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怎能当面说瞎话
肖尧走后,洪处长对高工笑笑。
“我那师弟和弟妹也真是,干嘛非要给儿子在农村找个儿媳妇?他不想回城,也不该让二子跟他受罪。你看到的要是真的,我看还不如就让二子和这丫头成了呢。”
“洪处长,我可听说小王讲了婆家,这要是……。”
“讲了又咋地?只要二子有能耐,把那女孩的肚子搞大,给我弄个侄孙子出来,一切都好办,嘿嘿嘿,我让他爸都拿我没办法。”
洪处长为人霸气,有时还不讲理,高工是知道的。可他现在,就像个憋了一肚子坏水的奸臣,说话都带害死人不偿命的语调,高工还是头一次见到。
高工只是听人说,肖尧在年前的大雪天,跑到王国英的棚内半天没出来。他只是把这事告诉处长,免得以后有啥事,他怪自己没监督好肖尧。
谁知道堂堂的处长大人,得知后不但不加干涉,还要干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之事。
可高工肚里敢想,脸上可一点不敢表露出丝毫。他更不敢接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我觉得肖尧很正派,做事挺认理的。大刘背下告他黑状,他不但不记仇,还一口就推荐他当组长,可见他只认能力,不讲私情。”
高工是在真心夸奖肖尧,可他哪里料到,他最后四个字,犯了洪处长的洋眼(忌讳)。
“你跟在我后面多少年了?”
“八年多了。”
“有句话你好好给我记清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人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私情也是人之常情。”
高工吓得不敢吱声,他是建筑工程结构工程师,单论学历,他比洪处长要高得多。
这些年他一直负责洪处长手下的工地,他对洪处长的管理能力,也是佩服有加。可洪处长喜欢照顾自己的亲朋好友,那也是出了名的。
但他从不损公肥私,就像他对肖尧刚来就说的那样,“三个月不行就滚蛋”。他照顾熟人不假,但没有能力者,该滚还是滚。他给亲朋好友更多的机会,但要求是有能力还要有德行。
这就好比大刘 ,即便肖尧和那女孩没啥事,他也不会同意肖尧的提议。工作不满意,就背下打小报告,这样的人,本事再大他也看不上。小人得志,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嘴脸。
肖尧很头疼,他也想到是不是自己和王国英的事,被洪伯发现了,可随即他就否认了,就那么一次,又是冰天雪地,他偷偷出来时,可没瞧见一个人影。
可天下事就是那么怪异,你觉得万无一失,可就有人恰巧看到。有句话怎么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算肖尧脑子再好使,他也想不到他敬爱的洪伯伯,会有着那么肮脏还是为他着想的心思。他来到工棚,工棚内没人,王国英回来之后,*作间上班了。
肖尧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告诉大家,他既怕打击了大刘的工作积极性,更怕王国英怀疑他对她贼心不死,才做此违背大众心意的决定。
肖尧左思右想,他都觉得这事不能这样办。他先前被洪伯吓得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干的好好的,干嘛说换就换?
他不想到其它工地去,这里人都做熟了,还有刘佳丽需要他特别照顾,他哪都不想去,逼急了大不了 滚蛋。可他又一想:自己滚蛋是简单,可一切不还是要按照洪伯的意思去做?
都是高工嘴坏,你不跟我打招呼,就向洪伯推荐了王国英,把我现在架到火上烤,我找他去。
肖尧脾气一上来,也有点歪怪。高工那边夸他,才被洪处长吓得灰溜溜出来,肖尧迎面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高工,我没得罪你吧,你有啥事,先跟我通个气就不行吗?你想推荐王国英当组长,最起码先告诉我一声。”
“我跟你通个屁!我推荐谁了?那是洪处有次问我,你安排的人在木街干的怎样,我能说不好吗?王国英当组长怎么就不行了?是你怕她累了,还是怕她拿钱多了不理你了?”
高工受了洪处长的气没出处,肖尧说话的态度,正好让他找到了泄气口。小样,洪处长说他,高工没门,你个小屁孩,也敢到我面前这样跟我说话,翻天了都。
一直被肖尧认为憨实有本事,待人有礼有节的高工,突然对他爆出粗口,肖尧瞬间就被他吼老实了。
“不是,高工,我的意思是我还想继续在这干,不想换到其它地方去,你到洪伯伯那帮我说说。”
“那好啊,我也认为你在这干的好好,何必换地方?走,我陪你一起去跟处长说说。”
为了夸你小子,高工挨了处长好一顿训,估计他这会气还没消,正好拖你去给处长再消消气。肖尧哪里知道高工是这么个心思?他还真以为高工这么爽快,会去帮他说话呢。
“还是师傅对我好,成与不成,晚上我都请您喝酒。”
肖尧感激涕零,好人就是好人,师傅就是师傅,他激动的连称呼都恭谨起来,还抛下大大的诱饵。
“洪处长,肖尧说他不想到其它工地去,我说不行,这是处里的决定,可他硬逼着我来找你说说。”
两人一进门,高工抢行两步,不等洪处长问话,就把肖尧踩在水里不给冒头。肖尧被他说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高工吗?你是高级工程师,怎么能当着人面说瞎话啊?
肖尧想辩解,可他偷眼看到洪伯那严峻的脸色,吓得屁都不敢放了。
“要不是看在你老子是我师弟的份上,你不想干我还不要你干呢。我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但还是看在你老子是我师弟的份上,你想走也走不了。你想留在这里也成,你增加的一个人,你去辞退了。”
“洪伯伯,您这……您这不是……。嗨。”
您这不是不讲理吗?都是看在我爸的份上,您就能吊着我?拴着我?您老答应我收人的,现在又要我去辞退,我有脸去说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到肖尧那么憋屈,洪处长心里舒坦了。臭小子,敢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不过,这当头一棒打过了,下面该给糖了,想到这,他脸色稍缓,语气温和的说道:
“二子,你说的大刘,确实在组里干的时间最久。但用人,不能单看一个人的能力,更不能论资排辈,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一个人的品性和工作态度。我不怕人说我任人唯亲,就怕自己用人不当。”
“你才走上社会不久,以后你慢慢会明白,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去帮,什么样的人,必须打压或者远离。你组里的女孩,你该怎么照顾还怎么照顾,该做的事就大胆去做,一切有我兜着。去吧,好好干。”
洪处长说道最后,特意提示了一下肖尧组里的女孩子,这让肖尧心胆直颤。信心满满的跟高工来提要求,可挨了一顿训,啥要求没说出来,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
“你要觉得不好说,我让高工去宣布,就说是处里的决定,省得你不好做人。”
肖尧还没踏出办公室的门,洪处长在背后又给他一颗安慰糖。肖尧听了还真有点心动,但他站了一下之后,立即回道:
“谢谢洪伯伯,不过,不用了,这点事我自己能办。”
您老也太小瞧我了,不就选个预备组长吗?凡事都要用你处长大人来压阵,我还干个屁啊。
“嘿嘿嘿,瞧见了吧,这小子,你就不能给他太多的颜色。三天不打,他就敢上房揭瓦,这下老实了吧。嘿嘿嘿。”
高工这回吸取上次的教训,牢记沉默是金。只要让处长大人气消了,他就阿弥陀佛了。
肖尧走出办公室,直接找到大刘,他原先准备安排孔德志去木街,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大刘啊,我想来想去,木街最后的扫尾工程只有你去 才能圆满完成。可这里离开你也很折手,原本我是想小孔去的,可我担心他……。”
先把大刘支走,等他完成那边工作回来,这边既成事实,让他也好接受,只是可惜了一个得力干将,要去干闲活。
“我知道,最后的装饰圈,小孔肯定不行。他做c形圈和预制块都行,可最后安装需要打眼、焊接,他就做不了。我看到王国英回来,我就准备好去了。”
大刘很慷慨的接手,没有丝毫推诿。他如此领命,就更让肖尧内心惭愧了。可他有舍办法?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他的积极性,维护他的自尊心。把对他的打击,减小到最低。
“我原先不让你留在那,也是考虑到这边更需要你。现在那边只有你才能完成,我希望你心里不要留有芥蒂。”
“肖组长,我都知道了。先前是我太急躁,只想着留在那可以舒服些,也能多拿几个计时工。现在我 想通了,一切还是以工作需要为主,你安排的对,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我现在就去,吃饭还赶得上。”
大刘说的很自然,没有一点做作。肖尧心里一声叹息,按他的表现和能力,当个组长完全合格。可洪伯伯咋就非要把他排除在候选之外呢?
肖尧哪里知道,正是他的一次告御状,让洪伯把他看扁了。失去这次机会,再想遇到这么好的时机,不知又要等到真么时候了。
人们在生活工作中,由于一次不经意的错误,会改变你大家对你的看法。尤其是上级领导,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领导的看法,往往会影响到一个人人生的轨迹。
第七百五十九章:出个含嘴新名词
肖尧打发走大刘,整理一下心情,又把王国英喊到工棚。她不知道肖尧找她干什么,心里很忐忑。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喜欢肖尧,她在拒绝肖尧的同时也是在拒绝自己。
注定无法走向婚姻的恋情,既是害了别人,也是害了自己。她不想再做对不起未婚夫的事,更怕和肖尧长期沦陷下去,早成未婚先孕的后果。
她也想过不再狠心拒绝肖尧,哪怕真是未婚先孕,她可以去死,但她不能丢个骂名给父母,让他们在她死后也抬不起头来面对父老乡亲。
“有件事我事先声明,我接下来要说的事,绝对不含其它任何意思,我只是为了工作。”
肖尧本想说是处长提议的,但他不想把这个天大的人情,白送给洪伯伯。可他又担心王国英想歪了,所以,他先组织语言,做好声明。
“嗯,你说吧。”
王国英心里直打鼓,他俩一起来的路上,独处在一起几乎没说话。怎么到了工地,他又要单独约自己说话?自从她几次拒绝肖尧之后,肖尧也已经不再提及,难道他还是痴心不死?
她虽拒绝了肖尧在纠缠,可肖尧真的不再提了,她心里又很失落。她一点也不烦肖尧纠缠,她虽拒绝,心里还是很甜美的,可肖尧一旦不再提了 ,她又害怕肖尧会冷落她,不再需要她。
“我想让你当组长。”
“你说什么?那你干啥?”
肖尧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把王国英惊呆了,但随即她就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处里要给我调动工作,让我先做好组里的准备工作,我就想让你来当组长,以后转正也更方便。”
“调动?去哪?那你还来吗?为什么是我?大刘不是更合适?”
王国英一连串的问出自己的疑惑,心里很快就明白了。若说肖尧不是因为她和他有了切肤至亲才选她,鬼都不信。肖尧的先前声明,不过是欲盖弥彰。可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愿失去。
“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再来这里。但大刘年纪大了,转正到处里也干不了多少年。咱们都年轻,转正后工作时间会更长。”
肖尧灵机一动,给出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他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和自己有过特殊经历的女孩,心里微微有点意动。
“除了大刘,组里那么多人,他们也都很年轻,你为什么会偏偏选我?”
这个问题王国英问出来,只是她在矫情,她根本不需要答案的。她不等肖尧说话,低下头,红着脸再次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你好。”
“啊?我,我没怪你。”
女人的情绪转化太快,肖尧又跟不上了。
“我怕我做不好,要是再有竞赛,我们组输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暂时还走不了,我会教你的。大刘刚走,你先别告诉其他人,过几天我再宣布好吗?”
王国英知道肖尧的良苦用心,她点头“嗯”了一声,又去干活了。
肖尧给她吃个定心丸,心里也踏实了。把他们俩搞定,剩下就是组里宣布了。凭着肖尧现在在组里的强势威望,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
为了方便在下班后辅导王国英,肖尧在收放工具的棚内,用砖头和两块一米多长的木板,搭了个简易的台子。
也就是从当晚开始,肖尧每晚下班后,都要用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王国英讲解钢筋结构和抽筋配料预算。可惜的是王国英只有小学文化,常常听得一知半解。
三天后,肖尧宣布了要让王国英接任他的组长位置。其他人听了,除了差异还没什么,刘佳丽却惶恐了起来,她拖着肖尧就来到工具棚。
“肖组长,你要走了吗?你不管我了吗?”
这段时间下来,刘佳丽和肖尧也熟络了许多。自从过年回家,母亲看到组里和肖尧为她买的新衣服,又听了她舅舅对肖尧的介绍之后,丽丽妈就让她跟着肖尧好好干,她就更加依赖肖尧了。
“傻瓜,我又不是不来了,我只是以后不会整天都呆在这一个地方。我不在,你王姐姐也会照顾你的。”
“那你会呆在哪里?我也跟你一起走。”
肖尧坐到简陋的小桌边,抬头看着刘佳丽不语。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呆在哪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佳丽突然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丽丽,你这是?”
“我妈说,男孩子要是喜欢哪个女孩子,跟她含嘴了,这个女孩就跑不远了。我跟你含嘴了,你也跑不远。”
“含嘴?你妈……?”
肖尧还是第一次听到“含嘴”这个新名词,他下意识的擦擦嘴。
“不许擦,擦了不算。”
刘佳丽这不是矫情,而是真的很焦急。她作势又要补亲一下,肖尧这次有了防备,连忙站起来挡住。
“丽丽,这不是你妈说的跑远跑不远的事,这是男孩女孩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你以后可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和人家那啥---含嘴,被别人看到会笑话你的。”
“嗯,我知道。除了你,我跟谁都不会含嘴的。”
刘佳丽很严肃的点点头,接着又要来完成被肖尧阻断的举动。
“我也不行!我的话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肖尧能不急吗?刘佳丽论起来是已经十九岁了,可她看外表确实太小,心智更没成熟。
“肖组长,你不喜欢我,不愿我跟你含嘴吗?”
“不是,我就是再喜欢你,你也不能跟我那啥……含嘴。那是恋人之间的事,我已经有恋人了,恋人,懂吗?就是对象。等你以后长大了,慢慢你就明白了。”
肖尧很严厉的教训起这个情窦没开的大女孩。可刘佳丽却满眼哀伤起来。
“我妈说女孩子和男的含嘴过后,肚子里就会有小宝宝,你有对象了,我怎么办?”
说完,刘佳丽担心的揉揉她那扁平的腹部。
“哈哈哈,你妈……,哈哈哈。”
你妈是在逗你的,亲个嘴就能大了肚子,那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伎俩。你个傻丫头,还当真啦?可肖尧这些话却说不出口。
在那性教育十分匮乏的年代,大人都是这么糊弄小孩,特别对女孩子,更是用来防她们无知早恋的。
“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笑?不理你了。”
“哈哈哈,你别担心,你要是肚子里真有了小宝宝,我就娶你做老婆,好不好?哈哈哈。”
刘佳丽越是认真,肖尧笑得越开心。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丽丽。开个玩笑,他觉得无伤大雅。
刘佳丽被肖尧笑得羞愤不已,捂着脸跑出工棚。她刚出去,王国英随后就走了进来。
“你怎么着丽丽了?我看她脸红的像一块大红布,喊她都不理我?”
“她妈说……,哈哈哈,她妈说……。”
本来肖尧已经停下了笑声,被王国英一问,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后面,他看着王国英的腹部不敢说了。她妈说的含嘴会有宝宝是假的,可他和她都那样了,那可说不定就会有的。
“她妈说什么呀?你看我干什么?”
王国英被肖尧看得心里发毛,也低头看看自己,没啥异样啊。
“没啥,丽丽担心我走了,怕我不管她了。”
再好笑的事情,遇到揪心、担心的事,那也是笑不出来的。
“还不是你平常对她太好了,她才怕你走吗?”
王国英语气带着明显的醋意,肖尧对刘佳丽的特殊照顾,她来这几天,张寒香和刘语柔两人可没少在她耳边嘀咕。她甚至怀疑,肖尧后来不再纠缠她,是不是和刘佳丽好上了。
刘佳丽看似人小,可年龄不小了。虽说她没她成熟没她白净,但胜在小巧秀丽,若人爱怜。王国英的醋意,也是由此而来。
“她太小了,大家都挺照顾她,以后我就要把她委托给你了。”
“我再照顾她也没你那本事,你要不放心啊,就把她带着吧。你走到哪,就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带到哪,反正她小,也不会累着你。”
肖尧认真的委托她,可王国英突然没鼻子没脸的这么说完就走了,把肖尧弄得一脑袋浆糊。自己没招她惹她啊,从认识到现在,她也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自己。
难道今宣布她接任组长,她不愿意,不开心?可这先前说好的呀,哪怕就是刚刚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她也是脸上笑嘻嘻的。
想不明白 ,肖尧也不再去想。但这一下午,王国英都冷冰冰的不理肖尧。他也忙着干活,并没在意。
晚上下班后,肖尧照样留在工棚等着王国英。看到她进门,肖尧才知道自己担心她不来是多余的。
“你今怎么了?”
每晚进来,王国英都笑眯眯的,可今天她进来就往破桌边一坐,摆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架势。
“没怎么,你都要娶人家做老婆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我娶……,那不是玩笑话吗?”
