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七 一章 软硬兼施
金四明与梁飞站在账外，看着兵强马壮的法帅军，心中一阵感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仅看士兵的一举一动，就知道他们饱经训练、厮杀，素质极高，绝非青蛟帮所能比拟，就算比之残云门麾下的精锐也不差分毫。
他们这次过来是找吴询和石封说项的，因为他们青蛟帮的人马快要在房陵西南混不下去了，法帅军虽然没有明摆着对他们下手，但是赵元极和黄茂的高手队突然强大了很多，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其中因为什么，他们心里自然有数。
法帅军明面上宣布打击一切其他势力，实质上已经和赵元极、黄茂二人连成一气，清理西南。
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
法帅军主力在外围推进去，又派精锐混杂在赵黄二人的队伍中，在内圈铲人，他们青蛟帮就是被赵黄二人的队伍弄得生活差点都不能自理。
分舵已被推平，各处据点也被逐一拔起，若是再不采取点行动，他们青蛟帮就会步入东盛剑派的后尘，灰溜溜的退出房陵西南了。
梁飞还感慨是否因为上次在长鸣客栈李无常有难他们青蛟帮却没有出手相助，从而惹怒了李无常呢？
“金兄、梁兄，我们石副军团长和吴参谋长有请！”通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有劳了！”
“请……”
金梁二人一面抬脚跟着走，一面在想石封和吴询的称呼，心中感觉挺有意思的。
嘿，军团长、参谋长！
来到营帐之后，两名身材雄健、气势不凡的年轻人映入眼帘，正是吴询和石封。
“青蛟帮金四明（梁飞）见过石军团长，见过吴参谋长！”
两人拱手施礼，很注意称呼。
吴询非常客气，“青蛟帮的金兄和梁兄，果然是一表人才，那个老莫难得没有扯大话……”
金、梁二人仅听此句就知莫通已经回过房陵城了，而且将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吴询等人。
石封冷冷道：“青蛟帮是老朋友了，未知二位兄台此次前来有何贵干？不会又是只谈话不行动吧？”
金四明、梁飞二人心中同时一怔。
果然如此。
上次就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没有出手帮助李无常，果然让人家心存芥蒂了。
金四明暗暗后悔当时实在是有些优柔寡断，当下只得道：“二位息怒，上次确实是我等的确有过错，没有及时出手帮法帅解决乔略那厮，不过绝非我等故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吴询抬手打断，淡淡道：“说实话，区区乔略还伤不到法帅。不过金兄能说出这番话，说明青蛟帮还是有和我们法帅军做朋友的心思……”
梁飞赶紧道：“当然，当然！”
吴询问：“二位是为青蛟帮在西南的势力被扫一事而来吧？”
梁、金二人点头，道：“我二人也是奉命行事，来西南徘徊也是为了更好的打探通川、巴东的消息，特别是朝廷的动向，绝对没有触怒法帅军的意思，平素也不会闹事……还望二位指一条明路！”
示弱之意很明显。
石封道：“如今三郡交界处的大战一触即发，你们青蛟帮主力被困，虽然不是首当其冲，不过也相当难受吧？你们还有心思关注通川、巴东二郡之势？”
金四明从容道：“未雨绸缪嘛……”
语气颇显底气，显然不怎么担心。
吴询想了一下，道：“不如摊开来说，二位意下如何？”
金四明点头，“请指教！”
吴询侃侃而谈：“首先，你们的分舵和各处据点被扫一事，法帅军的确参与了，之所以派人混在赵黄二位统领的高手队中，就是让我双方有个转圜的余地……”
痛快承认，“转圜”二字也是可圈可点。
金、梁二人面色不变，认真听着，他们知道事情有的谈，但是必须要付出代价。
心中同时笃定，法帅军定然答应了赵元极、黄茂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赵黄二人手下的高手队哪会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一点余地都不留？
吴询续道：“我们打下房陵城之后就强调过，房陵郡这一亩三分地，法帅军要做主……以前没在西南动手是因为腾不出手，至于东南，那是早晚也要平定的，不管前面是谁！”
这语气有些大。
不过东南摆明了是个烂泥潭，法帅军的确是最主动的。
“三点！”
吴询竖起三根手指，“你们青蛟帮的人手若是还想继续在房陵西南打混，必须遵循三点！”
金四明认真道：“但说无妨！”
吴询道：“其一，以前也说过，探消息可以，不过不能破坏我们定下的规矩，不能闹事，别跟我说你们以前很老实，你们干了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
其二，贺叙都知道吧？汉川太远，我们暂时够不着，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他的人手在西南徘徊。
第三，你们在西南打混已久，比赵黄二位头领的人手都久，肯定知道不少消息，我也不过分，不要别的，只要西南各大势力的消息！”
顿了顿，问道：“这么说够清楚了吗？想清楚再回答，答应的话，我立刻就可以下令停止攻击，大家以后还有大把的合作空间。否则，连最后的余地都没有了。”
已经说的相当清楚了。
金四明和梁飞当然明白。
心中默默盘算。
西南的各大势力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知道不少，确实比黄茂和赵元极的人手知道的更多，拿出去分享没什么，就算不拿出去，吴询自己也会慢慢查。
不闹事？那就不能随处占便宜打秋风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事要紧。
至于站出来围剿贺叙的人手，这一点就有些困难了。
贺叙不是小人物，就算青火会一分为二，还是有很大的实力，若是青蛟帮公然挑衅贺叙，后果不言而喻，贺叙或许不敢找法帅军的麻烦，但是青蛟帮的人手却难承受他的怒火。
刚才吴询也说了，青蛟帮的主力都困在三郡交界处了，顶头的残云门随有高手支援，但是数量并不多。
青蛟帮虽依附残云门，但是也有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残云门老窝远在荆州，现在也是征战不休，暂时难以支援更多的人手。
金四明只想了一小会，点头答应：“可以！”
石封笑道：“这敢情好，对了，刚探到贺叙一支人马的落脚处，二位看……”
金四明心中大骂，嘴上弱弱道：“我们可以出手，不过我们的人手损失惨重……”
吴询无所谓道：“人手不用担心，有个态度就行了……”
待金四明和梁飞走了之后，石封道：“老吴啊，除了青蛟帮之外，我看再拉一方就差不多了，旁人太多了也不好！”
吴询点头同意。
第五 七 二章 战火连天
梁州这通混乱低迷的肥皂剧持续了那么久，终于迎来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三郡交界处开打，房陵西南开打，通川郡开打。
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的。
三郡交界处的朝廷方面以乌庆伦为首，张志海、巴东太守云文彬、夷陵太守海坚成三人辅助，对抗三郡交界处的黑帮势力。
乌庆伦说到做到，直接打头阵，非常坚决，不计生死，就是要打出一个结局。
可能是压抑太久了，此番全面爆发起来，当真是吓死人，据叶颂手下的人手汇报，二十余万人马的混战，令天地失色。
正面冲杀，侧翼包抄、放火、突袭，战术层出不穷。
双方不死不休，房陵东南那块土地完全被鲜血染红，并往四方扩展蔓延数十里，最终还是打成了运动战，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
就连经历过超级大场面的王万宏都听得心惊肉跳，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军部头目魏信和杨素经过多方面的商量过后，决定先不主动趟浑水摸鱼，只分派精锐于中部地盘巡视，清扫东南溃败过来的残兵，不管是朝廷的还是其他势力的，只要进入了法帅军的地盘，没二话，统统灭掉。
这没什么好说的，对普通民众来说，溃兵比之一般的土匪要可怕得多。
李无常不在，赵逊偷偷去运宝了，魏信和杨素还是以求稳为主。
不管东南的局面如何，法帅军在西南的清理行动不能停止，依然风风火火。
吴询和石封充当头目的角色，而韩大志、翟长平、肥熊等人自然都成了打手。
房陵西南只能有一个头头，那就是法帅军，哪里不服打哪里。
各种套路当然是少不了的，拉拢、威胁、利用、坐山观虎斗，怎么爽利怎么来，有五千精锐打底，粮草充足，武器精良，房里西南自然是随意驰骋。
至于通川，赵元极终于正面向贾宋发难，似是在响应房陵的动作，场面弄得很大。
赵元极果然有几把刷子，正面开战的同时，分派小分队搞小动作，几次三番下来，倒是烧了贾宋一处存粮之地，杀了数百人，虽然不算特别大的战果，但是足以令贾宋心惊胆战，各处分兵不在话下。
一直被压着打的徐明龙部众正面压力变小，士气大振，将主要兵力分派成好几队，将游击战发挥的淋漓尽致，倒是争回一些主动，让人看到胜利的希望，不再像以前那样惶惶。
数日之后，另外二大寇黄某、窦仲云连成一气，发兵攻打青化，看架势是想趁贾宋不在的当儿，一举拿下一座城池，也有可能只是洗劫。
汉川、青化二郡太守自然全力组织兵力抵抗，战况激烈。
至此，梁州战火连天，混乱程度丝毫不逊雍州、荆州、扬州。
李无常一行人挺悠闲，离开房陵西南的永福镇之后，一路向西，在路过的小村庄、小镇子混了些时日，众人来到了一个小城，名曰义盛。
义盛位于通川郡东南部，接壤西城、巴东，再往东面过去一点就是房陵，据闻这里本来是一出小村庄，由于道路好走，物流频繁，近几十年年来发展迅速，到了如今房舍林立的地步。
像这种规模的小城，在各郡皆有不少，人口、经济、防御等方面都比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城池，不过也算是人口聚集地，商事颇为兴盛，类似升级版的镇子和大庄。
看建设挺繁华的，但是非常冷清。
李无常让姜明伦带着兄弟们去安顿，他自己随处走一走，结果一条街都快走完了，并没有碰到多少人，偶有三两个，还是一副面容冷淡、行色匆匆的模样。
这和印象中那种繁华的小城想去甚远。
“有人吗？”
李无常抬脚步入一家酒馆，里面非常冷清，没有人上来招呼，心中略感奇怪，又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句，才喊出一个人。
来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颇为华丽，小肚子突出，不像店中的伙计，不过面容很憔悴，顶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看样子他应该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你是……老板？”李无常稍微打量了对方，试探问道。
中年人嗯了一声，表示他正是此间的老板，又问：“客官，您需要来点什么……哎，这里只有酒了，想要下酒菜的话，我还要到外面帮你去买！”
接着嘀咕道：“也不知道他家跑了没有……”
声音非常嘶哑无力。
听他的话语，这座小城应该有不少人在举家跑路，怪不得这么冷清。
不应该呀！
战火还没有延伸过来啊！
中年人眼力不错，见李无常皱着眉头，当下苦笑着解释：“客官是否疑惑小店不光一个客人没有，连伙计都没有一个？走了，都走了……”
“走了？”
李无常大感疑惑，“为何？通川虽然乱了不少日子了，但是至今也没打到这边来吧？”
老板没有回答，反问：“客官可是外地人？”
李无常点头，“路过此地！”
老板道一声难怪，又道：“战火虽然没有打到这边，但是气氛已经盖过来了，就义盛这地方，已经被各路小流寇光顾过好多回了。有钱人掏点真金白银偶尔还能对付过去，普通人就惨了……”
