我仔细分辨了,就是刚刚那个穿桃红色衣裳的小姐,也不知道她涂的是什么胭脂啊,简直呛死人了。”
边上同伴也道:“何止呛人,我隐隐闻着还有一股子臭味儿透出来,真真恶心。”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远了开,随即,又有不少客人都从里头匆匆而出,更有人生气地大声道:“缺银子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亦或者素颜出街也没人乐意多看你一眼,左右你都罩着面了,还装什么装啊?用些个劣质的胭脂,呛得人眼睛都疼。”
随着这一声叫骂,又有许多人也跟着附合起来,皆是指这涅槃阁里有一位擦了劣质胭脂的小姐,那难闻的味道从一层一直弥漫到三层,里面简直都不能进人了。
终于,越来越多的人从里面走出,最后,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裙的女子也低着头出来,脸被面纱罩着,看不真切,边上陪着个小丫鬟,正拉着她快速离开。
正如人们所说,那女子身上的确有一股子很浓烈的胭脂气,香不香臭不臭的,很是难闻。但凤羽珩却不比旁人,这味道一入了鼻她就琢磨出门道,看着那女子紧张地走远,这才对玄天冥说:“也是个可怜人。”
玄天冥不解,“如何可怜?没有钱买上好的胭脂?”他抬头看看这涅槃阁,再道:“没钱的人会来你这里买首饰?你这里的东西可都不便宜,一层还好,越往上越贵,我刚刚可是看着她是从楼梯那边走过来的,显然是去了楼上。”
凤羽珩摇头,“我说的可怜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她身上的那股子味道。那并非是用了劣质的胭脂,相反的,她所用的胭脂还都是上等品,十分名贵。说她可怜,是因为她身有隐疾,用了大量的名贵胭脂去掩盖,也无法盖住身上混浊气味,反而到是欲盖弥彰。”
她一边说着一边琢磨起事来,直到玄天冥扯了扯她的袖子这才又道:“那女子罩着面,看不出面貌来,可她身边的丫鬟,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呢?”
第673章 逛街要等得,花钱要舍得
凤羽珩想起,当初吕瑶嫁入姚府,迎亲当日也有送亲的队伍,送亲队伍按规矩不进府门,只看着姚书把新娘子扶下轿便调头回去,只留新娘子的随嫁丫鬟。她当时多看了几眼,到是也看见送亲队伍里的几个丫鬟。眼下瞅着刚刚那位,样貌似乎能在当日送亲的队伍中寻到根源。
“吕家的人。”她呶了呶下巴,总冲前面走远的两个人跟玄天冥说:“那个丫鬟我好像见过,在吕家送亲的队伍里。”
吕家的人来买首饰这到是正常事,只是玄天冥不解,“你说她有隐疾?什么隐疾?没听说吕家哪位小姐身有隐疾的。”
凤羽珩笑他傻,“若人人皆知,那还算什么隐疾。”
玄天冥耸耸肩,“可这样招摇出街,就不怕被人知晓?”
她想了想说:“许是着急想来看首饰,再者她罩着面纱呢,而且这是我闻着能闻出门道,其它人闻着也就是她涂了过多的劣等胭脂而已。”
玄天冥有点感兴趣,“你所说的隐疾,是什么隐疾?什么病?”
凤羽珩想了想,“腋臭,你们也叫狐臭,若宫中选妃,有没有这种病症一般都会是一个衡量的标准。我听闻很多在选妃中被以这种毛病筛选下来的人,一生都很难嫁,毕竟谁也不愿娶个有体味的妻子回去。咱们大顺朝这么多年不曾选新人入宫,那位吕家小姐到是不用担心这个。只是……不知道是吕家的哪位小姐。”她用肘间撞撞玄天冥:“吕家一共有几位小姐啊。”
玄天冥想了想,说:“好像有三位,大小姐是庶出,还有两位嫡小姐,但不是同母。现在吕府的夫人是继室。”
说话间,清玉已经从涅槃阁里迎了出来,一见面先给二人行礼,然后道:“里头正驱着味儿,殿下和小姐且先等等再进。”说着又往街上四下望了望,那桃裙女子却已走远,清玉皱着眉道:“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小姐,看起来不像缺钱的样子,可她擦的那个脂粉可真是太要人命了!呛得人嗓子都疼。”
凤羽珩问她:“对方可有订了首饰?”
清玉点点头道:“定了两套头面,都是珍贵的材料,除去订金还依着我们店里的规矩付了大半的材料费用,出手到是阔绰。”
“恩。”凤羽珩想了想说:“那位小姐是身有隐疾,你们也不必太介意。是客人就好生伺候着,大不了下次她再来,安排在雅间,不要影响其它生意就好。”
清玉应下,这时,有伙计上前,说里头味道已经散尽了,请她们进去坐。清玉再告诉凤羽珩:“玉矿厂那边送来好多石料,都是极品,小姐到楼上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要的话先拿走让白巧匠给你做了首饰戴,奴婢瞅着那些料子是真的好看。”
凤羽珩到底是女儿家,一听说有好料子,乐呵呵地就跟着往楼上跑了。
玄天冥在后头一脸苦笑,却也跟着上了楼。凤羽珩同他说过,好男人的标准就是女人逛街要等得,女人花钱要舍得。他对第二条到是举双手赞成,但这个逛街要等得,就是很考验个人耐力的事了。
不过陪媳妇儿嘛,他还是乐意的,毕竟他这媳妇儿就是让人很满意,十分满意,两人在一起也不会腻,凤羽珩更是个移动宝库,还有个神奇的随身空间,这更让玄天冥惊奇不已。
几人一路上了三层楼,清玉从库房里拿了一盒子玉料出来。几人到也没进雅间,就坐在三层大厅的座椅上,那盒子玉料一打开在她面前,纵是见惯了后世珠宝的凤羽珩也不由得惊叹起来:“太美了!”
白碧无暇,质感温润,仿若有似有似无的灵性,让人一触上去竟觉是握住了另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的手,没有一点陌生感,还不想放开,想要一直与之交流。
她顿觉惊奇,看着玄天冥说:“这玉成精了。”
玉当然不能成精,玄天冥却也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告诉她:“这就是好玉的价值所在。要不怎么说玉挑人,人也挑玉,一旦选择了对方,就要以人养玉,再以玉润人,相辅相成,才能让玉更美,让人气更旺。”
他亦伸手去触及那玉,心绪也是一下子就被抓住,却并不像凤羽珩那般惊奇,只道:“确是好玉,千年难求。”说罢,又问清玉道:“同样品质的玉料送来多少?”
清玉答:“不多,就这一盒子,是大师傅挑出来的。但其它的料子也很是不错,虽及不上这几块儿,但放在店里也是上上等品,绝不比往年送进宫中的料子差。”
凤羽珩听着很开心,手里握了一大块玉料感叹:“这得卖多少钱啊?”
“小姐,千金难求。”清玉笑道:“您就不能不想着卖多少钱?这些料子是特地给小姐留出来的,您自己做成首饰或是刻成摆件儿,不比卖给旁人好。”
玄天冥也点头道:“就是,钱财上还能短了你的?就是好东西才难得,你卖了这些,往后很可能再也得不到这么好的玉料了。”
凤羽珩十分肉疼,“我做成首饰,我平时就不怎么戴首饰,你看我今儿头上东西戴得多,那是因为昨天晚上赴七哥的宴,可是需要戴首饰的场合一年到头才能有几次啊!再说,我府里那些东西也不差。”
玄天冥十分纳闷,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女人?他敢打包票,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这种好东西的时候眼睛都是发直的,别说本来就给她,就算是不给,那也是要想尽办法弄到手。更是有些人为了得到好东西那是无所不用其极。怎的轮到她媳妇儿这,送到手的东西都往外推呢?
好吧,他也没忘了这丫头往外推是怎么个意思,卖钱,“你到底是有多缺钱?”
凤羽珩翻起白眼,“有嫌钱多的么?”说完又问清玉,“你先别管这东西我留不留,你就给估个价,这一盒子玉能值多少钱?”
清玉十分为难,但见玄天冥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才道:“这个价值是挺不好估的,因为一般很少有人直接买裸料,都是要配上工艺的,要打磨雕刻好的才能卖上价钱。而这制作过程中,工匠的手艺也是其价值的衡量标准之一。比如说如果让白巧匠来打制,那说它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玄天冥把话接过来:“这样好的东西,普天之下除了白巧匠,无一人能动。”
“那可就太值钱了。”连清玉都感叹,“奴婢无法估算,真的无法估算。”
凤羽珩想了想,再问:“比之千周赔给我的五百万两黄金呢?”
这个玄天冥到是替她答了:“只是这些未打磨的石料,其价值就远超那些黄金。”
砰!
凤羽珩果断地把盒子给扣上了,“收起来,收好了,谁也不许动一块。”
清玉无奈地道:“小姐您自己打了首饰呗。”
玄天冥也劝:“咱真的不差这几个钱,你要多少金子银子我给你。”
“你的将来不也是我的?”凤羽珩挑眉,“这屋挪那屋,有意思吗?这东西得好好给我收着,将来以后就是要坑,也是坑外头的人,你且看着,坑好了,能坑出个小国来呢。”
玄天冥对她这坑钱的本事深以为然,于是把盒子抱在怀里:“本王亲自给你收着。”
凤羽珩十分满意。
说话的工夫,店里伙计又引了客人上来三层,那是名贵妃,三十出头的样子,偏瘦,打扮得十分精致。一身翠绿的秋装在身,着实富贵典雅。
清玉一见是上了三层来的大客户,赶紧跟凤羽珩这边告了罪,亲自去接待。要说凤羽珩,她这些年还真是头一次在这首饰铺里多坐一会儿,看着清玉接待客人,到也觉得新鲜,索性就坐着多看一会儿,正巧那贵妇人也开口说了话,但听对方道:“我与家人一路从南边过来,因路途遥远,也没带多少值钱的物件儿。却不想此番赶上月夕宫宴,便只能到这里临时救个急。你们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我选选吧,价钱不是问题。”
清玉一听说是有资格参加月夕宫宴的,便下意识地往凤羽珩这边看过来,凤羽珩亦小声问玄天冥:“可是哪位官家夫人?认得吗?”
玄天冥苦笑,“纵是认得那官家,也不可能认得人家家里的女眷。”
她想想也是,便冲着清玉摇了摇头,清玉那边已然热情地招呼起来。
有伙计将一盒一盒的成品首饰搬出,就听清玉道:“这些都是铺子里的能工巧匠打制好的,当然,夫人也可以不选成品只选材料,再着人按着您喜欢的样式现打制。我们这边从玉料到水晶料亦或是金料都有的,成色亦有低有高,最高的便是同送入宫中的是一样的品质。”她一边介绍一边又说:“不过夫人若是赶着在月夕宫宴时戴,怕是现打制已然来不及了,夫人不如就从我们已经制好的这些头面里选一选,因着月夕宫宴,我们涅槃阁也是提前做了准备,专门打制了不少全新的头面出来,以供大家的夫人小姐们选购。”
清玉做生意是块好材料,话说得也到位,可那位精致典雅的妇人,却是看着面前这些东西一边看一边摇头,一脸的嫌弃。“不好,不好。都说这里是京城最好的首饰铺子,不过我看着这些东西,也不过尔尔,如果你们就只有这种品质的物件儿,还能称得上什么京城第一?”
第674章 做什么都是有价码的
这位夫人不是一般的挑剔,甚至还带着不屑的目光看着面前那些首饰,那些在凤羽珩看来都算是十分精良之物在她眼里是一文不值,连带着她身边陪着的丫鬟都轻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们路途远,一准儿的从府上带好东西过来。还以为京城是个宝地,要什么都有,却没想到这被人传说是京中第一的首饰铺居然都是这劣等品。”
清玉都气乐了,看着那夫人问:“这些若都是劣等品,那敢问夫人,在您看来,什么好叫物?”