肖尧先是准备反问她“我娶谁做老婆”,可随即就想到中午他对丽丽随口开的玩笑。
“你也太敢开玩笑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能开这样的玩笑吗?我感觉她可是当真了。”
原来,王国英找到刘佳丽,问她和肖尧说些啥的时候,刘佳丽对她就说了一句话:他说他会娶我的。
第七百六十章:事倍功半都轻巧
王国英一下午的憋闷,也是为了刘佳丽的这句话纠结。但她只在生自己的闷气,自哀自怨。端午节过后她就要结婚了,她有啥权利去管肖尧娶谁?虽然她还没告诉大家这一消息,可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你吃醋了?嘿嘿嘿。她一小孩子,拿着鸡毛都能当令箭。你老大不小的了,你也信?”
“你没对她做那……那件事?”
这才这她关心的,她是真不信肖尧会娶刘佳丽。年龄虽说不是问题,但他俩认识才多久?中间还隔着一个年呢。
“你胡说什么呢?你脑子怎么整天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你学图纸这么慢。我看你这小脑袋瓜子,都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塞满了。”
肖尧故作恼怒的在她的脑门点了一指。王国英对他的言行,不但一点没有生气,心情反而豁然开朗起来。她伸手抓住肖尧还没来得及缩回的左手,用他凉凉的手背,为她滚烫的脸降温。
“你的脸怎么这么烫?你傻呀,发烧了下午也不请假?”
看到肖尧紧张的眼神,王国英心里更舒服了。她转身坐到肖尧身边,斜依在他的左肩。
“我没生病,我……。”
“你也不怕来人看见。”
肖尧有点担心的看看没有栓也没有关的门。贼心起来了,贼胆没跟上。王国英也是一时被肖尧说的情不自禁,待肖尧提醒,她又赶紧坐回去,略带后怕的看看工棚门。
十来天之后,肖尧再次到木街工地。远远的,他就看到大楼的脚手架已经拆去大半,只剩两三层楼的高度没拆了。
肖尧来到楼下,仰头看到阳台外的装饰圈大都安装好了,位置也很周正,他很满意的点点头。大刘做事就是让他放心,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多天不来。
可等他再往上看时,立即就傻眼了,六、七、八三层阳台的外面,一个都没装。脚手架已经拆了,最高三层的阳台装饰圈被纳下,这不要人命吗?
“大刘,最上面三层怎么没装?”
肖尧急忙找到大刘,脸色难看极了。
“肖组长,我过来的前两天,只顾在工棚里制作c型圈,没和架子工勾通。等我发现,他们已经拆到五层了,我求他们,他们也不愿再为这点事把架子绑回去。”
“你想的轻巧,架子越往上,费力费工越多,危险性也越大,搁我也不会帮你这个忙。你自己愿意为了一块钱,花费一百块?”
工地上的各个工种间协调,是很重要的一环。错过了,谁也不会花大代价,弥补你小失误。大刘知道事情办砸了,低头不语。这些天,他一直盼着肖尧快来,早来训斥完早解决事情。
“算了,你今天抓点紧把二层装了,明天开始我来帮你。咱俩用保险绳,从上面吊着安装,就是打眼太麻烦,不好使力了。”
事情已经发生,肖尧再发火生气也于事无补,只有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正理。
第二天,肖尧先到的钢厂,他把事情安排之后,看着仅有的四个男人,眉头皱成一团。
“肖组长,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吗?”
小解见肖尧目光盯着他皱眉,心里发虚。
“没有,我想带你们中一个去木街工地,可你们必须两个配合才能弯大料。”
“肖尧,木街还有什么事?要不就我去。”
王国英着急了,木街一直是她在扫尾,没有什么大事啊。那里有个大刘,肖尧过去都还要加一个人,这事一定不小。
“你不行,这边你要盯着。”
肖尧一口回绝了王国英的自报奋勇。他看看余下的三个女孩,刘佳丽最是期待。可她铁定不在肖尧考虑的范围。
“你们俩,谁愿意跟我去木街?”
高空作业,是一项特别危险的操作。肖尧为了保险起见,还想带个力气大点的跟他一起去完成。
“我去吧。”
刘语柔声音很小,但很坚定。
肖尧点点头,叮嘱大家几句之后,带着刘语柔来到木街工地。肖尧带着大刘和小刘,三人把所需要的电焊机、冲击钻、保险绳和一些必备工具运送到八楼。
一切预备手续昨晚之后,肖尧往自己身上套保险绳。
“肖组长,还是我下去吧。是我犯的错,这么危险的活,还是我自己来。”
“你别争了,我先试试看,有什么难处,我也好找出解决办法。”
许多工作上的难题,只有亲自体会,才能准确的找到解决方法。这样的高空作业,还是悬空操作,他们谁也没干过,撇开危险不讲,操作的适应性,还要探索才行。
保险绳的一头,固定在阳台顶上的晒衣架预埋件上,一头拴在肖尧的腰间,大刘和刘语柔两人抓住绳子中段,扯住肖尧翻出阳台的身躯。
“肖尧,你小心点。”
刘语柔害怕极了,虽说钢筋工都习惯了高空作业,但那建筑外围都有脚手架保护。这回她见到肖尧是双脚悬空,底下是近二十米才有两层脚手架,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保险绳是从肖尧两边腋下兜住肖尧,降到合适的高度后,固定住保险绳,他俩一人负责控制保险绳的安全和距离,一人协助肖尧工作。
刘语柔把通上电源的冲击钻递给他打眼。脚下无处借力,往常很容易打眼的活,也变得艰难起来。
他把钻头往阳台外墙一低,他身体就乱晃,位置很难掌控,几次试探之后 ,他才打完一个眼,用事倍功半来形容都是轻巧的。
大楼每层四个单元,每单元两户,每层就是八个阳台,三人一天折腾下来,最上面的八层,还有两个没装完。若是脚手架没拆,这只是大刘一人半天的工作量。
按照这样的进度,六七八三层,一共二十四个装饰圈,他们还要三天才能完成。大刘一个小小的失误,本来只要两个工的活,他们要用十二个工才能完成,这不但很累,而且还很危险。
肖尧当时带刘语柔过来,没想到一天就安装这么点,刘语柔下班后还要回到钢厂睡觉。肖尧虽说累了一天,但考虑到她也很累,就不忍心让她去挤车,下车还要走一大段距离。
“我送你回去吧。”
晚饭后,大刘累得直接就去住处睡觉了。
“那么远,你还要来回跑,我自己回去。”
刘语柔看到肖尧一脸疲惫,于心何忍?
“那边太偏了,下车后那一大截没路灯,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
肖尧坚持,他带着刘语柔走到自行车边上,骑上车后摆头示意刘语柔坐上。
刘语柔不再坚持,她想好了,肖尧送她到了钢厂,她把自己的被褥给肖尧,让他也在那里过夜就两全其美了。
“都怪大刘,要不是他失误,哪要这么费事?”
“算了,谁做事都会出错。他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明显是知道错了。我们再抱怨他,他就更过意不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回去就别说了。”
一个管理者的心态很重要,不要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放。肖尧有他的信条,一个人除非你不做事,做事就会犯错,错误已经犯下,埋怨和指责都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想办法补救,才是唯一可行的理念。
两人到了钢厂工地门口 ,刘语柔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肖尧。她建议让肖尧在工具棚搭一个床,用自己的被褥睡觉就行了。她可以和刘佳丽一起睡。
可肖尧一想到那软不溜叽的竹笆床,他拒绝了刘语柔的好意,还是坚持回家睡觉更踏实。
“你要是嫌我被褥不干净,就让王国英把她的被褥给你用,她肯定愿意。”
“我没那意思,你们女人脑袋瓜子里的想法,怎么尽是些不着调的东西?我只是……。”
“你没那想法就好,我找他们给你搬砖,你去工具棚收拾一块地方,很快就能搭好。”
刘语柔不由肖尧分说,拽着肖尧扶车的一条胳膊,就走进工地大门。提心吊胆的干了一天,她还没有被吊着下去,她自己有多累她知道。
肖尧比他俩干的更多,六个装饰圈,他一人负责安装了四个。不让他回家,就是心疼他太累了。
在建筑工地,搭个简易的床,确实再简单不过。刘语柔喊了几个女孩一起来帮助搬砖,肖尧负责垒三行砖墩,再抬来两片竹笆往上一铺,一个床就搭成了。
刘语柔抢先把她垫的盖的,统统给肖尧搬来。女孩子铺床手到擒来,工具棚内,紧靠肖尧独自搭建的小桌边上,很快就多了一张可供人睡觉的床铺。
“今天太累了,图纸你自己看看,我去洗洗就睡。”
一切准备完毕,肖尧见王国英和大家还站那不走,他以为王国英还要学图纸。
“到底是什么活,把你俩累成这样?问小刘就像散了架一样不愿说话,大刘在那都干了些什么?真要活太多了,我们都去打一天突击。”
王国英很心疼,她离开工地之前都好好的,只剩下安装装饰圈的小活,若不是她不会打眼焊接,她一个人都能轻松搞定。
“人多也帮不上忙,就是大刘漏活了,现在麻烦点。小刘也累了一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肖尧说完,走到外面自来水边洗洗脸脚,第一次在工地过夜睡觉。他原来在工地过夜,那都是加班干活,睡觉还是头一回。
第七百六十一章:六楼掉下没摔死
这一夜,肖尧睡很香很甜。昨天悬空操作被吊得酸软的身躯,也完全得到了恢复。就在他等着继续和刘语柔一起再去木街时,王国英走了进来。
“小刘呢?她怎么还不来?”
“今天我去,我把工作都安排好了。”
肖尧本想说她要在这里主持大局,可一想到昨天把刘语柔累的够呛,王国英也怕他不同意,提前说她安排好了,肖尧只好默许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肖尧每天都在下班后,带着王国英回到钢厂工地休息,早上带着王国英去木街,就在这天吃过饭,他们安装到六层的最后一个装饰圈时,肖尧把拴住自己的保险绳兜得比较宽松。
他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他嫌拴的太紧,勒得喘气都难受,干活也不麻溜,早就这样做了。
可这一次也是到了最后,大家都有点松懈了。大刘和王国英扯着绳子往下放时,肖尧喊停慢了半拍,他们俩把肖尧放过了一点。肖尧举手就往上够,想往上爬点再让他俩固定好保险绳。
许多事都是孰能生巧,进度加快,但也是越到最后越大意,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从腋下兜住肖尧的保险绳脱套了。右半边脱开,左边随即失控,肖尧还没来得及抓住任何东西,整个人就从六楼掉落下去。
“肖尧!”
王国英眼见着肖尧在自己眼前掉下去,下意识伸出的手,在空中乱抓,口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肖组长。”
大刘感觉到绳子失去重量,从王国英身后探出头,就看到肖尧被超出二楼的毛竹挂了一下,然后就像被丢弃的破麻袋一样,摔落在竹笆铺就的操作面上一动不动。大刘大喊一声后,连忙转身下楼。
大刘是先下楼的,可他吓得腿软,很快就被王国英超过。她根本没心思注意到大刘,为啥下楼这么慢。她两只脚尖,如蜻蜓点水一样,飞快的从楼梯踏步飘过。
王国英急匆匆冲出二楼施工洞,丝毫不减速度,来到二楼脚手架的竹笆通道上。
“肖尧,肖尧,你醒醒,你醒醒啊。呜呜呜……。”
王国英跑到肖尧身边,抓住他的双肩连喊带晃,肖尧昏迷不醒,王国英被吓哭了。
“肖组长,肖组长。”
大刘随后过来,也没喊醒肖尧,他急忙走到肖尧头边,把他上半身扶起来。
“呃……我这是……。”
肖尧迷茫的睁开眼,脑袋昏昏的,话没说完,他头一歪,又昏死过去。
“肖尧,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快给我看看你摔着哪里了。”
肖尧一说话,王国英不顾大刘就在眼前,一把抱住肖尧大哭,可随即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太冲动了。
“小王,别看了,快,你把他扶到我背上,我背他去医院。”
王国英依言,帮着大刘把肖尧拽起来,让他趴在大刘背上。大刘背着肖尧在前面走,王国英跟在后面托着,生怕肖尧滑下来。
他们这边发生事故,没有惊动到在楼里干活的任何人。等到有人看到大刘背着肖尧走下地面,才有人看到查问。大刘也没敢多说,只说肖尧摔了一跤。
背着肖尧的大刘,还没出工地就气喘吁吁。他不是没力气,而是心理害怕极了。
“血,血,肖尧流血了。大刘你快点啊,呜呜呜……。”
看到殷红的血顺着肖尧的裤管流淌下来,王国英急的又哭了起来。她怪大刘走得太慢了,恨不得让大刘把肖尧放到自己背上。
可王国英不催还好,她这一喊“血”,再一催,大刘干脆被吓瘫倒了,肖尧也被他扔在一边。
王国英急忙把肖尧抱起来,她感觉肖尧就像一个软体动物往下坠。她一个女孩,此时也被吓得不轻,那有电影电视情节里那么容易,柔弱的女孩随便一弯腰,女孩就能背着男孩跑去医院。
“你起来呀,你怎么这么没用?”
王国英一人搞不定,不能把肖尧背到自己背上,她急的对着大刘喊叫。
“我怎么了?”
被他俩这么折腾,肖尧再次醒转过来。但他浑身无力,他想站也站不住。
“呜呜呜,肖尧,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我腿疼,你看看我腿怎么了?”
肖尧恢复了点知觉,立即感到自己的左腿疼得厉害。大刘这时听到肖尧说话,害怕的心理减轻不少,他连忙扶住肖尧,让王国英查看。
肖尧的左腿下面不断往外流血,可他里面穿着绒裤,从外面的厚裤上,只看到腿弯处一个小洞。他们谁也没学过急救知识,此时只知道想着把肖尧尽快送到医院,不知道先给肖尧止血。
可稍微清醒一点的肖尧知道,他不能再流血了,他的脑袋传来一阵阵的晕眩,那是失血太多的征兆。
“大刘,你快把我裤子扯开,找到伤口,扯块布条把伤口扎起来。”
肖尧在裤子外面,摸到自己伤口的痛点,忍着疼用力把大拇指压在上面。
大刘依言去撕扯肖尧外面的裤子,可他扯了几次,也没撕烂肖尧的外裤。反而弄得肖尧疼痛加剧。
“你帮肖尧按着,我来。”
王国英本来想替代肖尧按住她看不见的伤口,可她见大刘太笨手笨脚的了,几次撕不开不说,还疼得肖尧直吸凉气,她忍不住要自己动手。
大刘也不矫情,他有点晕血,看到肖尧流了那么多血,没当场晕倒已经是不错的了。
肖尧此时又坐在地上,王国英知道自己也撕不开肖尧的裤管,她不顾肖尧裤上又脏又有血,低头用她锋利的牙齿咬开裤子的接缝,然后“刺啦”一声,撕到肖尧大腿部位。
“啊,肖尧。”
外裤一撕开,肖尧穿在里面的绒裤,完全被血水浸透了。肖尧被连续折腾没疼晕过去,却疼得完全清醒了。
“把绒裤也撕开,快!”
闻言,王国英不敢怠慢,用同样的方法,撕开肖尧的绒裤,她的牙齿,被肖尧绒裤上的血水弄得通红,就像她的嘴流血了一样。
直到这时候,肖尧受伤的部位才出现在三人的眼前,一个小指尖大小的洞孔,手一松就往外冒血。
“大刘,快把我弄到你的住处去,然后你去医院,给我买点消炎药和纱布绷带。”
肖尧自己现在没力气撕碎衣服,他俩也不能把裤子撕成布条,肖尧只好先按住止血,回到大刘住处再说。他不想在这被人久了看到,传到高工或者洪伯耳里。
“好,好。”
医院好远,只要不用带肖尧一起去医院,他骑车去会快很多。
“肖尧,你伤的这么重,不去医院行吗?我好害怕。”
大刘把肖尧扶到他的床上,就急忙骑车去了医院。大刘走了,王国英更担心了。
“没事,我身上其他地方没感觉到不适,就是这个洞太深了,把血堵住就没事了。”
肖尧这不是在安慰他,他确实感应了一下身体各处,都没什么大碍。衣服穿得厚,脸又没伤着,他现在除了感觉失血头晕,身上有些发寒,其他都好好的。
“你去把他毛巾拿来,我把这洞捆上,你就不用不这么按着了。”
王国英按着时间久了手发颤,听到肖尧这么说,就换肖尧自己按住,她取了大刘的毛巾过来叠成条形。
“这样行吗?”
