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除夕凶事
李壮的头壳两旁突出，属胆大妄为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耳骨空洞，牙骨有些许突出，都证明他是个狂傲之人。
这些倒是与李壮的性格 一致，可是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反而是重视亲情，重情重义之人。可是李壮偏偏又生出高耸的玉琢骨，金阙玉山也隐约可见，这种人都是高寿但是却亲情寡淡。
最后就是天庭与印堂，这两处平坦但是因为牙骨的突出，显得略显凹陷，说明他不是长寿之人，可这又与高寿的骨相相悖。
整体来说，刘乾只能认为李壮是一个骨相奇异之人。古时候，又很多天生异相的人都会有大成就。
比如双臂过膝的刘备，重瞳的项羽，和狼顾鹰视的司马懿。
“喂！小子，被小爷吓到了？”李壮自以为帅气的吹了吹蓝色的刘海，我回过神来，自己进了屋。
这李壮一看也不是善茬，也不待见我，要不是因为老村长在场，估计我俩马上就能掐起来。
我进了屋子就继续干活，切菜做饭之类的，还能听到老村长 在继续劝说李壮。
过了一会，李壮也进了屋，很是不耐烦的样子，过来给我打下手。
他就站在我旁边，我只是下意识的一瞥，就看到了他的后脑勺。
就是李壮的玉枕骨是在是过于突出，这是个天生的反骨，绝对不是忠心之人。想到这里，我就又开始认真考虑，这家伙不像是什么好人啊，我跟着他出去混会不会被拖累？
要是李壮一个不爽，把他老板给砍了，我会不会被当成同伙一起逮进去？毕竟从骨相和他的脾性上来看，他是那种绝对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说到底，我还是有点怕李壮的。再横的人，都怕这种不要命的。况且，我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好好活下去，找到当年的凶手，给我爹妈报仇。
在尴尬的氛围中，一顿饭总算是昨晚了。老村长也不知道今天李壮回来，不过因为临近年关，家里也不缺好吃的，我们整了满满一大桌子给李壮接风。
到了饭桌上，老村长又神神秘秘的拿出来半瓶白酒，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我送给老村长的。
我爷的藏酒都被我送给了老村长，反正我爷出不来也喝不到了。
看到老村长很是坦然的拿了两个杯子，我就知道他们爷俩是要喝点。不过在我和李壮这个年纪，喝酒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因为我本事不爱那些喝酒抽烟的恶习，就一直没学。
不过李壮是娴熟的很，跟老村长俩人推杯换盏的。酒过三巡之后，李壮自己点了枝烟，然后给老村长点上了长烟杆子。
这时候才进入正题，老村长抽了几口旱烟，然后就开始跟李壮商量：“大孙子啊，你这出门在外还不跟你爹妈在一块干，我这也不放心吧。正好，刘乾也要出去打工挣钱去，过完年你俩就一块出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我没想到老村长还要征求李壮的同意，在我看来，这不就应该是一句话的事儿么？看来我猜的没错，李壮才是被老村长给宠坏了。
我也没插话，也不是非要上赶着跟他一块出去。
不过李壮的反应却大的出奇，而且也是喝了酒上了酒劲，直接一拍桌子，冲着老村长吼了一嗓子：“老爷子你说啥？让我带这么个玩意儿出去？”
我本来是老老实实看他们爷俩谈话的，没想到他会直接当我面骂我，也是急了，跟着跳起来：“你骂谁呢？老子又不是非求着你一起去的，要不是看在李爷爷的面子上，老子几个月前就自己出去闯荡去了，还在这耗着等你这蓝毛，真当自己是蓝精灵了啊？”
我这突然一爆发，李壮更是火气被点燃，抄起地上的板凳就要朝我脑袋上砸。
看他这下手的方式，我就知道他绝对是成天打架的人，也不跟他对抗，撂下场子就走了。
走到院儿里的时候，回头看到老村长死死的抱着李壮不让他冲出来。
我也在努力让自己冷静，老村长是我的师爷爷，我跟他孙子动手的话，他面子上挂不住。
而且我也清楚的很，真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
我堵着气回到了自己家，被子一蒙就睡了。
再之后的几天，老村长又天天往我这跑，替他孙子道歉什么的。我也认真跟老村长说明，我不是针对他，只是真的跟李壮对付不到一块去，还是各走各的路比较好。
我已经打算好了，过了年我就自己出门，先去县城转转，能不能找点活学门手艺之类 的，以后看我爷也方便。
而且我爷还给我留了几万块钱，我暂时还犯不着为了钱为难。
时间转瞬即逝，已经到了除夕这一天。白天的时候，老村长照常过来让我去他家过年。
我直接跪在地上给老村长磕了个头，说算是提前给他拜个年，只要李壮还在家，我就不往他那跑了。
我们这的习俗还很古老，甚至可以说是腐朽。流行除夕夜出去给长辈磕头拜年，按理说既然老村长是我爹的师父，我这个礼节是必须做到的。
老村长劝了我一阵子，也只能离开了，说我们家的人，真的一个一个的都是硬骨头，软硬不吃。
我就权当是老村长在夸奖我了，送老村长出了家门。不过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孤单。
往常的时候，还有我和我爷一起过年。虽然比不上别人家热闹，但是最起码我们两个还能彼此慰藉。
我搬出来了我爷的椅子，放在堂屋门口，听着鞭炮声看着烟花，也不知道我爷这个年过的怎么样，监狱里会不会也给准备一顿饺子。
想着想着，心里就更加的思念我也。而且从这一年的春节开始，我想念的人又多了两个，我的爹妈。
我已经见过了他们的样貌，他们在我心里再不止是两个模糊的影子。
等我熬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就回到了床上睡觉。整个村子里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之中，只有我家显得清冷。
而且因为我爷的事，本来住在周围的邻居也都搬走了，我们家附近，成了一个很少有人踏足的区域。
其实我也只是躺在床上，外边的鞭炮声实在太吵，我也根本就睡不着。
一开始还挺精神，但是到了后半夜开始，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只是下意识的预感，有人到了我家院子里。
我们这到除夕这一天，都是夜不闭户的，敞开大门。因为有些人很早就开始出去拜年，虽然我爷以前的名声就不太好，但是辈分摆在那里，这村里本来就是各种杂姓，也就直接全当本家来看待，有小辈的人来给我爷拜年，顺便在隐晦的恳求一下我爷不要看上他们家的婆娘。
我心里疑惑，哪怕是打工回家晚的人，也会知道我爷被抓的事儿吧，怎么还会有人来？
不过来者是客，这又是大过年的，我不能不理人家。
刚披上了衣服，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声音：“刘相骨家的孙子，我来你家过年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这特么是神婆的声音啊，老村长跟我说过，神婆的尸体都被我爷剁碎了，不可能再闹鬼的，她怎么又出现了。
我从窗户往外看，一张红色的脸紧紧的 贴在窗户上。
不是神婆，而是那只红狐狸，她在模仿神婆说话。而且这狐狸比神婆的脸更可怕，因为它在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它的笑脸了，但是依然浑身发冷。
我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把柴刀，这是我爷出事之后我自己养成的习惯，怕的就是再有什么东西来害我。
举着柴刀跟红狐狸隔着窗户对峙，嘴里还喊着话给自己壮胆：“你个畜生，别以为我怕你哈。告诉你，你主子都被我爷剁了，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从张木匠的信里，我已经知道红狐狸就是神婆养的。不过上次它不是已经被老村长用什么大印给压在神婆的坟里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
“桀桀桀，刘相骨的孙子，知道我是谁么？”
红狐狸还是在用神婆的声音说话， 不过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它，它没张嘴。
难道说话的不是它？
我刚有了这个想法，一双干枯的手就从我脖子后边伸过来，这双手冰凉，完全就是皮包骨头。
我扭转过去僵硬的脖子，看到的 就是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全身眼白。
真的是神婆，她再次出现了。
而且当我脖子一紧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这条丢失的项链，再次出现在了神婆的手里。
我举起柴刀想要反抗，但是神婆的手瞬间收紧，我被一条项链给勒住了，手上使不上力，柴刀也掉在了地上。
这种时候已经无力回头，眼前能看到的只有那只红狐狸了。它的嘴巴咧开的弧度更大，绿油油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第三十二章 床下的腐尸
喵的，我竟然又被和主仆二人给算计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现在想起来也真是后悔，从来没想过向老村长要几个保命的东西过来，我爷说过，老村长家里的宝贝最多了。
脖子上的项链已经越来越紧，我都你能 感觉到它嵌进肉里了。衣领子上也都是血，我眼前已经出现了血腥的一幕。
我开始想象，这根项链会不会直接把我的脑袋给割下来？
脑子里刚一有这个想法，我手上的力气更加使不上来了，本来掰住神婆的手就已经很艰难了。
这会一卸力，瞬间就感觉到项链嵌到肉里更深了，估计再过几秒钟，我的人头真的就要从脖子滚到地上去了。
就在我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时候，一声惨叫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擦着我头皮飞过去了。
我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爷？”
我有次也是差点被掐死，就是我爷打破了玻璃救了我，难道我爷回来救我了？
随着脑子清醒，我就看到破碎的窗户上染着鲜血，红狐狸的脖子上受伤了，最后又怨毒的看了我一眼，才不甘的离去。
“我操，你特么家里什么味儿？”
听到是李壮的声音，我的心情就失落下来。不过他来了，就说明救我的人应该是老村长了，喊了一声‘爷’也不吃亏。
李壮的身形从堂屋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饺子，不过奇怪的是，他身后并没有跟着老村长。
难道就他一个人来的？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啊？现在我救了你，你小子的命得归我。”李壮放下饺子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动。
我这时候才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虽然李壮不让我低头，但是我还是看见了。
神婆早就消失了，或者她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勒住我脖子的，是自己的手。
而且我手里的东西，不是项链，而是一把黑色的丝线。
李壮虽然语气不善，但是他的手倒是很稳，慢慢的帮我把勒进肉里的黑线都给清理出来，然后我脖子上的血就哗哗的往下淌。
这一刻，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李壮竟然还狠狠的拍了下我的肩膀，很是随意的道：“还好，气管子没勒断，一会上点药包一下就得了。”
我摸了摸脖子，满手的血，不过的确还不影响我的呼吸。看样子，我是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劫后余生的我继续往门外打量，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不过还是不愿意相信。
捂着脖子小心的问了一句：“刚才是你救了我？”
李壮已经趴倒我床上，起来的时候手里多出来一根长钉子。我认得出来，这是一枚棺材钉。
“当然是小爷我了，不让还有谁？”李壮继续跟我呛声，不过他救了我的命，我很识趣的没顶撞他。
我看不到脖子上的伤，家里也没有镜子，只能让李壮帮我包扎。
李壮嘴上说着不情愿，却还是给我止了血，不过下手的时候比一开始重多了，明显就是在报复。
“这是什么东西？刚才为什么是我在勒我自己？”我看着李壮手里捏着的黑线，询问道。
李壮拿出打火机直接把黑线一烧，瞬间屋子里就有了一股恶臭，幸亏我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否则肯定吐出来。
我的姿势很难受，一方面想吐，一方面又得死死的捂住脖子，怕一个不小心再让伤口流血。
李壮收起打火机之后还在我被子上蹭了蹭手，才开口解释道：“狐狸和黄皮子都是最擅长迷惑人的邪物，你被迷惑了不奇怪。”
我‘哦’了一声，只是暗暗咒骂那种红狐狸，竟然又出来祸害为了。
李壮的面色已经凝重起来，问我：“知道我刚才烧的是什么吗？”
“什么？”我摇头下头，脖子又是 一疼，赶紧老实下来。
李壮沉声吐出两个字：“头发。”
我立马从床上跳起，反驳道：“头发？不可能！我家哪有那么长的头发，那是女人的吧？”
李壮淡然回忆：“没错，就是女人的，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了女人？”
我从李壮的眼神中看出戏谑，这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我还能从他脸上看出点老村长认真时候的影子呢。不过仔细一想，老村长也是不正经的时候多点。
李壮嘲笑了我几句之后，才继续调侃道：“行了，我知道你应该也没那么重的口味，不过不得不说，你小子能活下来真是运气好。”
说着李壮就一把将我从床边拉开，直接掀开了我床上垂下去的床单。
这时候那股恶臭更加浓烈，我看到的是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床底下已经爬满了老鼠和蛆虫。
最可怕的是，从尸体身上的衣服我就能看出，这是赵寡妇，她不是还帮着我爷对付红狐狸的吗，怎么突然又要害我？
看到这么恶心的情景，我还是忍不住捂嘴跑出去吐了。到了院子里之后，我才感受到弥漫着*味的空气是那么珍贵。
刚才在屋子里的味道那么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的。尤其是在李壮出现之前，我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味。
很快李壮也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我在那里手舞足蹈。
没办法，我忍不住的想吐，可是脖子一用力就疼，只能用两只手捂住脖子，从别的角度看，就跟把自己掐的吐出来一样。
过了一阵子，李壮才开始叫我：“行了，吐完了就赶紧干活，小爷我还等着回去邀功呢。”
我问他干什么活，邀什么功？
李壮指了指我的房间，说随便我要不要处理一下那具尸体，或者是以后就和那具尸体床上床下的摞着睡。
至于邀功，李壮很是兴奋的道：“我爷既然这么看重你，我这救了你一次，他不得再给我两件上好的法器作为奖励啊？”
“法器？你是个道士？”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是李壮一点本事没有，怎么可能救得下我？
李壮过来拉着我丢进屋子里，说自己不是道士，不过的确从小就跟他爷学本事。他们家的情况跟 我们家 还不一样，传承上隔了一代，他爹妈都是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爷孙会道术的事。
李壮在门口拦着我，我竭力想要出去，哭丧着脸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处理那具尸体，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李壮努了努嘴：“也有，你直接把房子烧了，一了百了。”
我还是不舍得烧我家房子的，幻想着有一天我爷还能出狱，我们爷俩还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而且就算我爷真的一辈子出不来了，我也要保下这套房子，这里都是我从小到大的回忆。
我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毅然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李壮也给出了帮助，跑到我家厨房，给我扔了铁钩子和麻袋进来。
看着床底下赵寡妇的尸体，我是真的恶心到不行。现在我都开始怀念，埋葬神婆时候的场景了。
最起码那尸体是没有腐烂的啊，赵寡妇都埋了好几个月了，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哪怕我用铁钩子去钩，大部分时候也是一钩子下去直接扯下来一块带着尸液的烂肉。
我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赵寡妇的尸体勾出来，又忍着恶心把她装进了麻袋，最后找了块塑料布把麻袋裹上，因为会往下滴尸水。
期间我又出去吐了几次，才终于把赵寡妇的尸体装好，拖到院子里，问李壮，接下来怎么办？
李壮给出的答案很简单，找地方埋了。
我说赵寡妇有自己的坟，给她埋回去最好。我想起找老村长商量，李壮就说别麻烦他家老爷子了，就我们俩去就行。
我再三确认，李壮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上次我和老村长一起去那个坟圈子的时候，都差点没回来。
李壮很是骄傲的告诉我，他的能耐不一定比不上老村长，毕竟老村长 年纪大了。
我相信了李壮的话，就扛着赵寡妇的尸体出门。李壮还顺手把那晚饺子拿上了，说反正也都没胃口吃饭了，就给这死人当贡品得了。
我疑惑，他好像不认识赵寡妇。李壮听了之后才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烂成这样了谁认得出来？
我一想也是，就赶紧趁着拜年的人还没起来，赶紧去往坟圈子。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从李壮口中知道，我这次能活下来，真的全凭那碗饺子。
