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四 一章 第三十个
冯翊城，二愣子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庄子上的新年非常热闹，李无常吩咐人给每家每户都送了一份礼物，算是回礼。
过年同想象中的一样，大吃大喝，大家一起庆祝，非常热闹。
李无常童心大起，拉着一帮小孩子在广场上推雪人，甚至是打起了雪仗，姜明伦赵逊等一帮庄主府的人都参加了，结果肥熊成了公敌，差点被雪给埋了。
奶娘和姜母作为庄主府的长辈，准备了很多红包，每人都有份，钱不多，但是每个人都非常开心。
李无常还说这下好了，有钱买糖吃了。
惹起一顿大笑。
过年之后，集市更加热闹了。
市集中间有一家不小的酒楼，是庄主府出资建的，经营就交给了庄户，共有四户人家。
羊肉锅子和粗粮酒最好卖，也是酒店里的招牌，此外，各种野味、农产品、腊味、点心都不错，价格实惠，分量十足。
最近生意非常不错，两层的酒楼经常满座。
除了本庄子的人，附近跑商的、官府人士、甚至是江湖人士经常见到。
孟家是四户的其中一家，孟通二十多岁，为人机灵，嘴皮子利索，所以就成为了酒楼的招待之一。
今天，孟通忙得脚不沾地，客人络绎不绝，孟通迎客的时候腮帮子笑得都有些疼，不过他非常高兴。
到半下午的时候，酒楼已经不是那么忙了。
两个劲装大汉来到了酒楼门口。
其中一位年在五十上下，身着紫色外袍，面容英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材修长，腰身笔挺，眼睛深邃有神，略有儒雅文士之感。
另一位要年轻一些，黑色上衣，虎背熊腰，看上去像个绿林好汉，看他的神色应该是紫衣文士的手下。
“两位大爷，可是要歇歇脚？请进，快请进，我们这里的酒菜还算有些特色，一定令二位满意。”
孟通连忙热情的打起来了招呼。
黑衣大汉拿出一块碎银子丢给孟通。
孟通立马接过，道一声楼上请，然后带路，他心里判断出来人一定是路过的江湖人士，这种人最近并不少见，气度不凡、出手阔绰。
众人来到楼上的一个小包间之后，孟通拿出菜谱。
孟通笑道：“二位，请先看看，若有合意就随便点，小店的羊肉锅子和各种野味都不错，若客官有特殊要求，小的也能安排厨房按照贵客的要求特别准备。”
紫衣文士看着菜谱，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孟通续道：“您二位要喝什么酒？我们店里的粗粮酒可是一绝，果酒和米酒也不错，若二位看不上的话，我们还有五粮液和四果酿，都是我们庄主亲自琢磨的酒方，乃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紫衣文士闻言放下菜谱，笑道：“五粮液？先来六壶吧，下酒菜你看着办吧？”
孟通一愣，小心道：“六壶？客官，五粮液是一种很霸道的酒，而且价格稍微有些高……二位别误会，小的没别的意思，只是小小说明一下。”
一下子点六壶五粮液，这可是豪客，必须说明一下。
“没事，尽管上。”黑衣大汉非常豪气。
孟通大喜，赶紧下去。
不一会儿，酒菜都上齐了，非常丰盛。
孟通亲自为两位倒了一杯酒，笑道：“您二位且慢用，若有什么吩咐的话，就出来随便叫一声即可，小的先下去了。”
说罢就小心退下，将包间的门关好。
“大兄，既然已经能够确认了，咱们为何不直接派人将李无常、赵逊、姜明伦一起抓起来大刑伺候呢，就算古籍真在李无常那小子手里，您亲自过来一趟是否有些小题大做？”等到孟通下去了，黑衣大汉小声道。
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这两人绝对不简单。
黑衣人受过紫衣文士的救命之恩，并跟随多年，称其为大兄，他们今趟来是为了李无常、赵逊、姜明伦而来。
并不是他们对姜明伦赵逊或者是李无常感兴趣，而是对影子杀手敢兴趣。
影子杀手使用的身法是鬼影身法。
说不定就是前年冬天沈源留下的，故而他们想查个水落石出，得到从武道阁出来的那本古籍的下落。
那本古籍很重要。
沈源前年冬天确实闯入过武道阁，也带出来一本古籍，可惜沈源最后被杜成业一刀毙命，古籍就此失去下落。
若影子杀手和沈源有所牵连的话，说不定会有古籍的线索。
李无常的手下姜明伦赵逊和影子杀手合作过，应该知道影子杀手的身份。
让黑衣人感到奇怪的是，紫衣文士来到庄子之后，并没有直接采取什么特殊的动作，而是先将整个庄子逛了一遍，以行脚商人的身份和很多人攀谈了一番。
“很多年前，我在这里待过，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更想不到现在这里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真不知该是庆幸还是伤感。”紫衣文只是叹了一口气。
语气中透出一种无比的怀念。
黑衣大汉终于明白，原来紫衣文士曾经在这里待过，说不定是勾起了什么回忆。
“这儿以前叫清平庄，后来改成兵庄了，叫丁卯兵庄了，现在竟然叫什么……二愣子庄，呵呵。”紫衣文士喝了一口酒，咦了一声，接着又喝了一口，啧啧称奇。
果然是好酒，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黑衣大汉顺着紫衣文士的语气道：“这儿的庄主就是李令武的四儿子李无常，他的诨号就叫李二愣子，所以这儿叫二愣子庄也不出奇。”
“李二愣子？二愣子庄？……好名字啊！”紫衣文士叹道。
黑衣大汉不知紫衣文士何意，不敢乱搭腔。
在黑衣大汉的心目中，紫衣文士的心思旁人永远也无法揣测。
紫衣文士所作所为旁人无法理解，他有时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而有时候却像一个悲天悯人的大圣人。
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一个武痴、是一个匪帮头领、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所干过的坏事罄竹难书。
他袭击过官府、洗劫过富户、勾结过异族。
可是，他也帮助过贫民，救过乞丐，甚至还跑到贫苦的地方教一群上不起学堂的小孩子读书，诸如此类，令人捉摸不透。
“你随我走了一圈这个庄子，觉得这儿怎么样？”紫衣文士突然发问。
“相当不错，我估计这是冯翊最好的庄子了。”黑衣大汉如实回答。
“这儿还是清平庄的时候，人人都吃不饱穿不暖，老人家买不起药，小孩子念不起书，很多男人都被朝廷带走，直接送到梁州或者冀州战场上，就剩下一些孤儿寡母，赋税又重，简直苦不堪言。后来这儿变成了丁卯兵庄，日子就更惨了，唉，事实上，冯翊所有的兵庄都很惨，因为所有的兵庄我都有去看过。”紫衣文士徐徐道来，陷入深思。
黑衣大汉听着，没有发言。
沉默了很久。
“你记住……我们和祝家不一样！”紫衣文士突然来了一句，语气很重。
“是，大兄！”黑衣大汉恭敬回答。
我们和祝家不一样！
这句话不是紫衣文士第一次说起。
“知道我刚才和多少人攀谈过吗？”紫衣文士又发问。
黑衣大汉摇头。
这哪记得清呢？
“我和二十九个人说过话。”紫衣文士笑道。
黑衣大汉笑道：“大兄定是想打探以前的事情……大兄，您以前是住在这儿吗？”
刚才紫衣文士和很多老人家攀谈过，所以黑衣大汉才有此一问。
紫衣文士摇摇头，接着道：“十四个老人家，十个中年人，五个年轻小伙子……他们几乎每句话都能扯上他们的庄主，谈起庄主，他们眼睛都冒出满满的感激。”
黑衣大汉皱起眉头，沉默不言。
紫衣文士续道：“每家每户从红薯配野菜汤到如今的温饱不愁，白面肉食不缺，仓库里都是满满的，甚至还盖了结实的新房过冬，还有人竟然可以经常上酒楼喝酒……半年时间，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庄主，李二愣子，呵呵。”
黑衣大汉继续沉默，心里叹了一口气。
紫衣文士又喝了一口酒，突然话锋一转，笑道：“这是叫五粮液来着吧？果然是有点味道。”
黑衣大汉回道：“刚才那个伙计说的确实是五粮液，这个酒的确有点意思，比一般的浊酒好太多了。”
紫衣文士好酒，一般的酒入不了他的眼。
“这个锅子的吃法也有些意思。”紫衣文士用筷子夹着一片羊肉在火锅里涮了一下，然后一口吃下，吐出一口白气，身心皆爽。
黑衣大汉心里很郁闷，他不知他大兄是什么意思，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就是不说正事。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进来！”黑衣大汉皱了皱眉头。
是孟通。
“二位客官，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酒楼在过年期间有活动，每桌客人都有附送品。”孟通说明来意。
另一个小伙计端上了一个盒盘。
孟通一样一样摆在桌上，一壶粗粮酒、一盘糕点，两壶四果酿，两碟豌豆苗子。
“两位是豪客，因为点了六壶五粮液，所以奉送一壶四果酿外加两碟豌豆苗子，另外是些普通的赠品，客官慢用。”孟通解释。
紫衣文士盯着那两碟豌豆苗子，奇道：“大冬天的，这苗子哪里来的？”
孟通回道：“这是我们庄主想的办法，冬天种蔬菜，说是给庄户们添个进项，现在多数蔬菜都发芽了，豌豆苗子虽然小，但是已经可以吃了。待到其他蔬菜长成了，庄主说卖到长安城去，那可是大买卖。”
顿了顿，露出一个笑容，道：“嘿，您二位说说，我们庄主是不是大才？不是小的我吹牛，我们庄子以前就是个破山旮旯，自从我们庄主来了之后，那可不得了，发福利、跑商、治病、剿匪、盖房子、修路、修市集……”
紫衣文士笑着听着。
孟通说了一大通，意识到扯远了，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二位慢用，慢用，那个豌豆苗子直接放在锅子里烫一下就行。”
说着就退出去了。
“他是第三十个。”紫衣文士笑着喝了一口酒。
黑衣大汉摸了摸脑袋。
这有什么讲究吗？
“让我来试试这个豌豆苗子！”紫衣文士哈哈一笑，仿佛真的只是来吃饭的。
第二 四 二章 无用之人
“大兄，姜明伦和赵逊那两个小子有点手段，而李无常那小子却没什么武功，要不直接把他抓起来，他一定知道影子杀手的下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黑衣大汉提议道。
紫衣文士恍若未闻，吃得津津有味。
“大兄？”黑衣大汉有些着急。
紫衣文士为了那本古籍已经追查了好几年，甚至还损失了沈源那等好手，现在已经有线索了，反而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了。
“你这个急性子应该好好改改……来，试试这个豌豆苗子，还真不错！这个四果酿，啧，应该也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思。”紫衣文士微微一笑。
黑衣大汉只好跟着吃起来，没有继续谈论李无常的话题，只是他并不太喜欢四果酿，所以抱着五粮液喝个不停。
好汉就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突然，楼下的街上一阵骚动，一声声“庄主好”、“逊哥儿好”、“姜哥儿好”传过来。
黑衣大汉心中一动，连忙将窗户打开，往楼下望去。
街道上自然是李无常、赵逊、姜明伦三人，现在正和一伙庄户吹牛打屁，三个人被人围起来了，周围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
李无常研究林家的“冰莲护体”有一些日子了，目前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不过研究久了，脑子有些秀逗，所以此刻出来透透气。
雪已经停了，天气却更加冷了，呼吸一下周围都会冒出一股白雾。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个铺子依然在营业，周围的店主们见到了李无常，都将活计交给小辈们，自己跑出来和庄主聊天。
李无常的内伤已经在极速恢复中，估计要不了两个月就会痊愈。
这些日子，赵逊和姜明伦贴身跟着李无常，谨防突发事件。
“辛老哥，这新年一过，你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啊？真是令人羡慕呀。”李无常看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开着玩笑。
“庄主说笑了！其实是铺子里最近生意大好，老辛我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看起来年轻了一些……嘿，快请进，铺子里有好酒呢，咱们好好喝一杯。”辛老哥笑着邀请李无常进他家铺子。
“庄主，去我家铺子吧，我家的酒比老辛家的好。”有人大喊。
“你家的酒比我家的好？放你娘的狗屁！……庄主，别理秦老头，他家的酒加了蜂蜜，只适合妇道人家喝。”老辛马上反驳。
“去我家，我家除了酒，我儿子今早上山捡了几只兔子，我记得庄主、逊哥儿和姜哥儿都喜欢烤兔子肉。”又有人大叫。
“去我家，我家不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顿时有些杂乱。
“我就随便逛逛，众位老哥若有事的话，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没事的话就随便吹吹牛，说说笑话。”李无常摆摆手。
众人并没有散去。
“庄主哥哥，抱抱！”一个三四岁小屁孩跑到李无常跟前，仰头看着李无常，漆黑的眸子非常纯洁。
小家伙是老辛的小孙子，此时穿的厚厚的，像个瓷娃娃。
“是我辛小弟啊，来，我抱抱，看看有没有长胖。”李无常一把将小屁孩抱起，抛了一下，惹得小屁孩惊呼不已。
“小家伙挺结实，看来是随了辛大哥。”
周围的人一阵大笑，在他们看来，庄主有时候就是一个孩子头。
“庄主，您管老辛叫辛老哥，管他儿子叫辛大哥，管他孙子叫辛小弟……这么算起来，老辛他祖孙三代敢情是兄弟啊。”有老人家开玩笑。
“在庄主的眼中，怕是所有人家的祖孙三代都是兄弟。”
此言一出，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李无常就是这样，跟庄子上所有人都是平辈论交。
“愣少，大伙儿都挺热情啊，看来都过了个好年。”赵逊低声笑道。
姜明伦也笑着点头。
……
楼上。
黑衣大汉看着楼下那一幕，奇道：“想不到这个李无常还挺受欢迎的，这在冯翊郡的其他兵庄倒没见过。他不是个纨绔子弟吗？”
冯翊多兵庄，黑衣大汉他也去过一些兵庄，基本所有老兵对朝廷来的庄主都非常冷漠，甚至是仇视，像李无常这么受欢迎真的没见过。
可以说是独此一份。
紫衣文士盯着李无常，双眼突然泛起精光，道：“那个就是李无常？”
“应该是，大伙都叫他庄主嘛。”黑衣大汉回道。
“他就是影子杀手！”紫衣文士道，语气相当肯定。
“大兄，你说李无常就是影子杀手？怎么可能？”黑衣大汉身体一震，显得异常惊讶。
据情报所示，李无常只是个纨绔子弟，会点医术，武功着实不怎么样，他是进了武道阁没错，只是耍了些猥琐手段过关而已，之后又经过齐王的推荐。
紫衣文士并没有解释为何李无常就是影子杀手，依旧盯着楼下那热闹无比的场面，看着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略微仰着头，陷入回忆当中。
……
很多年前，这儿还叫清平庄，庄子非常贫苦，吃不饱穿不暖，鲜有白面肉食的时候，小孩子都没法念书，几岁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
之后，庄子上来了一个年轻人，改变了一切。
那个年轻人是个大家族的庶子，被发配到了庄子上，他却丝毫没有公子哥的架子，他为了庄户们尽心尽力，改善庄子上的生活，甚至不惜散尽家财。
接济孤寡老人家、救助贫苦、帮过乞丐、教小孩子念书、帮庄户们找活路、甚至带人去洗劫过无良的富户。
他和所有人打成一片，和所有人都能称兄道弟，深受大伙儿喜爱。
可惜……
没有好下场！
年轻人被奸人害死了，死的非常冤枉。
所有人都哭了，撕心裂肺，却无可奈何。
……
“到现在该是四十四年了，这么久了，一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紫衣文士喃喃自语，回忆起往事，不可自拔。
看着神色异常复杂的紫衣文士，黑衣大汉不敢出声打搅，他鲜有看到紫衣文士如此优柔的一面。
“我们走吧。”很久之后，紫衣文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那李无常？”黑衣大汉问道。
李无常既然是影子杀手，当然要抓起来拷问古籍的下落啊，怎么听紫衣文士的语气，好像要放过他呀。
“别动他，也别告诉祝家人。”紫衣文士淡淡道。
“啥？为什么呀，大兄？”黑衣大汉难以理解。
“我说……别动他，也别告诉祝家人！”紫衣文士加重了语气。
“是，大兄！”
见紫衣文士脸色沉下来了，黑衣大汉立马恭敬称是，他不敢违背紫衣文士，只是觉得非常可惜，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步，到眼前却放弃了。
“我是个无用的人，才会寄希望于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我心里其实早就不抱希望，可还是忍不住大动干戈，可惜了沈源，虽然为了他的身法和他发生过争执，但总归是自家兄弟，是我对不起他，唉！”紫衣文士重重叹了一口气。
“大兄怎么会是无用的人呢？在我心目中，大兄的才情不在任何人之下，既然那古籍可能没什么用，咱就不要了，凭咱们的实力，还怕成不了大事吗？”黑衣大汉马上开口。
紫衣文士默默点了点头。
结账。
菜相对很便宜，没几两银子，不过五粮液果然很贵，足要十二两一壶，还是打了折扣的，黑衣大汉直接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孟通，说剩下的算小费。
孟通恭敬接过之后，将两位豪客送出酒楼，目送他们飘然而去。
“真是豪客啊！”孟通看了看手里的银票，感慨了一句，接着立马兴奋起来，半下午人想对较少了，想不到接待了这两个客人，不仅卖出去六壶异常昂贵的五粮液，竟然还得了二十几两的小费。
这简直就是捡钱啊！
“孟通，弄一桌酒菜……干啥呀，笑得跟傻子一样。”
李无常三人刚来到酒楼的门口，就看见孟通像个二傻子似的，嘴角咧到了耳根，激动得浑身打摆子。
“是庄主啊。”孟通回过神来，立马举起手里的银票，大喜道：“庄主、逊哥儿、姜哥儿，你们看，我刚才接待了两个豪客呢。”
“一百两银子你臭屁什么呀。别打摆子了，赶紧去弄一桌酒菜。”赵逊笑骂道。
“好好好，小的马上去吩咐，马上去。”孟通收起银票，屁颠屁颠地去厨房了。
雪又下起了了，并不算大。
三人边喝酒边看着雪花，怡然自得。
“愣少，你的伤真有起色了吗？我怎么觉着你的气色还不是很好呢？”赵逊问道。
“说来也怪，年前像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年后几天却恢复神速，已经走上正轨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而且，我估计功力还能更上一层楼，脸色不好是因为我在想冰莲护体的事情。”李无常解释。
“太好了，这些日子我还特别担心有人来找咱们麻烦呢。”姜明伦大喜。
李无常若痊愈，碰到敌人，三人联手，就算对手是八品高手也可以硬撼，再不济，跑路的资格还是有的。
“哦，看愣少的样子，冰莲护体的研究好像有重大突破呀。”赵逊兴奋道。
“看着啊！”李无常嘿嘿一笑。
