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四 一章 好奇之心
大胡子之所以这么干脆地就晕倒，自然是因为李无常那强大无比的内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在大胡子的拳头将要触及到李无常胸口的时候，李无常玩了个花样，瞬间散发出庞大的功力锁死小小的空间，致使大胡子无法动弹，然后运功从大胡子的拳头侵入，渗入筋脉，成功将其压制，大胡子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那么瘫软下去。
李无常最后还扑上去咬一口纯粹是因为莫通刚才说了句“我表弟以前咬伤过好几个高手”。
所谓做戏做全套，李无常当然会谨记“我是一个演员”这句话，至于别人信不信当然是后话。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
两息时间不到，看上去还算有两把刷子的大胡子就那么倒下了，旁人连他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贺贤一方的人在大堂中间打仗，并没有完全将注意力放在这边，自然就没有看清整个过程。
至于小窗子外的围观群众，目光一直放在大堂中间的激斗上面，看的津津有味，毕竟高手过招的场面并不常见，爱瞧热闹的人岂肯错过，哪会留意到李无常那一处小角落。
偶尔还有一两声诸如“厉害”、“真他娘的精彩啊”、“那个拿大刀的小伙子绝对有八品实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变态”之类的惊叹声发出来。
而秋哥与贺子的目光被大胡子的背部挡住，没有观察到李无常那一闪即逝、红白相间的绚丽真气，他们看到的场面是李无常一扑就将大胡子扑倒，然后一口咬上右臂。
就看到这么一个诡异、令人费解的场面。
听到李无常的表功之声，莫通大笑，“好样的，表弟……接下来你继续保持警惕，若是再有人找你麻烦的话，你就咬他，咬死一个是一个，不要客气！”
说罢又开始试验新招。
而那三个亲卫没有继续替莫通“压阵”了，而是来到了贺贤侧翼虎视眈眈，暂时虽然没有出手，但是给了贺贤极大的压力。
贺贤虽有七品初阶实力，但若是被李无常这三个亲卫找着机会全力一刀的话，他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的下场。
战斗应该快要接近尾声了。
不出意外的话，此局将会以李无常一方全胜而告终。
李无常大声回应，“好的，表哥，你也小心一点！”
说罢将右脚踩在大胡子的右手上，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不远处的秋哥与贺子，眼神非常渗人，直盯得他们两个心里发毛。
秋哥与贺子从没见过那种深邃无比又恐怖异常的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书呆子该有的眼神。
一股无可比拟的压力袭来，令他们差点窒息，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他们行走江湖有些年头，狼狈的场面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他们从未试过像当前这么紧张的时候。
两个人好像变成了两只柔弱的小兔子，被一只突然冒出来的猎豹挡住去路，阴森森地扫描着他们，令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贺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右臂和脖子，仿佛非常害怕李无常马上冲上来也给他来上一口，喃喃问道：“秋哥，那，那个书呆子好像真的会咬人！”
秋哥又盯了一下李无常，发现他的眼睛变回正常了，揉了揉双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澜，暗自念叨：“他只是个书呆子而已……只是个神经大条的书呆子，对，书呆子！”
如此这般安慰自己，但是没用，他还是很紧张。
贺子小声继续：“秋哥，要不咱们退回去，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旋又摇头，“唉，不行……要不咱们上去套近乎？就说咱们过去是专程向他道歉的，结果看到那个该死的大胡子想偷袭，咱们本来还想帮忙的，但是书呆子……哦不，少侠生神功盖世，用眼神将大胡子击败了！”
之前秋哥、贺子拉上大胡子商量，说一起对付书呆子，大胡子被安排打头阵，秋哥还拍着胸脯说：“老兄，你尽管上去，我兄弟二人在背后压阵，若是那个书呆子的表哥杀出来了，我们就挡住他！”
说的挺好听，其实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现在这个万一真的出现了。
而且，大家根本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秋哥心里不相信大胡子就这么容易被一个书呆子扑倒，被子一口咬晕更是无稽之谈，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更加令人费解了，再怎么说大胡子还是有些实力的。
若非书呆子的右脚踩在大胡子的手掌上还用力转了几下，秋哥都要怀疑他们两个配合着演戏呢。
秋哥忖度来忖度去，最后觉得或许是那个书呆子身上有什么非常了不得的暗器，随便一下就将大胡子弄成那副傻狗的模样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书呆子是个绝顶高手，高到了一定的程度那种，那个一闪即逝的阴森眼神很能说明问题。
无论是哪种情况，秋哥与贺子都不好过。
现在该怎么办？
这是个大问题。
对秋哥来说，本来想着捞主动，现在却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现在嘛……
要不真的去套近乎？
好像不错诶！
贺贤、老掌柜等人也是满头星星。
“他奶奶的，那个书呆子到底这么回事？”贺贤暗骂一句，心中不免涌起好奇之心，眼睛不自觉地扫到北面墙壁前的李无常身上，妄图发现点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
当……
贺贤仅仅就分了那么一下心，被姜明伦一刀劈在剑锋上，身体一哆嗦，吓出一身冷汗，提气开始横移，想要躲避姜明伦接下来的刀风。
姜明伦使出的招式为举杯邀明月，四刀连出，一刀比一刀狠，还会根据对方的应对做出细节处的变化。
第一刀贺贤硬挨了，第二刀、第三刀都是勉强躲过，第四刀却是避无可避，除了硬拼一记再无他法，但是他本就受了轻伤，现在又处在一口真气将近的状态，就这么硬拼肯定会吃大亏。
毕竟，打了这么这么一阵子，贺贤已经试出姜明伦的大致水准了，心里也判断出姜明伦是个打惯硬仗的狠角色，所以绝对不宜硬拼。
雄浑的劲气朝他胸口全卷过去，地上的碎木条都被卷起来，变成伤人之器，气势逼人。
情况危急无比。
老掌柜见状，都无力吐槽了，若非贺贤是贺叙的大侄子，他当场就要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又给老子分心，是否嫌命长了？”
心中虽然愤怒，但是贺贤的命他不得不救，当下施展身法猛跃过去，用一双爪子迎上姜明伦的第四刀，贺贤趁机一滚，松了一口气。
砰……呼！
老掌柜被劈退，稳不住势子，靴子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哧哧声。
三柄长刀同时杀至，老掌柜的双肋和胸口被捅穿，当即喷出大口的鲜血，惨呼一声，脑袋一歪，死于非命。
李无常的那三个亲卫观察了半天，本来憋着劲儿给贺贤来一下，哪知道老掌柜成了替死鬼。
第五 四 二章 表哥饶命
“老聂！”
贺贤见老掌柜眼珠子瞪圆了，显然死的非常不甘心，心中悲愤异常，嘴中发出嘶吼声，手上加快动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奈实力确实差姜明伦太多，几招下来，越发吃力。
当、当、当、当！
在老掌柜倒下之后，莫通发力，连劈四刀，将和他对位的几个保镖全部劈飞，之后再没有理会，直接转身，径直来到李无常的三个亲卫旁边，冷冷盯着贺贤，眼中闪现出嗜血的光芒。
“就剩这个所谓的地头蛇了，兄弟们，你们不要插手，我要抓活的！”姜明伦一脸兴奋。
既然这家伙是青火会的余孽，而且看上去有些地位，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打残，至于抓回去之后是让他做苦力还是拿他威胁贺叙就是以后该考虑的事情了。
“哼，地头蛇！”莫通冷笑一声，慢慢移步靠近三尺，抖了抖手上的大刀，一股得势不饶人的嚣张模样，看上去非常欠扁。
贺贤勉强抵挡着姜明伦的攻势，心中泛苦。
现在想想也真够悲哀的。
刚收到有人在酒楼闹事的时候，他还有些兴奋，决定来一次拉风的出场，轻松出手就将事情轻松摆平，并幻想着自己负手而立震慑群雄的风光场面。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他就是这个小镇子的地头蛇，就连朝廷的小分队来到这里都得偷偷摸摸的行事，就凭报信的伙计嘴中描述的几个年轻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哪知道他就在这几个年轻人手下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不光将他手下的保镖杀绝了，连功力高明的老掌柜都死于非命，还是因为救他而死的。
至此才知后悔的滋味。
后悔不该那么大意。
若是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定会客客气气地处理这件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嘛，最多让秋哥、贺子、大胡子他们三个人去抗雷，而自己不用深陷险地。
“完事以和为贵，小弟斗胆劝一句，大家握手言和！不过你们若是真想打，小弟也阻止不了，要不这样，你们想打就尽管打，打坏了东西也不用赔偿……对了，要不要在下把其他客人请出去？让你们打的爽快一些？”
当时若能来这么一句词儿，应该会不错，既不失东家风度，又给了两方人马面子，最重要的是不用惹出姜明伦这个后面来的狠人。
装逼误事啊！
“明年今天就是本公子的忌日，可恨哪！”贺贤后悔完毕，心中长叹。
等等……
那个人刚才说什么？要抓活的？不杀我？
存了死志的贺贤突然想到了姜明伦刚才所说的话，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抵挡的力道都弱了不少，心里竟然有点期待姜明伦动作快点，将自己打晕。
刚才他还牛皮哄哄的，现在若是主动投降实在有些太丢脸了……
他贺贤可是个爱面子的人。
“扑通！”
“扑通！”
正当贺贤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两声突兀的声音想起。
秋哥与贺子竟然跪在了李无常的面前，高呼：“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
场面发展太快，秋哥不得不快速做出决定。
他现在已经管不了李无常到底是隐藏的高手还是身上有什么暗器，他只知道眼下酒楼东家顶不住了，他若是再不做点什么等下怕是要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老掌柜那么牛，一手鹰爪功施展开来威力惊人，大堂内的那些爪印别人看了都会害怕，还不是被宰羊一般的给宰掉了。
秋哥自问和贺子加起来都没有那个老掌柜厉害，除了求饶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他明白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勾践还去当马夫呢，老子跪地求饶算个屁，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李无常被这跪地求饶的戏码“唬”了一跳，弱弱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会咬人的，这才咬晕了一个，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是不是也想试试？”