原来是老村长担心我一个人过不好年，就硬逼着李壮来过来给我送碗饺子，最好是能把我叫回家吃饭。
而李壮还没进门，就闻到了腐尸的味道，用棺材钉打上了红狐狸。
除夕之夜，月色很好。我们跑了一路也不觉得冷了，到了坟圈子边上，身上已经被汗打湿了。
李壮很好心的接过了赵寡妇的尸体，让我带路去找坟。
这一趟竟然很平静，我们找到了赵寡妇的坟，她的坟已经裂开了。准确的说，是被什么东西用爪子硬生生扒开的，连棺材都被刨烂了。
我基本断定就是那只红狐狸，再往前一段就是神婆的坟了，不过我和李壮都不想节外生枝，埋好赵寡妇的尸体之后就想走。
走出去不远之后，我就又听到了赵寡妇的声音，她在哭。
我头皮发麻，问李壮有没有听到声音。李壮表现的很淡定，抽着烟道：“正常，年轻而死属于少亡人，又是没有子嗣的寡妇，进不了婆家祖坟跟丈夫团聚，可不得伤心吗？”
第三十三章 天官赐福
李壮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赵寡妇的悲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或许真的有些伤痛，是跨越生死的。生是孤零零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活着。死了，也不过是真的成了孤魂野鬼。
我和李壮就这么走着，出了坟圈子也就 听到赵寡妇的哭声了。又走了一段，我就把赵寡妇的事先撇到一边了，开始着重打量起李壮。
所谓人不可貌相啊，这杀马特造型的哥们，谁能想到竟然还是一个道术高手？
李壮察觉到我在看他，很是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模仿着东北口音道：“你瞅啥？”
我没兴趣配合他表演，只是说没想到你也会道术。
李壮膨胀了起来，捋了捋额前的蓝色长发，装模作样道：“小爷我无法无天，我命由我不由天，懂不？”
如果李壮再稍微有点高人风范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崇拜他几分。这小子有一种痞子的帅气，很多玄幻小说的男主角都是这个设定。
可是一看到他那头蓝的跟阿凡达一样的 颜色，我就出戏。
不过经过了刚才的险情，我俩也算是生死与共过了。当然最准确的说法是，他救了我的小命。
我们回到村里，鞭炮声炸裂，空气中的*硝烟更重。路过我家大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李壮头也不回，喊了我一句：“愣着干啥？你要是再回家看到了什么女鬼女尸的，小爷可没功夫来管你了。”
我还是迈出去步子跟上了李壮，跟他去老村长家过年了。不过嘴上我依然强硬着，说家里的臭味还没散尽，而且我也得去给老村长拜年。
跟李壮并肩走着，他一副已经看透了一切的表情。我面上有点尴尬，李壮突然就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带着他那招牌式的坏笑道：“过完年给我混去吧。”
我开始疑惑，他救我一命还上瘾了？不是说不愿意带我一起出去打工吗？
李壮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我一开始不知道你的情况，怕你跟着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这几天我爷都把你家的事跟我说了，你小子也是条招人惦记的贱命，咱俩正好一块得了。”
我没听懂李壮的意思，他就继续解释，我看到他的眼睛中闪着凶光。
“我干的，可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不想带别人上道，但你小子跟我一样，啥时候死了都说不定，所以我觉得收你当小弟了。”李壮难得的认真起来。
不过我这次是真的开始犹豫了，什么刀口舔血，还要收小弟？
我问李壮不会是混黑社会的吧？李壮也不再继续跟我多说，已经到了老村长家门口，自己先进去了。
要是李壮真是混黑道的，我也不能当着老村长的面说这事，只能暂时压制住了好奇。
进门之后，老村长看到我来了之后就露出笑脸，招呼我赶紧进屋。
然后他就来回瞅着我和李壮的脸，然后还特意在我脖子上多看了两眼，问我们：“你俩是不是找地方打架去了？怎么才回来？”
李壮往老村长的躺椅上一趟，瞧着二郎腿晃荡着：“是的爷，我俩打架去了，不过这次我俩是一伙的。”
老村长疑惑的看着李壮，李壮又在那白话：“我们不止打架了，还把人给埋了。对了，是他埋的，我在旁边只是搭了把手。”
眼看着老村长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我赶紧把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再让李壮说下去，指不定老村长真以为我们杀人抛尸了。
在得知了经过之后，老村长的面色并没有松懈下来，而是坐在那里抽着烟袋，呢喃着：“那赵寡妇也是可怜，我都没想到她还能撑到现在。”
老村长告诉我们，按理说赵寡妇早该走了，是那种连魂魄都留不下来的情况。因为她当初为了帮我爷，就已经被红狐狸打伤了，后来又把银钗插进了藏身的尸体里。
那银钗不止克制我爷，对鬼魂也能造成伤害，老村长以为赵寡妇早就魂飞魄散了。
而让赵寡妇坚持下来的，唯有两个字，执念。简单来说，就是赵寡妇对世间的留恋太深，还是想活。
“虽然她可怜，但是阴阳终有道，强求不得。”老村长在这一刻也是像极了一个道士。
我下意识的看了李壮一眼，这小子竟然已经睡着了，也知道是不是在装睡。
从李壮的骨相上来看，是最典型的离经叛道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一个道士，以后会不会自身去把老村长坚持的条条框框都给推翻。
老村长深沉了一会，就起身去给我们下饺子了。他一离开，李壮就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在那里坐着玩手机。
看着李壮在那里悠然自得的玩着智能手机，而我兜里的还是那个小诺基亚，还是有点羡慕的。
李壮对我招了招手，我抑制不住好奇，搬着凳子坐到他身边，但是看到他手机屏幕里是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照片。
“小子， 你看这妞还行不？我跟你说，以前带她去开房的时候······”
我逃似的远离了他，这小子出门在外，不知道祸祸了多少姑娘。不过看照片上那女孩的样子，也不是正经女孩。
过了没多大会，老村长就端了两碗饺子进来，让我俩先吃着，自己又去厨房忙活去了，也不让我帮忙。
我也只能权当这是老人家给晚辈做饭的心意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李壮则是神经病一样，吃饭的时候还不忘玩手机，说他又勾搭了一个妹子，过完年就去找她。
我白了他一眼，闷头吃饭。
就在我努力填饱肚子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到我面前，把我的碗给扣了过来。
“你特么神经病啊！”我骂了一句，不知道李壮又发的那门子神经。
李壮出奇的没和我呛声，只是手一直压着碗底。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李壮脸上杀气腾腾。
“到底咋啦？”我又小声问了一句，李壮没回答我，而是低头看着我的碗，还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碗也给扣了过来。
这时候我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看到桌子上一滩血迹，都是从碗底下流出来的。
同时，厨房里传来了一声闷响，我一下子惊醒，老村长出事了。
我和李壮同时跑进厨房，就看到老村长灰头土脸的趴在了灰堆里。李壮大声的喊着‘爷’，把老村长扶起来。
老村长马上醒转，张口吐着灌到嘴里的灶灰，开始抱怨：“真他姥姥的难受，老爷子我果然还是老咯，不中用咯。”
看到老村长还有力气说话，我终于安心了一点，赶紧问他，是不是红狐狸又来了？
老村长叹着气摇了摇头，李壮则是扶着他去洗脸了。
回到堂屋之后，老村长已经把两碗血淋淋的饺子翻了过来，失神的看着它们。
“李爷爷，这饺子？”我还是得问明情况。
老村长又悠悠的叹气，苦笑道：“呵，没事儿。老爷子我只是手痒想试一下子，能不能给你俩祈个福之类的，毕竟大过年的嘛。”
我还没听完，李壮就硬拉着我去了院儿里。他递给我烟，我摆手说不会抽。
李壮自己点了一根，也没再勉强我，抽了几口才开始说话：“别担心我爷，只要我在家，他每年都这样。”
我皱起眉头，这算是那门子习俗？而且那两碗血水饺，不是老村长故意弄出来的吧？
李壮又搭上了我的肩膀，笑了起来：“天官赐福，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就当是我爷给咱俩算了一卦吧，但是结果你已经看见了。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命不好，看来你小子真有当我小弟的资格。”
我推开李壮的手，这家伙真是心大。不过我也隐约猜到，李壮和我一样，肯定要遭遇无数的麻烦事。
再加上李壮既高寿又短命的骨相，我甚至觉得呆在这个人的身边，才是充满了危险。
我们回到堂屋之后，老村长已经把两碗血淋淋的轿子倒掉了。他自己的身体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就类似于卜算之人算到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被老天爷惩罚了一样。
我还在心里想着，我爷这摸骨的算命法都算了一辈子，也没见他出过事。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爷从来不让我知道而已。
因为刚才的事留下 阴影，又是人生中第一个没有我爷陪伴的春节，我过的并不畅快。
接下来我就在老村长家住了下来，虽然还是每天日常和李壮互怼，不过经历过生死之后，我们俩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我从小到大跟着我爷，也没有过任何朋友。或许，我和李壮的相处方式，才是同代人该有的模式。
就像，我爷和老村长，也是见面就掐，甚至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人了，还能上手打架一样。可能是真的关系好，或者是能够互相理解的人，才能这么放肆的玩闹。
我在老村长家住了接近半个月，期间都很少回家。一是我家里的那股腐尸的味道好久都没散去，老村长也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事。
第三十四章 跟踪的女人
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我和李壮终于要上路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已经无数次问过他，在外面是做什么工作的。
但是李壮一直神神秘秘，有时候还吓唬我说，都是要命的勾当，比什么黑社会还要刺激。
这下终于要出发了，等到了地方，做什么自然就知道了。我也没想过自己去挣钱，反正李壮说了让我以后跟他干。
我带上了我爷留给我的所有钱，老村长一直把我们俩送到了村口，又是一阵嘱咐，我答应他 一定会好好看着李壮的，不会让他犯什么大错。
李壮跟我叫嚣，说他是我师叔，要我听他的才对。
这一点我还真不好反驳，他家的情况更特殊，才是真正的隔代传承。
李壮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老村长和李壮会道术的事。严格说起来，李壮真的可以算是我爹的师弟。
不过老村长也说了，让我俩平辈论交就行。
看着老村长渐渐隐没在村子里的背影，好像一瞬间他的腰板压的更低了。
平时总嬉皮笑脸的李壮，也流露出真情。
老村长走远了，但是他扯着嗓子唱起了高呛的调子。
“一轮红日呦，挂山头。两个小娃娃呦，出山沟。天官赐福呦，路好走。待到那月亮出来呦，也别回头。”
说实话，老村长唱的并不好听，如果非要用词语来形容的话，我只能说是悲怆。
我顶了下李壮的肩膀，问他这小曲啥意思，前边的我都懂，最后一句‘别回头’是怎么个说法？
李壮背着个包，一转身就打在了我脸上，很是淡然的道：“谁知道老爷子又是什么意思？走一步看一步，小爷我从来不管任何的规矩。”
我在慢慢尝试去习惯李壮的 性格，跟这种人相处其实挺简单，因为他狂傲但是单纯。
我们出了村子走了很远，才来到一条大马路上。随手截了量去往县城的汽车，我们的第一站是去县城，我要去跟我爷道个别。而且我们这也只有县城有能去往外地的火车站。
上了车之后，正好就剩下两个位子了。这才正月十六，大批的村民已经开始外出务工了。
我和李壮挤在一起，车里的气味并不好闻，为了保暖也不能开窗户。
不过李壮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在那玩手机，我就看着窗外刚长出嫩苗的庄稼地发呆。
汽车在并不平坦的马路上行驶了一阵，突然一个急刹，我没反应过来，脑袋重重的撞在前面的靠背上。
刚在心里抱怨了司机的架势水平，就听到了司机火气冲冲的脏话：“他娘的，拦车伸个手不就成了？刚过年就急着投胎啊？”
我伸着脖子往前看了一眼，是一个扛着大包小包的农村妇女，好像是刚才直接站路中间拦车，差点被汽车撞了。
虽然司机骂骂咧咧的，但还是给她开了门。女人上车之后又被司机骂了几句，也不说话。
这倒是正常，一般我们这的农村妇女都很内向，不善言辞，可能也是刚才被吓到了。
“卧槽！这一关真他妈的难过！”李壮恨恨的拍了一下手机，我看到他玩的那个什么消消乐的游戏 又over了。
不由感叹，这小子火气真的大。
不过我再看李壮重新拿起手机的时候，在他手心里多了一团红色的东西。
我认出来，这是老村长曾经用过的符纸，能对付邪物的。
这车上有鬼？
这是我第一时间的反应，不过李壮还在认真玩游戏，看样子也不打算打草惊蛇。
不过我耐不住好奇，开始偷偷打量车上的乘客。只是这一看上去，似乎每个人都很正常，尤其是我还特意看了看每个人的面相，虽然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但是没有出现像狐狸精女人那样的不属于人的面相。
“别乱瞅，老实别动。”李壮小声的跟我说了一句，我就更加确定，他在车上发现了脏东西。
这时候一个人从我身边经过，因为我是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的，所以看得很清楚。
这是最后上车的那个女人，她就站在我身后一点的位置，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她的手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这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一看也是穷苦之家。她的指甲是黑色的，看上去脏的要命。
不过有的不讲卫生的农村妇女的确也这样，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她的指甲缝里，满是黄泥，甚至有几根指甲的尖端都是裂开的，我看着都觉得疼。
一瞬之间，我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这女人不会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吧？
我又忍不住慢慢扭动脖子，想看清楚这个女人的面相，不过李壮突然把手机塞进了我手里，很是急躁的道：“你试试，我实在是过不去了。”
李壮平时对自己的手机宝贝的要死，说宁愿到了大城市之后买一个新的送我，也不让我碰他的手机，我也不知道他手机里都藏了什么秘密。
现在他直接把手机塞给我，就证明他是在提醒我，不想让我去看这个女人。
我接过手机，随便玩了两把就还给了李壮，然后继续看向窗外。
因为角度的原因，从车窗玻璃上反而能看到那女人的侧脸，我就不着痕迹的观察。
但是整整一路的时间，就算到了县城之后，这女人都没有过任何的动作。
是那种真的连一点点动作都没有，甚至我都没看到她的胸口起伏，就像是，她根本就没有呼吸一样。
到了车站之后下车，我们俩先找了个路边摊吃点东西。趁着周围没人，我就问李壮刚才车上那女人什么路子？
李壮瞥了我一眼，淡然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活人，一股子土腥气。”
看来我想的没错，那女人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我问李壮就这样放任不管吗？一个死人，到处溜达，还能自己坐车，这他娘的是个妖怪啊！
李壮呵呵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兄弟啊，别忘了咱们是干啥的，不能随便出手，掉价。”
“神神叨叨的。”我抱怨了一句，正好要的面也上来了，就闷头吃面。
李壮只是扒拉了几口，就又开腔了：“哎呦，看来这次真的做赔本买卖咯。咱俩赌一把，她是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我白了李壮一眼，他就用一只手比了个耶的手势，往后仰着脖子自拍，然后把手机推到我面前。
李壮用一种不容拒绝的眼神威胁我欣赏他的照片，我只好敷衍的看了看。这一下，嘴里的面差点喷出来。
在李壮背后的人群中，那个一身花花绿绿的人影太扎眼了。是在车上见过的那个女人，她在跟踪我们？
虽然离得太远看不到她的脸，但是确定她看的就是我们的方向。
我狐疑的看着李壮，问他：“你脑袋后边长眼睛了？怎么知道她在你背后？”
我永远不会去配合李壮，满足他的虚荣心。李壮忿忿地瞪了我一眼，拨了一下蓝色的长刘海开始吃面。
不过我还是偷偷看着他背后，人流一直在动，只有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人屹立在那里，就像是一棵树。
趁着我发呆的功夫，李壮已经扒拉完了一大碗面，起身结账了，也不等我就走。
我火速又扒拉了几口追上他，问他干嘛去？
李壮四处瞅了瞅，说找家小旅馆住下，明天再走。
我问他是不是要对付那个女人？李壮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离开车站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李壮也跟着我搭了辆三蹦子去到警察局。
因为我已经来过很多次，这里的警察也基本都认识我了，尤其是那个陈队长，每次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明来意，好在这次和我对话的是一个挺和善的女警察，告诉我幸好我来了，再晚两天我爷就被送到市里的正规监狱服刑了。