“行。”
肖尧咬着牙,使劲把毛巾扯紧,疼得他龇牙咧嘴。由于伤在腿弯后面,肖尧不能躺下。肖尧一直斜着靠在床头,他这会疼得有点稳不住身形。
王国英连忙坐到肖尧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很快她就感觉到,肖尧的身体在不收控制的颤抖。
“你冷吗?你躺倒床上,我给你盖上被子。弄脏了我给他洗洗。”
“不用,就这样挺好,我感觉暖和多了。”
肖尧这纯粹是废话,大姑娘的怀里,当然比冷被窝筒暖和。可王国英却羞臊不已,但此时此刻,她没有一点恼怒,反而悄悄解开子的胸襟,把肖尧整个上半身都包裹起来。
急忙从医院赶回来的大刘,这次做一件非常正确的事。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医生。
两人一进门,看到王国英把肖尧这么抱着,没有一人惊讶,包括王国英也没有一点感到害羞,他们的心思,全在肖尧身上。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大刘一起来了,王国英也彻底放心了。
“脸色什么难看,快把他放到床上趴着,我来给他止血。”
年轻的医生,解开绑住肖尧伤口的毛巾,血已经把毛巾浸透了一半,他随手就把毛巾丢在一边,用碘酒和药水清洗伤口外围。
“医生,你快把他的伤口堵住啊,又在淌血了。”
王国英见到医生不顾肖尧伤口流血,还在那认真清洗,她着急了。
“不清洗干净,包扎起来也会感染发炎,以后会更麻烦。”
年轻医生嘴上说着,手上没停,麻溜的为肖尧洗净伤口,然后再给肖尧包扎好。
“目前就只能这样了,你们这一夜要随时观察,如果他发烧了,就赶紧送医院。不要怕花钱,送了他的命。”
年轻医生说完,收拾好带来的工具就走。大刘跟在他后面,送了出去。肖尧和王国英都听到他俩说了好一阵话。
“医生怎么说?”
大刘一进来,王国英就忍不住问。可大刘见到肖尧也同样看着他,嘴唇动动却没说话。
第七百六十二章:能吃能喝不干活
见到大刘欲言又止,肖尧很不高兴。他瞪了大刘一眼,气呼呼的问道:
“那医生怎么说?难道就这一个洞,我还能死了不成?”
“不是,他说,他说你要是今晚发烧,就难说了,让我最好现在就把你送医院去。”
大刘如此模样,肖尧当然看出他有所隐瞒,但他不愿说,肖尧也懒得再问。包扎好了伤口,他还是要把腿弯朝上才舒服,不然伤口朝下,他总感觉坠着疼。现在天还早,也在想晚上怎么办?
“小王,你还记得那天来找你的女人吗?她就住在双水剧场,你去看看她在不在。她要是在,你别的也不要多说,让她把家门钥匙给你拿来就行,千万别告诉她我受伤的事。”
腿弯处受伤,不说有多严重会不会送命,但他这几天不能骑车是真的了。他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是住到范芳菲的房间去。
肖尧最后的叮嘱,是不想让范芳菲为他担心,更不想让她告诉古云翠。可肖尧错就错在他不该让王国英去找范芳菲,但肖尧不是女子,哪里会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想问题?
王国英依言来到双水剧场,随便找个人打听,就找到了范芳菲。听到王国英说她来只是受肖尧委托要她房间钥匙,范芳菲心里起疑。她怎么也想不到,肖尧是因为受伤,要来她这里暂住。
“他自己怎么不来?”
范芳菲语气很冷,古云翠住在她家,她和古云翠的关系相处的十分融洽,肖尧让一个女的来要她房间钥匙,她不得不产生怀疑。她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肖尧起了坏心思,而且和这女的一定有关系。
王国英有点局促的看着腹部已经明显凸起的范芳菲。她看到范芳菲那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她来拿钥匙不是为了和肖尧私会,但她心里有事心里惊,毕竟她和肖尧有过那么一次,心虚是必然。
“他在工地忙着走不开,晚上不想回家来回跑,说就住你这近。”
肖尧一再嘱咐不让她说出实情,王国英只好自己瞎编。
“那好,我反正不忙,我跟你一起去,亲手把钥匙送给他。”
其实范芳菲最近经常单独住在这里过夜,她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不想晚上在家老是被穆志纠缠。
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穆志不顾她身孕不便,每晚还是念念不忘那事,她越是拒绝,他越是纠缠的紧。
“啊,你别,你给我就行了。工地路不好走,你这身子也不方便,万一有什么事,我和肖尧都担待不起,他一再对我说你……不方便,不要让你去工地。”
“那好吧,他就会心疼人。”
看到王国英那么慌乱的阻止她去工地,范芳菲更加确信肖尧和这女的有事。但她没有再坚持,把钥匙交给王国英之后,借口有事就相互告辞了。
在那时,不管女人之间年龄相差多少,未婚女人和已婚女人,就是天壤之别。哪像现在?女人和女孩的言行难以区分,有的未婚女孩,男女之间的关系比已婚还要老练。
王国英的局促与不安的表现,早让范芳菲把疑心改为确信。在她走后,范芳菲并没有离开单位,也没去跟踪王国英,她去找同事童梦一闲聊去了。
消炎止血之后的肖尧,忍着伤口一阵阵的剧痛,交代大刘上去把电源引线以及电焊设备收拾好,防止别人不动走到那意外触电。他在大刘走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国英回来后,没见到大刘,心里很不忿。肖尧在昏睡,她也没敢惊动,默默的坐在一边守候。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脚步声,连忙迎了出去。
“怎么样?他……。”
“你小声点,他睡着了。你干嘛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你也放心?”
经过几天的锻炼,王国英说话有了些许管理者的调调。可大刘不知道,她已经被肖尧定为组长在培养。大刘也没在意王国英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快。
“他怕出意外,让我去把现场把电焊机收了。”
大刘说到这里,担心的看看棚里。
“医生说一定要注意他会不会发烧,你试过吗?”
王国英摇摇头,连忙进去走到肖尧身边,用手在他额头上试温。她的手冰凉,没试出肖尧有没有发烧,却把肖尧惊醒了。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你感觉怎么样?”
肖尧此时到是没觉得自己发烧,只是浑身肌肉酸疼。他定定神,想起来睡前吩咐王国英的事。
“找到芳菲姐了?”
“嗯,钥匙给我了。”
肖尧看看被撕开的裤子,被血水浸透了一条腿的绒裤也被医生扒下扔在一边。他想现在就去范芳菲那里,可他没裤子穿。
“大刘,医生来花了多少钱?”
“不多,就五块钱。”
大刘本不想说,可他还是随口说了出来。王国英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我口袋里还有几十块钱,你骑车去给我买两条裤子来。不够你添上,等我好了回去,和医药费一起给你。”
王国英想去给肖尧买,但她又不放心大刘在这照顾肖尧,只好作罢。
肖尧此时不敢让洪伯他们知道他从楼上摔了下来,他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担心他们知道,不让他在工地继续干了。他们三人统一好口径,若有人问,就说抬电焊机被毛竹尖扎了腿。
他渐渐回忆起掉下来的一瞬间的细节,若不是摔在竹笆上,若不是落地之前,被一个横向的竹稍挂住腿弯减缓了重力,他现在不死也是重伤。
保险绳脱空的一瞬间,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两个字:“完了”。其它啥也没来得及想,就感觉到乱蹬的腿被挂了一下,还没等他感觉到疼,就啥也不知道了。
换好衣服的肖尧 ,坚持走出工地大门,然后才趴在自行车坐垫上,被大刘推到范芳菲的住处。肖尧不敢声张,当然不会让他俩说出去。
大刘知道肖尧这次受伤,完全是因他而起,肖尧不让外传,对他也有好处。
“你俩去把床铺上的血迹洗干净,其它地方也检查一遍,我一个人在这就行。”
肖尧一躺下,就让大刘和王国英去善后,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一切就要处里干净。
“让小王在这陪你吧,我一个人去处里就行。”
大刘刚走不久,范芳菲就挺着个大肚子,和童梦一一起走了进来。她一看到肖尧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原本的怒火一下被担心替代了。
“肖尧,你怎么了?”
“没啥,被毛竹梢扎了腿弯,流了一些血。”
经过可以隐瞒,但伤在那里,肖尧按照拟定好的说词搪塞。范芳菲狐疑的看看王国英,见她点头,这才放心。
“你怎么这么大意啊?严重不严重?怎么不去医院?”
“医生来过了,没啥大不了的,他包扎过后就走了。”
童梦一从进门,就一直看着肖尧不说话,只是不时把目光在王国英身上飘过。
“你去忙吧,他就交给我了。”
范芳菲听说已经看过医生,她一点也不担心了,但她对王国英的疑虑并没有打消。
“不行!医生说了,他今晚要是发烧,就必须尽快送他去医院,你照顾他怎么行?”
“不是还有我吗?”
童梦一不愧是范芳菲的小姐妹,她见范芳菲下逐客令没用,连忙上前帮腔。
“那也不行,他伤的很重,我要在这守着他。”
王国英到现在还是不放心,从六楼摔下了,虽在此时被肖尧轻松带过,那她可是亲眼所见。她是铁了心的不会走,但她的说法和肖尧故作轻松的语态相互抵触了。
“芳菲姐,你这么不方便,还是回去吧,不然穆志该担心了。今晚就让她在这陪我,一会我们班组的大刘还会来,你就放心吧。”
肖尧也不想范芳菲怀身跨肚的在这伺候他,至于童梦一,他就更没指望过她。
“那行,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等你吃饱了我就回家。”
既然肖尧坚持,而且说晚上还有人来,那么她的担心就是多余的。范芳菲也不想在这给肖尧添乱,但出于她对肖尧的关心,她也不会就这样抬脚走人。
可肖尧现在哪有胃口?伤口疼不算,他现在浑身肌肉都疼,只想早点睡觉恢复体力。
“你们别担心,他现在困了,等他醒来饿了,我会把吃的给他准备好的。”
肖尧在这一趟就是几天,大刘除了每天去把医生接来给肖尧换药以外,就是去工地把一二层的装饰圈安装完,而王国英只是回了钢厂工地一次,其余时间都在看护肖尧。
范芳菲按照肖尧的仿佛,没将此事告诉古云翠。她在后来这几天,每天都变着法儿炖汤给肖尧喝,另外还找了红糖、红枣,还有鸡血、鸭血,凡是听说能补血的,她都挺着大肚子亲自去找。
人说:有福害腿,无福害嘴。此话一点不假,害腿不能下地,但能吃能喝,若是害了嘴,不能吃能干活,那可就苦了他了。肖尧大难不死,也真是有福了。
先前两天,肖尧还挺老实,可后来身体渐渐恢复,每天王国英在他身边伺候,他那颗不太老实的心又有了悸动,若不是王国英守着最后关卡不放,他早就又和她共享鱼水之欢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惋惜姐嫁穷人家
由于肖尧坚持不让王国英和大刘两人,把自己在哪养伤告诉别人,洪伯和高工以及洪涛,包括班组的人都不知道,也没人前来探视打搅。
经过几天的修养,凭借着他那强硬的体魄,肖尧伤势完全恢复之后,钢筋班在木街工地的扫尾活,也彻底完工。
肖尧三人回到钢厂,也没引起多大影响。高工和洪伯只知道肖尧腿被扎伤,请假修养。所以,他俩见到肖尧,随意过问一下之后,也没太在意。
又是一段时间过后 ,肖尧接到洪伯传来父母的通知,姐姐肖玉要在五一结婚,这让肖尧略为感到突兀。但在家里事情上,他是典型的回子上街,诸(猪)事不问。
故而,肖尧在惊讶之余,也只能决定到时候去参加姐姐婚礼罢了。
没过多久,肖尧参加的半年培训也结束。洪处长更是没等他的技术员证书下来,就安排他负责整个处里,建筑工程的结构合和质量。
从此,肖尧每天像个游神一样,从早到晚骑着单车,跑遍省城的东西南北门。最让修养感到气愤的是,开始只是要他检查工程质量,后来包括安排各工地进度都要他负责。
肖尧也提出过抗议,但在洪处长面前抗议无效,虽然不要他亲手制作钢筋工件,但他却比原来更忙了。只不过,他把稍微有点的空闲时间,都放在钢厂。
肖玉婚礼前一天,肖尧和洪伯一起坐处里派的车回到了农村。
肖尧从肖五哪里听说,公社现在改为乡,新来的乡党委书记,给厂里也委派了一个厂党委书记,而且说肖厂长和新来的书记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两人经常在办公室发生争执。
肖五满脸担忧,可肖尧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回来只不过是参加姐姐的婚礼,至于其他,不在他考虑的范围。正所谓:事不关己,他绝对会高高挂起。
提前几天回来的姐姐不在厂里,肖尧急着回家去见姐姐。他一进家门,母亲就查问她未来的儿媳古云翠,可肖尧根本就没告诉她,更别说带她回来参加姐姐的婚礼了。
肖尧少不了受到母亲和姐姐的一顿埋怨,可这真的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洪伯。谁叫他让肖尧一点闲暇时间都没有呢?他好久都没去见古云翠了,就连顺道的吴靓媛,他也没时间顺便去看看她。
每天他从住处出发,先从南郊车辆厂工地开始,检查指导安排工作,再到大西门外的烟厂,回转到市中心工地吃饭。
饭后他又要去北门油磅厂工地,剩下多少时间,都留在钢厂,好多次他都累的没力气骑车回家,直接就在钢厂睡觉。
省城说大不大但也不小,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路上,哪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人情世故?
肖玉的婚礼和肖尧定亲的场面,不可同日而语。肖母亲在家,专门接待邻里乡亲,而肖父则在厂里,负责招待全厂职工和故交客户。这些肖尧帮不上忙,只好和来参加婚礼的几个姐姐女同学瞎捣乱。
婚礼当天一早,肖尧随着送亲的车队回到省城。洪伯把肖尧送到姐夫家之后,他都没下车就自行离去。肖尧不去管接亲迎亲的程序,只帮着把姐姐的嫁妆搬进新房。
姐夫家位于省城的近郊,属于蔬菜队,也就是户口本上所注明的菜农。在肖尧看来,他的家境不是一般,而是很差。肖尧虽不嫌弃姐夫家穷,但他却惋惜姐姐,嫁给了一个穷人家的孩子。
三间半土半砖的瓦房,在当地也算垫底了。虽说新房墙壁也粉刷一新,但那土砖结合的墙体,总是让人看着不舒服。
肖尧对姐夫和他家的人都不熟悉,他在午饭后无所事事,就向姐姐告别,回到自己的小窝。傍晚时分,估计古云翠该下学时间了,这才骑车去看看她。
送古云翠刚来学习时,他和范芳菲曾去过古云翠学习缝纫的学校,这次他是想约她单独出去吃饭。因此,他直接到了古云翠的学校。
他刚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古云翠依然坐在缝纫机旁,而在她缝纫机对面,则站着一个男孩在对她说着什么。肖尧 身形一定,站在门口就没进去。
教室里还有不少人,但女孩占了绝大多数。肖尧往门口一站,大家都把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古云翠同样也看到了肖尧,她有些慌张的收拾下东西就要出来,可她的去路被那个男孩挡住了。
“小林,你让开。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跟你一起去吃饭的。”
古云翠虽然说得声音很小,但肖尧听得一字不纳。那个小林回头看看肖尧,嘴角满是不屑。
“你说你有对象了,拒绝我就是因为他?”
小林没有等古云翠回答,转身走向肖尧。肖尧看着他那熬骄的嘴脸,心里一阵冷笑。
“他在纠缠你?”
肖尧理都不理走在前面的小林,直接问他身后的古云翠。
“没有 ,他是我同学,也是在这学缝纫的。我们走吧。”
古云翠听出肖尧语气很不善,很怕肖尧和他打起来,赶紧掩饰过去。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什么叫纠缠?我是在追求她。”
“追求?那好,我站这,看着你是怎么追的?”
肖尧没有理会古云翠拉扯他的衣角,脚下一步没动。
“有好戏看了,小林一直说让小古带他见见她对象,今天碰面了。”
“会不会打起来啊?”
教室里一阵窃窃私语,肖尧都听得真真的。
“我怎么追的,你没资格看。今天遇上了,我就给你两条路,一是你主动退却,二是和我决斗,谁赢了,谁才有资格追求她。”
“就你?也配?!”
听闻这家伙上来就要和自己决斗,肖尧都懒得多说。他丢下四个字,拉着古云翠就走。这样的小瘪三,肖尧还真没心思和他计较。和他动手决斗,肖尧都认为会降低自己的人品。
可他的让步,却让小林更加猖狂起来。但他没有阻拦肖尧离开的步伐,而是跟子他俩后面,一起走出缝纫学校。
他不想在校内和肖尧发生冲突。教室里的男女同学,也不去准备吃晚饭了,大都一起跟来看个究竟。
肖尧见他跟着,也不想理会。他一路走出技校,头也没回一次。可古云翠却害怕的紧,一直注重男女授不亲的她,出了校门,就主动拉着肖尧过马路,走向南郊电影院的广场。
她是想尽快把肖尧带到穆志家,避免他俩发生争斗。
“你站住,就在这,配不配打过就知道了。”
“小林,你干嘛呀。你……。”
看到肖尧闻言不走了,古云翠急的站在两人中间。
“你很在乎他?怕我打他?”