顿了顿，叹道：“惨啊，隔壁看到没？就隔壁，多好的一家人啊，结果当家的被一刀砍死，长得水灵的女儿被掳走，夫人去抢女儿，但是被活活打死，周围那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真是作孽啊！”
这么说着，眼睛一片通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显然和那家人有不浅的交情。
李无常认真听着。
老板擦了一下眼睛：“我也是个怕死的胆小鬼，当时只敢躲在楼上偷偷看，呵，没人怪我……伙计们都走了，说是怕死，早跑早安心，我如不是有些祖产在此，也早就走了。”
平心而论，这是正常反应。
李无常自然不会看不起这位老板，也为遭遇不幸的那户人家感到可惜。
第五 七 三章 乱世之人
酒虽是浊酒，但味道不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伙计跑了，周围的几家吃食店铺也关门了，老板自己弄了些小菜给李无常下酒，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老板姓周，按他的说法，他是当地的富户，有不少祖产，老人和妻子都过世了，尚无子女，最近本想着续个弦呢，都看好几个人选了，可惜啊……
可惜小城被各路流寇光顾了很多回了，小城再不复昔日的风采，很多人都跑路了，包括他看好的女人在内，都是举家跑路。
据闻跑路者多半去了巴东西部，在这个当儿，周遭也就巴东有些安稳地方了。
周老板本没有心思接待客人，但是见李无常还算顺眼，加之这个当儿难得有个人说话，心里高兴，搬了个椅子，和李无常坐在一起喝酒闲聊。
脸色仍有些难看，显然是对邻居的遭遇耿耿于怀，闷头灌了一杯，“其实，哪还有什么安稳地方呢，巴东？乱起来是迟早的事情，我才不信巴东太守云文彬有实力将三郡交界处的土匪全部干掉，能干掉的话早就干掉了，还用得着对峙那么久吗？”
李无常陪着喝了一杯，疑惑道：“三郡交界处不是还有乌庆伦和夷陵太守海坚成吗？他们应该也有些实力吧，我听说那个乌庆伦乃是梁州名将呢，海坚成虽然没什么名声，但能当上一郡太守应该也不是普通角色吧。”
心里默默吐槽。
海坚成，海奸臣？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周老板不屑道：“太守也不是人人都文武双全的，而且更有不少昏庸无能之辈，旁的不说，以前房陵那个姓宋的你应该知道吧，还不是人渣一个，装模作样打压自己人倒是有一套。再说我们通川的孙太守，平时听着还可以，结果徐明龙一过来就慌神了，整一个不知所措，下面的所谓将士一个个骇破了胆……那个海坚成大抵也是那种人，雷大能死的那会儿，他却趁机打压雷大能的副手仇越，捞房陵的便宜，真是……”
李无常闻言，挑挑眉：“老板好像对朝廷诸人……那个，颇有不满？”
周老板叹道：“有些失望罢了……我大小也吃过几十年的干饭，见识或者听说过不少事情，朝廷这些年是越来越无力了，比之以前相去甚远。像刚刚那种话平时哪里敢说呢，现在却几乎人人都在抱怨，更有人干脆加入匪流，若非真的走投无路，谁愿意干那等杀头的买卖呢！”
顿了顿，又道：“再说那乌庆伦，他虽然有些名气，也是打过不少硬仗的猛将，但是他不光又面对背后还有个陆西法虎视眈眈，所以仅剩一个云文彬还算没有后顾之忧……只是世事难料，通川本来不就好好的吗，谁知道赵黄二寇就赖着不走了，如今打得天翻地覆，谁知道会不会打到巴东去。”
李无常赞道：“周老板倒是有些见识！”
“不敢当！”
周老板赶紧摆摆手，谦虚道：“都是听别人分析的，听得多了，心里自然有个大概的轮廓！”
顿了顿，问道：“对了，还未问小兄弟怎么称呼呢，这是要去哪儿？”
由于开店的缘故，他见识过不少人，眼力不浅，在他眼中，李无常的穿着虽然一般，但是透出的气质相当非凡，绝非普通路人。
李无常回答：“老板客气了，小弟姓李，家中行四，您称呼我为李四就行了，一人出门在外，刚打房陵西南过来……暂时还不知道去哪里！”
周老板哦了一声，“原来是李小兄，幸会……可是为躲避房陵西南乱局？”
李无常点头，“是啊，太乱了，先避一避！”
周老板叹道：“房陵西南也是个烂泥潭，希望法帅军真能好好清扫一番吧！这里本有很多人想去房陵中部投靠法帅军，但是实在过不去，因为有很多人都在西南那边遭遇不测了……”
李无常饶有深意发问：“周老板很看好法帅军？”
周老板解释：“我哪有看好或者看衰一方势力的能力，只是据闻那法帅军名声尚可，不似一般匪类，想来必有其靠谱之处……”
李无常忍不住问道：“我打那边过来，也听说了一些传闻……呃，据闻法帅军和赵元极黄茂二寇联手，由赵黄二人出面挑事，法帅军却在后面镇压各方，趁机收拢民心！”
周老板意味深长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了，不过我觉得不管法帅军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们既然肯花心思收拢民心，说明他们在房陵是有长远的想法的……你应该知道吧，房陵北部和中部现在可比以往稳定了不少，流寇被一扫而空，那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对老百姓来说，已经够了，乱世人不如太平犬那句话不是说说的。再者，房陵西南势力多杂，混乱已久，法帅军若不使点手段，焉能安定？”
李无常发现眼前这个周老板还真有些自己的想法，非同附庸之辈。
一般人若是听到那等传言，多半会大骂一丘之貉。
“我敬周老板！”李无常举杯。
老板举杯和李无常碰了一下，略感可惜道：“李小兄，你本在房陵西南，不应该往通川跑路的，应该去房陵中部，太可惜了，现在估计过不去了……”
“和家人走散了！”
李无常随口掩饰一句，岔开话题问道：“周老板既然有此想法，何不使些手段去投靠法帅军呢，祖产重要没错，但是小命更重要吧？”
“唉！”
周老板叹了一口气，道：“小命当然更重要，只是我哪有什么手段？又不是那种底蕴很深的大家族，家里仅剩下我一个了，文不成武不就的，路途遥远，太危险了！”
哒哒哒……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喝骂与刀兵碰撞之声。
周老板面色一黑，担忧道：“糟了，又来了……”
起身一把拉过李无常，道：“李小兄，赶紧随我去后院密室躲一躲！”
接着往后院狂奔。
第五 七 四章 流寇来袭
在周老板的带领下，李无常跟着进了后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院子很大，周围都是房间，类似四合院，中间还有一颗大树，环境阴凉，看起来非常不错，若是无事，搬个软椅躺在树下，再拿一本书随便翻翻，应该会相当舒爽。
此时当然没这个心情。
正“逃难”呢。
周老板拉着李无常迅速来到院子角落的一处门口，小声道：“快进密室！”
李无常暗忖哪有这种密室，不过见周老板神色紧张，应该没那个心情开玩笑，还是抬脚迈入。
一间杂房而已，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多数地方灰尘满满，少许地方有很显眼的痕迹，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只是偶尔来避难。
这就是……密室？
李无常环视，心中正疑惑呢，周老板小心关好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墙角处，然后伸手扒开一对烂木箱，一个小洞口出现在眼前。
敢情内有乾坤啊！
周老板率先从小洞口钻进去，然后道：“李小兄，赶紧进来！”
李无常暗道一声有意思，跟着钻进去。
里面的空间有些小，不过很有密室的样子，除入口那一面之外，其他三面都堆有大大小小的箱子，看上去颇为不俗，李无常猜测这可能就是周老板的细软家当。
家当不俗啊，这周老板倒是挺信任李无常的。
周老板此时自然没心思去计较李无常是怎么想的，赶紧动手推动一个箱子将洞口堵住，观察了好一番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李小兄，等下千万不要出声，连呼吸都放慢一些，那些流寇一般都有武功，感觉非常灵敏哩。不过你放心，我对此略微有些经验，他们一般只是混些吃食和钱粮，不会逗留很久的，院子够大，这处房子也够多，而咱们这处非常隐蔽，不是很显眼……”
周老板压低声音，嘱咐着李无常，虽然说是让人放心，但是他自己非常紧张。
李无常赶紧点头，心里却认为周老板有些乐观。
这个密室的外面虽然放置了不少杂物，又脏又乱，看起来就是一间破旧的杂货房，按理，入室洗劫的人不会注意到这里，但是谁知道那些流寇是什么角色。
若是来者是肥熊那种性子，就算他们两个躲在茅坑里都没用。
脚步声和叫嚣声渐近。
李无常汇聚功力听了好一番，大致了解了对方的配置。
后院进来了十二个人，此时正在其他房间搜索。
配有大刀，因为传来的声音是劈砍。
武功应该都平平无奇，这可以从对方说话和移动就能听出来。
一般来说，高手说话隐含内劲、走路带风，李无常可不认为这些流寇在这个当儿还会隐藏气势。
看来是个小规模的流寇队伍，有种绿林混混的味道。
“他娘的，这里一定还有人，前面厅堂里的桌子上还有酒没喝完，菜还是热的呢……给我仔细搜！”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过来。
咚咚咚！
李无常听到周老板的心跳明显加速，整张脸变成苦瓜模样，显然是因为酒菜的事情懊恼之极。
刀子东劈西砍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危险近在咫尺。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失去镇定是在所难免的。
李无常见周老板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右手搭他的肩头，偷偷输入一道真气，并冲他使了个安心的眼神。
周老板刚才吓坏了，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瑟瑟发抖，冷汗直流，见到李无常那鼓励的眼神之后，心里竟然也跟着镇定下来了，而且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浑身突然暖融融的，舒泰之极。
心中暗想：这李小兄倒是镇定，看来是见惯了大场面。
又有些惭愧，自己一把年纪了，遇到危险的事情之后，反而还不如一个年轻人冷静。
“看看有没有后门，若是有后门，那就给我追……刚才遇到的尽是些穷鬼，好不容易来到一所像样一点的地方，岂容他们跑路？”
“叫前面的兄弟们也仔细一点，老子就不信这处没有财宝……”
“他娘的，咱们兄弟在房陵西南好歹也算是一方霸主，却被赵元极和黄茂那两个疯子的手下逼到通川来了……若是在这里不趁机捞一票，以后连饭都吃不上了……”
“什么赵元极和黄茂的手下，就是两伙开路的疯狗，还不是法帅军在背后搞事，什么正义之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陆西法那个人可不是吃素的，否则咱们哪要离开房陵西南，好好地干着拦路打劫的买卖，真是半路踩到屎！”
“老大，咱们下一步去哪里？通川也不能久呆啊，现在那场面，啧啧，据说不比三郡交界处小呢！”
“攒些家当之后去巴东，听说老廖在那边混得不错，咱们跟他去搭伙……”
“巴东有薛鹏那厮，那家伙也是条疯狗啊，不好应付……”
“躲着他不就行了吗？就算被他逮着了，喂他点金银也就混过去了……”
“妈了个巴子，都是混黑道的，咱咋混不成薛鹏那样呢？”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搜，是想喝西北风还是怎的？咱们后面还有不少干满买卖的，若是他们也来了，咱们还弄个屁……就你这德行，还薛鹏！”
听着流寇们说起自己的对话，李无常心中大感不是滋味。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否争霸之路必不可少的手段？
唉，心肠明明硬了很多的，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这都不过关，尼玛还当个屁的霸主呀！