我去找到了陈队长，向他请求去 探视我 爷。其实正规的探视程序是要去监狱那里办的，不过我们这还比较落后，程序上没那么正规。
陈队长正好也要去监狱提审一个犯人，就顺道带上了我和李壮。在车上的时候，陈队长的注意力第一次从我身上挪开，盯着李壮。
实在也是李壮的外貌太扎眼了，说他不是小混混都没人信。到了目的地之后，我成功探视到了我爷，告诉我要去外地打工了。
因为我们的谈话会被监听，我也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就没说最近又遇到的几起怪事，只是隐晦的说明，张木匠知道神婆养了只红狐狸，还有就是张木匠疯了，被精神病院的车拉走了。
我爷点了点头，我其实主要想从我爷脸上看出点东西，但是我爷好像是真的还没有想到张木匠的身份，很是疑惑的样子
然后就是正常的谈话了，我和我爷互相嘱咐，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当听到我是要和李壮一起出去打工的时候，我爷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沉声道：“李星文的孙子？是他让你们俩一起出去的？”
第三十五章 竟然又是她
“是村长爷爷让我们俩一起出去的，说有个照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如实回答。
我爷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半天才开口道：“那是李无道啊，跟着一个混世魔王，真的还能独善其身吗？”
不用想我就知道我爷说的混世魔王是李壮那小子，我爷还给他起了个绰号，也真的是抬举他了。
不过在认真思考了一阵之后，我爷还是认同了我和李壮搭档，叹气说这可能就是命吧。
我还想再问清楚我爷到底啥意思，不过探监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和我爷告别，说挣了钱再回来看他。
从监狱出来之后，天色还早，李壮就坐在路边抽着烟。
我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发现他还在看着人群。而人群之中，那个穿红绿衣服的女人还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怎么办？你能对付她吗？”我严肃的问道。
李壮很没素质的把烟头随手一扔，很随意的笑道：“不愿意干赔钱的买卖，不能证明小爷没这个实力。”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李壮带着我去了网吧，这是我以前从没去过的地方。
以前在县城上中学的时候，我也不算是多好的学生，只是懒得动弹而已。别人都翻墙出去玩，我就一天天怕桌上睡觉。也是因此，班主任就让我爷把我领回家去了。
李壮要带我玩游戏，我没兴趣，就坐在边上看他玩什么联盟的游戏。
李壮玩了一把又一把，到了天黑才下机。我们走出网吧，路边正好有个馄饨摊，我和李壮就一人要了碗馄饨。
吃完之后抹了抹嘴，李壮又不等我就走。我还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后面跟着。
好不容易跟上了李壮，还没来得及抱怨，就看到他手里面攥着一团红色的绳子。
“这是啥？”我虽然看不明白，但是也能想到他要有所行动了。因为我刚才已经看到，那个 一直跟踪我们的女人果然又出现了。
李壮扭头看了我两眼，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你们家的相骨算命很准，但是说白了也是个纸上谈兵的角儿啊。”
我有些憋屈，不过也没法反驳，这是事实。我又不像我爹那样，都能给鬼称骨算命了。
我们俩嘴上说着话，但是腿下走的不慢，很快就进到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子。
这是个半截胡同，李壮拉我在一旁的垃圾桶后边躲着，又让我一阵恶心。
不过幸好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我看到了胡同外面被拉的很长的影子。
鱼儿，要上钩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个还不知道底细的女人出现，往胡同里张望。
突然之间一道光束就从我身边射出去，我以为是李壮用了什么法术，一扭头却看到他只是拿了个手电筒照过去。
女人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 眼睛，李壮应该是练过武术的，身体素质好的吓人。
我都还没看清楚，他就已经跑出去了，用很快而且像是有规律的步伐围着那女人转圈。
我听到一声声低沉的声音，那个女人像是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不过在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这女人还挺有骨气，我反正也被李壮嘲讽惯了，就索性当一把狐假虎威的狗头军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质问那个女人：“说，你是谁？干嘛跟着我们？”
这时候李壮也停了下来，我这才明白了他一开始攥手里的那一团红绳是干嘛的。感情就是为了绑这个女人啊，而且这么细的绳子竟然也真的能绑的住她。
女人看着我不说话，李壮就又掏出一张符纸晃悠着，痞里痞气的威胁起来：“嘿，问你话呢。混哪条道上的？敢招惹小爷我，真的是不见阎王不知道死啊。”
看着李壮的样子我又瞬间破功，不过那女人却真的开口了，还是对我说话。
“刘乾，是我。”
这女人一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且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我恍惚间想起来一个人，疑声问道：“赵姐？”
这个声音就是赵寡妇，而且她也点头。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吗？而且，你也不长这样啊？”
李壮又使劲拽了 一下手里的绳子，赵寡妇就疼的咬牙。
我赶紧叫住李壮，让他先别急着动手，问清楚了再说。
李壮也不执拗，就用绳子扯着赵寡妇进了小巷子。我往外看了一眼，还真有点害怕。此情此景要是让路过的人看去了，得把我们俩当什么人啊？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能放开这个承认自己是赵寡妇的女人。
李壮手里拿着的那张符似乎很有威慑力，让赵寡妇一直往我这边凑。
我又将信将疑的喊了声赵姐，问她到底是咋回事？为什么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寡妇嘤嘤抽泣起来，说她真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了，只想安安心心的上路。
可是有人不让，而且还想吃了她。
我吓了一跳，这么生猛？这世道还真有吃人的不成？
李壮白了我一眼，问赵寡妇这肯定是她得到这副身体之前的事儿吧？
赵寡妇点头，这才开始说明缘由。远离她在被我爷拒绝帮助重新活过来之后，就死了心在自己坟里等着魂飞魄散，毕竟之前就已经魂魄受损，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是过了那么长时间，她发现自己没有真的消失。因为埋葬她的那个坟圈子阴气特别重，她竟然慢慢好了起来。
不过这不是偶然，而是所有的阴气都朝着神婆的坟里面钻，她只是半道截胡了一部分阴气而已。
最终那只红狐狸注意到了她，还把她的尸体刨了出来，塞到了我床底下。
赵寡妇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咒骂，果然是什么事都离不开那死狐狸。
赵寡妇说远不及此，红狐狸威胁她，让她去村里面害人，只有死的人多了，坟圈子里的阴气才越重。
“那畜生肯定有什么阴谋。”李壮插了一句，然后就用手里的符纸点起了烟。
我没搭理他，继续听赵寡妇说下去。
赵寡妇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她不想害人，今天看到我们俩从村里出来，就跟着我们跑出来了。还说我们俩从村口经过的时候，整个坟圈子里的鬼都不敢动弹，就像是怕我们一样。
我是没想到我们俩人还有这种王霸之气，不过李壮却不放过任何装逼的机会，自吹自擂道：“那地儿我早就想给铲了，我爷说都是村里的老人，不好意思下手。”
我想起来跟老村长一起去坟圈子的时候，的确里面是数不清的坟茔子。有像赵寡妇这样进不来祖坟，有上个世纪打仗死的当兵的和日本人。
“那是个聚阴地。”李壮一边说话还一边吐着烟圈，我恨不得抽他。
不过我还是得虚心的请教：“啥叫聚阴地？”
李壮也给我解释了，说聚阴地的形成方式很多，说白了就是死人多，死的人又怨气重。而且最关键的一点，阴气聚而不散，这一点可以是天然形成，也可以是人为。
我问李壮，我们村外边那个坟圈子是不是人为的？李壮说不知道，他其实很想偷他爷爷的那柄八面汉剑去坟圈子砍鬼的，但是他爷爷不让。
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壮，他呵呵干笑了两声，说自己不是变态，主要是手痒，想试试那柄他爷爷最宝贝的剑。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觉得他是个杀人狂。不，是杀鬼狂。
李壮清了清喉咙，岔开话题道：“不过那地方平时也安静的很，老爷子隔三差五都过去安抚一下，闹不出什么事儿的。”
“不，那是以前。可是现在，多了一个神婆的坟。”赵寡妇反驳了李壮。
我其实不太理解其中的利害，但是看李壮的神色就知道那座神婆的坟，一定大有文章。
那里好像是红狐狸的窝，它被老村长追的时候就钻了进去。还有老村长的那口什么印，也扔了进去。
我突然觉得我就这样出来似乎不太对，重新想一下，我爷是指示我出去打工的。
当时他还提醒我，可以听老村长的 话，但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他是个官儿迷。
到了现在我才有了这个念头，我爷的出发点肯定是保护我。老村长说他是自己把自己送进监狱的，张木匠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也是学他。
他们都是在躲避着什么，老村长还说要变天了。
“妈的，村里要出大事啊！你爷是想让我们俩出去讨活路吧？”我冲李壮吼了出来，老村长要是一直都是负责监视那片坟圈子的话，现在坟圈子成了什么聚阴地，红狐狸还要赵寡妇去村里害人。那不就是变天了吗？
李壮正好抽完一支烟，烟头往地上一弹，沉声道：“你才知道啊？不然老爷子干嘛这么急着撵咱们走，还唱什么俩娃娃出去了别回头的，不就让咱俩赶紧跑路吗？”
我气结，过去揪住李壮的衣领子，冲他吼道：“那可是你亲爷爷，他现在有危险啊，你小子有没有点良心？”
吼完这一句，我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李壮，真的有孝心或者良心吗？他突出的玉枕骨，高耸的金阙玉山骨，这小子是特么天生的反骨仔啊！
第三十六章 埋了自己
我早就看出来过，李壮有一半的骨相在彰显他是一个亲情寡淡的冷心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我以为他的反骨是应在职场上，以为他会是那种出卖自己老板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撇下他爷爷的安危于不顾。
“放手！”李壮的声调也冷了下来，我听完之后反而更用力的攥住他的 衣领子。
李壮单手捏住了我的手腕，稍一用力我就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然后被李壮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次看在你是关心我家老爷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要是你再敢弄坏我的造型，我保证把你也送进坟圈子里去。”李壮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虽然他的话很幼稚。
没想到扶着我起来的是赵寡妇，还开口劝我们两个别起争执。
“先别急着装好人，你的事儿还没交代清楚呢。”李壮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忿忿的点上。
赵寡妇是真的怕她，低着头继续说下去：“我跟你们出来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从坟里爬出来，我是看着她断气的。然后，然后·······”
“然后人家新死的鬼打不过你，你就霸占了人家的尸体，对吧？”李壮用把手揣进兜里，我知道他兜里塞了不少的符纸，知道他又起了杀心。
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要把李壮惹生气，这小子火气一上头真的啥事都干的出来。
赵寡妇急声解释，说不是这样，是那个女的找人报仇去了，她是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夫家的人抛弃了。她只是生了重病，休克了，他丈夫就把她当死人埋了。
“真他娘的畜生！”我骂了出来，虽然我学历不高，但是我爷也从小教我做人的道理，想不到在这个社会还有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渣。
李壮又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还真是天真，这事咋啦？也就咱村儿里是我家老爷子当家，在别的村，这事不稀罕，生不出孩子被活活打死的都有。”
我不说话了，这事我也听说过，只是觉得难受。
李壮突然蹲在我面前，对我伸出手，我扭过头不看他。
李壮就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的啥，放心吧，我家老爷子绝对能长命百岁的，你还是担心担心咱俩吧。”
“你怎么知道你爷没事？”我终于又看向李壮。
李壮很是随意的问我：“你听你爷的话不？”
我点头说当然听，我就从没忤逆过他。李壮说他也听老村长的话，既然老村长没让他留下来帮忙，就一定是不需要。
李壮所表现出的淡定，只能证明他对老村长的信心。
“就算你现在回去了，不也只能拖我爷后腿吗？”李壮又说了我一句，我完全败下阵来。
从地方爬起来之后，我很认真的问了李壮一句：“你会不会也绝对我会拖你后腿，你说你干的是要命的勾当。又不是黑社会，那就一定还是跟邪物打交道的吧？”
李壮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在我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喜道：“你小子还真聪明啊， 难怪我爷一辈子都在说你爷是老狐狸，你这也是一个小狐狸啊。”
我并没有因为李壮的夸奖而高兴，因为他打了我的头，我爷都不舍得打我的头。
不过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我也没和李壮真的闹翻。那么现在我们首要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这个又捡了个身体的赵寡妇了。
不得不说，人的求生欲是真的强。
我小心的询问李壮：“你打算怎么做？送走她么？”
话 一说完，赵寡妇就身子 一震，眼睛里都是乞求。
李壮把第二枝香烟扔在地上，撇嘴笑道：“替天行道那是我爷干的事，小爷我无法无天，才不干道士的活。”
我又有些厌烦，问他那到底想咋办？
李壮回头瞅了瞅赵寡妇，思索道：“我没兴趣灭了你，但是就这样让你现在这样又肯定不行。你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多长时间，等烂了你还得再捡尸体，捡不到就得杀人，是不是？”
赵寡妇赶紧摇头说自己不会杀人的，李壮冷笑了一声：“有时候活人为了口吃的都能杀人，更别说一个死人了。这样吧，借尸还魂你肯定是不行的，我给你一个机会，以后就一直当鬼吧。”
赵寡妇没得选择，因为她魂飞魄散只在李壮一念之间。
李壮完全把我当小白，也不跟我解释，只让我跟着他就行。
我们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我们两男一女的搭配也多看了几眼，发动车子慢慢起步。
“你们几个去哪儿 啊”司机操着本地口音问我们。
李壮露出白牙，说了一句：“去这的公墓吧。”
司机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些变调，问我们大半夜去那里干嘛？
李壮很是作死的道：“我们回家啊？你要不要也去我们家坐坐？”
司机猛踩刹车，我今天第二次撞在了汽车座椅靠背上。从后视镜上就能看到司机脸色煞白，我骂了李壮两句，赶紧跟司机解释，说我这朋友一直这样，脑子不大好。
司机喘了一会才把气喘匀，气愤的骂我们小年轻开玩笑没轻没重的，刚才他要是一激动撞车了咋办？
我赶紧道歉，也逼着李壮给人家赔礼， 但是李壮鼻孔一仰，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好在司机是个挺和善的大叔，也不再怪罪我们，问我们到底去哪儿？
“去公墓，他们俩是带我去给我丈夫烧纸的。”赵寡妇主动解围。
司机还是不太信，说干嘛这个点儿去？赵寡妇说自己生了病，再不去的话可能没机会了。
司机被感动，带着我们去了临近郊区的一座小山，这里就是公墓了，不过他只把车开到了山脚下，就不敢再往前了。
我们赶紧给钱下车，司机又啐了李壮一口，说你个蓝毛小子早晚让人砍死之类的，然后一踩油门就跑了。
李壮是最受不了刺激的，他可以跟别人看玩笑，但是不能允许别人骂他。
眼看着李壮从地上抄起砖头就砸人家车，我赶紧拦着。李壮还冲我吼，说那个司机才不得好死之类的。
我无奈的拍了拍刘壮的肩膀，哭丧着脸道：“你知道你把他气走了有啥后果吗？一会咱们怎么回去，你特么的驮我回去啊？”
“额，我忘了。”李壮尴尬起来。
我这一刻觉得老村长把我们俩凑一块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李壮的确有本事，能打架也能抓鬼。但是，他最缺的就是脑子。
事已至此，出租车也已经跑远了。我们只能先干正事，沿着石板铺的小路上山，到了山顶之后，已经满满的都是墓碑了。