肖尧被古云翠的言行弄得有点生气,一股无名醋火油然而生。而他的怒火,毫无例外的转嫁到小林头上。
“不是,肖尧,你别打架,谁打了谁都不好。”
“不是你就上楼去,这里没你的事。”
肖尧不顾古云翠的劝解,直接叫她走人。可古云翠哪敢离开?她吓得抱着肖尧的一条手臂不放,眼里满是哀求。肖尧若是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自己这样亲密接触。
“小古,你去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只要他认输就行。”
小林见古云翠抱着肖尧不放,以为她担心他会把肖尧打狠了,大度的前来安慰。此时乃是下班时候,原先只有教室里跟来的十分多人看热闹,他们再次围观,立即就引来不少路人驻足。
“肖老弟,这是怎么啦?谁不长眼?”
问话的人肖尧面熟,认识他是在南门这带混的,和孬逼大宝在一起时他见过,但他不知道名字。
“你特么才不长眼呢!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要敢插手,老子连你一起打。”
小林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抢先骂了起来。肖尧看着心里一乐。
“是我不长眼,若了你们南门一霸。他连你都敢骂,我算真么东西。”
肖尧这句话很恶毒,他被古云翠抱着不放,又不能使劲甩开她,他这招祸水东引,外加挑拨离间,就是不想让小林有好日子过。
小混混本来只想帮肖尧站站边,虚张一下声势。他清楚得很,肖尧有事也不会需要他帮忙,可现在,他一下被肖尧推在前面,那家伙还一点不给他面子张口就骂,小混混也不淡定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肖老弟过不去?你可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小混混不傻,虽说他被骂,但他也没敢直接就动手,敢惹肖尧的人,他还不敢大意。
“谁的?不就是大宝的吗!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是我老表!”
原来如此,难怪这家伙这么张狂,原来大宝是他后台。肖尧获悉后,反而一点不着急了,只要能找到正主,一切都好办。想到这,肖尧就顺着古云翠的拉扯,向着范芳菲家走去。
“怎么?怕啦?看在小古的面上,我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以后你离她远点,再让我看到你,就没这么便宜了。”
小林见到肖尧听到他说和大宝是老表,就吓跑了,那股得意劲就别提了。
“兄弟,麻烦你送个信给孬逼大宝,这事没完。”
肖尧不想当着古云翠的面行凶,可小林如此警告他,他也不是吃素的。凡是狗仗人势的家伙,只要动了他的主人,狗就比啥都乖。
“好的,肖老弟,我这就去。”
小混混招子亮,大宝的老表,他肯定不敢动。可他被小林骂的怒火邪起,让他巴不得肖尧和大宝干起来。只要大宝在肖尧这里丢了面子,什么狗屁老表?不过是老表弄船---说翻就翻!
第七百六十四章:未婚哪来夺妻恨
小混混拔腿跑了,可小林却不让肖尧走了。为啥?因为肖尧骂了他表哥,直接说出了“孬逼大宝”的外号。肖尧只是无意,可这对于小林来说,比骂他更狠。
“你站住!本来我想今天放过你,可你敢骂我老表,你也怪不得我了。”
小林边喊边追过来,伸手拦住肖尧和古云翠的去路。不过,他没有动手,既然已经有人去喊大宝,他也是想要等老表来动手,那也显出的他在老表眼里的分量。
“闪开,好狗不挡道。”
肖尧一掌推开小林,直闯过去,他要把古云翠送上楼,然后等大宝来了,来个当面打狗。肖尧带着古云翠转过大楼拐角,就看到穆志搀着七八个月大肚子的范芳菲走出单元门。
原来他们看到肖尧又在闹事,范芳菲不顾穆志劝阻,执意要亲自下楼,她是怕穆志阻止不了肖尧。
“芳菲姐,你怎么下来了?”
古云翠担心的上千扶住范芳菲,她那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吓人,走路也特别艰难。
“你怎么回事?要不就是不见你人,见你就让人担惊受怕,你就不能消停点?”
范芳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肖尧,说话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看你简直就是找死。”
穆志没等肖尧自己辩解,他看到小林又跟着过来,气得指着他大骂。他在楼上已经都看到了,肖尧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小林虽然只是一个人跟过来,但他有恃无恐。面对穆志的喝骂,他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没关系。我警告你啊,你最好别参与,我只是不想让他跑了,等我老表来了,就要他好看。”
“云翠,你送芳菲姐上去,这里没你俩的事。”
肖尧语气很严肃,他动了恶念,已经不想再等大宝来了。
“你们上去吧,不管他老表是谁,在南门,他翻不了天。”
穆志见范芳菲还在犹豫,知她仍然不放心肖尧,但他更担心范芳菲的身体。穆志这话,不是安慰她,而是心里有底。可范芳菲仍然担心,因为她从古云翠的眼里看到了她的恐惧。
“你认识他?”
“嗯,他是我们班同学。”
面对肖尧的态度,古云翠不敢劝,但她确实不希望肖尧和他打起来。范芳菲虽说刚来,但她也是实打实的过来人,她一听就知道这人为啥跟肖尧作对了。
“肖尧,你别下手太狠了,我们走。”
范芳菲也不是好说话的,想清楚了个中的原委,她丢下一句话,主动拉着仍然不放心的古云翠上楼。
“哼哼,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决斗吗?现在我可以和你决斗了。走!”
两个女的身形刚一消失,肖尧身上气势一变,一把抓住小林的肩膀就往巷子里拖。
“你俩想干什么?我老表一会就到,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他不会饶过你的。”
小林这时有点害怕了,他不是被肖尧的气势吓倒了,而是肖尧身边多了个穆志。他单打独斗不怕肖尧,可他怕人高马大的穆志。
“你老表谁呀?你口上不颠口下颠,讲个不得歇,你老表是红头发野人啊?”
穆志很烦小林,跟在边上搡了小林一把,协助肖尧把他逼向巷子口。
“你们别乱来,大宝是我表哥。”
饶是小林有大宝做后盾,可他这时真的怕了。要是没等老表过来,他俩就把他狠揍一顿,那就亏大发了。即便老表来了能帮他出气,但他已经吃过亏了。
“肖尧,你看怎么办?是不是……。”
“好,我就把他看在这,等大宝来了再说。我还真懒得跟这孬种动手。”
看到穆志有点犹豫,肖尧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是不怕得罪大宝,可穆志家在这,又在这工作,得罪了大宝,总是有点不务心。
一看大块头被自己搬出表哥吓住了,小林又来劲了。
“你只要不帮他,以后我保证让我老表好好照顾你。你小子,就等着我表哥来修理你把。”
肖尧不打他,他也不怕了。小林猜到古云翠一定是住在穆志家,他还想着和穆志搞好关系。肖尧不想对他动手 ,连话都懒跟他讲,他看着穆志。
“穆志,你们还没吃晚饭吧?今晚我陪你好好喝几杯。”
“那好,我去让你芳菲姐和小古多做几道菜。”
一说到喝酒,穆志就来了兴趣,他转身就要上楼,却被肖尧喊住了。
“不用,你家的酒太差没法喝。咱们今晚吃馆子,就去你办婚礼的酒店,他们家菜味道还不错。”
“肖尧,不怕你笑话,哥哥我天天都囊中羞涩,你要下馆子,就得你请我。”
穆志不是皮厚,那是实情,要去边上小饭店他还能赊账。去大饭店,他可没那面子能赊账。
“他请。”
肖尧下巴对着小林一扬,然而他看都不敢小林。
“他……他请?”
穆志被肖尧这么简单的两个字,给弄得满头雾水。随即他就想明白了,脸上露出一些坏笑。
“肖尧,你不让我同事和朋友到我家喝酒,今晚我叫他们来行吗?”
“行啊,太行了。”
小林没看到肖尧对他撅下巴,心里忙着对肖尧说的“他”还在猜测,穆志已经往巷子外跑了。
“你还有心思在这说喝酒,一会就有你好看。”
小林很不忿,他在这一带,只要和谁说起自己是大宝的老表,一个个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这个叫肖尧的家伙,一点不怕不说,还有心思邀请人喝酒。
他暗暗打定主意,等大宝来了,他一定要让老表给他来点狠的,叫你还去喝个屁酒。
穆志刚出巷口就回来了,看到肖尧投来疑虑的目光,他笑道:
“不用喊了,他们就在边上看着呢。我看到大宝到马路对面了。”
穆志话刚说完,小林就激动得跑了出去,一路嘴里不停的喊着“表哥”。
“喊什么喊?我还没死呢。”
大宝很恼火,手下兄弟给他送信,说他表弟跟肖老弟干上了,他很头疼。他本不想来,可他知道,表弟已经把他名号挂上了,他想躲是躲不掉的。肖尧的难缠他也是领教过的,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表哥,就是他,他要抢我女朋友。我说你是我老表,叫他滚他还不滚,这说明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要再敢胡咧咧,我大耳刮子涮你。”
肖尧此时已经靠在巷口的墙上,嘴角带着邪笑,看着大宝和小林走进来,听到小林对大宝栽赃告状,他脸上那邪魅的微笑更浓了。
“肖老弟,不好意思啊,我表弟不认识你,不知者不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代他向你道歉。”
“表哥,你这……。”
“你给我闭嘴!”
小林一听大宝这么说就蒙了,再被大宝一声断喝,当真紧闭双唇不敢开口,脑袋也随即死机。
“呵呵,宝兄,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额,你这么护短,我也算是头次见识到了额。”
肖尧突然这么客气,大宝心里“咯噔”一下,这还不好办了。
“肖老弟,他是我小姨家的儿子,要没什么大事,还望看在你我兄弟份上,就此揭过,有情后感。”
大宝老远见到两人没打没骂,心里踏实多了。可他话没说完,就看到肖尧的脸色变了。
“宝兄,我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你心里很明白,你老表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那是我给你留着面子 才等你来给我一个交代,难道你就这么给我交代?”
“表哥,你跟他屁话什么?一顿打他就乖了。”
小林实在憋不住了,表哥这是干嘛呀?要不是想等你来给我壮壮场面,什么叫我好好站在这里?我早把他打趴下了。
“你给我滚一边去,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大宝气得抬脚就在小林屁股上踹了一脚,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赶紧走,只要表弟离开了,一切都好说。
可小林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啊,他被大宝踹个踉跄站稳后,委屈的说道:
“表哥,他抢……。”
“还不滚!你们把他拖走。”
大宝是真急啊,他越说这事越难解决,他不惜直接出言,让人把小林带走。
“呵呵呵,宝兄,别那么急,你让他把话说完,你总该知道我为啥和你表弟怼上了吧?要是我错了,我给你拉桌道歉,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赶走他,万一冤枉了他怎么办?”
“肖老弟,我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我老表错了。这也怪我,都怪我平常太护着他,他就无法无天了。你放心,今天我就把他送回去,这个场子,改天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肖尧用的不是赔礼道歉,而是拉桌道歉,大宝如何听不出他的意思?可他只想把事情拖一拖,冷一冷,人在气头上都不好说话。但尧哪有时间等他慢慢来?
“宝兄,按道理呢,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就该知足了。可你也知道,这世上的仇,最大大不过杀父之仇;最恨恨不过夺妻之恨。我若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你脸上上恐怕也挂不住吧?”
大宝只能在心里叫苦:你老弟都还没结婚,哪来的夺妻之恨?你要是让我走了,我的脸才挂的住呢。可他在来的路上,也听小弟说了,大意就是小林喜欢上肖尧的对象,两人才争执起来。
肖尧硬是要把这事扯到夺妻之恨上,他也不能直接回绝,真要说毛了肖尧,表弟的事情恐怕更难解决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预计效果没得到
肖尧把小林骚扰他对象一事上纲上线,提升到夺妻之恨上,着实让大宝始料未及。在南门,他不怕肖尧,但不得不顾忌他身后的力量。最最主要的,他是那肖三爷的侄子身份。
“肖老弟,我表弟肯定是冒犯你了,你要是实在不愿饶恕他,你只要别把他打死,留条命就行。”
拉桌赔罪,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上次还是蔡小头手下留情,在普通不能再普通职工酒家,他也花了大几百,就是把他表弟家业都卖了,也不值这些钱。
他一狠心,还是宁愿让他表弟挨一顿打,省得弄得倾家荡产。
“呵呵,看你宝兄说的,要打我早打了,还要等到现在?俗话说:打狗……。”
“肖老弟,下话你就别说了,你直接说,你要我表弟怎么做,才能放过他这一关?”
眼看肖尧不会轻易打人了事,大宝把肖尧后面的难听话截住。他也是个急性子,肖尧越是磨叽,他越还心里没底。
“嘿嘿嘿,还是宝兄爽快。穆志,把兄弟们叫上,我们走。”
穆志身边,早就聚集了四五个好酒之徒,听到肖尧一声喊,连忙出来和大宝打招呼。
“我说宝兄,给你送信的老兄你可别忘了,他去找你,可是辛苦跑了一趟。”
大宝直到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敢情肖尧不是要找多少兄弟来拉桌,就这几个人,一桌就过去了。可他一看肖尧几人,直接走向马路对面的望海大酒楼,心里又凉了半截。
“肖尧,要不要去把小古和你芳菲姐也叫来?”
“不用,芳菲姐行走不方便,你让他们在家别吃,一会先让人打包给她俩送来。”
肖尧如此安排,穆志很以为然,可他也懒,随口打发一个同事跑去通知,他和肖尧领先走进酒楼。
“表哥,我们上当了。你还没来,我就听他说要哪个‘他’请客,原来他说的‘他’是你啊?”
“你闭嘴吧,这个‘他’不是我,是你。就一桌客人,算你走天运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到处惹事,我就打断你的狗腿。我警告你,一会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再敢犯洋眼,就等着一家人喝西北风吧。”
肖尧他们进去把菜都点好了,大宝才和小林以及送信的兄弟走进来。
“宝兄,你看看,我们先点了一些小菜,大菜和酒不敢擅自做主,就等你兄弟俩来点呢。”
小林伸手就想拿菜单看,却被大宝强行夺去。
“肖老弟,今晚是我们兄弟俩向你赔罪,你点了算,你吃啥我们就吃啥,酒也一样,你喜欢喝啥就来啥,千万别客气。”
肖尧是准备让小林看菜单生气,然后再借机出气,增加多点好酒好菜,可被大宝的言行给破解了。肖尧此时若再恬不知耻的继续要好酒要贵菜,那就显得他太过分了。
“穆志,宝兄既然这么客气,我也没啥可说的,你们兄弟看看,喝什么酒,还要不要加点什么?”
看到肖尧进来点菜,都是价格不菲的,奇哥他们那里不知道肖尧是在宰人?可被宰的是大宝表弟,他们哪敢落井下石。但穆志也没推辞要酒,他不高不低的要了十元左右价格的酒。
小林经过这么久的折腾,他早就知道今天惹了不该惹的人。可他心里很不服,这小子看着一点不起眼,表哥干嘛那么事事都顺着他?可迫于表哥的压力,他只好表面低眉顺眼的,心里暗暗的恨着。
几道菜上桌,肖尧就让穆志先打包给范芳菲和古云翠送去,这次奇哥自报奋勇当了跑腿客。
“宝兄,喝酒之前,兄弟我先把话说明白,今天这顿饭吃完,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如有下次,咱兄弟俩撕破脸可就不好玩了,你说是不是啊?”
小林看着奇哥出门的背影,眼里满是怨毒,肖尧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才怪,所以,他话是对着大宝说的,目光却定在小林身上。
“那当然。”
大宝很尴尬,他吩咐小弟斟酒,说话后恶狠狠地瞪了表弟一眼。你怎么不长眼啊,这一顿破费已经跑不了了,你要是还看不出来事情大小,我真的很难办啊。
小林被大宝瞪得心里发怵,可他仍然不是太在意,他那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我对象的裁剪学校,我以后会天天去接她放学,保不齐以后要经常打搅宝兄,这杯酒我先谢过。”
肖尧不等大宝端酒杯,抢先一口喝干。肖尧这么言词不善的提醒,大宝也不是傻子。表弟心里不服,他俩见面再掐起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肖老弟放心,这是我一定会解决好的,咱们兄弟,怎么说也不能撕破脸啊,哈哈。”
大宝很尴尬,他心里有事,酒喝得也不顺心。可穆志几个酒鬼,喝着喝着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肖尧别有用心的敲诈小林一桌酒席,自然不是酒逢知己那般畅饮,他喝酒只是为了解气。
肖尧和小林一杯都没喝,虽然大宝从中斡旋几次,怎奈表弟不舒心,脸色放不下,肖尧不开心,勉强喝酒他也不乐意。如此一来,他俩矛盾没有化解,反而越来越深。
大宝见两人都勉强不来,只好放弃两头劝,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明天就让表弟离开那所学校。
这一场惩罚性的酒席,并不是肖尧从一开始就能计划的,而是随着事情的发展,以及肖尧心态的改变而形成,但这并没有得到肖尧预计的效果。
喝到半途,肖尧没有心情再喝。他提前让服务员上了饭,吃完独自离开。
第二天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肖尧心神不定的,他本来要在钢厂多呆一段时间,可他心里很惦记古云翠学校的事,又不顾疲劳,骑车来到裁剪学校。
肖尧到达这里,学校已经放学了,肖尧找到古云翠,她正坐在食堂饭桌边吃饭。
“你吃了吗?”