无瑕多想，声音又响起来了。
“老大，有一个后门，但是灰尘满满，显然很久没有打开过，墙面也没有攀登的痕迹。”
“看来是没跑！”
“对方会不会是轻功高明之辈，直接翻墙跑路了？”
“去你的，墙那么高都翻能过去的话，一定是武功高强之辈，那还跑个屁，也不动动脑筋！”
“好汉架不住人多嘛！”
“架你大爷，去那边看看……”
“一间破杂房，有什么好看的？”
“让你去你就去，小子忒多废话！”
周老板刚放下少许的心一下子又悬空了，浑身又颤抖起来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面色也变得越来越白，心里祈祷流寇们只是随便看一下就走，不要翻到密室入口。
第五 七 五章 阁下何人
密室外间进来了两个流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们拿着刀子与杂物堆里胡乱插一插，嘴中骂骂咧咧，离密室口越来越近。
随着翻动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刚刚镇定少许的周老板的心跳继续加速，弄得跟刚跑了一百米决赛似的。
完了！
这尼玛藏不住了，但凡那两个流寇稍微用些心的话，必能感觉到周老板的心跳声。
李无常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不悔。
后院总共十二个，刚才听流寇们的对话知道前面还有同伙，只是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和后院的人数差不多的话，那么这次动手最少要做掉二十几个。
“就他娘的一间破杂房而已，能有什么？”
“老大让做事，能不做吗？随便弄出点动静，呆一阵子就出去……”
“老七他们逮着了几个女人呢，等下……嘿嘿！”
“还有一对母女，嘎嘎！”
听着外面两个人的对话，周老板的面色变得极度愤怒，拳头几乎能捏出水来，身体仍不住颤抖，这稍微一晃动，膝盖就磕到箱子上面了，发出“咚”的一声。
“谁？”
“出来，赶紧出来！”
“我们知道有人，现在出来的话还能看情况饶你一命，若是冥顽不灵的话，哼！”
这两个土匪果然不是呆子，立马察觉到了，嘴中大喊，手中并不闲着，加大了找寻的动作。
周老板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表情由愤怒变为害怕，半晌之后却变得异常坚毅，看着李无常，比划了一番手势，将声音压的极低：“我们一起出去，等下我拼死缠住他们两个，你趁机跑路，跑快一点，跑到大街上去求助！”
李无常愕然。
他不明白这个周老板为何突然这么勇敢。
只是……脑子略微有些不好使！
这等情况怎么跑路？
情还是要领的，李无常低声道：“做掉他们两个，咱们一起跑路……”
周老板用力摇头。
李无常拍拍周老板的肩膀，微笑一声，示意就这么定了，捏了捏嗓子，拿开挡住洞口的箱子，“两位大爷，小的出来投降了，别杀我，别杀我……”
两个土匪听到声音，心中大喜，立马跃过来。
李无常一个滚儿出来，立马站起来举手，露出一个惶恐之极的表情，“两位大爷，别冲动，我投降……”
眼前两个流寇和想象中的差不多。
皆是虎背熊腰、一脸凶恶，不过浑身脏乱，显得很是狼狈，身上传出的汗水夹杂着腥臭味。
看来已经很久没有清洁过了，而且杀了不少人。
“臭小子，舍得出来了是吧，让大爷们一通好找……”个子稍高的那个流寇打量了李无常几眼，摆出一个更加凶狠的表情，不过没有动手的意向。
因为李无常看上去人畜无害，而且也举手投降了。
“里面还有人吗？”高个子又问。
不用李无常回答，周老板自己钻出来了，和李无常站在一起，也举着双手，脸色苍白，颤声道：“二位大爷，就我们两个，我是这家酒馆的老板，他只是个路过喝酒的……”
高个子拿着刀子比划一番，喝道：“随便听到动静你就躲起来，还带着顾客一起躲起来，什么意思？你当我们是土匪吗？”
李无常暗忖：兄弟啊，你这个大义凛然的模样是怎么练就的？
周老板也被高个子的话语给弄懵逼了，顿了一下，弱弱道，“小人胆子小，所以……大爷饶命啊！”
高个子看了看那个密室的小入口，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阴森森地问道：“钱是在里面吗？”
李无常赶紧点头，装作被吓坏了的模样，“满屋子的金条和珠宝，老板攒下的私房！”
周老板闻言，心中仿佛跑过一万匹野马！
这个李小兄，说瞎话的实力不下于眼前这土匪啊，里面就两箱财宝而已，哪来的满屋子？其他的都是些衣物、杂物好不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矮个子精神一振，显然是喜翻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叫老大他们过来……”
高个子一把拉住，低声道：“不急……”
接着使了个眼色。
李无常心道：两个家伙敢情想私吞。
两个土匪对视半晌，嘿嘿一笑，然后同时出刀子，高个子砍向李无常，矮个子砍向周老板。
动作非常快，直接照脖子看过去，极其狠毒。
砰！砰！
两声闷响。
这两个还在做着独吞美梦的土匪每人中了一拳，仿佛置身烈焰当中，当场喷出一口血雾，想出声都没法，就那么连退好几步，往后跌倒，死于非命。
右手还紧紧握着长刀，眼珠子瞪圆，一脸不可思议，胸口的衣物被烧焦，出现硕大的拳印。
整个过程仅仅就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李无常收回拳头，自语：“不知死活！”
一直睁大眼睛目睹着这一切的周老板嘴巴立马张成“o”形，只懂傻傻的看着李无常，脑子一片混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无常走到尸体旁边，掰开流寇的手掌，将他们的刀子都拿出来。
拎起其中一把挥了挥，试试手感，嗯一声，握紧，将另一把塞到周老板手中，沉声道：“钱财乃身外物，没了可以再赚，周老板，现在握紧刀子，随我杀出去！”
周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心里知道这是遇上传说中的高人了，赶紧握好刀子，用力点点头，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看上去底气足了不少。
外间的动静终究是瞒不过其他流寇。
“老朱，什么情况？”
“说句话……”
“咦，有些不对劲……你们两个，过去瞧瞧！”
不用瞧了，李无常带着周老帮杀出来了。
李无常自然还是那种淡定无比的模样，而周老板脸色涨的通红，浑身打摆子，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
呼、呼……
众流寇一跃来到李周两位前面，随着领头的一个手势，立刻分散开来，将李周二人包围起来。
领头的土匪见到李周二位手上的刀子就明白进入杂房的两位兄弟很有可能已经挂了，心中略微震惊，看向李无常，沉声问道：“阁下何人？”
他眼力不错，仅看李无常的架势，他就知道刚才动手的是李无常。
至于周老板，看样子就知道只是个跟班的。
“呵呵！”
李无常轻笑一声，“你们闯进别人的家里，还问别人是何人……不是该你们自我介绍吗？”
众匪面色一沉。
第五 七 六章 是个人才
众匪看到李无常那副淡定到了极点的模样，心头大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从房陵西南一路跑、一路抢，过程还算顺利，现在终于遇到硬点子了。
刚才进屋搜查的那两个兄弟虽非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但也不是吃素的主，要不然也无法从房陵西南那个牢笼里逃出来。
现在却被李无常那么干脆的就干掉了，就在一瞬之间，几可称悄无声息。
贼首盯着李无常，淡淡道：“小兄弟，你二话不说就杀掉我两个弟兄，似乎有些太过于霸道了吧？”
语气隐含着压抑的怒气。
其众手下也是摆好了架势，只待老大一声令下，就会冲上去将李无常和周老板乱刀砍死，他们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搞不定两个人。
他们搭伙多时，彼此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都知道老大现在故意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话是打着尽量套一些底细或者分散对方注意力的主意。
一旦对方稍微露出一点破绽，那就离死期不远了。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高手，但是凭着一手默契狼群战，每每顺利过关。
“霸道？”
李无常莫名其妙，道：“你那两个兄弟的刀子都快砍到我们脖子上了……到底谁霸道？对了，你还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到底是哪儿来的杂鱼？”
拍了一下脑袋，哂道：“哦对了，我记起来了，你们刚才说过，打房陵西南过来的，被法帅军撵的像野狗一样，又顾忌薛鹏，不敢直接去巴东，所以来这里摸一点钱粮！”
言语嘲讽之极。
众匪被说中痛处，一个个面目狰狞，气势大增，皆看向那个匪首，请示要动手。
周老板已经豁出去了，右手仅仅握着刀子，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暗自念叨着“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语。
匪首眼中的怒气一闪即逝，抬抬手，示意小弟们稍安勿躁，刀口朝下，看着李无常，笑着问道：“小兄弟和何不说出来历呢？说不定大家还能攀的上一点关系呢！”
在他眼中，李无常不像一个江湖散人，很有可能属于哪方大势力。
这年头，有武功还不行，还得拉帮结派，否则很难混下去。
当然了，你若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那自当别论。
李无常嗤笑一声：“老子可没有什么心情和一帮杂鱼攀什么关系，识相的马上放下武器，听候发落，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不光一口回绝“攀关系”之语，而且言语之间没有一点客气，不是“杂鱼”就是“狗”的。
众匪都是刀头舔血之辈，平素狂妄惯了，哪受得了如此挑衅。
“呀……”
左边一个土匪举着大刀、喊着号子就那么冲上来了。
砰！
土匪的刀子还没往下劈，小腹就挨了一记脚风，红白相间的霸道劲气将其护体真气直接击散，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整个身体已经倒飞开去，在空中喷出一口血，之后撞在走廊上的柱子上，颤动两下，脑袋一歪。
没有人上去施救，因为无论是谁都能看出那个土匪已经气绝了，大罗神仙来了都没用。
隔空一脚而已，干脆的一塌糊涂。
“还说不是杂鱼！”
李无常径自小声吐槽，“这世道真是变了，小杂鱼都能出来抢劫了！”
众匪终于变色。
他们此前已经对李无常有非常高的估计了，动手之后才明白还是远远低估了。
就刚才那一脚，就算八品初阶高手来了，都不一定能踢出来。
不是说功力不够，而是那种干脆利落的劲儿着实令人惊叹，这种高手绝对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不跟你玩那些虚把式，一动就要人命。
“兄台！”
匪首当即拱手，道：“今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认栽了……这就走……”
态度软了不少。
他虽是悍匪，但是很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就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们这些人磊在一块都搞不定。
其他人也将刀口朝下，止戈，移动脚步来到匪首身边，这就准备跑路。
