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辛去疾(上)
第785章 辛去疾(上)
虽然我对此行没抱期望,但有求于人的性质不会变,出于礼貌,我硬忍着没擦嘴,辛医生比我的适应能力强太多了,不知是不是有过给男人做人工呼吸的经验,他只是初时那一点惊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打趣道:“楚先生,这应该不是你的初吻吧?”
我有碎了他再碎了舒呆子的冲动,但强装淡定,虚伪的笑道:“希望这也不是辛医生你的初吻。”
“哈哈,有趣,有趣,”辛去疾似乎是在回应我,但目光看着的是舒童,而之后却是对那女明星道:“格格,让酒店送些饭菜过来,老同学见面,不需要太见外,就在房间里吃些好了,也免得耽误时间,呵呵,楚先生下午还有急事要处理呢,不是吗?”
最后一句是问我的,这厮,早就站在门口偷听我们谈话了吧?我觉得挺意外,没想到辛去疾竟然也用电视剧里的角色名来称呼那不到二十岁的女明星。
“好的,”格格问,“吃什么?”
辛帅哥抛了个电眼,得有几万伏特的威力,“你做主,我相信你。”
格格顿时被电的浑身麻痹,双眼迷离,花痴百分百,乖乖点点头,脚下踩云般飘了出去。
我不禁荒谬的想到,对于这个外形完美的男人来说,**大概从来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请坐,坐下聊。”辛去疾的表情变化丰富,这形象与在杂志或者网络新闻中刊登的那些照片全然不着边,人的气质真的很可怕,并且具有很强的欺骗性,从出现那一刻的装+逼神秘,到意图拥抱舒童的好色庸俗,再到吩咐格格备饭时的肉麻甜蜜,最后至此刻的正经沉稳,只不过从门口走到我们身前,他却像是换了四个人似的,使人完全没办法捉摸到他真实的性格,可见,他是个很善于伪装自己,城府与年龄绝对不成正比的家伙。
这种人,通常都是那种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类型,而这种本能的形成,可以间接的证明,他的成长环境不会是像花边小报中描述的那样优越平静,一帆风顺...
他要么是个大骗子,要么,就真的是个医生,若真的是个医生,就一定是个不简单的医生——我不由收起了之前的小觑和鄙夷。
我在胡乱的揣摩辛去疾,为什么要揣摩他,却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失神中,我并未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舒童坐下之后见我还站着,赶紧拉了我一把,似乎觉得我这么死死的盯着辛帅哥,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我坐下,并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还没吃过午饭?”
辛去疾很帅气的甩开纸扇,在我们对面落坐,撩起长袍的下摆,很自然的翘起了二郎腿,笑眯眯的望着舒童,仿佛欣赏不够她那张耐看的俏脸,道:“我是个中医,望闻问切是基础中的基础,只看你的面色和目光,闻你的呼吸与声音,就知道你此刻身体不适,胸闷恶心,目眩心慌,这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而男属阳,女属阴,一般来讲,女人对低温变化要比男人敏感,但你对这种温差却并无抵触,证明你身体不亏,并不是发烧感冒,那十有八九就是晕车症,你说话无力,中气不足,嗓音略带一丝嘶哑,应该是刚刚呕吐过,晕车的人胃口欠佳,所以断定你们还没吃午饭,一点也不困难,不是吗?”
这小子好像看出我有试探他深浅的意思,所以颇有卖弄的嫌疑,我和舒童一样的惊讶,但我却没有写在脸上,“真的只看脸色和眼睛,听声音与呼吸,就能如此肯定她是晕车症?她也有可能是中暑呢...”