“我来看看那家伙。”
看到古云翠已经快吃完了,肖尧没说自己吃没吃,只说自己来这里的意图。
“他今天没来。”
“没来?”
肖尧在脑子里过滤一下这信息,心里的那份不安瞬间消失,并且对大宝佩服不已。他已经为了同学和朋友,失去了两个心爱的女孩,古云翠虽说是经人才介绍认识的,但他不想再失去。
工作还是那么的紧张,生活依然单调。在姐姐婚后一个多月,肖尧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满足了姐姐和姐夫的要求,把他两调到钢筋班工作。
在他的操作之下,没多久,姐夫就负责一个工地的钢筋班组长。姐姐和姐夫来到工地,他俩的工作是比原来辛苦多了,但待遇也是他们原来工作的几倍。
也是在这段时间,刘佳丽的母亲和舅母,特意到钢厂来看望她,肖尧出于对刘佳丽的关爱,还特意请她们一起吃了晚饭。
这其中令肖尧不知道的,是刘佳丽的母亲和舅母,是特意来观察肖尧的。而肖尧无意识的表现,却让刘佳丽的母亲和舅母,真的认为肖尧喜欢上刘佳丽了。
“肖组长,我妈同意了,我舅母也很满意。”
送走刘佳丽的母亲和舅母以后,刘佳丽非常娇羞的看着肖尧。虽然他已经不再是这组里的组长了,但大家一致还是这么叫。。
“同意?满意?”
肖尧不知道刘佳丽所指何事,满头雾水。
“我过节回家,对我妈说了我和你的事,他们今天来,就是看看你的。”
“看我?”
看到刘佳丽越来越害羞,肖尧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他立即感到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了。
“丽丽,你妈他们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啊,我妈说,我和你含嘴了,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你妈……。”
你咋啥事都跟你妈说呢?你妈怎么能这么乱下定义?含嘴又不是我主动的,而且可就那么一次,你妈这么说也太不负责任了。
可肖尧这些话,完全被刘佳丽那娇俏神态给堵在心里,一句也没说出来。他自己有了对象,但他更不忍伤害刘佳丽。
肖尧的惊愕,并没有影响到刘佳丽的心情。
“端午节回家,我妈问我:你喜欢喜不喜欢我 ,我说你喜欢,还和我含嘴了,我妈才那么说的。”
“丽丽,你这不是胡闹吗?我有对象了,难道你不知道?”
肖尧很气恼,刚刚还和刘佳丽母亲大言不惭的说,一定会好好照顾丽丽。其实在丽丽母亲心里,他早就被打上惦记她女儿的烙印了。
“我知道啊,可你对我这么好,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
肖尧能说不喜欢她吗?能说她喜欢她只是同情她,才特别照顾她吗?那样一定会伤了她的心。肖尧做不到,也不可能说。
几个月下来,刘佳丽的性格,他已经非常了解。 他深知刘佳丽人不大,但自尊心很强。
自从他全面管理真个二处建筑工地,他时常会再某个工地需要赶进度的时候,调动另外工地班组去打突击,她也从来不甘落后。
肖尧很难心,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做到既不伤害刘佳丽,又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境。回到工具棚,肖尧看着跟他一起进来的刘佳丽,一时沉默不语。
刘佳丽也看出了肖尧的忧郁,,她温顺的坐到肖尧身边,伸出双臂,抱着肖尧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
第七百六十六章:偏爱酱干沾糖色
面对刘佳丽的温存,肖尧有意识的想推开她,可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忍,却让他反手把刘佳丽也紧紧地抱在怀里。
感受到肖尧的回应,刘佳丽仰起红云密布的俏脸,眼里的惊喜和幸福,掩饰不住的飞射而出。
“肖组长,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妈说……。”
肖尧不知何故,一听刘佳丽说“我妈说”,他就脑袋发蒙,在双手无法及时阻止的情况下,他就近用嘴堵住了刘佳丽,不让她说话。
而在他接触到刘佳丽的一瞬间,他自己也迷失了,主动掠夺了她的初吻。
刘佳丽一动不动的被肖尧抱着,清澈而又娇媚的眼睛瞪得老大,她明显是被肖尧的不一样的动作给吓住了。直到刘佳丽喘不过气来,她有了不自觉的挣扎,肖尧才回过神来。
“丽丽,我……。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啊?我愿意。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要是有了你的孩子,我就把他生下来。”
那时女孩,绝大多数都很率真,一旦认定了自己的男人,什么话都能对他说,什么事都会依他做。可刘佳丽对生理知识的匮乏,一直贯彻执行母亲教导的理念,着实让肖尧很无奈。
肖尧一时的迷糊,不但没能化解开和刘佳丽的关系,反而让自己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这也让刘佳丽更加认定她是他的女人了。
肖尧很为自己的冒失后悔,但他无力去挽回已经造就的事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去后 ,肖尧没精打采的去找姐姐。范芳菲几近临产,目前无人可以帮他。这样的苦恼,他只能找姐姐倾诉。
“你就这么对待云翠?你要敢对不起她,我绝不饶你!”
哪知肖玉在听了弟弟诉说的苦恼之后,不但没有给他安慰,反而是一顿爆训。一点建议没有,她只认她心里认定的弟媳。
肖尧被姐姐训得没一点脾气,回来后一夜也没睡好。他再次来到钢厂时,整个人也憔悴不少。
“肖尧,你怎么了?”
王国英新婚没多久,脸上依然带着少女的风采。她把和肖尧之间的暧昧关系,早已沉淀在心灵深处。
“哦,没什么。”
看着曾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孩,如今嫁为他人妇,肖尧心里不知是啥滋味。除了工作上的事,他也不想和她多说些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为了丽丽?”
刘佳丽会把他和肖尧之间的事情告诉王国英,肖尧一点也不意外。
这么长时间,王国英没有辜负肖尧所托,也是出于她本人对刘佳丽的爱惜,她对刘佳丽始终照顾有加,自然和刘佳丽的关系相处更好,刘佳丽有啥事也不会瞒她。
“我不该犯糊涂,对她那样。”
既然心思已经被她洞悉,肖尧对她也没隐瞒的必要了。
“你呀,就是心太软了,你一点也不了解女孩的心。你要是愿意,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王国英说的很真诚,她是打心眼里想帮他。可肖尧却摇摇头。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你怎么帮?我两头都伤不起。”
“肖尧,你是当局者迷。你越是这样,时间越久,到最后越是解不开。”
王国英看到肖尧如此沮丧,也没心思看设么图纸了。再说了,这图纸几个月看下来,她也没多少不懂的地方,之所以他俩还沿袭着以前的习惯,只当一边讨论一边安排明天的工作罢了。
“你自己可以在心里掂量掂量,你是和丽丽处的好,还是家里那位更适合你。这件事,我们强求不来,但你自己只要把握好了,就该当机立断,不能一直拖下去。”
“他对你好吗?”
肖尧仍然不想谈论自己头疼的事,把话题转到王国英老公身上,这句话肖尧早就想问。
王国英婚礼,他们组员都出了份子钱,却被王国英拒绝去参加她的婚礼。只是她回来后,请大家吃顿饭了事,他们谁也没见过王国英的老公。
“还好。就是人太懒,没出息。只想在家做田,不愿出来挣钱。”
“那你怎么打算?会不会……。”
肖尧有点担心,培养她这么久,若是她老公也要求她回家做田,他的精力就白费了。
“不会!靠田里扒饭,目前是能将就着过,以后怎么办?将来有了……。”
王国英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白净的也脸红了。肖尧看得有点走神,王国英这新婚少妇的娇羞,给他的感觉更加美艳。可眼前是别人家的老婆,心动不可行动。
“你若拿不定主意,就别对丽丽做的太过分了。”
发觉到肖尧不一样的目光,王国英心里怕怕的,她赶紧又把话题扯回来。可她那飘忽的眼神,却让肖尧邪性剧增。他伸手拉住王国英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王国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还是顺着肖尧坐下了。肖尧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压制心里的那股火。
“我上次一时冲动,亲了她一下,可没像对你那么过分。她要是有你这么大,我就不会犹豫了。”
肖尧这话里带着不可名状的挑逗。王国英却把后话认真的听了进去。
“按说她也不小了,但我觉得你俩很不合适,要不要我去帮你劝劝她?”
说话间,王国英外移了一下身躯,手也脱离肖尧的掌中。肖尧读懂了她这微小的肢体语言。
“不用,我就是怕说开了会伤着她的心。你去说,她肯定知道是我让你去的,那样还不如我自己去说。”
“肖尧,你这样很不好,你觉得这样是在爱护她?你也不想想,时间越久,带给她的伤害会更重。我要不是家里早就定了亲,也会被你……。”
王国英很气愤,肖尧不懂女孩,想当然的自以为是,她是怎样的心情,别人不理解,她自己很清楚。
两人聊得不欢而散,肖尧等于是落荒而逃。
肖尧这边两头为难,可他姐姐就不是这样想的了。接下来几天,肖玉都是瞒着肖尧,来到钢厂工地找刘佳丽。
也不知道肖玉是如何与刘佳丽说的,反正肖尧到了钢厂,就知道姐姐来过,但王国英和刘佳丽都不和肖尧说话。
“二子,丽丽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她以后还会在钢厂干,但你不要再去惹她,小王会照顾她。你要是再去惹她,我就跟洪伯伯说,只能让她离开钢筋班了。”
几天后,肖尧再次见到肖玉时,姐姐直接就对他摊牌了。
“姐,你什么意思?我从来就没去惹她。你也见过她了,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我就是见了她,才好好对她说的。你以为我这几天愿意来回跑啊?我要不是可伶她,我直接就去找洪伯了,哪要这么费劲?她人长得是不丑,可她那么小,皮肤又是酱油干沾糖色,怎么和云翠比?”
肖尧恼羞成怒,可又不敢过分发作。肖玉是一步也不退让,直接表明自己最刘佳丽不满意的态度。
“你知道她那么小,还欺负她。她那肤色怎么了?我喜欢!你要是叫洪伯伯逼走她,我也不在这干了,我带着她离开这里,到哪不是干活。”
这是肖尧第一次敢在姐姐面前叫嚣,一向被他认为很善良的姐姐,竟然说出那样的话,肖尧真是忍无可忍了。他这时心里甚至冲动想着,自己就要和刘佳丽结婚,看你怎么办?
“我只是背下对你这么说说,我没对丽丽说,也没真的去做。你是我弟弟,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要是胡来,就算我不管,爸妈这一关你就过不掉。”
肖尧这犟驴脾气一上来,姐姐也退让了。这家伙两次在学校逃跑,她都担心死了,到现在她想到还后怕。真要应为自己几句话把肖尧逼跑了,她可担待不起。
肖玉这一番话,也确实让肖尧冷静下来。但他没有向姐姐道歉,他要尽快离开这里,去钢厂看看刘佳丽。因为他,丽丽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他急于知道刘佳丽心里是怎么想的。
肖尧一路飞奔,初夏的气温已经很高,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衣裳。照顾刘佳丽是他的本意,伤害她一点点,肖尧也不能容忍。
在他的心里,真爱早已远离,能保留一点怜爱,也是爱的体现。
肖尧一到钢厂,直接就把刘佳丽叫到工棚。王国英远远见肖尧势头不对,犹豫一会之后,也跟着走进工棚。
“丽丽,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这些天一直没……。”
“没有,你姐说的都对,我听她的。”
刘佳丽摇着头否定,可不听话的泪水,却随着她摇头飞溅。
“丽丽,别哭,有我呢。”
刘佳丽一哭,肖尧心疼极了。他一把抱住丽丽那娇小的身躯,用他满是汗水的胸膛带给她慰藉。
“我想回家看妈妈,可王组长说太忙,要我等几天再回家。”
哭得稀里哗啦的刘佳丽挣扎了一下,可她没能挣脱肖尧的拥抱。她只好依偎在肖尧的怀里,把心里的委屈,用告状来解脱。
“肖尧,你怎么还对她这样?你要害死她吗?”
王国英一步进门,见到肖尧抱着哭泣的刘佳丽,她心里也很难过,不满的大声责怪肖尧。肖玉来找刘佳丽,她都全程在场,虽说肖玉有些吓唬刘佳丽的语句,但那真的都是为了他俩好。
第七百六十七章:没有生死也永别
王国英进门就让肖尧难看,肖尧有点赌气的抱住刘佳丽,不让她挣脱离开。
“丽丽想回家,你为什么不给假?真有那么忙吗?”
“忙不忙你比我更清楚,你要是真的心疼她,就别再这样对她。一点点事情就要回家找妈妈,你说我能同意吗?她什么都不懂,你也不懂吗?”
王国英可不在乎肖尧对她的质问,她现在和肖玉是一条战线,为了不让刘佳丽再有什么变故,她只能狠心不让她回家。
“我要懂什么?她受了我姐欺负,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她要回家跟妈妈诉苦,这也有错?”
“我看你也还是个孩子,你姐和丽丽说话,我都在场,根本就没欺负她。难怪大家都说,到老不结婚,一辈子都是霞们(小孩)。我不让她回家,只想让她冷静几天,别让她母亲道头不道尾的瞎担心。”
听闻姐姐没有欺负刘佳丽,肖尧这才放开了她。
“你给她两天假,让她回家休息两天。她的事,我多抽点时间来帮她做,保证不会影响你的进度。”
小组里的事,由组长决定,肖尧已经不是组长,正好比县官不如现管,他自然不能强迫王国英给丽丽假。
“你说给就给呗,少她一个人,我还不会影响到进度。但你要想好了,以后可别埋怨我。”
王国英说完,丢下他俩就去干活了。肖尧看着哭红双眼的刘佳丽,心里惭愧至极。
刘佳丽饭后就回家了,肖尧依言那也不去,就在组里帮忙干活。他干半天,绝对不少丽丽一天的工作量,王国英想阻拦,但也出于某种原因,就由他去了。
第二天,肖尧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其它工地,来到钢厂吃饭,他下午还准备在这里帮刘佳丽干活。可他刚吃完饭,刘佳丽和她舅妈,在王国英的陪同下,一起找了过来。
肖尧见到丽丽舅妈,自然热情招呼,可她舅妈冷冷的看了一眼肖尧之后,就让王国英带刘佳丽出去,她要和肖尧单独谈谈。
“舅妈,不管你想和肖尧说些什么,但现实是不可能改变的,总不能我们照顾丽丽还照顾出错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交心交肺的说过了,我不想肖尧到最后落下不是,甚至反目成仇的下场。”
王国英拉着刘佳丽出门前,回头对着丽丽舅妈说道,语气带着告诫的调调。也许受到王国英的影响,在两人出门后,丽丽舅妈好一阵沉寂。
“舅妈,有什么你就说,别听她的。”
“不听她的听你的?听你的有用吗?我一眼就把你从前胸看到后脊梁,你根本做不了自己的主。我家丽丽回家一说就哭,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舅妈一听肖尧说话就来气,她爱惜刘佳丽,把一股怨气都撒在肖尧头上。
“舅妈,你别生气,我是不会舍得伤害丽丽的。看到她哭,我心里也很难受。”
“你就别假兮兮的了,丽丽回家说了,她妈不让她在你这干了。我让丽丽妈跟我一起来,她妈不好意思来跟你说,只是让来我把丽丽的东西全部带回家。”
虽然感觉到肖尧说的不是假话,但舅妈心里有气,根本就不会给肖尧解释的机会。
好不容易才让丽丽拿了几个月高工资,家里生活改变了不少。可现在这局面,丽丽妈却决定让丽丽回家,这让舅妈很不高兴。
“回家?为什么?她在这干的好好的。”
“你以为我想让她回家?你吃着碗里还要霸着锅里,不回家还能怎么着?你想让我家丽丽跟你做小啊?她妈已经下死命让丽丽回家了。”
肖尧被她舅妈呛得白眼白舌,他想留下丽丽,可她这话说的让肖尧再也张不开口。
“算啦,看在你一直对丽丽那么照顾的份上,我也不说你了。她这个月还没干满月,你到时候能给她多少工钱就给多少,行吗?”
“一分钱都不会少,我给。”
肖尧存心还是要挽留丽丽,可说话却违背了他的意思。
舅妈最不满意的,就是丽丽妈这么急让丽丽立马回去。她也劝说过,说最起码让丽丽干足满月,也好拿了钱再回家。这会听肖尧打包票,钱会一分不少,她的担心没有了。
“有你这句话,说明你还有良心,我家丽丽也不白认识你一场。我实话告诉你吧,丽丽不想回家,可她妈担心。说你们俩都太年轻,万一做出什么事,脸面都丢尽了。人穷不要紧,但脸皮不能丢。”
“那让丽丽还回到她舅舅那上班也不行吗?”