“且慢！”李无常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略带磁性，悦耳动听，然而在众匪听来，这两字无疑就是黑白无常的呼唤，他们很想走，但是不敢动，连刀子都不敢举起来。
李无常淡淡道：“我只说一遍，谁动谁死！”
众匪立马老实的跟一群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和先前嚣张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无常暗忖，装完逼还想跑？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开口发问：“除了这里的，你们还有同伙吗？”
匪首老实回道：“东街还有一队人手，十来个……”
李无常挑挑眉。随口道：“诨号叫老七的那个？据说抢了女人？”
匪首心里一怔，暗想着眼前这年轻人不会就是那种吃饱了饭没事干，精力过剩、到处乱跑，干着所谓的“行侠仗义”勾当的傻小子吧？
之前他就遇到过，多是名门正派中刚出师的年轻高手，到江湖上历练的。
这种人最好应付，因为多半没什么江湖经验，有时候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也最难应付，因为一根筋，满脑子只有正义二字，看到不平之事就要管上一手。
这么想着，匪首小心回答：“少侠，那个老七才是我们的老大，那个狗日的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我们都是被他逼的啊，不得已才出来抢劫的！”
李无常：“……”
他发现这个匪首真是个人才。
众土匪可不管李无常是怎么想的，赶紧附和道：“对，就是这样，那个老七就是个人渣……他抓了我们的妻儿父母，让我们替他卖命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着实凄惨。
只是演技不到家，看着尴尬。
李无常淡淡道：“老七是吧？”
匪首见李无常的杀气降了不少，心中大喜，马上点头，“少侠，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周老板小心拉了一下李无常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听信这帮土匪的。
李无常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紧张，接着看向那个匪首，问道：“他等下会过来吗？”
匪首眼珠子一转，道：“应该、或许不会过来……少侠您还是快点过去截住他吧，我们在后面为你压阵！”
李无常沉默，似是在思考。
匪首又添了一把火，“少侠，老七狡诈，迟恐不及啊……”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个破锣嗓子。
“老大，今趟发达了，找到了不少铜钱和铁器哩，老七我找东西还不错吧，等下那个小美人是否可以归我……”
老七来了，后面跟着二十来个人，他见到后院这个架势，再也说不下去，心道：“什么情况？怎么老大现在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第五 七 七章 出手狠辣
“哦，这就是老七对吧？”李无常似笑非笑地看着匪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匪首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恨不得一掌拍死刚进来的老七，同时又起了反抗的心思。
刚才后院他们的人手只有十来个，现在人手来齐了，足有三十几个，这股力量应该可以顶住。
不过，匪首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李无常盯着他的目光很不寻常，让他有一种感觉，若他敢行动的话，绝对是头一个惨死当场。
“老大，这小子是谁？”老七看到那具自己人的尸体，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马阴恻恻地问道。
“兄台！”
匪首没有回答老七的问题，而是看向李无常，“不如就此收场如何？兄台的武功虽高，但是我们这三十几个都是悍不畏死之辈，若是真打起来，兄台怕也不好过！”
谎言不攻自破，干脆摊开来说。
“悍不畏死？”
李无常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你们几个刚才缩起来好似鹌鹑一样？”
老七对匪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和这小子废话，直接乱刀砍死了事。
匪首微微摇头，继续：“冤家宜解不宜结，兄台已经杀了我们三个弟兄了，若是再咄咄逼人的话，我等一发狠，大家都捞不到好处。况且，兄台还有一个累赘在身边！”
“你说这家老板啊！”
李无常一拍周老板的肩膀，认真道：“老板，承蒙照顾……适才在密室里我见你非常愤怒，这样，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怎么处置这帮土匪，是杀、是放、是打残，你说了算！”
众匪听到此大话，心中忍不住大怒，这小子……实在是太嚣张了呀！
想事这么想的，但是没有人开动。
周老板却是听的一愣，赶紧摆手：“少侠，我……”
李无常使一个鼓励的眼神，道：“放心吧，没事的，现在把你的想法大胆说出来，过了这个村，说不定往后就没这种机会了！”
周老板呼吸急促，来来回回扫了众匪好半晌，最终咬牙道：“少侠，还请主持公道，救出那些女人……”
话音刚落，呼呼声响起。
从密室外间土匪那儿拿来的大刀笔直往老七胸口飞去。
影子重重！
锵的一声，不悔离鞘而出。
匪首的脑袋离开身体，脖颈处喷出碗口大的血注，飞行的大刀也插入老七的胸膛。
老七临死前，瞪大眼睛，显然恐怖到了极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看嘴型应该是“你是陆……”，李无常怎容他说完，闪过去补上一刀，令其彻底气绝。
至于匪首，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身体软倒在地，还抽搐了几下，骇人异常。
两个照面而已。
贼寇的两个最大的头头就殒命当场。
反应过来的众匪都骇破了胆，纷纷夺路而逃，只恨爹妈少生了几条腿。
然而，怎么跑的过影子杀手呢！
接下来，只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
断臂、残肢、脑袋、碎肉、鲜血，这些元素占据了整个后院，从空顶院落洒下来的阳光都要黯然失色。
宛如人间地狱。
几息时间而已，三十几个人就剩最后一个人，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屁尿直流。
李无常在一个尸体身上擦拭了一下不悔，收入腰间，来到最后活着的一个土匪身边，蹲下，露出一个微笑：“好了，就剩你一个了，知道我要问什么吧？……老板，周老板……嗯？”
回头一看，周老板正趴在地上吐呢，刚才还握的紧紧的刀子都抛到一边了。
李无常忍不住摇了摇头，走过去拉起周老板，拍了怕他的背部，再输入一道真气试图帮他稳稳神。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呕……”
周老板鼻涕眼泪一大把，肚子本来就没什么存货，开始呕清水了，看那架势，估计胆汁都要吐出来。
“别着急，你先吐着，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我有经验！”
李无常说了一句笑话，又道：“要不这样，边吐边干正事，还有一个没杀呢，咱们好好审审他，救出那些被他们抓住的女人们。”
好半晌，周老板才恢复少许，抬眼看天，不是耍酷，而是实在不敢看地上。
周老板发誓，眼前这个叫李四的年轻小伙子绝对是他见过最厉害、最残暴的高手。
和这个李四比起来，以前遇到的那些流氓混混找事情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
剩下那个土匪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爬过来，用力磕头：“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
声音发颤，额头磕出血来，那凄惨的模样，简直是见着伤心，闻者流泪。
李无常直接一脚把他踢翻，狠狠道：“磕个屁的头啊，想让老子饶命，你得上点干货啊！”
土匪反应过来，翻身又爬到李无常跟前，“九个女人，九个……只有四个弟兄看守……哦，不对，是四个土匪看守，没什么战斗力，就在东街的一个院子里……还有银两、铜钱……少侠饶命，饶命啊！”
语无伦次，把悍匪的脸面都丢光了。
李无常没有回答，从地上拎起一把刀子塞到周老板手中，怂恿道：“老板，这世道你这样哪行呢？来，杀个人就好多了，包你不会再吐了……”
土匪惨叫一声，犹如大孝子惊问爹妈死讯，爬到周老板脚下，大声叫嚷：“老板饶命，小的该死，该死，只求老板留小的一条狗命，往后小的必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重新做人啊……”
又是一顿猛磕。
周老板拿着刀子，看着脚下瑟瑟发抖、求饶不已的土匪，举起刀子，又放下，之后又举起。
终究是下不去手。
“少侠！”
周老板苦着脸看着李无常，小声问道：“要不算了，他挺可怜的……”
说罢连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你个怂货，土匪你都同情！
李无常没有继续逼迫，反而暗叹。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但凡看到别人凄惨一点，多数人都会忍不住心头一颤，忘记别人之前做过什么。
人之常情，根本没有道理可以讲。
周老板如此。
李无常自己有时候也会如此。
“罢了，周老板，这是你家，就听你的吧……”
李无常挥刀砍掉了土匪的右臂，认真道：“出来混，这点代价要出吧？”
在土匪的惨叫声中，李无常拉住周老板，问道：“去不去东街？想清楚一点，等下还有这种场面呢！”
周老板赶紧点头。
土匪被砍掉右臂，痛苦不堪，不过还算个汉子，叫了几声就停止了，冲着李无常和周老板的背影大叫道：“少侠和老板的大度，小的会铭记一生的……”
对他来说，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五 七 八章 历史重演
东街的女人不用李无常出手相救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姜明伦等人出手了，四个土匪横尸大院中，一帮子女人正在感恩戴德呢。
她们比周老板有出息，面对断臂残肢非但没有吐，而且还有力气咬牙切齿大骂土匪死的好。
“清二婶，真是你们……胡叔呢？”
周老板赶紧迎上去，扶着一个年纪较大的妇女。
“周哥儿……”清二婶一把拉过周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听也有人往你家去了……怎么样，没事吧？老胡他去了……”
这才嚎啕大哭。
看来那个老胡应该是她男人，已经被土匪做掉了。
“胡叔真的去了？”
周老板脸色转白，不难看出，这胡家应该和他有不浅的交情。
姜明伦不打扰这帮劫后余生的哭丧，来到李无常身边，传音道：“愣少，你那边也有土匪？怎么样？”
李无常点头，小声回：“三十几个，跑了一个！”
姜明伦愕然：“很厉害？”
李无常摇头，指着周老板，“那厮犯贱了……吃了他一顿，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放心吧，最后那个土匪的右手已经被砍下来了……”
姜明伦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边的周老板和清二婶已经哭完了，带着一帮女子来到李无常和姜明伦身边，这就要跪地行礼。
姜明伦和众亲卫赶紧一把托住，道一声不用客气。