“呵呵,望闻问切乃中医四诊,望乃观气色,闻乃听声息,都是表象,不问不切,要确定患疾,的确显得托大,有违医师缜密细致之道,但真正的治疗不该拘泥于一些死板的知识,有些东西,未必只有从患者身上才能找到答案,望闻之诊,我只能确定她胸闷恶心、头晕心慌却没感冒,认定她是晕车症,倒是从你身上得到的结果,”辛去疾摇着扇子,依旧不掩饰自己的卖弄,笑着对我说道:“首先,中暑症状表现为高热汗出或肤燥无汗,烦躁,口渴,但在你不顾茶热大饮特饮的时候,她把自己那杯茶推到了你手边,她虽化了淡妆,但肌肤水润,并无干燥的感觉,而且若有汗出,也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可她现在还披着你的外套,却仍没有一滴汗花了她的妆,证明她即没出过汗,也没因为多穿了一件衣服而觉得热,这像是中暑吗?其次,你未着外衣,但汗水还是浸透了衬衫的领口,你热,可即便你我初次见面,你却仍未摘了帽子...呵呵,一个处处呵护女人的男人绝非无礼之徒,所以只能证明,你不摘帽,是有难言之隐,年纪轻轻的不可能是谢顶掉头发吧?看你刚才没等片刻、话没说两句就想走人的冲动性格,十有八九是今天之前和人有过争执,被人开了脑袋,你有伤,而她若是一开始就身体不适,也绝不好意思让你一路上照顾她,因此你们今天也就不可能从北天赶过来了,所以,她的毛病,一定是路上才出现的,既然不是中暑,那不是晕车又是什么?”
舒童一脸的叹服,我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为啥这货如此不着调,舒呆子却仍念念不忘了,叹道:“你不当警察,浪费了。”这哪是望闻问切啊,这根本就是警察破案啊!
这货一点也不谦虚,“我觉得做医生更能发挥我的才华。”
但我的疑问也来了,“你到底是中医还是心理学专家?”
“你看我这打扮,像心理学专家吗?”这厮一句话,不但说懵了我,连舒童也愣住了。
舒呆子见我望着她,慌道:“辛...辛去疾,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你不是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学位,有过很多临床经验,并且在国内主要从事心理咨询工作吗?!”
“非也,非也,”辛去疾摇头晃脑的澄清道:“我家世代中医,我去国外学心理学,其实是出于很私人的原因,博士学位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附属品,我要的只是他们的知识,并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心理医生,实际上,中医也有心理学,所以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去学西医心理学,是为了更加充实自己,而绝非为了拿一个头衔回来博取前途,我就是个中医,对心理学感兴趣纯粹个人原因,人们说我是心理学专家,主要还是因为中医没落,而我又凑巧被人挖出有个心理学博士的学位罢了,‘专家’这两个字更是纯粹意义上的炒作,博士学位不等于权威...但我不否认,找我看病的,多数是心理病比生理病多的,所以你说我有很多临床经验,这倒是事实。”
丫说的很谦虚,并连续两次强调,去国外读心理学,是出于个人原因,而非为前途或者钱途,可他越这么说,越让人听了觉得窝火,难道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和去超市买卫生纸赶上特价活动,买十卷送两卷,多送出的那两卷是一个性质的吗?为什么他可以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博士学位是信手拈来的一般?明明很骄傲并有意显摆自己的他,唯有在说到这个博士头衔的时候,表露出来的,是非常真实的无奈和厌烦...
这让费了半天劲才考上大学并坎坷毕业的我情何以堪啊...
“我需要的是心理咨询师,不是中医...”
“中医也懂心理学,举个例子吧,”辛去疾收起纸扇,指着我,非常自信的笑道:“你知道我一直在有意卖弄,但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对我刮目相看,认可了我的能力,你现在并非质疑我,而恰恰是因为相信了我,所以开始感到矛盾,因为你并没有完全做好对一个外人敞开心扉的准备——我说的对吗?”
哥们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这小子,完全看透了我!
第786章 辛去疾(中)
第786章 辛去疾(中)
“你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而觉得我恐怖或者心里不舒服,因为对你了解的越多,心里越不舒服的人是我才对,”辛去疾摇头叹道:“你从我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观察我,琢磨我,因此我对你了解的越多,其实得到的结果就是你对我的了解程度,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你这种类型是最棘手的病人,因为在我分析你的时候,你也在分析我,这会让治疗的难度成倍的叠加。”
“我想有一点你搞错了...”我道:“我不是病人。”
辛去疾笑了笑,忽然问舒童道:“前几次在电话里我教你做的事情,你都做过了,是吧?”
舒童点头,“我一直在按照你教我的那么做...”
“结果呢?是否和我说的一样?”