和李无常不同，秋哥那是真的被唬了一跳，赶紧拱手猛拜，大声道：“少侠武功盖世，我兄弟二人适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表兄弟二人……我们给少侠赔罪了……贺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少侠赔罪呀！”
贺子从然如流，随着秋哥猛拜，就差磕头求饶了。
莫通见状，直接来到李无常身边，踢了踢已经晕过去的大胡子，接着盯着秋哥与贺子，又抖了抖手上的刀子，嘿嘿一笑，“我说，你们两位这是怎么了？”
“表哥饶命！”
贺子纳头便拜，生怕眼前这个混世魔王
莫通被这一声“表哥”雷的不轻，喝道：“不要乱叫，我可不是你表哥，你明明比我大很多……”
“是是是……表……大侠饶命！”
贺子立马改正，表情看上去非常可怜，和之前的硬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多时候，多数人就是这样，有点本事就想着露上一手，一点点亏都不肯吃，打嘴仗、抄刀子动手那都是很平凡的事情，可每当真正感到无力、绝望的时候，内心的恐惧才会展现出来。
在这个当儿，贺贤已经被姜明伦制服，窗子处围观群众自然将目光转向了这出“跪地求饶”的戏码。
贺子与秋哥跪地求饶的样子惹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声，各种鄙视的言语也开始从众人的嘴边冒出来，显得叽叽喳喳的。
“哦，原来那两个家伙也就那样啊！”
这种话并不少。
“看什么看？”
莫通一眼扫过去，面容冷酷。
众人没有离去，但是说话声都小了不少，显然害怕莫通这个莽夫。
莫通话锋一转，笑道：“躲在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想来就进来看嘛……”
哗！
又是一阵笑声。
“不想死就老实点！”
姜明伦反手一巴掌抽在贺贤的脸上，接着看向三个亲卫，吩咐道：“去找根绳子来……”
三人领命而去，随便找了根捆东西的绳子，迅速将贺叙捆成了麻花。
贺贤脸上火辣辣的，他从未试过如此屈辱。
姜明伦盯着贺贤，叹道：“这叫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杀了人都没有官府来处理……你说是吧？地头蛇？”
“地头蛇”三个字无疑令贺贤更加羞愤，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哒哒哒……
街上传来成片的脚步声。
“快、快、快！”
“公子就在里面……”
应该是贺贤的援兵到了。
第五 四 三章 在下晁瑞
砰！
酒楼的大门被撞开，二十几个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华服男子，面容轮廓鲜明，面色冷淡，中等身材，腰间挂有一把华丽的长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下不用李无常提醒，姜明伦和莫通都看到华服男子的腰带上有一个火焰图案，正是青火会的标志，这个图案非常明显，比贺贤腰带上的那个要大上很多。
果然是贺贤的援兵。
随行的人员与贺贤死去的几个保镖一副打扮，不过看上去更加威武、精神。
华服男子略微扫了一眼。
大堂内一片狼藉，桌凳被打烂大半，连作为顶梁柱的巨型硬木柱上面都有很多被刀风剑气刮出来的痕迹，尚未用完的酒菜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刺鼻异常，弥漫着整个空间。
若是激战再晚一点结束，说不定整个酒楼都会塌掉。
现在已经安静下来。
李无常、莫通、姜明伦还有三个亲卫都完好无损，甚至都没有使多少力气，现在找了几条尚未打烂的凳子坐了下来，神态很轻松。
贺贤被五花大绑，老掌柜和几个保镖全都死了。
秋哥与贺子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眼珠子偶尔小心翼翼地扫着莫通，他们见到大门被打开了，心中涌起更复杂的情绪，不知如何是好。
大胡子还在昏迷当中。
最开始闹事的中年大个子中间醒了一段时间，艰难的爬了一段距离，后来又被一块蕴含劲气的木头砸晕。
这场复杂的斗争牵涉的人数不少，暂时看来，仅有贺贤这个东家一方吃了最大的亏。
“晁叔……”
贺贤哭丧着脸朝华服男子叫了一声，嘴角溢血，脸上的巴掌印是那么的夺目，狼狈异常。
李无常、姜明伦、莫通听到贺贤对华服男子的称呼，眼神同时一亮。
晁叔？
难道是青火会长老晁瑞？
韩大志以前说过，青火会最厉害的四个角色，杨素、贺叙、晁瑞、沈存远。
青火会“分家”之后，沈存远跟杨素加入法帅军，晁瑞跟贺叙继续经营手上的摊子，两方虽有隔空骂战的戏码上演，但是尚未有正面冲突。
晁瑞是贺叙的头号心腹，五十来岁，和沈存远并为青火会双雄，名声不浅。
沈存远不光武功不浅，而且读过很多书，为人也机灵，善经营管理，在青火会的时候就是充当大管家一类的角色，随杨素追随李无常之后，当上王万宏的副手。
而晁瑞则是一个纯粹的武人，在青火会一直充当打手的角色，论武力更在沈存远之上，在青火会中仅次于杨素与贺叙，据闻也有八品初阶实力，剑法精妙，善打硬仗。几年前，青火会和朝廷有冲突，晁瑞曾一个人挑翻一整队朝廷的精锐兵马，由此便知他绝非什么省油的灯。
“有人闹事？派人去弄死啊……什么？点子太硬？……晁瑞，你亲自去一趟！”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眼前的这个华服男子看年纪正好是五十上下，气势不凡，贺贤又称他为“晁叔”，将这些信息综合起来，他应该就是晁瑞。
莫通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无常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法帅，你不是一直想找八品高手喂刀吗？这不是来了吗？到你大现身手的时候了。”
李无常当然明白，当即耸耸肩。
先看看再说。
现在贺贤在手，他们占主动，不好好耍一耍把戏实在是浪费，再说，“会咬人的书呆子”这个身份李无常扮演着也挺过瘾的。
晁叔听到贺贤的声音，看着他那副狼狈样，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怎么回事？”
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不是很舒服，很有神秘高人的风范，而李无常却听出了他在说话的时候故意运用了功力给众人压力。
“晁叔，他们几个来咱们酒楼闹事……”
啪！
贺贤尚未说完，嘴角又挨了姜明伦反手一巴掌。
“让你说话了吗？俘虏就应该有俘虏的样子，本大爷没杀你，你应该感到庆幸，还敢在这里叽叽歪歪，是否活腻味了？”姜明伦收回巴掌，显得冷酷无比。
贺贤另一边的脸也肿了起来，又吐出一口血，再也不敢发言。
晁叔和他身边二十几个保镖心中大怒，不过还算冷静，没有第一时间就出手。
一来，他们知道李无常等人的实力很强，要不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二来，如今青火会的当家人贺叙的侄子贺贤成了人质，若是动起手来，第一死的就是贺贤。
皆在想：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如此生猛？
老掌柜与贺贤都是难得的高手，两人加在一块足以轻松撂翻十几个六品好手了，如今却是一个死于非命，另一个遭擒。
晁叔先对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接着换上一副笑脸慢慢朝李无常等人所坐的地方走过去。
保镖会意，略微点头之后就出去了。
窗子处那么多看热闹的，想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并不难。
“几位小兄弟，在下晁瑞，乃是这家酒楼的幕后东家，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果然是晁瑞。
想不到他还真来到了房陵西南这个偏远的小镇子上。
幕后东家？
有点意思呀。
看来这个巢穴应该不小！
莫通愕然道：“原来你才是东家啊？”
呵呵一笑，大咧咧道：“小弟姓莫，这位是我表弟，一个书呆子！”
又指着姜明伦：“至于这位……对了，兄台，你叫什么来着，刚才打的太痛快了，忘记了你的名字了！”
晁瑞一脸黑线：“你们不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的你们联手？
不光差点把酒楼给拆了，还杀了这么多人？
姜明伦冷冷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是一伙的？本大爷本是来喝酒的，可是见有人故意找这对表兄弟麻烦，看不过眼，所以稍微热了一下身而已。本大爷姓姜，家中行三……晁瑞是吧？不会是冒充的吧？”
语气没有一点点客气，说完还用一种阴冷无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晁瑞，仍是一脸嚣张的莽夫模样。
晁瑞并没有生气，点头道：“在下正是晁瑞，小兄弟听说过我？”
姜明伦道：“房陵郡谁没听过？青火会杨素、贺叙、晁瑞、沈存远嘛……嘿，昔日以下犯上刺杀杨大龙头的那个阴险小人就是你吧？”
晁瑞眼中杀机大盛，瞬间又隐去。
第五 四 四章 战乱时代
“小兄弟说笑了！”
晁瑞好整以暇，显得颇有分度，温和道：“鄙人很尊敬昔日的杨大龙头，不过如今中原大乱，各为其主而已，换一种说法，那就是人各有志，不能相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有了矛盾，说话不能决绝问题，自然是动拳头……难道等死？
杨大龙头可以说我不讲道义刺杀他，我也可以说他不顾青火会的基业，胡搞乱搞，置兄弟们于险地。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怎么说还不是全凭一张嘴？其中是非恩怨，外人怎会了解？”
话说的很客气，但是态度是非常强硬的。
“等死”和“外人”二词更是可圈可点。
所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
他杨素昔日想要拉着整个青火会去投靠李无常，我贺叙不想去，我晁瑞也不想去，我们要找更硬的靠山，而不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大家都是青火会的，闹出这么大的分歧，怎么办？
那就开打啊。
谈得拢有处的话，大家才会讲讲所谓的江湖道义，谈不拢还讲个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杀我，我杀你，本就很平常，别人的刀子都砍到身上来了，我难道干瞪眼？
说到底还是得看谁的拳头硬。
“人各有志，说的好！”
姜明伦竖起大拇指，道：“既然你才是这家酒楼的东家……那好，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这家伙也是我绑起来的，你画下道来吧，说话还是动拳头，我都奉陪。”
“小兄弟果然有担当！”
晁瑞也竖起大拇指，嗯了一声，提议道：“要不咱们先把话说清楚，看气氛再决定动不动拳头？”
姜明伦点头道一声好，显得底气十足。
这气氛，简直太和谐了。
不知道的实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商量着做生意怎么分成。
莫通插口道：“喂，你们谈你们的，不要把我们表兄弟算进去……表弟，我们去那边！”
说罢拉着李无常来到了另外一张桌子旁边坐下，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架势。
很多人无语。
这表哥，这一手很功利啊！
刚才人家出手帮了他，他现在却和人家划清界限，那么的干脆利落，那么的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晁瑞不以为意，看向莫通，笑道：“小兄弟想坐在哪里都行，鄙人只是想恳求小兄弟不必着急回去，让鄙人能够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耽误一点时间，小兄弟不会介意吧？”
莫通摆摆手，道：“不客气……说实话，你这态度比地上这个傻鸟好多了！”
夸赞了晁瑞，又贬低了贺贤，隐含深意。
那，今天之所以闹成这样，跟贺贤这个傻鸟态度恶劣有很大的关系。
此时，出去问话的保镖已经回来了，低头在晁瑞耳边细语一番。