李壮对赵寡妇道：“大姐啊，我俩都不懂风水，你自己挑个舒服的地儿吧。不过其实也不当紧，反正你也无儿无女的，不需要什么庇护后人。”
我用胳膊肘杵了李壮一下，他也马上闭嘴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赵寡妇脾气好得很，也不怪罪他，只是指了指山的另一侧，一个略微高点的地方，说就那吧。
李壮点了点头道：“嗯，那地方阴气挺重的，大姐你好眼力啊。”
说完后李壮就径直走过去，然后让赵寡妇自己挖坟。
我有些无语，给自己挖坟，还自己动手，这话说出来就有点渗人。不过赵寡妇很听话，也没有工具，就蹲地上直接 用双手开挖。
很快赵寡妇的手指头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连白色的骨头尖儿都露出来了。
我责怪李壮，说他是不是过分了？
赵寡妇主动开口道：“没事，我不疼。”
我这才想起来，赵寡妇本身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为了加快进度，我和李壮也还是跟着帮忙了，在旁边找了两块薄片的石头帮着挖坑。
这一场劳作下来，我和李壮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李壮对赵寡妇使了个颜色，说坑都挖好了，那你就进去呗。
赵寡妇站着看了我们一阵，李壮刚一张嘴，赵寡妇就说：“马上，我只是想再看看外面。”
有过了几分钟，李壮已经皱起眉头，赵寡妇只好老老实实的躺进了坟坑里。
“你歇着吧，让你自己埋自己还是有点残忍，我们俩送你最后一程。”李壮主动开始往赵寡妇身上填土。
我没动手，虽然明明知道赵寡妇是个死人，但是她还能动，能说话，甚至还睁眼看着李壮埋她。
这情景让我觉得残忍，我真受不了。
“一抔黄土隔阴阳，亲友旧故泪两行。三生河畔少留恋，四季草木庇白爽。五······”
我扭头看向李壮，问他咋不接着念了？
李壮挠了挠头，说下面的都忘了， 他也只是见过送葬的唱过这个，不是他的专业。
说着的时候，李壮又撒了把土将赵寡妇的脑袋也盖上了，我看着这片埋葬赵寡妇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然后又被填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李壮则是瞬间变了气质，拿出一张黄纸咬破了手指开始画符，也一并扔进了土里。
然后李壮迅速的跑出去，从一旁的松树上 折下来树枝，以奇怪的方位插下。还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洒下，我已经看不到赵寡妇了，但是却能听到她痛苦的嘶吼。
第三十七章 命数相同的女人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李壮在做什么，但是我也没有阻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虽然我不觉得自己像老村长那样，一定要按规矩办事。
但是赵寡妇毕竟是个死人了，我也不会站在她那一边。
“得嘞，你以后就在这里呆着吧。听好了啊，是小爷我给你的这个机会，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最起码也要当上这里的小鬼头子，否则就对不起小爷我出手相助。”
赵寡妇没有回答，我先惊叫出声，问李壮，是不是没有杀她，让她魂飞魄散。
李壮用手拨了下蓝色的刘海，反问道：“我啥时候说要让她魂飞魄散了？一开始我就不就说了要帮她吗？”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只是只是有点对李壮收小弟一样的行事作风感到无语，什么叫再回来的时候要看到赵寡妇成了这里的小鬼头子？
李壮又抓了把土洒在地上，这次是彻底的看不到赵寡妇了。
刚才挖坑的时候还满头大汗，这会 一停下来被山风一吹，瞬间就觉得冷了。
我和李壮赶紧下山，我最后也对着赵寡妇的坟说了声：“赵姐你一定要保佑我和我爷，以后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烧纸的.”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李壮突然停下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山顶。
他的眼神很认真，明显就是有心事。他这副模样倒是少见，就问他在想什么？
李壮还在看着山顶，沉声道：“在想，我是不是该帮她这一把？”
我连李壮怎么帮她的都看不明白，不发表意见。
李壮可能也是想找个人说道说道，就主动跟我解释：“我刚才的阵法，是用来困住她的，让她不能离开自己的尸身，也就没法出来害人。”
我淡定的‘哦’了一声，李壮抬手又想打我脑袋，被我轻易的闪过。
“这不是她的尸身。”李壮忿忿的说道。
我立马醒悟，赵寡妇的尸体，是被埋在了我们村外的坟圈子里才对，现在的尸体是她捡来的。
李壮继续开口：“我用的阵法，类似于封棺钉魂，但是前提是只能把魂魄封在自己的尸身之中。但是刚才成功了，就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啥猜想？”我咽了口口水，李壮好像背地里想到了很多我没注意过的事情。
李壮没有回答，而是开始考验我：“我更多的是靠感觉，认定赵寡妇的魂魄与现在的尸身完美契合。可是你呢，应该能得到比我更准确的信息吧？”
我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惊呼道：“一魂双身？不对，是两个命数骨重完全相同的人，才有可能死后互相借用尸体。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传说重怨之鬼，会寻找八字相同或相近的活人替身，代自己受苦受罪。”
这就是为什么吊死鬼或者水鬼都会有选择性的害人，他们想要让别人，尤其是命数和自己相近的人，感受自己的苦痛。如果这样能化解他们的怨气，那么他们就有机会解脱。
因为赵寡妇说自己是正好看到一个女人咽气，就占用了她的尸体，所以我一开始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我捂着嘴压低了声音道：“她不是捡来的尸体，她是找了人替死，抢了人家的尸体？”
李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愤声道：“你可是你们老刘家相骨一脉的独苗啊，为什么就不能用你们家的方式去看问题呢？”
我被李壮一训，脑子里就闪过一道灵光。
在摸骨相骨之外，更基础的算命方式是称骨，利用的是流传下来的是称骨歌。
用的是生辰八字，称的是命理骨重，能测算一个人一生的运势。
这也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爷最先教我的东西。不过很早之前，我爷就不让我用称骨算命的方式了。因为这只能算到很小的一部分先天运势，人在生下来之后就有太多的变数。
不管是我们相骨的，还是测字看手相的，都信奉一句老话。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再往后其实还是更多的后天变数，比如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什么的，太多了。
而李壮的提醒，让我开始努力回想赵寡妇和她现在的这具尸体的面相，细细斟量之下，果然发现这两个女人的骨相极为相似，都是命途多舛，而且是少亡之相。
赵寡妇丧夫无子，另一个女人也是因为生不出孩子被活埋的。两人虽然不是卒亡于同一日，但是相差也不到半年。
我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不知道她们两个的生辰八字，不过根据她们的运势逆推的话，绝对是不值二两五的贱命。
我倒不是在骂她们，说的其实是她们的骨重，也就是说她们的八字不好，才会一生多磨难。
“ 生身此命运不通，乌云盖月黑朦胧 。莫向故园载花木，可来幽地种青松。”
我念的是称骨歌中，最轻的骨重批词，只有二两一的骨重。按照我的逆推，赵寡妇应该也就是这个命了。
很难得的是，李壮开始问我这几句批语是什么意思，我抓住机会在他面前显摆，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实则是我的称骨测算经验太少，只记得我爷教给我的口诀，具体批注，我也不敢妄断。
跟李壮一起议论了一下，越发觉得我的逆推没错。二两一的命，命运不太敢，而后三句，则像是在表述此地，这个赵寡妇最后的安息之所。
乌云盖月，花木森森，李壮最后布置阵法，用的是新折下来的松枝。
我学着我爷和老村长的样子望着天空，心中感慨万千。一开始认为李壮和老村长是不一样的性格，也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老村长骨子里还是个真道士，要是换成他，根本不会给赵寡妇做鬼的机会，还让她能以后统领一批游魂。
但是李壮会，他做事就是率性而为。但是李壮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又把赵寡妇的坟挖在这里，贴合了称骨歌的批词。
我突然陷入一种恐惧，我们每个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哪怕是我们这种算命的人，在老天爷的规划中，是不是连我们能算出几分几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这种事是大恐怖，我觉得我们都像是一个个棋子，就算有一天我突然醒悟，发现了这一点。
就算我看到了以我为子的棋手，可能到最后也才发现，我这颗棋子，与高高在上的棋手。合在一起也只是成了更大的一方棋局中的棋子，甚至再往上眺望，这永远是一个单向的死循环。
“喂！看啥呢？”李壮拍了我一把，让我浑身一哆嗦，刚才好像自己的灵魂跟跟着飞往九天外了。
我回归了一开始和李壮的对话，说赵寡妇可能是运气好，找到了一个跟自己命数骨重相似的人。
“我不信一个人的运气真能这么好，我更倾向于，是有人帮了她一把。”李壮提出不同的见解。
我眉头一紧，李壮的思维明显又把我撇在了后面。
李壮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划拉了一个字，狐狸的‘狐’字。
我不能否定这一个可能，但是我觉得赵寡妇帮过我爷，我不想怀疑她再次倒戈了。
不过李壮接下来的话让我只能相信他，他说赵寡妇不可能从坟圈子里跑出来，她真正的尸身就在那里。除非，有那只红狐狸的帮忙。
“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她跟着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杀我们。只是因为小爷我太强，她不敢下手了。”李壮在笑，但是我被他的笑弄得心底发冷，这还是那个凡事率性而为的李壮吗？
跟李壮相比，我完全就是菜鸟，所幸让他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得了，我也不猜了。
李壮又搭起我的肩膀，带着我一起往前走着。
“我相信你那赵姐没撒谎，只是隐瞒了部分真相。她应该是被红狐狸胁迫去咱们村里给我家老爷子制造麻烦的，但是她没去。然后就领到了另一个任务，得到了一具准备好的身体，来刺杀我们。”
我也点头认同，李壮的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因为他最重要的逻辑点，就是正好出现的命数骨重相似的女人，一个死后漫无目的游荡的鬼魂，能在马路边上走着就能捡到完全契合自己灵魂的身体，其几率比接连中彩票直接成为世界首富都难。
因为我是算术一门的，知道有些时候，看似简单的事，其实是最为艰难。
就比如那一晚和老村长一起从坟圈子里回来，我们谈起赵寡妇想复活重生的执念。
老村长说，从理论上讲，想要复活并不难，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至于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到底是什么，我眼前只有我爷和老村长俩老头抬头看天的情景。
因为有人为修缮的石阶梯，下山的路并不难走。只是一路上我的话都比较少，李壮则是很快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跟我开着玩笑，还说到了大城市，带我去什么好玩的地方潇洒一下之类的。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快到了山脚下。没来由的我身上一冷，李壮也放下了搭我肩膀上的胳膊。
第三十八章 不知身死，只惧
“你们是干嘛的？来这干啥？”
训斥我们的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吓了我一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老头拿着手电筒照我们，但是啪嗒啪嗒摁了几下也没亮，场面有些尴尬。
我估摸着这老头应该是守墓的，不然的话谁大半夜不睡觉来公墓里晃荡？当然，我和李壮属于特殊情况。
“你特么管我们呢，该滚哪儿滚哪去。”李壮一上来也没好话。
我赶紧制止李壮，尊老爱幼都不懂吗？人家一个老头也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这守墓，要不是真的缺钱也不干这活啊。
我往前走了两步，和颜悦色的解释，说我和李壮就是迷路了，没别的意思，这里应该也没什么好偷的吧？
老大爷也相信了我们，让我们赶紧回家睡觉去，大半夜的来公墓也不怕遇到鬼。
我有些无奈，我们也想走啊，但是估摸着这个点不会有车经过这里吧？
不过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呆，不是什么好地方，就赶紧应和着说我们马上就走。
说着我就拉着李壮继续往下走，不知道为什么，李壮一直扭动身体想挣开我。
我们和那个老头擦肩而过，但是天色太黑，他又正好站在一片阴影中，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
“等一下，老头，我们这也走不了，你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个住处，我们天亮再走。”李壮突然发话，我扯了扯他的衣服，训斥他又再胡思乱想什么？
我有点心虚，毕竟刚在山上埋了人，要是老头报警的话我们解释不清楚。
好在老头也没顺着李壮的话往下说，而是直接又骂我们，说这里能住的地方都是死人的坟，还说看我们这样的，也买不起这里的一个墓坑。
我有点上火，这老头年轻的时候跟李壮是同一种人吧，脾气这么臭，嘴上也不饶人。
我拉着李壮就要赶紧走，但是李壮就是站在原地不动。
“老头，你不是说在这会遇到鬼吗？你不怕？”李壮语带调侃。
老头冷哼了一声，说自己都在这住了好几年了，什么鬼啊神啊的都是骗人的，他从来没看到过。
我心想果然能干这份活的，都是胆大的。
李壮不走，我也走不了，不过老头自己开始沿着台阶往上走，说我们愿意留在山上过夜就留下吧，没事也可以提前给自己找个地儿。
我火气大盛，就想跟这老头再掰扯掰扯，但是李壮终于有了动作，他拍了拍我的手，用示意我去看那老头的背影。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李壮又在我耳边小声道：“看他的脚。”
我循着李壮的说法低头看下去，终于明白了李壮的意思。这个老头的脚步虚浮，是因为他走路的时候，脚后跟根本就是不着地的。
他在飘，飘着上山。
“他是·····”我还没说完，就被李壮捂住了嘴，然后这次被他拉着上山了。
走了一阵之后，李壮终于放开了我，我小声问他，干嘛要跟着这个老头？
李壮呵呵笑了笑道：“一山不容二虎，咱们帮人帮到底。”
走在前面的老头也发现我们在跟着他，又回头吼我们：“你们俩小兔崽子跟着我干啥？难道还真想从我这一个老头子手里抢东西不成？这里活人的钱没用，遍地都是死人钱，要的话随便拿。”
知道了这老头是鬼之后，我就不敢再跟他呛声了。
李壮则反而更淡定了，开口道：“老头，我们要劫道也不会劫到你这儿来，就是想找个地方住一宿。”
老头呸了我们一声，回身继续往上走。
又爬上一段，李壮再次叫住他：“老头，这是你住的地方吧？再往上就走过了。”
李壮的眼睛倒是尖，看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平房。这是唯一能给活人住的地方了吧，但是我不排除这老头是住在某个坟里的。
“要你管，短命鬼，赶紧滚。”老头继续骂我们，不过还是走向了房子。
李壮执意跟上，我只好一起上前。老头已经在门口站了半天，就是不进门。
“咋啦？到家门口不进去？真怕我们把你家抢了啊？”李壮又开始调侃。
老头也不示弱，骂了几句之后，说自己钥匙找不到了。
这时候李壮突然一个闪身，已经到了老头身前，阴恻恻的道：“老头，你不是没见过鬼吗？怎么着，今儿个小爷让你开开眼啊。”
老头的身子往后飘了一点，我赶紧从他身旁绕过去，站到李壮身边。
我终于看清了老头的面相，脸上铁青，但是具体的骨相，我看不到。因为他整张脸都像是皮影一样，能分辨出五官，但是只要细看，就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样。
这是水平问题，我能看活人骨相，我爹能给阴魂称骨算天。
“来吧，老头。不看就没机会咯，你真不想开开眼？”李壮伸手去推房子的门，这门压根就没上锁。
吱嘎声中，门扉开启，里面一股腐臭袭来。哪怕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闻到，都不能适应这种味道。
老头的面色出现惧意，一只鬼，竟然真的被李壮一个大活人给吓到了。
“不，我不能进去，不能。”老头继续后退，李壮冷哼一声，伸手甩了什么东西过去。
等到他手上的动作停止之后，我看到是一根红线，另一头拴着几枚铜钱，已经缠在了老头身上。
李壮不再看他，自顾自的转身，嚣张道：“来吧，小爷今天我是绝对要让你见见鬼的。”
我不愿意进屋，也不愿意挡了路，就闪身躲到了一边，看着李壮把老土拽了进去。
过了几秒钟，我听到房子里老头的尖叫，仿佛是经受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真的想不通，李壮用什么手段把一只明显不友善的鬼给吓成了这样。
房子里面的电灯打开了，有了光亮之后我才敢探着脑袋往里看。
李壮已经在收红绳，而那个老头，则是躺在了床上，他就是腐臭的来源，是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