“切!”贵妃人未开口,那丫头却是反问道:“我且问你,若是宫中娘娘要买首饰,你这些东西可好意思送进宫里去?”
清玉笑答:“那自是不能,宫中娘娘当得更好的。”
“这不就得了!”那丫头眼一立,“分明是没将我家夫人看在眼里,快快把你们能送进宫去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别再多说废话了。”
清玉亦是一声冷哼,“要能送进宫去的物件儿?那敢问这位夫人,可是宫中妃嫔?”
“你管那么多……”小丫头又要插嘴,却被那夫人拦了住,然后问向清玉:“我们之前已经说了是从南边儿过来的,自是不能妄称妃嫔。但我且问你,若是我们不说,你又怎知我不是宫中人?万一我是,你岂不是得罪了嫔妃?”
清玉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会儿这妇人,半晌才道:“的确是从南边儿来的,否则但凡距离京城近一些的人,断不会说出这般话来。夫人,惹您真是宫中妃嫔,还真是好侍候了。”
“哦?”那妇人不解,“此话怎讲?”
清玉告诉她:“因为宫中妃嫔绝不会到这涅槃阁来找麻烦,更不会到这里来自寻麻烦。”
“你说我家夫人在给你们找麻烦?”那丫头又惊叫起来,“你们到底是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是拿着银子来买东西,你居然说是给你找麻烦?”
清玉摊摊手,“可是我已经把能卖给您的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你们并不满意。做生意就是这样,这家没有相中的东西,您大可以出门去另外一家,总不能因为这家没有你喜欢的,就极尽嘲讽。今日说我涅槃阁里的东西是劣等品的话,我且看在你们远道而来的份来不与你们计较,夫人,还是请回吧!”说罢,立即吩咐伙计将摆了一桌子的首饰收了起来。
那丫头愤愤不平,却又觉得清玉亦是牙尖嘴利不好对付,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自家夫人,但听那夫人道:“何不将那些只卖给宫中娘娘的首饰拿出来?若是我有相中的,银钱方面定不会少了你们。”
清玉摇头,“不行。”
“为何?”
“你不配。”
一人一句,却是堵得那夫人好生没面子。而那小丫又却又不干了,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们家夫人不配?不就是破首饰,我们家夫人缘何不配?”
清玉觉得跟这两人真是说不清楚道理,不由得站起身来一副送客的姿态道:“因为那是宫中娘娘才用得起的东西,夫人若是觉得自己地位能等同于宫中娘娘,那我不介意即刻就送您进宫,请娘娘们定夺一番。另外我也提醒夫人,所谓娘娘,那是在嫔位之上的一宫主位,您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清玉说这话时可是十分笃定,京城里也好,皇宫里也好,但凡是个人,谁不知道这间首饰铺是济安郡主凤羽珩开的,吃饱了撑的上这儿来找麻烦?别说是宫里的主位娘娘都得给几分颜面,就是皇后娘娘亲自来了,那也是进门之后就挑好听的说,绝不可能摆这么大的架子挑三捡四。眼前这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夫人慢走,不送。”清玉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开口赶人。
那丫头似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妇人拦住,她到也并不下楼就离开,而是围着这三层楼转了起来,直到目光落在玄天冥凤羽珩二人身上时,却是“咦”了一声,然后直盯盯地瞅着玄天冥抱着的那只大盒子。
“你们也是来这里买东西的?”她问了话,直接问向玄天冥。
玄天冥这人多傲啊!那是谁想跟他说话都能说得成的?当下眼皮子一翻,人往椅背上一仰,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那妇人好生尴尬,小丫头气坏了,冲口就道:“喂!我家夫人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这话一出口,涅槃阁的人可是吓坏了,清玉赶紧上前往玄天冥身前一拦,扭头小声说:“千万别冲动,自家地方禁不起打斗,坏了可是损失银子呢。”
玄天冥一听这话,火气便渐消了去,想要往袖口子里摸鞭子的手也收了回来。清玉说得对啊!在这地方闹起来,万一碰坏了什么东西,他家媳妇儿可是要心疼死的。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夫人请让身边的下人自重!”清玉转回头,话音扬起,“这里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容不得人放肆!京城所有正经产业都有官府保护,若夫人的丫头实在不会说话,我可以派人把她送到官府去,让人好好教教。”
清玉的话十分不客气,目光也是冷厉异常。那妇人显然也懂得些许察言观色,眼下见一个首饰铺的丫头在明知她是官家夫人的情况下还这般硬气地讲话,便也知这首饰铺背后的主人定是有些来头。她想起自家老爷在路上说的话,说京城不比外省,天子脚下,随便揪一个人可能都跟哪个大门大户沾亲带故的。京城大街上但凡有些门面的铺子,背后的东家都有可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甚至是皇亲也不一定,所以到了京城要万般小心,且不可像在南边那样为所欲为。
于是她压下身边丫头不让其再多说话,自己却是绕过清玉,冲着凤羽珩淡笑着问:“你与这位公子可是一起的?”
凤羽珩白了她一眼,“如果夫人要是想跟我问话,那至少要在问话之前加上请问二字,然后也不可以直接就说你,而是要称我为这位姑娘。”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南边儿来的人,就是不懂规矩。”
那夫人心里已然有火气,可是尽可能的忍了下来,又重问了一遍:“请问这位姑娘,您可是与这位公子一起的?”
凤羽珩点头,“没错。”
对方再道:“我见你们手捧的盒子木料十分名贵,这样名贵的木料打制成盒子,里头装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可是从这涅槃阁里买到的好物?”
清玉也心里有气,当即便替凤羽珩答道:“用不着夫人操心。”
凤羽珩却把清玉拦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没错,正是。是一些上好的玉料,准备拿回去打些物件儿。”
那妇人眼睛亮了起来,玉料,她最喜欢的就是玉器,早就想在京城寻些上等好玉,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兴许还能让她撞上宝贝。
她赶紧又问:“可否给我看一看?”
凤羽珩不解:“为什么要给你看?”
“如果我家夫人看着好了,便会高价买过来,保证不让你们吃亏。”那丫头也是个嘴快的,又忍不住插了话。
妇人听了之后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结果这头一点,到是把玄天冥给听乐了,只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日这等奇事,你们这等愚人,真是已经多年未曾见到过了。”
凤羽珩却并不觉好笑,但见她眼珠一转,开口再道:“看看可以,但不能白看。”
“哦?”那妇人也来了兴致,随即问道:“那你说,如何才算不白看?”
一丝狡猾的笑泛上唇角,却并未被人留意,但听凤羽珩说:“夫人好眼光,认出这盒子用料不凡。正如你所说,不凡的盒子里头装着的,自然也是不凡之物,但至于这物到底有多不凡,能不能入了夫人的眼,那却不是我能负责的事。总之,这盒子是我的,里头的东西也是我的,夫人是求着我要看,那我便有偿的让你看上一眼吧。”她想了想,伸手五根手指:“五百两银子,可看。”
“什么?”那丫头又尖叫起来,“你是抢银子吧?”
凤羽珩点头,“对啊,就是抢银子,谁让你家夫人非得要看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又凭什么随便给人看?”
“你以为你是谁啊?”小丫头很是不屑地打量起她来,穿得虽然也是不错,但跟自家夫人比可是差上太多了,这样的人多半就是个有点钱人家的小姐,最多就是个小官家的小姐,不可能有太高的身份。于是说出的话就更不客气起来,“我家夫人要看你的东西,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啪!
突然清玉一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在那丫头脸上。小丫头左半边脸立时就泛起了一个巴掌印子。“小丫头说话没个轻重,我替你家主子教训你,也省出再带出去给你家主子丢脸惹麻烦。”
那丫头被打傻了,她跟着夫人这么多年,在南边儿的时候从来都是横着走路的,不说作威作福,那也是没人敢惹,怎的到了京城,一个做生意的人都敢甩手给她一个嘴巴?
而这一巴掌,也是打得那妇人猛地一个激灵,她没理自己的丫头,到是指着凤羽珩问了清玉:“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清玉答:“主仆。”
“涅槃阁的主人?”
清玉点头,“正是。”
妇人不解,不过是个首饰铺的主人而已,这么大的气势。不由得再向凤羽珩看去,有心想问问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可这时,却听凤羽珩又问了她说:“五百两银子,你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第675章 坑的就是你
五百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可显然对于那妇人来说却并不算什么,只见对方很痛快地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然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盯住了那只木盒。
玄天冥将盒子放在桌上,凤羽珩示意清玉将其打开,当一块块纯白裸玉呈现在那妇人面前时,对方当即便觉得这五百两银子花得实在是太值了。她从来也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玉,哪怕还没有打磨出成品,却依然足以吸引住人的目光。这妇人也是懂行的人,当即便知道,这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可她想要!越是宝物她就越是想要,哪怕价值连城,她相信自己的身家应该也担得起。
于是开口道:“这盒子东西我要了,你们开个价吧!”
清玉看了凤羽珩一眼,到是也没多话,她知道这些玉凤羽珩本就打算要卖的,只要对方能出得起价钱,卖给谁都是一样。但这东西到底价值多少,却是有点难以估算了。
凤羽珩抬眼看着那妇人,笑道:“夫人好肚量,能吃得下这么多好玉?”
那嘴快丫子立即替主子回道:“你们只管开价就好,不就是点银子,我家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哦。”她点点头,心里却是在合计着,应该要个什么样的价钱呢?
这时,就听一直坐在身边未开口的玄天冥道:“五千万两。”
“五千万两?”那妇人和身边的丫头都吃了一惊,五千万两,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啊!
可凤羽珩却撇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才五千万就卖了?可随即便接收到玄天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便知他亦心中有数,这才没再言语。
对方的丫头试图讨价还价:“你们这东西好是好,可也太贵了,就这么一盒子东西怎么也值不了那么多钱,依我看……五百万两还差不多。”
清玉就觉得这丫头简直记吃不记打,挨了一巴掌了,却还是这么多话。不由得冷哼一声:“主子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儿?”
“你——”
“住口!”那妇人喝斥道:“把你的嘴给我闭上!”说完,注意力又投入到那一盒子玉料中去,越看越爱不释手,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心都掉进了那玉里,与之融为了一体。就好像这一盒子玉就是她的生命,如果今日若有人想把她们分开,她一定跟对方拼命的。“五千万就五千万,吉祥,回去通知下人送银票过来。”她目光不转,只开口吩咐那丫头,“这一盒子玉,我必须得带回去。”
“夫人!”吉祥小声相劝,“咱们这次出门也没带太多银票,五千万两有到是有,可就怕老爷还有旁的用处。咱们来一趟京城不容易,总是要上下打点的,要是都用来买这东西,万一老爷要用时拿不出来可怎么办啊?”
这丫头说得其实有道理,可惜,她家夫人已经被这美玉冲昏了头脑,什么用不用的,什么打点不打点,她现在只想把这块玉给搬回家,至于那些钱还有没有别的用处,已经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我让你去你就去,老爷若问起来自有我担着,你跟着操的什么心,快去取银票。”她催促着那丫头,小丫头没办法,只好听话的转身就走。
妇人坐在伙计送来的椅子上,整个儿人都扑在桌上抱着这一盒子美玉,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好色之徒怀抱美人一般,就差对着其流口水。
她今日当真是发现了宝贝,凭她这么多年对美玉的赏玩见识,眼前这一盒子玉可称得上是千年绝品,五千万两白银,听着多,可懂行的人却也看得出,这盒玉的价值并不仅止五千万两白银。可至于能高到什么程度,却是连她也无法估量。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昔动用家中老爷要用来打点关系的银两买一这盒子美玉。
凤羽珩瞅着面前这人满眼的欢喜贪婪,不由得心中感叹,只道女人当真对于这类东西就没有抵抗力吗?看这妇人的样子,如果不把这玉卖给她,她都恨不能血溅当场。
不过……她又转看玄天冥,以口型无声地问:“五千万是不是少了点?”