舒童偷偷瞥了我一眼,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啥,舒童的目光和我一触,便飞快的移开,感觉很心虚的样子,小声对辛去疾道:“一模一样。”
“这就是了...”辛去疾扭过头来,却无视了我刚才的话茬,道:“你相信我是个能在心理问题方面给予你帮助的医生,而我呢,也肯定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所以照着一般的心理治疗套路,绕起弯子来,咱俩可能会没完没了,倒不妨开诚布公,都直接点,这样吧,咱们俩彼此交换三个问题,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如实回答,然后我再来问你一个问题,你也要诚实回答,如何?”
公平交换?这叫公平交换吗?你丫还是在绕着弯子的给我下套啊!
是不是舒童没说清楚啊?姓辛的从始至终没提到过‘你妹妹’或者‘楚缘’这样的字眼,倒是一直认准了我才是来登门求医的心理病患者!彼此诚实的交换问题,不过是‘润物细无声’式的把我往他的节奏里的带罢了。
“你只问三个问题?”
“就三个,同样的,我也会回答你三个问题。”
“甚好。”我的确对他刮目相看,因为他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正是看透了我肚子里有问题想问他的缘故。
辛去疾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刚要说话,年轻的明星格格敲门而入,对我们道:“饭菜送过来了。”
辛去疾笑道:“正好,边吃边聊。”
午餐量不大,却很精致,主食是肉排、意大利肉酱面和面包片,配玉米浓汤,麦香红茶,蔬菜沙拉,还有一大杯圣代冰激凌。
舒呆子晕车后遗症还没完全过去,胃口不怎么好,但是对冰激凌情有独钟,主动提出用自己的牛排换我的冰激凌,丢人吗?并不丢人!因为坐在餐桌对面的辛去疾,比舒呆子还乡巴佬,放着刀叉不会用,直接上筷子,把格格帮他切成小块的牛排和意大利面扒拉到一个盘子里,抱起来就往嘴里划拉,牛嚼牡丹,囫囵吞枣,这么吃西餐的,除了流苏,我就没见过第二个!这狼吞虎咽的形象与他方才长袍纸扇拿捏着书生架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从格格见怪不怪的给他倒茶,好像一早就知道他放下盘子一定会噎着似的,可以看出,他平时也是这么吃饭的...
我这边牛排还没吃一半,他那边就打饱嗝了,用餐巾抹抹嘴,道:“咱们开始吧,边吃边聊,当唠家常嘛,哈哈...你先问我先问?”
作为一个中医,他不知道细嚼慢咽才是健康的饮食方式吗?
作为一个留学博士,他真的吃过西餐吗?
食不言,寝不语,这道理他倒是挺明白的,所以自己吃饱了才开始说话...哥们额角见汗,早知道这厮也不是啥斯文人,我刚才就不端着架子一小块一小块的往嘴里送了,现在谁有吃饭的心情啊?可此时即不好给人家剩下,也不好再狼吞虎咽,免得人家说我刚才装孙子,只得煎熬似的继续嚼那七分熟的牛肉,道:“你先问吧。”
“你是客人,还是你先问吧。”此货又悠哉的品着红茶,端庄的像个绅士。
我也不客气,扫了一眼这奢华的房间,道:“你不止是个中医吧?”
“嗯,”辛去疾的确如之前承诺,诚实回答道:“如果小白脸算职业的话,我还是个地道的小白脸,呵呵,在北京的衣食住行玩乐消遣,所有开销都是格格供我的,当然,也包括这个房间,包括我们吃的这顿午饭。”
呃...哥们有点不知道说啥好的感觉,这厮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当小白脸居然当的如此理直气壮!
我偷偷瞄向舒童,见她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让我又有了抬屁股走人的冲动,便听那年纪与萧妖精相仿的俏格格笑道:“我供他,是因为我欠他的,以前我是他的病人,他治好了我的病,但我却没有付给他钱。”
这话听的我莫名其妙,舒童也不由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付给他钱?”