“行了，你也别进来了。”李壮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把灯关上就出来了。
他还想搭我肩膀，我赶紧躲开，他身上都有那股臭味。
不过我还是要问的，那老头什么情况？一开始看到的，不是尸体吧？
李壮‘嗯’了一声，说那就是个阴魂，而且是个迷途的阴魂。
“说到底，他不是害怕我们。而是害怕屋子里自己的尸体，因为只要不看到尸体，他就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还可以重复的做着活着时候做的事。”
这事我倒是能理解，因为我爷也跟我讲过类似的故事。什么以前在菜市口杀人，被砍了脑袋的尸体还能跑出去老远，甚至如果没人喊他，他能一口气跑到城外去。
还有以前别的村一个打更的，天天白天不出门，晚上照常打更敲锣。有天晚上，有个喝大了的村民遇到了他，非要去他家接着喝酒。
更夫拗不过，只好让他去了。那人进门就看到更夫的尸体，也惊动了更夫，他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过后来也没再出现过。知道了自己是鬼，也就不能再干活人的事了。
只是这一次，我才亲眼见到这样的情况。
李壮说这种情况还算好的，有时候人死而不自知，还能重新带自己尸体溜达的，才难对付。
我问李壮刚才那老头到底咋样了？李壮很干脆的回答，说杀了，这个是真的魂飞魄散。
“就因为人家骂了你两句？”我有些无语，你刚才不还努力的帮赵寡妇的吗？
李壮很是骄傲的扬起头：“当然他骂我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有就是，他明显也是个有点造化的阴魂，留着他，山顶上那位赵姐怎么当老大？”
我彻底凌乱，感情李壮还是在为自己小弟扫清障碍。
说话间已经到了路边，我们俩像二傻子一样坐着，真的是连个鬼影都没有了， 更别提开夜车从这路过的了。
“哎，你把赵姐留在这，不会有事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突然有点愿意按照老村长的规矩办事的想法了。
李壮坚定的道：“没事，谁留谁去，小爷我说了算。而且你那赵姐真的出不来的，就算她再修炼修炼，也出不了这座山，不信下次我们再来看她。”
李壮这么说我只能相信，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对待赵姐和刚才那老头的态度相差那么多？
李壮也点着了今天的最后一支烟，吞吐云雾道：“在我的眼里，活人死人都一样。 赵姐活着就好欺负，死了也没什么害人的胆子。那老头竟然敢骂我，成气候了绝对要出去害人的。”
我觉得李壮说的是歪理，但是仔细一想又不是。他看似随心而为，但是却又有着缜密的判断。
只是我还不能确定，他的抉择，或者说是外表，是不是一层伪装。
我对于李壮越发的好奇，也越来越亲近，俩人就坐在路边闲扯起来。
这次我们的好运气终于是用光了，到了天亮之后，才有辆车经过我们这里。而且还直接加速从我们身边开了过去，根本没有载我们的意思。
第三十九章 火车惊情
李壮对着疾驰而去的车辆 又竖中指又飙脏话的，半天之后也没了气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们两个人只好硬生生的用两条腿走了回去，到了闹市区的时候才搭上了出租车，也没再停留，直接去了火车站。
我和李壮两个人一起买票，我也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身份证，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李无道。
身份证上的名字肯定才是真名，那么我爷说李无道是混世魔王，就不是给他起的绰号，李壮这个名字才是假的。
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直盯着李壮的身份证看。
很快李壮就买好了两张火车票，把行李都甩给我，走着路玩着手机出了火车站。
我们买的是最早的一趟车票了，依然是到中午才能上车。李壮则是不放过任何的机会，又拉着我去网吧打游戏。
一整个上午我都没怎么说话，满脑子都在想着他的名字。李壮，还是李无道。
中午的时候，我们两个从网吧出去吃饭。李壮终于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我又搞的那门子邪？
我不想把这事一直压在我心上，就直接坦白了，去问他，你身份证上的名字为什么是李无道？
李壮只是嘴角咧了咧，很是从容的道：“我的名字就是李无道，只是这名字太张扬，我爷从小叫我的小名，大壮，后来村里人都以为我叫李壮了。”
我从李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他没撒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李无道这个名字，我心里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很难受。
说到底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我下意识的就会把李壮的真名和他的骨相联系到一起，无道这个名字，太契合他了。
而且老村长是道士出身，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他行事的一切准则都是按照道士的规矩。
老村长不会给自己的孙子取这么一个名字吧？无道，即是离经叛道。
“我这名字，还是你爷给取的呢。”李壮又解释了一句，我心里又是一震，我爷早年间就和老村长有交集，最起码也是因为我爹偷偷学了称骨相骨，又跟老村长学了道术之后的事。
两个老头是因为我爹的死才闹矛盾的，如果是在我爹死前的那段时间，李壮正好在那段时间出生，我爷去给刚出生的李壮称骨算命取名，也很正常。
我还是选择相信李壮的话，但是我不能理解我爷为什么会给李壮取这么一个名字，而且老村长竟然也同意了。
可惜我昨天探望我爷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甚至是我爷都说出了李壮的真名，我都没有多想。
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去仔细询问我爷了，监狱是不允许我连续两天去探视的，只能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再说了。
“你很在意我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过我挺喜欢我的名字的，无道。小爷我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人。”李壮呵呵一笑，但是他的神色明显有了不自然。
我没有对李壮说出心里的话：“对于我们卜算一门来说，名字绝不仅仅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商贾大富给自己改名了。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与自己骨相如此相符的人，哪怕是我自己，也是因为我爷为了保我，才给我取了一个乾字。”
不过我现在既然已经跟李壮一起上路了，我爷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反对。我还是按照我爷的指示去走，不会怀疑李壮，最起码暂时不会。
解开心结之后， 我就不再多想了，闷头吃饭。但是一抬头，李壮已经吃完了，他倒是真的一点都没往心上去啊。
我们吃完饭之后上了火车，找到座位之后俩人倒头就睡。
昨天折腾了一宿，今天又陪着李壮玩了一上午，早就累的不行了。
李壮虽然一直都是精力旺盛的样子，不过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我是看着他先睡着的。
我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而且我是被吓醒的，因为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到我躺在一个拥挤的空间里，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跟我对视。
往后拉了一下视线，就看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是那只可恶的红狐狸，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心情很是郁闷，往外看了一下天色，已经黑了。
我的视线再次定格，因为我真的看到了一只狐狸头的图案，这次不是做梦。
我没敢发出声音，用力摇晃了李壮几下，他迷迷糊糊的醒来，我就指着车窗上的狐狸头让他看。
李壮也马上清醒了过来，伸手去摸那只狐狸头。
因为新年刚过，天气还没有转暖，车窗起了一层冰霜。李壮用手擦了几下，狐狸头还在。
这个图案，是画在车窗外面的。
“它跟着我们。”李壮沉声道。
我又开始冒冷汗，哪怕我从老家出来了，红狐狸依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李壮的严肃态度没超过五秒钟，又打了个哈哈，开始调侃我：“瞧你那出息劲儿的，昨个不是还担心我家老爷子吗？现在好了，那畜生跟着我们，我爷就安全了啊，好事。”
说完李壮就 又闭上了眼睛，他肯定没睡，我看到他的手揣进了兜里。
李壮只是故作轻松，不想给我压力。不过我的阅历比不上他，一想到现在红狐狸可能就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们，就觉得后脊背发凉。
我的心情很纠结，想看看着车窗上的狐狸头，怕红狐狸会突然跳出来咬我。又有点发怵，因为这个狐狸头画的太逼真了，甚至我都能感受到它的眼神。
不过李壮有一点说的没错，红狐狸跟上了我们，那么村儿里就不会被它祸害了，老村长安全了。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虽然还是困，但是也不敢再睡了。
李壮则是慢慢又响起了鼾声，他一开始肯定是在装睡，这会就不确定了。
我一直坚持到了后半夜，大概三四点的时候 ，我确定李壮是真的睡着了，他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我无奈苦笑，你再狂傲再无道，也得有点安全意识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让整个车厢瞬间沸腾了起来。
李壮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四下扫视着，问我是不是车胎爆了？
“你特么的醒醒，咱们坐的是火车！”我差点直接甩李壮一巴掌，这小子还说自己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我现在觉得他是在吹牛，就这警觉性，没死在外面真是老村长替他烧高香了。
李壮终于被我一嗓子吼醒，这时候又传来第二次声音，李壮动作迅捷的摁住了我的头，一直把我塞到了座椅底下，压低了声音道：“是枪声。”
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确定，这可是火车上，现在这个社会有人会在火车上开枪吗？这又不是上世纪的香港电影。
李壮把我摁道了座椅底下之后，自己也想钻进来，但是我这次看的清清楚楚，一颗子弹擦着李壮的耳朵打了过去，把座椅靠背都穿出来一个窟窿。
我拼命的拉着李壮，但是这小子真是越出事越胆大，竟然直接跑了出去。
枪声还在继续，越来越近，更揪心的是，我 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已经有人中枪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帮李壮，这小子没事冲什么大头，难道真想赤手空拳的跟人家拿枪的干仗啊？
又一声枪响过后，我看到一个身影倒下，李壮的脸就对着我，因为他倒在了地上，上身都是血。
“李壮！你他娘的是不是傻？”我怒吼了一声，再也顾不得多想，要是李壮就折在这儿，我回去怎么跟老村长交代？
热血一下子涌上脑袋，我从座椅底下钻出去，还顺手捡了几张从李壮兜里洒出来的符纸。
因为我在以防万一，会不会是那只红狐狸搞的鬼呢？
从座椅下爬出来之后，我就看清了局势。车厢里的灯还亮着，除了李壮之外还有别的乘客中枪倒地。
我也看清了开枪的人，只是一个人而已，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人。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敢在火车里开枪。
他背对着我，我只想先看清楚李壮的情况，没有主动招惹他。
但是黑衣人却马上察觉到了我，迅速的转过身来。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是一个年轻人，他的眼睛、耳朵和嘴角，都流着血。
他张开了嘴，像是对着我吼叫，但是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且我看到他嘴里血肉模糊，这人的舌头应该是没了。
再结合他流血的眼眶和耳朵，我瞬间明白，这人瞎了、聋了、哑了。
这肯定是刚出的事，否则不会还有血。
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我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大脑一片空白。
我甚至已经听不到周围任何的生意了，只是下意识的开始想象，我被子弹打穿脑袋的血腥画面。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趴在了地上。大口串着粗气，但是嘴巴却马上被一只血淋淋的手给捂住了。
第四十章 单人鬼兵
我刚挣扎了两下，就听到李壮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别动，他听不见看不见，不弄出震动他就发现不了我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到是李壮之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这小子还是比我机灵啊，看清楚开枪的人的情况之后，就躺在地上装死了。
不过我们的厄运才敢开始，黑衣人虽热感受不到我们的存在，但是却慢慢的朝我们这边走来。还开了两枪，不过都没打到我们，我们都在地上窝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已经看到黑衣人踩到一个乘客的尸体之后，又放低枪口补了一枪。
要是被他近身的话，我们还得死。
可是我们又不敢乱动，一动又被会发现。
黑衣人越来越近，他自己好像 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直张着嘴做无声的嘶吼，嘴里流出越来越多的血，就像是一只恶鬼。
也有可能，他真的是一只恶鬼，被红狐狸给迷惑了，漫无目的的杀人。
我感受到身边一空，李壮已经窜出去了，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小的背包，朝着一侧车窗砸过去。
但是李壮明显是失算了，黑衣人不止瞎了，还聋了，根本听不到背包在空中飞行的声音，而是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李壮。
我人生中第一次有这么快的反应，在李壮中枪之前，就用尽最大的力气，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震动，是黑衣人为疑似能定位别人的方式。
果然，黑衣人开始慌乱，迟疑了一两秒中之后，把枪口又对准了在地上乱砸的我。
我看着枪口，我躲闪的速度肯定比不上他扣扳机的速度。但是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我反倒是冷静了。
同时，我下意识的就相信李壮不会让我死掉。
枪响之后，车厢里的光线暗了很多。我头上的灯被打碎了，不过我看清了，李壮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把铜钱剑，一剑就斩断了黑衣人拿枪的那只手。
我被车厢上的碎玻璃砸了一身，一动就刺啦啦的疼，脖子和后背上肯定是被划破了。
不过我们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李壮因为受了枪伤，一击之后就抱着黑衣人摔在了一起。两人开始扭打，都只能用一只手。李壮一只手中枪，黑衣人的一只手已经落在了地上。
“你特么的帮忙啊！”李壮吼了一嗓子，我反应过来，赶紧过去。
李壮明显还是处于上风的，但是黑衣人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张口去咬李壮，没次都能撕下来一大块皮肉。
我瞅准机会，把捡起来的符纸全都贴在了黑衣人的脑门上，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李壮疼的掉眼泪，又开始骂我：“你个二缺，拿那几张破纸干嘛？这是个活人啊，人啊。”
我愣了 一下，赶紧加入战场，努力去把黑衣人和李壮分开。然后自己和黑衣人纠缠，好在很快就有一大群穿着制服的人过来帮我，是火车上的安保人员。
黑衣人是真的凶残，又咬伤了几个人才慢慢不动弹了。他还没死，，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我和李壮也被送去别的车厢包扎，我的情况还好，只是点皮肉伤而已。不顾李壮的肩膀中了枪，得赶紧送医院。
随车的医护人员询问了李壮的意见，还能不能坚持，车上没麻药，取出子弹会很疼。
李壮咬着牙，额头冒汗，说能坚持，一定要给他用麻药，要全麻。
像医生询问了情况，又看到李壮还能这般闹腾，确定他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还是要赶紧送他去医院，否则光是流血都能流死他。
我们在最近的车站下车，乘务组的人也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医院和警察。
李壮被抬上了担架，我跟着一起被送到医院。