说着，伸出右手，在空中画了半个圈。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把鲜红色的“气刀”浮现在桌子上空，飘来飘去，异常灵活，过了好一阵子才消散不见。
赵逊和姜明伦目瞪口呆。
李无常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笑道：“还不到家，不过方向总归是对了吧，二位服了没？”
姜明伦喃喃道：“愣少，你真是个天才啊。”
赵逊竖起大拇指，神色激动。
第二 四 三章 异常神秘
时间匆匆，三个月一闪即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无常的内伤尽愈，功力果然如同姜明伦所说，更上一层楼，连破锁丹都没服，直接进入了六品中阶。
仔细算一算，练功的日子已经超过一年了，如今进入六品中阶实属梦幻。
冰莲护体的研究还在继续，有些地方都卡住了，不过李无常还是信心十足。
期间，翟长平服用了一枚破锁丹，进入五品巅峰之境，聂全和谢长昊积累够了，都进入五品中阶，其他人都还在继续努力。
李无常又一次来到了冯翊城逛逛，看看王胖子。
冯翊城这个多灾多难的城市依然还在恢复当中，经过两次毁灭，显得有些悲凉，难现昔日的光辉，不少本在城里的人失去了信心，移居他处，王太守好不容易才稳住形势，期间李无常也帮着出过主意，出过人力。
对于王太守的兢兢业业，李无常还是非常佩服的。
李无常没有见过多少父母官，不过在他心里王太守绝对算是好官。
看着异常憔悴的王太守，李无常笑着鼓励：“王太守，你真有几板斧啊，这冯翊城恢复指日可待啊。”
王太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李爵爷万勿笑话本官了，只不过尽本分而已，但求无愧于心。”
他在两次冯翊城的大战中都有大功劳，本来有机会调走的，但是他选择留守冯翊，人比较倔强，上官也不勉强，只是嘱咐他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李无常知道他心中有一根刺，想要将冯翊郡这一亩三分地经营好，如此傲骨，李无常自愧不如。
当官的多半都希望往上爬，若换个人来，未必肯守着冯翊这个烂摊子，一定会四处打点，争取早日摆脱烂泥塘。
“河东怎么样？”李无常换了个话题。
这些日子以来，李无常忙着恢复内伤，卖青菜，要么就是研究冰莲护体，河东的具体问题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了。
匪帮还在，祸乱依然，这是大致的情况。
具体细节，李无常还真不知道。
河东前太守魏同调到荆州去了，这个李无常是知道的，多数人都说他因祸得福。
荆州多好啊，一无天灾二无**的。
可王太守说，魏同私下里和他说过，说对于调离河东颇感遗憾，愧对河东，但是他不得不离开，因为河东的问题比冯翊复杂的多，魏同一个无派人士，掺和不起，据说是唐之风亲自将他调走的。
李无常虽然没有见过魏同，却可以从这些事情看出魏同大致是一个什么人。
“新来的太守是太尉推荐的，冯忠义也派了不少得力大将一直在河东帮他处理各种问题，表面上看起来问题不大，但是汉水帮和契丹人还是在搞事，令人防不胜防，他们好像与河东扛上了。”王太守简单说了一下。
李无常点了点头，新来的河东太守是太尉推荐的，而冯忠义又是太尉的门徒，派人过去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这么久过去了，河东还有大问题存在，说明那里真的很乱，也可知明汉水帮和契丹高手真不是易与之辈。
“只有汉水帮和契丹高手？天罗帮呢？”李无常疑惑道。
“天罗帮大部队撤出河东，专门在洛阳城搞事，冯忠义的异常愤怒，却一直没有办法将天罗帮一网打尽。”王太守解释。
李无常默然，洛阳城不仅有重兵把手，而且白道的实力庞大，更有中土第一人沧海大师坐镇，天罗帮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是开玩笑的。
如此看来，天罗帮的实力或许不在汉水帮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几个月前，洛阳白道大侠项魁曾向天罗帮主聂晋约战，据说聂晋也答应了，可惜一直没有这一战的消息。
李无常说起这件事时，颇感遗憾。
“据说聂晋那魔头好像是临时有事，所以没有赴约。若能打起来，项魁定能一举击溃聂晋，狠狠打击天罗帮的嚣张气焰。”王太守的语气也有些可惜。
他挺看好项魁的，不过李无常却觉得王太守太乐观了。
项魁是八品巅峰高手，手持神兵谱前十的空城刀，震慑一方。
而聂晋同样是八品巅峰，也有一把神兵谱前十的兵器，名曰地煞刀，其名声更是与李无常的父亲李令武持平，岂是等闲之辈。
两者决斗的话，胜负还真不好说。
“对了，我来几次了，怎么没看到颜大少、叶二少、钱二少那帮公子哥啊？”李无常又换了个话题。
“你可别提他们了，我上了个折子，大致的意思是他们留我走，我留他们走，唐大人从中调节，把那帮公子哥调走了。”王太守冷哼一声。
李无常心中一惊，冲王太守竖起大拇指。
王胖子这厮虽有傲骨，但是平素表现还算圆滑，对一众公子哥都非常客气，想不到这次竟然有此等霸气，此举算是一下子开罪了好几个大家族。
“愣少，有圣旨去庄子了，还请速速回去。”聂全过来汇报。
“什么玩意？圣旨？”李无常大吃一惊。
李无常立马告别王太守，速回庄子接旨。
不管怎么样，圣旨可不能怠慢。
……
一天后，李无常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城。
圣旨来临，不回不行。
圣旨只有一句话，回长安听候吩咐。
李无常接旨之后，坐上传旨队伍的马车直接上路了。
姜明伦和赵逊自然跟随，但是不准靠近，只能跟在后面。
中间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上路，直到下马车的时候，李无常才发想自己竟然直接被带入皇宫。
鬼鬼祟祟的，异常神秘。
风尘仆仆的，连茶都没喝一口，李无常腹诽不已。
负责接待李无常的是上次李无常封子爵时候那个去过李家的公公，非常贪财的一个公公，李无常颇有印象。
李无常直接递过去一张银票，小心探话，道：“公公，我这第一次进皇宫，心里着实有些慌，还望公公提点一二。”
贪财的公公熟练接过银票，尖着嗓子笑道：“李爵爷不必紧张，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医术交流罢了，不光李爵爷，还有很多高明的大夫都有邀请呢。”
什么鬼？
普通的医术交流？
这也需要下圣旨？
而且还那么猥琐？
李无常心里狐疑着，跟着那个公公七拐八弯的来到了一处偏殿。
大殿里有很多人，其中好几个李无常都认识，是非常有名的大夫，以前还专门上李府和李无常交流过医术呢。
其他人想来也是大夫。
让李无常想不到的事，其中还有五六个道士，穿着八卦服，清一色蓄有长须，一个个看上去道骨仙风，很有神棍的模样。
“诶，小李大夫，你也来了？”两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夫看见了李无常，马上过来小声打着招呼。
来人一个姓常，一个姓燕，都是非常有名望的大夫，医术很高明，为人和医德都非常不错，李无常和他们就医术的问题都交流过几次，算是熟人。
“常大夫、燕大夫，二位好，小子我还不大清楚什么事呢，您二位给提点提点？”李无常拱手笑道。
燕大夫表示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只是突然被请过来了。
“老朽也不大清楚，神神秘秘就给人拎过来了，起始老朽还以为是要给哪位贵人治病呢，现在看着不像，老朽刚才略微看了一下，好像全长安城有名望的大夫都来了，那边还有洛阳的大夫呢，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常大夫面色颇为凝重。
也是被拎过来的？
还有洛阳的大夫？
李无常无语。
“那几个神棍……道士，也是大夫？”李无常小声问道。
“应该不是。”常大夫皱皱眉头。
“好了，众位都倒了，听本公公一言，等下请各位大夫去看看几位病人，另外辨认几样丹药，再发表自己的看法即可。”又有一个老公公出来了，大声说明情况。
众位大夫马上安静下来。
接着又有好几个小太监过来，将众多大夫分组，然后由公公们各领一队，去往不同的房间。
“您是李爵爷吧，请跟我来。”一个小太监来到李无常身边。
李无常耸耸肩，想不到自己单独一队。
此时无暇多想，只得跟在小太监身后，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神色暗淡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凳子上，一旁还有一个老道士，外加两个六十岁左右眼中泛着精光的老者，一看就不好惹。
那个中年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病人。
李无常一眼扫过去，马上发现不对。
重金属中毒！
奶奶个熊，不会是服了带铅的丸子吧？
李无常又想起那些老神棍一般的道士，心念电转，半晌之后，心下大骇。
我靠，摊上大事了。
“李无常？”其中一个武者问道，声音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李无常瞬间判断出说话的老者是个绝顶高手。
“是，老大人有何吩咐？”李无常收慑心神，恭敬回道。
“听闻你医术高明，请看看眼前的这个人吧！”老者又开口。
“不敢当……晚辈谨遵老大人吩咐。”李无常不动声色，从善如流。
说罢马上过去给中年人把脉，又看了看中年人的面色。
和自己所料不差，中毒了，而且非常深。
“如何？”老者见李无常诊断完毕，盯着李无常。
“老大人，请恕晚辈才疏学浅，有些看不透，这位大叔看面色似是有恙，但是从脉象看，又显得精力十足。”李无常马上回答，心里异常紧张，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奶奶个熊，长时间吞食了带铅的丸子，不用把脉，看脸色就知道了。
定是那些老神棍搞的鬼。
第二 四 四章 长生之祸
相传，很多皇帝在老年的时候，热衷于研究长生之道，想要万古不朽，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其中最为出名的该是秦始皇，除了使人炼制丹药之外，他还派出三千人的队伍专门去海外寻找长生不老药，带队的是一个叫徐福的家伙，结果一去不复返。
而更多的皇帝喜欢修道服丹，道骨仙风的道士便成为了座上宾，受到极大的礼遇，而正常的大夫反而不被重视。
古时道士炼丹喜好铅汞二物，因其含永恒之意，长期服用那种丹药，身体当然会出现的问题，多半皇帝都不会听从普通大夫的建议从而停止服食，而是将提出建议的大夫直接斩杀，认为其居心叵测。
所以李无常一来到房间里，看了病人和道士，心念电转之下，就觉得事情不对头。
眼前的大汉估计就是试药之人，其他房间里应该也是如此，交予其他大夫去看。
现在还不知道皇帝有没有陷进去，不过皇帝一定是有想法的，否则皇宫也不会又那么多道士，而且还有长期服用丹药的药人。
李无常不想当出头鸟，所以当老者问起他中年人情况的时候，他推说看不透。
此时若仗着医术高明大放厥词，说不定就会被留下一直搞研究，甚至会得罪那帮道士，到时候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李无常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说那么一两句话就会改变什么，皇帝若滋生了那种念头，谁来都没用。
若说长寿，李无常还能略尽力，长生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人可以挡住岁月的侵袭。
“看不透？”老者听了李无常的话之后，皱起眉头。
“是，老大人，晚辈实在才疏学浅，不知这位大叔有没有病。”李无常恭敬回道。
老者闻言，看往一旁的老道士。
老道士七十多岁，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当真是道骨仙风，此时他开口，道：“这位小友看不透是正常的，因为他不修道。”
接着指着中年人，道：“不过小友说的对，此人从面相看似是有恙，而从脉象看却精力十足，这是服丹药后一个正常的现象，名曰蜕变。”
声音不大，但是富有感染力。
蜕变？
奶奶个熊，这个老神棍，李无常心中大骂。
另一老者点点头，看向李无常，问道：“听闻你对丹药的研究颇有心得，我记得李家有一种专治内伤的丹药，据闻是你炼制的？”
李无常暗吸一口气，道：“确实如此。不过说晚辈炼丹颇有心得，晚辈愧不敢当，只是结合了其他几种治疗内伤的药物，稍微糅合了一下，本来想着随便试一下，没想到还颇有一点效果，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老者点点头，道：“你先看看丹药。”
接着将一个木盒递过来。
李无常接过木盒，打开一看，一颗乌黑透亮的大丹药出现在眼前，和自己想象中的铅汞丸子的差不多，光闻味道就知道放了很多相当名贵的药材。
当下装模作样拿起丹药左看右看了半晌，又仔细闻了一番，然后放下。
“如何？”老者见李无常已经看完，马上发问。
“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闻丹药，晚辈知道里面定然放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像大补之物，具体就说不上来了。”李无常小心措辞。
老者略微点点头，然后又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李无常，道：“看看方子吧。”
接着对那位道骨仙风的老道士拱拱手，道：“道长勿怪，事关重大，卢某人也是小心为上，看看是否有改进的地方，这位小友还是有点有本事的，曾经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
老道士脸色不变，嗯了一声。
李无常听着老者的话语，愣了一下。
卢某人？
难道是皇室的？
看这年纪，莫不是皇上的堂兄之类的角色吧？
这等人物亲自出马，看来皇帝对于炼制丹药应该很上心啊。
李无常暗自琢磨着，心中颇为震惊。
这么想着，李无常接过木盒，拿起药方子，慢慢看了起来。
方子上只列出了一些名贵的药材，至于剂量如何，炼制过程都没有提及，看了好半晌才放下。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老者嘀咕了一句。
“恕晚辈直言，这是否是养生之药？”李无常直接按照药方所说，算是直言不讳，这么多名贵药材，说养生也没错。
老者盯着李无常，眼中冒出精光，道：“你对养生有研究？”
李无常面色不变，摆摆手，道：“晚辈瞎猜的。晚辈对于一些普通伤患或许能出几个骚主意，对于养生完全是一窍不通，看着方子上有那么多名贵药材，所以斗胆一猜，据晚辈所知，养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不少老大夫经年累月才能累积那么一点心得，晚辈还太嫩了，又没有名师指点，算是野路子，前辈见谅。”
“当年宋老头也是这么说的……”老者小声嘀咕一句。
声音虽小，却听得李无常心中一惊。
宋老头？
不会是宋神医吧？
李无常暗自琢磨，难道宋神医也来看过，发现了端倪，可是不敢声张，也知道提出来没有用，所以干脆跑出长安了？
此刻，老道士开口道：“小友所言甚是！养生学问博大精深，需要岁月的累积。修道则不然，若有天赋，再辅以道门丹药，无需多久，区区养生不在话下。”
李无常哭笑不得。
这老家伙倒是懂得找时机开口。
老者微微点点头，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晌，老者开口道：“李无常，你先下去吧。”
李无常收慑心神，拱拱手，立马退出去，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爵爷，请！”门外有一个小太监，还有几个侍卫，小太监见李无常出来了，将门细细关好，然后带着李无常往偏殿外面走。
李无常略微扫了一下周围，偏殿很大，每隔十几丈就有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想来是其他大夫的房间。
现在偏殿很安静。
李无常走出跟着小太监走出一段距离，心中一动，凝聚心神，全身发功，想要探听房间里的动静。
果然，那名老道士发出了声音。
“……非修道之人看不出来此丹药的奇妙是正常的，关键是陛下的决心已定，往后努力修道，加之丹药辅助，必有所成……”
唉，还真是如此。
决心已定？
奶奶个熊。
“小公公，多谢你了，请问接下来我该如何？能出宫吗？不瞒小公公，我已经一天没有好好歇息了。”出了偏殿之后，李无常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小太监。
这种事情，李无常并不想掺和，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人头不保，现在他只想着赶紧出皇宫，连美轮美奂的皇宫景色都懒得欣赏了。
“李爵爷辛苦了，现在可以出宫了，请随我来。”小公公接过银票，神色非常恭敬。
往回走了很远，李无常听见现在已经离了很远的偏殿传来了一阵骚动，连忙竖起耳朵，凝聚心神。
他目前有六品初阶实力，耳目非同一般。
远处偏殿出来断断续续的话语，不是非常清晰。
“……长生之祸，长生之祸啊，千万不要信这帮妖道……”
“大胆，竟敢妖言惑众，诋毁老神仙，扰乱视听，来人，给我拖下去！”
……
李无常头皮发麻，连忙散功，加快了脚步，直到离开很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奶奶个熊，还好出来的早，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爵爷，今日交流如何？”那位贪财的公公迎上来了。
“唉，所学不到家，看了一位中年人、一颗丹药、一张方子，结果啥也没看出来，接着就跟这位小公公出来了，其他大夫应该都比我高明吧。对了，他们人呢，我怎么一个大夫都没看见？”李无常简单点明了情况，主动问起其他大夫。
要表现正常一点才是。
贪财的公公笑了笑，道：“没关系，只是个普通的交流而已，李爵爷不必放在心上。至于其他大夫，有的已经走了，有的还在偏殿讨论。”
李无常点点头，喃喃道：“是这样啊。看来有不少人的医术在我之上，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贪财的公公接着说道：“今日只是个内部普通的交流，李爵爷看了一张药方，然后发表了一些看法，您看合适吗？”
看来是统一口径了。
李无常笑道：“合适，太合适了，我还琢磨着怎么说才能挽回脸面呢，还是公公周到。”
接着掏出一张银票，低声道：“还望公公替我兜着点，这么丢脸的事情，可别说出去，我好歹也有个小神医的诨号，竟然啥也没看出来。”
贪财的公公接过银票，哈哈一笑，道：“爵爷真风趣。”
李无常实在是佩服这位公公，接银票的动作浑然天成，一点痕迹都没有，如果也算品级的话，绝对是个九品巅峰。
接着是继续跟随那位小公公，一直走出皇宫。
“真是日了狗了，差点摊上大事！”李无常自语。
姜明伦和赵逊马上过来了，他们一直在皇宫外等候，此时见李无常无恙出来了，都非常激动。
“没事，就是和几个大夫随便交流了一下医术心得，咱们回去吧。”李无常摆摆手。