周老板这才问道：“少侠，你们认识？”
李无常点头，“一伙的……我的确和家人走散了，这些都是我的兄弟，那，周老板，你别摆出这副表情，我还会骗你不成？”
“不敢，不敢！”
周老板连忙摆手，又小心翼翼问道：“少侠，您是……那个，那个？”
李无常看到他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笑骂道：“有屁就放，看在那顿酒菜和你拉我进密室躲难的面子，我试着回答你！”
周老板呼出一口气：“您是陆西法？”
此言一出，不光一众女人大惊设色，就连李无常和姜明伦都被震到了。
李无常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周老板见李无常没有直接一口就否认，精神大振，嘿一声，“我适才见到那个老七好像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是陆……’，后面就没有了，所以我斗胆猜了一猜！”
心道，别以为我老周不是江湖中人就没有听过江湖传闻。
陆西法是拿短刀的，本名李无常，李统领的儿子，家中行四。
这还不明显吗？
李无常哑然失笑，“好你个周老板……什么陆西法，我是李四！”
周老板点头，“了解，了解，李四，李四嘛！”
李无常续道：“对了，我们只是路过……周老板，这处太不安全了，你们还是赶紧跑路吧，只有巴东西部暂时还有些安稳地方！”
周老板突然跪倒在地，大声道：“李少侠，我们不想去巴东，想跟你混！”
接着对一帮子女人招手。
这帮女人显然手足无措，不过本着对周老板的信任之心，所以跟着跪下。
李无常等人被唬了一跳，赶紧拉起周老板一众，无奈道：“我说周老板，你这又是何苦呢……有些人可能听上去还不错，但事实谁又知道呢？”
周老板斩钉截铁道：“我的眼睛不会说谎！”
李无常一怔，无奈地看向姜明伦。
姜明伦轻咳一声：“周老板是吧？”
周老板立马道：“老板不敢当，我叫周牧林，这些都是街坊邻居，少侠随意就好！”
姜明伦点头，“你会什么？”
周牧林暗忖来了，赶紧道：“我有很多钱，会做生意、搞管理，我还会酿酒、炒菜……”
李无常忍不住笑了起来，显然想到了刚才那桌子味道烂到不行的菜，就是周牧林亲自炒的。
周牧林老脸一红，弱弱道：“养马、养鱼、种地……我都在行的，就是武功差点，不过我天赋好啊！”
“好了，好了！”
李无常抬手，“周老板果然是个能人！”
看向姜明伦，问道：“怎么样了？”
姜明伦道：“和老叶手下的人手接触上了，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老石和老吴的动作还是可以的，速度不慢，现在只等消息了！”
李无常点头，看向周牧林，道：“你们都先收拾一下吧，还有，那个胡大叔还有其他街坊的尸体应该要好好安葬吧……帮忙！”
众亲卫都行动起来。
“李少侠，你答应收下我们了？”周牧林大喜过望。
“希望你往后别后悔，上了我的贼船，没有下船一说，任何人都一样！”李无常淡淡道。
横竖部队快进通川了，拉一把就拉一把吧，人也不多，直接去房陵城混。
就当是缘分。
“一定，一定！”周牧林用力点头，心道，这下终于找到靠山了。
去房陵做生意，嗯，相当不错。
收敛完胡大叔等人的尸体之后，周牧林开始活动起来了。
好几条大街本来看着没什么人了，但是又被周牧林找出不少，都是藏在各个边边角角，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流寇洗劫。
周牧林在这里还真有些威望，他把能找的都找齐了，之后振臂一呼，让大伙儿将家当都好好收拾收拾，过些日子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看着上百人的队伍，李无常心中不免涌起了历史重演的古怪感觉。
眼下的情景和当初在冯翊和弘农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帮子人拖家带口，二话不说跟着走，走过冯翊，走过弘农，穿过汐阳，驻扎房陵北部山野，最后进入房陵城，其中心酸苦辣，只有参与过的人才能明白。
跟着一个二愣子，压上身家性命，没有犹豫，没有埋怨。
哎！
“愣少，愣少……”
姜明伦小声提醒，“人都齐了，让你说两句呢！”
打断了李无常的思绪。
“嗯？说两句？”
李无常抓抓脑袋，“周牧林那厮不会把我的身份公布了吧？明明让他不要乱说的……”
姜明伦赶紧解释：“没有呢，只说咱们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行侠仗义的那种……”
李无常笑着摆摆手，“话就不说了，大家都安心呆着吧，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
姜明伦无奈，只得来到周牧林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第五 七 九章 大军入境
肥熊带人踏过一个坡头，看向远方，哈哈大笑：“弟兄们，前面就是通川了……”
心中涌起豪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自己本是一介小混混，如今却带着大军驰骋四方，接下来更要去和梁州刺史贾宋掰掰手腕。
吴洵计策得当，西南之事异常顺利，既打击了各路势力，又收拢了民心，一举将法帅军的标签印在西南，并迅速往周边蔓延。
东盛剑派之类不在少数，整残了事。
青蛟帮之流也有，想要在西南待下去，必须付出代价，背锅、得罪人的事情当然要干。
至于赵元极、黄茂两个巨头，已经协商好了，房陵是法帅军的，欢迎赵黄二人，但是也不能捣乱。
动脑子的事情肥熊很少参与，就算是开会，多半也是打酱油为主，偶尔出点鬼主意罢了。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以多打少、以强欺弱、背后阴人、战场搜刮，每一样都感觉贼爽。
西南事毕，吴洵、石封、韩大志在做最后的收尾，肥熊和翟长平作为先锋部队率先进通川，各自带领自己的团，兵力总计二千有余。
进通川了，肥熊就琢磨着趁消息还没彻底传开，找些朝廷小分队开刀，现在就等情报局的兄弟了。
“长平啊，你说等下消息来了，咱们是歇息一晚再上路呢，还是直接杀过去？”肥熊看着身边的翟长平，咧嘴一笑，目露精光。
翟长平一看肥熊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没好气道：“当然是歇息一晚……还有，通川不比房陵西南，你那奔放的作风应该收敛一下了，贾宋麾下的大军岂是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门派能比拟的？就算要开打，也需要先问过老吴再说，再说了，咱们的主要目的基本已经达到，没必要在通川拼命！”
肥熊自然明白所谓的主要目的是指什么。
赵逊、莫通二人趁着吴询和石封横在前面的当儿，已经带人偷偷行动起来了，动作很利索，估计用不了多久，那处财宝会全部运进房陵城大本营。
财力暴涨，又可以来一波征兵了。
到时候去谋夷陵了。
通川？
尽量拉一把，保障赵元极、徐明龙两大寇不被贾宋一下打死就成了，能走多远主要还看他们自己。
肥熊嘿嘿一笑，“长平，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没有把握，我是不会乱来的。贾宋确实有那么几板斧，但是情况对他很不利啊！”
掰着手指：“青化文城起火、通川赵元极终于动起来、三郡交界处开打、加上咱们法帅军背后捅刀子，贾宋他就是再厉害，也会头皮发麻。”
翟长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这自以为是的做派到底啥时候能改改？他贾宋若是被这种场面就给镇住了，他能在刺史的位置上待这么久？再说了，梁州可不止一个贾宋，还有个林齐呢，万一还顶不住，远在长安城的蜀王肯定坐不住，他若是一来，那情况就不好说了……”
肥熊嚷嚷道：“好你个长平，咋尽涨朝廷威风呢！”
翟长平解释：“这不是涨朝廷威风，而是合理的分析！”
肥熊嘀咕一句算你有理。
说闹的当儿，情报局的兄弟们回来了，还带回了李无常的两个亲卫。
这让翟长平和肥熊大喜过望。
“嘿，愣少现在在哪个位置？”肥熊发问。
“回二位团长，法帅和姜队长就在不远处的义盛小城，我们在小城中杀了一批流寇，那些尚未逃走的平民愣是要跟着法帅走，二百来人，苦兮兮的，没办法，姜队长让二位团长抽调一些人手去接人呢！”亲卫回答。
“法帅暴露身份了？”翟长平愕然道。
“有一个做生意的自己猜到的，现在对外的说法是名门正派行走江湖的弟子，他们心里知道了也没关系，都是些平民，把人全部接回来就没大碍了。”亲卫解释一句。
肥熊抓着脑袋，“这愣少，到哪里都要整出点事儿来，到处都能收人……”
翟长平斜着眼睛：“你不也是他到处收来的吗？要不然你还在收保护费呢……”
肥熊打个哈哈，“派人，速度派人，一个连差不多了吧？把他们送到后方，让老吴老石韩三少去安排……”
……
人来了。
李无常看着周牧林，问道：“现在就可以动身了，你的财产不用担心，先登记一下，你随便拿些给护送的弟兄们买茶吃就好……”
周牧林马上道：“财产好说，我愿意分一半出来给咱们发展军队……”
李无常笑骂道：“好家伙，当我是土匪吗？”
“没有没有。”
周牧林赶紧摆手，笑道：“真心实意的，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今趟我们是受了大恩呀，理应……”
李无常抬手打断：“你攒点家当不容易，军部不缺你那点钱！”
周牧林的家当的确不少，家里就一个人了，竟然有二十几万两白银。
在这等小地方，确实能称巨富了。
不过能躲过数次流寇的洗劫，也算是走了大运了。
那个小密室立了功。
周牧林见李无常确实没有打他银两的主意，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又有些遗憾。
二百多人，细软皆以收拾好，这就要跟着大部队前往房陵西南，有了法帅军的护送，这一路将会畅通无阻，所有人的心情都很舒畅。
周牧林的东西很多，趁着整理的当儿，他随便拆开一箱白银，拿出银锭子发给那些护送人员，每人都有。
边发边感谢。
护送的士兵也不推辞，接过之后随便塞进衣襟里，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的啊，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们有军饷的，不过你既然拿了，我们若是不收，那就是不给你面子，你说是吧？……听说就是你一眼看出我们法帅的身份，眼力不错嘛！”
周牧林笑道：“嘿，一般而已，主要是法帅太耀眼了！”
护送的士兵：“这句话算是说对了，我跟你说，别说房陵，就整个梁州，都找不出像法帅那么耀眼的……你是做生意的是吧，到房陵城之后，一定有大展拳脚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在王部长手下混个差事呢！”
“可是王万宏部长？”
“你听过？”
“久仰大名啊！”
周牧林发现法帅军真的很不同，一个个看上去虽然挺凶神恶煞的，但是做派豪放，很好说话。
第五 八 〇章 隐在暗处
“报……”
贾宋营帐中，刚打完一场追逐战，众人准备制定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斥候来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大人，各位将军，陆贼五千大军已平房陵西南，现驻扎在通川东南的义盛小城，由吴洵及石封领头，看他们的架势，估计很快就会杀入中部！”
情报简单明了。
李无常的大军进通川了。
贾宋等人之前讨论过，李无常平定房陵西南之后，有可能进巴东，也有可能进通川。
还真来通川了。
五千兵力，不多不少，据闻是法帅军的精锐部队，正面扎进通川大战场可能会有些勉强，但是打打骚扰战、拉拉后腿之类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可不防。