我只是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李壮进了手术室，过来有三个多小时以后，李壮才被推出来。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被那些警察安排在和李壮一个病房，傍晚的时候李壮醒了，问我这次他是不是很爷们，怎么说也救了很多人。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救别人我 不知道，但是他救了我是事实。我又欠他一条命，而且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多。
看着病床上的李壮，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绷带，我终于明白为啥我爷不希望我和李壮搭伴儿了。
我们俩都属于那种不好的命，他天生骨相奇异，我则是被红狐狸甚至更多的人盯上。
我们两个灾星在一起，不出事才是真的扯淡。
由于又欠了李壮人情，我只好配合着他吹嘘，称赞他多么多么牛掰之类的。
闲扯了一阵子，我才问起李壮，那个持枪行凶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是个活人？难道我们点儿背到这种程度，有人心里扭曲报复社会又被我们给遇上了？
李壮呵呵笑了笑，道：“点儿背是真的，不过那人不是什么报复社会， 他只是因为害怕想要自保。”
“自保？”我疑惑起来。
李壮用一只手给我比划了比划，说道：“要是你突然之间，被人弄的瞎了眼睛聋了耳朵，舌头还给拔了，你也得崩溃。”
李壮还给我讲了一个鬼兵的故事，说南宋时期，曾有一只鬼兵以三百人的数量击溃造反的上万敌军，就是因为穿着晋朝的服饰，带着鬼脸面具，被砍了之后也不痛不喊，只是发出奇怪的叫声，硬生生吓退了上万的兵将。
我倒是没听过这个故事，让李壮给我详细说说。李壮呵呵笑道：“都是唬人的把戏而已，当皇帝的人买了几百个壮丁，把人弄得又聋又哑，嘴里边塞上特制的哨子，上阵的时候再喂上秘药，应该就跟现在的兴奋剂差不多，肾上腺素分泌多了不也不知道疼吗？”
我还是上过几年学的，马上就能理解。那个开枪的人也是被人算计了，精神崩溃之后才开枪乱杀人，怕敌人先杀了他。
我看病房里也没别的人，就压低了声音问李壮：“是那只红狐狸搞的鬼吗？”
“不是。”李壮回答的很干脆，说：“要真是那畜生的话，还 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啊？一对眼，直接迷惑不更简单？”
我一想也是，红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设什么**阵之类的把戏。
李壮幽幽叹了口气：“就这样吧，这次怎么说也是做了件好事。那人随身带枪，而且开枪的时候也明显是个老手，绝对也是社会人啊。咱们不算是误害了好人，只要担心那人的背景不要太大，以后被黑社会寻仇就好。”
我又忍不住跟李壮呛声，都随身带枪上火车了，背景肯定大上天了啊。难道我以后，除了要跟鬼和妖怪打交道，还要一直被黑道追杀不成？
顿时感觉前途一片无望啊，李壮则还是无所谓的样子，我有点羡慕，怎么我就没有他这样的骨相，心比天大，无所畏惧。
跟李壮闲扯了一阵 之后，他就嚷嚷着饿了。可是这个点天都黑了，医院食堂也早关门了。
奈何李壮以自己是伤员为借口，非逼着我去给他找吃的。我只能穿好了衣服去医院门口给他买吃的。
我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除了后背被碎玻璃化了几道子，就是被黑衣人在胳膊上咬了几口，穿上衣服也看不出来。
乘电梯下去的时候，我遇上了满满一电梯的人。不过从面相上看，虽然有点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过都是好人。
一股隐藏的英气，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便衣警察。想到可能是暗地里保护我和李壮这两个擒拿了歹徒的人民英雄，心里还有点小窃喜。果然只要做好事，政府是不会看我们好人被迫害的啊。
我乘坐电梯下到一楼，那些便衣警察也没跟来。我也不好意思腆着脸过去就保护，就一个人从医院出去了。
医院门口有不少的夜宵摊，我就找了个人最多的，随便要了点适合伤员吃的东西，等着做好了给李壮拿回去。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空档，我又差点惹了事。
起因是旁边有一桌吃饭的小混混，打着而定头发花花绿绿的，大冬天的非得把袖子撸上去，不就是为了露出花臂纹身吗？
我只能在心中呵呵了，要是李壮在的话，说不定能马上混进他们的小团体，毕竟都是杀马特嘛。
不过我却被这群人盯上了，因为我一直盯着他们看 。这群人到底骨相都不是很好，荣华富贵暂时不说，一个个都是短命相。
尤其是我看到其中两个 ，天庭凹陷，明显是死期将至的迹象。
他们又这么年轻，绝对不会是寿终，只能是横死。再结合他们这种混社会的职业，估计几天内可能就会因为打架或者车祸之类的死掉吧。
我其实是在替他们惋惜，年纪轻轻的，干啥不好，非得当小混混。
但是我这种怜悯的眼神，在他们的眼里就成了挑衅。后来李壮 也教过我，不要轻易跟小混混对视。
你要是怂了，突然避开视线了，他们可能会过来调侃甚至是欺负你。如果你不怂，那他们要是人多的话，肯定直接要动手揍你了。
而现在的我 还不知道这些道道，于是我听到了一句连小孩都知道的东北话：“你瞅啥？”
第四十一章 一群濒死人
如果按照老套的剧情发展，我会回一句：“瞅你咋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然后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正好旁边就是医院，我可以再回去躺着了。
不过我不是李壮那个没脑子的，一个人对一群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傻的。立马认怂，和气的说没看啥，只是看哥几个挺有派头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去你妈的，你小子现在知道怂了？不过，晚了。”一个脖子上都露着纹身的小混混拍桌子站了起来。
要是搁在以往，到了这份上我也不会再忍了。大不了我跟他们互喷几句再撒腿跑，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冲到医院里打人。
不过面对几个将死之人，我不会和他们多计较。我爷的行事准则就是，一切都是命。如果真是一生不顺，那也只能是命不好。
说白了，我的态度就是，这几个小混混死了无所谓。对我而言没什么影响，而且我也救不了他们。
不过我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万一他们再是因为我而死，那我就择不清楚了。
正好这时候宵夜摊老板也出来打圆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宵夜塞我手里，让我赶紧走吧。
我给了老板一百块钱，也没让他找。他这是帮了我大忙，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几个小混混的人生最后一次饭就是吃的他的。
我拎着宵夜就走了，但是走出去一段，就觉得有人跟着我。
回头一看，那几个小混混竟然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他们还是要弄我？
我加快了脚步，但是他们一直跟着我。冲进电梯之后，才算是把他们给甩下了。
就算他们是地头蛇，再有势力，也不可能挨个病房找我吧？而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仇怨，就是我多看了他们两眼而已。
回到病房之后，也没把这事跟李壮说。我倒不是怕他担心，而是怕他会气不过出去找人打架，他可是刚从肩膀上取出了一颗子弹，现在下了床站都站不直。
李壮也没察觉到我的异样，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趟床上让我喂他吃饭。
看在他又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没和他计较。
李壮一直熬到手机没电才睡觉，我则是硬生生的坚持到了天快亮了才眯眼。
心里还是放不下那几个小混混，不止是怕他们找麻烦，而是一直在想，他们会怎么死？
我还是不像我爷那样能看淡很多事情，那毕竟是几条人命。我有点后悔了，但是无计可施。就昨天的情况，我要是直言劝说他们快死了，得想办法破解，我敢保证先死的一定是我。
天亮之后，李壮还没醒，我自己倒是有点饿了，昨天的宵夜基本都进了李壮的肚子，我根本没吃几口。
看了一下时间，医院食堂也差不多有东西可以吃了，就一个人去食堂买早餐。
没想到到了食堂的时候，却已经来了很多人。而且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面色复杂的议论着什么。
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提到了什么人死了的事。我心里一紧，难道昨晚上那几个小混混，真的死在医院了？
凑上前仔细听了一阵，也得亏是我们国家的国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人的地方，一般就瞒不住什么事情。
我听到一个中年大妈在那里讲述，说昨晚上医院的一个vip病房死了人，那人好像是个大人物，不过挺惨的。
大妈说那个人送进来的时候就被人弄得又瞎又聋，舌头也被拔了，，还断了一只手。可是即便这样，他昨天晚上还是死在了病床上，被人给砍得血肉模糊。
事情搞清楚了，只死了一个人，不过我的心更拧的慌。那个死掉的人，明显就是我和李壮昨天帮警察抓到的那个。
我意识到我们好像真的卷入了什么江湖仇杀之类的戏码，害怕会不会也被黑社会给砍了。
现在李壮受伤，自保都成问题。而且就算他能马上痊愈，也没用。
我相信李壮对付鬼啊妖怪什么的肯定厉害，但是他也是个人，被枪打了不也得住院治疗嘛。
我随便买了点吃的就回病房了，回去之后李壮也醒了，看我回来就又要我喂他吃早餐。
我吼了他一句：“你丫属猪的啊，不还有一只手吗，自己吃。”
说完我把早餐往他床头柜上一撂，不再搭理他。
李壮出奇的没和我呛声，而是沉下声音来问我：“出什么事了？”
李壮的智商似乎是时高时低的，这会倒机警起来了。我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对策，就告诉了李壮，昨天我们在火车上抓的那个人，死了。
“怎么死的？”李壮皱起眉头问我。
我摇头说不知道，据说是被人拿刀砍死的，死在了病床上。
李壮沉默了一阵，然后又轻松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死就死呗，他敢开枪打小爷，死了活该。什么年代了都，还真有寻仇寻到医院的啊？”
“我，好像见过了凶手，但是我不敢确定。”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还在犯懵。
李壮也愣了，我就接着坦白，把昨天见到那几个小混混的事也说了出来。
这两件事看似没什么联系，但是我潜意识里就觉得，那几个小混混是凶手。他们可能是黑社会雇的人，潜进医院杀了那个人。
不过至于那几个小混混的死相是为什么，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就住几天，等我稍微好点，咱们就离开这。”李壮也表了态，这次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但是我们连一天都还没住完，就有人找上了我们。最意外的是，这几个闯进我们病房的人，我还见过。
这是我昨天乘电梯下楼的时候，见过的几个便衣警察。这次一进来，更证明我看骨相的功夫又进步了，因为人家进门就亮了警官证。
这时候警察找上我们，肯定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明明是在找我们了解情况，但是看上去比我们都要纠结。
“昨天你们在火车上制服的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一个留着胡茬的警察最先问我们这个问题。
“关系？”我和李壮同时摇头，李壮见了警察也不发怵，笑呵呵的道：“警察叔叔，那个人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啊？我们这也算是见义勇为，有没有什么奖章奖励之类的啊？”
我用胳膊肘杵了杵李壮，这会还想着邀功请赏呢？
不过警察还是很认真的跟我们说：“你们两个的医药费，会由我们局里报销。”
说到这里，场面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几个警察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现在不害怕了，只是疑惑。警察问口供，怎么跟挨了欺负又不敢开口的小媳妇似的？
回想当初，我可没少被逮捕我爷的陈队长折腾。阴的阳的，软的硬的，就差把我绑起来严刑拷打了。
几个警察犹豫了一阵，竟然一起出去了。我看到又一个还在门口小声的打电话，不过被围在中间，我也不敢过去偷听。
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再次进来，这次倒是坦然的多了。
开口的还是最先那个有胡子的警察，告诉我们：“昨天被抓的人，是我们的一个同志，他负责跟踪一伙歹徒，但是糟了毒手。”
“他是警察？”就算我和李壮开再大的脑洞，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想啊。我俩一直都以为，是黑社会呢。
有胡子的那个警察很严肃的看着我的眼睛，沉声道：“他已经死了，但是杀他的人，还有他之前盯的那个案子，我们都没了头绪，所以如果你们任何的线索，请务必告诉我们，哪怕是再不起眼的细节。”
我还没回过神，李壮已经反问了：“你怀疑我们两个是被他盯着的人？”
“绝对没有。”胡子警察马上否定道：“昨天我们已经调查去你们老家查过了，你们是刚从村子里出来的吧，不可能和那些人接触。”
李壮冷笑了两声，说那一开始不还是怀疑我们？
我又杵了杵李壮，别跟警察这么强硬。
不过我现在的思路又陷入了迷茫，开枪的那个人是警察，不过即便如此，在火车上的那段时间，他也是一个危险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和李壮救了更多人的性命。而且，那个警察也不是我们杀的，我现在只想着怎么赶紧从这里脱身离开。
为了知道一丁点的线索，这几个警察都把他们的行动机密跟我们头透露了一点，不过我们还是无能为力。
一群警察很失望的走了，我和李壮 又开始瞎猜：“你说，那个警察盯的是什么案子啊？贩毒，还是走私？或者是缉拿什么杀人犯？”
李壮不耐烦的道：“关我们什么事？爱干嘛干嘛。”
我也同意李壮的想法，不过过了一阵子之后，李壮又自己开始琢磨了：“其实，我们应该也是也是有点线索可以告诉他们的。”
我想了想，我们已经把所有细节都跟警察说了啊，还能有什么线索？
李壮幽幽的吐出两个字：“鬼兵。”
第四十二章 鬼上身
李壮如果不说，我就真的忘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那个开枪的警察，在火车上的处境像极了传说中的鬼兵。
甚至还不如，鬼兵最起码还保留了视力，可是那个警察连眼睛都瞎了。
不过这倒是一个思路，只是我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线索。
李壮又拿起手机开始玩，嘴里还在跟我解释：“这事稍一推敲，就没有看上去那么复杂了。不过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忽略，也可以说必然会忽略一件事。”
我充满了期冀的看着李壮，这小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行为方式啊，不管那个把警察变成鬼兵的人是谁，他的行为已经暴露，证明他也一定知道鬼兵的传说。而且，他的手段，更加证实，他也是一个懂行的人。”
我慢慢有了一些明悟，这是不是就说明，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能找到暗害了那个警察的人？
李壮又叹了口气道：“这估计又是个无头悬案了。警察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跟不可能认识行内的人。”
我只能为因公殉职的警察默哀，或许他们查到了一个利用邪术的人，但是很不幸，他们永远不会找到正确的方向。
李壮玩了一会手机，我又止不住好奇的问他：“如果是你，你能不能找到那个懂行的人？”
“当然，那人就是个半吊子，只要给我时间，我绝对能把他 给翻出来。”李壮的这句话我将信将疑，他是吹牛吹惯了的。
见我露出怀疑的眼神，李壮就放下了手机和我掰扯：“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手段吗？我告诉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半是邪术，一半是下毒。在火车上的时候，我 一开始以为那是个活死人，后来才发现，的确有人在牵扯他的三魂七魄，不过水平不够，又用了毒，所以那个警察发狂杀人的原因，才是精神上的崩溃。”
理论上的东西我也都知道，回想起李壮的确是先拿出了符纸，然后又中枪倒地的。说明在我之前，他已经用符纸试过了，他也不是第一时间看出那个警察是活人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而我竟然有了一种想要解开所有真相的冲动。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种危险的想法摒除，我已经被红狐狸盯上了，再招惹到一个会邪术的人，很不明智。
这家医院 让我觉得愈加的压抑，要不是实在门前给李壮转院，我们早就溜了。
警察离开之后也没再回来，李壮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一样，该吃吃该玩玩。
白天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也躺在自己的病床上，早早的上床睡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这一觉本来还睡得挺沉的，不过却被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给吵醒了。
仔细听像是脚步声，而且就在走廊上。我起先以为是有那个病房的病人晚上起来上厕所，但是这种声音却持续了好长时间。