玄天冥摇头,“不少。”
“可我觉得也不多。我本想换来更大价值的。”
对面的人却道:“放心,我不会给你做亏本的买卖。”
凤羽珩心中稍微踏实了些,又着人上茶,两盏茶喝过之后,那丫头才匆匆赶了回来,身后还跟了一名侍卫。直到她上了楼见到自家夫人,便对侍卫说:“行了,到地方了,你在下头马车里等着就好。”
侍卫点点头,反身下楼,妇人看到丫头回来,立即朝她身后。小丫头将一摞子银票递到她手里,对方也不数,直接递给凤羽珩:“你自己点吧。”
凤羽珩没接,玄天冥也没接,清玉看了看他俩,也没接。
妇人不解,“银票送来了,你们到是接着啊!”
玄天冥这才道:“夫人许是误会了,也许是没听懂我说的话。”
“恩?”对方一愣,“什么没听懂?我误会什么了?”
玄天冥说:“五千万两,我说的是黄金,而不是白银。你就算给我钱庄通票,也应该给金票才是。”
凤羽珩窃笑着松了口气,五千万两黄金,这个价钱到还不错。不过她到是高兴了,可那妇人却傻了眼,连带着那丫头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五千万两,黄金?那妇人一下跌坐回椅子里,原本火一样的热情被一盆凉水彻底泼醒。
她就说么,这样一盒子美玉,怎么可能是五千万两白银就能买得到的。可若换了黄金,别说她现在没有,就是回到了兰州,府里也拿不出来。五千万两黄金,都及得上一个小国的国库了,这二人……是在抢钱么?
“你们,不要太过份。”妇人镇静下来,冷眼看着玄天冥凤羽珩二人,第一次没用那丫头开口,自己就冷言冷语地扔了来:“我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尊重,不要不知足,狮子大开口,太过份了休怪我不客气!”
“哼。”凤羽珩耸肩,吓唬谁呀!
玄天冥比她还不屑呢,一边喝着茶一边把那装玉的盒子又给盖了起来。
快嘴丫头终于忍不住了,大骂道:“大胆小人,出而反而,京城里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她这一骂,清玉抬手又要打,却被那丫头躲了过去,气得清玉就想喊人来。
而凤羽行这时亦开了口,是对那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网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或访问网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飞su中wen
第676章 七哥是尊神
凤羽珩这话一出口,清玉就明白了,敢情又是她家小姐做的一个局,她家小姐真的是……太坏了。
玄天冥却是笑着在算计:“丢了美玉,偷玉的人自然是能找得到的,玉追回来,还得再要一笔赔偿。那八千万两,就当做是赔偿吧。”
凤羽珩有点儿担心:“八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人家能干吗?我看她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那么多,之前还说要去凑,到是那五千万两银票是现成的,不如就要五千万吧!也别把人逼得太急了,这样的人家没准儿以后还能有再次诈取的机会。”
玄天冥点点头:“就依爱妃所言。”
清玉抚额,怎么这两人就把这事儿都定完了?人家同意吗?不过再想想,九皇子和济安郡主开了口,谁敢不同意?兰州知州又能如何?来了这京城,就别再拿自己当多大一个官,随随便便挑出一个,都比个知州强。
二人又喝了一盏茶,凤羽珩跟清玉嘱咐了几句后随着玄天冥离开。大街上依然热闹,她却有几分不高兴,撅起嘴巴说:“这人长得太好看也是不行,逛个街都这么招风。你这面具不戴到是不容易看出身份了,可这张脸真是祸水啊!”她感叹:“能有什么办法避免一下呢?”一边说一边指着这一路走一路往她们这边看过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还有脸大的干脆跟着挪步的,简直让人头疼。
玄天冥到是自我感觉良好,告诉她:“那说明你挑男人的眼光还很不错。”
某人不乐意了,“我挑男人的眼光?玄天冥,你是我挑的吗?我跟本没得挑好吧!再说,我就是要挑,你这样的一张脸肯定不是首选。”
“哦?”一向对自己长相极为自信的人就不解了,“我这样的都不是首选,那你光用眼睛看能先相中谁?”
“七哥啊!”她答得理所当然,“普天之下,难不成还有比七哥更让人难以抗拒的容颜?”
玄天冥败了,他就知道,一遇上老七自己这张脸就没地位。罢了罢了,还是他下手早啊!如今想来,真是要感谢很多年前的那一场指婚,虽然当初他还十分抗拒,但现在想来,还真是得了大便宜。当然,也要感谢那一场西北大仗,他很有体会,若不是在西北的大山里先认识了这丫头,有了最初的接触,这丫头还真未必能看得上他。而万一这丫头不待见,他相信凭着凤羽珩的个性,哪怕是宫里下的旨赐的婚,也能让她给搅和黄了。
见人不语,小丫头掩口窃笑,却被某人环住了脖子,出言警告道:“不许移情别恋。七哥那尊神,你看看可以,亵渎就算了。”
她用力地点头,“你放心,七哥是用来拜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玄天冥心中苦笑,他不是一点看不出老七的心思,那心思若放在别人身上,他定不可能轻易给好脸色。可偏偏就是玄天华,让他连抗拒和远离都做不到。就像凤羽珩说的,七哥是用来拜的,既然是他玄天冥,也是这样认为。
两人出了涅槃阁后,路是奔着凤羽珩的古董铺子去的。到了那边也没多留,只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便离来,又往百草堂走了去。
几家桩生意,凤羽珩最看中的还是百草堂,又或者说,百草堂在她眼中已经不仅只是生意,而是事业,是她在这个时代除去皇家身份之外,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去北界之前,着重培养了一批大夫,教授了许多后世医理。再后来,姚显管着这边,就更是下大力度去传授医术,以至于这百草堂的数名坐诊大夫,可以说相当于半个二十一世纪的医生,虽还不至于太过先进,但最基本的却是可以治得很好。当然,这里也少不了鬼医松康的坐镇,有了松康在,很多需要手术治疗的外伤也有了医治门路,百草堂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然快要超过宫里的太医院了。
凤羽珩玄天冥二人到时,正碰到两个出诊大夫背着药箱回来,她上前探问:“你们这是从哪里回?”
两位大夫没想到凤羽珩突然出现,到是愣了一下,可也很快地把人认出,急着就要行礼问安。对于他们来说,凤羽珩不仅是东家,还是师父,不管他们多大岁数,见了师父都是要磕头行礼的。
凤羽珩赶紧把人给扶住,说什么也没让他们就在这百草堂门口行大礼,只小声道:“切莫张扬,进去再说。”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百草堂,其中一人道:“我们刚从凤府回来,看了凤老爷的病症。”
另一个接着道:“凤老爷照价付了诊费,虽说付得不是很情愿,却也没有拖欠。可他的伤势实在过重,且已经过了一年,怕就是松康先生出手,也未必能接得回来。”
“更何况光接回来也没有用,用姚老前辈教给我们的医术来说,是要进行神经重组,这个我们是做不到的。或许……或许姚老先生或是东家您亲自出手,还有些许希望。”
凤羽珩摆摆手,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时隔一年的伤,又是那处地方,怎么可能治得好。神经重组,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太难,他那处神经没有坏死还成,若是已经坏死,哪怕是送回二十一世纪,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们尽力就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说着已经走入百草堂后室,早有伙计却禀报了这边的掌柜王林,此时王林迎出来,一见凤羽珩激动不已,不顾阻拦,当即就给跪下了——“小的一早听说东家回京,就想到府里去给您磕头,可又怕惊扰了您。姚老先生说东家早晚会过来看看,让咱们安心等着就好。东家,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王林对凤羽珩那是很有感情的,要不是凤羽珩提拔,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着日子。可如今已然是这百草堂的掌柜,京城有名有号的人物,有凤羽珩的背景在,走在街上谁见了他不得给三分颜面,就是那些高品官员也轻易不敢给他脸色看,来拿药那都是客客气气的。王林知道,这一切都是凤羽珩给的。于是他想报答,就尽最大的努力帮着她看好百草堂,又尽力地拓展外省铺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网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或访问网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fei速中wen
第677章 左相府的阴谋
小丫头听到吕萍提起济安郡主,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加入送亲队伍,送吕瑶出嫁时看到的那个身影,还有后来听闻的、那一日姚府喜宴上发生的事。不由得有些担忧:“小姐,与济安郡主打交道,似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是她远远地看到凤羽珩一眼之后,得来的第一印象,冷冰,拒人千里。
吕萍心中烦躁,反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还能有什么指望?”吕萍是很少发火的人,多年的庶女人生,再加上身带着的这个隐疾,已经让她学会了凡事隐忍,甚至在面对葛氏以及吕瑶吕燕两个妹妹的嘲笑时,也学会了不去计较。纵是她有心计,她也懒得把那心思用在这些所谓的家人身上。不管她是好是坏,娘家总不会是最后的靠山,与其在这一方天地争来争到,到不如留着精力,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简儿你说,父亲为何这一次一定要让我去参加月夕宫宴?哪怕我的病还没治好,他怎么就这样豁得出去?”
她这样问了,那简儿也不能不答,但她到底就是个丫鬟,哪里有那个分析能力。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大小姐今年十七了,许是老爷也着急了吧?”
吕萍冷笑,“着急?也许吧,他的二女儿闹出那样的事来,虽说已经解决,那却是一个让所有吕家的知情人都心惊胆颤的结果。鬼知道宫里那嬷嬷到底是眼花了还是被收买了,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是在人家那里握住了把柄,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吕家现在可不就是着急么,他们急着把我推出去,想要在吕瑶和吕燕之外,再求一份保障,却不知他们为我安排的人又会是谁。”
简儿自小就在吕家长大,自然明白自家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了想说,“如今想来,就只有六皇子还没有订下哪家的姑娘,莫非老爷是想……”
“不可能。”吕萍摇头,“且不说六皇子如今并不在京中,月夕宫宴也根本不可能回来参加,即便是他回来了,你以为,凭我个左相府庶女的身份,可以嫁进皇家做正妃?”
简儿不解,“怎么不能?那凤家的四小姐不就是做了五殿下的正妃?她也是庶女啊!更何况,小姐您长得这么美,普天之下怕是都再找不出第二个您这么好看的,有什么不能嫁?”
吕萍苦笑,“凤家那个丫头是捡了个大便宜,你又不是没听说她这个正妃之位来得是多么不容易,也是摊上了五皇子那么个奇怪的人,换了其它任何一位皇子,都是不可能的事。”她一边说一边摆摆手,“罢了,不提这个,左右离月夕也没几天光景了,父亲有何安排早晚是会与我来说。如今咱们要操心的,是我这个病症。你说如果我去找那济安郡主,该给些什么报仇才好?”
听说她还是打算去找凤羽珩,简儿知道再劝也劝不住,这个病症困扰了小姐十多年,如果济安郡主真的能给治好,那是任何代价都值得的。她想了想,说:“怕是人家不缺钱财。”
吕萍长叹,“就是缺,我也拿不出多少。这些年我手里的积蓄你还不知道么。可是除了钱,我还能给她什么?她会要什么?”吕萍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最初起这念头时那样好办,不由得皱起眉来……
吕府上,阴谋蓄动,一个一个女儿在吕松和其夫人葛氏的心里被盘算着,一个一个的皇子贵族被他们盯着。吕相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打破大顺朝左相从来都不得好死的这个魔咒,下多重保险保住吕家富贵。若是凤羽珩看在眼里,便一定会发现如今的吕府跟当初的凤府是多么的相像,都有一个绝色女儿,却是不知吕家对的这个绝色美女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凤府,凤瑾元坐在书房里,一脸阴沉。百草堂的大夫来出诊,收了十两银子的出诊费,这还不算,关键是他们告诉他,这个伤拖得时日实在太久,根本没可能治得好了,即便是那鬼医松康上手,也是没有可能。这让他原本在心底涌起的希望一下子又熄灭了去,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脑子里却依然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他独自关在这屋里沉默,却并不见得所有人都给他这个继续低沉的机会,晚膳后,凤粉黛终于大吵大嚷地杀上门来,也不着人通传,自己一伸手就将书房的门大力推开,冲口就问:“听说父亲今日请了大夫上门出诊?”