晁瑞听完之后，微微颔首，指指着地上那个昏迷的中年大个子，看向莫通，问道：“这么说，就只是因为几壶满堂春的缘故？”
莫通点头，道：“这个傻大个，因为你们酒楼没给他上酒，又因为菜也上的慢，所以想要拿我们表兄弟的酒，还总是臭小子臭小子的叫，非常嚣张。我是一个斯文人，不喜欢动手动脚，可惜这厮实在太嚣张了，偏偏你们酒楼还搞不定！
没办法，我只好出手将他一拳头放倒。
而这个大胡子和这边这两条杂鱼，他们是惦记上了我表兄弟的钱袋子，我让他们做点小事将这个傻大扔出去，算是道个歉，可是他们不肯，最关键的是，你们酒楼还是搞不定！
我是顾客啊，吃个饭而已，就受到此等骚扰，你们酒楼竟然搞不定？开什么酒楼？
还有啊，这个……贺贤是吧？这个贺贤，他一进来就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态度极度恶劣，几个保镖也是拽的不得了，直接一句‘我们公子问你话呢？你老实回答就可以了’开路……”
众人听到莫通那句“我是斯文人”的时候，心里同时大骂。
就你这小子刚才那副嗜血的模样，能和斯文人沾上边吗？
而秋哥与贺子苦笑不已。得，成了别人眼中的杂鱼了。
李无常举手，看向晁瑞，老老实实叙述：“大叔，这个贺贤当时还摆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盯着我表哥，显然别有用心，但是我表哥不好此道，所以没有答应他，但是贺贤想用强。”
指了指姜明伦等人，续道：“姜兄他们四个看不过眼，所以说了几句公道话，贺贤被削了面子，忍不住就拔剑偷袭，那个老掌柜也不是好人，用爪子抓人，很可怕哩！”
叙述完毕，又看着莫通，问道：“表哥，整件事是不是这样？”
莫通点头，“说的很详细！表弟，你这叙述能力很好很强大，到底是读书人！”
李无常微微一笑。
全凭一张嘴嘛！晁瑞刚才说过的。
晁瑞和二十几个保镖被这对表兄弟的一唱一和说的一愣一愣的。
表哥将责任全部推给酒楼，说了半天其实就一句话：我是客人，受到骚扰，你们酒楼却搞不定！
李无常又加了一刀：这个贺贤有特殊癖好，不想着处理麻烦，却想垂涎我表哥的美色，没有成功就想动粗，万幸有姜兄这等仗义的汉子出手相助。
所以，全是酒楼的错，全是贺贤的错，我们都是老实人。
晁瑞城府颇深，没有顺着话题说下去，而是突然问道：“几位小兄弟都是夷陵人士？你们表兄弟是来做生意的，你们四个呢？”
姜明伦不知道晁瑞想搞什么鬼，摊摊手，随口道：“和你们一样，搜集一些情报……各为其主嘛！”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老兄，话呢，莫兄弟和他表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完全没有异议。是打还是和，你自己决定，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呢！”
晁瑞笑道：“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当然不打了，这个老掌柜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死有余辜……这样吧，你们放了贺贤，我们就此捂手言和，就当交个朋友！”
众人哗然。
皆想不到晁瑞脾气如此好，死了那么多自己人，竟然没有发飙。
姜明伦当然不会相信这等鬼话，他知道晁瑞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怕自己出手伤了贺贤，当下回头看向三个亲卫，问：“兄弟们，算一下，一个门派的少当家值多少黄金？”
亲卫掰着手指点点算算，正要回答，晁瑞眉头一皱：“小兄弟，你这是何意？”
姜明伦呵呵笑道：“你刚才也说了，现在是战乱时代，我本人也比较喜欢战场上的那一套规矩，贺贤现在是我的俘虏……赎回俘虏当然是要给钱的嘛，你说是吧？”
第五 四 五章 态度突变
听到姜明伦的话语之后，晁瑞心中怒火大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岂有此理！
好你个臭小子，你杀了我们青火会这么多人，又绑架我们现任大龙头贺叙的侄子，差点把我们的酒楼给拆了，我晁瑞大人不记小人过，还顺着你的口气将过错推到了老掌柜身上。
这些已经够诚意了吧？
就这样，你还反手来一出什么……交钱赎俘虏的戏码？
一个门派的少当家值多少黄金？
这算什么话？
晁瑞还算有些城府，心里虽然愤怒，但是表面依然显得颇为淡定，但是他身边的二十来个保镖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一个个将右手摸在刀柄处，狠狠盯着姜明伦一伙人。
姜明伦像是没有看到众人那凶狠的目光似的，坐姿非常稳当。
三个亲卫也是如此。
莫通就不同了，翘着个二郎腿一搭一搭的。
他们的底气就是李无常。
刚才李无常没出手，一来不想过早暴露，二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大鱼可抓，现在晁瑞一头栽进来了，李无常随时可以冒出来一手擒贼先擒王。
对于李无常，无论是打硬仗、搞偷袭，姜明伦和莫通都非常有信心。
打乱战就更不用说了，李无常本就以最善打乱战而著称，尤其是那种小规模的精英乱战。
李无常以前没有七品的时候，在冯翊城就能偷袭接近八品实力的祝长龙，对扭转战局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自入军伍以来，经历过那么多战斗，李无常带队冲锋的时候不在少数，鲜有失败的例子，只要一出手，定能掀起腥风血雨。
尤记得在冯翊西南反打谢秃子等人的时候，李无常一个人撵着对方十数个高手跑，其中包括谢秃子、罗三刀、朱逸群三个七品巅峰高手。
还有，是在弘农城下的时候，李无常正面出击，表现神勇，根本不惧朝廷和各大家族的高手，那时候敌方岂止一个八品初阶？
如今的李无常，七品巅峰大圆满，真气有了质的飞跃，护体莽夫刃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他若是全力出手，两个一般的八品初阶高手都得绕路走。
对于这一点，姜明伦和莫通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他们不久前都和李无常切磋过很多回。
眼前区区一个晁瑞，外加二十几个保镖，岂会有压力？
在姜明伦和莫通两人在盘算双方实力的时候，晁瑞也在计算，心里还在推测对方的来历，他是打手没错，平素的表现也非常强势，但绝不是一个莽夫。
眼前这个姓姜的一行四人，外加表兄弟二人，那个书呆子表弟不算，那就只有五个人。
五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七品中阶之境的老掌柜和数个身手不凡的保镖宰掉，再擒获了七品初阶的贺贤，更重要的是他们五个人脸不红气不喘的，显然没有使出全力。
晁瑞注意到手下向门外群众打听之后转述的一个细节。
有一段时间是这个姓姜的单独架住了贺贤和老掌柜，以一敌二，靠的不是什么奇特的招式，而是硬实力，就那样，他表现的还是游刃有余，可见对方就算不是八品初阶高手，也足有七品巅峰之境。
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七品巅峰？
等等……
他说来自夷陵……但是姓姜？家中排行老三？
姜三？
他不会就是号称法帅军的头号猛将姜明伦吧？
蓦然得出这个结论，晁瑞心中大骇。
青火会本就以善于打探消息而著称，一分为二之后，贺叙还有在做买卖情报的生意，对于雄霸房陵城的法帅军，他们自然也有留意。
李无常、姜明伦、赵逊铁三角。
王万宏、魏信、杨素、沈存远，辈分高一级的四巨头。
除去杨素和沈存远两个“老熟人”，其他五个都是贺叙和晁瑞关注的对象。
传闻中姜明伦号称是李无常身边的头号打手，近卫军团长，二十多岁，手持玄铁刀，善打硬仗，诨号“金牌打手”，足可和八品初阶高手一较高下，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姜三”的称呼，那是按年级照着李无常在李家兄弟的排行“李四”起的。
此姜三很像彼姜三！
若这是真的，那其他人……
又听说李无常长得俊朗异常，那书呆子……
晁瑞思索到此处，眼神不自觉地瞄向了李无常。
他娘的！
刚才没怎么注意，现在细细一看，还真是俊朗异常，整个人还散发出一种从容淡定的气度。
就是嘛，哪有书呆子面对这等场面还能这么淡定的？
“大叔……”
李无常挥一挥巴掌，疑惑道：“您这么紧盯着我看做什么？”
依然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莫通见状，恶狠狠道：“他奶奶的，这家伙不会也好此道吧？……喂，晁瑞是吧？你看什么看？还不算价钱？一个帮会的少掌门值多少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中原大乱？”
晁瑞没有听到莫通的“此道”嘲讽，心中剧震，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激动自然是因为李无常作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了，若是能一举擒获，不仅能威胁法帅军交出杨素等青火会叛徒，甚至能卖出一个天价。
害怕的是，他知道李无常武功非常高，也听说过李无常的战场战绩，若是此时李无常发飙专门盯着他咬的话，他自问很难躲过去。
怔一下，晁瑞轻咳一声，笑道：“正算着呢？”
终究是忍了。
一个不小心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李无常和姜明伦同时现身房陵西南这个偏远的镇子，还装作是两伙不认识的人，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专门冲着青火会的巢穴而来？他们还有没有帮手隐藏在暗中？
这些都是要好好考虑的。
李无常、姜明伦、莫通三人同时听出晁瑞的语气不对劲。
刚才晁瑞说话虽然还算客气，但是隐隐的那种强势是掩盖不了的，现在的说话的神情却完全变了。
“还是不好算……姜兄弟，要不这样，你来个开价，我来给就是了！”晁瑞更加客气了。
姜明伦试探道：“你就不怕我开出一个天价？”
晁瑞笑道：“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是我们的人错了，我自然是认了，不过我也信姜兄弟还是会讲点规矩的，不会故意为难鄙人。”
这么怂？
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等人齐了来围剿吗？
第五 四 六章 能屈能伸
计划赶不上变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寻宝之后，李无常本来想要从残云门麾下的青蛟帮入手，躲在暗中掀起风浪，波及通川和巴东二郡，为此众人还分为两伙，想要搞清楚情况之后找再找机会。
哪知道随便进了一家酒楼竟然遇上了贺贤，众人没有商量，很有默契地就临时起意，想着揪出青火会中更大的鱼，若能成功，也算是顺手给杨素等人送了一份礼物。
如今事情闹大了，人也杀了，大鱼也被吸引过来了，就是晁瑞，但是整个场面眼看着却要熄火了。
人家晁瑞不接招，直接认怂，甚至连“你开个价”这等话都说出来了，在围观群众看来，这晁瑞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与贺贤之前的嚣张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有人感慨，这贺贤的命太值钱了，如今被捆成了粽子，任人宰割，以至于让晁瑞缚手缚脚。
还有人在想，定是晁瑞见姜明伦等人太厉害了，不敢轻易出手。这么做是对的，没有把握的仗还是不要打为妙，一个不小心，非但救不了人，连自己也会搭进去。
不管晁瑞心里是如何盘算的，李无常等人算是无法继续闹下去了。
莫通最开始向大胡子发难并非无理取闹，是因为那个大胡子主动找麻烦，这个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后来姜明伦和莫通联手对付贺贤也是有理可依，并非主动挑事。
但是姜明伦一伙杀了酒楼的这么多人，从整件事情来看的话，还是有些过分。
而现在人家晁瑞笑脸相迎，摆明了将过错都揽下，认错道歉，连死伤的手下都不在乎，只求他们放过贺贤，一副弱势方的表现，那还怎么继续动手？
难道真的把贺贤这个俘虏开出一个天价来？或者说不理不会，直接蛮横地对晁瑞动手？
“表哥，既然事情说清楚了，人家晁老板也是讲道理的人，那咱们就走吧！”李无常开口，心中暗叫可惜。
再动手的话，确实显得有些过了。