李壮也醒了，迷迷糊糊的说谁特么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撒欢呢？
我被李壮用枕头砸起来，让我出去看看。我也被这个声音搅的睡不着，就披了件衣服出去。
刚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了一个黑影从眼前走过。
我仔细一看，是个穿黑衣服的人。也不知道往哪去，我喊了他一声：“哥们，你是不是迷路了？大半夜不睡觉遛什么弯儿呢？”
那人停下脚步 回头，我看到竟然是白天那个问我们话的警察。
看到来人是警察之后，我的态度就不敢再这么强硬了，尴尬的笑了笑。
这警察也没什么架子，而是面露愧疚的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吵到你们，实在是······”
我有些无语，这个警察怎么这么扭捏？白天的时候就跟个优柔寡断的小媳妇似的。
我和他聊了几句，又有别的病房的病人出来，指责我们不要在走廊里大声说话。
我把警察请到了我们的病房，他也没有拒绝。
回去之后李壮看到这个警察，就调侃道：“警察叔叔，这个点儿了还在查案啊？”
“嗯。”胡子警察回答的很干脆，说：“死的那个人，是我的亲弟弟，不抓到凶手，我是不会甘心的！”
这里面像是 又有隐情，我和李壮也没再怎么问，胡子警察就自己说了出来。
胡子警察叫白家伟，我们在火车上抓的那个，是他的亲弟弟，白家成。
话匣子一打开之后，白家伟就开始消沉，甚至一个大男人都有点哽咽：“就在刚才，我在局里整理资料的时候睡着了，梦到我弟弟，他满身是血，哭着求我给他报仇，抓到那几个凶手。”
我安慰了白家伟几句，说一定能查到凶手是谁的。
“我们知道凶手是谁，只是一个都找不到。”白家伟抬起头来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我有些发慌。
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凶手是谁？”
白家伟的情绪很不稳定，这会也没有顾忌组织纪律什么的，直接说了出来：“我们调了监控，凶手是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在局里都有案底。”
我眼前一亮，真的是那几个小混混，我的直觉竟然如此精准。
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假装不知道，继续听白家伟说下去。
“说起来，我弟弟的死太邪门了。从监控上看，那几个人是提着刀从门口进去的。可是当时我们几个人就站在门口守着，事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看到过他们。”
白家伟的脸色变得惨白，警察也是普通人，在遇到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时期之后，也会感到恐惧。
“甚至，有人觉得，他们是鬼，否则我们怎么可能会看不到他们。”白家伟主动说出这句话，他和我以前见过的警察倒是不一样，好像并不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
我也被他的思路带动了，想起那几个小混混的濒死的骨相。如果说他们在进入医院之后就死了， 变成了鬼再去杀人，这个解释就合理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李壮，用眼神询问他。
我们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不过李壮却撇了撇嘴，直接否决道：“什么鬼啊？你见过鬼能拿刀砍人的吗？”
这倒是一个疑点，我只想着警察都看不到他们，忽略了鬼无法给人实质性的造成伤害。
“可是我们专门安排了暗哨，保护我弟弟的安全，为什么人家从我们脸前头走过去，我们都看不见？”白家伟的情绪愈发的激动。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微妙， 过了一阵，李壮说要去上厕所，让我扶着他。
我和李壮出了病房，把白家伟一个人撂下了。
扶着李壮到了厕所门口，李壮突然贴在我耳边低语：“不要和那个警察多说话。”
我还想问为什么的时候，李壮已经进去了。
不要和白家伟多说话？为什么？难道他有问题？
可是他不过是一个想要抓到杀害弟弟凶手的警察，于公于私都没什么可疑的啊？
李壮在上了好久的厕所，我就在门口一直琢磨。突然之间我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白家伟追查凶手不可疑。
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找上了 我们？他白天的时候应该没有撒谎，没有理由怀疑到我们头上。
可是说起来，我和李壮只是过路人，脑子一热就救了人做了好事，，白家伟为什么那么努力的和我们接触？
刚想到这一点，我就被突然出现的李壮吓了一跳，这小子属猫的啊， 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壮没有再和我说话，只是伸出那只没打绷带的手，让我扶着。
我搀扶李壮回到病房，一路上都没再有任何的交流。甚至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再絮絮叨叨的李壮，变得好陌生。
到了病房之后，李壮突然挣脱了我，自己推门进去。
我抱怨了一句，这小子真是过河拆桥，我扶着他上厕所，现在回来了连句谢谢都不说。
我紧跟着进门，但是却看到李壮没有回自己床上躺着，而是径直走向了在一旁坐着的白家伟。
“哥！”
李壮这一声哥吓了我一跳，出门之前李壮和白家伟的关系绝对到不了称兄道弟的程度。
而且李壮的声音变了，是一个我从没听过的男人的声音。
我想起来一个人，已经死了的白家成。
只是上了个厕所，李壮怎么就变了个人一样，难道他被鬼上身了？
白家伟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壮，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很难界定。白家伟也没有再说话，李壮继续开口：“哥，我好冷。”
“你是？家成？”白家伟主动往这个方面想了，我更加笃信，他不是一个无神论者。
李壮已经涕泪横流，这小子平时最受不了自己出丑，又高傲的很，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这般丑态。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现在的李壮，已经不是他了，最起码现在不是。
“家成！真的是你？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你？”白家伟一把抱住了李壮，我赶紧拉开。
就算现在李壮被鬼上身了，但是他的身体依然是自己的，再给白家伟一个熊抱给拍折了，李壮清醒过来得哭死。
想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一个棘手的问题。李壮可是从小就学道术的，就算不是道士，也比江湖上骗钱的半吊子好多了吧。
连他都被鬼上身了，那么怎么给他解除这种情况呢？我只是称骨算命的，可根本不懂道士做法那一套啊。
第四十三章 血字北平
我心中纠结万分，只能看着李壮以白家成的身份跟白家伟哭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过了一会我也没辙，就认真听他们的对话。
可惜一直都是白家伟在说，问白家成是谁杀了他？可是白家成就是不说话，还突然扭头从病房跑了出去。
我和白家伟对视一眼，一起追出去。白家伟忧心的是自己的弟弟，而我则是担心李壮。
被一只鬼附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白家成会用李壮的身体干什么？
李壮肩膀上有伤，但是他现在的状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感受到疼痛，反正跑起来的时候胳膊甩的也很用力，一点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我和白家伟一起追到李壮跑进来电梯，电梯门已经关了。看上面的 数字显示，他去了医院的顶层，也就是十一楼。
我问白家伟，李壮为什么会去那里？白家伟告诉我，那是他弟弟生前住的病房，顶层的加护病房。
电梯还得一会下来，白家伟就拉着我爬楼梯，反正我们的病房也就在七楼，四层楼的距离还是能爬上去的。
白家伟是正儿八经的警察，体力没的说，我只能拼尽全力才能勉强跟得上他。
到了十一楼之后，我们跑到电梯口，但是没人上来。
这时候白家伟擦着我的肩膀走过，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走廊的尽头，一个人影站在一间病房前。
“是家成的病房，他在那儿！”白家成说了一句，我也看清楚，那个人像是李壮。
李壮好像是在等我们，我们快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进了病房。
我们赶到的时候，李壮就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干嘛。
进去之后，李壮就回过头，冲着白家伟张了张口，喊了声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查看李壮的情况，还好他只是晕过去了。不过他的一根手指还摁在地上，手边又两个血字。
两个字是一上一下左右错开的，是‘北平’。我知道这好像是北京的旧称吧，建国前好像还叫 北平。
白家伟也看到了那两个字，不过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个，先掐了掐李壮的人中，他还是没醒。
我自打一进入这间病房，就冷的全身打哆嗦。这是白家成死的地方，据说被砍的血肉模糊。
他上了李壮的身，回到了死亡的地方，说不定现在他正躲在哪个角落偷瞄我们呢。
在我的要求下，白家伟帮我一起把李壮抬了出去。
我们先乘电梯回到了七楼的病房，白家伟说不行就去找值班的医生看看吧。
我爷同意，但是他还没走到门口，李壮就突然又醒了，张口就说自己好冷，让我赶紧给他倒杯热水。
“李壮？你没事了？”我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询问，因为这小子的语气神态就是李壮，他鬼上身的事好了？
李壮白了我一眼，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没理我。白家伟又喊了他一句家成，李壮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他是真的好了。
给李壮喝了一大杯开水之后，他的情况才好点了。还问我是不是谁刚才把空调开了，这大冬天的开冷气不是找死吗？
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刚才的事？李壮陷入了沉思，然后突然又咋呼起来：“不对啊，我不是上厕所去了吗？怎么回来的？”
李壮的记忆停留在上厕所的时候，那就说明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被鬼附身了。而我当时并不知情，虽然李壮从厕所出来之后，就有一种让我想不通的陌生感，但是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啊。
直到后来我扶着李壮回到病房，我才明白过来。想到自己是扶着一只鬼走了一路，我心里就一阵发寒。
不过好在，现在的李壮是恢复正常了。只是我和他说起刚才他被鬼上身的事，这小子还一脸的不信，冲我们嚷嚷。
“小爷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一只小鬼给上身了？你俩组团忽悠我呢？”任凭我和白家伟说的再详细，他就是不信。
不过过了一阵之后，李壮自己也颓了，裹了裹被子呢喃自语：“阴气入体，邪魅侵身，孤魂占躯。”
“妈的，小爷我真的阴沟里翻船了？”李壮突然又嚎了一嗓子，我只能默默的点头。
李壮很少见的露出惊容，小心的问我们，那只鬼用他的身体都做了什么？
我和白家伟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包括白家成病房地面上的那两个字，北平。
白家成还补充了一句，说他们勘查现场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两个字，应该是刚才李壮写的。
可是李壮把双手伸出来，手指头上连个红印都没有，又否定了李壮咬破手指头写血字的事情。
“罢了，一只含冤暴毙的鬼，想让你们看到俩字儿还不容易？”李壮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转头又对向白家伟。
“白警官，这事儿明显就是你弟弟不地道了啊。竟然敢用小爷我的身体给你传话，不过看在他也挺惨的，我不跟他计较，不过绝没有下次了啊。”李壮说着又让我去他包里翻点辟邪的东西出来，他要抱着那些东西睡觉。
白家伟被李壮说的很尴尬，但是又无从解释。别说白家成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可能说所有事都能管着吧？
不过白家伟还是给李壮赔了个礼，然后马上就离开了。
我奇怪他为什么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这么快?李壮很直白的道：“还能有什么？肯定沿着他弟弟给的 那俩字去找线索了呗。”
这倒是事实，不过我也好奇，北平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问李壮，李壮直接摇头，他连去过十一楼的事都不记得，别的肯定更不知道了。
我和李壮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两个人都没什么困意，心照不宣的打算就这样聊到天亮，反正这间病房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影响到别人休息。
时间过了有大概一个小时不到，我刚开始有点眼皮子打架，门外就又传来了脚步声，很缓慢，但是好像就一直在我们门口来回兜圈子。
我重重的吐了口气，白家伟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带着火气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但是奇怪的是，探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是我的幻觉？不过看刚才李壮的反应，他应该也听到了脚步声才对。
因为看不到人，我只好又关上门回去了。
可是我还没走回自己的病床，脚步声再次传来。
我看了看李壮，他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于是我只好再次开门。
果然，脚步声再次停止，走廊上依旧没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医院，我都想战门口骂两句了。什么人啊，大半夜的跟我这躲猫猫呢？
“刘乾！回来。”李壮突然喊我，我听他的声音很急促，就赶紧回到病房。
我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又响起。不过我这会也没有功夫再理会了，李壮的表情严肃 的吓人。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说在门外走来走去的，不是人。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吧？而且刚才白家成的鬼魂给李壮来了出鬼上身，我压低了声音问李壮：“是不是他又回来了？”
“谁？”李壮皱着眉头随口问我。
当着死人的面叫他的名字是大忌，尤其是那种陌生的死人。
我不敢说出白家成的名字，就用口型给李壮比了个‘白’字。
“绝对不是他！”李壮突然声音大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不过门外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了。
不管门外的是谁，他好像都已经走了。我稍微放松了一点，问李壮为什么不会是他？
李壮的眉头都快凝成麻花了，沉声说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怀疑李壮是不是被鬼上身留下了后遗症，怎么感觉有点神神叨叨的。
李壮龇了龇牙，用一种很冷的语调对我说：“我说的死，指的是魂飞魄散，懂吗？他连鬼都做不成了，怎么可能再出来折腾？”
“可是你刚才不还被他上身了吗？”我下意识一问。
李壮的脸色更加趁着，开口道：“我装的！”
我不明白李壮这是什么意思，李壮就从头跟我解释。李壮说他从来就没被鬼上身过，只是想看一下白家伟的反应，因为他怀疑警察里面有卧底。
虽然没看过白家伟说的监控录像，但是大概的情况都能猜到。白家伟不可能串通了一群警察一起撒谎，所以他们看不到凶手进去杀人是事实。
而李壮的猜测很简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一群自带正气的警察变成睁眼瞎很难，最起码对于那个暗害了白家成，会半吊子水平邪术的人很难。
可是如果在警察中有内应的话， 整个过程就很简单了。那个幕后黑手擅长将药物和邪术混合使用，而对于那些警察，如果是朝夕相处的同伴，就会放下戒心。
可能只是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水，可能只是一起吃饭的时候没有留意。
“你怀疑白家伟？”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说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第四十四章 病房激斗
“有人能证明他们的关系吗？”李壮盯着我的眼睛，让我无力反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的确，我们现在听到只是白家伟的一面之词。就连白天的另外几个警察，也没有再出现过。
我竟然这么简单就相信了一个只是在空口说白话的人，想起来真的是丢人。
李壮的猜测可能没错，警察里有内鬼， 而这个人可能是白家伟。
这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又由远及近，那人又回来了。