“吴洵？石封？”贾宋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谋士见状，马上解释：“大人，那吴洵本为朝廷军士，曾上过五原战场，当时只是作为记录军功的书记官而已，名声并不显。后来冯翊弘农告急，吴洵跟随魏冼将军进冯翊，仍然是担任书记官，不过被分在了陆贼手下，后随陆贼一同造反，战事才能逐渐显露，其本身也是剑术高手，现任他们青火军团的二把手，不容小视。
至于石封，本为青火会人马，随杨素一同倒向陆贼，在姜明伦手下当副手，刀法犀利，也是一员猛将。”
寥寥几句，将吴石二人的底细诉说大概，没刻意贬低，评价颇高。
贾宋暗赞，谋士能有这个态度，相当不错。
任何敌手都不能轻视。
但是有人却不以为然，“那吴洵也就罢了，虽然是书记官出身，但是总算混过军伍，只是那石封一介江湖莽汉，猛将之称却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谋士摇头，“尤将军切勿小看那石封，他当初跟随陆贼于房陵城北面突袭张志海将军，在城南之战的时候也是充当冲锋陷阵的角色，表现可圈可点，战时勇猛，退时利索，指挥尚可，绝非一般江湖莽汉！”
尤将军全名尤大兴，乃梁州悍将，打过很多硬仗，以暴力勇猛著称，在圈子内的名声不下于乌庆伦，不过成就和本事都及不上乌庆伦。
他在战场上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大伙儿随我冲，干死他们！”，对手多为小股吐蕃人和各方土匪，所以要说有很多战术倒也未必。
此番他听到谋士极力称赞一名他平素最看不起的江湖莽夫，心里自然不痛快，这就要出言反驳。
贾宋抬手打断，继续问斥候：“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吗？”
斥候回：“除吴石二人之外，翟长平、韩大志、肥熊三人是最显眼的，房陵西南之局，就是他们三个出面动刀子，手段纯熟，将各方治的服服帖帖，至于法帅军其他比较有名声的人暂时没有见到。”
贾宋嗯了一声，续道：“陆贼和姜明伦呢？还没有具体的消息吗？”
斥候摇头，“陆贼自房陵西南失去踪影之后，就一直没有公开露面，不知去向，加之他们一行人刻意低调，所以很难查探。”
贾宋沉默片刻，看向谋士，“房陵那边的探子也没陆贼的消息传来是吧？”
谋士道：“确实没探到，不过不能排除陆贼已返房陵城，只是隐匿起来罢了。”
贾宋面色不变，等待下文。
谋士解释道：“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陆贼尤喜抓机会，乌庆伦一动，他必定动了背后捅刀子的念头，想要一举瓦解朝廷兵力……大人，宜派人嘱咐乌将军，千万小心！”
贾宋道：“乌庆伦还是挺稳的，这个当儿不用刻意提醒他，他也会做一手准备……眼下的重点还是通川的局势，徐赵二寇联手不计生死的反扑，我等虽然还能略压一头，但是陆贼五千人马一到，战局势必又会发生变化。”
环视众人，发问：“接下来该如何，众位有何良策？”
尤大兴马上自荐：“大人，区区五千人马，在通川近二十万的战场上想翻出浪花，无异痴人说梦，不过挡一手是应该的，末将愿领兵四千，主动迎击，把陆贼人马阻挡在通川东南！”
贾宋不置可否。
谋士淡淡道：“不是在下看不起尤将军……说句实话，你若仅领四千兵力前去，说不定连渣滓都会被吞掉。”
尤大兴看向贾宋，道：“大人，我愿立下军令状！”
四千兵力，在他看来，已经非常稳了，然而却被谋士说的如此丧气，这已经不是涨敌人士气那么简单了，摆明了瞧不起他啊。
这他哪能忍，所以直接说出军令状之语。
贾宋抬手作和，道：“尤将军乃我梁州悍将，何须动怒……吴洵、石封之辈远不如尤将军勇猛，但是法帅军的事迹相信你也听过，耍手段很有一手。
这个当儿，我们当求稳！”
此言无疑是有附和谋士之意，但是又给了尤大兴台阶下，让他不至于丢面子。
对于尤大兴这个人，贾宋是既高兴又无奈。
高兴的是，尤大兴此人作战确实勇猛，打过很多仗，甚少有主动跑路的时候，而且绝对服从命令，任何领军之人手下有此等悍将，都会非常欣慰。
无奈的是，尤大兴此人勇多过谋甚远，颇为冲动，打小规模的战斗自然不是问题，凭着一股热血就行了，若是场面一大，很容易中他人奸计，白白损失兵力。
蜀王私下和贾宋评论过尤大兴，“四五千人的场面还行，一旦兵力近万或者更多，尤大兴没有完全掌控的能力，比之乌庆伦相去甚远。”
尤大兴此番听到贾宋如此解释，只得停住，也没有发牢骚，毕竟贾宋说话很客气。
贾宋又道：“求稳为主，要么就不出手，要么就一举打疼陆贼，让他明白抗拒天威是何下场！”
谋士马上附和：“大人英明！”
他心里明白，贾宋这是要先观察，一旦发现法帅军有什么破绽，他必定会发动雷霆一击。
绝对不会是区区四千兵力主动迎击那么简单。
相对贾宋营帐里凝重的气氛，李无常一伙人就轻松多了。
李无常和姜明伦二人现在是“隐身”状态，除了吴询、石封、肥熊等头目和数个亲卫，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
通川的大局就交给吴询与石封把控了。
李无常会一路随行。
按他的意思是，他要隐在暗处，在关键的时刻给对方狠厉一击。
第五 八 一章 四大重镇
岳开立和邱星剑同时来到了义盛小城，代表赵元极前来和法帅军讨论合作事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无常和姜明伦不在，吴询和石封作为军部头头亲自接待岳邱二人，在李无常亲卫的介绍之下，双方热络地打着招呼，口称久仰大名之类。
客气一番过后，岳开立扫了一圈，好奇问道：“法帅呢？”
一旁的翟长平笑道：“岳老哥可是对我们的吴参谋和石副统领没有信心？”
肥熊一脸疑惑的看着岳开立，那意思就是，我们法帅的行踪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吧？
岳开立见惯大场面，当即知道通川之局李无常不会出面了，此处完全由吴询和石封主持，摆手道：“各位切勿误会，岳某只是有些遗憾罢了，法帅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未当面致谢呢！”
吴询轻笑一声，道：“邱兄之前在永福镇已经谢过了嘛，岳老哥就不必在意了，法帅不会把那等小事放在心上的，他和姜队长散心去了……岳老哥和邱兄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和老石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虽然没有明说李无常的行踪，但也算是间接给了个答复。
邱星剑一怔。
李无常那厮又散心去了？当真是……好心态啊！
岳开立却在想：到底是回了房陵城还是到通川了，亦或是去了巴东？
不好猜测，他虽然只见过李无常一面，但是大致了解李无常的德行，表面嘻嘻哈哈，实则捉摸不透。
岳开立抛掉杂念，笑道：“吩咐之言实不敢当，大家同为对抗朝廷势力，此番不过是通力合作罢了。”
韩大志插口道：“条件就按之前提过的，我们人少，大规模的战场我们是不会掺和的！”
邱星剑点头，“这个当然！”
吴询看着岳开立，笑道：“通川大致的情况我们也有些了解，不知赵统领需要我们法帅军干些啥事情？放心，只要不正面硬撼贾宋，跑个腿打个杂什么的，我们都在行！”
“吴兄真懂说笑！”
邱星剑苦笑，“若你们法帅军只是跑腿打杂的，那我们算啥？”
吴询诶一声，道：“在梁州，有谁不知道赵统领的大名，那是比我们法帅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其手下的将士也能和贾宋麾下精兵猛将硬撼，这份实力岂是等闲？
若是赵统领一开始就肯攻地占城，如今怕是和荆州的左骞都能平起平坐了，啧啧！”
一番话下来，尽给赵元极戴高帽，而且语气颇为惊讶，似是在询问赵元极的兵力明明比法帅军更强，为何甘心就那么一直在野外打混。
到处走、到处抢、到处打。
这种日子岂能长久？
岳开立和邱星剑闻言，很是无语。
他们两人是有苦自知，特别是邱星剑，他早就劝过赵元极找机会拿一城池，但是赵元极一直没有点头，说怕成为靶子，而且也没多少人可以管理，致多次错失良机。
如今机会越发渺茫了。
贾宋这一关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实在是不容乐观。
岳开立叹道：“其中情况一言难尽啊！”
接着岔开话题：“通川的大致情况既然你们已经了解了，那岳某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了，现在来谈一谈具体的细节之处！”
石封点头，“正要请教岳兄呢！”
岳开立道：“通川主城远在西部暂且不论，另有四大重镇在此次大战中举足轻重。”
吴询沉声道：“岳老哥可是指石鼓、东乡、宜汉、西流？”
“确实如此！”
岳开立先是肯定一句，接着细细解释：“打仗无非就是拼兵力和物资，贾宋六万余众多半从西部各郡抽调而来，而粮草、药品等物资并未先行，而是在后方慢慢筹集，屯石鼓或东乡，之后再押赴前线。
宜汉、西流处于通川正中，成了贾宋的休整之地，战场的伤残兵将会统一安置在两镇中，内有大量的后勤人员不在话下，而我等只能在各乡镇徘徊，民众和物资的数量不比以往，加之贾宋大力实施清野之策，所以日子越发难过，这也是朝廷兵力比我们损失小很多的一个重要原因。
北线、南线皆是重点战区，所以青化和汉川暂时回不去，巴东也去不了，至于西城，什么情况相信你们也知道，绝对不能一头栽进去，一进去怕是要困死其中。”
吴询听的很仔细。
宜汉、西流等地和当前的义盛大同小异，可称小城，也称大镇，各类设施齐备，便于休整，防御虽比不上正规的大城池，但也不是很轻松就能拿下的，据地死守，以少打多不在话下。
贾宋一面派精锐对着赵徐二人穷追猛打、一面清野、在南线和北线筑起防线。
赵徐二人若不愿进西城，只有死斗到底。
论兵力规模，贾宋比之赵徐二人略低一筹，但其兵力和将领的素质足以弥补，而且有余。
论粮草药品等物资，赵徐二人吃老本，而贾宋后方源源不断。
论修整之地，贾宋据宜汉、西流二地，远非野外打混的赵徐二人所能比拟。
怎么算都输！
吴询琢磨一番之后，开口询问道：“这么说来，你们赵统领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破坏粮道，或者找机会突袭宜汉、西流二镇？”
岳开立点头，“随便一项都行，若能有所斩获，将会给我们的正面减轻很大的压力。”
吴询：“了解，我们可以做……不过这可是细腻活儿，需要好好规划一番！”
一口答应，一点前提条件都没提，这令岳邱二人大喜过望。
邱星剑道：“好好规划一番是必须的，不过我等还望吴兄能加快速度……并非刻意催促吴兄，而是我们前方实在是困难啊！”
吴询笑着点头，“这个当然！”
顿了顿，好奇问道：“对了，我们刚来不久，出去的情报人员也尚未归队，二位可知贾宋对于我们法帅军进通川是个什么应对？”
岳开立回答：“这个还真不清楚，只知道贾宋暂时还没有什么大动作，不过我想说一点，贾宋那人以谨慎稳重著称，绝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他若是想动手，必会考虑各种细节。”
第五 八二章 仗剑江湖
岳邱二人诉说大概之后，在亲卫的陪同下去安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石封叹道：“和之前料想的一样啊，怪不得法帅让我们早早研究计策呢，我之前还猜测赵元极会让咱们在战场上找机会从侧翼冒出去捅贾宋的一刀呢！”
吴询道：“通川的正面战场实在太大了，尽管我们是精锐部队，但是所能发挥的作用有限……说实话，若都是匈奴那样的铁骑还差不多。”
这不是吴询第一次说起骑兵了。
很久之前在五原战场，匈奴数千铁骑打穿数万人的恢弘场面留给吴询的印象非常深刻。
远远看去，就如同尖刀切豆腐。
就是那么容易。
韩大志道：“骑兵，咱们现在还没条件发展吧？据我所知，整个大燕就辽东和五原有些骑兵部队吧，而且和匈奴、契丹根本没得比。”
吴洵笑道：“在房陵当然没得玩，不过去荆州就有的玩了……竞陵、安陆那一带都有不错的草场，适合养马，发展一支骑兵不是大问题。”
肥熊失笑道：“老吴，你这想的也太远了吧？先别说咱们还杵在梁州，就算进了荆州，那一带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到手的……竞陵被东江派霸着，而安陆也被残云门视为嘴中肥肉，那两个势力咱们怎么惹得起？”