格格一脸痴迷的望着身旁的辛去疾,轻声道:“因为一旦付清诊费,医生与患者的关系就会结束,但在当时,那是我唯一可以接近他的借口,痊愈后我装病,可是在他面前是行不通,他很无情的揭穿了我,并认为我侮辱了他的医术,所以我只能耍赖皮不给他诊费——他不是小白脸,是我处心积虑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他,直到现在,他终于接受了我,让我成为了他的女人,呵呵,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不止是这个房间这顿午饭,还有我拥有的一切和我未来会拥有的一切。”
辛去疾恬不知耻道:“你老爸的财产呢?”
格格道:“只要是属于我的,都归你。”
花痴,这姓辛的太邪性了,小格格被他严重洗脑,毒害太深!我不禁再次产生疑问,这厮真的是医生吗?他更像一样的职业的女人杀手、感情骗子啊!
可我也看得出来,辛去疾只是开玩笑,这个把软饭吃的心安理得的家伙,其实对金钱并没有什么欲望,我没有任何的根据,仅仅是感觉。
“现在换我来问你了,嗯...我应该问你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呢...”辛去疾装模作样的想了一番,笑道:“就问这个好了——你大老远的跑来北京找我,为的是向我咨询你妹妹是否有心理问题,你不是患者,我却把你当成了患者,还提出了和你交换三个问题的建议,我想知道,你毫不犹豫的答应我,是为什么呢?”
敢情你丫知道有心理问题的人不是我!那你还和我交换三个问题作甚?!
我没问,因为按照他的规则,现在我应该回答,可是,这个问题...我不由自主的偷瞄了一眼舒童...
从舒呆子的表情不难看出,她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所以很茫然的看着我,嘴角粘着的一小块冰激凌化成一丝细线,沿着嘴角滑落到下巴,她也毫无察觉,显然,她即便没有想到答案,至少也摸到了答案存在的方向!
“你这问题太刁钻了吧?”我汗珠子都冒出来了,这辛去疾,目光不是一般的毒辣啊,“你这问题和我们的主题有关系吗?”
“要说主题的话,你刚才的问题,和主题也没什么关系吧?”辛去疾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吗?聪明人之间,绕弯子是多余的,我知道你对什么好奇,而你也知道,我的问题只是针对你刚才的问题,至于和主题是否有关,这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三个问题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诊断结果,就足够了。”
舒童和小格格听的云里雾里,我却是汗如雨下,手心发凉,我的确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总不会是因为我八卦他,所以他睚眦必报的也反过来八卦我这么无聊吧?但有言在先,要实话实说,故而我犹豫了,挣扎了...
这厮心真狠,一点也不顾及女人的感受吗?舒童在他心里,原来是这么没位置的,甚至不值得他体贴一下!
辛去疾很清楚,我被他用三个问题钓上钩,是因为我要八卦他——为了确认他是否值得舒童那傻瓜、呆子、爱情白痴去喜欢!
可这话,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第787章 辛去疾(下)
第787章 辛去疾(下)
“我可以诚实回答,但你不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这样做太没风度了吗?”
辛去疾很欣赏我此刻的表情,放下茶杯,又摸出他那把白纸扇,敲打着手心,道:“呵呵,我是个聪明人,你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我也乐得保持沉默,用这样体贴的方式来增加你对我的信心,所以这个问题,我完全可以当做你回答了,但是——规则就是规则,你必须要如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吧,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太刁钻了,我再换个简单点的问题好了,如何?”
我心里很清楚,这小子并不是在遵循规则或者表现他的宽容大度,恰恰相反,他是在打破规则,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却利用我有所顾忌,不愿说出来,而冠冕堂皇,堂而皇之的多赚了一个问题!
他说的没错,随着对他性格上的越发厌恶,我却很矛盾的对于他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信心倍增,因为,他完全掌握了我的心理动向,而且,还是在明知道我抓住了他心理动向的前提下!
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他也知道,但他依然能牵着我的鼻子走!
“你问。”我有些恐惧,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如同孙悟空明知道自己就在如来佛的掌心中,却使出浑身解数也翻不出去时的心情,我稍微也有点做猴子的感觉了...
辛去疾真的说到做到,问了个简单到让两个女人都膛目结舌的问题,“你和我的老同学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而舒童是个女人,还是个丑小鸭变凤凰的女人,所以我对这辛去疾提出这个问题的本身并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把这样一个私人性质十足却无关主题痛痒的问题用在了这里!要知道,他说过他只问三个问题啊!