肖尧退而求其次,他还想继续帮助刘佳丽。
“我在家也这么说的,可丽丽不愿回去,她说在你这大家对她都很好,干活又干净又轻松,就要在你这里干。她妈也说和你近了不放心,这丫头死心眼。情况我都知道,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事已至此,肖尧知道再说也没用。他想了半天才说道:
“舅妈,你们明天再走好吗?”
“反正要回去,何必耽误半天?我家里活还忙着呢。”
舅妈不知道肖尧留下她们俩半天干嘛,她家里农活也确实忙。人误田一时,田误人一年。这话可是不说着玩的。
“那你先在这里等等。”
肖尧说完就跑了出去,看到王国英仍然和刘佳丽站在远处,急忙赶了过去。
“小王,你口袋有钱吗?我这只有二十,你先拿着,你要是没有,就找他们问问,你去附近商场给丽丽买两套衣服,回头我把钱给你。”
“肖组长,我不要衣服,你也不给我在这里干了吗?王组长都说舍不得我走。”
肖尧看看一脸不舍得走的刘佳丽,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狠狠心走到自行车边上,骑上车再次对王国英说道:
“等我回来再给她们走。”
王国英点点头,肖尧脚下一用力,风驰电掣而去。肖尧回到驻地小窝,把上次从饭店老板那讹来的几百元钱全部取出,又加了几十元进去,凑成四百整数,然后又迅速回到钢厂。
等他再次回到钢厂时,刘佳丽和她舅妈都收拾好了。王国英也已经去上班了,舅妈正等得焦急万分。
“肖组长,谢谢你,临走还想着给丽丽买衣服。唉,只怪我家丽丽没那福气,要是早认识你多好。”
“舅妈,都是我不好,没能处理好和丽丽的关系,这点钱,你拿去给丽丽妈贴补家用。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请她不要怪我。”
肖尧没理会舅妈的客气,他把四百块钱直接塞进舅妈手里。
“你……肖组长,你哪来这么多钱?这我不能要。你给丽丽卖了衣服,我就感激不尽了,哪能再要你这么多钱。”
刘佳丽吃惊的看着肖尧和她舅妈在拉扯,吓得不敢说话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舅妈,你就别客气了。这不是我的钱,是吃饭吃出来的,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给丽丽。”
“这个吃饭……吃饭还真能吃出来钱?”
舅妈见肖尧一点不像是说玩的,她哪里接受得了?吃饭吃出来钱,这句话,是人们常常用来嘲笑那些光知道吃,吃完又游手好闲不干活的懒汉的,肖尧却认真把它拿来当给钱的理由,这让她如何相信?
肖尧却不由分说,把刘佳丽的东西放到自行车上,送她们俩去车站。
“肖组长,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把他俩送到车站,肖尧就要走,他不想在这种场合多呆。他的命运也好,丽丽的命运也罢,都在家长大人的掌控之中,他俩只能认命。
肖尧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愿,刘佳丽母亲让她回家,她就必须回去,不管他俩有没有犯错,亦或犯了多大的错,但自主权都不是他俩能掌控的。
“能!你要有空,就来玩玩。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等你长大了,再出来上班。”
肖尧给了刘佳丽很郑重又肯定的答复,但他很清楚,刘佳丽这一走,他俩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再见面的希望了。这一别,没有生与死,但也是永别。
接下来许多天,肖尧都打不起来精神。但工作还要做,日子还得过。他每天背着朝阳出门,围着省城赚了一圈,再迎着晚霞归家。忙碌的白天,孤寂的夜晚,就这样日复一日。
至于到了九月之后。肖尧才去见爷爷奶奶。肖尧骗他老人家自己又考砸了,肖尧听到的,只是爷爷那一声沉重而哟哟深远的叹息。
又是一年过去,春暖花开正浓。肖父带着王师傅,来到肖尧的小窝附近,开了一家饭店。肖尧从王师傅口中得知,厂里新来的党委书记,彻底和肖父闹翻了。
此时,又正好赶上企业摘红帽,书记代表乡里和肖厂长双方没谈拢,肖父一气之下,把综合厂全部扔给乡里不要了。
肖尧对父亲的事,从来不敢也不会过问,但见父亲开的饭店生意挺好,他也乐得有时间就去蹭饭吃。对于王叔叔老在他耳边说,父亲很多朋友过来吃饭挂账不给钱,肖尧也是听之任之,觉得这也与他无关。
怪只能怪肖父太仗义,老朋友自己来吃,挂账或者不结账就算了,可朋友的朋友来了,只要说出老朋友的名字,肖父也同样不是打折就是挂账,挂着挂着人就挂不见了。
王师傅背下问肖父的朋友,认不认识挂他名字这个人,知不知道这件事?那朋友却是一脸愕然,根本不知情。肖父这样开饭店,要是能坚持到半年才怪。
第七百六十八章:违规操作出大事
果不其然,没多久,肖父带着王师傅在省城开的酒店就关门大吉。顶 点 X 23 U S肖尧得到的唯一好处,是把自己全部的积蓄搭进去,顺便吃了十几次饭。
饭店关门,肖尧另一个在郊区建筑公司当经理的丁师伯,邀请肖父去他公司帮忙。
肖父推辞不掉,只好应允。可他哪里知道,这个丁师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先把肖父网罗过去,接下来就打肖尧的主意。
那时的建筑工地,不缺实干家,最缺的就是技术人员,丁师伯知道肖尧在洪伯手下磨练出来了,就想着来挖洪处长的墙角。反正他们都是师兄弟,他也不怕洪伯找他秋后算账。
丁师伯那时刚接手邮电学校的工程,他一口就把钢筋结构工程,交给肖父负责,只给了他加工机械,不给他人员,肖父再精通工程结构,可让他一时到哪找人?
“师弟,二子不是在市二建二处老洪那帮忙吗?你叫二子抽几个人来帮你不就完了?”
“那怎么行?他一天要跑好几个工地,忙不过来的。”
到了此时,肖父也知道这丁师兄是在打肖尧的主意了,他一口回绝。洪伯对肖尧那么好,那么尽心栽培,他怎么能让肖尧干这事?
“我有个注意,二子每天骑自行车到处跑,太浪费时间了。只要他愿意来帮忙,我给他配备一辆摩托车,把他路上的时间省下来,到我这帮忙也就够了。”
肖父不语,丁经理接着说道:
“我给他在二处一样的待遇,他一个人拿两份工资,这么两头帮忙,又不耽误洪师弟的事情,你也不愁没人帮你干活了。”
听到丁师伯这么安排,肖父心里有点意动。但他没有答应 这事他必须先和洪处长商量。肖尧现在是他的人,满两年就给肖尧转正的包票都打过了,他可不想坏了二子的前程。
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暗地操作,肖尧并不知情。当有天父亲把丁师伯要肖尧工地帮忙之事言明时,肖尧一口就回绝了。
“爸,丁伯伯那边不是说只是让你去管理吗?怎么现在又要我去搞结构?我这边根本走不开。”
“我们商量好了,你过来帮忙,丁师伯给你买一辆摩托车,时间上比你骑车节省多了。”
一听可以给他一辆摩托车,肖尧怎不心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摩托车在路上可是难得一见。除非特种行业需要,公家都少有,私人买摩托车是凤毛麟角。
肖尧又是个年轻小伙子,要说对拥有一辆摩托车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爸,我要先去问问洪伯伯,听听他的意见。”
肖父见儿子虽然对摩托车心动,但并没有因此厚遇,就做那忘恩负义之事一口答应,心里安慰多了。他并没有把和洪伯说过的事告诉肖尧 ,还是让他自己前去请教,再做决断。
肖尧找到洪伯办公室,洪处长知道他所为何事。丁师兄给肖尧的待遇不可谓不高,他那里又是新办的建筑公司,按他们私下交情,帮一把也是情理之中。
于私,他也乐意帮扶师兄弟一把,可于公,从二建二处的大局来讲,这是不合规定的。
“你爸和你丁伯伯都来和我谈过来,我不发表意见,处里给你的待遇,不如他们开的。我要不让你去,不但挡你财路,你丁师伯也会不高兴。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别问我。”
“洪伯伯,我就是拿不定注意,才来问你的。”
怎么老人都成精了呢?我爸与丁伯伯和你谈过了,你们没谁告诉我,你也这样说,都把我当皮球踢。我是你洪伯一手培养起来的,现在别人要我去帮他,我不问你问谁?
“你现在还不是正式工,还差小半年才转正,你现在要去也没人能拦你。”
洪处长说到这里,不想再和肖尧纠缠这令他头疼之事,他对着肖尧挥挥手,欲让他出去。他口里虽说没人拦着肖尧,可他的态度,肖尧却完全看懂了。
“洪伯伯,我不去了。我爸要问,我就说我忙不过来,摩托车我也不会骑,我不去就完了。”
“去吧,去吧,路上骑车不要太着急。”
肖尧这么一表态,洪伯脸上立即露出喜色。他也难啊?他只要说同意放手,丁经理那边人手不够,肯定会占用肖尧大量的时间,这以后,只有老天才知道肖尧会不会留在那里。
毕竟他丁伯伯那里属于私人公司,待遇就是经理一人说了算,他这国营单位,可没有那么随意。
打发走肖尧,洪伯也很纠结,这边他舍不得放,那边他也舍不得让肖尧丢掉一倍收入,难啊?
肖尧既然说了不走,立即就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哪知道没过三天,他姐夫负责的那个班组,整组被姐夫带走了。
肖尧很恼火,可他没脾气。处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肖尧即便想瞒着洪伯也不可能。可他在把这事向洪处长汇报之后,洪处长只说让他自己解决。面对洪伯的态度,肖尧知道,这个黑锅,自己背定了。
肖尧没有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他姐姐姐夫所带班组,全体不打招呼离开,他能说自己毫不知情吗?即便洪伯相信他的解释,那也是他失职。
肖尧只好一边从各个工地,少量抽调人员过去,一边安排各组紧急招人。大刘终于如愿以偿,被肖尧派去当了组长。这个决定,肖尧也提前向洪伯说过,但洪处长没言语,等于是默许的。
后来肖尧才知道,姐夫这一班组去到丁伯伯的工地,完全是丁伯伯私下操作。他恩威利诱,不但瞒着肖尧,同样瞒着肖父,连哄带骗,把肖尧姐夫这个班组糊弄去了。
肖父得知之后,训斥了女儿女婿一顿,可也于事无补。他一气之下,离开丁经理的公司,自己跑到南郊,开了个铆焊加工厂。
就在这事发生不到半月,这日夜里,肖尧刚刚进入酣睡,小房间的门被打得山响。
“爸爸?你怎么这么晚……。”
肖尧打开门,看到是父亲,一头雾水。
“别问了,快穿衣服,你丁伯伯的工地出事了。”
一向沉稳的肖父,此时显得有些慌乱。肖尧被他爸一句话给吓着了,他胡乱把衣服套上,跟着父亲出门。父亲骑车在前面不说话,肖尧也不敢问,他的心吓得怦怦直跳。
丁伯伯的工地出事,按说与他没关系,可姐姐姐夫在那,父亲又如此神色,肖尧怎能不怕?可他不敢问。夏夜很静也很凉爽,肖尧从心底生气一股寒意。
肖尧跟随父亲,来到邮电学校工地,现场一片死寂。几盏一千瓦的太阳灯,照着刚建到一层顶的建筑。这里肖尧来过,他想不通,才这么点高度,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
肖尧随着父亲一起来到钢筋棚,姐姐肖玉坐在拐角,已经哭红了双眼。
“姐,这怎么了?姐夫呢?”
“他吓跑了。”
“吓跑了?出了什么事?”
经过一番询问,肖尧才得知,姐姐他们新接手这里,进度跟不上,今晚要加班绑扎一层顶钢筋,可在把工件往楼顶吊装时,由于天黑看不见,一个钢筋的弯钩,勾住了卷扬机的钢丝绳。
在龙门吊快升到一楼顶的时候,吊篮被勾翻了,几吨构件和人都从上面翻了下来。好在只是一层,不是太高,几个受伤的人也不重,已经被没受伤的工人送到附近医院去了。
“他给我送信就走了,我还以为他着急回来。走,去现场看看。”
看到女儿没事,肖父恢复了镇静。肖父带着一子一女,来到龙门吊附近。在小太阳灯的暗影下,龙门吊吊篮像个陡坡一样,斜挂在两边的立柱上。不少长构件,弯弯曲曲的斜撑在倾斜的吊篮上。
吊篮形成的陡坡下面,小山似的堆着一堆钢筋,杂乱交叉着洒落一地。
“爸,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这些材料全部要打回去重做,本来他们就跟不上,现在……唉。”
肖父深叹一口气,说不下去了。吊篮严禁乘人,超出吊篮的钢筋长件,只能传递上去,这点常识都不懂,女婿不按照规范施工,出了事又跑了,这叫他如何向师兄交代?
“爸,我能解决的。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丁伯伯的进度。你安心回去休息吧,你在这我不放心。”
肖尧急于让年迈的父亲走,他好去找人。这里离四门和北门两个工地都不算太远,他只有调动这两地的钢筋班来帮忙才行,但他不想让父亲知道这事。这完全是肖尧动用私权,洪伯那他自己去交代。
其实,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工地建筑工人外借,必须要由处里和上级部门同意,否则出了事谁负责?
看到儿子一再催促自己走,肖父只得叮嘱肖尧一番回转。
“姐,你要能坚持,就去医院看看。姐夫走了,你去照顾好那些伤员,不能让组里人员寒心。”
打发走父亲和姐姐,肖尧连忙跑到最近的西郊工地,把整个班组召集起来。大家一听肖尧急需帮忙,没一个人埋怨,也没有一人提出加班要钱。
肖尧把众人先带到邮电工地,交代他们如何操作,搬运一定要注意安全,防止吊篮再度出现危险,然后又跑到北门,召集他刚刚凑齐过来,替代姐夫班组的人马。
“大刘,你过去,专门负责安全和恢复工件,烟厂先到的人,负责把工件拆毁调直,我再去钢厂。”
“你放心去吧,交给我的事,我一定提前完成。可明天怎么办?”
对于肖尧来说,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困境。可他就是犯再大的错,即便不是为了姐姐、姐夫,仅仅为了解除父亲的担忧,他也必须出手帮忙。
第七百六十九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对于大刘所问的明天,肖尧现在也没法去考虑。m.www.uu234.netm.www.uu234.net眼下救急,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肖尧连夜又跑到钢厂,王国英三个女孩,被肖尧深夜喊醒,都吓得瑟瑟发抖。
“小王,我现在要把小刘和小张带走,明天她俩不回来,你能安排开吗?”
说明来意之后,肖尧最后问了一句。
“行,下班后,我再带全体工人一起过去给你帮忙。”
这个时候已经没公交车了,他们就是想一起去给肖尧帮忙也不行,从这里走到邮电学校也差不多天亮了。
“肖组长,你别急,不管多大事,只要我们能做,我们都会帮你的。”
一辆自行车,三人同行。坐在前面横梁上的刘语柔,听到肖尧喘着粗气,心疼的安慰起来。
“肖组长,我来骑车吧,我会骑车。”
坐在车后面的张寒香,感觉到肖尧快骑不动了。
“不用,我能行。”
张寒香的好意,肖尧只能心领了。他明白,一个女孩自己骑车再牛,要带着两个人骑行很长一段距离,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现场,两个班组十几个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吊篮下的小山已经不见了,除了肖尧吩咐不准搬动斜撑在吊篮上的长件,其它都运回工具棚,正在恢复原状,重新加工。
肖尧此时累的几乎抬腿不动,他让张寒香和刘语柔参与加工之后,围着吊篮转了几圈,仍然没敢轻举妄动。天黑,他怕有看不清的危险存在,更害怕产生次生危险,只能放到天亮再解决。
整个重新加工的操作中,就是把变形的工件恢复原样最难办,这比新做一件都要更费劲,但由于肖尧安排的都是老手,做起来很熟练,大家的速度也很快。
他们把没有坏的全部挑拣出来,能校正校正,不能矫正的再拿去重做,等到天色大亮,整体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姐夫带来的班组,受伤的人在天亮前也全部回来。肖尧不让他们参与,只让他们好生修养,没受伤的人,肖尧也不让去帮忙,他怕人手太多,配合不好,反而会产生混乱。
肖尧让姐姐尽快回家把姐夫找回来,等丁伯伯来上班,姐夫若是还不出现,那他就太不负责任了。
最让肖尧头疼的事情,莫过于龙门吊和吊篮了,天亮后他惊讶的发现,吊篮的钢丝绳,已经从三十多米搞得顶端滑轮里脱离出来,辛亏肖尧夜里没敢妄动,否则肯定会造成二次事故。
肖尧想在丁伯伯上班之前把事故处理完,这样才不会对姐夫形成更坏的影响。可那三十多米高的顶端,没人上去过。
龙门吊的两边花格桩,是用钢管按照一个个的三角形花衬,焊接出来的。想爬上去很简单,可就是在顶端横梁位置上,重新挂上钢丝绳太难办了。
肖尧找来大刘几个男的,先用粗毛竹把斜坡状的吊篮支撑固定牢,再把吊篮上滑轮里的钢丝绳拆除,然后才把吊篮慢慢放平到地面上。
“肖组长,这上面你还时等架子工来吧,太危险。”
大刘见肖尧仰头看着龙门吊顶端发呆,怕他自己要上去。你可是摔过一次,难道还不知道怕吗?