确实有些远了。
翟长平微微一笑：“有想法总是好的嘛……”
韩大志却道：“什么骑兵步兵的，都不如咱们的大炮仗和连弩车，只要敢冲过来，非把他们弄得头皮发麻不可，待到神奇营再把那两样完善一些，咱们一个普通步兵顶别人十个……
旁的不说，就说那弩枪，那天东盛剑派不是牛皮哄哄的吗，我一抬手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比一般的骑兵厉害了不止一倍吧？”
众人皆笑。
吴询摇头叹道：“说的也是……愣少总会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算自己弄不出，也会找人去弄。”
随便扯了点题外话，又开始谈正事。
韩大志道：“愣少和姜三既然去了西流方向，那咱们下一步的动作是否直接攻打西流？”
肥熊嘿嘿一笑：“也好啊，咱不是又能干偷袭的买卖了吗……待到贾宋大军出去和赵徐二人作战的时候，咱们就在后方搅他一个天翻地覆，一座小城而已，还能挡住咱们五千大军不成？”
吴询认真道：“法帅是让咱们看着办，哪个方案好就用哪个，不用在意他！”
李无常确实这么说过，让大家商量着办，决定行动了就派人给他报个信就好。
翟长平道：“相比于比攻打西流或者宜汉，我更倾向于去破坏粮道，咱们五千人，打阵地战划不来，在野外流窜乱战当属得心应手！”
韩大志嚷嚷道：“你们说这愣少，好好地呆着不好吗，干嘛东窜西跳的？”
一个近卫军的亲卫悠然道：“体验江湖去了……”
……
李无常正在去西流的路上。
人数比之房陵西南的时候少了大半，现在仅有姜明伦跟着，另外三个亲卫提前上路打前站了。
“这通川的地形、环境还真和房陵北部差不多啊……”
李无常左看又看，忍不住感慨。
官道宽阔、平坦，周遭多为密林、灌木茅草丛，偶尔点缀着一些细流、水塘、小湖之类，耕地也不少，但甚少成片，在丘陵之间。
一路走过来，遇到的人比义盛附近更多，有逃难的，更多是些小规模的土匪，可见通川的情况已经和当初的冯翊相差无几，相当严重。
风景其实还不错，但是整个天地间都透出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确实差不多！”
姜明伦点头同意，又道：“不免让我想起了冯翊西南扫荡的时候，方向都有些分不清，大家都是到处乱钻，生怕突然遭遇大规模的部队。”
李无常轻笑一声，陷入回忆。
那时候刚入军伍，新兵新将乱地搞混战，采蘑菇和摸鱼就是那样。
当时尚有叶二少和钱三少那两个傻鸟当队友呢。
姜明伦又道：“还别说，就是因为这个地形，赵元极和徐明龙才在通川混了这么久，都舍不得走了……”
李无常翻了个白眼：“他们哪是舍不得走，根本就是被困住了……”
姜明伦打个哈哈，“差不多一个意思……他们就算能回汉川和青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向西发展？那边还有个林齐呢，就算搞定了林齐，难不成往后还和吐蕃人打死打活？或者直接和吐蕃人勾结？”
李无常笑道：“那样也不错嘛！”
这下轮到姜明伦翻白眼了，道：“吐蕃人也不算特别强大，要不然早就下山了，哪用的着今天这里骚一下，明天那里闹一下？”
顿了顿，续道：“再说了，这勾结异族的名声岂是那么容易担的？就像汉水帮和天罗帮，那是后勾结契丹高手，都没落的好名声吧？天罗帮还好，聂晋着实有几手，加之那时候他们天罗帮只是陪衬，所以如今在荥阳能站稳脚跟，至于汉水帮，不强拉人入伙的话，怕是连兵都难以征到，还得亏了他们的底子厚。”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
自己人关起来门怎么打都没问题，外族掺和进来就不是很好听了。
李无常心里却不免想起了“雄鸡图”。
种族和文化的融合不是不可以，但是肯定需要经过漫长的岁月。
哎！
“愣少，今趟进西流，你不会又想整出点事情吧？”沉默了半晌，姜明伦开口询问。
一路不快不慢，明天就可以进西流了。
“呵！”
李无常笑一声，道：“哪能呢，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当然了，若是有机会的话，那自当别论……其实在很久之前，我的理想是仗剑行江湖呢，可是现在却是满脑子搞行刺，唉！”
姜明伦道：“谁小时候还能没个梦想呢，小男孩嘛，当然是仗剑行江湖了！”
李无常道：“谁说不是呢，只是世事难料啊！”
人一剑，四海为家、随遇而安，遇到不平之事就出手行侠仗义，偶尔行医治病，潇洒自在。
然而事实却未必有想象中那么浪漫。
李无常道：“就算给咱两一个机会，那也不可能！”
姜明伦愕然。
李无常悠悠道：“咱都是拿刀的……拿刀的不是龙套就是反派……”
电视剧多半就是这么个设定，主角当然要拿剑，而且是很漂亮的那种剑。
龙套和反派嘛，给他配个金丝大环刀得了。
姜明伦：“……”
第五八三章 一个道理
西流小城比之前的义盛热闹不少，很有城池的样子，只是城墙略微低了一些，房子也不是非常高大、华丽，街道也没那么宽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过地方不小，人口也不少。
虽暂为军事区，但平民甚多，除了原住居民之外，另外还有来此处暂避战火的苦难人儿，更有贾宋清野之后安置的人群。
护卫队和战场下来的伤兵自然也不在话下。
人的适应能力不用多提，无论面对多糟糕的情况，无论面对多陌生的环境，只要给一点点时间撑过最初的惶恐和茫然，就能稳定下来，之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护卫队乃是万金油的存在，除了盘查进城人口，还需维持秩序，打击浑水摸鱼之辈，偶尔充当物资押送队，有时会有还会客串一下答复的助手，帮助伤兵进行简单的包扎、敷药。
原住居民趁机大做生意，提供可口美食和良好的住宿环境。
逃难的也不乏有钱人啊，傍身的细软总会有一些，金条、珠宝之类的不在话下。
朝廷对于难民虽有安置，但无非是稀粥、难民营的组合。
稀粥有限，放完即止，吃不饱、饿不死，至于难民营，条件也就那样，肯定睡不爽利，这些哪能和原住居民提供的那些相提并论呢。
对于这种生意，朝廷也不会刻意去插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价格不要太过离谱就行了。
各类小偷小摸自然也不在话下，有惯犯，也有失去父母的孤儿，偷到了好东西先去偷偷换点好吃的慰劳一下肚子，也有直接偷吃食的，被抓住了多半是打一顿了事。
也算一个活法，可惜没有抓进大牢一说，否则有些人会更加高兴的。平素坐牢的话，屁事不用干，还管饭。
各式各样的人混在一起，嘈杂、人气足、混乱中又透出一种和谐，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李无常和姜明伦就是两个“浑水摸鱼”的家伙。
他们没有从正面进来。
城墙低嘛，随便翻一下就进来了。
为了不惹人注目，两人都经过了简单的乔装，脸色变得黑黑的，衣物老旧，和历经磨难的难民没有多大的区别，混在人群当中都找不出来。
姜明伦还特地用破布将刀子裹了好几圈，以免玄铁刀那华丽的刀鞘惹人注意，拿在手上充当拐杖，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
“这里看上去很有气氛啊！”
姜明伦看着忙碌不堪、颇为热血的场面，心中不免想起了战时的房陵城，忍不住感慨一句，涌起了一种自己是来当坏人搞破坏的古怪感觉。
“再有气氛也是贾宋的气氛！”
李无常撇撇嘴，阴恻恻道：“义盛那三十几个土匪武功太低，全部撂倒都没什么感觉……今趟最好碰到几个贾宋麾下的高手！”
自突破到七品巅峰以来，还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呢。
晁瑞倒是不错，可惜就那么灰溜溜地跑路了。
姜明伦哈哈一笑：“说的好，咱们都是拿刀的，应该拿出点反派的架势来！”
顿了顿，分析道：“不过我觉得这里就算有高手，程度也有限度，若是有个八品实力，自然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了，至不济也是充当贾宋一类人物的贴身保镖。这是后方，能有一些七品带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李无常道：“七品总比一般的土匪强，若是能多来几个，说不定能让我一举突破瓶颈呢！”
有玉佩的古怪能量支撑，功力早就到家了，甚至犹有过之，就差临门一脚了。
普通切磋和打坐冥想的作用实在有限。
想突破，始终还是要动真格的。
李无常有时候还真想摸到贾宋身边去试试刀。
贾宋贵为一州刺史，其本身就有强大的实力，身边的护卫一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说直接宰了贾宋，就算能和那些护卫拼个天昏地暗，也是一大快事。
这并非狂妄自大或者是活腻了，而是对于自身力量突破的一种渴求。
就像魏信曾说过的那样，前方的路还很长，杀手不会只来一次两次，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上次是罗九等人搞刺杀，若是等到法帅军发展的再强大一些，很有可能有更厉害的高手盯上。
姜明伦忍不住摇头苦笑：“愣少，你那饭量大、打摆子、内热的后遗症都好的差不多了，而手痒的后遗症却越发严重了，到底是那块玉佩影响了你，还是你突然想要发愤图强了？”
李无常道：“你这话说的我很惭愧啊，我平素看起来很懒散吗？我一直都在发愤图强好不好？”
姜明伦露出一个无辜的神色，摊摊手，道：“你平时看起来的确很懒散啊！”
李无常：“……”
姜明伦又道：“愣少，若是冯翊那个紫衣狠人又一次站在你面前，你敢不敢和他做生死决斗？”
李无常翻个白眼：“我是活腻了还是怎么的？”
九品高手岂是能随意挑衅的。
上趟只撑了四招而已，现在实力增强了不少，了不起就是四十招，十四招也说不定。
虽说是交过手了，不过李无常对九品高手的实力还是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就一句很空泛的话，深不可测。
“不说那么多了，先找到打前站的几个弟兄，了解情况之后好好研究一下，搞几出刺杀的戏码，给贾宋的心里添添堵，算是开胃汤！”
李无常岔开话题，说起了正事。
姜明伦好奇问道：“我们给贾宋来个开胃汤自然很好，不过你把正餐交给老吴去做，你连讨论战术都没有参与，能靠谱吗？”
李无常反问：“老吴的眼界和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靠谱了吗？房陵西南那一摊子破事，他不就做的挺好的吗？”
姜明伦道：“老吴心思细腻，收拾烂摊子正是他的长处……但是他独挡一面却是头一回，五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几乎相当于咱们一整个军团了，想要完全发挥战力，没有点经验还真难玩转……”
李无常笑了一声，“五千人只是小场面，以后还有更大的场面。战斗固然复杂，但在我看来和高手争斗的道理是一样的，两句话足以概括，有机会就下狠手，打不过了就跑……咱们只是来给贾宋添乱的，又不是来平定通川的。”
花了一点时间，两人通过暗记找到了那三个打前站的亲卫。
好家伙，都混进难民营了。
第五 八 四章 热血沸腾
吃饭时间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嗯……应该说是喝粥时间到。
李无常和姜明伦各自拿了个破碗，挤在臃肿的队伍中，等待放粥。
地点就在那个临时搭建的大厨房附近，除了一帮煮粥的厨师之外，还有一伙维持秩序的军士，以及一些拿碗、抬东西的劳力。
几个案台一字排开，没个厨师拎了个大勺。
有模有样的。
等着喝粥的人有很多，队伍排了好几排，看上去都非常臃肿。
三教九流，男女老少皆有，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是主旋律，每个人的眼中都冒出精光，站稳脚跟的同时紧紧盯着前方的厨师，经常还能听到肚子咕咕作响声。
动作若是太大了，旁边的军士立马大喝一声都给我规矩一点，算是维持秩序。