一定非常惹人反感。
要知道，房陵西南这处偏远的镇子上除了青火会这个抽血，还有不少其他势力呢。
万一有心人振臂一呼，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来个群起而攻之就不好了。
那就真的要跑路了。
“师出有名”这几个字不是说说的，有时候听上去确实有些可笑，但是却挺管用。
“也好！”
莫通知道李无常这是想要见好就收、从长计议，当下看着姜明伦，笑道：“兄台，今天多谢你帮忙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一起喝一杯？”
姜明伦会意，看向晁瑞，淡淡道：“既然晁老板这么客气，在下要是再揪着不放，就显得有些不知趣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这样吧，给十两黄金意思一下吧，在下也不想闹得太过……”
不少保镖心中暗骂：你不想闹得太过，还杀了这么多人？若是你想闹大一点，还不得把整个镇子都翻转过来？
贺贤听到自己终于不用死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却还有些不忿：老子堂堂青火会少当家，就值十两黄金？有没有搞错？看不起人啊！
晁瑞马上点头，拱手道一声多谢，做足表面功夫，显得非常大度，让人挑不出错处，朝右侧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马掏出一锭金子送到姜明伦手中，动作非常利落。
姜明伦将黄金直接抛给身后的亲卫，站起来，手一抬，对莫通道：“走吧，兄台，去我那儿！”
莫通点点头。
六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了，门口的观众不敢阻拦，立马让出一条通道，目送他们离去。
围观群众心中皆在想：这六个家伙真牛啊，杀了这么多人，还一点也不给晁瑞面子，还走得这么潇洒。
几个保镖赶紧将嘴中小声骂骂咧咧的贺贤松绑，小心扶起来，检查伤势。
晁瑞没有过问贺贤的伤势，而是紧紧盯着李无常的背影，刚才的笑脸立马变得非常凝重。
手下小声问道：“长老，咱们……”
晁瑞冲着门口处使了个眼色。
手下立马招呼几个帮手来到酒楼门口处，大喝道：“好了，好了，这戏也看完了，都散了吧，散了吧，酒楼现在很乱，要关门打扫了……”
众人这才离去。
三两成群，嘴中还在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门关。
晁瑞没有动，依然坐的笔直，半眯着双眼，陷入沉思。
秋哥小声问道：“晁老板，我们是不是也能走了……”
晁瑞没有说话，其右手边的保镖挥挥手，冷酷道：“全部打残再说……”
众保镖立马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秋哥嚷嚷道：“有话好说，不关我们的事啊……”
保镖打断：“到我们的地盘闹事，还敢自称不关你们的事？”
转醒过来的大胡子也是委屈极了：“是，是……我是盯着他们的钱袋子，但是我没动手……”
尚未说完，几个砂锅大的拳头就要呼到脸上了，秋哥等三人连刀子都没有拿起来，就被一顿胖揍，鼻青脸肿的，成了猪头，连他们的老娘都认不出来。
大堂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很现实。
拳头硬、背景强的才有资格说话。
否则别人只会当你在放屁。
秋哥与贺子虽然有几板斧，但是离“拳头硬”的程度还差了不少。
贺贤活动了一下身体，小心道：“晁叔，聂掌柜惨死在哪个拿大刀的家伙手上，几个兄弟被那个可恶的表哥……呸，什么表哥，被那个嚣张臭小子劈死了……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晁瑞没有说话，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贺贤。
贺贤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弱弱道：“晁叔，您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晁瑞淡淡道：“刚才听他们的意思……嗯，都是因为你的态度不好？”
贺贤马上分辨：“哪是我态度不好？是他们嚣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晁瑞提高声音，道：“明明是客人间的冲突，最后死的却是咱们的人，你自己说说看，你有没有错？”
“错是有一点！”
贺贤先是承认了一句，又辩解：“但是不能全算在我头上吧？若是说话有用的话，聂掌柜早就搞定了，哪用派人像我通报？”
晁瑞反问：“那我说话，他们为什么就走了？”
贺贤无言可对，心里暗暗嘀咕：你那是怂，人家都不好意思继续了。
晁瑞看出贺贤的小心思，道：“你叔父一再告诫你，说不要一以为到了七品初阶就可以翘尾巴了……怎么样？今天见识到了什么叫青年高手了吧？”
贺贤还是有些不忿，道：“是，我承认打不过那个拿大刀的，难道晁叔你也打不过吗？他们放开我的那一刻，你大可以命令咱们的人围死他们啊！”
晁瑞冷冷道：“我刚才若是真那么干了，咱们现在说不定全部都是死人了……”
此言一出，不光贺贤目瞪口呆，就连一种保镖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话说的太离谱了吧？
第五 四 七章 定有妙计
“怎么，你们都不相信？”晁瑞见贺贤和众保镖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追问了一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贺贤摇了摇头，道：“晁叔，我刚才和他们交过手，以我的判断，那个拿大刀的七品巅峰，表哥七品初阶，另外三个都在六品左右，就那么五个……呃，还有一个书呆子作为累赘，就那么六个人，我不信他们有覆灭咱们的实力，对他们来说，能和咱们来个两败俱伤，都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怪贺贤不相信。
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两方的实力很容易就能做出个对比，己方的赢面很高，根本不会出现晁瑞所说的“我刚才若是真那么干了，咱们现在说不定全部都是死人了”的场面。
“两败俱伤？”
晁瑞斜着眼睛看着贺贤，“那为何那个拿大刀的年轻人还会如此嚣张？他的武功那么高，不至于连一点眼力也没有吧？”
贺贤道：“年轻人嘛，张狂一点不算什么大事！”
晁瑞大骂道：“你以为人家是你？有点武功就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山去……人家那么嚣张，纯粹是为了激我主动出手，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贺贤脸色一红，说不出话来。
晁瑞呼出一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拿大刀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
贺贤苦笑道：“晁叔，这我哪里知道？不过我猜测或许是江湖上哪个老怪物调教出来的徒弟，趁着中原大乱的时候，下山搞风搞雨……”
晁瑞缓缓道：“姜三、二十多岁，手持玄铁大刀、招式大开大合、尤善硬拼……你们不觉得这些综合起来很像法帅军的姜明伦吗？”
贺贤和众保镖同时一怔。
他们刚才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经晁瑞这么一总结，才发现还真的有些可能。
不过还是有些疑问。
有个保镖道：“长老，您说的这些特征虽然都对的上，但是属下还是想说几点。”
晁瑞做个手势，示意继续。
保镖续道：“法帅军不久前才在房陵城下打散朝廷大将张志海和数路山大王，肯定需要全力巩固战果，加强防守、征兵、安抚人心什么的，姜明伦作为法帅军的头面人物之一，怎么会轻易离开房陵城？而且……而且还是来到房陵西南这个偏远的地带……我的意思是就算他要打探消息也应该去房陵东南打探啊，三郡交界处的形势才是他们法帅军更加关心的吧？”
“这两点都说的很好！”
晁瑞听完之后，先是笑着赞了一句，接着分析道：“姜明伦确实是法帅军的头面人物之一，深受李无常信赖，不过他一般是负责李无常的安全，据闻总是紧随左右，对于所谓的近卫军团的大小事宜也只是掌控大局，具体的事情都是交给几个副手去处理。
而整个房陵城的大局，虽说是李无常在掌控，但是说到具体实施的话，王万宏才是最关键的人物，咱们的老朋友沈存远次之，姜明伦根本就不需花心思，所以他离开房陵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他为什么来到房陵西南，这点就不知道了，或许法帅军对通川和西城两郡有意向。”
贺贤马上反驳，“晁叔，法帅军确实有点实力，但是他们房陵郡都只吃下了一小半，现在就想拿通川或西城，是否有些异想天开？”
晁瑞呵呵一笑：“李无常拿下房陵城之前是什么实力？
四千多精锐，六千多新兵，杨素也支援了一些人，好手虽有，但是都是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就那么点人手，他能在野外围死雷大能，之后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吃下了房陵城。
那是何等风光的战绩！
现在他的实力比之当初强上不止一倍，凭什么不能对通川或西城有想法？通川和西城有什么？太守都躲在城里不敢出来吧？
贾宋是在通川没错，但是被赵元极和徐明龙拖住了，李无常凭什么不能插一脚？”
贺贤默然，半晌之后又问道：“晁叔，就算刚才那个是姜明伦，我们也不是没机会啊，你出手架住他不就好了吗，其他人可以交给兄弟们啊，咱们这里可是有二十几个兄弟。”
贾宋淡淡道：“我架住姜明伦，谁架住李无常？”
“谁？李无常？”
贺贤和众保镖同时发愣。
李无常也来了吗？
是那个表哥吗？
不对啊，这表哥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和传闻中的李无常还是差了不少的。
而且，李无常的真气是红色的，用的是一把短刀。
还有，传闻中的李无常长的非常英俊，而那个表哥的长相最多算是威武，和英俊根本不沾边。
贾宋解释道：“我刚才也说过，姜明伦和李无常向来是黏在一起的……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个书呆子表现的太过于淡定了吗？而且，他的确非常英俊……”
贺贤细想了一阵子，终于变色。
众保镖也被镇住。
原来是那个书呆子！
怪不得贺贤总觉得那个书呆子哪里不对劲，但是总是说不上来。
再回想那个书呆子“一口咬晕”那个大胡子的场面……
他奶奶的！
贾宋看着贺贤，轻笑道：“现在你们还认为刚才动手是个明智的选择了吗？我架住姜明伦，你们二十几个五六品能架住李无常吗……哦不，应该说能撑住半盏茶的功夫吗？人家是出了名的能打乱战，你若是功力不到家，一百个人都没用，最多让他多挥几下刀子，这点不用我说了吧？”
贺贤像是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姜明伦和李无常联袂而来，那我刚才的表现还不算丢人啊！”
顿了顿，略显激动道：“晁叔，既然李无常来了，那咱们是不是应该……”
晁瑞抬手打断，“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无常现在很值钱，但是咱们不宜轻举妄动，就李无常和姜明伦两个人就是一股非常强悍的战力，说不定还有高手隐藏在暗处。
咱们若是傻愣愣地充当先头鸟，或许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贺贤虚心问道：“看晁叔的从容的样子，定是有什么妙计咯？”
晁瑞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容，“老行当，放消息……我相信对李无常有兴趣的势力一定非常多，咱们可以偷偷调集人手，看情况……”
第五 四 八章 传言夸大
一对表兄弟和四个路见不平的年轻人在永福酒楼大闹一场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原因很搞笑，就因为几壶酒和上菜慢而已。
很有小孩子吵架的味道。