“就是架子工来了,恐怕也不行啊。他们扎架子,也是一层一层往上扎,这么孤零零的两个桩,他们也不见得上过。龙门吊初装,都是在地上穿好钢丝绳,再用吊车安装的,他们肯定也没干过。”
“那就再找个吊车来装吧,花钱总比冒险好。”
“等不及啊,要把龙门吊放倒再竖起来,没个两三天工夫肯定不行。”
肖尧能不怕吗?两个边长六七十公分的三角桩,矗立三十多米,在地上看着顶端都头晕,更不要说爬上去,还要在上面穿钢丝绳了。
其实,穿钢丝绳很简单,只要爬到钢梁中间,把脱落出来的钢丝绳复位到滑轮槽就成,难就难在高度和横向距离上。
“大刘,你给我找两根粗绳子来。”
“肖组长,等就等吧,你还是别上去了。
刘语柔和张寒香把调理好的构件搬到吊篮下,看到肖尧想上去,赶紧上前劝阻。
“我小心点,应该没关系。这里一等,整个工地都停工了,损失太大。大刘,你带人抓紧把长料打上去,然后留下两个女工,你们就回去。让大家今天上班,都要多多注意安全。实在困了,就休息会。”
“这我知道,可是你……。”
“快去吧。”
肖尧打断大刘的话,自己跑到工具棚,用八号钢筋,仿照保险绳的挂钩,做了一个带环的圆勾。他这是为了保险起见,做这个圆勾,就是他的保命玩意。
肖尧在腰上系紧粗绳,每爬一截高度,都把钩子移位,始终挂在头顶钢管的横衬上。肖尧爬到高处,龙门吊上的两面旗帜,被大风刮得咧咧作响。这声音在肖尧听来,感觉它随时都有被风撕裂的可能。
还没到顶端,肖尧就感觉到,这在地上看似非常稳固的三角柱,在摆动,在晃悠,摇摆幅度随着高度的增加而加大。每根立柱上都拉有三根稳固的斜拉绳,在他这会看来,形同虚设。
“肖组长,你小心啊。”
张寒香见肖尧已经快到顶端,扯开嗓子大叫。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别喊了,这时候,不能让他分心。”
大刘也担心的放下了手里的长料,站在龙门吊下。
爬到顶端不难,最危险的就是要爬到一米开外的横梁上。肖尧感觉此时横梁的摆动幅度,都快把他摔下去了。他双手紧紧抱住横梁,趴在上面稍作休息调整。
看着一米开外的滑轮,肖尧现在很后悔,当时在下面,就应该做个长长的钢筋钩子带上来,他爬在这里,就能用钩子挂起钢丝绳复位。可那时没有身临其境,他又如何能想到?
“你不要命啦?还不快下来!”
姐夫正在此时被肖玉叫回,他看到肖尧趴在高空,连忙招呼起来。肖玉吓得用双手捂住嘴,仰头看着趴在横梁上一动不动的弟弟,眼里充满恐惧。
“喊什么喊?再喊我叉你丫的。”
大刘同样仰着头看着肖尧,根本就没看是谁在喊。
肖尧本来在思考,要不要下去做个钩子再上来。可他看到姐姐来了,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只要他下去了,再想上来,姐姐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肖尧稳稳心神之后,试着向前爬了几十公分。适应了顶端的摇摆幅度,肖尧感觉没那么紧张了。他再次多爬一截,到了伸手能够到滑轮的位置。
他回头把保险绳的钩子换个位置固定好,再用手顿顿,感觉钩子十分牢固了,这才伸手抓着钢丝绳,拉到滑轮的沟槽里。肖尧有惊无险的完成钢丝绳复位程序,安全下到地面,两条腿却站不住了。
他脚下一软,若不是大刘及时扶住,他会摔得很狼狈。
“好了,你去开机试试,看看滑道有没有受到影响。”
“二子,你快吓死我了。呜呜呜。”
肖玉一直紧张的不敢哭,看到肖尧安全了,她这才抱着弟弟大哭起来。
“姐姐,没事了。我们离开这里,让大刘试机。”
大刘依言,小心翼翼的试机后,一切正常。肖尧这才吩咐大家把钢筋箍和断料,少放一些在上面,并让人从楼梯上去接料。
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二十来人一夜的劳作,肖尧终于在丁伯伯上班之前,把现场恢复到正常状态。
姐夫带来的钢筋班,有近半数被钢筋划伤或者摔伤,肖尧留下几个女的帮忙绑扎,其余人都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工地。
“大刘,你带他们去吃早饭,以后我再请大家喝酒。”
“不用,我们现在回去吃早饭还来得及,你也累了一夜,就别管我们了。你以后请喝酒行,但要是为了这件事,我们不吃。”
“是啊,是啊,你请吃饭行,但不能说这事。”
“不就一夜没睡吗?谁都扛得住。吃饭的事以后再说,在我看来是吃了白吃,不吃白不吃哈哈哈。”
所有人都随着大刘的话应和着,纷纷告辞而去。
“二子,谢谢你,我当时都吓蒙了。你要不来,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丁伯伯了。”
“姐夫,你这辈子见不见丁伯伯都没关系,但不能出了事就跑,你把牢爸都快急死了。”
对于姐夫临阵脱逃的行为,肖尧很不满意。但碍于姐姐的面子,他只能点到为止。
“姐,你去看看爸爸,告诉他这里都搞好了,让他别担心。姐夫,我留下几个人帮你,你这没受伤的,吃过早饭叫他们也去布料。下班我再带些人来打突击,争取今晚全部搞完,不耽误明天倒混凝土。”
接下来,肖尧安排好外面工作,又去工人住处,看看随着姐夫变节的老部下,安慰他们一番之后,他这才去做自己一天分内的工作。
下午时分,肖尧照样来到钢厂工地。他此时已经疲惫到极点,这两天一夜的跑,再加上操心劳累,他觉得比连续加班几天几夜还要辛苦。
“肖尧,你去歇会吧,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喊你,吃完我们就跟你走。”
王国英看肖尧的架势,就知道他在硬撑。虽说今天被肖尧抽走了两个女孩,可她还是安排的有条不紊,并不需要肖尧来帮手。
肖尧也确实感觉自己撑不住了,想到晚上还要去帮姐夫加班,他点点头,直接到工棚的竹笆上和衣睡了下去。
睡梦中的肖尧,再也没想到,因为他帮姐夫解困,带来的却是他生活、工作,甚至是一生轨迹的改变。
第七百七十章:做人不做白眼狼
肖尧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调动处里三个工地的人手,帮姐夫度过难关。m.www.uu234.net可他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很快便传到洪伯的耳里。
洪伯严厉的批评了肖尧一顿,但也只说他幸亏没有出事,否则谁也负不起更大的责任。
这是肖尧自从来到处里,受到洪伯最严重的指责。可肖尧无话可说,只能低头认错。洪伯批评过后,等于原谅了肖尧。
可在公司随后召开的一次大会上,有人指名道姓的说洪处长包庇员工,替外单位做事,后果难以预料。
肖尧从高工口里得知,那人如此上纲上线,救助肖尧的过错不放,不过就是想剥夺肖尧技术员的资格,把肖尧转正的名额抢过去。
为了各自的利益,上面暗流搅动。数日后,肖父找到肖尧 ,让他主动辞职,不要让洪处长难做。可肖尧不愿意,他喜欢目前的工作,也酷爱建筑这一行。
“二子,你洪伯伯是不想让你走,可他现在很难做。公司有人针对他,抓住你这件事说他徇私。我看你还是去丁伯伯公司吧。他大口说了,只要去他那里,工资立即翻倍。”
“不,我要去问问洪伯伯,只要他不让我走,我是不会辞职的。”
肖尧就是一个倔脾气,不会为了丁伯伯开出的待遇动心。第二天他照常上班,来到到钢厂找洪伯,问过之后,肖尧首先听到的是一声叹息。肖尧心里明白了,他该离开了。
“二子,去与留,都不是重点。你刚踏上社会,还需要更多的磨炼。你的性格太易冲动,做事难免考虑欠周。你要知道,你走了,对我是极大的损失;你留下,我对你的承诺也难以实现,所以我不干涉你的选择。”
“洪伯伯,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栽培,还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请你原谅。”
钢厂工地的办公室里,肖尧一躬到底。
“肖尧,你不走也许还有机会。”
高工在一旁看着心里发酸,他精通建筑结构,但对工人管理太软弱,也不注重和工人交流,有肖尧在,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进度,他可以全身心投入质量管理。
还有一点,他担心肖尧走了,会带走整个处里钢筋班的中间力量。他知道,下面各个班组长,都对肖尧言听计从。只要肖尧要他们跟随,他们都是临时工,随时可以离开二处。
“高工,谢谢你,机会是我丢掉的。我不想给你和洪伯伯再增加麻烦了,辞职信我就不写了,我现在就去和大家告别,明天就不来上班了,其它工地,就劳烦高工去说一声。”
“唉,去吧。”
洪处长又是一声叹息,抬手阻止还想说话的高工。
“洪处长,我想提醒他不要带走……。”
“不会的,你想太多了。再想培养一个顺手的,难喽。你打个报告,让公司给我派人,不满意就要求换,换到他们头疼为止。”
肖尧离开办公室,看着眼前熟悉的工地,心里一阵阵像针扎一样难受。他找到还在配料的王国英,把她叫到工具棚里坐下。
“肖尧,出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要走了。”
“走?去哪?”
王国英一脸狐疑,从她开始当组长,肖尧本来不就是到处走吗?
“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以后也不来了。”
“你辞职了?洪处长会同意吗?我们怎么办?”
王国英这次不是狐疑,而是吃惊了。她习惯了在肖尧吩咐下工作,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也不叫辞职吧,用辞退也许更合适。再等下去,我怕会被开除。”
说道开除,肖尧脑海里一阵恍惚,开除,他已经被开除过一次了。
“不,不会的,洪处长不会舍得开除你的。难道就是为了我们去邮电学校帮忙的事吗?那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又没叫处里给一分钱,我们又没耽误本身工作,这也太不讲理了。”
王国英忘情的抓住肖尧的手,好像一松手肖尧就会跑了一样。
“不是洪处长和高工,是公司里有人在找我麻烦,说我擅自调动人员去外单位干活。洪处长想盖也盖不住。我刚去对洪处长和高工说了,从明天开始,我自动离职。”
“那你去哪?我们跟你走。我保证组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愿意的。”
“傻瓜,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你们跟着我喝西北风啊?再说了,我就是有去处,也不能把你们带走,那样我成了什么人了?做人,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肖尧,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害怕。”
眼见肖尧离开已成定局,王国英动情了。她泪眼婆娑的抱住肖尧,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她是对失去依赖的畏惧,对未来不可知的惶恐。
“不怕,你已经很熟悉了。我走了,你有什么搞不懂的,不是还有高工吗?”
肖尧用力抱紧王国英,为她坚定信心。
“你知道吗?我每天干活,到时候就盼着你来。只要你一出现在工地门口,我看到你,就一点也不觉得累。你要是不来,我就担心、害怕,做事都神不守舍的。我……。”
王国英还想说,可她的嘴,突然就被肖尧堵住了。他不想听,不能听,更不愿让她继续说下去。这次王国英一点也没有躲避,她此时也忘记了她已经是为人之妻身份了。
一阵晕眩上脑,她更加用力抱紧肖尧,在不知不觉中,她又使出抽水机的本领。肖尧初始感觉到吸力就欲缩回,但那一份贪恋,让他不舍。等他忍受不住,强力脱离时,他的舌头都疼麻了。
“喔喔,你这抽水机,马力还加大了。”
“又那么疼么?你就不能忍忍?我还要。”
王国英还没有尽兴,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肖尧,把平时对肖尧的爱而远之,抛弃得干干净净。
“我不,跟你亲嘴,都快把命搭上了。我认为你老公太可伶了,他怎么受得了你?”
“你……不许你说他!他比你对我温柔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肖尧不合风景的提起王国英的丈夫,着实让王国英很生气,她恼怒的挣开肖尧的怀抱。他把她准备好的心情,破坏的一塌糊涂。
“哼,本来今晚还想在你离开之前,给你这馋猫解解馋,现在你想都别想了。”
“谁……谁是馋猫了?我要是馋猫?你还能跑得了?你一直有意躲着我,我只是不愿意强迫你,让你为难罢了。我还是馋猫?你见过我这样的馋猫吗?”
肖尧很委屈,他一直是为她的名誉考虑,到最后要走了,却落个馋猫的下场,这也太让他悲催了。
感情就是个奇怪的东西,只要谈起,就会把情感以外的离别哀愁,忘记得干干净净。而感情上的离别哀愁,却没有任何事物能替代。
“我知道,你越是这样对我,我才越是我觉得对不起你,和你在一起也越放心、越踏实。”
重新投入肖尧的怀抱,王国英又有点迷失了。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天天见到他,她就知足了。
肖尧在钢厂吃了最后一顿晚餐,和大家依依惜别。他也想去和洪涛告别,但又怕他节外生枝和父亲闹别扭,最后还是不告而走。
回到租住的小窝,肖尧整整把自己关了两天。父亲早就让他退掉这里的房子,住到他那铆焊门市部去,肖尧一直以各种理由和没到期搪塞。现在他失业了,再住这里也没了意思。
他趁着难得的失业机会,去看看了范芳菲的儿子,也对古云翠说了自己离开二处的事,晚上第一次和穆志两人对饮,喝了一顿闷酒。
“你丁伯伯来过两次了,让你尽快去他那里。”
肖尧离开范芳菲家,顺道来告诉父亲,自己已经离开了二处,可肖父早就知道了。
“爸,你都不在丁伯伯那干,为什么要我去?”
肖尧搞不懂父亲的额意思,自从丁伯伯把姐夫班组整体挖来,父亲是和丁伯伯闹僵了,才过来开的铆焊部,怎么又要自己去他那上班?
“我离开你丁伯伯那,只是表明一个态度,不然你洪伯会以为,是我把你姐夫他们叫来的。你已经离职,到哪都是干活。我们长辈的事,你别参与,你现在没事干,没道理不去帮他,去了还要好好干。”
在肖尧的记忆中,父亲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可他心里还很抗拒,都怪这个丁伯伯,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可他一来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还有就是他喜欢建筑这一行,要是他跑到其他建筑单位,而不去丁伯伯的公司,父亲肯定饶不了他。
“我还想玩两天。”
“没事,你想玩几天都行。不过我告诉你,你丁伯伯前天已经把你一个月的工资交给我了。他给你一百五一个月,是你在二处的两倍。他说到做到了,你也尽快调整好自己,不要太过分。”
“爸,你都没跟我商量,就收了丁伯伯的钱,你这不是把我卖了吗?我要是不去,你怎么交代?”
肖尧听父亲说已经收了丁伯伯的钱,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卖了一样,心里很不舒服。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大声抗议,表明自己的心态。
“你有什么理由不去?不去,你洪伯都不会饶你。他花那么大精力培养你,难道还能便宜了外人?”
肖尧被父亲一顿呵斥,他头脑一点都没清醒,反而更晕了。老一辈的感情,他是一点都搞不懂。他们吵架照吵架,挖墙脚照挖,可在心里怎么还是为对方着想呢?
本来他辞职失业在家,还有点患得患失的得意,自诩塞翁失马,总觉得自己至少落个自由。可谁知到头来,他还在父辈的圈子里,冲不出去。
第七百七十一章:家遭变故论婚事
既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就只能认命。顶 点 X 23 U S本欲再多玩两天的肖尧,只好第二天就去丁伯伯的工地报到。对于肖尧及时到来,丁伯伯很高兴。
他不但让肖尧继续负责钢筋班和工程结构质量,还把整个工地的安全防范措施,全部交由肖尧负责。
做工程讲的是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但在施工过程中,最为关键的又是百年大计,安全第一。
丁伯伯把两个第一都交在肖尧手里,可见他对肖尧的器重。可肖尧对安全从没有抓过,他想推辞,但一想到丁伯伯已经把双倍工资给了父亲,他只能暗叹一声:拿人的手短。
肖尧来到邮电学校不久,随着工地进度加快,他在钢筋班增加了一个三个人员。一个是古云翠的堂弟,一个是他初中找来的同学,还有一个是姐姐介绍的女同学。
肖尧没了自己独住的小窝,现在每天晚上,还要检查工地安全,还要现学安全守则,回到父亲的住处也比较远,他干脆住到工地,不再来回跑了。
但他并没有和大家挤在一块,而是和自己的老同学,把学校提供几间办公室倒腾出一间,舒舒服服的住了进去。
肖尧的这位初中的同学,人送外号“曾大头”。念初中时,肖尧是班长,他是副班长,两人关系很不一般。
“老同学,来,烧根大香。”
曾大头把抽烟称作烧香,他见肖尧吃完饭,就拿着安全守则来读,递上一支粗烟。
“这些天干的习惯吗?”