凤瑾元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粉黛正一脸怒气地站在自己的桌案对面,他不由得也怒道:“谁允许你擅闯进来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粉黛冷笑,“规矩?你跟我讲规矩?想讲规矩你就拿出个做大家长的样子来,不要衣食住行全要靠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儿来供养!等你做回你自己,再来跟我讲规矩。我只问你,今日大夫上门出诊,诊费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可是听说那两个大夫要了足足十两银子,这个月五皇子并没有送银子过来,你是从哪儿弄到的钱?”
“放肆!”凤瑾元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我从哪儿弄到的钱还用得着你管?”
“我可以不管!”粉黛眼里都直喷火,“但就是想问问父亲,我房里丢了一只玉枕,父亲可看到那东西哪儿去了?”
“我……”凤瑾元有些语结,心里一阵惊慌,可嘴上还是硬咬着道:“我怎么知道!你房里的东西应该问你房里的下人,问我作甚?我又不到你房里去!”
“你不去?”粉黛冷哼,“我可还听说,父亲给了子睿一百五十两银子做学费,这笔钱你又是从哪儿来的?你别不承认,我今日既然敢上门来问你,这事儿我就已经查了个十有八九。父亲,同样是子女,你为了给你儿子凑学费来偷你女儿的东西,你怎么脸皮那么厚?”
凤瑾元被她骂得是狠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他早知这个事情会败露,可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对这样的谩骂,除了听着,似也没别的办法了。
如今想来,那些凤羽珩曾给予他的讥讽,相比起凤粉黛来,实在也是不算什么。毕竟人家有品有阶,堂堂郡主,一身丰功伟绩,地位比起粉黛来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手中钱财比起粉黛也不知要多出多少。若说他在谁面前都是挨骂受奚落,那他到宁愿去受凤羽珩的奚落,也不想再看粉黛这张嘴脸。
这样一想,就像是有了底气一般,立时就道:“是我拿的又怎样?子睿是男孩,是凤家唯一的男丁,而你呢?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你若还知道自己姓凤,就该多为家里打算打算。罢了,我知道你也没那个心思,如今五皇子为凤家做的这些,凤家也不是不记恩的。但这恩,比起你生母为凤家带来的耻辱,还是少了太多,你就当做是为她偿还好了。你可以不在乎凤家,可以不在意我这个父亲,可以对我肆意侮辱谩骂,但你也要清楚,你没有你二姐姐那样的地位,没有她那样的底气。将来你出嫁,可没有她那样的一座郡主府,也没有那一府的下人和侍卫,你更没有她那么多有头有脸的挚交好友,你还是要从凤府上喜轿,还是要以凤家女儿的身份出嫁,别忘了,你还是庶女。凤家荣辱兴衰,与你息息相关。”
凤瑾元一长串话说出来,自己竟也像是重新找回了一份自信,好像岁月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他们还在老凤府时的样子。子女任他管教,谁也不管在他面前多说一句。
而粉黛却也是被这气势给吓到了,怔怔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凤瑾元冷哼一声,一摆手:“你且回吧,为父还要再坐一会儿。”说罢,不等粉黛有反应,立即唤了小厮进来将人赶走。
粉黛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赶了出去,再稀里糊涂地往自己的院子走,直到走到院门口了,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诧异道:“冬樱,他是撞邪了么?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陪在她身边的丫鬟冬樱自然也听到了凤瑾元的那一番话,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劝慰自家小姐道:“小姐莫要再动气,老爷到底是做过丞相的人,他虽一时不得志,但骨子里的气势却还是在的。他说得没错,在小姐出嫁之前实在不好太过得罪凤家,凤家若是太难堪了,将来小姐出嫁的场面也不会好看。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奴婢总觉着,老爷是在去过郡主府之后才有的这般强硬气势,奴婢怀疑,是不是二小姐给了他什么好处?他觉得有了大靠山,这才回到家来跟小姐您翻了脸?”
粉黛一激灵,“可不是么!这要换做从前,凤瑾元那个老东西哪里敢跟我这般说话。现在他的二女儿回来了,他觉得有靠山了!”她狠得牙痒痒,“凤羽珩,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千周的战场上?只要有你在,我的日子就没好过,好不容易握紧了凤家,你却又要来横插一脚。该死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与我凤粉黛斗的下场!”
第678章 美玉的圈套
cpa300_4(); 当天晚上,一个人人震惊的消息在京城中四下蔓延开来,传说济安郡主丢了一盒子美玉,那玉白壁无暇,是矿山上最近产出,千古难见的绝美。
消息在民间迅速扩散,传到饭桩茶馆时,就已经成为了人们这一晚上最统一的谈资。
谁人敢偷济安郡主的东西?还是这样值钱之物?不想要脑袋了么?
终于,流言传到了京兆尹许竟源的耳朵里,他一刻不敢耽搁,匆匆赶到郡主府去求得证实。待确定了凤羽珩的确是丢了一盒子美玉,又了解了美玉是在涅槃阁被一位自称是兰州知府的夫人拿走时,他心中已然明白这定是凤羽珩做的一个局。但做局不怕,他本就是七皇子玄天华手下之人,坐上这京兆尹的位置,除去保京中百姓平安之外,也要负责配合济安郡主凤羽珩行各种事。
于是这许竟源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就去办案了。
黄泉白天没有跟着凤羽珩,眼下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捏了把汗:“小姐,万一那兰州知府的夫人不归还,又或者把玉弄坏了该怎么办?”
凤羽珩无所谓地道:“放心吧,她不敢。”
只一句她不敢,便定了黄泉的心。
而此时,这样一个大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京中驿馆。因着月夕将近,再加今年千周大捷,皇宫大设宫宴,许多外省官员都进了京来。这驿馆里一下子住满了人,不分大官小官,都聚在一处,静等着月夕的到来。
济安郡主丢了美玉一事很快传到了这里,听说之人无一不在猜测着能从济安郡主眼皮子底下丢走美玉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却不知,就在驿馆的三层楼上,兰州知府夫人蒋氏正对着一盒子白玉看得眼睛发直,连丫鬟吉祥出去了又进来都未曾察觉。直到吉祥快步走到她面前,提高嗓门唤了她两声,她这才带着怒色道:“吵什么?不晓得玉是最通灵通的吗?你这样子会吵到它,玉心一乱,玉容就会跟着起变化的。”
吉祥哪里懂这么深奥的东西,她只是着急,特别是瞅着这一盒子玉,更是急得直跺脚。“夫人,咱们恐怕是闯祸了。”
“恩?”蒋氏没听明白,“闯祸?闯什么祸?”
“就是这一盒子玉。”吉祥指着桌上的东西说,“夫人自回来之后就守着这些东西一直没出屋去,自然是没听说外头的流言。据说京里的济安郡主丢了一盒子美玉,所述其貌与咱们这一盒竟是像足了八成啊!”
蒋氏听得眉心皱起,“济安郡主?我买下的美玉,关她什么事?”
吉祥急得没办法,不得不提醒蒋氏:“夫人买的吗?给银子了吗?甚至连个欠条都没打呢!您这玉到底是怎么来的,如何能说得清?”
“可是……”蒋氏也听出些门道,不由得又问:“可是我今日并没看到什么济安郡主啊!就算这玉是她的,那也是别人先偷了去,然后再销赃于我。”
“哎呀夫人!”吉祥一跺脚,“您没想明白吗?咱们都让人给唬了!今日那个卖玉的姑娘,八成就是济安郡主本人啊!刚刚奴婢已经去打听过了,那间涅槃阁就是济安郡主名下的生意,她是东家,出现在那里很有可能啊!”
蒋氏心头大骇,可仍是无法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等事,她问吉祥:“可是我与那济安郡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她做何要害我?”
吉祥低下了头,半天没动静,就在蒋氏想要再问几句时,就见面前的小丫头“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夫人恕罪,想必是今日奴婢态度不好惹那郡主生气了。”
一句话,又将蒋氏的思绪给拉回了在首饰铺时的情景,这不想还不要紧,一想之下不由得心惊胆颤。可不是么,她们从最开始就没把对方当成与自己平等的人看,而且期间多次出言不逊,如今想来,人家设计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蒋氏有些担心了,“那眼下该怎么办?吉祥你起来,事情已经出了,你跪也没用,快点想一想这事儿该怎么解决才对。要不咱们现在就把银票送过去?”
吉祥无奈道:“可是老爷还没回来,夫人到哪去凑那八千万两?”
蒋氏一听这话也蔫了,银子不够,东西又在自己手里,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济安郡主是异姓郡主吧?”她想到一个关键,问了出来,“异姓郡主到底不是真正的皇家人,想来也没多大本事。且让她们闹腾去,待老爷回来,此事自有定论。”蒋氏之所以对自家老爷如此有信心,皆是因为兰州乃大顺南界,虽说都是知州,但边界州府的知州怎么能跟中土地区的一样,朝廷为保边界平安,对于边界州府那都是另眼相看的。一个兰州知州,虽不及丞相之位,却也足以比肩一般的一二品官员。她定了定神,告诉吉祥:“放心吧!没事。”
吉祥感觉有些无力,她们常年在南边界,远离京城,自然对这边的事情知道得也少。再加上妇道人家不问政事,就更是不知这京城什么人都是什么光景。可刚刚她一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就去打听过那济安郡主凤羽珩,这不打别的还好,一打听过后,吓得小丫头是差点没坐到地上哭啊!她是怎也没有想到,一个异姓郡主竟然有着这等强势地位,更要命的是,人家不但自己本事争气,命也更好,居然还是那要命阎王九皇子未来的正妃。她们兰州知府家就算是再如何独霸一方不可一世,这等人物也是惹不起的啊!
小丫头急得直哭,越是看着自家夫人的气定神闲样就越是着急,于是一边哭一边把她打听到的有关于济安郡主凤羽珩的事情给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提醒道:“夫人可还记得原北界三省都统端木家是如何败的?就是这济安郡主跟九皇子一齐出兵北界给拿下的啊!”
蒋氏听得心都哆嗦,她一个远在南界的深闺妇人哪里知晓这些事,如今听起来就跟听神话故事似的,完全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等女子?”
吉祥点头,“有的,济安郡主就是。主子,咱们该怎么办呀?听说那济安郡主很是小心眼,睚眦必报,她放出风去说丢了美玉,这就摆明了是在向咱们宣战呢!万一一会儿老爷回来……”
正说着,突然房门被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网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或访问网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读完整章節,請訪問飛速zhongwen
第679章 此事私了
怕不怕的,凤羽珩其实是无所谓的,自打来了这大顺朝,她的日子一天也没安生过。风里浪里都过来了,难不成还要怕个兰州知州?还要怕个八皇子?一只一只怪兽打过来,她知道,越到后面剩下的就越是BOSS,怕是没用的,只能磨练自己继续往前冲,冲过去了,就是海阔天空。
蒋氏被许竟源带走,这一夜也没回来,次日,就在季凌天打定了主意要去找一趟凤羽珩,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在月夕宫宴之前私了时,官府那边却传来了消息,蒋氏盗窃济安郡主美玉一案,今日开庭,请季大人前往旁听。
季凌天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行程,先往官府去了。他本想着,既然邀了自己旁听,那济安郡主一定也在邀请之列,在哪儿见都是见,不如就往官府走一趟。更何况夫人的案子开堂审理,他不去看看也不放心。
谁知到了府衙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凤羽珩,堂上除了蒋氏和吉祥之外就还有一名证人,据说是那涅槃阁作主之人,名叫清玉。
季凌天恨得咬牙,不由得出言问那许竟源:“许大人这是何意?既然能让本官出堂旁听,为何不见济安郡主也在这里?”