姜明伦和赵逊当然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过没有多问。
第二 四 五章 不是时候
长安城，阔别已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三月天，天气虽逐渐变好，但依旧很冷，接上的人依旧是那么多，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一如往年。
“长安城还是老样子，这么看起来，倒是咱们二愣子庄更有活力一些。”姜明伦笑着发了一句感慨。
二愣子庄比之长安城更有活力当然是一句笑话。
长安城作为都城已久，再怎么发展变化也不会太大，而二愣子庄却是各位看着建设起来的，感觉自然是不同。
“好了，我先回家见见家人，你们去宣平坊或者东篱酒楼都行，好好歇息一番。”到了崇义坊，李无常让姜明伦和赵逊先行离去。
这两天真是折腾。
李府。
李令武和张氏都不在，李无锋和李无惧也当差去了。
李无常就来到了自己的彩云居，院子很整洁，各个房间并没有因为久未住人的缘故而灰尘满满，叶管家经常使人来打扫。
奶娘和小茹都不在，除了一个叶管家，李无常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上，对着彩云居，他竟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古怪感觉，然后想起了二愣子庄的庄主府。
接过叶管家亲自泡的一杯茶，李无常笑道：“老管家您去忙吧，不用专门跟着我，晚饭我吃过了，不用叫我，我现在很累，只想睡觉。”
叶管家点点头，说要留下两个人给李无常使唤，被李无常拒绝了。
李无常并没有吃晚饭，只是现在很累，所以直接钻进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嗯，精神十足。”
李无常起床之后，洗漱了一番，准备在院子里练一练“李无常版冰莲护体”，还没开始，叶管家就来了。
“老爷着四少爷去东院吃早点呢。”
李无常点点头，跟着叶管家前往东院。
人很齐。
李令武四兄弟、大夫人张氏、二夫人刘氏、李无锋、李无惧、李无暇都在。
李无常恭敬地打了一圈招呼，然后坐了下来，直接开吃，现在饿得慌。
其他人都很斯文，唯有李无常像是个饿死鬼投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四弟，你在冯翊那个山旮旯里是不是连饭都吃不饱？”李无惧问道。
李无常回了声还好，然后接着吃。
待到李无常打了个饱嗝之后，李令武笑道：“若不是圣旨，无常你是不会回长安了是吧？”
李无锋等人一惊，他们此时才知道李无常是因为接圣旨而回来的，他们本以为李无常回来是为了求援的呢。
“哪能呢？我是内伤还没好利索，这大冷天的，也不好上路，若不是圣旨，我还真得过一阵子才能回长安。”李无常找了个借口。
李令武点点头，并没有问起圣旨一事，看来是有人打过招呼了，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皇帝已经沉迷长生之道。
不管怎么样，李无常是懒得惨呼。
“还没好利索？”李护奇道。
李令武、李青、李中岳三个人皱起眉头。
李无常点点头，道：“那个小毛贼太厉害了，全力一刀果然不是盖的，我没死应该是上辈子积了德……这几个月都在努力恢复。”
长安城很多人都知道李无常在救助周氏祖孙一事上出了力，只是没有领功劳。
李无常带着两个手下埋伏官道，想要救周家祖孙，结果碰上了影子杀手，之后影子杀手将周家祖孙交给赵逊，李无常和姜明伦前去接应影子杀手，一个小毛贼发出一记刀风将李无常扫成重伤。
这个是长安城流行的版本。
影子杀手自不必说，有很多人夸赞。
而李无常也被赞勇气过人，不过略低的武功也被人私下里嘲笑。
竟然被一个小毛贼打成重伤？
“那天就算没有李无常，周家祖孙也无事，李无常就是一个拖后腿的。”卢玄明在朋友的聚会上如是说。
“李无常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领功劳。”张彦博如是说。
这等说法自然也有不少人附和，都是为了拍卢玄明的马屁。
如今韩大傻李二愣都不在长安城了，卢玄明和张彦博的组合就更加嚣张了，手底下汇集了一批纨绔子弟，势力颇大。
被人在背后小视一下，李无常并不会去主动辩驳什么，懒得理会。
如今，李无常已经不太想和卢玄明张彦博之类的公子哥做一些口舌之争了，若卢玄明等人主动找上门来那自当别论。
“无常，你医术好，也难得回来一趟，你大哥二哥今天刚好休沐，你跟他们去一趟你舅舅家吧，帮老夫人瞧瞧病。”张氏趁机开口吩咐李无常。
张家老夫人虽然已经平安过冬了，但是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宋神医还没找到，很多御医和长安城的名医都去瞧过了，可惜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次是李无常接到圣旨回来的，否则李令武也准备这几天就派人将李无常叫回来。
“是，大娘。”
李无常恭敬回答，他早料到有那么一天，反正能不能治好都是一句话，无能为力另请高明，这是他早就决定好了的。
他可不是什么圣人。
张氏见李无常如此恭敬，完全没有推脱之意，倒是吃了一惊。
三兄弟来到张府之后，张修带着张彦邦张彦博亲自迎接，诚意十足。
“无常，今趟可要麻烦你了。”张修将李家三兄弟迎进客厅之后，向李无常笑道。
“张大人客气了，晚辈内伤未愈，能不能帮上忙还两说呢。”李无常淡淡道。
听到“张大人”这等称呼，张修愣了一下，笑道：“无常，干嘛这么见外呢，之前不都喊舅舅嘛。”
李无锋和李无惧也大感愕然。
而张彦邦兄弟早些时候已经在二愣子庄见识过了，所以并不奇怪。
“张大人且原谅晚辈小时候不懂事，晚辈区区一介庶子，哪里敢高攀呢。”李无常依旧非常冷漠。
张修眉头一皱，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
这李无常，看来是不准备给老夫人治病啊。
“舅舅也好，张大人也好，无常总归是李家的子弟，和张家荣辱与共。”张夫人看李无常异常淡定，打着圆场。
李无常微微点点头，不再说话。
走到老夫人的病房外间的时候，李无常就闻道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外间还有很多大夫，其中有一个是认识的。
那就是叶大夫，是个老御医，卸职很久了，医术高明，在长安城很有名望。
很久之前，李无常去郭家帮忙治病，当时这个叶大夫就在，李无常还和他的徒弟发生过几句口角。
也正是那时，李无常赚到了第一笔钱，足足六百两。
除了叶大夫，其他还有几个年纪较大的大夫，李无常并不认识，想来也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说不定就有御医。
“小李大夫。”叶大夫认出了李无常，马上过来打招呼。
“叶大夫好，各位前辈好！”李无常恭敬施礼。
“这位就是小李大夫啊，果然年轻。”
“小李大夫当初治好了周将军，听人说过程简直叹为观止呢。”
“听说小李大夫的针术几位了得……”
其他老大夫并没有因为李无常年轻而看轻他，而是都夸赞了几句。
李无常自然谦虚应付着，不敢托大。
简单寒暄过后，叶大夫说起了老夫人的病情，说的非常详细，说完之后其他大夫也补充了一些看法，之后又拿出所开的药方出来和李无常探讨。
李无常听得很认真，看药方也非常仔细。
“众位前辈都是医术高超之辈，药方也开得很好，您几位对老夫人的病都束手无策，晚辈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李无常感慨了一句。
张修正要说话。
叶大夫道：“小子大夫太谦虚了，你的医术远在我等之上，还是先替老夫人把脉，然后大家一起探讨一番。”
众大夫齐声附和，看样子对李无常颇有信心。
在叶大夫的眼中，李无常治病别具一格，针术出神入化，整体实力应该不逊于宋神医。
他早就跟张修提过让李无常来了，可惜直到今日李无常才过来。
张修见众位大夫对李无常如此推崇，心里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自然是因为他母亲肯能有救了，担心是因为害怕李无常不肯出力。
“是啊，无常，先把把脉吧，大伙一起讨论。”张夫人趁机道。
她知道儿子张彦博和李无常的矛盾，说实话，她对李无常是心有芥蒂的，但是此时也只能说好话。
李无锋受过张氏的嘱咐，此时也开口，道：“四弟，你就先去给老夫人把把脉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无常点点头，示意带路。
张修和张夫人赶紧往病房里走。
老夫人靠在床上，在丫鬟的伺候下喝粥，她见李无常来了，面色一沉。
李无常心里无奈一笑。
他这个便宜外婆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在他敲诈了张家两次又揍了张彦博几趟之后，就更加看他不顺眼了，此时摆起脸色来算是正常反应。
“娘，儿子今天将无常请来了，要不让他给您瞧瞧病？他的医术不错哩。”张修小心问道，他当然知道母亲的心思。
“……”老夫人嘀咕几句，接着瞪了李无常一眼。
众人都没有听清老夫人说了什么，但是看老夫人的神色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李无常并不介意，耸耸肩，淡淡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说罢转身就走。
奶奶个熊，好像谁稀罕似的。
第二 四 六章 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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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老大夫见李无常这么一会儿就出来了，大感奇怪。
“小李大夫，就把完脉了？”叶老大夫奇道。
“呵，今天老夫人心情不好，结果导致我的心情也不好，所以不宜诊脉。”李无常笑了一声，然后拱拱手，这就告辞。
众人面面相觑。
心情不好？
这是什么理由？
“四弟？”李无锋疑惑道。
“无常，请留步！”张修夫妇从里间追出来了。
李无常停下。
“无常别见怪，老夫人久病缠身，所以心里不是很松快，无常还请谅解一下。”张修姿态放得很低。
李无常耸耸肩，看向叶大夫，问道：“叶老大夫，您觉着晚辈治病的风格怎么样？”
叶老大夫捻须轻笑，道：“小李大夫治病别具一格，针术出神入化，开方更是别出心裁，老夫有些看不透。”
他曾和老友仔细研究过李无常治病的几个例子，故有此一言。
李无常笑笑，道：“叶老过誉了。让我自己来说说吧……我治病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哪怕是绝症我都能出点骚主意，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诊脉以一塌糊涂，施针相当不稳，就算是最普通的风寒之症我都治不好。”
接着看着张修，冷冷道：“张大人，老夫人心里是不是松快我管不着，但是现在我心里非常不痛快，所以治病一事，今日恕我无能为力，告辞。”
说罢，直接大步离去。
剩下的人都目瞪口呆。
“岂有此理，他以为他是谁啊。”张彦博小声狠狠道。
……
李无常找了个拒绝的理由，理直气壮。
奶奶个熊，我李二愣子上门是来治病的，又不是来看脸色的。
出了张府之后，李无常并没有李府，而是去了东篱酒楼。
“愣少，就治完病了？”
酒楼后院，李无常、赵逊、姜明伦弄了一桌酒菜，边喝边聊。
赵逊和姜明伦知道李无常去张府治病了。
李无常随口回道：“哪能呢，随便找了个理由出来了，有我没我都一样，他张家还有很多大夫，我随便瞄了老夫人一眼，应该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
顿了顿，续道：“别管那些糟心事了，你们俩个有没有好好看过咱们的酒楼和衣服铺子，现在怎么样？”
目前这两个店子共有五个东家。
李无常四成、赵逊二成、姜明伦二成、周承望及郑文龙各一成。
这几个人加起来能量颇大，就算是卢玄明也不敢去捣乱，李无常倒没什么，主要是周承望和郑文龙放了话。
“两处都非常好，生意依旧火爆。”赵逊笑道。
“周公子倒有一手，我们还去那个家具铺子看过了，也相当不错。”姜明伦接着道。
李无常点点头，放下心来。
“愣少，别的都还好，你那些个满腹经纶的表哥表姐应该要出马了，老陈掌柜还专门和我提起过这件事呢。”赵逊哈哈一笑。
李无常拍拍脑袋，道：“行吧，咱们就在长安待两天，我也好好想想诗词。”
姜明伦道：“愣少，有你的。我想问一下，你真有那些个表哥表姐吗？不是天妒英才就是红颜薄命的。”
赵逊也看着李无常，神色颇为兴奋。
这个问题，他们以前都没问过。
他们虽不大喜好吟诗作赋，不过东篱酒楼一个月两三首诗词，他们都知道是非常难得的，东篱酒楼自开张一年了，目前已经有近四十首大作了，无一不是精品。
很多人就是被诗词吸引的，放新诗词之日，东篱酒楼往往人满为患，各大包间都是些大儒、书生或者翰林。
现在都有出版了，版权自然是李府的。
李无常上辈子挺喜欢诗词的，能记下很多诗词，所以一个月几首并不在话下，在冯翊没事的时候，就会抄下来，着人送给老陈掌柜。
“那些表哥表姐是存在的，但是不在这一个世界，在我梦中，哈哈哈。”李无常随便打了个哈哈。
赵逊竖起大拇指，道：“愣少，我服你！”
李无常耸耸肩，不多做解释。
“几位东家，周公子和郑公子来了。”有伙计报告。
几人循声看过去，果然发现周承望和郑文龙。
“好小子，如果不是东篱酒楼的伙计报告的话，我们还不知道呢。”周承望非常兴奋，过来和李无常碰了一下拳头。
郑文龙也笑着和几位打招呼。
“正准备去找你们两个呢，文龙，今天休沐？”李无常笑道。
“特地向上官说明了一下，休息两天，和你们喝酒。”郑文龙解释。
几人嘻嘻哈哈的，坐下来喝酒。
周承望还好说，期间去过两趟二愣子庄，专门看望受伤的李无常，而郑文龙真的是好几个月没见了。
李无常看着几个朋友，叹了口气，道：“可惜，韩大傻不在，否则就完美了。”
众人沉默。
大家都知道，李无常和韩大志乃是自少一起长大的，私交莫逆。
如今韩大志久不见人影，李无常心中失意也是在所难免的。
周承望左右看了一下，接着贼兮兮道：“刑部和大理寺有一段时间都传了韩大志的事情，说是你放走韩大志的，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郑文龙也一脸八卦。
李无常苦笑道：“周大少和郑二少都是李某人的朋友，韩大志也是李某人的朋友，我怎么对周大少的，就是怎么对韩大志的，这么说够坦白了吧？”
周承望和郑文龙了然，不再继续问下去。
原来，韩大志真是李无常放走的。
李无常的确够朋友，周承望和他祖母被劫，他不顾生死去救人，韩大志也是如此，甚至不惜和刑部及大理寺对着干。
“说起承望和他祖母得救，我还真服了无常……影子杀手，你还藏得真深啊。”郑文龙斜着眼睛笑着看向李无常。
看来是周承望告诉他的。
说实话，当周承望告诉他整件事情的时候，他还真大吃了一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承望，你不厚道啊！”李无常苦笑着摇摇头。
以前瞒着练武功一事，最开始的时候主要是防备张氏，偷偷摸摸的，白天不行晚上练，不敢打坐练功，就发明了“随心所欲**”，瞒着瞒着就成了一个习惯，到后来成了影子杀手，那就更加不能声张了。
恐怕还得瞒下去。
匪帮和契丹人可不是吃素的，虽说天罗帮去了洛阳，但是汉水帮和契丹高手依旧在河东搞事，随时能杀往冯翊。
“哪能怪我呢，都怪影子杀手太神奇了，文龙这小子整天缠着我问，我哪有办法，再说了，大家都是自己兄弟，知道轻重的。”周承望解释道。
李无常默默点点头。
“无常，一直没问你，你到底啥品级啊？”周承望问道。
“救你的时候六品初阶，现在六品中阶。”李无常如实回答。
到了这个地步，朋友间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不是吧，那时候你才六品初阶？”周承望大吃一惊。
在周承望和郑文龙看来，李无常就算没有七品，最起码也是个六品巅峰，因为影子杀手可是敢去刺杀祝长龙，敢和聂甲硬拼。
李无常点点头，奇道：“六品初阶很低吗？你们干嘛这么震惊？”
郑文龙讶道：“六品初阶你就敢刺杀祝长龙？带上明伦和逊哥儿就敢向九个六品高手发难？就敢和聂甲火拼？”
李无常道一句少见多怪，然后细细解释。
“第一次冯翊大战的时候，祝长龙和段龙火拼了很长时间，之后又被明伦和逊哥儿逼的生活不能自理了，我突然冒出来砍他两刀有什么不敢的？”
“九个六品？九个六品怎么了嘛？他们当时没注意，被明伦一个人牵制了好几个，接着又被逊哥儿阴了一记，还有两个去牵马了，我趁机冒出来砍死一个，然后带着承望和老夫人跑路，这也没什么吧？”
“聂甲？聂甲是八品初阶没错，但是他那时在冯翊城被我护叔和杜成业狠狠削了一顿，都成了半个残废了，还想宰我和明伦，我和明伦心中一发狠，和他玩了一阵子，来了个两败俱伤，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听着李无常异常轻松的语气，周承望和郑文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郑文龙喃喃道：“就算如此，我还是觉得很震惊，明伦毕竟是有实打实的七品实力，逊哥儿也有六品巅峰，而且那天在太守府狠挫林笛，实力也是有目共睹，而你当时区区六品初阶……”
李无常摆摆手，不满道：“喂喂喂……说到底，你们就是觉着我品级低是吧？”
周承望摊手道：“就是因为你品级低才觉得惊讶呢。”
姜明伦和赵逊闻言，皆笑了起来。
李无常嗤笑一声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像你们两个和颜重那厮，同为大家族公子哥，家世和武功品级都差不多，我却更喜欢和你们打交道。”
周承望和郑文龙点点头。
这话他们喜欢听。
李无常续道：“同样的道理，六品和六品的真正实力也是不一样的，而且很不一样，我这个六品就比其他六品厉害的多。”
顿了顿，续道：“亏你们两个还是大家族嫡子，自幼经过名家指点，难道没听过品级不是衡量真是战力的唯一标准吗？生死决战，更看一个人的韧性和临敌心态。像颜重那样的，虽然是个六品中阶，我来几刀狠的就能把他彻底打趴下，就算是好几个颜重围攻我，我也一点都不虚。”
姜明伦默默点点头。
当初卢婷被掳走的时候，李无常当初只有六品初阶，独自一人面对三名狂徒，打得有来有回，姜明伦记得那三个狂徒都不简单，其中有一个甚至快有六品巅峰实力了，另外两个也有接近六品中阶的实力。
第二 四 七章 临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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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你说的那么玄乎，我还真想跟你玩一玩……要不，咱们玩一阵子？横竖这有个大园子，地方也很僻静，不怕别人来打扰。”郑文龙笑着出言挑战。
周承望也跃跃欲试，他也很想见识一下李无常的手段。
最近几个月，京城的年轻高手都异常勤奋，每日都有约战，李无锋称霸了一段时间，不过太子卢玄义不久前竟然也进入了七品初阶，和李无锋并驾齐驱，引起了轰动。
李无锋卢玄义之下，六品巅峰不少。
其中，韩大德、穆天峰和林笛算是三雄争霸，据说也有突破的苗头了。
郭云雷、刘宣外加前些日子步入六品巅峰的卢玄东、周承望以及郑文龙，实力比之三雄略低一点。