始作俑者一开始就被打趴下了，贺贤来了也不拉架说和，就这知道在那里装厉害，结果惹得表兄弟中的表哥和后面来的四个高手联起手来，狠狠整了永福酒楼一通，最后扬长而去。
除了本地人，这个镇子上虽然还有很多势力，但是鲜有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火拼事件，大家平素都是规规矩矩做着自己的事情，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就算要动刀子，也是在暗中偷偷摸摸进行，就是怕惹人注目。
鱼龙混杂，低调一点总是好的，出头鸟不好当。
一直以来，永福酒楼是作为一个普通酒楼的存在，在这里混久了的人多半都只是猜测到永福酒楼的背景可能就是青火会，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
想不到今日晁瑞会亲自出面。
晁瑞何许人也？
贺叙的头号帮手。
很多人听到今天的事情之后，皆感到非常奇怪。
青火会虽然一分为二，但是贺叙在梁州大小也算个人物，武功不错，也有手段。
这些日子以来，贺叙带着剩下的半数青火会人手继续前进，整体实力比之以前虽然差上不少，但是日子还算多的去，并不是那种随意可以欺压的势力，而如今却在几个年轻人手上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死了好几个高手。
那几个保镖就算了，而那个会鹰爪功的老掌柜岂是简单角色？无论谁见了，都会竖着大拇指说一声人才，在普通的帮会混个长老当当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就这么死于非命，着实可惜。
还有，连贺叙的侄子贺贤都被人扣住，还是拿十两黄金赎回来的。
钱多钱少无所谓，关键是这等于打脸了，打的非常狠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晁瑞身为贺叙身边的头号帮手，在事情发生后，竟然全程陪着笑脸认错道歉。
各种议论是避免不了的。
很多没在现场、仅仅听过传闻的人不禁感慨：“连几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看来如今的青火会不过尔尔，再也没有昔日硬撼朝廷军队的霸气了，贺叙终究是不如杨素！”
当时在现场的人会辩解两句：“你不在现场，所以不知道那个拿大刀的年轻人有多猛……依我看，晁瑞当时没有冲动，那才是精明之举！”
“就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我看那晁瑞就是怂……”
“我就这么说吧，那个年轻人最少有七品巅峰实力！”
“传言听三分就够了，所谓传言夸大概就是你现在这样……二十来岁的七品巅峰，中原这几百年又出过吗？你自己信吗？”
“以前是没有，不过不代表现在也没有！”
“你当以前的天才是吃素的啊？按照你的描述，那家伙最多也就七品初阶，只是那个老掌柜的招式奇特，所以更加能衬托出对手的厉害……”
“呵，你不信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争辩没有结果，不过让很多人产生了好奇之心，好奇那几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对做生意的表兄弟，表哥武功很厉害，表弟是个书呆子。
四个路过镇子的年轻好手，那个拿大刀的猛的一塌糊涂，其他几个人的武功也可圈可点。
是否哪方势力来此打探消息？
还是想挑起什么事端？
虽然好奇，但是没有人去主动去打探，而是暗中探寻线索。
更多的人只是将其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是酒楼死了人，还是晁瑞的态度，亦或是拿大刀的年轻人被传得异常高明的武功，都可以谈论很久。
正主现在都在镇子上的一间客栈里，名曰长鸣客栈。
和永福酒楼不同，这长鸣客栈真是本地人开的，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姜明伦已经早一步打探清楚了，其他亲卫就安顿在此。
姜明伦当时为了办事方便，就直接要了后方一个四合院格局的套房，安置区区十几人自然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胜在清净，可以随意商量事情，不虞旁人偷听。
院子里，酒菜备齐，亲卫给了碎银打发小二下去，小二恭敬退下，表示会守在外面随时等候吩咐。
“愣少，本来咱们是分两伙的，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怕是大家都知道咱们是同一伙的了！”等到外人散去，姜明伦喝了口杯茶，脸色略显遗憾。
“没事！”
李无常摆摆手，“一伙就一伙吧，这叫计划赶不上变化，随机应变也不错！”
莫通嘿然一笑：“诶，你们说，那个晁瑞怎会如此好相与？这和韩大志口中的狂妄霸道差很远啊！明伦说拿钱赎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当场就要发飙呢……韩大志那厮明显在放空炮啊！”
韩大志当初的确仔细跟大家分析过青火会大部分重要人物。
贺叙老奸巨猾、晁瑞狂妄霸道，这是韩大志反复说过的。
姜明伦摇头道：“韩三少平素虽然有些胡闹，但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晁瑞那家伙一开始眼色非常阴沉，确实有动手的打算，气势很足，我能感觉的到，只是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忍了。”
李无常淡淡道：“或许他已经猜测到咱们的身份了……”
众皆愕然。
怎么可能？
李无常又道：“咱们几个不知道有没有暴露，明伦应该暴露了……”
莫通想了一下，道：“难道就因为明伦自称姜三的缘故？这也太……太说不过去了吧？世界上那么多姓姜的，而且，谁知道明伦当时是不是胡诌的，行走江湖，谁还没个别称？”
李无常摇头，“不是因为姜三这个称呼，而是因为那把玄铁刀，人家虽然没见咱们，但是总听过吧？明伦如今算法帅军的重要人士，他武功如何？用什么兵器？路子怎样？……这些总会有个大概的轮廓吧？武功这么高的年轻刀客能有多少？”
众人了然。
姜明伦略显懊恼道：“早知道下手轻一些了……我当时只想着给杨军团长和韩三少他们送一份大礼呢！谁知道那家伙竟然不接招……”
莫通提议道：“既然明伦暴露了，那法帅应该也有暴露的可能，咱们要不要走？”
李无常摆摆手，“不用……细细想个可以随时撤退的策略就行！”
看向姜明伦，问道：“明伦早来一些，大概说说镇子的情况吧！”
第五 四 九章 小心翼翼
傍晚时分，官道上陆续有快马疾驰而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有赶往通川的，也有赶往巴东的。
都是送消息的人手。
当夜，梁州刺史贾宋、梁州四大寇、巴东太守云文彬、三郡交界处各襄阳黑帮领头人等都得知同一个消息：陆西法及其姜明伦现在有可能离开了房陵城，出现在房陵西南偏远的永福镇上。
得到消息的巨头第一时间向报信的人询问事情有多高的可能性。
得到的回复是：姜明伦有九成九把握，几乎可以肯定，而陆西法也八成把握。
各个势力探索消息的人手都不是什么粗糙的角色，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这么说了，看来陆西法和姜明伦已经离开了房陵城。
各方反应不一。
通川城。
梁州刺史贾宋、通川太守、各路谋士、将士齐聚一堂，已经是深夜，但是众人毫无倦意。
贾宋抬眼大致扫过一圈，见人齐了，淡淡开口：“逆贼陆西法、姜明伦很有可能双双出现在房陵西南永福镇上，消息的可信度非常高，众位有什么想法？”
这个消息现在仅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贾宋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一谋士轻咳一声，分析道：“从过往的事情来看，可知陆贼野心甚大，其当前的势力也不容小视，此番他出现在通川与房陵的交界处，可见房陵城已经颇为稳当，他显然是对通川有意，提前探消息来了！”
马上有人附和道：“此言有理，如今徐明龙、赵元极二寇现在风头正盛，在通川一带打转，和朝廷兵马打的有来有回，陆贼没有理由看不到的，他或许就是想趁机搞出些事情，通川郡他暂时吃不下，但是不妨碍他将通川弄得更糟糕，波及西城。
那样一来，梁州势必会变得更加混乱，那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暂时没有来自梁州方面的压力，他既可以稳坐房陵城安心发展，又可找机会出兵房陵东南，勾结襄阳黑帮，狠狠地捅乌庆伦一刀，甚至可以绕路去夷陵，向荆州挺进。”
通川太守脸色一变，虽然刺史贾宋就在通川，但他还是非常担心，因为贾宋的大军要对付赵元极和徐明龙，通川城本身的防御力量还不如昔日的房陵城呢。
万一陆西法不管不顾的打过来，通川太守可没有把握守住城池，当下焦急道：“刺史大人，这应当如何是好啊？陆西法小贼他，万一他……”
贾宋喝道：“慌什么？一个小小的消息就吓成这样了，像什么话？若是陆贼真的打到你跟前了，你还不得吓得尿裤子？”
通川太守脸色涨红，再说不下去。
他是纯粹的文臣出身，从未上过战场，甚至没有经过厮杀的场面。太平年代，治理一方还算可以，这种战乱年代，他心里这么慌张也无可厚非。
冯翊、弘农、房陵三郡都是活生生地例子。
三郡失守都和陆贼有关，房陵两任太守都没有好下场，通川太守生怕下一个会轮到他。
一武将开口道：“大人，属下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贾宋颔首，示意他继续。
武将认真道：“据之前探索的消息可知，所谓的法帅军有单独的情报系统，名曰情报局，是原青火会的情报高手叶颂在主持，对于探消息和放消息都有成熟的套路。陆贼若只是想探通川的消息，怎会亲自出马？”
贾宋问：“那你的意思？”
武将续道：“陆贼武功不俗，更重要的是他胆包过天，属下窃以为，他一定是盯上了某个人，想要突然来一出刺杀行动……其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大人！”
此言一出，马上引起一阵哄闹。
“刺杀刺史大人？你当陆贼是司空盛吗？”
“就算陆贼有那个胆量，但是大人此番是赢在暗处主持的，陆贼怎会知道大人在通川？”
“别说那些虚的，咱就说硬实力，大人本身就有八品中阶实力，而且身边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凭陆贼一个区区七品初阶？”
众人虽然极力在争辩，但是脸色凝重，言语间不知不觉就贬低李无常了，那不是看不起人的那种贬低，反而更像是因为心里有些害怕，在极力壮胆。
武将耐心等众人说完，从容分析道：“想法是有点大胆。不过刚才鄙人说过了，陆贼有单独的情报系统，他或许通过了什么线索知道了大人就在通川。
至于陆贼敢不敢来？你们当他是第一天出来混啊？
他可不是傻大胆，他若是真想来，自然是找个最好的机会，大家想想看，若是赵元极和徐明龙同时发狠，咱们众将士必会全力对抗，那时候陆贼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七品初阶怎么了？大家看不起七品初阶啊？这些日子以来，那么多八品高手栽在他手上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他身边尚有一个姜明伦。
陆西法和姜明伦两人磊在一块，若是找到大人落单的时候，大家还会那么乐观吗？”
众人默然。
贾宋沉默半晌，淡淡道：“陆贼亲自出面，联合赵元极和徐明龙二大寇，双管齐下，二寇明面猛攻，陆贼暗中刺杀……是不是这个意思？”
武将点头。
贾宋笑道：“怎么听上去有些儿戏？陆西法那厮这是当梁州众将士是大白菜吗？”
武将听出贾宋的语气不对，小心道：“陆贼做事，很多时候看起来确实非常儿戏，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干出过一些成绩，无论是为朝廷效力的时候还是造反之后。”
贾宋轻轻嗯了一声，又扫过众人，询问还有没有其他说法。
谋士认真道：“属下还是不大信陆贼有刺杀的胆量，找哪个巨寇合作倒是说的过去。不过万事防一手总没错的。总之，通川郡不能变得比当下更乱，大人更是不容有失……”
“唐老师所言极是！”
“一定要细细想个规划，不能让陆贼有机可乘……”
“大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贾宋看着众人面红耳赤、很是紧张的模样，心中暗叹不已，冷哼一声，道：“你们一个个怎么了，他陆西法是神仙还是怎么的？……一个个的，不像话！”