许竟源不解,“为何郡主要在这?”
“哼!”季凌天冷声道:“本官都来了,她不来是何意?”
许竟源听明白了,“原来季大人是在与郡主攀比。那本府就来给你算一笔帐,知州,大顺从五品官员,但因南界边境未设府省,兰州又占地极广,因此季大人的品阶是正三品。再加上兰州地处边界,地理环境特殊,朝廷十分重视,因此边界知州虽说是正三品,却也有着正二品官员的待遇。季大人,本府说得可对?”
季凌天又把身子往直了坐坐,显然对于这份殊荣十分看重,点头道:“没错。”
“那本府就不明白了!”许竟源朗声道:“区区正二品官员,居然敢跟从一品的郡主攀比地位高低?季大人,您是因为夫人涉嫌盗窃被气糊涂了还是怎么着?那是郡主,不是朝廷官员,是皇室的加封!”你吃饱了撑的跟人家比?他是强忍着没把最后一句给说出来,这要不是在公堂之下,许竟源定是要骂他个狗血淋头。什么边界不边界,他还是京城父母官呢,不比季凌天差。
纵是这样,季凌天也被他说得那脸是一阵红一阵白,再听着堂外围观的人哄然而笑,顿觉得这场旁听他要听不下去了。想他在兰州跺一下脚地面都要震动几分的人物,到了京城居然要受此等奚落。
可听不听由不得他,就见许竟源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堂下所跪何人!”
审案正式开始!
蒋氏和吉祥在牢里被关押了一夜,那点子傲然的脾气秉性早被磨得差不多了,再当堂看到自家老爷受辱,此时此刻心里头除了害怕再没别的想法。许竟源问什么她答什么,哆哆嗦嗦地总算把个身份给交待清楚。可待许竟源终于问到案情关键之处时,蒋氏突然又来了精神,大声地反驳道:“根本不是你们说得那样!济安郡主根本没丢什么美玉,那玉是她卖给我的,八千万两白银!”
而许竟源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哦,那你可给了那八千万两白银?”
蒋氏颓然摇头,“当时银票不够,她说我可以先把玉拿回去,银子凑够了再还给她。”
一旁做为证人出庭的清玉“噗嗤”一下就乐了,“许大人,济安郡主京城人都熟,她可曾做过这等赔本买卖?”
许竟源摇头,“怎么可能,别说一盒子上品美玉,就是一块帕子,郡主也不可能让你先拿走过后再给钱。”
堂外郡主府派来听堂的人不由得抚额,她家郡主有这么小气么?
不过许竟源接着又道:“不过说到八千万两买玉,本府就又要问问这位夫人了,您可懂玉?”
蒋氏连连点头,“自然是懂的。”
许竟源一扬手,高喊了声:“请白巧匠出堂。”
很快地,有官差将白巧匠从侧堂给请了出来。季凌天一看到白巧匠也来了,不由得皱起眉头,要说懂玉,当今天下第一巧匠自然是再懂行不过的人,这许竟源把他请来做甚?
正想着,白巧匠却已经对着那一盒子美玉开始细看起来。这一看就看了半盏茶的工夫,待他终于收回目光时,不由得连连感叹:“极品美玉,古今难寻,天下至宝。”
这十二个字出自白巧匠口中,可谓是给了那玉一个极高的肯定。
许竟源再问蒋氏:“夫人可认同白巧匠的话?”
对此,蒋氏到是没有异议,于是跟着点头:“认同。”
“那依夫人来看,这一盒子玉的真正价值是多少?”许竟源问那蒋氏,“比八千万两是多是少?”
对于这一盒子玉,蒋氏那是喜欢得无以复加,在心底也早就其价值就有过一番估算。此时听许竟源问起,立即就道:“不止。我眼光浅显,却也知这玉是世间极品,八千万两白银听着不少,可若与这些玉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许竟源没说什么,听看向白巧匠,白巧匠思量了半晌,给了个很公道的价格:“八千万两,黄金。值!”
一句话,所有听到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被拦在公堂之外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是抻长了脖子,拼命地想看一眼那居然能值八千万两黄金的美玉究竟是何模样,可惜,玉在公堂之上,怎是他们能看得到的。
季凌天坐在侧方,只觉脑子“嗡嗡”直响,有一种预感告诉他,这场官司不但输是肯定的,而且还会输得很惨。
许竟源终于再度开了口,依然是问那蒋氏:“白巧匠乃天下第一巧匠,他给出的这个价值估算,你可认同?”
蒋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认同。”
于是许竟源又有话了:“值八千万两黄金的美玉,你却说济安郡主以八千万两白银要卖给你,这位夫人,你可能说清楚这其中究竟?”
蒋氏立即道:“许是那郡主不懂玉!”
这话一出,清玉立即接口道:“非也!郡主不懂,九殿下可是懂的。这一盒子玉最开始九殿下开价五千万两黄金,她们赚贵买不起。”
蒋氏点头,“对,所以你们让了价钱。”
堂内外又是一阵哄笑,从五千万两黄金让到八千万两白银,济安郡主脑子进水了么?
蒋氏也觉得这个理由挺站不住脚,这时,一直跪在她身边没说话的吉祥终于开了口,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我家夫人的身份!这才做了顺水人情,以八千万两成交。”
“什么?”许竟源和清玉二人同时惊呼,就听许竟源道:“你再说一遍?本府没听清。”
吉祥再道:“我是说,他们原先并不知道我家夫人身份,所以才狮子大开口!后来知道了我家夫人乃兰州知州大人的正妻,心生畏惧,这才让了价钱!想来……想来也是为了结交一番吧!”
轰!
堂内外又笑了!
这一次,就连季凌天都坐不住了,站起来抬了脚就要往那丫头身上踹去,却被在旁的官差给拦了下来。
许竟源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肃静!”
随即,站堂官差齐声呼应:“威——武!”
蒋氏又是一哆嗦,就听许竟源问她:“堂堂济安郡主,当朝九皇子、御王殿下未来的正妃,你们说她会因你区区兰州知州夫人的身份就心生畏惧?还为了结交而让了这么一盒子美玉?”说完,又看向季凌天,再道:“季大人,这事儿你们是怎么想的?”
季凌天微闭上眼,心里的怒火是腾腾的往上窜啊!该死的!这个丫头回去一定要把她给勒死,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定了定神,方才回话道:“一个丫头而已,没有见识,胡乱说话,许大人断不该以此为定论。济安郡主金枝玉叶,自然是瞧不上我等小官,怎么可能生畏。”
蒋氏都快哭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吉祥。吉祥也知自己说错了话,跪在那里不敢再吱声。她原本不是这么想的,可就是习惯了嘴快,又习惯了蒋氏在南界无人敢惹,这才脱口而出了那么一番话来,眼下真是懊悔不已。
许竟源的话又传了来:“蒋氏,你盗窃济安郡主美玉一案,你是认罪不认罪?”
蒋氏百口莫辩,认吧,她真的没偷,心里委屈。不认吧,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实摆在这里,自己一点立场都没有。此时她方才明白,原来昨日那女子之所以连张欠条都不让她给留,为的就是这一场报复,怪就怪她们昨日言语嚣张,怪就怪她在南界无人敢惹,以至于到了京里还有点不习惯在人之下。如今想想,传闻济安郡主睚眦必报,这话一点不错。
蒋氏半天不语,到是季凌天把话接了过来——“认就认,那你们说吧,此事如何解决?”
许竟源看向清玉:“清玉姑娘临来之前已得了郡主吩咐,念在月夕宫宴就快到了,此事不宜闹得太大,以免兰州知州在京里太没面子,还是私了得好。”
季凌天点点头,“多谢郡主体恤。”
许竟源又道:“那清玉姑娘就说说看,如何私了吧!”
清玉展了个笑,看向季凌天:“我家郡主说了,私了无外乎就是赔偿一些钱财,她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好。”季凌天能接受这个方式,“那姑娘且说说郡主开价多少!”
清玉笑得更加诡异,“不多,就那八千万两白银!”
第680章 吐血认赔
季凌天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腔而亡,八千万两白银,还不多?济安郡主好大的手笔。
可再看看堂上京兆尹,再看看堂外围观的百姓,一个个却是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完全不觉得这样的赔偿要求有多么不合情理,多么过份。又或者说,八千万两白银在这些人心中根本没有概念?就跟八两银子是一个意思?
季凌天不解,不由得将心中疑问给问了出来:“你们可知,八千万两白银意味着什么?”
许竟源率先有了回答:“自然知道,那是本府一辈子也赚不来的俸禄。”
堂外也有胆大的百姓叫道:“能买下半座小城了!”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对这八千万两白银的理解,个个说得有门有道,季凌天一听,他们都清楚啊!可是既然清楚,为何又对济安郡主这样的赔偿要求不予以质疑?
眼见季凌天久久不言语,堂外百姓堆儿里有人忍不住了,喊了句:“那位兰州知府,你该不是不想赔吧?还是嫌赔偿太多?不对呀!你家夫人都出得起八千万两去买玉,想来你家也是不缺钱的,怎的济安郡主的赔偿就不认了?”
季凌天明白了,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他一口恶心憋在心里无处可发,此刻真是想亲眼看看那济安郡主究竟是何等模样,这样厉害的女子是如何讨得京城上下人人欢喜的。
腹诽间,清玉的话音又传了来,是在提醒他:“我刚刚忘了说,此赔偿也并非是我家郡主一人的主意,毕竟昨日在场的人还有御王殿下。小女子不访告诉季大人,昨日你的夫人和丫鬟对九殿下出言不逊,连要不要脸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季大人应该感到庆幸,要不是怕污了涅槃阁的地方,你家夫人早就在九殿下的鞭子底下化作一缕魂魄,还一点都不带冤枉的。你若想不认这笔赔偿,那也行,殿下说了,既然是官员,那就用官家的方式来解决,请季大人退堂之后随小女子去御王府,再随九殿下一同进宫面圣,请皇上来定夺这个当众辱骂皇子与郡主的罪名,看看是八千万两银票值钱,还是你家夫人的脑袋值钱。”
清玉说话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直说得那季凌天面色泛白,再不敢过多言语。
辱骂皇子是大罪,更何况辱骂的还是九皇子,那就不只是罪的问题,而是命的问题。他瞪着蒋氏和吉祥,见那二人将头都低了下去,便知那清玉说得八成是真的了。他心中长叹,只怪在南界的时候太宠着自己的夫人,什么事都由着她,偏偏南界又是他自己的地盘,哪里有人敢跟知州夫人说个不字,这不但把夫人给惯出毛病来,更是把她身边的丫头都给惯得无法无天。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季凌天不停地想着临行前八皇子的话,连堂堂八皇子都对那九皇子和济安郡主有着几分忌惮,他纵是心有不服,又能如何?
罢了!
“好!”他点点,“我们认。请许大人容我的随从回去将银票取来。”
许竟源自然是不会阻拦,于是暂做休堂,待那季凌天的随从将一摞子银票送过来交到清玉手中后,这才宣布蒋氏当堂释放,并提醒季凌天:“可要记得跟济安郡主说声谢谢。”
季凌天气得火气都要冲天了,哪里还顾得上寒暄,一把拉起蒋氏,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吉祥本在后头跟着,却不想刚一出公堂大门,就被季凌天一脚给踹到街上。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把个吉祥给踹得吐血。有人看了皱起眉来,可也有人说这是活该,如此丫头,打死最好。就连许竟源都对此置若罔闻,奴婢没有人权,主子有决定其生死的权力。他只顾着跟清玉说:“把玉拿好,快快给郡主送回去吧!”