贺毅、林铮，刘进、李无伤、张彦邦、回了长安城的颜重、还有远在北地郡的柳奇正，这些人都在六品中阶，正在奋力追赶。
而马坤、李无惧之流，还在五品中阶或者巅峰挣扎，步入六品还需一段时日。
至于卢玄明、张彦博之辈，依然在搞笑，没了韩大傻和李二愣碍眼，他们更嚣张了，不过武功依然没有长进。
至此看来，年轻一辈已经渐渐分出了档次。
“看来郑二少武功大有长进啊！”李无常笑道。
“最近京城约战成风，若不努力一些，怕是要被甩在后头了，我刚入六品巅峰不久，明伦和逊哥儿我不敢挑战，你却是送上门的陪练。”郑文龙嘿嘿一笑。
他经常和周承望切磋，相互印证，不久前进入六品巅峰，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李无常站起来，嚣张道：“文龙你是单独挑战我呢，还是和承望一起上？”
周承望笑骂道：“好小子，区区六品中阶竟然如此狂妄，文龙，你可要好好教训他！”
姜明伦和赵逊连忙去提醒小厮守在外面，别让旁人来打扰。
切磋一番是在所难免的了。
偌大的花园内，李无常和郑文龙站好位置。
而其他几人则站在一旁，兴致勃勃。
“文龙，如今我不仅内伤尽愈，更是进入六品中阶，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还好好温故知新了一番……你真不和承望一起对付我？”李无常神情异常轻松，甚至大肆挑衅。
看得众人大笑不已。
不过赵逊却笃定郑文龙绝对不是李无常的对手，要知道，如今的李无常就算对上姜明伦，也能打得有来有回的，丝毫不落下风。
“哼，希望你等下不要哭！”郑文龙大喝一声，接着拔出长剑，劲气四溢，衣带无风自动，气势相当不凡。
郑家虽然成为大家族不久，堪堪三代，不过祖上郑晖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刀剑双辉，郑文龙继承了郑家剑法，已经有一些火候了。
“锵！”
李无常拔出短刀，笑道：“此刀名曰二愣子刃，文龙小心！”
周承望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一把短刀！”
短刀算是奇异武器了，如今刀剑当道，奇异武器并不吃香。
“看来愣少很有信心啊！”赵逊小声自语。
姜明伦点点头。
下雪的时候，赵逊和姜明伦经常和李无常切磋，李无常只要拔出短刀来，周围立刻红芒大作，数丈范围内变得灼热无比，冰雪也会迅速融化。
此番如此随意，可见李无常是非常有信心。
“看剑！”郑文龙见李无常丝毫没有气势，并没有大意，而是大喝一声，直接飘过来一剑直刺李无常面门。
一上来就气势汹汹。
周承望点点头，他常和郑文龙切磋，知道郑文龙开局就下了重手，几丈范围内，顿时产生一股强风，将李无常的发丝和衣角都被吹动，周围的草木也簌簌作响。
“当！”
李无常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在剑气来临之际，挥刀一档，看似无比随意，然后借力往后飘飞后方，周围闪起淡淡的红芒。
而郑文龙身体顿了一下，落地换气，同时心中骇然，刚才李无常那无比随意的一刀，就将他大部分的劲气化解掉，而他却一点也没有摸清李无常的虚实。
“果然有那么点实力！”李无常笑了一下。
说罢直接朝前方挥出三刀，接着提气跃起二丈，往郑文龙杀去。
三股深红色的旋风往郑文龙卷去，速度极猛，十几丈范围内变得异常灼热。
周承望脸色一变，这是苍炎诀所释放的热气，他在挑战李无锋的时候深有体会，李无常的功力绝对不简单。
“呵，聂老怪的螺旋风！”姜明伦笑道。
昔日，聂甲对付他和李无常的时候，一挥刀就是一股螺旋风，将地上的积雪和泥土全部卷起来，及其骇人。
李无常这些日子除了研究冰莲护体之外，偶尔还研究了一下聂甲的螺旋风。
原因很搞笑，李无常说旋风很好看，所以随便研究一下，将来拿来唬人用，其本质当然和聂甲的螺旋风大有区别，不过样子还真有点像。
此刻，郑文龙面色凝重，不敢小视，直接将功力发挥到极致，迅速用出硬拼的招式，一连刺出六剑，迎上红色螺旋风。
砰！砰！砰！
螺旋风一下子被击破，郑文龙松了一口气，李无常这个招式虽然唬人，但是威力却没有想象中的大，他还算能应付过去。
呼！
刀风扫过。
半空中的李无常不给郑文龙喘气的机会，又来一记破群式。
这才是真正属于李无常的招式。
弧形的红色劲气划过，异常绚丽，声威惊人，范围巨大，旁观的三人立马退开好几丈距离，免得被波及到。
郑文龙终是六品巅峰的角色，当机立断下，猛提一口真气，挥剑破开劲气，和李无常短兵相接。
试探完毕，该上正餐了。
接下来才是拼火候和经验了。
郑文龙不敢大意，稳打稳扎，将郑家剑法完全发挥出来，这是他自少就修炼的剑法，已经非常熟练了。
而李无常接下来却没有发什么特别的招式，见招拆招而已，防御居多，身法也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
切磋的两个人被笼罩在一个大型的气场内，红色的刀风和犀利无比的剑气频频碰撞，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两具身影在园子中央缠斗了八十来招，越战越勇，目前还看不出谁胜谁负，不过看表面郑文龙似是占据了主动，只是一直收拾不了李无常。
“文龙的剑法愈发精湛了。”周承望赞叹道，他和郑文龙切磋了很多回，自然知道郑家剑法的精妙之处。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在郑文龙如此精妙的剑法的攻击之下，李无常面色如常，招式并不华丽，不过非常有效，无论郑文龙发奇招还是选择硬拼，李无常都随意接下，只是主动进攻的时候并不多。
“呵呵，差不多了。”赵逊笑道。
姜明伦笑着点头。
周承望不明所以。
差不多了？
怎么回事？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园子中变了。
郑文龙跃起半空，用力劈出一剑，雄浑的劲气往李无常涌起。
这是郑家剑法中特别伶俐的一剑，等闲不敢硬挡。
而在此刻，李无常眼睛半眯着，凝聚全身功力，周围红芒的颜色加深了几分，变成暗红色，一刀迎上郑文龙的剑。
砰！
郑文龙只觉得自己的剑气全部消散，之后一股无可力敌的灼热劲气破空而来。
顿时，他的右手哆嗦了一下，虎口发麻，接着是劲气透过长剑侵入经脉，长剑险些脱手，而身体宛如被一堵石墙给撞了个结实，还好有真气护体，否则非得当场吐血不可。
郑文龙惨哼一声，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击飞三丈有余，他落地又退了几步，连忙提气化解入体的灼热劲气。
李无常哈哈一笑，提气跃到郑文龙身边，又是一刀出手，郑文龙眉头大皱，慌乱之下赶紧挥剑格挡。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
郑文龙长剑脱手，整个人被劈到了走廊上，打了几个滚在稳住势子，站起后还踉跄了几下，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昏。
胜负已分。
周承望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回事？
刚才郑文龙明明占主动的，气势异常惊人，怎么被李无常突然两刀就搞成这样？
太不可思议了！
李无常捡起地上的长剑，走到郑文龙身边，笑道：“你还好吧？”
郑文龙好不容易将入体的劲气化解掉，晃了晃脑袋，接过李无常递过来的长剑，苦笑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有点莫名其妙啊！”
赵逊、姜明伦、周承望也围了过来。
周承望叹道：“无常你最后两刀什么名堂？感觉和文龙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文龙一下就被你劈飞了，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
李无常笑道：“最后一招名曰破金式，倒数第二招是破墙式。”
周郑二人皱眉。
姜明伦解释道：“破墙式威力巨大，专攻最弱点，当初聂甲都吃过暗亏，文龙公子硬吃一记不被击飞才怪，而破金式更是愣少的招牌，正常情况下我是不敢硬接的，文龙公子刚才在没有站稳的情况下强接一记破金式，没有当场吐血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聂甲都吃过暗亏？
姜明伦都不敢硬挡？
周承望和郑文龙对视一眼，均感不可思议。
郑文龙颓然道：“我前面还有些沾沾自喜呢，以为占据了主动。”
周承望喃喃道：“我终于理解无常所说，六品之间很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唉，确实很不一样，你这六品中阶，我估计就算对付七品也是游刃有余啊。”
李无常摆摆手，道：“文龙吃了大亏其实是正常情况。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和承望切磋也是一板一眼，稳稳当当将剑法发挥出来吧？”
郑文龙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多半的时候的确如此。
李无常又道：“能稳稳当当发挥固然不错，不过很多时候，特别是生死决战，更考验随机应变能力。”
顿了顿，续道：“我和明伦还有逊哥儿参加过两次冯翊大战，都和匪帮高手接触过很多次，有些打乱战的高手，出手没有多大规律可言，招式简单却又威力十足，往往就三四十招就拼至非死即伤。说实话，刚才我还没怎么发挥呢，因为我也是打乱战的。”
郑文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不是吧，这还算没怎么发挥？”
赵逊笑着解释：“你们刚才有看到愣少的影子吗？”
周承望和郑文龙这才反应过来，李无常还有个影子杀手的诨号。
本来还想着借机提升一下的郑文龙，一下子变得无比郁闷，道：“他奶奶的，自信心严重受挫！”
郑文龙嘴里虽这么说着，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说以后再找李无常切磋。
习武之辈心态很重要，不能为了一时的胜负而懊恼，这一点郑文龙做的很好。
“大东家，你大哥和表哥正找你呢！”有小伙计在外面叫李无常。
刚才园子里有切磋，他不敢进来，直到切磋完毕，他才进来通报。
第二 四 八章 心情不好
“走，喝酒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李无常招呼几位一起出去。
走廊上，郑文龙又想起李无常刚才的招式，问道：“无常，你刚才的破墙式是一刀我是清楚的，你那个破金式不是一刀吧？因为我感觉到多股劲气。”
“完整的破金式，是以极快的速度发出九刀，打击敌方要害，因为速度非常快，所以从表面看上像两三刀甚至是只有一刀，一闪即逝。招式颇费真气，若对手不是非常厉害，我多半只会发五到八刀，那足以重创对手，碰到特别厉害的角色我才会发九刀，比如祝长龙聂老怪之流。”李无常解释。
破金式三要素，快准狠。
郑文龙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刚才发了几刀？”
李无常淡淡道：“因为怕劈伤你，所以只发了四刀。”
郑文龙：“……”
什么玩意？
四刀？
周承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赞叹道：“连续发九刀，真是个奇招！”
李无常摇摇头，道：“破金式只是速度快威力强，并不算很神奇，真正的奇招是破冰式，这个你可以问逊哥儿，因为这招是专门为了对抗他而发明的。”
“破冰式？对付冰系功法的？”周承望提出疑问。
“对付修炼冰系功法的人的确有奇效，破冰式一刀两劲气，攻防兼备，第一道劲气专门为破解寒气，防御为主攻击为辅，而第二道劲气是纯粹的杀招，可快可慢伤敌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赵逊细细解释了一番。
周承望和郑文龙听完之后，都啧啧称奇。
李无常哈哈一笑，道：“破冰式会衍生出一种更厉害的招式的！”
姜明伦和赵逊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李无常最近几个月都在研究林家的冰莲护体，灵感就源自破冰式，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了。
包间里。
李无锋、李无惧、张彦邦、张彦博都在。
李无常向几人点点头，直接坐下，一言不发。
赵逊和姜明伦也没说话，只是冲几位拱手施礼，然后坐在李无常左右。
气氛不是很对劲。
周承望和郑文龙都知道张家老夫人病了，想要找李无常治病。
按照道理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无常该去救人。
不过，周承望和郑文龙都知道李无常和张彦博的矛盾，张彦博屡次挑衅李无常，上次甚至差点害死李无常的奶娘，李无常心里有气，不去救人也说得过去。
无论如何，周承望和郑文龙都会力挺李无常。
“来人，上酒菜，今儿个高兴，我请客。”周承望和李无锋等人打完招呼之后，立马吩咐伙计准备酒菜。
“无锋，无惧，张大少，你们也休沐啊？”郑文龙开口笑道，想要把气氛弄得融洽一些，因为李无锋等人的气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找李无常的麻烦。
“我四弟回来了，好久没见了，所以特地向上官请示了，休息几天。”李无锋简单解释了一下。
酒菜上完，伙计将门关好，不敢打扰。
李无常还是一言不发，大吃大喝。
“你吃的那么欢，看上去心情挺好嘛！”张彦博开口，语气略带讥讽。
李无常以心情不好拒绝治病，弄得当时在张府的人都目瞪口呆。
张修当然不会相信李无常的鬼扯，只是认为李无常因为他奶娘的事怒气未消。
此番张氏作为李无常的大母，出口要李无常去看病，李无常就算心里不乐意，应该也会把把脉什么的，谁知道老夫人又对李无常使脸色，这就给了李无常推却的理由。
张修没办法，他知道李无常的医术绝对比他家里的那几个老大夫高明，所以要李无锋张彦邦等人过来好好劝劝李无常。
李无锋还正想着怎么说好话的时候，谁知张彦博这厮就先开口了，语气还颇为不善。
“见了周爵爷和郑二少之后，心情的确好多了。”李无常随口回道。
“那可以去看病了吧？”张彦博冷森森道。
他实在是不能忍，他平素跟在卢玄明身后，长安城的年轻一辈多半都有给他几分面子，这个李无常却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你这个语气，好像在威胁我呀！”李无常停下吃菜，盯着张彦博。
“彦博，住嘴……无常，别见怪，彦博平素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和他一番见识。”张彦邦陪笑道。
“大哥，我们如此低声下气了，这李二愣子摆明了……”张彦博急促道。
“住嘴！”张彦邦打断。
张彦博只好住嘴，只是目光依然不善，狠狠盯着李无常，像是要将李无常狠狠修理一顿才能泄他心头之愤。
李无常站起来，淡淡道：“张彦博，我过去好像提醒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跳吧？你目光如此狠毒，我估计你是想跟我开战，来呀，我成全你，你可以叫帮手。”
说罢抄起了一个酒壶，上下打量着张彦博，目光阴冷。
“你想干什么？”张彦博心里略有些慌张，不过一想李无锋和张彦邦都在此，李无常应该不敢乱来，所以马上镇定下来。
“无常，坐下！”李无锋开口。
“大哥，我给你面子。不过，我本来心情挺好的，可惜张彦博这傻缺一来，我心情又非常糟糕了，我可以不和张彦博计较，但是你们今天也别跟我提治病一事，好吗？”李无常坐下来，笑道。
“你说谁是傻缺？”张彦博被李无常一激，顿时不能忍了。
李无常巴不得张彦博跳出来，这样他就更加能够找理由了。
那，不是我不去治病，而是张家人不欢迎我。
“没错，就是你！”李无常耸耸肩。
张彦邦按住正要发飙的张彦博，无奈道：“无常，你就别故意胡搅蛮缠了，好不好？”
他当然能看出李无常的用意。
砰！
“你什么意思？我胡搅蛮缠？……要不大家评评理，若真是我李无常胡搅蛮缠，我给张彦博斟茶认错。”李无常拍了一下桌子。
李无锋忙道：“大家都先冷静一下。”
“让我这个外人来说句公道话，张大少，我看得真真切切，是你弟弟张彦博先挑衅无常的，语气不善，目光阴冷狠毒，文龙你怎么看？”周承望开口了。
“无常这个人最讲道理，从来不会胡搅蛮缠，张大少定是喝多了，眼神有些不好使了，或是性情本来就如此，帮亲不帮理。”郑文龙淡淡道。
李无锋等人心中一震，周承望如此还说的过去，他们想不到郑文龙竟然也如此力挺李无常，按说张彦邦是张府继承人，其前途比李无常要高多了，一般人就算不和他打好关系，也不会如此不给情面。
“好好好，是我说错，我给你道歉，咱们先平静下来谈一谈好不好？”张彦邦终究是有城府之人，马上认错。
“可以，不过今天别谈治病的事。我说过，我心情不好是看不了病的，就算我肯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李无常淡淡开口。
“行，今天只喝酒聊天。”李无锋看了李无常一眼，心里颇为无奈。
李无锋现在在李家小辈中的威望已经很高了，而李无常依旧是那个样子，还是那么桀骜不驯，李无锋作为大哥，完全拿李无常没有办法。
按理说，李无常的奶娘一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李无常该不会那么小心眼才是。
是不是还有什么原因？李无锋想不透。
若其他兄弟如此桀骜，李无锋出手打一顿就好了，但是对于李无常，他还真不敢动手，因为姜明伦和赵逊唯李无常的命令是从，若他真动手收拾李无常，姜赵二人可不会管你是谁，他们会直接抄家伙，这一点，李无锋当初已经见识过了。
当初，李无常的奶娘受伤，李无常直接将李无悔和张彦博绑死猪一般，绑到彩云居，李无伤还想动手抢人，结果就被姜明伦和赵逊给拦住了。
……
李无锋等人灌了一肚子酒，腿脚都发软了，回到李府。
李令武不在，李无锋和张彦邦只好向张氏如实禀告。
“心情不好？这是什么理由？”张氏皱眉，她今日有事安排，所以没有去张府，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的，谁知道一塌糊涂。
“姑妈，祖母确实没有给无常什么好脸色，所以无常就干脆以此为借口，不出手了。”张彦邦说明了情况。
“我看他李无常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给祖母治病。”张彦博狠狠道。
“你还说？父亲明明让你好好跟无常道歉的，你还去挑衅他。”张彦邦恨铁不成钢。
“我挑衅他？……姑母，我只是想让李无常去给祖母治病，可李无常总是推三阻四的。你没看到李无常那个嚣张的样子，连无锋表哥和我大哥他都没放在眼里，甚至还想直接动手打我。”张彦博委屈道。
张氏目光一寒，道：“无锋，无常真的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李无锋轻咳一声，道：“倒没那么严重……”
张彦博打断道：“大表哥，你不要帮他说好话……你是什么身份，要他李无常干点小事他还敢拒绝不成，李无伤和李无悔他们在你面前就像个小鸡崽一样，偏偏他李无常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有那个姜明伦和赵逊，跟他一个脾气，头铁得很，哼！对了，还有那个周承望和郑文龙，也不知道受了李无常什么忽悠，尽帮他撑腰。”