我问李壮，门外的会是白家伟吗？李壮说应该不是，刚才他认真观察过，白家伟确实是个活人不会错。
“不过还是要多小心那个警察，我刚才特意说了很多道法上的事，他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说明这个人对此都不应该说 是半信半疑了，这个人可能对这些阴阳道上的事很熟悉。”李壮还是在提醒我提防白家伟。
我答应了一声，门外的脚步声也停了。但是我听得真切，它是停在了我们病房门口。
可能隔着一扇门之后，门外就是一个恐怖的东西。我看不到，所以很可能 是鬼。
虽然脚步声停了，但是病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我刚想开口和李壮说点什么，房门就被大力的推开。
我终于看到了脚步声的主人，而且是两个人，两个死人。
这两个人浑身都是水，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一样，不用细看骨相都能看出是死人。
而且，这两个人我见过，就是昨天晚上我见到的那群小混混中的两个。
他们果然还是死了，不过他们的死和我没关系，为什么会闯到我们这里？
“还愣着干嘛？抄家伙啊！”李壮大声的喊我，让我把他的背包给拿过来。
白家伟在的时候，他就让我从包里给他拿辟邪的东西，但是一说话我就给忘了。
不管这两个小混混是为什么来的，来者不善是肯定的，每个人手里都 提着一柄闪着寒光的西瓜刀。
这要是被两个死人给砍了，可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我刚把背包扔到李壮床上，那两个小混混也动了，虽然身体僵硬，但是手里的刀也不是摆设。
好在他们的速度不快，我堪堪躲过了，西瓜刀砍在了我的床上，一瞬间枕头被子里的棉絮就飞了出来。
“拿这个捆住他们，这是我从寺庙里要来的红绳，能捆尸缚灵！”李壮扔给我一团红绳，很有分量，底下的一端还绑了两个小铃铛。
李壮行动不便，看样子是想让我动手了。我按照他的指示，把红绳解开，一手捏着一头就朝着两具尸体甩了过去。
因为红绳底端系了铃铛，不至于让红绳甩偏。但是李壮显然也没想到，红绳能捆尸，却捆不住尸体手里的刀。
那个小混混只砍了一刀，红绳就从中间断开了。
我拿着两截红绳发愣，李壮已经下床，拉了我一把。也不责怪我没用，又把铜钱剑丢给了我，让我再坚持一下。
我回头瞅了李壮一眼，他竟然已经在床上摆好了朱砂黄纸，这是要临阵画符啊。
“你丫早干嘛去了？”我抱怨李壮不提前准备，哪个道士会在真遇上鬼之后再开始准备画符？
李壮也很急躁，说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东西？提前准备好的符没用，得画定尸符。
我也听不懂这符那符的，反正你要画就画吧，他肩膀上还打着绷带，让他上阵杀敌也不合理。
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正面应对这种脏东西啊，谁知道我能坚持几分钟？
当我用剑挡了一刀之后，还是高估了自己。哪里用得着几分钟， 只是一刀就把我手里的铜钱剑砍成了散落的铜钱。
而此时李壮拿出来的毛笔刚蘸上朱砂，一笔都没画呢。
“铜钱捡起来，涂上舌尖血砸。”李壮也已经尽可能的加快速度，我赶紧蹲地上捡铜钱，可是两把水果刀直接砍我。
我只能来得及抓了一把铜钱，拿在手里有大概五六枚。舌尖血辟邪我是知道，不过我从来没试过。
这次一经尝试，第一反应就是疼。看电影里那些道士动不动就是一口舌尖血喷洒，也不知道是怎么忍受的。
我只是咬了一下舌尖，满嘴就已经全是血腥味。咬都咬了不能浪费，赶紧往手里喷了一口。
铜钱染血，我也不确定效果，全部撒了出去。
事实证明，效果是真的有。看上去没什么力道的铜钱，一下子把两个小混混都给砸到了，只是那种冒烟之类的特效并没有出现。
我一击得手，回头向李壮邀功，但是话没说出来，一张口舌头就疼的很。
“继续啊，你看我干吗？”李壮没有抬头，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还在画符。
我有点失落，这可是我第一次正面这种东西，也不给我点鼓励。
不过马上身后风声又起，我回头就看到了离奇的一幕。两个倒地的小混混又起来了，不过却不是爬起来，而是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哪怕是武术练得再好的人都做不到这种动作吧，都已经违反科学规律了。
我被逼到后退，地上的铜钱是没机会再捡了，就问李壮还有没有什么好用的东西。
李壮是真的急了眼，把背包扔给我，让我自己翻。
我是第一次翻看李壮的背包，里面怎一个乱字了得？他这个包不是专门盛放那些家伙什的，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甚至我翻出来一柄巴掌长的木头小剑，竟然是被他的内裤包裹着的。
我爷说了老村长家里都是宝贝，李壮是他唯一的亲孙子，拿的东西肯定也不是低级货。
我忍着恶心把小木剑拿出来，可是真要比划的时候又傻眼了，跟两个小混混的水果刀相比，长度未免差的太多了。
实在是因为包里的东西太多，我干脆把李壮包里的东西全给抖搂了出来。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想找一把长点的东西，打不过最起码能格挡一下。
一背包的杂物落地，我听到了金属的声音。李壮的包里有铁家伙？我赶紧找。
这时候两个小混混已经有凑到了跟前，举刀要砍。我已经无路可退，不过从我身旁突然洒出了一大片红色的东西。
是李壮把盛在小盒子里的朱砂给泼了过来，两个小混混身上都被洒了朱砂，一齐开始扭打身体。
朱砂是最常见的至阳之物，能辟邪。
我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没有彻底的放松，因为李壮画符的手都没有停。
赶紧趁这个机会蹲在地上翻找，满地都是辟邪的物件啊。我先捡起了一串很长的念珠往脖子上套，但是因为紧张用力过猛，直接给扯断了。
洒落了一地的珠子，李壮训斥我，说这是他好不容易从红岩寺的秃驴那里要来的。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身外之物。我学着刚才的样子，抓了一把珠子喷了口血，又朝两个小混混砸过去。
这次的效果更好，这些木头珠子竟然很轻易的就嵌进了小混混的身体里，胸口跟被散弹喷了一样。
我也终于从地上摸到了刚才没找到的铁物件，不过还是短的要命，是一大把细长的钉子，全都在李壮的一件外套口袋里。
这东西我也见过，是棺材钉，而且我见李壮用过。他第一次救我的时候，就是用一枚棺材钉打伤了红狐狸。
我把一把棺材钉全部拿给李壮，问他这算不算好东西？
李壮愣了一下神，然后把手里的毛笔一丢，嚷嚷着：“早他娘的把这东西找出来啊，我还画的那门子符？”
我又被李壮骂了一句，很是窝火，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整理东西，找不到了还赖我？
不过拿到了棺材钉的李壮终于发威了，手腕一抖一枚棺材钉就甩了出去。
我听到一声尖利的破空声，棺材钉已经钉入了一个小混混的胸口，他瞬间就趴倒在地，虽然在竭力的挣扎，不顾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我在一旁跟李壮加油助威，让他把另一个也解决了。李壮不会放过任何显摆的机会，用能动的那只手又拨了一下刘海，才又拿起一枚棺材钉。
不过那个还站着的小混混不再攻击我们了，而是拖着同伴开始往门口退。
我让李壮别放走了他们，李壮刚一抬手，棺材钉还没扔出去，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一下我真的傻眼了，竟然又出现了四五个人，昨天晚上我见过的那群小混混齐了。
而且更渗人的是，其中一个小混混的手里没有刀，他举起的是一把枪。
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已经死了的人，还能拿枪对着人。
我咽了口口水，眼睁睁的看着抠住扳机的那根手指就要弯下去。
不等李壮再在那装模作样，我抱着他就往地上一滚。
枪声响起，没有打中我们，不过窗户玻璃却碎了。
我和李壮半天没敢露头，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那些小混混也没再继续下杀手，而是撤退了？
我趴在地上努力抬头，看到病房里的确没有那些小混混的身影了，才敢爬起来。
李壮则还是在地上瘫坐着，他的上身都是血，肯定是肩膀上的伤口又挣开了。
我想把李壮从地上拉起来，李壮没让我动他，苦笑道：“刘乾，如果我们现在是最坏的局面，那就真的只能是里外不是人了。”
第四十五章 话锋
“什么叫里外不是人？”我询问李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壮把头埋得很低，叹气道：“我们差点被两具尸体给砍了，说明那个会操控尸体的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再假设，万一白家伟又不是内鬼的话，那么他代表的就是警察啊。”
如果说白家伟是作为警察的身份和我们接触的话，那就证明警察也怀疑我们啊。毕竟我们一开始不知情，在火车上制服的白家成，是一个负责跟踪什么人的警察。
现在的局面是，不管白家伟是什么身份，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啊。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没想通，按理说我们和那个操控尸体的人没什么仇怨啊，最多就是制服了被他搞的精神崩溃的白家成，这不算多大事吧？
我询问李壮，李壮又摇头道：“不管白家成和白家伟是不是兄弟，他死前肯定是掌握了一些警察在追查的事情。幕后黑手把他弄到半死不活，目的还是想让他死，不让他开口。可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才让他盯上了我们。”
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李壮的事，他整天和我在一起，我没见他做过什么啊？难道是他刚才给白家伟演戏，假装被白家成鬼上身的事？
李壮终于又抬头看着我，很是认真的道：“其实我还做了一件事，在厕所的时候，我一个人偷偷招魂，想找来白家成的鬼魂，问问他请客，也是因此，幕后黑手盯上我们了。”
“啥？你没事招鬼干嘛？”我疑惑的看着李壮。
李壮回答的很坦然，说因为好奇，他也想知道点内幕，看警察到底在追踪什么人。
我有想要打李壮一顿的冲动，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要尽早脱身不招惹是非，背地里又偷偷乱打听。
不过像李壮脸皮这么厚的人也不多见，还在认真给我解释：“如果我不招魂的话，那个幕后黑手也不会发现我的存在。按照常理，杀人，，灭口。但是因为我招魂了，死了的人，也能再开口，他现在要灭口的人，已经多了我们两个。”
“我去你大爷，关我什么事？”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我爷说的 没错，跟着李壮这个混世魔王，绝对就不会顺。
李壮因为肩膀上的伤，疼的哎呦了一声，伸出手让我扶他起来，我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说到底，我们半夜被两具尸体拿刀砍，就是因为李壮惊动了人家。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花样作死的。
我这次是真的在气头上，李壮也因为理亏，没和我吵架。他自己用一只手拉住床腿，开始努力爬起来。
但是刚站起来一半，李壮又摔倒在了地上，他上身的病号服都被血染红了。
我也不能真的放任他不管，只好扶着他起来，想要出去喊医生，但是李壮拉住了我。
“我们这闹出这么大动静，连一个出来的人都没有，外面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李壮这么一说，我才想到这点，连门口都不敢靠近了。
可是我们就这样硬挨到天亮吗？这一夜注定很漫长啊，而且李壮的伤必须马上重新处理，不然光流血都能流死他
李壮想了一下，就让我报警。
“报警？找白家伟？”我以为是自己听错或者李壮脑子短路了，刚才不是还说怀疑白家伟是内鬼吗？现在又要招惹他？
李壮说的很认真：“现在白家伟的真实身份我们还不确定，而我一个警察局那么大，不可能连一个好人都没有。我们现在，要把自己定位成受害者，找人来保护我们。”
我按照李壮的吩咐赶紧报了警，李壮教一句我说一句。没说我们是被两具尸体砍的，而是说有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闯进病房袭击我们。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一群警察赶到，领头的还是白家伟。
进门之后，看到我们的病房乱成这个样子，白家伟也楞了一下，说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人闯进来？
李壮冷声道：“你们来的时候，有看到这一层还有别人吗？”
白家伟摇头说没有，又赶紧让人去查看，很快有一个警察进来，说这一层的人都睡得很死，连值班的医护人员都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小声问李壮，那些人会不会有事？李壮很笃定，说那个人没有那个胆子，一下子弄出那么多条人命。
白家伟让同行的警察都出去了，房间里又剩下我们三个了。现场的气氛很沉寂，我和李壮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白家伟。
他把其他人赶出去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杀我们灭口吗？
白家伟慢慢的靠近，我和李壮扶持着往后退，可是病房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实在是无处可躲。
眼看着白家伟已经把手伸进上衣口袋了，我眼角余光看到李壮也捏了根棺材钉在手上 。
传说有会功夫的人，用暗器伤人的速度比枪都快，但是我不知道李壮的功夫有没有到那种程度。
“你们看看这个，里面有没有袭击你们的人？”白家伟的手一拿出来，我感觉到一旁的李壮偷偷舒了口气。
白家伟掏出来的只是一只手机而已，他看到我们躲闪的样子也开始蹙眉，安慰我们说他会派人保护我们的，让我们不要害怕。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坐在了一张床上，白家伟手机里的是一段视频，是这个医院的监控录像。
录像上显示的是第十一层，白家成生前住的那个病房。
我们看着一群小混混晃晃悠悠的走进病房，在门口就有几个警察守着，但是就像看不到他们一样。
这些小混混我早就见过，他们就是在医院大门口的宵夜摊上，差点要揍我的那一群人。
我没敢乱说话，看向李壮，李壮就指着屏幕上的两个人，说刚才进来的人就是这两个。
“他们在哪儿？”白家伟突然着急了起来，看样子真的是一个迫切想要抓捕杀害自己弟弟凶手的警察。
我和李壮又对视一眼，李壮很是淡定的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没砍到我们，就离开了。
李壮又隐瞒了一些细节，比如说我们用铜钱和念珠之类的东西跟两个小混混的尸体搏斗。还是没有明说袭击我们的是死人，我也不清楚李壮的目的何在。
“你们大可以说实话。”白家伟很老练的样子，直接指出我们撒了谎。
我和李壮则是咬紧牙关不说真话，白家伟就指了指床板上的窟窿，继续质疑道：“你们为什么不说他们开了枪？还有，地上那些东西，我也知道是干嘛的。”
这是我和李壮一起犯下的失误，因为李壮没说那些人是先来的两个，后来又来了五个，是后来的人开的枪。
病房里更加的沉闷，三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良久，李壮突然开口，盯着白家伟的眼睛问道：“白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依稀感觉到，李壮似乎是打算和白家伟摊牌了，再不济也是互相试探。不过最起码，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是要撕破面具重新审视了。
白家伟也犹豫了很久，才幽幽说道：“我信。很多年前我是不信的，后来也经历了一些事，我就信了。”
李壮继续询问：“如果我说，袭击我们的不是人，是几具尸体，你信吗？”
“我信！否则你们不会拿这些铜钱和符篆来自保，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尸体还能开枪啊。”白家伟坦诚到了一定的程度，令我捉摸不透。
李壮笑了笑，从地上扒拉出了半包烟，抽出来一根点上。
我本能的想要去阻止他，他现在伤成这样了还抽烟，可以说是找死。
李壮伸手挡开我的手，白家伟也劝我，说抽根烟能止疼。
两个人看上去很高深的谈话还在继续，我就不好阻拦了，只能任由李壮自己去作。
李壮再次开口，已经把话挑明：“白警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是不是该盘盘道了？我们俩小子就普通的过路人而已，也没想法招惹你们的事。可是，你呢？”
白家伟露出疑惑的神情，李壮突然张口朝他脸上吐了一大口烟雾，呛得白家伟赶忙用手打散烟雾。
“混阴阳道的都有个名号，白警官到底是哪一家的？”李壮继续逼迫。
现场有了一触即发的*味，我也不着痕迹的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拿在手上，要是白家伟敢动手，能跟他交手的只有指望我这个手脚健全的了吧？
白家伟依然还在嘴硬，咬定了说自己就是个警察，不是风水先生。
李壮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明白，时刻提防着白家伟。
“我说的是事实，不过我多少知道一点你们这一行的事。因为差不多二十年前，我和你们的一个同行共事过，去一个偏远的村子处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白家伟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了我和李壮的沟通，终于给出了解释。
不过白家伟说话滴水不漏，他总能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不过每一次都是无从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