清玉笑着道了谢,又走近了与他说:“我家郡主说了,她与御王殿下都会记着许大人多次出手相助之恩。”
许竟源连声道谢,亲自把清玉给送了出去。
清玉回到郡主府时已经是晌午,凤羽珩正在吃午饭,见她来了直接就道:“银票留六千两入帐,另外两千两送到百草堂去给王林,给他开分店用。”
清玉笑道:“小姐怎的就如此笃定这场官司一定能赢?”
凤羽珩耸耸肩:“这官司要是赢不了,许竟源的京兆尹可就白当了。”
黄泉更是笑她说:“清玉,你手里还捧着那木盒子呢,还用问小姐怎么知道的吗?”
清玉看看手中木盒,苦笑道:“我也真是糊涂了。”说罢,将盒子往桌边一放,再打开盖子,“奴婢都查验过了,没少,也没坏。”
黄泉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美玉,一时间也是惊叹不已。但她到底是练武的丫头,对这种东西还是不如清玉来得敏感,只道美是美,却还是看不出为啥能值那么多银子。
凤羽珩点点头说:“放着吧,一会儿我自己收起来。对了,那兰州知府你可见过了?”
清玉答:“见过了,周身霸气戾气都很重的一个人,过堂期间多次含了怒,对小姐也表示出一定的不满。奴婢瞅着,最后要不是搬出九殿下来镇一镇,怕还真是镇不住他。”
凤羽珩冷哼,“南界如今有八皇子坐阵撑腰,连个小小知州都有这般气势了,真不知大年时那八皇子回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
清玉担忧地问道:“小姐是担心八皇子?”
凤羽珩长出了一口气,叫黄泉着人撒了饭菜,然后才道:“皇子么,多半是不老实的,当今大顺,除去大皇子一心经商,二皇子不问政事之外,还有哪个是叫人省心的?纵是那看着不着调的老五,都不知道他心里头琢磨着的是什么花花肠子。八皇子治理边南地区多年,已然在那边站稳了脚根,更是建了小朝廷,虽说还归着大顺管,可你们也知边南地带人都十分性野,归顺靠武力暴政的八皇子容易,想要他们归顺远在天边的大顺朝廷,却是太难了。”
黄泉听得直皱眉:“小姐是说,八皇子想要利用边南势力造反?”
清玉一把捂住了黄泉的嘴巴:“可不许乱说这样的话!”
凤羽珩却摆摆手,“没事,说说而已,没人听到更好,即便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也就当给那远在南边儿的人提个醒。这些月夕宫宴皇上召集这么多外省官员齐聚京都,九殿下说,就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各省的反应,不管是对边南也好,还是对千周一事也罢,都得看看官样的态度。最主要的,我们得从中挑出那些另有所图的人,特别是南头的官员,总得心里有个数。”
两人都听明白了凤羽珩话里的意思,一时间谁也不再作声。朝堂中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清楚明天又是个什么天,她们做下人的,只管自家主子好就行,只是有些不确定的危机,想起来还是存着担忧。
不过凤羽珩到是一点都不担忧,很快就把这一篇儿给翻了过去,再开口时,却是乐呵呵地道:“那兰州知州很有钱嘛!八千万两白银呀,说拿就拿了出来,由此可见,这一趟京城之行是做了一番打算的。本郡主一向都喜欢跟有钱人打交道,既然他这么慷慨,那不如咱们再回送他一份大礼。”
黄泉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二皇子一直都负责查处官员贪污,我看他最近似清闲得很,上次姚家办喜事时,飞宇还说他父王准备在月夕之后带着他到江南转转,不如咱们就给他找点事,让他去查一查区区一介知州,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带到京城来,又是为了什么。
人人皆知得罪了济安郡主可是没什么好下场,偏偏那远在南边儿的季府人对此没太上心,哪怕八皇子早有过提醒,他们还是顶着风往上上。当后来季凌天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时,已然追悔莫及。
当然,这是后话,眼下距离月夕宫宴也没几日工夫,告知二皇子去查季凌天的事到也是不急,凤羽珩打算宫宴见面时再亲自与他说说。到是有另外一件事她想了起来,于是吩咐清玉:“你一会儿去百草堂送银子时,顺便叫我外公来这边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清玉应下,当即便起身离开。
姚显是在下午到的郡主府,凤羽珩紧着把云妃要见他的那个事与其说了下,姚显对此到是没有多少抗拒,只道:“咱们总在心里猜着也不是个事儿,索性我就见她一见,看看她与这姚显究竟是有何渊源。”
凤羽珩见他应下,也松了口气,然后说:“那就月夕当天吧,咱们都是要进宫的,也省得多折腾一遍。”
二人将这个事情定下,便又一起去看了白芙蓉。白芙蓉自上次吐了血之后情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现在一天能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姚显又给换了一种药剂,并告诉凤羽珩:“不出三个月就能够大好,待到大年时,不说恢复如初,行动自如是没有问题的。”
凤羽珩这才放下心来。
一桩美玉案在京中闹了两日,就在京兆尹结了案的当日,此事就已经成为了京中茶馆街头人人都能谈上几句的趣事。更有说书先生将此做编排成了故事说给吃茶的人听,到也听得人人叫好。
凤羽珩一向不理这些锁事,人们愿意传就传去,她是无所谓的,更何况,眼下有一件事,才最是让她头疼——
第681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封昭莲已经在在郡主府住了一天一夜,也磨了她一天一夜,她晚上睡觉他就在门口坐着,一边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一边还不停地拍门板,谁都管不了。
凤羽珩到没所谓,左右屋子里睡不着她就到空间里去睡,就是次日清晨出来之后发现封昭莲还是那么精神,不由得对他的毅力心生佩服。
要说封昭莲之所以来磨凤羽珩,所求不过一件事:“月夕带我进宫参加宫宴。”
彼时,凤羽珩刚吃完早饭,正在喝茶,封昭莲就坐在她身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差没磕头作揖了。
凤羽珩实在无奈,她不得不给对方耐心解释:“虽然千周已亡,但你到底是千周皇室遗……哎你说该叫你遗什么呢?”
“遗珠。”封昭莲给她出主意,“遗珠。”
边上侍候的黄泉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言提醒:“我没念过几天书的人都知道遗珠是形容女子的,莲王殿下还真当自己是女人啊!”
封昭莲纠正她:“你看,刚说到千周都亡国了,怎么还莲王莲王的叫?记着,这世上再没什么莲王,你可以跟我叫……莲姑娘。”
黄泉无语,翻了个白眼站到凤羽珩身后,实在不想再理这人。
凤羽珩继续道:“遗什么都好,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千周遗下来的人,堂而皇之的去参加大顺的宫宴,你就不怕到了宫里被人识破身份再给你抓起来打一顿?”
黄泉没忍住,插了句:“专门往脸上打!打花你的这张脸!”
莲王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去捂自己的脸,口中呢喃:“大顺是文明大国,怎的能做那种事。你们不是有句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么?”
凤羽珩轻哼一声:“那也架不住有人不要脸。”
封昭莲笑嘻嘻,一点都不生气,一抬屁股,把椅子往凤羽珩那边挪了挪,两人离得足够近了,这才把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胳膊上,继续苦苦哀求:“好雅雅,你就答应了我吧!”
“我叫阿珩。”
“行,阿珩就阿珩,那好阿珩,你就带我进宫去吧,我保证不惹事行不行?要不我提前见见皇上?跟他打个招呼?”
凤羽珩无奈:“你以为皇上是说见就能见的?你这个身份留在京城都很是敏感了,要不是有我和九殿下压着,你以为你能进得了这大顺京都?老老实实混日子得了,怎么总想着往人多的地方钻啊?”
封昭莲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说:“我这不是想要进宫朝圣吗?”
“朝什么圣?”凤羽珩皱眉,“真的想见圣上?”
“哎呀不是那个圣!雅……阿珩,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我想见的是你们那个神仙七皇子,总跟我绕什么弯子!”
凤羽珩也生气了,“我可还记得当初在千周的时候,有人很严肃认真地给我讲了他的遭遇,成功地博得了我的同情,答应给他治病!怎么?不治了?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当想改行当女人?姓封的,你当男人还是当女人我都不管,但你少给我惦记七殿下!爱祸害谁祸害谁去,七哥不行!”说罢,眼珠一转,到是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再道:“要不你考虑一下我那位父亲吧?他对你可是很有意思的。”
呜!
封昭莲差点儿没吐了,“你那个爹?太恶心了!不行不行!阿珩,咱们好歹朋友一场,你就念在我在千周那样帮你的份儿上,带我进宫一次好不好?就这一回,往后咱们之间的恩情就一笔勾销,你再不欠我的,成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把那只断了小指的手在凤羽珩面前晃了晃。
凤羽珩一阵头大,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就知道她看到他那截断指就会屈服,所以故意来晃悠。可她没办法,封昭莲当日断指,的确是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如今再想起,情景还是历历在目。
半晌,她终于点了头,“罢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且回去准备准备吧,月夕当日我的宫车亲自去接你。”
封昭莲得了凤羽珩的同意,乐意一下跳了起来,随后再不在这郡主府多待,吵着要回去准备准备衣物,风一样的跑了。
黄泉看着那人一点形象不顾的跑出去,不由得担心:“他该不会真的把七殿下给勾搭走吧?”
凤羽珩抚额,“要真是那样,我就是一针扎晕了他,也得把他这病给治回来。”
再说封昭莲出了郡主府,上了马车就往回赶,他得快点回去准备一下,要找出他最好看的衣裳来,那七殿下能不能拿得下,就看月夕那一天了。
马车在街市上一路飞奔,就在已经拐进莲府那条巷子时,与另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因车速过快,一下就掠起了两辆车的窗帘子,封昭莲是目不斜视根本没去注意,可坐在另辆车里的凤粉黛却是把她给看了个正着。
冬樱也看到封昭莲了,不由得叹了句:“是真好看呀!”
对此,凤粉黛也无从反驳,只得点点头:“的确是好看,比之当年的凤沉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强上太多了。”只匆匆一瞥,粉黛已经给封昭莲下了这样的定论,忽又想起那日乌梨笙上门来的情景,不由得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生得太美,精华全部占尽,所以她那个妹妹才变成那般模样,居然跟自己的姐姐叫夫君,真真是令人唏嘘。”
冬樱这时也想起一个事来,赶紧就跟粉黛说:“小姐可还记得外头盛传的七殿下刚回京那天就被一绝色女子给拦了车?”
粉黛点头,“自然是记得,街上都传遍了,据说那女子美貌不可方物,要说七殿下是天仙,那女子就是妖孽,甚至更有人说两人站到一处,当真是绝配呢。”她说着说着,话语顿了下来,突然反应过来:“莫非那女子就是刚刚那位?住在咱们隔壁的?”
冬樱点了点头,“奴婢仔细打听过,就是她。”
“她看上七殿下了?”粉黛突然就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一桩难事啊!七殿下那样的人,怎是平凡女子能得的。”
“也未必。”冬樱道:“那人美成那个样子,怎可能是平凡女子?再说还是跟着二小姐一起回来的,指不定是什么来路。小姐,她看上七殿下那是她的事,不过奴婢要说的却是她另外的一件事,跟咱们可是息息相关的。”
“恩?”粉黛不解,“她还有跟咱们息息相关的事?可是我们并不认得她。”
“四小姐是不认得,可老爷认得啊!”冬樱赶紧把那日府门口凤瑾元闹的那一出给讲了出来,说完还嫌不够,又把凤瑾元在郡主府门口拦着封昭莲的事也给说了一遍。说完还道:“奴婢是听跟在老爷身边的小厮说的,可信度应该很高。”
粉黛听着这话脸都气青了,一双粉拳握得死死,不由得狠命捶在车厢上,怒道:“真是不要脸!”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住,外头的车夫掀开帘子冲着里头道:“四小姐,到了。”
粉黛向外看去,果然已经到了凤府门前,再往前瞅瞅,莲府门口也停着辆马车,正是适才与自己这边擦肩而过的。那绝色女子正在下人的搀扶下从车厢里出来,两脚落地,作势就要往府里走。
粉黛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势,突然就冲着莲府那边大喊一声:“莲姑娘!等一等!”