张氏听着张彦博叽里呱啦一顿，皱眉道：“你是说，周承望和郑文龙那两个小子当时也在，而且都帮着无常说话？”
张彦博马上道：“是啊，他们把大哥好生讽刺了一顿呢，说大哥帮亲不帮理。”
顿了顿，续道：“他李无常今天能找个心情不好的理由，他日也会找其他理由……姑妈，我看不仅我们小辈说不动李无常，就连您和我父亲他也没放在眼里，现在怕是只有姑父和各位长辈才能压住他了，要不您和姑父说说，让他亲自押着李无常去给祖母治病？”
李无锋和张彦邦知道张彦博的意思，他们知道就算是李令武亲自开口命令李无常，也难保李无常不会来一手阳奉阴违，找出各种理由，若李令武能亲自押着李无常去张府，情况自然不同。
第二 四 九章 施加压力
李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心情不好？”李令武看着异常淡定的李无常，淡淡问了一句。
李护却觉得李无常推脱是个很正常的举动，他早就猜到了。
李无常面对李令武的疑问，并不紧张，解释道：“主要是老夫人看我不顺眼，这种情况下我就算肯出力，也未必有用……父亲，我治疗周将军的时候，您是全程观看的，若患者不和我配合，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
李令武陷入回忆。
那时候，周胜被契丹人击伤，一直昏迷不醒，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很多御医都看过，就是无法唤醒周胜。
结果，被李无常施了几针，外加“胡说八道”了几句，还对周胜说前面有一个二十几丈高的悬崖，让周胜跳下去，很神奇，周胜“跳下”去之后，就那么醒来了。
当时很多人都直呼奇迹。
说起来，还真是周胜配合，否则说不定真醒不过来。
张氏插口道：“老爷，母亲她只是久病缠身，最近脾气不怎么好，并非她老人家故意针对无常。”
李无常耸耸肩，并不辩驳。
李令武当然知道他那个岳母的脾气，小辈里，只有李无锋和张彦邦张彦博能入她的眼，其他小辈，她都爱理不理的，李无常就更严重了，老夫人从来都没有给过李无常好脸色。
“无常，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埋怨之心？”沉默了好一阵子，李令武认真问道。
其他人闻言，皆盯着李无常。
“有！”李无常大方承认，接着补充道：“不过，我治病看心情也是实情，今天我没有出手，双方都有责任，我只占小头，这是事实。”
李无锋听得心里直打鼓，在他眼中，李无常是越来越胆大了。
李令武见李无常如此坦白，并没有责怪他，又问道：“听说你看过一众老大夫开的药，也和他们讨论过病情，你怎么看？”
李无常如实交代，道：“和叶老等前辈是讨论过，药方我也仔细看过，之后我还随便瞄了老夫人一眼，大致的情况我心里有数，药方马马虎虎，若老夫人不是久病缠身，说不定还有些效果，此时当然作用不大。”
李无常并不想随便糊弄李令武，就将自己看出来的东西说了一番。
李令武皱皱眉头，问道：“你没把脉就知道？”
李无常耸耸肩，道：“野路子，就是牛！”
饶是此刻相当严肃，李护还是差点忍不住想笑。
李令武道：“你有把握吗？”
李无常认真道：“老夫人的病最少也有七八年了，最近半年才变得严重，我虽能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不敢保证什么。”
众人知道，李无常如此说其实是在留退路，其中的推脱之意很明显。
李令武心里颇为无奈，不过还是对李无常认真道：“老夫人年纪大了，你不要和她置气，明天再去看看，一定要好好看看。”
“是！”李无常恭敬回了一句，心里却在想着新的理由。
张氏有些担心，怕李无常故意推诿，想要李令武明天亲自去一趟张府，不过她也知道，李令武这段时日非常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父亲，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您了。”李无常拱拱手，这就下去了。
李无常出去之后。
张氏对李令武道：“老爷，看无常的样子他是有办法呀，我怕他心里还有气，所以不肯尽心。”
李令武摆摆手，道：“不管怎么样，先让他好好给岳母瞧一瞧，我明天晚上回来会仔细盘问他的……你明天好好劝劝岳母，让她别摆脸色给无常看，另外，管好彦博那个小子，不要总是挑衅无常，若不是他伤了无常的奶娘，无常也不会如此推诿。”
“是，老爷。”张氏点头，心里却担忧不已。
第二天上午，李无常还在彩云居里睡懒觉，就被李无锋和李无惧以及张彦邦给堵上门了。
“大哥，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呀这是。”李无常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擦了擦眼睛，无奈叫道。
李无锋等三人无语。
这哪是清早啊？
“行了，赶紧洗漱一下，吃完东西去张府看病。”李无锋皱皱眉头。
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李无常才随李无锋等人又一次来到了张府。
依旧是张修亲自迎接，依旧是那么热情，这令李无常腹诽不已。
这家伙身为兵部尚书，不用去上班吗？
浪费纳税人的钱呀这是！
来到客厅之后，李无常才发觉不对劲。
张氏也在，另外还有几个老人，都气势非凡，想来身份应该不低，说不定是张家的长老。
“大娘，您也在呀！”李无常赶紧打招呼。
张氏点点头。
张修介绍道：“无常，这几位是我张家的长老。”
果然！
李无常又道：“李无常见过几位前辈。”
几位张家长老皆是微微点了点头，面容相当严肃。
李无常暗自嘀咕，奶奶个熊，拉这么多人，是怕我李二愣子不尽力，给我试压的吗？
“李无常是吗？”其中一个张家长老开口，神色严肃。
李无常当然知道这个长老想要给他点压力，当下点头笑道：“是！”
切，摆出这幅想吃人的样子能吓到我李二愣子吗？
“听闻你在冯翊是干的风声水起啊？还剿灭了不少悍匪？”长老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样子。
“前辈过奖，小杂鱼倒是逮了那么三两条，悍匪的话，我可不敢惹。”李无常回道，语气颇为轻松。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另一个张家长老开口，并不怎么客气，眼光如刀，盯着李无常上下打量。
他是张家的重要长老，名叫张肃，脾气火爆，他早就听过李无常的大名，知道李无常曾敲诈过张家两次，还差点弄死张家嫡子张彦博，若不是他自持身份，早就想收拾李无常了。
此番见到李无常，说一句有自知之明，并非什么好话，其中不乏敲打之意。
李无常当然知道其中的意味，不过他并不虚，直视张肃，笑道：“谢前辈夸奖！”
几位张家长老闻言，都皱起眉头，他们想不到李无常倒是有些胆量，将敲打之语直接当成了夸奖。
而且，李无常在几位高手的目光之下，竟然一点惧意都没有，这让他们有些不舒服，要知道，平素小辈们见到他们都是低着脑袋，无比恭敬。
李无常虽不会随意挑衅几位长老，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害怕。
张肃看着李无常，淡淡道：“果然有些胆量，上次听闻你将彦博抓起来打了一顿，你有什么说的吗？”
上次的事情，李无锋向张修说明了情况，张肃是知道的，这次就随口提了一句，想要敲打李无常一把。
此时，张彦博神色颇为嚣张，看着李无常，想要看好戏。
“长辈，上次的事我原谅张二少了，今后只要他不找麻烦，我绝对不会惹他。”李无常非常认真。
“听你的意思，你还有理不成？”张肃眉头大皱。
李无常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神色，道：“前辈何出此言？我当然有理，这个张大人最清楚，张大人没和您说吗？”
张修正要发言。
“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张肃大怒。
见到李无常一点惭愧之意都没有，张肃顿时就不能忍了。
李无常冷笑看着张家长老，奇道：“前辈，您真不知道张彦博干了什么事吗？他差点害死我奶娘，我打他一顿，已经是很克制了。”
“放肆！区区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怎能和张家嫡子相提并论？”张肃喝道。
只听此句，就知道他是个极为护短之人。
李无常闻言面色一寒，面向李无锋，冷冷道：“大哥，你当时怎么说来着？看来你说话不算数啊？”
顿了顿，续道：“这么说，前辈是想替张彦博讨个说法？”
众位脸色大变。
李无常因为他奶娘的事情伤了李无悔和张彦博，李无锋为了和气收场，当时还向李无常担保，说不会让长辈找李无常的麻烦。
今天张肃旧事重提，无疑是将李无锋的承诺给打破了。
张修和张氏两兄妹本来是想着请几位长老出面，想要给李无常一些压力，让他好好看病，哪会想到事情闹成这样。
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凝重。
李无锋有些手足无措，只得道：“无常，你别误会……”
李无常摆摆手，淡淡道：“大哥，往后没有那个实力，就不要乱给承诺，这次我就当被你耍了，没有下一次了。”
李无锋顿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非常无辜。
李无常又看向张肃，冷酷无比道：“前辈若想替张彦博讨个公道的话，我接着，讲道理也好，论拳头也罢，我都奉陪。”
哼！
区区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
这是什么话？
李无常如此硬气，气氛变得更加严肃了，就连张彦博这小子都不敢大声出气了。
张氏见李无常对李无锋如此不客气，当场面色一寒，想要说些话训斥李无常一番，但是一想还要李无常治病，所以就忍了。
“好胆！”张肃却不能忍了。
竟然有个小辈跟他如此叫板？
讲道理？
论拳头？
他都奉陪？
竟然有如此大胆的小辈！
张修赶紧打圆场，道：“无常别误会，长老没别的意思！”
接着转向张肃，使了个眼色，道：“肃叔，这事怪我没有说清楚，确实不关无常的事，是彦博那小子不知轻重。”
张肃这才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向李无常的目光却更加狠厉了。
李无常面对张家长老的怒火，一点也不害怕，道：“张大人，我好心好意来张府治病，却被这位前辈莫名其妙给吼了一顿，现在心情非常不爽……告辞！”
奶奶个熊，让你们看看李二愣子是个啥角色。
想吓唬我，门都没有。
见李无常要走，张修赶紧拦住，道：“无常，有话好说，这是误会！”
他身为兵部尚书，哪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可是此时确实不得已。
李无常冷哼一声，绕开张修，直接往外走。
张彦邦赶紧拉住李无常。
“怎么，张大少想动手不成？”李无常冷冷道，接着甩开张彦邦。
李无锋也站在李无常旁边，还想开口说些话，可惜李无常面容十分冷酷，看都不看他，直接就那么走了。
“小辈狂妄！我倒要问问李令武是何如教导小辈的。”张肃大喝一声。
第二 五 〇章 出手条件
李令武很愤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又弄糟了？
“无锋，你完完整整给我道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令武喝道。
李无锋不敢隐瞒，将白天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令武看向李无常，问道：“是这样吗？”
李无常点头，道：“其他的差不多吧。不过我要补充一点，张肃那个老匹夫一点道理都不讲，直接想向我动手，我不是故意推诿，我当时怕的要命，所以就逃出来了。”
通过李无锋的诉说，李无常现在已经知道那个长老的名字了，叫张肃，这个名字以前听说过，只是没有见过人。
李护闻言，提醒道：“无常，好好说话，切不可叫什么老匹夫。”
李中岳李青二人也觉一阵牙疼，张肃在张家的地位就好比李冀在李家的地位，李无常倒是胆大，直接用老匹夫称呼张肃，若让张肃听到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李无常撇撇嘴，微微点下头算是回应李护。
张氏忙道：“老爷，您也知道，肃叔的脾气虽然暴躁了一些，但是绝对不会不顾脸面向小辈出手的，他当时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李无常嗤笑一声，道：“了解情况？我怕不是如此吧，那个老匹……张肃前辈还说我奶娘就是区区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摆明了要替张彦博出头教训我，他当时眉毛都竖起来了，拳头也捏的紧紧的，浑身冒气，看他的气势就知道他是个高手，就算不是九品巅峰也是九品中阶，若不是我溜的快，绝对是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李护等人听着李无常这等一本正经的猜测，险些捧腹大笑。
李令武也皱眉不已。
九品巅峰？九品中阶？
就凭张肃？
李无常续道：“而且，这事当时大哥也给过我承诺了，说奶娘一事绝对不会有长辈找我麻烦，我还以为大哥真能搞定，呵，我真是天真啊！”
李无锋说不出话来。
说实在的，他自感还真的挺冤枉的，他哪知道突然杀出个脾气火爆的张肃，偏偏又对上了李无常这个愣头青。
李无常虽自讽天真，但是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件事在他心目中的评价就是，李无锋不守承诺或是李无锋能力不够，不足以令人信服。
李护等人暗自摇头不已。
李无锋能在所有兄弟前面建立威望，就李无常一直没有将他当一回事，鲜有求李无锋办事的时候。
李无常狠狠道：“对了，护叔，今天我对那个张肃前辈放了狠话，他什么性格您能不能好好给我说说？我不得不防他一手，他若派个杀手来刺杀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家和李家这么近，李护哪能随意评价长辈呢，所以无法回答。
不过有李护很清楚张肃是什么性格，脾气火爆为人护短就是张肃的特点，人老了之后，这两点就变得更加明显。
张氏喝道：“无常，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张家前辈怎会不顾身份派杀手刺杀你？”
李无常摊摊手，并不回应。
扯了那么多，一切还得看李令武的态度。
一直沉默的李令武终于开口，语气颇重，道：“张修是怎么搞的？治病就治病，干嘛找几个长辈出来敲打无常？而且还搞得那么没有道理。”
李无常闻言心下大喜。
“哥哥本来想着让几位长辈看看无常是怎么治病的，谁知道……”张氏连忙补救。
李令武当然知道张肃是个什么角色，这次李无常送上门去，被张肃碰到了，难免会被教训几句，哪知道李无常却是个铁脑袋。
闹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无常，这件事情不怪你大哥，你切勿心生埋怨！”李令武郑重道。
“是，父亲！”李无常变得恭敬无比。
李护李中岳李青三兄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李家就李令武能压住李无常，只要李令武一说话，李无常总是异常恭敬的听着。
李无常又道：“我能不能问大哥一个问题？”
李无锋点点头，示意李无常直接问。
李无常问道：“我今天冲那个张肃前辈放过狠话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我也颇懂观人之术，知道他不是个简单角色，若他真的找上门来想要教训我，大哥会不会帮我？”
此言一出，李令武几兄弟都看着李无锋。
“张家的长老不会那么不讲规矩的，他是长辈，哪能直接对你出手呢？”
李无锋本想含糊混过去，但见到李令武几人都看着自己，忙道：“放心吧，若真发生那种事情，我会护着你的！”
“真的？”李无常斜着眼睛。
“当然是真的！”李无锋马上点头。
“谢谢大哥，我会记住你这句话。”李无常郑重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治疗老夫人的病有没有把握，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李令武看着李无常问道。
“九成！”李无常很干脆，大致的病情他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了。
众人见李无常说的如此肯定，心里大定，看来这小子的所谓野路子还真有那么几板斧。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李无常补充道。
“说！”李令武直接让李无常说条件。
李无常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起来。
“其一，我不去张府了，浑身不自在，影响发挥。”
“其二，让那个张肃老匹夫给我道歉，并保证往后不找我麻烦。”
张氏听到这个条件，心中一震，当下向李令武道：“老爷，这恐怕……”
让张肃给一个小辈道歉，怎么可能？
李令武没有理会张氏，道：“无常，继续说！”
李无常点点头，续道：“其三，我希望老夫人配合，不要甩脸色，这个你们都知道，我治病看心情。”
“没了？”李令武问道。
“以上三点是必需条件，概不还价。给老夫人把过脉之后，我或许还会提那么几个要求，关于开药方、施针的或是其他方面的。”李无常道。
“嗯！”李令武点点头，接着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李无常飞也是的下去了，直接出了李府，去了宣平坊，得把姜明伦和赵逊叫上，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自己手里有些硬实力也是好的。
“你们也听到了？无常是有办法的，只是心里有所不满，所以推脱之意甚重，这几个条件一定要答应。”李令武道。
“母亲可以来李府，我也会好好和她说说，不给无常甩脸色，只是让肃叔给无常道歉，我怕……”张氏很担忧。
李护等人也暗中叹气。
张肃要是听到这个条件，怕是会当场就会发飙。
“老爷，冀老太爷和张肃老太爷以及张尚书来了！”
正当众人讨论的时候，叶管家来汇报了。
……
客厅。
李令武看着来客，笑道：“冀叔，肃叔，这么晚了您二位怎么还有空过来呢，明天说不好吗？”
接着看向张修，问道：“修兄，怎么回事？”
李令武虽说的很客气，张肃摆摆手，淡淡道：“你家四小子李无常呢，我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他的。”
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李冀也开口，道：“令武啊，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肃老头说了，李无常实在太不像话了，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张肃和李冀自少相识，交情甚好。
李令武笑道：“无常那小子有时候的确不怎么懂礼数，不过还算有些分寸，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此刻只能打圆场。