众人愕然。
是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一个小小的路西法会让众人如此小心翼翼？
不应该啊！
第五 五 〇章 不要插嘴
和贾宋一伙一样，赵元极也接到了李无常、姜明伦现身永福镇的消息，心里好一阵盘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身边汇集了一圈助手。
赵元极暗自嘀咕：“李无常那厮不在房陵城好好呆着，跑出来干甚呢？万一乌庆伦反手去攻房陵城城，那咱们前方不是少了一道可供吸引火力的堡垒了吗？”
对于李无常那个后辈，赵元极以前并没有怎么关注，到李无常拿下房陵城之后，他就不得不关注了。
梁州四大寇纵横梁州好几年，从未占地，他们皆以为占地不如掠夺，占地怕守不住，掠夺就不一样了，打一枪换个地方，不要太爽。
可如今看到李无常区区万余人马就拿下了房陵城，而且弄得风生水起，他们心里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赵元极的得力的手下还分析过李无常为什么能迅速打下房陵城并且站稳脚跟。
其一，房陵城位置不错。北部的上洛、淅阳，西部的通川、西城，四郡兵力不多，仅供守城，东部的襄阳、夷陵大乱，自顾不暇，南部有些实力的巴东被三郡交界处拖住。
其二，时机抓的好。李无常攻城的时候，房陵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三郡交界处，而朝廷被议和事件拖住脚步。
其三，李无常手下有各种人才，他也敢于用人，打仗也好，治理也罢，都能够玩的转。
赵元极当时听到第三点的时候，喟然长叹，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手下的人打仗还可以，甚是能称作勇猛，但是要他们拿出方案来治理一地，却是难上加难。
早些时候，赵元极还派手下大管家岳开立带人去房陵城，准备去和李无常打声招呼。
“兄弟，好样的，你拿下房陵城，对大家都有好处！大家都是义军，共同对抗大燕，往后咱们可以互相帮助，还望你好好守住房陵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若是我有什么困难，还望兄弟也出手相助啊！”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先攀点关系再说。
岳开立自然拍拍胸脯，表示一定不负赵统领所托，要上路的时候，赵元极的小侄女闹着要去，说什么她很崇拜李无常，想去见一见。
赵元极顺势就答应了。
哪知道岳开立一伙在路上遇到了朝廷的精英小分队，差点全部死于非命。
还好半路遇到一个做生意的公子哥，他的护卫很猛，挟持了朝廷精英队的贺队长，这才让大家逃过一劫。
岳开立想了一通，为了赵元极小侄女的安全着想，终究是绕路返回了，房陵城是没有去成。
准备再去的时候，却传出李无常那厮已经到了房陵西南永福镇的消息。
搞什么！
“开立，你来说说，李无常那家伙这是唱的哪一出？他不怕死的吗？我还以为他一直呆在房陵城呢！”赵元极看向岳开立。
很多人都有这个错觉。
李无常虽是房陵城的一把手，但是具体做事的确是王万宏、魏信、杨素等人，他极少露面，就算露面也是随便走走看看，甚至找人拉家常，没有处理具体的事物。
“叔叔，叔叔……”
岳开立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一个靓丽的小女生就那么奔奔跳跳地跑进来了，女扮男装，她后面还跟着一对青年。
赵元极扶着额头，“我说大小姐啊，我们正在谈正事，你又跑进来干什么？听话，出去好好呆着，若是无聊，就去吃点东西，做做针线，将来还要嫁人呢，不会针线不不行！”
语气虽然严厉，但是众人皆能听出满满的宠溺。
赵元极有个兄长，对他很好，去世的时候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赵元极自然捧在手心，当成自己的女儿，还为她找个师傅，她身边的这两个青年就是她的师兄。
小侄女撇撇嘴，“我才不要去做针线呢，现在世道这么乱……我要练武，我要学打仗，叔叔，咱们不是替天行道的义军嘛，我身为大头领的侄女，也要上战场！”
赵元极无语问苍天，“好好好，上战场，时机到了自然会上战场！”
小侄女开心道：“真的？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
赵元极道：“当然是你到七品了……”
小侄女脸色一变，“真是没一点诚意呢！”
赵元极耐心道：“七品只是及格线而已，没有那实力怎么保护你自己？叔叔不可能总能在你身边吧？上次出门不就遇到困难了吗？若不是碰到了一个好心肠的公子哥，你们怕是已经出事了……”
小侄女愣了一下，嘴中碎碎念：“那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纨绔子弟，还贪财好色……哼！”
赵元极眉头一皱：“不要这么说人家，人家好歹也救过你们！”
岳开立附和道：“是啊，小姐，人家那只是真性情而已，绝非什么纨绔子弟！”
小侄女不服气道：“要感谢我也感谢他那几个手下，他那几个手下倒是真有本事，一个回合就把先前那个猛地一塌糊涂的贺队长拿下，没费一些力气呢。
至于他……他很无耻哩！他和岳叔叔说欠他一个人情，让岳叔叔将来还他一些黄金和几个美女，叔叔啊，您听听，那是什么话？”
赵元极笑道：“人家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吗？他若是真想要什么美女，那就干脆要你了……”
遭人调笑，小侄女脸色一红，“呸，我那时候是男装好不好？他能看出来？除非他有特殊癖好，那样的话，他那个人就更糟糕了。”
赵元极翻了个白眼，“你那也就男装？稍微有点眼力的人就能看穿……”
小侄女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弱弱道：“真的很容易就能看穿吗？”
赵元极哄道：“难看穿，主要是我侄女太漂亮了……”
小侄女这才咧嘴一笑，心里美滋滋的，暗忖下次定要把脸抹黑一点，让别人看不穿。
赵元极见侄女安静下来，心里暗自得意，笑道：“好了，叔叔要商量大事了，你先出去玩……”
小侄女嚷嚷道：“我不打扰你们好不好，就在这里听着！”
赵元极没法，只得道：“好吧，你不要乱插嘴……开立，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岳开立道：“刚才说到李无常那厮放着正事不干，跑到房陵西南那个叫永福镇的角落去了……”
小侄女马上道：“咦，李无常去房陵西南了，那里离通川不远啊！”
见赵元极瞪着她，马上捂着嘴巴不说话，眉宇间皆是兴奋之色。
第五 五 一章 满打满算
“统领，我有一个疑问，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岳开立看向赵元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赵元极点头，“我仔细问过送信的人了，消息应该是真的，最起码姜明伦一定是真的，二十来岁，手持玄铁刀，以一敌二尤占上风，两个对手皆有七品往上的实力，他走的是威猛霸道的路子……你想想看，这么年轻的厉害刀客，在梁州除了姜明伦还能找出第二个来吗？”
李无常打下房陵城之后，赵元极花了不少心思去打探法帅军重要人物的信息，姜明伦自然是重点。
年轻、玄铁刀、路子刚猛正是姜明伦的标签。
岳开立道：“还真是他……据说李无常和姜明伦向来是黏在一起，看来李无常应该也在！”
赵元极笑道：“可不是嘛，李无常那家伙竟然冒充一个书呆子，和他另一个厉害的手下扮成表兄弟，一开始还装作不认识姜明伦，他们分成两伙人，不知在耍什么把戏。
他们在贺叙那厮开的那个永福酒楼里狠狠削了晁瑞和贺贤的面子，姜明伦直接就把贺贤给生擒了，晁瑞还是花了十两黄金才赎回来的呢，恭敬地不得了，全程都不敢发飙，真是笑死个人……”
语气非常开怀。
他一直都不怎么瞧的起贺叙，他认为贺叙太过阴柔，说一套做一套，很有小人的意味，如今听闻贺叙的手下猛将晁瑞和侄子吃瘪，心里高兴实属正常。
岳开立陪笑道：“晁瑞那厮定然也是看出对方的身份了，所以不敢发飙，那厮平素虽然霸道的很，但是遇到更霸道的，每每都是缩起来不敢动。”
顿了顿，又问：“另一个厉害的手下？是否赵逊？”
赵元极摇头，“不是，他的武功虽然也很不错，足有七品初阶，但是应该没有赵逊厉害，而且他使用的是刀，并非寒铁宝剑，还有，他比赵逊年纪大，有二十五六了……”
一拍大腿，感慨道：“这他娘的，二十五六就有七品初阶也很骇人听闻啊，李无常手下怎么尽是些变态？姜明伦、赵逊、吴询、再加上这个二十五六的，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子！
什么卢玄义、李无锋、卢玄洪、林笛，我看都不如他们一伙人厉害，也不知道江湖上的那些人是怎么排名的，完全就是乱来的。”
赵元极好武，他平时无事的时候，喜欢听江湖上那些八卦新鲜事。
他所说的排名，是梁州江湖上有好事者对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排的一个武力次序。
卢玄义、李无锋高居一二，卢玄洪次之，接下来轮到慕天峰、林迪、刘宣等人，再接下来就是周承望、郑文龙、张彦帮、柳奇正之流。
反观李无常、姜明伦、赵逊、汤若洋、苏铭、许士思等狠角色，却没有很高的排名。
柳奇正当初还败在李无常手中呢。
岳开立笑道：“统领，那些话听听就好了，不要太过当真，你没发现那些排名高的都是朝廷的人吗？而那些和朝廷作对的人都没有好排名，这或许就是朝廷特意安排的戏码，想要尽量降低那些人的名声和影响力。”
赵元极想了一下，道一声说的也是。
心里默默掰着手指：翟长平、曹浩、肥熊、陈连豹、聂全、谢长昊，这些人都是一路跟着李无常的，他们的武功和名气虽然比不上姜明伦赵逊等人，但也都是年轻人，个个都有特点，属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越级作战不在话下。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们都是野路子。
情报就是如此。
小姑娘眨着笑眼，“人家李无常那叫慧眼识英雄，而且也不在乎那些名声……叔叔，你别瞪眼，我这不叫插嘴，这叫附和，应该没有打扰你们谈正事吧！”
“你总是有理！”
赵元极露出一个没好气的眼神，道：“开立，你说李无常来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专程跑到那个偏僻的镇子砸贺叙的场子？给杨素出气吗？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岳开立摇头，“据我对李无常的了解，他有时候做事虽然令人诧异，但是非常有分寸，此番他不像专程去砸贺叙的场子，更像是恰巧碰上了，随手为之。他应该有更大的图谋！”
“更大的图谋？”
赵元极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对他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巩固房陵城吗？他打下房陵城虽然没有多少损失，但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若是乌庆伦反手来个攻城行动怎么办？”
李无常打下房陵城，对于梁州众寇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吸引朝廷的火力啊！
他们自然不想看到房陵城再次回到朝廷手中。
岳开立斩钉截铁道：“乌庆伦绝不敢离开三郡交界处！”
赵元极疑惑道：“若是以前，你说他不敢离开还说的过去，但是不久前张志海不是带了万余精锐去了吗，而且贾宋还挤出了一部分兵力给他，他现在的兵力几乎是以前的两倍了，凭什么不敢离开？房陵城离那处又不远，还不到一百里地呢！
我的意思是，三郡交界对峙之局已久，乌庆伦留一半兵力继续呆在原地就行了，横竖巴东云文彬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能稳住局面，乌庆伦完全可以率领精锐去拿回房陵城啊。”
岳开立分析道：“统领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乌庆伦拿不下房陵城，又吃下大亏，对朝廷来说会是什么后果？”
“拿不下？”
赵元极微微一愣，道：“不大可能吧？要知道乌庆伦那厮可是完完全全凭硬实力打上那个位置的，绝非张志海那种靠家族余荫的将领可以比拟的。”