我尚未答话,舒童已经急红脸道:“不是!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和他是朋友,我是他妹妹的老师,也是他女朋友的表姐!”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这厮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有必要这么在乎他是否误会咱俩的关系吗?在火车上也不见你脸红脖子粗的和那黑脸老人解释啊...
辛去疾好像没听到舒童的叫嚷,只是含笑望着我,我平静道:“就是这样,她是我妹妹的老师,我女朋友的表姐,当然,抛开这两层身份,我们也会是很好的朋友。”
“哈哈,我看的出来,你的确把她视为值得珍惜的好朋友,”辛去疾满意的点点头,道:“第二个问题,换我先问吧,为什么和你一起来北京找我,或者说,为什么和你一起找心理咨询师的人是舒童,而不是你女朋友,或者你自己,或者是和其他什么人呢?”
又是一个和主题没有什么关系的问题,这厮让我完全摸不到头脑了,“因为找心理医生咨询,原本就是她的提议,是她发现了我妹妹的小说...曝光的是我妹妹的秘密,作为兄长,这种事情,即便是女朋友,也很难一起分享吧?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家人呢?也不能一起分享?我认为他们应该有知情权啊。”
我不快道:“我是来做咨询的,我还不确定我妹妹的心理是否有问题!”
“好吧,但是...”辛去疾笑道:“和舒童一起来北京找我这样一个年纪轻绯闻多资历浅的不靠谱中医做心理咨询,就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了吗?”
哥们略有点尴尬的望向舒童,“有...”
我没有对北京之行抱任何期望,却还是接受舒童的帮助,是因为知道舒童迫切的想要还我人情的心思...因为这个,我在火车上还吃了她一记耳光,她大哭了一通,之后我俩都很默契的装失忆,此刻姓辛的刨根问底,我和舒呆子能不尴尬吗?
辛去疾笑道:“说来听听。”
我不想说,但有言在先,又不得不说,而舒童也扭过脸去,默认了自己的态度,我只得一一道来。
小格格看我的眼光有些变了,对辛去疾道:“他和你有些像呢,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不像我,我是个喜欢高调温柔的人,他比较低调,”辛去疾摇头苦笑,“像另一个人。”
女人的八卦细胞是与生俱来的,舒童和格格同时好奇的追问:“谁?”
“一个臭小子,”辛去疾依然笑着,但深邃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却变的复杂了许多,有点无奈,有点恼怒,有点嘲讽,但更多的,是一种怀念时的温馨,“我所以去美国学心理学,又偏重于研究情感心理学,那个很私人的原因,一大部分都是源于那个小子,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在辞职之后继续在北京逗留,等你们来访的原因。”
这家伙辞职了?我也被俩女人传染了,下意识道:“为什么?”
其实我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辞职,但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成了另一个问题,“因为他和他姐姐,就像你和你妹妹,遇到的是相同的问题。”
“......”这是个意外到让我无语的回答。
辛去疾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轮到你问第二个问题了。”
丫刚才那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不禁犹豫了,是继续我想问的问题,还是八卦他一下呢?真矛盾...
“我要咨询的是我妹妹的问题,但你之前两个问题都没有提到过她,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只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真的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不是满意的答案,是合理的诊断结果。”辛去疾纠正道。
“你已经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真的能得出一个合理的诊断结果?”
“能。”
“‘能’不是回答,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能’!”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辛去疾无论脸上还是眼中都没有任何波动,很淡定的伸出三根手指,笑道:“一,我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有我的原因和目的,而且已经根据你的回答做出了我认为合理的分析,二,我不是没问有关你妹妹的问题,而是还没问到,你太着急下定论了,三,我之前已经说过,你也很敏感的发觉了,你是个非常细心谨慎且善于分析思考的人,你会观察我的每一个表情,琢磨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的目的,却惟独我说的那句话,你或有意,或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既没有向我刨根问底,也没有自己去深层思考,这恰恰证明了我那句话的正确性——心理有问题的不是你妹妹,而是你,你,才是我的病人。”
我才是病人?我呆住了,想笑,但嘴角僵硬,想怒,可又说不清为什么心慌,看看辛去疾,又看看舒童,不可置信道:“我是病人?”