张肃道：“我和你说，我只不过随口问了一下当初彦博被绑起来打了一顿的事情，李无常那小子竟然当场和我叫板，还说什么讲道理或者论拳头他都随时奉陪，你听听，这是个小辈该说的话吗？”
李令武并不回答，而是转向张修，问道：“修兄，我当时没在场，不知道无常那混蛋是怎么样的，你来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哦，对了，我不久之前问过无常了，他对岳母的病有九成把握。”
“真的吗？”张修大喜。
“那小子是有些大胆，但是他绝对不敢糊弄我，他说九成就是九成，他的医术我是知道的，他奶娘那次被你家二小子所伤，重伤垂死，几个御医都放弃了，却被他轻松搞定了，过程你可以问我中岳弟和青弟。”李令武斩钉截铁道，顺便点明了李无常在绑架张彦博一事中绝非无理取闹，而是事出有因，一切都是张彦博自找的。
张肃何等人物，当然能听出李令武的言下之意，轻轻哼了一声，不过终究没有再开口说话。
李中岳轻咳一声，道：“张尚书，我侄儿无常的医术，我是稍微了解的，就算无法和宋神医相提并论，也绝对比一般御医高明不止一筹。”
他这么说也是提醒张修，如今宋神医不在，张家想要治好老夫人，少不得要李无常出马。
张修点点头，然后道：“了解了解……其实，今天这事是个大误会，都怪我没有和肃叔说明白，肃叔也是关心彦博所以想要了解一下详情，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无常是个有个性的孩子，大家生了几句口角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令武点点头，道：“原来是误会！冀叔与肃叔放心，我往后一定好好教训无常那个臭小子，让他明白敬畏之心。”
张肃见事情如此发展，也就淡淡点了一下头。
张修又道：“那无常明天可以治病吗？”
李令武道：“当然可以，我也希望岳母早点好。不过修兄可能不知道，就医术而言，无常的是个自成一派的野路子，治病古里古怪，他刚才还向我提了几个条件，说如果满足不了，他就不会出手，出手也没用。”
张修点头道：“令武但说无妨！”
“第一，他不想去张府治病，所以得把岳母接到李府来。”李令武如实提出第一个条件。
“这个好说，张府李府都一样。”张修马上点头。
张肃却目光一寒。
“第二，修兄你也当好好劝劝岳母，治病的时候配合着点，你也知道无常那小子，说什么治病看心情，我也不是很懂。”李令武苦笑道。
张修当然知道，他认为李无常这是耍小性子，不过他不过见怪，道：“这个也好说，母亲只是久病缠身，脾气是不大好，并非故意针对谁，叶大夫他们也挨过母亲的脸色呢。”
“第三……无常说他今天在你们张府被吓着了，还说什么幸好溜得快，否则小命不保，所以他希望肃叔能说明一下情况，并保证往后不找他麻烦。”李令武斟酌了一下，说出第三个条件。
他可不能说什么让张肃“道歉”之类的话，只要张肃能出面说明一下情况，李无常也不会揪着不放。
“小命不保？我给他说明情况？还向他保证？……令武你别说好话，那小子是否说我想动手打他，想让我给他道歉！”张肃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闻言立马须发皆张。
李冀也是眉头大皱，脸色转冷。
李令武正要说明情况。
张修马上道：“肃叔别误会，无常那小子虽然油滑，但是绝对不会如此放肆，我估计是肃叔今日的气势太盛，把那小子吓着了，所以认为您老想动手。”
李令武点头道：“肃叔的武功大家都知道，随便散发一点气势，一般小辈哪有不怕的，更遑论无常那个怕死的小子，他心里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哼！”见李令武的姿态比较低，张肃就淡淡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追究，不过看样子，估计他心里已经非常恼火。
第二 五 一章 李二愣子
“愣少，张家那个老头真想对你动手？”
宣平坊内，赵逊和姜明伦已经听说过了李无常所说的一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杀气十足！跟当日的聂甲一样，我能感觉得到。”李无常点点头，接着道：“所以从现在起，我要将你们带在身边，以防万一，我怕我自己一冲动，就和他们闹起来。”
“愣少，你是否想和张家摊牌？”赵逊问道。
这种时候摊牌未必是个好选择。
李无常沉默，好半晌之后，叹道：“我也不知道……逊哥儿、明伦，我信你们，若你们站在我的立场，你们会怎么办？”
今日在张府，李无常稍微有些冲动，张肃岂是好惹的。
姜明伦认真道：“愣少，你随心吧，我和逊哥儿绝对支持你！”
赵逊点点头。
“好！”李无常淡淡道，神色透出一丝冷酷，旋即又平静下来。
第二天上午，李府。
张家老夫人已经来李府了，现在正在张氏的房间里歇着，张氏、张尚书夫人还有李无暇都在一旁伺候。
客厅里人很多。
老一辈，李冀和张肃。
中一辈，李令武、张修、李护三兄弟。
小一辈，李无锋李无悔兄弟，张彦邦张彦博兄弟。
叶管家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去宣平坊告诉了李无常，说今天上午治病，到此时李无常却还没到，大家都在等他。
“他李无常好好的李府不住，为什么住到外面去了？这么多长辈等他一个小辈，这像话吗？”张肃见时候不早了，忍不住发了一句牢骚。
“四少爷昨晚去找朋友喝酒了，所以没有回来。”一旁的叶管家解释了一句。
“找朋友喝酒有帮张家老夫人治病重要吗？不像话！”李冀马上喝道。
叶管家退在一边，这种事情轮不到他多嘴。
李令武呵呵一笑，道：“那小子是个坐不住的主，冀叔见谅。”
李冀当然知道李无常是啥角色，当初韩大傻和李二愣的组合可是东市名人，东市每天都会有他们的身影。
又等了一阵子，李无常终于来了，旁边跟着精神抖擞的赵逊和姜明伦。
“父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我回府，我当时还在梦中呢，这不刚醒我就来了……哟，人挺多啊。”李无常眼睛迷离，仿佛没睡醒。
接着随便打了一圈招呼，然后寻了个位置，直接坐下，还招呼姜明伦和赵逊一起坐，样子颇为嚣张。
姜明伦和赵逊则悠闲地喝着热茶，一点也没有紧张的神色。
李冀张肃等老一辈看到李无常这个样子，心里就冒出一阵火来。
这是什么态度？
李无锋和张彦邦都没有坐下，李无常这小子就这么大咧咧的坐下？
而且，还招呼他那两个随从坐下？
“没规矩，让你坐了吗？”李冀喝道。
“冀叔公，我作为大夫为什么不能坐？我刚睡醒，要坐下缓缓神呀，否则我的心情……会很不好。”李无常随口说了一句。
心情不好？
李无常一句话把李冀等人就给噎住了，皆想起了李无常那句治病看心情的口号。
“令武，你好好管管！”李冀直接看向李令武。
“无常，好好说话！”李令武喝斥了一句，接着看向李冀，道：“冀叔，看在这小子刚睡醒的份上，就让他坐着说话吧。”
“李无常当然可以坐着说话。”张肃淡淡说了一句，接着指着李无常身边的赵姜二人，冷冷道：“只是，这两位是谁？为何也如此大胆？”
“张前辈切莫误会，这两位可不是什么外人，是我重金聘请的保镖，专门负责我的安全，我怕有哪个老匹夫给我来一手阴的。”李无常不软不硬顶了一句。
“小辈狂妄！”张肃大怒。
李冀和其他几位张家长老也皱起眉头，冷冷盯着李无常。
他们当然都听得出李无常的言下之意是暗指张肃会来阴的。
“无常！”李令武大喝一声。
这样下去，又得弄糟。
“好好好，我闭嘴！”李无常回了一句之后，接着小声嘀咕着：“真是奇怪，找两个保镖也有错吗？”
而姜明伦和赵逊异常淡定。
李无锋暗自捏了一把汗。
看着李冀和张肃的脸色越来越沉，张修赶紧道：“好了，无常，今天总可以看病了吧？”
“随时都可以……不过，张尚书，我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治病的条件？”李无常看着张修，认真问道。
“老夫人已经在李府了，也绝对不会对你使脸色了。”张修回答。
“嗯！”李无常点了点头，又道：“好像还有一个条件吧？”
“这……”张修看着张肃。
“小辈，你是要我向你道歉，并且保证往后不再找你麻烦是吗？”张肃狠狠盯着李无常，想要给他施加压力。
“前辈可以不道歉，也可以不做保证！我无所谓，正好回去继续睡觉。”李无常并没有被吓住，继续喝着热茶。
“年轻人不要如此不知轻重，长辈向你道歉，你受的起吗？”李冀开口。
“这个不劳冀叔公费心……我只知道我昨天被吓得不轻，而且非常担心今后有人给我来一手阴的。”李无常淡淡回了一句。
张肃面色变得阴冷，正要开口训斥。
张修插口道：“好了无常，昨天你张前辈是和你闹着玩的，更不会找你的麻烦。”
李无常耸耸肩，看向李令武，道：“父亲，我昨天说过，那三个条件是必须条件，概不还价，若非要打个折扣不可，我也没什么办法。也好，等下我也随便打点折扣，少施两针，开药的时候少开几味药就是的了。”
众人脸色大变，李无常这小子真是铁脑袋，坚决要张肃道歉。
“令武，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李冀喝道。
张肃眼睛冒火，上下打量着李无常，好像随时会出手。
“无常，差不多就行了，没人会找你的麻烦！”李令武不得不开口。
“是，父亲！我这就去准备。”李无常立马站起来，样子无比恭敬。
说罢就出了客厅，治病的家伙式都在彩云居呢。
赵逊和姜明伦起身跟随。
“还好令武今天也在，否则我怕那小子定会又搞出什么花招。”张修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令武啊，你家四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看咱两家，除了你之外，所以人都指不动他。”
这是有目共睹的，李无常连李冀和张肃都敢顶撞，李令武一发话，他马上就老实了。
李冀盯着李令武，道：“令武，你这个四儿子必须好好管管，眼睛长在天上不说，对长辈也没有一丝的尊敬，你若没空，就交给我。”
一旁的李青心中一震，他少时就被李冀狠狠教训过很多回。
若李无常落在李冀手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么想着，李青插口道：“冀叔，无常在冯翊当差，我看……”
李冀马上打断，暴喝道：“没问你。”
李青只好退下，神色有些不忿，李中岳连忙拉住他。
李护打着圆场道：“冀叔，青弟也是担心那样不方便，您就别生气了。”
沉默了半晌，李令武叹了一口气，道：“冀叔别生气，无常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亲娘了，我以往也没怎么好好教导他，是我亏欠了他，其实那孩子不错的，只是有时候有时候不是很识礼数罢了。”
李令武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思。
他发现这么多年以来，花在李无常身上的心思太少了，远不及李无锋的百分之一。
可是仔细想想，他发现李无常真的很不错。
为人低调，做事踏实，那个二愣子庄他一直都有关注，庄子从一个苦哈哈的兵庄变成冯翊西南部的中心，辉煌无比，李无常功不可没。
剿灭了那么多土匪，李无常从来就没有领过功劳。
两次冯翊城大战，李无常都有默默支援，甚至为了解救周家祖孙带人和聂甲那等狂徒火拼，受了严重的内伤，好几个月才复原。
冯翊那个地方，很多勋贵子弟都去过，可是就数李无常干的最为漂亮，风生水起，就连唐之风老大人都说过李无常的好话。
这次为了张家老夫人的病，李无常是有推诿之心的，李令武一直没有逼迫他，也不想逼迫他。
可是，谁知道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呢？
李冀见李令武这么说了，所以就轻轻点点头，不再开口。
张肃却不肯罢休，此时阴森森道：“令武，那小子虽然没有亲娘，但据我所知，我侄女作为他的大娘，一直都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现在要他干那么点事情，他就推三阻四的，其居心可见一斑。我看他不仅眼睛长在天上，而且是个白眼狼。”
李令武脸色一沉，正要说话。
外面传来一句暴喝：“老匹夫，你说谁是白眼狼？”
李无常匆匆从彩云居拿来了一副金针，还将**的药炉子带上了，刚回到东院客厅外面，就听见张肃大放厥词，顿时就不能忍了，一声老匹夫就脱口而出。
张肃听到“老匹夫”这等称呼，怒火飙升，马上站起来冲出客厅，气势汹汹。
众人心知不妙，立马跟上。
李无常将药炉子放下，冷冷盯着张肃。
张肃喝道：“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狂妄无知的小辈。”
说罢，双掌聚气，准备狠狠给李无常一击。
“锵！”
“锵！”
赵逊和姜明伦同时拔出了武器，站在李无常左右，狠狠盯着张肃。
李令武等人见到这等剑拔弩张的场面，脸色皆大变。
“教训我？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谁啊？有种你就来。”李无常狠狠道。
“好胆！”张肃这就要冲上来。
呼！
影子一闪，李令武连忙跃到两方的中间，喝道：“干什么？都给我停手！”
李冀也来到中间，冷冷盯着李无常。
风波再起。
第二 五 二章 剑拔弩张
李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东院客厅外的园子内，剑拔弩张。
在房间内的张氏听到了动静，也赶紧出来了。
李无常表情冷淡，盯着张肃，姜明伦和赵逊将稳稳立在李无常左右，皆将武器横在胸前，面容冷酷，随时可以动手。
张肃站在不远的地方和他们对峙，须发皆张，怒火已经飙升到了极致，此时他也将剑从腰间拔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姜明伦和赵逊的气势都非常不简单，光凭一双肉掌怕是无法占到便宜。
而李令武和李冀站在两伙对峙的人中间，面容异常严肃。
其他人都站在走廊上，紧紧盯着园子里，一言不发。
场面凝重到了极点。
张肃何等身份，张家重要大长老，平素脾气火爆，对小辈严苛，甚少有小辈敢挑衅他的威严，就算李令武和张修这两个李张两家的族长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如今李无常区区一个庶子竟敢叫他“老匹夫”，而且还不惧他出手，连李无常那两个随从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直接将武器都抽出来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这些都令张肃极度恼火，誓要出手教训李无常。
李令武再度开口，道：“我说，都给我停手！将兵器收起来。”
声音非常冷酷。
李无常冲左右点点头，赵逊和姜明伦立马将武器收起来，不过面色依旧异常冷酷，没有丝毫的恐惧之色。
张肃没有将剑收起来，浑身依然散发着雄浑的气势，狠狠道：“令武，冀老头，今天我必须讨个说法，你们不要拦着。”
李令武淡淡道：“肃叔先将剑收起来再说，不要和小辈动手动脚！”
张修和张氏脸色大变。
看李令武这样子，好像是要挺李无常啊。
张肃眉头一皱，不过终究还是把剑收起来了，他知道李令武说话越是淡然，就越是不好惹，若他执意动手，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这是在李家，不是在张家，李令武的面子必须给。
李冀趁机道：“放心吧，肃老头，会给你个交代的！
接着看向李无锋，吩咐道：“无锋，你先去将那两个对前辈不敬的小辈的武器缴了，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两个外人在此拔武器吗？”
李无锋有些为难，道：“冀叔公，这……”
他如此为难也是有道理的，李无常此刻的态度如此强硬，而姜明伦和赵逊随便一个都能和他一较高下，让他一个人去缴姜赵二人的武器，怎么可能办到。
李冀不是很明白姜赵二人的头铁程度，又看着李无锋，奇道：“怎么，两个外人你都不敢去拿下吗？”
李令武正要说话。
李无常道：“父亲，请您容我说几句。”
李令武点点头。
李无常看着李无锋，淡淡道：“大哥，你昨天说过，若有人找我麻烦，你就站在我这一边，今天随便你，若你一定要选择和我作对，我就当被你耍了，没什么，大哥你乐意耍小弟，是小弟的荣幸。”
李无锋摆摆手，道：“无常，有话好说，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是和你作对，只是你这两位随从，可不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姜明伦和赵逊的武器缴了。
李冀喝道：“无锋，两个随从而已，你干嘛这么客气？”
在李冀看来，李无锋这个表现令人很不满意。
李无锋马上道：“四弟，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暂时帮他们保管武器……”
李无常嗤笑一声，道：“亏大哥还是个七品高手……你难道没听说过，对于用惯了刀剑的高手来说，若缴了他们的武器就等于断了他们的手脚吗？你现在想缴了我两个保镖的武器，是不是想让那个老匹夫对我们肆意宰割？”
“小辈狂妄！”张肃又听到了一句“老匹夫”，浑身发抖，若不是李令武站在中间，他马上就要冲上来。
李无常看着李无锋，笑道：“大哥要缴他们的武器，不是不行。那就请大哥拔出你的剑，一剑捅死我就行了。”
李无锋一滞，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李无常竟然如此刚烈。
李冀喝道：“无常，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你大哥你就是这个态度吗？以死相逼？”
李无常笑道：“冀叔公别误会，我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怎么会让大哥随意捅死我呢，他就算有那个决心，也没那个本事……我的意思是，只要他有那个实力捅死我，他想干什么都行。”
昨天在张家，李无常就感觉到了张肃的无边杀气，今天就更不用说了，若态度不强硬一点，真不是闹着玩的。
李冀面色阴冷，道：“无常，你知否你在说什么？真当你大哥不敢动你吗？”
声音非常冷漠，他对李无锋这个李家继承人非常看好，怎料李无常一点也没有将李无锋放在眼里，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姜明伦插口，大声道：“谁想动我们爵爷，必须从我们两个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逊腰身一挺，道：“没错！”
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李无锋和张彦邦在这个无比严肃的气氛下，竟然对李无常产生了羡慕之心，羡慕李无常竟然有两个如此忠心又大胆的随从。
他们也有随从，忠心是忠心，只是身手和胆量比之赵姜二人差太多了。
李护等人也有同样的感受，在他们看来，李无常和姜明伦及赵逊根本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更像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李无常看向李令武，道：“父亲，我的态度相信您也明白了。另外我再提一点，昨天我在张家确实有说过那么一句话，想找我讲道理也好，讲拳头也罢，我都随时奉陪。今天我依然是这句话，那个老匹夫冲我来就是的了，我李二愣子何惧之有？”