岳开立摇头，“我却持相反观点，张志海爬到那个位置或许是靠了家族余荫，但是他绝非草包，就算比不上乌庆伦也不会差太远。
乌庆伦手下本有近三万兵力，张志海并入万余，贾宋支援数千，加起来也就五万出头，分一大半也就三万，就算精锐甚多，但是法帅军这些日子也没有休息，征兵、巩固城池的动作没有停止，乌庆伦仅凭三万兵力想要打下底子很厚又几经巩固的房陵城，满打满算也只是七成把握，不能再多了。
若是攻城失败，三郡交界必定崩盘，后果太严重，乌庆伦不得不考虑那一点，人家李无常敢出城也正是看到了那一点。”
赵元极细想了一下，道：“咱们从没占过城，没经历过攻城战……三万精锐还拿不下城池吗？”
岳开立笑道：“我也是当前的局面分析一下而已，有一点可以肯定，乌庆伦不敢赌！”
第五 五 二章 派人要饭
“那李无常是否对通川有意？”赵元极终于问出了心里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若能李无常能分兵通川，哪怕只是一点点精兵，他和徐明龙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徐明龙那厮行动太嚣张，贾宋命数万梁州将士齐齐追击，很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原本没赵元极什么事，他是后来搭进去的，本想着先替徐明龙解一下围，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哪知道连自己都陷进去了，而且越陷越深。
他二人在通川和梁州大军已经打过几场硬仗了，在外人看来，那是你来我往、互有胜负，是个平分秋色之局，其实不然。
赵元极对这一些列的战斗做过详细的统计和总结，他和徐明龙无论是财力还是兵力的损失都要比梁州大军损失的更大。
战之罪！
并非他和徐明龙麾下的儿郎不尽心，而是兵力素质有所不及，追赶他们的梁州数万大军其中不乏精锐，就是那种精英小分队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侧面偷袭、正面硬拼、绕路包抄、烧粮断草，一套一套的，令人防不胜防。
若是再不做出调整，恐怕用不了多久，赵徐二人会被慢慢蚕食，最终伤及根骨，直至完全覆灭。
如今李无常出现在通川不远处，刚才也分析过三郡交界处的乌庆伦不敢轻举妄动，赵元极的心里自然是有些蠢蠢欲动。
说到底，李无常都是反贼嘛，拉一把其他反贼是应该的。
李无常，你赶紧来通川郡啊，我赵元极第一个欢迎，城池你若是想拿的话就给你，我赵元极不要，他徐明龙也不会要，非但不会要，以后还会给你打掩护。
看到赵元极那种略显期待的神色，岳开立沉声道：“有点可能，但是可能性不高，依我看，李无常若真想往西部挺进的话，通川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接着举起两根手指，道：“李无常亲自去房陵西南，我略微估计了一下，有两种可能性！”
赵元极哦了一声，等待下文，岳开立跟随他很久，心思细腻，做事稳重，对于各种局面也有独到的理解，说出来的话一般都很说服力。
岳开立分析道：“其一，巩固战果，循序渐进，他去房陵西南观察形势，为吃下整个房陵郡做准备，让房陵彻底打上法帅军的标签。
他于房陵城下击败朝廷大将张志海，再通过一系列的运作，如今房陵北部和中部尽归他手，仅剩东南和西南。
东南对峙之局且不说，需要慢慢来。西南虽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兵力，但是有不少势力徘徊，李无常若能清扫干净，对他来说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
赵元极问道：“他亲自去西南，仅仅只是看形势？会否有些小题大做？我倒是更倾向于他是为杨素找场子去了，杨素刚并入法帅军不久，诚意给的很足，李无常自然想回应一二。”
岳开立道：“若真是的只是想替杨素找场子，李无常会去汉川把贺叙揪出来，而不是砸一个偏远地区的酒楼，格局太小了，不像他所为。”
顿了顿，续道：“李无常去亲自西南看形势，看似小题大做，其实不然。
据我了解，他之前做过不少那种小题大做的事情。
去冯翊兵庄之后，他为了改善庄民的生活，风里来雨里去，用双脚走遍他们庄子的每一寸土地，规划出果林、药地、杂粮地、养殖地，还造了一个湖，他是要亲自梳理一番才能对症下药。
如今的房陵西南虽然没有大规模的兵力，但是势力横生，也算个烂摊子，我估计他是想亲自见识一番，才开始着手，横竖如今房陵城颇稳，他那也是算出来散散心！”
赵元极啧啧道：“按你这么说，他倒是个喜欢在底下转悠的？大事反倒交给魏信和王万宏他们了！”
岳开立点头，“在底下转悠这句话用得很准确，李无常确实喜欢那么干。听人说，他在房陵城的时候也没见做什么大事，总是带着几个亲卫到处转悠，随便拉个人就能聊半天。也没说什么大事，就谈谈吃饭、穿衣、赚钱、小孩子上学之类的琐事。”
赵元极愣了好半晌，叹道：“倒还真是个怪人……说说其另外一种可能性吧！”
岳开立点头，续道：“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迈开步子，往西面挺进，房陵的西面是通川和西城，两郡皆有可能，西城的可能性更高。
现在通川郡什么形式？
那叫一个大乱，不下于昔日的冯翊与弘农。
梁州大部分的兵马现在被我们和徐明龙拖住，饶了那么久的圈子，终于在通川打了几场硬仗，李无常若是想参上一脚，正是最好的时机。
我们联合徐明龙对抗梁州大军，咱们人数虽多，但是在战力上不占优势，若是李无常肯花一点点心思在背后拉一拉梁州大军的后腿，那么通川一定会变成更大的泥潭。
一直拖下去对李无常相当有利，他肯定会乐见其成。
贾宋若是想要迅速破局的话，必会从周边郡调兵。通川以西的汉川、青化二郡略有兵力，但是要黄茂窦仲云二人不是吃素的，所以汉川、青化二郡的兵力不宜轻动。
那周边仅剩靠北的西城了，但是西城兵力不多，一旦兵力投入到通川，那西城等于放空了，李无常随便派一支千人的精兵就可轻易拿下，就算不占城池，只是洗劫，也足以让他大赚一笔，以供巩固房陵大本营。西城一乱，肯定定又会冒出不少山大王去占便宜，那种局面也是李无常希望看到的。”
赵元极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李无常若是想向西挺进，他很有可能会想办法保持通川郡的当下的平衡，既让贾宋打不垮我们和徐明龙，也不会想办法一举掀翻贾宋？”
岳开立道：“我只是站在李无常的角度上分析……贾宋岂是那么好掀翻的？一个不小心，李无常自己都会陷进去，他应该不会干那等愚蠢的事情！不会派大军，只会派小规模的精英队！”
赵元极喃喃道：“我还想着和李无常联手做掉梁州大军呢……那厮真会那么打算盘？那咱们岂不是要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直至和梁州大军来个两败俱伤？……不行，必须弄清楚李无常的意图，哪能让他这么安逸呢！他若是只顾自己爽，我就派人到房陵城下去要饭，让其他义军也看看，他奶奶的！”
第五 五 三章 请求交涉
在贾宋、赵元极等人挖空心思猜测李无常去房陵西南干什么的时候，李无常正在练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整整一天时间，李无常都没有离开过客栈后方的那个小四合院。
李无常若是尽全力运功吸收丹田处“玉佩能量”的时候，功力涨势太明显，必须打坐一段时间才能稳住。
不过终究不如和高手过招，和高手过招的时候，“玉佩能量”在不知不觉间就融入了，非常自然顺畅，事后根本无需打坐调整。
门口处。
姜明伦看着店小二，等待回话。
这个小二是姜明伦亲自挑的，要客栈掌柜派他负责众人的吃喝。
小二老老实实道：“客官，就这么一天，我们客栈都住满了人，很多人跟伙计们和掌柜的打听您几位的情况，成群结队的，看上去都不是等闲之辈……而且，而且小的还偷偷听到有人发出对您几位不利的言论呢，还有人想溜进后厨和酒窖，不过被挡住了，还有人想要在小的给您几位送酒菜的时候支开小的，但是小的没上当……”
姜明伦掏出一锭银子，微笑道：“辛苦了！”
小二赶紧摆手，道：“不用了，大爷你已经给过很多赏赐了……”
姜明伦硬塞到他手里，道：“拿着吧，难为你每次偷偷找鸡鸭试我们的酒菜。”
小二拿着银锭子，红着脸道：“原来大爷您都知道了啊……不麻烦的，你们住进了我们客栈，我们自然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姜明伦斜着眼看着小二，“你们客栈真这么有保障？是你自己决定的吧？”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大爷您……您、您真是法帅军的姜统领？和您一起过来的那个长得很俊的大哥哥真是法帅？”
姜明伦呵呵一笑：“怎么，你也听过法帅军？”
小二见姜明伦没有否认，立马嗯了一声，兴奋道：“听过呢！”
姜明伦颇有兴趣，“哦？”
小二问道：“不知道姜统领有没有听过莽夫军团的蒙卫？他就是小的的堂叔，他还写信让我去投奔他呢，只是东家对小的很好，所以……”
姜明伦看向身边的亲卫。
亲卫点头，“豹哥手下的连长……还是咱们在房陵北部山地的时候收的，军部改编之后，任排长，武功相当不错，因为也是用枪的，所以豹哥经常和他切磋，在军中有些名气，打仗很勇猛，在城南之战中立了不小的功劳，趁着征了不少新兵的当儿，直接升连长了！”
对于军部武功不错的人，近卫军团都是重点关注的。
看来蒙卫确有其人。
不过姜明伦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这小二就是蒙卫的侄子，当下笑道：“原来你堂叔真在法帅军啊……继续努力，若是想去法帅军，等你报答了你们东家，我们随时欢迎你！”
小二拱手道谢，又小心翼翼道：“姜统领，适才有个客官给了小的好大一块黄金，说是想见见你们，托小的问一句，您看……不是原先那两拨人，不过那个人看上去很不好惹呢！”
姜明伦想了一下，道：“你去回复他，就说现在我们没空，若是不嫌麻烦的话，我找时间约他……”
小二笑着下去了。
亲卫看着小二的背影，道：“队长，你说蒙卫真是他堂叔，还是说他只是想先获得咱们的信任，让咱们降低对他的警惕之心，然后找机会谋算咱们？”
姜明伦摆摆手，“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个小孩子而已，酒菜下毒想要毒到咱们也只是说说的。”
亲卫嗯了一声，又问：“晚上真的要见见那个所谓的不好惹的人？”
姜明伦道：“见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横竖现在咱们的身份也暴露了，没有必要藏头露尾，老规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咱们和愣少商量大事去！”
李无常已将打坐完毕，伸出双掌比划着各种姿势，满意地点点头。
内热、打摆子、食量大的后遗症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双手发痒依旧是老问题。
“怎么样？”李无常开门见山。
“和料想的一样，很多人都对咱们感兴趣，这不，才一天时间而已，本来还有大半客房的客栈就满客了，有不少人都是匆匆赶来的，还有些心怀不轨之辈！”姜明伦回答。
李无常笑了一声，“看来咱们一行为这家客栈争取了不少生意啊……都是些什么人啊？”
姜明伦道：“应该是晁瑞那厮故意放出的消息……
贾宋、贺叙两方算是要对付咱们的大头，黄茂、赵元极二大寇也有暗桩在此，残云门麾下的青蛟帮分舵的人手也露面了，各种想要趁机摸赏金的江湖人士自然也不在话下。
目前提出要要和咱们交涉的有三方，青蛟帮、刚才店小二说了一个人，目前还不知道对方身份，剩下的一方是咱们的老朋友。”
“老朋友？”
李无常挑挑眉头，提起兴趣。
这地方还能有老朋友？
姜明伦点头，沉声：“巴东，薛鹏！”
李无常闻言，更加感兴趣了，道：“薛鹏那厮竟然也有人手在此地？是他那些江湖上的朋友还是巴东太守云文彬的人手？”
薛鹏乃巴东黑道风云人物，当时干脆利落的赎回了被李无常扣押的房陵城俘虏，是个有手段、有人脉的角色，非同等闲，如今还是在巴东太守云文彬手下当幕僚。
杨素当时说起薛鹏的时候，还颇为推崇呢。
姜明伦道：“江湖朋友，很有偷偷摸摸的意味，说是有一项对双方都很有利的生意要谈，看上去薛鹏很有可能是想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云文彬都不知道！”
李无常笑道：“薛鹏……呵，那个人不简单！”
有亲卫道：“那厮不可不防，我认为咱们没必要和他谈什么生意，俘虏事件他还摆了咱们一道呢。”