肖尧接过烟点燃,随口问了一句。
“有什么不习惯的?比做田舒服多了,最起码不要整天日晒雨淋的。做田累死,一年也赚不到在这三个月的工资,我知足了。”
曾大头惬意的吸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由此可看出,他说的知足,是发自内心的。俗话说:知足者常乐。曾大头很满意当前的工作,对肖尧要他学图纸也不置可否。
他脑袋大,曾经学习好,但没考好。走上社会,大脑袋并不代表他各方面都优秀,他一看图纸脑袋更大。只求肖尧别让他学图纸,说他就是干活的料。肖尧调侃他大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
曾经的老同学,如今在一起上班,闲暇之余可以交交心,促膝相谈,这也是一种快乐。可男人之间说着说着,就会联系到女孩上面。
“老同学,你姐的同学小赵,你看她长得怎么样?我可听说了,她是逃婚出来的。”
“你少胡扯,你个大男人,怎么喜欢八卦?莫不是你喜欢她?”
肖尧每天忙的要死,白天也不跟他们呆在一起工作,对这些小道消息,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我喜欢她管什么用?我看她倒是喜欢你。你要是追她,肯定有机会。”
“嘘,你可别瞎说,让我姐知道了,还不揭我的皮?”
肖尧紧张的看看门外,生怕有人听见。他俩怎么说都没关系,要是被别人听了断章取义,肖尧就麻烦了。姐姐和姐夫每天早出晚归,可不代表没好事者传话。
“瞧你那胆子,你要不敢,就帮帮我呗。嘿嘿嘿,我事不会亏待你的。”
“切,就你?凭啥?凭你那脑袋大?有本事自己追去,我帮不了你,也不想你给我啥不亏待。”
两个老同学狼狈为奸,肖尧架不住曾大头的连番求告,只好答应尽力帮忙。但肖尧只答应在日常工作时,尽量把他和小赵安排在一起干活。曾大头要求其余的馊主意,肖尧一概否决。
安定的工作没多久,肖父身体不舒服。肖尧请假带着父亲,到省医院检查,他找到已经在这里留下工作的吴靓媛帮忙,报告很快出来之后,肖尧只觉得天昏地暗。
他不敢告诉父亲实情,也没敢及时告诉姐姐。他立即回到农村,把结果告诉坚守在家的母亲。
“什么?你爸是胃癌?老天啊,这可怎么好?”
癌症,就是不治之症,代表的就是死亡,肖母一听就急哭了。肖尧直到这时,才后悔不该把此事告诉母亲,可他后悔已经晚了。
“妈,你别急,我是找吴靓媛帮忙的,医生说可以做手术。只要手术后不复发,就没事的。”
肖尧只好急忙安慰母亲,他把医生最后说的:搞得好可以多活几年的话,都忽略不敢再说出来。
常言道:熟人好办事。在医院,有了吴靓媛这个老同学的鼎力相助,肖父很快就做完了手术。而此时,肖尧的爷爷奶奶,也不知从谁口里得知了真实消息,两位老人的身体,一下垮了下来。
也是在父亲做完手术后,肖尧才知道,家里钱财已然耗尽。父亲这次手术,还是靠两个分厂叔叔解囊援手,康概相助。
“你爸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入到厂里新建大车间了,这还不够,你爸还从信用社贷了款。这两年,一半都没收回来,现在你爸不在厂里干,你蔡叔叔、王叔叔他们分厂都撤离了,投资怕是赚不回来了。”
“王叔叔他们都走了?妈,你也不要在农村呆着了。医生说爸爸现在要好生调养,你过来照顾爸爸,我来挣钱给爸爸治病,我养你们。”
一直不问家事的肖尧,立即感觉到自己压力山大,他只能请求母亲过来为自己分忧。
“这还要你说,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厂里的焊接,全部交给你小舅舅了,赚钱折本都是他的。你爸这门市部,我来了还能撑起来。”
肖母说到这,深深叹一口气,命运就是这么作弄人。
“还有就是你爷爷奶奶那,你三叔上班,不能长期照应。你大姑一家子都离不开她,你多抽时间去看看。你姐快生了,也不要让她操心。好歹她家离这近,我能抽空照应。”
肖父一怒之下离厂,肖母本欲坚守综合厂,收回前期盖厂房的投资,如今只能放弃,任钱打水漂了。
如此一来,肖尧每天下班都要回到父母身边,还要时常去把吴靓媛接到爷爷奶奶家里打吊针。古云翠也离开住了很久的范芳菲家,每天下班后,坐车回到公婆身边照应肖父。
她已经学成,目前留在技校办的服装厂上班。肖母担心自己白天要照顾门市部生意,也把农村的一个婶母接来,白天照顾肖父的起居。
原本稳定安逸幸福的家庭,遭此变故,很快走向衰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肖父身体恢复不少。但他不能再做事,可他在家,每天看着有生意就着急,肖母只得打发他出去玩玩散散心。
人活着,就得有事情做,无事就能生非。劳累一辈子的肖父,现在整天无所事事,就和一帮闲人玩到一起,从此肖父若上了赌博的恶习。
可一家人都忙着,只要他身体无恙,谁也不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赌钱。
肖母问他,他也只是随口说和老朋友闲聊打发过去。肖尧每天回来,虽说晚上不和古云翠住在一起,但他俩的关系亲近许多。
“大嫂,二子和小古的婚事,你们也该考虑考虑了,孩子都大了,整天这样在一起,我担心出事。”
这日肖尧上班走后,他的大奶奶向肖母提出建议。她很喜欢这个孙媳妇,不想到最后若莱别人非议。
“大奶奶,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家里现在这情况,哪有闲钱来为他俩办事啊?二子怕他爸肚子疼不能及时就医,特意买了个旧车,钱还没还完呢。”
那时的救护车,没有现在那么多也没有现在这么及时。自从肖父两次肚疼,都没能及时送医院,肖尧借钱买了辆旧飞虎,只要肖父胃疼,他就能自己开车送父亲去医院,减少等候救护车的时间。
那时对驾照可没现在这么严格,只要你开车不出事,就没人管你。
“要不你让红人去和她娘家商量商量,哪怕随便办个的婚礼,也比这样好啊。万一孩子在一起出了事,这两个孩子可就毁了。”
老一辈的眼光,注重的就是道德。未婚先孕,在那时是让人抬不起头的。
“那我让王师傅回去一趟,问问她家里的意思。唉,我也不想委屈了孩子啊。”
“他俩这么好,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孩子愿意,以后不还是他们在一起过吗。”
大奶奶不在意肖母为孩子花多少钱办婚礼,她在意的只是孩子的名节。肖母也认为大奶奶说得在理,就按照她老人家的心意去办。
这一日,下班前风雨交加,肖尧和姐夫都不能回家。肖尧在晚饭后,冒雨检查了一下工地的安全问题,等他回到住处时,却见曾大头脸上有个很显眼的泥巴脚印。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曾大头正拿着毛巾要擦,见肖尧问,非常尴尬的笑笑。
“没事,摔了一跤。”
“你放屁,摔跤能摔倒脸上一个脚印?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说,谁干的?”
曾大头秃噜着嘴不想说,肖尧更加以为是谁打了他。他把怀疑对象,直接定在姐夫身上,别人肯定没谁有这胆子。
“是我姐夫吗?他为什么打你?还用脚踹你脸?这也太过分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大头很老实,工作上从来都是任劳任怨。最近肖尧安排他和小赵一起工作,为了博得美人欢心,他几乎把重活都独揽了。肖尧为了帮衬老同学,和小赵的关系自然也走的很近、很熟悉。
在肖尧看来,曾大头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是根本不会去激怒姐夫的。如若真是姐夫打了他,肖尧也不会轻易放过姐夫。
第七百七十二章:惊雷风雨整夜行
曾大头秃噜着嘴,不好意思说。www.uu234.net肖尧怒冲冲的要去找姐夫,他要为老同学讨个公道。曾大头急忙一把拽住他。
“肖尧不是你姐夫踢的,是……是小赵。”
“小赵?我看你脑袋是被驴踢了。你没被踢懵了吧?你编故事也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啊,她怎么可能会踢你?”
一段时间交道打下来,肖尧看出小赵是个很自律也很有主见的女孩。她把自己埋藏的很深,很少与大家聊天斗嘴,曾大头说她踢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事你别管了,我先出去躲会。”
“你躲啥?这……。”
曾大头不管肖尧明不明白,冒雨冲出屋子,跑进工地的暗影里。肖尧正满头雾水,不知道老同学玩的这是哪一出。小赵浑身湿透的穿过雨幕,怒气冲冲的钻了进来。
“小赵,你这是?”
单衣薄裳,几乎透明的褂子,紧贴在她那熟透的身躯上,齐肩的秀发水滴滴的,凌乱的刘海爬在她有些惨白的额头上。她脸色铁青,嘴唇发乌,浑身还不停的颤抖。
“肖尧,你那个同学欺负我。呜呜呜。”
一见肖尧,小赵就扑了过来,嚎啕大哭。可没等她靠近肖尧,她就两腿一软,瘫了下去。肖尧连忙上前想把她扶住,可她就像一滩烂泥,肖尧不得不把她抱起来,扶坐到床上。
“小赵,你别哭,你是说大头把你……。”
“呜呜呜……呜呜呜……。”
小赵抱住肖尧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这可把肖尧吓坏了。曾大头这混蛋胆子也忒大了,在那时,犯强奸罪,可是要被枪毙的。
肖尧一时没了主意,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小赵。只好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给她安慰。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报警还是不报?
小赵哭了许久,肖尧的衣服也被她的衣服弄湿了。可肖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老同学犯下如此重罪,他不敢包庇,更不敢报警。
“小赵,你在这歇会,我找他去。 ”
一直等到小赵的抽啼缓和下来,肖尧这才想着要去找曾大头,他要劝他自首。犯了重罪,想逃是逃不掉的。可肖尧冒雨找了一圈,只见到姐夫和大家在玩牌,却没见到曾大头的踪迹。
“这混蛋,依我气现在就去报警抓你。你这头猪,你这个狗日的,竟敢如此丧心病狂。”
肖尧这时也浑身湿透,气得他在风雨中破口大骂。找不到人,他又不敢去报警,无奈之下,肖尧只好再回到住处。
可一进门,他就看到小赵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用单薄的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住,湿外套和小件衣服,全部堆在破败的小桌上。
肖尧站在门边不敢再进去了,他怎能不知道,小赵现在应该是啥都没穿。肖尧湿漉漉的站在门口,看着背对自己裹着被子的小赵,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很想上前去呵护她、安慰她,可他又不敢。
“他呢?”
听到动静,小赵转过头,小声的问了一句。还是湿湿的头发,盖住了她大半边脸。有些红肿的眼睛,闪着羞怯的目光。
“我没找到,不知道他跑哪去了,要是让我找到他,我废了他。”
肖尧恶狠狠地说着,不管他会不会说到做到,但现在安慰她才是最主要的。
“好冷,你把门关上,别让他进来。”
外面风雨未住,肖尧也冷,可他顾不上了。
“那你晚上就在这睡,我再去找找他。”
肖尧说完,就准备带上门出去。肖尧好恨那,曾大头管不住自己小头,连累他也没地方睡觉。这场大雨又是傍晚突发的,他也没带衣服来,他感觉自己嘴唇发出的都是颤音。
“你别走,万一他回来了呢。”
“不怕,我把门给你锁……。”
可肖尧没说完,就知道自己说了废话,这把锁,曾大头可是有钥匙的。
“我先出去,你还是起来把门插上吧。”
“肖尧,你别走,我好怕。”
见到肖尧就要离开,小赵急的大喊起来。她翘起半边身,春光乍现,看的肖尧一阵恍惚。
“你这个畜生,人家刚受了欺负,你还起坏心思,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肖尧暗骂自己一顿,返身进门把门插上。
“你快把衣服脱了,到他的床上盖着,别冻坏了。”
见到肖尧闩上门,小赵仿佛胆子壮了不少。肖尧内外都湿透了,若不是小赵在此,他早就脱光光上床了。可她越是这么说,肖尧越是不敢。
一间屋,两个年轻的孤男寡女,若是都赤果果的,谁知会产生什么样的效应?你让他怎么敢去脱?
“我把头蒙起来,你快点上去,我怕把被子弄湿了。”
小赵说完,当即把自己全部埋进被子里。肖尧也顾不得许多了,他三把两把扯掉身上的湿衣服,光溜溜的钻进曾大头的被子里。
“我好了。”
闻言,小赵首先把头探出被子,再把湿发顺到床头外,脸上开始发烧,一片红云升起。
漆黑的夜幕,被几盏小太阳的灯光,刺穿的七零八落,风声雨声不绝于耳。不断随着闪电掠过的惊雷,似万马奔腾由远及近,突然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直入每一个人的脑际。
房间里,麻花钱吊着的白炽灯,挣命似的晃来晃去。昏暗的灯光,带着背后的投影,在屋顶做无规则的摇晃。这一幕,看得肖尧心底都有点寒惨。
“这个混蛋,做了坏事就跑,保不齐一雷就能劈死他。”
肖尧害怕这么沉默下去,首先打破寂静。他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担心曾大头这会在哪?会咋样了。小赵看着肖尧嘴唇动了动,可没说话。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明天一早我就去报警,看他是不是还能跑到爪哇国去。”
“肖尧,别,你别报警。”
小赵的语气充满哀求,脸色也惊慌起来。
“不行,他正儿八经追你,我不反对。可他竟然敢对你用强,别说是我同学,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可他没把我怎么样,你要一定去报警,会害了我也害了他。”
“没……没把你怎么样?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那样?”
肖尧一咕隆坐了起来,他赤膊的上身也完全没在意。
“你知道吗?辛亏我没找到他,要是被我找到他,他现在还不被我打个半死?你怎么能这样?”
肖尧太气愤了,要不是顾忌自己光着屁股,她也没穿衣服,他铁定会把她从床上抓起来,扔到外面去淋雨。小赵这样诬陷曾大头,会害死人的。
肖尧陡然发怒,吓得小赵凄凄抽泣起来。
“你干嘛这么大火?他撕我衣服,要不是我慌乱中一脚蹬在他脸上,他就得逞了,呜呜呜,你就知道护着你同学,我就不是人啊?呜呜呜,你看看我这,就是他抓得,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小赵也哭着掀开被子,半翘上身,她那洁白细腻的胸脯上,几道血红的抓痕,看得肖尧触目惊心。就在此时,窗外一道刺眼的电光闪过,“咔嚓”一声不及掩耳的惊雷,炸的肖尧两只耳朵都快闭气了。
紧接着,室内外一片黑暗,断电了。狂风肆虐,大雨倾盆,仿佛到了世界的末日。
正在伤心哭泣的小赵,一声惊呼。肖尧还没适应黑暗,就感觉到一个娇小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被子外面。
肖尧最怕黑,但他知道压在身上的不是鬼,是救命的稻草。他随即一手抱住小赵,一手掀起被子半边,把颤抖的小赵,拖进自己的怀里。她害怕需要他,他也害怕,更需要她。
这一夜,风雨未住,曾大头也不知道回来过没有。直到天色微明,做贼心虚的肖尧,想提前出去。
“肖尧,我好怕。”
小赵双臂缠住肖尧的脖子,不愿让他离开。女人就是感情动物,她心甘情愿的给了一个男人,就会越发温柔,越发的依恋。可肖尧,却从心底里感到发虚。一夜的激情过后,他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我去叫人给你送衣服来。”
肖尧还是急着离开,吃干抹尽,他不想被大家知道,更不想让姐夫发觉。欢愉过后才知道,偷嘴真的很后怕。
“你去叫人怎么说?还是我自己回去吧。可你不许说出去。”
小赵用被子把肖尧脑袋全部盖上,然后自己下床,窸窸窣窣的穿上仍然湿透寒人的衣服。
“我走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肖尧一直乖乖的闷在被子里,听到这句话后,他伸出头,就看到小赵已经开门出去了。
半空乌云压顶,大雨变成毛毛丝雨。工地今天是没法开工了,肖尧吃过早饭,心里惦记着父亲,就光头冒雨骑车回到门市部的家里。
门市部焊接生意越来越好,几个学徒只能打下手,自从肖母过来之后,她就成了主力。肖尧也时常在下班后,帮着母亲焊接。傍晚时分,王师傅回来了。
“大嫂,我们去了小古家,她母亲和奶奶都说,一切由你们家做主。什么场面不场面的,她家不在乎,只要把孩子婚事办妥就行。古家家风严谨,又是女方,她家比我们更担心两孩子在一起久了出事。”
大家都说:娶个好老婆,不如找个好丈人家,找到好丈人家,不如有个好岳母。家人通情达理,岳母谆谆教诲,这才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的出处和根本。
整天骂街的泼妇,怎么可能教导出贤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