张肃怒声道：“令武，冀老头，你们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小辈该说的话吗？张口老匹夫闭口老匹夫，他还有没有一点敬老之心？”
李无常冷笑一声，道：“为老不尊的人，我干嘛尊敬他？”
张肃面色一沉，狠狠道：“小孽畜，你说什么？”
为老不尊？李无常你好大胆！
李无常冷哼道：“我那个庄子两千多人，比你年纪大的随随便便找出几十个，一个个都慈眉善目的，比你强多了。你还怪我叫你老匹夫，你不也是张口白眼狼闭口小孽畜的吗？而且白眼狼三字还是躲在我的背后说，你不嫌丢人吗？”
李冀喝道：“无常，注意你的态度！”
李令武却没有说话，冷冷看着张肃和李无常扯皮，让他们就此扯清楚也好，否则迟早会爆发。
张修张氏面色沉重。
李护、李中岳、李青三兄弟表情是最轻松的，李青心里还有些痛快，他不敢做的事情，李无常一股脑儿全做了。
而李无锋等一众小辈，压抑异常，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张肃吼道：“一群乡间野民哪能和我相比？”
李无常嗤笑道：“好，乡间野民不能和你相比，那唐之风老大人能不能和你相比？人家官至内阁三大员之一，对小辈爱护有加不说，去年去了我的庄子，他和你口中的乡间野民拉家常，说笑话，气氛异常和睦。哼，在我看来，你给唐大人提鞋都不配！”
顿了顿，冷酷道：“我还是那句话，讲道理论拳头随你的便，我随时奉陪。你不要拿我父亲来压我，我父亲是出了名的讲道理，我那个庄子上的野民都听他的名声。”
张肃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大家都别说话，我来好好和这个小辈讲讲道理。”
李无常摊摊手，示意他继续。
李冀和李令武见张肃如此说了，也就都不说话了。
张肃沉声道：“李无常，你扪心自问，我侄女翠容，就是你大娘，她平素对你怎么样？就算对亲儿子也就如此了吧，现在让你做点小事，帮老夫人看看病而已，你却推三阻四，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白眼狼？”
李无常露出一个极为冷酷的笑容，道：“这个问题你何不亲自问一下我大娘呢？”
张肃面容一呆，看着张氏。
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要知道，张氏的贤惠，在整个长安城都是出了名的，她对庶子李无常相当不错，大家都略有耳闻。
张氏走上来，看着李无常，道：“无常，你这次确实有些不知分寸，要不……”
她刚想说句话压住李无常，就被李无常打断了。
李无常冷冷道：“大娘，你来的正好，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敢不敢以你张家的列祖列宗发誓，敢不敢以大哥的性命发誓，说你这些年来把我当你亲生儿子看待？”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李令武面色一沉，看着张氏。
李冀也眉头大皱。
李无锋心中一颤，神色一愣，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明情况。
听李无常的话语，张氏好像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呀！
张氏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让她以李无锋的性命发誓，她肯定是不敢的，所以一时之间她说不出话来。
张修连忙出来，道：“无常，你大娘虽然对你比不上你大哥，但是还算过的去……现在别说那么多了，我看一切就是误会，今天你是治病的，不是吵架的。”
他不得不打圆场，他母亲还需要李无常救治呢。
李无常耸耸肩，看向张肃，哂道：“呵……亲生儿子！”
张肃脸色阴晴不定，终究是没有说话。
李令武面色凝重，依然死死盯着张氏，那意思就是要张氏给个说法，他不信李无常会那么无的放矢。
张氏暗叹一口气，道：“老爷，是妾身不对。妾身那时候确实有想过谋算无常的酒楼和铺子，妾身也是替咱李家考虑，生意那么好的酒楼和铺子，挂在李府名下总比挂在无常的名下好，省的有人找麻烦。”
顿了顿，又道：“妾身也知道，无常是因为他奶娘的事怨恨妾身，那时候他奶娘重伤垂危，人还没死，大夫就走了，的确不近人情。妾身也没有派人去通知无常，也的确是妾身的过失，不过那时候妾身刚好要处理家事，所以一时疏忽了。”
张氏这一通诉说，听得李无常暗笑不已，好一招以退为进。
好啊，大家慢慢玩，李无常心里如是想。
李令武听完张氏的诉说，脸上虽然还是带着一丝狐疑，不过终究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 五 三章 预留一手
张氏这一通自我承认错误之后，园子里的气氛稍微变得缓和了一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是李无常的脸色依然冷酷，嘴角溢出不屑的笑容。
张修见状，赶紧道：“无常，我也要向你道歉，我没有好好管教彦博那个臭小子，他不知轻重，伤了你的奶娘。”
接着看向旁边的张彦博，喝道：“彦博，过来！好好道歉。”
张彦博突然被他父亲叫到名字，心里一颤，赶紧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鞠躬道歉？”张修见张彦博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马上暴喝一声。
张彦博唬了一跳，马上冲着李无常鞠躬，老实道：“对不起，无常，上次是我不好，不该胡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在张修和张氏看来，李无常之所以对张家如此抵触，治病一事一拖再拖，就是因为张彦博伤了他奶娘，所以张修干脆趁着人齐亲自道歉，又张彦博好好道歉。
不得不说张修还是颇有决断的，身为兵部尚书，他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一个小辈道歉，足以说明问题。
李无常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一下，他当然不会以为张修是有诚意的。
张修是个非常好脸面又极度注重张家利益的角色，若不是他母亲病了，他怎肯如此低声下气，说不定嘴上说着道歉话语，心里却想着等李无常治好了他母亲，之后才慢慢收拾李无常。
张肃也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张氏所说的这两点根本不算什么。
东篱酒楼和陆记衣服铺子他也知道，张氏想要那两处挂在李府也没有什么不妥，虽有谋算庶子产业之嫌，但是她终究是为了李府。
李无常一介庶子，掌握那么多钱财干什么，将来还不是要靠李无锋这个李家继承人罩着，如此不给张氏情面，他李无常难道往后就不怕李无锋吗？
至于李无常的奶娘就更不用说了，区区一个下人，受了伤，张氏叫了大夫就已经很有情义了，就算忘记派人通知李无常，也是因为家事繁忙之故，这也要怪在张氏头上？李无常简直不知所谓。
就连李冀也有些不能忍，他孙子李无悔上次和张彦博一般，被李无常捆死猪一样的捆住，还捅了两刀，他看在李无锋的面子上，一直没有计较，不过心里终归有一根刺，认为李无常实在太霸道了。
可是，此番张彦博都道歉了，自称胡闹，那这意思是否表明李无悔也是胡闹？
这令李冀很不爽。
不过此刻李令武在此坐镇，李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可以治病了吧？”张修见李无常点头了，马上问道。
李无常有自己的打算，点点头，笑道：“既然说清楚了，我当然可以治病，只是不想再出现什么变故。”
张修点头，道：“放心吧！绝对不会有变故了。”
李无常轻蔑地看了张肃一眼，淡淡道：“我随口说一句啊，若有哪个老匹夫想找我这个白眼狼的麻烦，最好想清楚一些，否则小心狗命不保。”
“小子，你说什么？”张肃立马就爆了，他本来还想着先暂时饶过李无常，等今后再抓他的小辫子，谁知道李无常这小子完全是个莽夫。
李冀的脸色也一沉。
李无常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肃，接着看向张尚书，道：“张大人，你刚保证说接下来没有变故了，你张家长老怎么回事？我又没点名，他激动个屁啊？”
张肃脸色变得铁青，拳头都能捏出谁来，狠狠盯着李无常，就像盯着一个死人。
稍微缓和了一点的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没事，没事！”张修心中大骂一声，只得拉住张肃，偷偷对他使了个眼色。
张肃只得作罢，心道，小孽畜，往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令武心中叹了一口气，走到李无常身边，拍了一下李无常的肩膀，缓缓道：“好好治病吧！”
“是，父亲！”李无常恭敬点头，心里却想着等下一定要预留一手，狠狠摆张家一道。
接着一马当先，往病房走去。
姜明伦和赵逊依然紧跟着。
所有人都跟上，李无常治病，他们都想看看，一来是怕病房里又生什么变故，二来也想看着李无常，怕他乱来。
病房里。
张修的夫人和李无暇正在侍候老夫人，老夫人半躺在床上，昨天她女儿张氏已经仔细叮嘱过她了，所以她这次见到李无常并没有摆脸色，只是淡淡看了李无常一眼。
房间很大，所以来了这么多人，并不显得拥挤。
“四弟，你来了，太好了，快帮外婆瞧瞧！”李无暇刚才没有出去，并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无常微微点了下头，来到床边，坐在李无暇让出来的凳子上，道：“请老夫人伸出左手，让晚辈把脉。”
李无暇赶紧帮忙，拿了一个软枕垫在老夫人的背后，然后将老夫人的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李无常捏着老夫人的脉搏，闭上眼睛，开始细细感受。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眼睛都盯着李无常。
过了好一会儿，李无常松手，将老夫人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站起来。
“怎么样？”李令武开口问道。
“能治。”李无常回答异常简单。
除了姜明伦和赵逊，所有人都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神情，李无常短短的这两个字，在他们听来，就如同天籁。
李无常面色如常，吩咐道：“沸水一盆，热水两盆、冰水一盆、毛巾几条、温茶一壶、安神丸、剪刀、棉花、笔墨，再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老夫人等下会很饿。”
张氏和李无锋听到之后，立马去安排了。
“父亲，站着挺累的，来这边坐吧！”李无常吩咐完毕，然后来到了病房的外间，直接就坐在外间的座位上，还招呼李令武一起坐，接着冲姜明伦和赵逊点点头，示意他们一起坐。
张肃和李冀这两个长辈还站着呢，李无常这小子倒好，和他两个随从，如同三个老大一般，坐在房间的中央。
李无惧颇为机灵，马上搬来几张椅子，让几位长辈坐下。
李令武也走到李无常身边坐下来。
“大概说说情况吧！”李令武道。
“拖的时间太久，身体机能严重下降，之前大夫所开的药从表面上看，还算过得去，只是以老夫人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好好吸收药力。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饮鸩止渴，嗯，或者说是扬汤止沸，虽能暂时压制，但路子错了，提前透支了老夫人的生命力……这么说，父亲能稍稍明白吗？”李无常大致解释了一下。
李令武点点头。
李无常这番说法，并不难理解。
张修见李无常如此淡定，心下大喜。
“那么你准备如何治疗呢？大概说说过程。”李令武颇感兴趣。
李无常竖两根手指，道：“两个过程。第一，暂时提升老夫人身体的潜力，让其能吸收药力。第二，待情况稳定之后，徐徐图之。”
顿了顿，续道：“提升潜力分两种手段，施针和特殊的药方，这两样比较难，要按照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变化，施针和药方也要随之变化。而徐徐图之就简单多了，把老夫人当成普通病人调养就成了，随便拉个大夫就能胜任。”
李令武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张修听得非常仔细，生怕漏过什么。
不一会儿，李无常所需的东西都来了。
李无常起身，道：“我需要一个帮手，就大姐了，大娘也在一旁吧，其他人都可以去观看，不过不得随意发言，我需要安静……重申一遍，我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李无暇点点头。
其他人都跟进了房间。
李无常将金针扔进沸水盆里，然后开始开方子，同时开口道：“大姐，帮老夫人好好擦一下脸，将头发盘好，然后服用两颗安神丸，之后将老夫人的双脚用热水好好泡一番，水太热的话就等它凉一下，不用加冷水。”
李无暇立马动起手来了。
片刻之后，李无常写好了一个方子，道：“找个腿脚利索的，速度去抓药，去咱们崇义坊的同明药铺，直接说我的名字，那里的掌柜和伙计都知道我的规矩。”
李无锋接过药方，直接就出去了。
安排完毕，李无常将金针捞起来，细细擦拭，擦完之后，将金针放好，然后将双手浸在那盆冰水里，一动不动，顺便闭目养神。
李令武几兄弟和姜明伦赵逊知道李无常这是在保持双手的冷静，其他人却不明所以，想要询问却没有出口，因为李无常说了，其他人不能主动发言。
洗脚的水很烫，只能慢慢等它凉下来一点，李无暇忙活了好半天，终于帮老夫人洗好脚了。
此刻，李无锋也将药抓回来了，等候指示。
一切准备做好了，李无暇见李无常还在闭目养神，她就看着李令武。
“无常！”李令武轻轻开口。
李无常睁开眼睛，捞起毛巾好好擦手，然后道：“大哥去吩咐人将我放在走廊上的药炉子点起来，准备沸水，再拿一个新的药罐子洗干净，我等下要用。”
李无锋点头下去了。
李无常续道：“我就要施针了，大姐你拿一条毛巾站在我的旁边，我会提醒你帮我擦汗。”
老夫人服用了安神丸，又洗了一个热水脚，现在有些困了。
“大娘，你来扶着老夫人！”李无常吩咐。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施针过程。
李无常非常认真，额头上果然出了很多汗，李无暇频频帮他擦汗。
施针完毕之后，老夫人脸色也红润多了，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了。
众人看得心叫神奇。
李无常又帮老夫人诊了一次脉，接着起身，道：“大娘帮老夫人保持这个姿势，我先去熬药，等下来收针。”
李无常出去之后，李令武上前，开口问道：“岳母，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夫人道：“好奇怪哩，我这会儿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好似年轻了二十岁，只是非常非常饿，有什么东西吃吗？”
众人不得不感慨，李无常的医术果然不一般，不仅让老夫人恢复了精神，连老夫人很饿都料到了。
张修心中大喜，马上道：“母亲，您先忍一下，等下就可以吃东西了。”
李无常还没有开口，所以众人不敢让老夫人吃东西。
过了一阵子，李无常进来了，看了老夫人一眼，直接开始收针，收完之后，道：“老夫人若是饿了，可以先喝一碗粥。特别提醒一下，其他东西暂时就别吃了，特别是荤腥，会影响药力。”
说罢就出去了。
张氏这才端着一碗粥，细细给老夫人喂了起来。
老夫人喝了几口，还是觉得很饿，咕哝道：“一点荤腥都不能吃吗？一碗粥顶什么用？”
张氏只得安抚道“母亲，您且忍一忍，等您身体好了之后，就可以吃了，现在还是小心为上吧。”
李无常的提醒她不得不重视。
老夫人又咕哝了两句，这才开始重新喝粥，没再提荤腥一事了。
第二 五 四章 我为何人
……
“杀！”
李无常杀气腾腾，拿着短刀和前面的一群黑衣人做殊死搏斗，黑衣人个个悍不畏死，被刀风扫中之后身体微微晃动一下马上就冲上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深红色的弧光划过，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道华丽的光彩！
破群式！
惨叫声连连，五六个黑衣人当场死于非命，十数个重伤将死，血腥味漫空。
李无常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伤残人士，冷笑道：“不堪一击！”
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还要继续。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又来一波。
这是第几波了？
怎么好像杀不完啊？
管他的，杀个痛快！
“众人听令，砍死无论。”冷冷的声音响起。
接着是刀剑出鞘的清脆声，刚刚安静少许夜晚重新混乱起来。
“哼，来多少我杀多少，我李无常何惧之有？”李无常飞身而上，展开身法穿梭在杀手中间，短刀划过必有人殒命。
蓦地，远处红芒大作，一名中年壮汉持剑飘来，速度非常快，一剑直击李无常。
李无常冷哼一声，挥刀迎上，和来人硬拼一记。
轰！
李无常被一股异常雄浑的劲气击中，倒飞三丈有余，然后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喷出一口血。
“跟我回去请罪！”中年人的声音异常冷酷。
李无常运足目力，看清来人。
“护叔，你不帮我你帮外人？”李无常咆哮道。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李护冷冷道。
“你骗人！”李无常艰难站起来，目光喷火，大声吼出三个字。
“看来只能押你回去了。”李护皱着眉头，拖着宝剑缓缓走过来。
“那就看护叔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李无常怡然不惧，握紧短刀。
叔侄二人，刀剑相向。
……
呼！
宣平坊，秘密基地某个房间的床上，李无常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苦笑一声，喃喃自语：“奇怪的梦！”
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
赵逊和姜明伦早已起来，现在正在院子里切磋武艺呢，他们见李无常起来了，停下手，走过来。
“愣少今天起来的挺早的啊……嗯？怎么脸色有些差？”赵逊看了一眼李无常，发现有些不对劲。
“没事，晚上踢被子，醒来了一次。”李无常摆摆手。
“呵，我们去吃东西吧，刚从街上买回来的。”姜明伦笑道。
早餐是姜明伦买回来的。
在生活上，李无常和赵逊多少有些大公子气息，而姜明伦却始终是那副憨实的性子，这令李无常和赵逊暗自佩服不已。
刚见到姜明伦的时候，他家还负有巨额债务，那个时候李无常和赵逊想要接济他，都被他婉拒了。
后来李无常敲诈了张家七万两，给了姜明伦和赵逊每人一万五千两，赵逊表现很随意也很朋友，而姜明伦死活不肯收，李无常和赵逊好说歹说他才收下。
如今姜明伦也是个大富豪了，他的心性却始终如一，作为贫苦出身的孩子实属难得。
饭厅。