这一嗓子用了极大的力,把身边的冬樱和车夫都给吓了一跳,就是封昭莲都愣了下,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往这边看,还颇为不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了句:“叫我?”
粉黛急忙从车上跳下去,都没顾得上让丫鬟扶一把,下车时差点没把脚给崴了。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好身体,匆匆地走到封昭莲面前,一脸热络地道:“你就是莲姑娘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姑娘当真是绝色。”
封昭莲眉心一皱,不过很快就又松了开。这要是搁从前,若是有人当面把他这样子当成女人,他是一定要翻脸的。但如今情势不同了,他不治病了,他一心想着大顺的七殿下,所以也不再排斥被人称为姑娘。可是……“你是谁?”他脾气到还没改,一下就把手给抽了回来瞪着粉黛问:“你是什么人?”
这时冬樱也跑了过来,虽然她不明白自家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可看着粉黛对这女子陪着一张笑脸,便知定是有所图,于是赶紧介绍道:“莲姑娘,这位是凤府的四小姐,就住在莲府隔壁的。”
“哦。”封昭莲想起来了,“叫……凤粉黛。”
“你认得我?”粉黛面露惊喜。
“听阿珩说过。”封昭莲对这粉黛没什么好印象,冷冷地问:“你叫住我干什么?有事就说,我还忙着。”
粉黛到也不生气,一个主意已然在心头打起。凤瑾元如今不是一心想着重新巴结凤羽珩,不再拿她当回事么?她到是要看看,如果自己与这位莲姑娘结交,有了交情,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时不时的把就住在隔壁的人请到府里,凤瑾元又该做何感想?
她抿嘴一笑,小声道:“听说那日莲姑娘拦了七殿下的车架,粉黛十分佩服。莲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府上三小姐凤想容与七殿下可是有几分交情的,两人也曾有些情愫在,可惜啊,她就没有莲姑娘那样的魄力!”
此言一出,果然,封昭莲的一双眼睛立时就瞪大了去!
第682章 粉黛的主意
以想容与七皇为引,凤粉黛成功地把封昭莲请进了凤府,并带到了自己的小院儿里。
彼时,那韩氏留下来的孩又在不停哭闹,封昭莲这人一向口无遮拦,竟冲口就问粉黛:“哟!四小姐都生孩了?”直把个凤粉黛给问得火冒三丈。
好在冬樱机灵,赶紧解释说:“是亲戚家的小孩,来住上一阵。”
“哦。”封昭莲点头,总算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粉黛是强忍着心中怒火,面上依然挂着笑把人往屋里让。一边走却一边腹诽个不停,这女看着是绝色,怎么总感觉有点儿缺心眼儿呢?第一次见面,有这么说话的吗?还问她是不是生孩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哪来的孩?这样想着,不由得对那小孩又憎恨上几分。
说起来,那孩长到现在,一岁多了,却还没个名字。平时身边到是有奶娘和丫鬟侍候着,可他到底是凤家人的禁忌,谁对他也不愿多问一句,也就只有奶娘和丫鬟尽心,因为那二人的工钱是郡主府出的。好在暗里有凤羽珩一直留在这边的一名暗卫护着,凤粉黛在吃过亏之后到也不敢再对这孩动手脚。
可惜,到底是韩氏当初怀着他的时候就提心吊胆,再加上又提前催了产,这孩先天不足,百草堂的大夫来看过之后都摇了头,皆断言不能活得过三岁。自此,才断了粉黛想方设法弄死他的念头。
封昭莲是第一次到凤府来,然而却并没心思欣赏凤羽珩的这个娘家,一进了屋,拉着粉黛就问:“你快说说,你们府上的三小姐跟七皇之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粉黛到是不着急了,一边派人上茶,一边又嘱咐人去端了几样点心,待都东西都摆好之后,这才疑惑地反问:“怎么,我二姐姐没跟姑娘说过?”
防盗模式,小说神医嫡女-第682章完整章节请到:/book/5147/免费阅读!(重庆书厂)《神医嫡女》仅代表作者杨十六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683章 百香水
月夕宫宴将近,各门各户有份参与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颇有一些在京四品以下无资格参加的官员家里开始走动关系,以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至少送一个女儿进去见见世面。而说是见世面,还不如说是求个能被“世面”所见的机会,每一次宫中宴会都不过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而且相的还都是高门子弟,像他们这些四品以下未被邀请人员,更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家女儿被大门户的公子相中,说不定还能攀上一门皇亲。
一时间,京城里显得十分忙碌。
凤瑾元对于宫宴什么的早就已经失了兴致,从丞相位上跌下来这么多年,心态已然淡定了不少。他只是总在纳闷着,为何一向跟凤羽珩走得近的莲姑娘突然又跟粉黛混到了一起?
对于这点疑问,晚膳的时候粉黛到是给了他个答案:“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莲姐姐跟凤羽珩关系再好,总比不得咱们邻里邻居的住着,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更容易亲近些。再说,凤羽珩是郡主,她多忙,哪有多少工夫陪着莲姐姐说话聊天。”她一口一个莲姐姐莲姐姐,对自己的亲姐姐却直呼大名,凤瑾元虽觉不妥,但这种时候他哪有心思纠正这个,只一个劲儿地问粉黛:“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粉黛唇角一勾,“自然是聊女孩子家的话题,父亲该不是连个这都要打听吧?”
“不不不。”凤瑾元连连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然后低头扒了两口饭,又不甘心地问了句:“她明日可是还来?”
粉黛冷哼,“应该会来吧,她说会经常过来与我说话的。怎么,父亲对莲姐姐感兴趣?”
凤瑾元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答。粉黛到是全无顾及地把他的想法给说出了口:“说起来这也怪不得父亲,就莲姐姐生得那个模样,别说男子,纵是我一介女子看着都有几分心动,实在是太美,与她比起来,当年凤府的大小姐可就再不敢称什么京城第一美女了。”
她再次提到凤沉鱼,凤瑾元到没了从前那般偏执的情绪。毕竟事过境迁,现在往回看看,一切都不是他原本想的那般模样。
粉黛的话还在说着,越说越是深入凤瑾元的心,她道:“咱们府上虽说也有大夫人二夫人,还有个安姨娘在,但父亲也不是不知道,那两位夫人借口进宫去给皇后娘娘侍疾,已经有数月都没回来过了。家里是兴是衰人家根本也不管,这还叫什么夫人,连挂个名父亲都该嫌她们碍事才对。安姨娘如今一门心思管营生,人家的绣品铺子是经营得红红火火,对府里却说没什么赚头,一文都不肯接济。还有咱们家那位郡主,更是不管凤府死活。父亲,你凭心说,这么些年您宠这个宠那个,头到来是谁最得济?还不是你的四女儿我!”
凤瑾元也被她番分析给说得动容,不由得点了点头,叹道:“是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怪我,没本事不说,还闹得一身的伤病。”
“父亲可不能这样想。”粉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干脆放下饭碗认真地道:“有伤是有伤,但您可不能总把这个事儿挂嘴边上,更不能让这个事儿成为一件束缚。如果您都认为自己不行了,那外界的人怎么想?您可是凤府的老爷,不是宫里太监!”
她又提太监,凤瑾元心中厌烦,嘴上却不能说什么,面上还得赔着笑。
粉黛再道:“所以啊,女儿就想,从前说什么小门户不能有什么贵妾,但大顺朝可没说平头百姓家里就不能有小老婆了。那两位夫人站着人位不干人事咱们也管不了,谁让人家有宫里人撑腰,但父亲若是看上了那莲姐姐,女儿愿意帮着牵线,纳进府来做小可是很提气的。那么漂亮的媳妇儿进了门,外头的人谁还敢戳咱们凤府的脊梁骨?”
这话可是说到了凤瑾元的心里,他面上一喜,急声道:“你的意思是,愿意让为父把那位莲姑娘给纳进府里来?”
粉黛点头,“不然父亲以为我费尽心力与她结交是为了什么?我又不是闲人,有那个工夫我给五殿下绣两套衣裳好不好。”
凤瑾元一拍大腿,叹道:“还是我的粉黛最贴心。可是……”他想到了自己的伤,不由得无奈道:“可是我这个样子,人家怎么肯……”
“事在人为。”粉黛勾起唇角又笑了开,“反正来日方长,她就住在隔壁又不怕跑了,只要父亲有这个心,咱们就慢慢合计,好好的打算一番,不怕不成。”
说话间,有小丫头进屋来与粉黛说:“黎王府派人来给四小姐送衣裳了,说是预备着宫宴时穿的。”粉黛喜滋滋地点点头,饭也不吃了,跟着丫头就去看衣裳。只留凤瑾元一人坐在饭桌旁反复地思考着粉黛刚刚的话,越想越是高兴,满脑子都是封昭莲有朝一日入得凤府,与其出双入对引人人艳羡。却不曾想过,若不是粉黛今日有话要说,是绝不会来这饭厅陪他吃饭的,就像安氏与想容一样,各自留在自己院中用膳,对他这个父亲敬而远之。
这边五皇子府的人给粉黛送了宫宴要穿的衣物,而另一头,姚家人也在准备衣物,准备月夕当晚举家入宫,当然也包括吕瑶。
吕瑶嫁了姚书,做为今年的状元郎,姚书自然是有份带着自己的妻子去参加宫宴,而姚家其它人,也因着在荒州有品有界,再加上有姚显在,均有资格入宫一聚。
除此之外,吕家上下也在忙碌着,吕松做为当朝左相,自家的夫人女儿自然得以入宫,而这一次,他不光是要带着夫人葛氏及嫡女吕燕,还要将那庶女吕萍也一并带上,并已经着人给两个女儿都做好了华服。
吕萍对此虽有抗拒,但父命却又不得不从,但吕燕却想不明白为何父亲要这样做,又不敢去问吕松,只好跟葛氏偷偷的发脾气。
葛氏劝她:“你父亲总归是有自己的思量,她不过就是个庶女,再捧还能上了天去?你跟她置的什么气?”
“母亲!”吕燕眼睛瞪得老大,“这不是置不置气的事,而是女儿会不会被她给连累了。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她有那个病,到时候同为吕家的女儿肯定是要坐在一起的,她那一身恶臭散出来,人家总不能凑近了去闻到底是谁散出来的,到最后还不是把罪都归到咱们吕家头上,万一再有人以为是我,那女儿以后还嫁不嫁?”