李无常道：“听听也无妨……三方有和咱们交涉的意向是吧？明伦安排一下，找时间单独见上一见！”
姜明伦点头，“之前愣少你在练功，所以我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要不这样，今晚见一家，明天上午见两家，怎么样？”
第五 五 四章 观察形势
傍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无常所住的四合大院中，酒菜备好。
两个大汉向李无常拱手道：“本来是我等有事找法帅商量，竟然还劳烦法帅破费招待我二人，实在是惭愧啊！”
眼前这两位都是青蛟帮的人手，一名梁飞，一名金四明，都在三十多岁，身材雄健，步伐稳健，仪表堂堂，看起来均是非凡之辈。
言语之间对李无常很是恭敬，并没有因为李无常年轻而露出丝毫轻视之意。
青蛟帮是最早提出要和李无常交涉的，所以今晚就先把他们叫来了。
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最开始的时候，李无常还打算偷偷摸摸的摸进青蛟帮分舵搞出些事情，想不到还没来得及探清楚位置，反倒是青蛟帮的人马主动摸上门来了。
看来“法帅”这牌子如今也算是有些分量了。
“不必客气！”
李无常抬抬手，笑道：“梁兄和金兄都是青蛟帮的好汉，坐下再说！”
梁飞和金四明道一声谢，于左侧坐下来。
姜明伦亲自斟酒，和莫通陪坐右侧。
梁飞随口挑起话题，“早闻法帅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原来法帅比想象中的更加年轻，看起来倒不像一方巨头，到挺像一个书生大才子！”
金四明附和道：“是呀，在下早就想一睹法帅的风采了，今日终于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梁州能有法帅的加入，朝廷大军绝对撑不了多久。”
花花轿子抬人。
场面话就这样，听听便算。
李无常笑道：“两位实在是太过奖了，大才子不敢当。说实话，若是能安安静静的当个书生我还求之不得呢，可惜天生就是一条贱命，闲不下来……别愣着啊，来，大家一起喝酒，喝酒！”
梁金二人赶紧举杯。
几杯下肚，金四明道：“如今中原大乱，法帅强势拿下房陵城，无疑是给了各路义军不少的信心，我青蛟帮向来是替天行道，大家如今也算是同道中人，以后还当相互扶持啊！”
套近乎开场，也算是试探之语，金四明一边说着，一边还小心观察了一下李无常的表情，结果发现李无常面色如常，还是笑眯眯的，令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莫通冷笑一声，哂道：“好一个同道中人！若是鄙人没有记错的话，沙百通那厮是你们青蛟帮的人吧？”
姜明伦也道：“你们不要着急否认，我们有证据才敢这么说的，我倒是想问问二位，那时候试图阻碍我法帅军拿房陵城的是不是贵帮帮主的意思？”
莫通和姜明伦主动说起这件事，语气还是这般不客气，让金梁二人脸色微变。
金四明顿了一下，接口道：“法帅请息怒、姜兄、莫兄息怒……沙百通以前确实是青蛟帮的人，鄙帮帮主曾命他全力支援法帅夺取房陵城，谁知道那家伙贪得无厌，只是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顾大局，险些让法师拿房陵城之举受到阻碍。
事后，鄙帮帮主想派人前去房陵城分说一二，但当时法帅军正和张志海对峙，怕引起误会，所以就没有打扰。房陵城南大战之后，我青蛟帮确实派了人去房陵郡，但是法师并不在城中……”
李无常抬抬手，笑道：“理解理解，完全理解！”
接着看向莫通和姜明伦，喝斥道：“我早就跟你们两个说过，青蛟帮乃是义抗朝廷的势力，绝对就不会做出那等无耻之事，定是那沙百通自作主张，乱搞一气！
不过那沙百通打仗确实勇猛，我料想他那时候应该只是被城中的财富闪花了眼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我也就没有为难他，稍示惩戒就把他给放了！”
莫通和姜明伦马上拱手致歉：“法帅，属下知错！”
金四明和梁飞由衷赞道：“法帅真乃宽宏大量之辈，绝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李无常话锋一转：“不过，沙百通那时候终究是你们青蛟帮的人，他险些砸了我的场子，你们帮主打算给我个什么交代？”
梁飞欣然道：“交代自然全凭法帅吩咐，若是能鄙帮能办到，绝对会尽全力去办！”
这话说的大气，也可以看出梁金二人在青蛟帮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李无常哦了一声：“那今天你们过来是？”
金四明认真道：“请恕在下无礼，在下想先提一问……法帅今趟来房陵西南，是否想看通川、巴东之势？”
李无常道：“可以说是顺带吧！”
梁飞暗忖：顺带？那你是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咯？
心中虽然好奇，但是没有问出口。
金四明见李无常没有否认，续道：“未知法帅是否对巴东有意向？”
李无常干掉一杯，笑道：“二位是否过于高看鄙人了？要知道，巴东可不是房陵。”
梁飞正色道：“我等绝非高看法帅，而是法帅确实有那样的能力，否则也无法那般干脆利落就弄死雷大能，进而拿下房陵城。巴东自然比当初的房陵更加稳固，但是法帅军也比当初强了不止一倍！若是我们双方好好谋划一番，巴东将是法帅您的囊中之物！”
李无常斜着眼睛：“我们双方？法帅军和青蛟帮？”
梁飞点头：“当然……”
李无常沉默半晌，问：“残云门呢？”
梁飞顿了一下，回：“有高手支援，但是并不多！”
李无常呵呵一笑：“你们青蛟帮现在大部分人手都陷在三郡交界处，那边的朝廷人马近十万，我小小的法帅军一头栽进去有什么好处？我好好的看热闹不行吗？
再说了，我若是想再拿一个城池，我干嘛不拿西城，为何要冒着和乌庆伦及云文彬对抗的风险去拿巴东？拿西城该比拿巴东容易多了吧？”
梁飞知道李无常这不是拒绝，而是想要看他们的诚意和筹码、试探他们的底线，当下只得慢慢分析：“如今梁州大军被徐明龙与赵元极拖住，很有可能在通川两败俱伤。
法帅您若想拿通川北部的西城确实要比巴动容易的多。
但是，西城靠北，地界上也没那么多义军，朝廷从雍州支援快，你们拿下来容易，但是守住不易……”
李无常打断：“若是能找出比拿西城更容易又能捞更多好处的路子，我不介意玩一玩……否则大家一起喝酒，就当认识一番，以后寻求合作的机会！”
第五 五 五章 计划不变
金四明和梁飞见李无常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给出了一个条件，心中还算过得去，所以又喝了几杯，扯了一阵子闲话就走了，说是事关重大，要给三军交界处的帮主送信，请求指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没谈拢，也没崩，总体上还算不错。
第一次见面，熟悉一下，不可能给出什么大的承诺。
姜明伦看向李无常，“愣少，你觉得残云门到底有没有诚意？”
莫通抢先开骂：“残云门有个屁的诚意，沙百通那厮当时若没有指示敢乱来？这次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要拖咱们下水？残云门总部在九江，最近更是加足力道谋取江夏，那边都靠近扬州了，他们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吧，还不是打着越乱越好的主意！”
李无常摆摆手，道：“哪里更乱自然更能吸引朝廷的注意力，这和咱们希望扬州那边更乱是同一个道理，只是咱们手没那么长而已。”
莫通嘀咕一句说的也是。
姜明伦认真道：“愣少，说实话，若真能弄云文彬一记，对咱们也大有好处。如今，咱们的房陵城一日稳过一日，可三郡交界处还没完没了，贾宋应该会推一个出来了，我估计不是乌庆伦就是云文彬，这从贾宋往那边调兵就能看出一二，若是两败俱伤还好说，若是让朝廷没损伤筋骨就扫平了那处，那接下来对咱们来说可不太妙了……”
莫通点头同意“贾宋推一个出来”之说，不过又冷静分析道：“那处的朝廷兵马是不少，但是各方势力也不是省油的灯。
要知道，那处的场面可比当初冯翊城下更大，波及数十里，延伸到夷陵、巴东内部很远，那可不是一千对一千、一万对一万，也不是摆开架势简单的你左我右。
一旦全面开战，朝廷想不伤筋骨就扫平，严格意义上来说，非常难……
不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四五百总归是有的！”
冯翊城下当初三方势力，朝廷、向丛、祝长龙加起来也才十万出头而已。
如今三郡交界处，乌庆伦五万、云文彬四万、夷陵太守田泰宇三万五千出头，各方黑道势力加起来十有余，粗略一算，已经超过二十万了。
虽然有不少战力不是很高的新兵，但是的确是大场面。
法帅军区区几万人马，若是没有绝佳的机会，确实不宜去趟那浑水。
姜明伦略微惋惜道：“老莫你说的也挺有道理，话虽如此没错，但是若真能好好谋算一番的话，就算咱们吃不下巴东，也能趁机弄云文彬一个措手不及啊！”
李无常道：“南迫巴东只是为了在梁州掀起更大的动乱，如今梁州有够乱的了，咱们依势而行即可，随便再加一把火，不一定非要弄巴东不可。”
笑了一声，续道：“而且，我刚才不是没有把话说死吗？”
姜明伦摇头，分析道：“愣少，你刚才提那条件也太难了吧……比拿西城更容易又能捞更多好处的路子？哪有那么容易？”
李无常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横竖咱们占主动，不止巴东一个选择……”
莫通想了一下，道：“法帅，那咱们是否真要拿西城或者通川？”
李无常摇头，“真要去西城，咱们也只是洗劫就行了，刚才那两位说的不错，打下来容易，守住很难。西城的底子比房陵差太多，而且位置不好，比之鸡肋尚有不如，咱们干嘛找罪受？”
顿了顿，续道：“至于通川，确实不错！不过很早之前就说过，梁州非常好，但是除非能打下汉川或者蜀郡，否则不宜陷进去，守着房陵城占占便宜、起起哄就好。咱们的实力可不比左骞、司空盛、东江派……
若是风头盖过四大寇，将来是没有人能顶在前头替我们抗雷的，在梁州会越陷越深。”
莫通道：“还是荆州的夷陵、襄阳、南郡？”
李无常点头，“进荆州的大计划不变。谋夷陵可以作为接下来的最大的动作，不过最终还是要拿南郡或者襄阳，只有拿下那两个中的其中一个，那咱们就能在荆州站稳。”
伸手比划，“房陵夷陵南郡，一条线。房陵夷陵襄阳，三足鼎立。所以襄阳更好一点。更重的是，荆州有大头顶在前面，咱们踩进去不会那么显眼……”
莫通叹道：“襄阳和南郡都很难。南郡不必多说，乃是荆州的中心，有荆州刺史坐镇，要拿下来岂是易事？襄阳就更复杂了，至今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我估计那是一个更大的吭！”
李无常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慢慢来，所以我说先拿夷陵嘛！”
姜明伦叹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咱们法帅军的底子差了点，否则西城和通川都能吃下，我每每想到汉水帮就不得不服，人家是真坚挺。”
李无常道：“军队的底子和武功一样，不是一蹴而就的。并非说你人多就厉害了，你招了了人，还得严格训练，训练了之后，还得拉上战场磨炼。否则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看看那些山大王就知道了……
人家汉水帮这么坚挺靠的是底蕴，咱们法帅军才成军多久？人家数百年了！”
汉水帮坐拥河东，又连接吃下冯翊、弘农两郡，简直就是当着朝廷的面吃下的，一块遮羞布都没给。
朝廷与匈奴议和之后，朔方、五元十几万大军回来，除去支援洛阳、对付李无常之外，尚有近七万精锐攻打冯翊与弘农二城。
兵是百战精兵、将是百战将领，可这么久过去了，愣是没有拿下二城。
虽说汉水帮是挺狼狈的，但是总归是守住了。
令人不得不感慨。
这也是法帅军赶跑张志海之后还能那么安稳的一个重要原因。
赵逊以前说过，大燕帮派首推汉水帮，若是发力，随时可以打下一两个郡。
大家都看过那边的战报，汉水帮打仗的水平只能说过得去，但是他们所使用的高手偷袭战术，令朝廷大军搓手不及，每每延误良机。
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长老之类的狠角色，成群结队，不盯太大的，就盯着朝廷领军的小头目，偏将校尉之类的，一刺一个准，专门打乱节奏，令人防不胜防。
加之汉水帮一直在河东靠北的文城筹兵，所以兵力没见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