三人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随口说着闲话。
“愣少，别的不说，你这医术实在是高明，若也论品级的话，最少也是个九品。”赵逊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说道。
姜明伦竖起大拇指点点头。
经过昨天的施针和喝药，张家老夫人的精神已经好多了，李无常回了宣平坊之后，张氏还请了几个御医过去诊断，他们直呼奇迹。
张肃这家伙还私下里问御医说是否可以不需要李无常了。
御医表示，目前从表面上看，老夫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好好调理一番就行了，但是是否还需要李无常他就不敢说了。
弄得张肃暗恨不已。
“马马虎虎吧……张家老夫人想要彻底好，还需一些手段。”李无常笑道。
“愣少？……你有没有留那么一手？我是看那个张肃老匹夫和你的叔公好像对你非常不满，那个张尚书虽然姿态很低，但绝对是个阴狠无比的角色，当心过河拆桥啊。”赵逊笑道提醒道。
“愣少，逊哥儿说的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叔公我不好评价，那个张肃老匹夫，那眼神，啧啧！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姜明伦附和道。
“两位老哥，我当然有留一手了！现在只有我出马才能搞定，宋神医来了都没用，我不出手，两个月内，直接等着收尸。”李无常骚骚一笑。
赵逊狐疑道：“看愣少这个阴险的笑容，好像想趁机会弄张家一记啊？”
他心里估计李无常是想和张家彻底摊牌。
赵逊挺担心的，凭李无常的身份和现在的实力，若和张家彻底撕破脸皮的话，未必能讨到好处。
最关键的一点，李令武的态度不明。
这个姜明伦也知道，只是没有开口问。
李无常并没有直接回答赵逊的问题，而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逊哥儿、明伦，在你们看来……嗯，我是否一个优柔寡断或是说执念很深的人，还是有些异想天开的人？”
赵逊和姜明伦皆想不到李无常会如此发问，各自琢磨着李无常此问的深意。
“优柔寡断？执念很深？异想天开？”姜明伦抓着脑袋想了一下，接着细细诉说起来。
“首先，异想天开和愣少不沾边吧？二愣子庄的人都知道愣少你是个干实事的。”
“优柔寡断也说不上吧，咱们建设庄子、扫荡土匪、两次参与冯翊城大战包括很久之前咱们去牛毛山搞事情，都是愣少你定下的，态度非常坚决，行动也很彻底。”
“执念嘛，我是不大懂，在我心目中，这两个字一般是和学问人搭边的，有种高深莫测之感，如果真是那样，那愣少应该是个执念很深的人。”
李无常听完姜明伦的评价，哈哈大笑，道：“看来，我在明伦的心目中分数不低呀，真是开心啊！”
赵逊也哈哈大笑。
李无常笑完之后，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沉声道：“有时候，我心里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虚无缥缈的，或许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甚至更低，可是我还是抱有希望，很害怕，不是怕死怕疼那种怕，说不清道不明。譬如一处异常危险的地方，我既期待一下跃过出，又希望在其中徘徊，永远都保持原样，但是我知道，我迟早得出去。”
顿了顿，叹道：“唉，我这是在说些什么啊，我自己都不明白，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明白呢？”
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
赵逊心中一动，问道：“愣少，你是否想说，那处危险的地方，依然有你不忍割舍的事物？尽管那事物对你不是那么好，将来会伤害到你，甚至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顿了顿，小心翼翼继续：“你想和张家彻底闹翻，但是不想李统领难做？”
李无常闻言，面色发白，浑身一颤，说不出话来。
姜明伦了然，感受到李无常的心境。
在姜明伦和赵逊看来，李无常一直对他父亲异常恭敬，而他父亲对他却不是那么好。
这是事实！
沉默。
好半晌之后，李无常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
“我记得，我在风华楼被卢玄明打得半死，躺在床上三天……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若不是宋神医，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记得，卢玄明因为风华楼柳如秀的事情，派人将我堵在城东墙下，我差点死掉……他却派我青叔告诉我那是流氓闹事。”
“我记得，我刚刚救治好了周胜将军，接着张彦博就派了十二个亡命之徒将我堵在宣平坊，我也是险死还生……他明明知道是张家人干的，但是没有对张家说什么，我挨了七刀，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我记得，我被祝长兴抓入南山……李府明明那么大的实力，他却没有派人救我，只是因为晋王府打了招呼。”
“我记得，我救了我大哥一次，还用护经丹帮我大哥进入七品……他却问我要什么补偿，搞得好像做生意一般。”
“我记得，我开了东篱酒楼和陆记、我闯入了武道阁、我获得爵位、我武功高明、我敢和土匪做生死搏斗、我能管好两千多个人的吃喝拉撒……他从来没有夸过我。”
“我记得，我小时候喜欢吃什么东西，看什么书、练武怎么样……他从来不关心。”
“我记得，他很忙……但是他却能花费更多的时间教导我哥哥，从来没有指点我，我能有今日的武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护叔给了我一本苍炎诀修炼心得，那是我帮我护叔审问契丹奸细得来的。”
“母亲没了……他应该更关心我的，可是他没有！”
“呵呵，哈哈哈哈！我一点也不怪他，连一点恨意都提不起。所有长辈中，他和奶娘并列第一，真的，明伦逊哥儿，真的是并列第一，我一点也不怪他，不怪他！……你们说奇不奇怪？”
……
看着李无常又哭又笑，诉说着各种往事，赵逊和姜明伦心中特别难受，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李无常这个样子。
在他们两个的心目中，李无常是个天性乐观，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的好汉。
胸怀大志、才华横溢。
对朋友好的没话说、对穷苦老百姓心存怜悯、对土匪心狠手辣、身份不高却敢于和权贵作斗争。
这些都吸引着赵逊和姜明伦，从而一直对他死心塌地。
肥熊、翟长平、吕德胜、曹浩等人也是如此。
更别说二愣子庄的那些庄户，他们说起庄主都是满满的骄傲和感激。
李无常竟然也有如此优柔的一面。
“愣少，所谓子不言父母过，这个，这个……”赵逊失去平素的机灵，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话为好。
“愣少，听我说，你并没有错，你父亲也没有错，真的！我还是那句话，无愧于心就好。”姜明伦铿锵有力的说道。
李无常恢复冷静，点点头，接着道：“两位老兄，吃饱了吗？咱们去李府治病，我跟你们说，我的医术可不是盖的，救人很有一手，暗中做手脚也很有一手。”
“那是当然，愣少的医术天下第一！”
姜明伦和赵逊见李无常终于恢复了正常，而且像是已经有了某种决断，心中皆大喜，然后用力点点头。
第二 五 五章 心意已决
接下来的几天，李无常依旧帮老夫人施针，还换了不同的药方，张家老夫人的气色越来越好，能吃能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期间，李令武和张修因为有差事，所以没有在一旁看着，不过晚上细细询问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以前照看老夫人的几个大夫也都来过，细细诊过脉之后，宣布老夫人已经非常健康了，和常人无异，同时对李无常异常佩服。
张肃听到其他大夫有这等判断，脾气就些压不住了，出言暗指想要教训李无常，颇有秋后算账之感。
李无常心里有底气，当然不肯吃亏，一口一个“老匹夫”，都不带犹豫的，气得张肃吹胡子瞪眼，直接想动手，但是被张氏和李无暇死死拉住。
“明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治疗，接下来就进入调养过程了，不用我出手也可以。”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无常对李令武和张氏如是说。
大家闻言都非常高兴。
张氏喜道：“这次真是多亏无常了。”
李无常摆摆手，道：“明天的治疗非常重要……相当重要！最好大家都在场，父亲、张大人、大娘，还有大哥、张彦邦等老夫人看重的人，统统需要在场。”
李令武问道：“都要在场？有什么讲究吗？”
其他人也大感奇怪。
李无常耸耸肩，道：“野路子，就是这样，我说了大家可能也不会明白。”
李令武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张氏忙道：“知道了，我会去通知的……无常，需要长辈在场吗？”
李无常知道她指的是张肃李冀等人，当下点头道：“若能来当然更好，一次性帮老夫人除掉病根。”
大家在场，来一次了结。
第二天。
李无常早早的起来了，洗了一个热水澡，武士服和鹿皮靴子都是全新的，短刀也细细磨了一遍，好生藏在腰间。
姜明伦和赵逊同样是一身崭新的武士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武器挂在腰间，显得精神奕奕，好一副少年侠士的模样。
大家果然都在。
老一辈除了李冀和张肃外，还有几个老人家，李无常并不认识，据说是张家老夫人的兄弟。
李令武四兄弟聚齐，张修夫妇，张氏。
小辈也都在，都和上官请了假，张彦博不需要请假，因为他没有当差。
还有叶大夫一伙。
李无常等三人出现的时候，张修就迎上来了，热情的打着招呼。
“嗯！”李无常淡淡应了一声便算，接着随口和李令武等人打着招呼。
模样嚣张，看得张肃冷笑连连。
李无常又扫了众人一眼，道：“看来人都来齐了，好了。听我说，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趟出手了，接下来机会进入第二个阶段。”
张修大喜道：“太好了，无常果然有一套，不负小神医之称。”
几个老大夫也夸赞不已。
张肃插口道：“别说那些虚的了，你赶紧治疗吧。”
语气极为不耐烦，这两天他可是又挨了不少“老匹夫”的称呼了，要不是还需要李无常帮着治病，他早就动手了。
李无常轻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张肃，道：“看你这个老匹夫的神色，好像要给我来一手过河拆桥啊？”
随着一声极为自然的“老匹夫”，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几个老辈都须发皆张，指着李无常，嘴唇颤抖。
李冀看着李令武，然而李令武并没有发话教训李无常，李护等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
李无锋等小辈都低下头，动都不敢动。
几个老大夫是外人，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暗地里感叹李无常的大胆。
张肃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拳头捏得紧紧的。
张修马上道：“无常千万别误会，肃叔只是想老夫人早日安康！”
张氏也上前拉着张肃。
李冀正要说话，李令武抬手道：“好了，无常，直接说治病的事吧。”
李无常点点头，道：“今天……是听我的没错吧？”
张修道：“当然，无常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李无常找了个凳子，嚣张地坐了下来，看向一旁的叶荣，道：“叶管家，劳烦您老人家先带几位老大夫去偏厅喝茶，您亲自陪他们，等下我还有些事情和他们交流，其他人全部带走，若有什么需要，我会去叫您老的。”
叶荣和各位老大夫还有小丫鬟们巴不得赶紧下去，听到李无常的话之后，动作极为利索，马上就下去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气氛不对了。
待叶荣等人下去之后，李无常认真看着李令武，道：“接下来，父亲只需要喝茶就可以了，好吗？我主要想和几位老夫人看重的家人聊一聊老夫人的情况。”
李令武点点头。
李无常翘着二郎腿，淡淡道：“张大人，先让张肃那个老匹夫给我道歉，要郑重一点，否则今天我绝对不会出手，以后也不会出手，我先把话撂在这儿，如果做不到，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声音虽淡，但是不容置疑。
此言一出，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小辈，你不要太狂妄了。”张肃怒吼。
“无常，你怎么说话的？”李冀眉毛倒立。
“无常……你看这……”张修心中大急，他没想到李无常竟是如此执着。
“老爷！”张氏直接看着李令武，希望他出面。
李令武还在喝茶，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昨晚就料到了，李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李无常吃亏。
李无锋走到李无常的面前，想要说些什么。
李无常冲他摆摆手，冷冷道：“大哥，你若要说话就帮我，否则免开尊口，你已经耍了我两趟了，是否还想耍我？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
李无锋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开口，退到一边。
“无锋，你犹豫什么？弟弟如此狂妄，你当哥哥的直接出手教训他呀！”李冀吼道，他是看出来了，李令武今天是不会插手了。
李无常冷笑道：“冀叔公，你确定你没搞错？让大哥出手教训我？大哥身为李家继承人，耍了小弟两趟都没说清楚，现在你还让他出手教训小弟？”
接着看向李护等人，续道：“护叔青叔中岳叔，你们评评理，若我父亲对你们说话不算数，你们会不会服他？难道就因为我父亲武功高？”
李护等人哪里好发言呢。
说实话，李令武能够服众，并非只是武功高，他小时候的确揍过不少兄弟，但都是那种有人犯了错且不认错的情况。
李无常又看着李冀，道：“冀叔公，武功高的人多的去了，契丹叶尔信来了，我是不是的趴在他的脚下啊？天罗帮聂晋来了，我是不是得点头哈腰啊？九江狂徒司空盛来了，我是不是得跪地求饶啊？……这就是你的道理？”
李冀被李无常说的一愣，然后道：“就算是这样，你身为小辈也不该如此嚣张，对长辈没有一丝敬重之心。”
倒还好，没有继续让李无锋出手教训李无常。
“就张肃那个老匹夫？也值当人尊敬？”李无常指着张肃，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神色。
“今天谁也不要拦着我，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孽畜。”张肃大怒，接着又露出一个极为阴冷的笑容。
张修赶紧拉着张肃，道：“肃叔，别冲动！”
张肃暴喝道：“你别说话，既然令武看热闹，那我就代他好好教训他的好儿子。”
李令武摊摊手，示意他随便，他早看出来了，今天李无常是来真的，其中压抑的气势异常严重，就算他亲自出面也会压不住，最多将李无常好好教训一顿，然后逐出李家。
那并不是一个好结局，首先，张家老夫人肯定是没救了，其次，往后李无常和张家绝对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李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这些天李令武想过很多，这些年来，他对于李无常是有亏欠的，而李无常从来没有埋怨他，对他总是那么恭敬，这让他颇为惭愧。
与其出面压制，还不如让李无常发泄一通，所谓堵不如疏。
“老匹夫，我会怕你？你说，你要单挑还是群挑？”李无常嗤笑一声，他打听过了，张肃是个八品初阶高手。
张肃笑了笑，哂道：“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故弄玄虚。昨天我仔细盘问过那些大夫了，老夫人现在已经非常健康了，不需要你的施针和药方了，你若以为能拿老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实在是愚不可及。”
此言一出，李令武几兄弟皆皱起眉头。
李无常站起来，笑道：“老匹夫就是老匹夫。什么叫做小人嘴脸，什么叫做过河拆桥，现在大家明白了吧？”
张肃冷哼道：“今天无关其他，就关私人恩怨，我张肃必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狂妄的小孽畜，什么单挑群挑，你也配？你以为你两个手下很厉害是吗？我一巴掌全部拍倒。”
李无常耸耸肩，看向张修，道：“张尚书怎么说？”
张修心中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道：“大家先别这么冲动好不好？”
接着看向李令武，道：“令武，你说句话啊。”
张氏也看着李令武，目露乞求。
李令武端起茶杯，道：“无常说过，他治病是野路子，我不是很懂，不过我知道他的医术很高明。他刚才也说过所有人都得听他的，修兄你也答应了的，所以他让我喝茶我就喝茶，我也想岳母早点好，其他的修兄你自己看着办。”
李无常道：“张尚书，我也不和你来虚的，我实话告诉你，若没有我今天的治疗，老夫人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今天这个老匹夫不向我道歉，我扭头就走，直接回冯翊。”
众人闻言，同时变色，包括李令武在内。
李无暇作为李无常的大姐，此时上来拉着李无常的袖子，喃喃问道：“四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无常笑道：“当然是真的……呵，你们真以为第一个阶段需要那么久的治疗啊？我专门做了手脚，就等着张肃这等老匹夫跳出来咬我。”
众人这才明白李无常的用意。
竟然在治病的时候做了手脚！
李无常又斜眼看着张肃，哂道：“你以为你想杀我，我不知道啊？在张家那次，你的杀气突破天际，一条狗都能感觉到了，接下来，你看着办？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不仅治病是野路子，做手脚也是野路子，就算宋神医来了都没用……告我？把我送官？有证据吗？你们拿得出证据吗？我反手就告你们一记恶意诽谤。”
张肃浑身颤抖，指着李无常，半天溢出一句话，道：“小贼无耻！”
李无常站起来，道：“明伦，逊哥儿，我们走，找朋友叙叙旧，明天回冯翊。还是庄子上的人朴实，长安城有些人真他娘的恶心，连个土匪都不如。”
姜明伦和赵逊马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