喝斥很有用，杂乱的队伍一下子变得非常规矩，不过一旦军士走开一小会，队伍又开始乱了，大多数人都找机会死命往前面钻，若没有点力气，这粥还真是难喝到。
这个场面李无常并不陌生。
雪灾那会儿，长安城城西也有很多官方支的粥摊子，李无常和赵逊洗劫三皇子走狗之后也开过一个馒头摊子，情况大抵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候很冷，而当下却很热。
肚子闹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
没打起来算是很不错的了。
李无常等人并不饿，也不缺钱，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做戏还当做全套，搞事之前最好不要惹人注目。
既然进了难民营，就要把难民的架势拿出来。
抢粥的戏码自然少不了。
至于另外三个亲卫，在另一条队伍，他们那一条显得更加臃肿，几个人也更加入戏，挤来挤去的，身上的烂布条和发绿的眼睛都是那么的耀眼，赛过丐帮的八袋长老。
好不容易轮到李无常了，厨师左手拿起一个破碗，右手的勺子往大木桶里一捞，然后往碗上一扣，发出清脆的声响，还带起一串汁水，将本就很脏乱的台子弄得更脏。
不过要给厨师点个赞，因为他非常大气……竟然没有颠勺的动作！
“快点走开，拿到了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没见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吗？”
军士冲着抖动双腿活动身体的李无常大喝一句，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还挥动着手中的刀子吓唬人，看上去甚是可怕。
“不好意思军爷，马上走，这就走！”李无常立马点头哈腰，非常狗腿，小心捧着自己的粥碗挪开脚步。
排队的时候实在痛苦，为了不惹嫌疑，他没有表露一丁点武功，完全是凭着一股子死力气站稳了脚跟，一趟下来，浑身好像被挤散架了，激烈程度不下于一场战斗。
不但是个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
李无常还记得当时自己和姜明伦中间有个面黄肌瘦的中年人，这会儿只剩下姜明伦了，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不见，也不知道被挤到哪个角落去了。
唉，苦命的人啊！
姜明伦也拿到了粥，两人合在一起，捧着破碗来到一处墙角，和早就拿到稀粥的三个亲卫汇合。
周围依然乱糟糟，不是大喊大叫声就是喝粥的声音。
“吃一碗稀粥真他娘的不容易啊……”姜明伦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一声。
李无常看了看手上碗中好不容易得来的稀粥，暗自摇头，心里判断着这粥估计是一斤米一吨水的熬出来的那种，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跟镜子一样，都能照出人影了，可见这粥稀到了什么程度。
“快点喝吧，小心别人奇怪……”亲卫提醒一句。
李无常和姜明伦这才发现还真有旁人射来异常古怪的眼光，连忙捧起破碗一口将粥灌下去。
口感不错！
就跟喝纯净水似的，一点阻碍也没有。
其实旁人并不是觉得李无常等人的身份有什么古怪，而是在想：这两个家伙对着一碗粥看个什么劲啊？不喝的话给我啊，我很乐意代劳。
喝完了，自然随意找个地方躺下就好。
不用管事了。
一切听朝廷的。
通川战事紧急，几乎到处都在打仗，除了东南还有小片地界还没有波及到，不过那边就算没有贾宋、赵元极、徐明龙的人马，也有其他小规模的流寇、山大王之类。
中部比较安稳的地方就西流和宜汉了。
躲在这里虽然苦一点，但是性命总归是有保障，若是出去，横死的几率超过九成九。
各种抱怨声是少不了的。
“他奶奶的，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连续半个月都没吃过一顿饱的了！”
“你就偷着乐吧，很多人都尸骨无存呢！”
“大家说说看，这都多久了？超过两个月了吧？”
“是啊，我本以为徐明龙来通川会像其他地方那样，混一混就走的，哪知道那家伙赖在通川不走了，真是苦了咱们通川平民了……”
“可不是吗，我这生意刚做起来就碰到鬼了，不光几年心血付之东流，而且还要躲在这地方喝他娘的稀粥，想想都有些心灰意冷！”
“徐明龙也就罢了，赵云极竟然也掺了一脚，真是……”
“刺史大人麾下那么多兵马，为啥不一鼓作气灭掉赵元极和徐明龙那两个天杀的巨寇呢？”
“真是天真！若真的那么容易灭掉，赵元极和徐明龙之流能嚣张那么久？”
“刺史大人不是打得二寇屁滚尿流吗？应该快了吧？”
“不好说，听说房陵的法帅军也要掺和进来了……估计还看不个头……”
“法帅军？”
“我艹他大爷……”
“……”
耳中听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李无常等人正好低声谈起了正事。
亲卫介绍情况，他们是先一步过来的，自己打探了一些事情，也听说过不少。
“西流内部的兵力并不多，一千上下，不过还有两支二千人的部队在西流和宜汉之间徘徊，这些日子又添了千余精锐，应该就是为了防止我们突袭西流。”
“那就是说，我们的大部队若是突袭西流，最起码要面对六千人的部队……”李无常喃喃自语。
“不是个好选择，我估计老吴会去袭粮道……”姜明伦插口道。
李无常嗯一声，又问：“西流内部有没有其他势力？有没有比较厉害的朝廷高手？”
亲卫回道：“时日尚短，所以还不知道有没有如同我们般混进来的其他势力，不过江湖散人倒有不少，这和很多地方大同小异。
至于这处的朝廷高手，带队的叫阎卓，他负责主持大局，据闻是个七品巅峰，这不是重点，我们还打探到还有贾宋身边的好手隐在暗处撑腰，具体有几个，武功如何，倒是不得而知！”
李无常默默点头。
浑身的热血开始沸腾。
第五 八 五章 惯用伎俩
“砰、砰、砰……咚、咚、咚……”
“杀……”
天尚未亮，西流小城外喊杀声暴起，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急促的鼓声，声势几乎要将整个西流小城给掀翻，慑人心魄，尚在睡梦中的人们被惊醒，心中涌起莫大的恐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很多人都在想：又是赵元极或者黄茂的精英队来偷袭了吗？
不对啊，赵黄二人虽然偶会派分队来偷袭，但是规模绝对没有那么大，因为他们正面的压力很大，分兵作战非常困难，来了好几趟都是铩羽而归。
军士的吼叫声让众人明白了真相。
“全体注意，法帅军来袭，法帅军来袭……”
“回到位置，做好防卫！”
“他奶奶的，速度还真快啊……我就纳闷了，怎么没有示警？”
“咱们在城外的人全部被干掉了！”
“什么？”
“别他娘的废话了，速度派人去向马将军和邹将军求援！”
士兵们的反应很快，弓箭手速度来到城墙高处，普通士兵也拎起刀子来到自己的位置。
求援人员已经出发，马琼和邹文柏两位将军各领了二千五百精兵，就在宜汉和西流之间徘徊巡逻，西流只需撑住一些时间，就能等来救援。
李无常姜明伦一点都不慌，虽然都醒了，但是都懒散地靠在墙上。
这已经是他们来西流的第五日。
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难民营，偶尔和“资深人士”闲聊扯淡套话，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去偷偷查探西流小城内部的兵力配置。
小城中的头面人物阎卓已经远远的见过几眼，看上去果然是个好手，显得非常干练，不过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身边跟着四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那四个中年人虽然看上去非常普通，但是隐隐散发的气势非同凡响，给人不急不躁、异常沉稳的感觉，绝非易与之辈。
房陵城的高手沈存远平素就是这副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一旦发难，防不胜防。
那趟房陵城城南之战中，沈存远就出过手，招式和功力自然不必多提，最可怕的是他在大战中所表现的那种淡定和沉稳，绝非年轻人所能及。
这种沉稳是久经厮杀才形成的。
李无常判断那四个中年人应该就是贾宋特地安置在此以防万一的，也就是亲卫当时所说的“背后撑腰”的，他们就算不是八品高手，也相去不远。
不着急动手，李无常将打探的消息细细做了个总结，包括城外的示警配置，让三个亲卫回去说给尚在路上的吴洵听，至于具体怎么做，自然还是吴洵做主。
很快，吴洵就给出了回应。
佯攻西流，实袭粮道！
石鼓宜汉那条线很长，可供下手的地方非常多，可以分兵行动。
如今，贾宋和赵黄二寇在北线打的正猛，法帅军在后方可以好好玩一玩，不会只玩一次，贾宋大军一日不回，后方就给他搅个天翻地覆。
吴洵不仅给了回应，而且还派了十数个好手混进了西流，身手不俗，而且均是捣乱的好手，若是李无常想玩的话，就可以玩个痛快。
城外动静闹如此大城内才反应过来，看来吴洵先一步派人默默收拾了朝廷驻扎在城外的示警分队。
趁着天尚未亮发动，大炮仗和鼓声自然是为了将声势造的更大，将马琼和邹文柏迅速吸引过来。
“愣少，话说这老吴可以啊，为了将声势造起来，连大炮仗和鼓都用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足有几万大军在外面呢，我若是阎卓，二话不说，先让长弓队先射几轮再说。”姜明伦低笑一声。
朝廷人马固然知道进通川的法帅军只有五千人马，大多人民众也知道，但是他们没有概念，他们只知道法帅军来了，而且看这架势肯定没好果子吃，心中自然会非常惊慌。
惊慌就对了。
让朝廷军队分神。
“有点草船借箭的场景啊！”李无常嘀咕一句。
“草船借箭？是否又是什么好听的故事？”姜明伦很好奇，李无常总会有些古里古怪的故事，非常精彩。
这个当儿，还有听故事的心思，可见他并没把当下的局面当一回事。
李无常随口解释：“有个村夫上了战场，部队缺箭，当时是打水战，他趁着大雾天的凌晨，派船驶到敌军的大本营附近，让人敲锣打鼓、大声呐喊，敌军还以为超级大部队来袭了，可是大雾天看不清，又不敢贸然迎战，所以让部下拼命射箭，结果箭支全部便宜那个村夫了，因为他的船上没什么人，到是些稻草人……”
“嘿！”
姜明伦坐直身体，欣然道：“这个村夫倒是挺鸡贼啊！”
顿了顿，问道：“愣少了，上趟在房陵城墙上，你也讲了个村夫的故事，就是送女人内衣的那个故事……这两个村夫是不是同一个人？”
李无常嗯了一声。
姜明伦笑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有趣的故事的？听上去听荒诞的，但是着实有趣啊……有没有一整套的故事呀？”
李无常耸耸肩，“当然有！一个卖草席的、一个卖绿豆的、一个卖猪肉的，三人结拜，想要趁着天下大乱的时候做出一番大事业，可惜没有什么谋士，后来听说有个村夫很厉害，求爷爷告奶奶般的才把他请出山……”
顿了顿，续道：“你若是想听，下次我就详细讲讲！”
“那敢情好！”
姜明伦满意地点点头，道：“等下动手吗？”
他所说的“动手”是出手对付阎卓以及那四个高手。
“看等下的火！”李无常回答。。
天色尚黑，绝对有机会。
阎卓经验不错，面对此等情况还是分人出来各处安抚群众的情绪，告诉大家肯定能撑到救援的时刻，让大家不要惊慌，不要自乱阵脚。
效果不错，可惜架不住有人刻意搞鬼。
难民营角落首先起火，并迅速蔓延，引起了莫大的动乱。
北面的一出居民房起火，应该是加了桐油，迅速冒起数丈高，照亮夜空。
“妈的，有内应！”
“艹，又是大火，这是法帅军的惯用伎俩，房陵城就是这么失陷的……”
“天干物燥啊！”
“不能乱，稳住，稳住！”
“队长，北面需要支援，那边的巡逻小队死了大半，背后都插着一种很短的箭支……”
“谁干的？有多少人？”
“不知道呀！”
“你他娘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