这个事葛氏跟吕松也不是没想到,见吕燕再提,不由得劝道:“你父亲已经想了办法,南边儿来的人已经给带了百香水来,据说那水又香又甜就像蜜一样,不管周遭有什么味道在,只要那百香水一开罐子,立即就会被遮盖起来,四下里便全都是蜜的香气。你父亲已经把吕萍当天要穿的衣物都着人提前浸到了那百香水里,泡它个三天三夜,再拿出来穿上断能挡住体味。”
吕燕轻哼一声,颇有些不甘心地道:“百香水我也听说过,是大漠里的小国特有的东西,可是珍贵得很,中原人想得一小瓶都不容易,古蜀每年往宫里进贡的也不过十罐而已,如今父亲竟然能弄到足够给吕萍浸衣裳,那得是多少啊!那样好的东西,我连看都还没看见过,父亲可真是偏心。”
葛氏白了她一眼,“你急个什么劲儿?你的好日子在后头,眼下跟个庶女有什么可争的?再说,那百香水也没弄来多少,之所以能浸衣裳,是因为融了清水,不然你还以为是一大盆都放上百香水给她泡?就是宫里的娘娘也舍不得这么个用法。行了,你也别计较这个事了,快去把那些新送来的首饰都试一下,有不合适的好再换。不管怎么说,你只要记得,那吕萍再美,也不过是个庶女,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你铺路,尽此而已。”
吕燕唇角勾笑,“母亲说得极是,一个庶女,她翻不了天。”
吕萍翻不翻天,这些都是吕家的计较,而这日清晨的郡主府里,凤羽珩给白芙蓉打完了针,闲着无事,便爬到屋顶上坐着去看风景。
中秋时节的京城还是很凉爽的,院子里有几棵果子树也结了果,她坐在屋顶指挥着下方小丫头搭梯子摘水果,黄泉则是不停地从屋子里往拿翻腾新衣裳,一件一件地在自己身前比划,以期能有被凤羽珩相中的。谁知哪一件小姐都不满意,她没了办法,苦哈哈地商量道:“可是再去现做也来不及了呀!这几件都是新做的,奴婢瞅着好看呀,没什么不妥。”
凤羽珩摇头,“不好看,太艳。”
“可是月夕宫宴啊,人人都着华服,小姐这个年纪就是要穿得鲜艳一些才好看。”
凤羽珩还是摇头,“小姐们都穿得艳了,那些夫人们得穿什么?艳的还是留给中老年妇女吧,给你家小姐我找一件淡雅些的,只要别看着像是去上坟就行。”
黄泉气得直跺脚,“小姐说话从来都没个遮拦,大好的日子提什么上坟。不过要说淡雅些的也有,小姐可曾记得上次七殿下从东界回来,给小姐带了几匹料子?那些可清新得很。虽说现做有点来不及了,不过咱们请王府里的裁缝来,肯定赶得上。”
凤羽珩点点头,“对,七哥的品味很是对我胃口,就这么定了,你快些把料子送到御王府去,请那边的人帮忙赶制。”
黄泉被赶着出了府,她却依然坐在房顶上,盘膝着两条腿吃水果。这时,就见院子口儿跑了个活物进来,小小的,毛茸茸的,走路不太利索,像是刚出生,腿脚还站不太稳。
有丫鬟惊奇:“呀!哪里来的猫?好可爱!”
凤羽珩瞅了一会儿,点点头,“是挺可爱,不但可爱,这猫长得还挺霸气,脑门子上居然顶了个王字!”
第684章 萌哒哒的小白
屋顶上的人已然坐不住了,变换了姿势往前爬了几步,撅着屁股往下瞅。就见那别人霸气的“猫”一步三晃地走进院子,在一众丫鬟下人热切的围观中淡定地卖着天然萌,四条小胖腿很努力地倒腾着,步子却依然迈不稳。但胜在态度认真,努力地又往走挪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四下瞅了瞅,绕过那些下人们火一样热情的目光,视线精准地定格在房顶上的某人,看了一会儿,“嗷呜”地发表了感慨。
众丫鬟步步后退,终于有人将这萌物给认了出来“这这这,这不是猫,这是虎啊!是虎!”
随着这一声大叫,众人再次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方才停下来,可腿肚子还是在打着哆嗦,不由得纷纷抬头往房顶上瞅,希望自家主子能及时下来解决这一困境。
谁知道凤羽珩竟趴在房顶上看呆了,两只大眼睛卡巴卡巴的,瞅着那只萌哒哒的小奶虎,竟是隔着空跟人家聊上了天:“喂!你是谁家的?看这样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吧?被遗弃了?”
小老虎哪里能听明白她说什么,就是瞅着上头有个人,似乎跟旁的活物不太一样,还挺好看,于是往地上一赖,就等着对方能下来。可凤羽珩半天也没见动弹,它有点儿着急,不停地用小爪子拍着地面,一脸的不乐意。
凤羽珩就乐了,“气性还挺大,哎!你是虎吧?不是猫吧?”古代的生态环境居然好到刚出生的小老虎都可以自己出街了?想她来这大顺朝也是有两年了,怎的这还头一回碰上?
就准备跟那小老虎再聊两句,这时,院外头传来一传熟悉的轻咳,随即,紫袍身影进来,气定神闲地走到小老虎屁股后头站下。丫鬟们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叩见御王殿下。”
来人正是玄天冥,就见其一挥手,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然后抬地脚,往那小老虎的屁股上轻蹭了几下,“喂。”
小老虎回头,很不高兴地往脸上摸了一把,往边上挪了挪位置,再次卧趴。
玄天冥也不跟它过多纠缠,只是抬头看着屋顶上极没形象的那小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双臂一展“珩珩,下来。”
凤羽珩乐呵呵地跳了楼……正好落在他的怀里。某人很不客气地揩了把油,“有点肉了。”随即就听那小老虎又是“嗷呜”一声,不由得皱眉道:“真是比小孩子还难侍候。”
凤羽珩早挣开他去把那只小虎给抱了起来,“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只小白?”这是只小白虎,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还肥嘟嘟的,到是极为可爱。
玄天冥拉着她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下,这才道:“母妃在东界住的那阵子,那头的将士为了讨好她,居然就从林子里抓了两只老虎养在将军府里。回京的时候母妃非说要带上,被七哥拒绝了。谁知她偷偷的给那头的将军飞鸽传书,说是月夕宫宴若是东界有人进京,务必把那两只老虎给运抵京城。这不,福州知州来时还真就给运了来。那两只虎一公一母,母的怀了崽子,生了两个死了一个,剩下的这个也是有点弱,七哥看着可怜,让我送到你这边来,说看看能不能养得活,好歹也是条小生命。”
玄天冥一边说一边摇头,他的这个母妃真是太胡闹了。
凤羽珩到是不这么认为,一边听是一边竖起了大拇指,“母妃真霸气!人家宫里的妃子都养个猫猫狗狗的,咱母妃养老虎,霸气!”
“行了。”玄天冥苦笑,“你就别跟着起哄,看看这小崽子能不能养得活,我瞅着还挺好看,你要是喜欢,抓来做个伴到也好,只是不知道长大了之后野性能不能收得住,不要伤了你才好。”
“我养的小白,不可能伤我。”某人已经很自觉地把这小虎归为己有,偏偏那小白虎在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还用胖乎乎的虎脸往她手背上蹭了几下,蹭得凤羽珩那个心满意足,母性的光辉瞬间就闪亮了。当即便伸手入袖,从药房的母婴柜台取了一罐子婴儿奶粉出来,然后喊了下人去烧开水,再取奶瓶将奶粉冲好,当场就抱着这小白虎,将奶嘴往人家嘴里塞。
这小老虎从出生就不爱吃东西,自己把自己饿得直打晃,此刻一闻到这股子奶味儿眼睛都直冒精光,两只前爪抱着奶瓶咕噜咕噜地就喝一起来。
玄天冥看着新奇,“还真能喝啊!”奶粉他跟着凤羽珩也喝过,却没想到这小老虎连母虎的奶都不吃,居然还能喝凤羽珩这里的奶粉,直看得他连连称奇,“看来送到这边就对了,我本还以为这小崽子养不活的。”
这话凤羽珩不爱听了,“怎么总小崽子小崽子的?叫小白。”
玄天冥翻了个白眼,他真没觉得小白这名字有多好听,一点创意性都没有。但也的确比小崽子好听多了,于是便从了她,“小白就小白。”说完,还伸手去摸了一把。
小老虎头一拨弄,别打搅人家喝奶,把个二人给逗得哈哈大笑。
彼时,凤羽珩只当这小老虎是个偏得的小宠物,不管能养到多大,也不管日后会不会野性难改不得不住笼子,但至少这小家伙这么小的时候萌哒哒的的确可爱,让她简单爱不释手。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却是这只虎在危机之中救了她的性命。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当下,这只小白俨然成了凤羽珩的新宠,抱着它连手都不肯撒开,无奈,玄天冥只能眼睁睁地瞅着这么个小东西吃饱喝足以后依然腻歪在自个儿媳妇儿怀里,还老往关键部位蹭,气得他几次想要把那家伙揪下来暴打一顿。
气恼之下,他问她:“那盒子玉料敲诈来的银子呢?”
凤羽珩理所当然地道:“一部份拿去扩建百草堂了,另一部份冲了我郡主府的公中帐房。”
玄天冥瞪这丫头,“真黑啊!能敲诈来那八千两银子,好歹有本王的一份功劳不是?”
“都是自己人,我就算真给了,你还好意思拿?”她很是委屈地说:“再说了,就算是都入了郡主府的帐上,以后我嫁给你,也是带过去做嫁妆,算来算去,还是你的。唉!”她长叹,“可惜你是个皇子,要不然我到是可以把你招进门来做个郡马,这样也就省得我带着如此丰厚的嫁妆出嫁,想想都不划算呢。”
玄天冥苦笑,“你还委屈上了,难不成多了这八千两银子你郡主府就能上了天?就能大富大贵到把我那御王府都给比下去了?待到明年我把你娶进门,把王府公中帐册交到你手上,你就知道,你不亏。”
凤羽珩当然知道自己不亏,有天武那么外偏心的爹,玄天冥手里的财产怎么可能少了去,单看他当初往凤府下的那聘礼就知道该有多大的手笔。
提到聘礼,她便又想起来个事儿:“对了,按说出嫁之前三天还是要过一次大礼的,你可千万不要把聘礼给我抬到凤府去。”
玄天冥点头,“你放心,这种事情我心里有数。”
她便不再多言,他说有数,那就一定是有数。说起来,依着古代女子的腼腆劲儿,这主动跟未婚夫提聘礼什么的,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不过她也就是想扯开个话题,至少活跃下气氛,玄天冥今日过来虽说是送这小老虎,但依她对自家未来相公的了解,他的眼底啊,藏着心事。
果然,话题结束,二人相视沉默,许久之后,终是玄天冥先开了口,道:“月夕就要到了。”
凤羽珩点头,“是啊,好多外省官员进了京,据说这次宫宴,是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次。”
“恩。”玄天冥亦点了点头,再道:“千周大捷,父皇心里高兴,东界宗隋亦没有作乱,也算是七哥功绩一件。再加上他年事已高,总有立太子之意,我瞅着老家伙这次若酒喝多了,八成就要口无遮拦。”
她皱了眉,“你的意思是说,父皇会在这次宫宴上宣布策立太子?”
“有可能。”玄天冥无奈,“清醒的时候总还有人拦着他,就怕这种场合,没说没管,我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堵他的嘴巴。”
凤羽珩想了想,道:“要说固国本,早立太子也是好事。”
“可即便立了,你觉得人人都服?”玄天冥苦笑,“我知他心里怎么想的,这话若出,太子之位必然是我得。可是珩珩,依然所想所见,你觉得父皇之所以想要把这太子之位给我坐,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算了算,“我回京之前你就在西北打了胜仗,虽说也身受重伤,但那时传闻你子嗣无望,是父皇故意放出的消息,为的就是打消其它皇子与你为敌的念头,对你来说也是个保护。随着后来你愈发强势,他才不再掩饰真相,也在你相助之下拿了叛臣贼子。后来我们又平了千周,我做为你的未婚妻,还将炼钢术带到了大顺……按理说,你做皇子也是名正言顺。”
玄天冥摇摇头,“论军功吗?老八如今在南界积累下来的军功也不差于我,还有老六,你以为他这么久在外头是干什么?我们的人一直在四处追捕千周余孽,他们传回的消息说,老六也在做着同样的事!而七哥为何亲自前往东界?就是因为察觉到老六已经在打着东边儿的主意,宗隋那边战势也是一触即发,他若不去,老六定去,到时候又是一方领地被他们瓜分,我这个太子之位就更是不招人认可。最主要的……”他顿了顿,无奈地看了凤羽珩一眼。
她心中一动,冲口而出:“你的意思是说,恐怕有人会借母妃说事?认为父皇是为了母妃才立你为太子?”
“不是恐怕,而是已经有人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