辛去疾笑而不语,舒童则闪过我的目光,低下头,只差将自己的脸埋进那杯圣代冰激凌中——对于辛去疾的判断,这妞没有一丁点的惊讶,证明了什么?
“为什么我是病人?”
辛去疾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着实气人,“这算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吗?”
事到如今我哪还顾得原本想问的东西啊?甚至忘了我答应和他互换三个问题的初衷,放下刀叉,我咬牙道:“算!”
辛去疾并没有急着回答我,他不再掩饰对我细致入微的观察,“你很紧张,这是一种自觉的表现,从你对刀叉的使用,进食的仪态,以及对我狼吞虎咽的反应,都可以证明你是个很注重礼节礼仪,且对西餐并不陌生的人,舒童把自己的牛排推给你,至少说明了三个问题,一,这东西并不是你的忌口,二,她觉得以你的饭量,一份牛排是吃不饱的,三,你并不像她一样身体不适...但你却明显食欲不佳,你来求医,我请客吃饭,一般来讲,即便东西不合你的胃口,你也会努力吃光,来回报我的热情,但现在却是,你连自己的这份牛排都没吃完,桌上其他的东西更是动也未动,这和你初到这里时的大口喝茶,好像反差很大啊,难道我还不可以理解为,你在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后,而感到精神紧张了吗?”
我依然冷静,却汗如雨下,因为我也解释不清,为何在坐上饭桌之后,从昨晚开始就粒米未进的我,面对一桌子美食,胃口会差到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嚼肉如嚼蜡...
第788章 第三个问题
第788章 第三个问题
“当然,这种因为紧张而表现出来的自觉可能是潜意识的,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并不奇怪。”
“你说我是病人,那你告诉我,我病在哪里?”我承认辛去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无从辩驳,但我还是不相信我有什么心理问题。
辛去疾眯眼笑道:“这就需要你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了,我说过,我要在三个问题之后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诊断结果。”
我摘掉了即便坐上饭桌时也没有摘掉的帽子,房间里的冷气似乎失去的它应有的效果,我感觉缠在头上的绷带已经被汗水浸透,缝合的伤口如同撒盐一般,钻痛,麻痹,牵连到我的面目肌肉都随之紧皱、僵硬,“你问。”
“你的妹妹叫缘缘,是吧?如果,你听好,是如果,也就是假设,”辛去疾问道:“在现实当中,回到你依然单身的那段时间,你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她无论是名字、外表、性格、甚至是说话的声音,都与你的妹妹缘缘一模一样,和你妹妹的唯一区别就是,她与你并没有兄妹关系,那么,当这样一个女孩,像你妹妹一样喜欢上你,并对你展开追求时,我想知道,你还会选现在的那个女孩,也就是与你相识五年,舒童的表妹,程小姐,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一怔,没想到他假设出一个女孩,和楚缘比较了半天,最后竟是让我在‘她’与流苏之间做一个选择!
“你要想好再回答,”辛去疾提醒我道:“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你都没有更改的机会,我只会以你第一次的回答为准...还有,记住我所强调的前提,是‘如果’、‘假设’,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孩,你要自己去想象,把我假设出来的情况,想象为现实。”
不止我,这次,连舒童和小格格都没有心思继续吃东西了,一个紧张,一个好奇,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辛去疾玩味了一个中午,却惟独这个强调,异乎寻常的严肃认真,让我不禁犹豫了,我觉得他的强调一定是有目的的,于是不由得重视了他这个貌似有些无聊的提问,然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他期待中的想象力...
“一个是假设中存在的女孩,一个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我觉得没有可比性...”
舒童与小格格的反应是截然相反的,小格格对我的回答是一脸的失望,而舒童则是比较认同。
我暗暗松了口气,却听辛去疾一针见血的说道:“你无法做出比较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你已经做出了比较的缘故,对吧?”
我心中一凛,“什么意思?”
“的确,假设中存在的人与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没有可比性,是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完全相似的人——你并没有用假设中的‘她’和你的女朋友做比较,而是用‘她’和你妹妹做了比较,对吗?”
小格格一脸的恍悟,舒童一脸的惊讶,而我,一脸的...血红。
这小子太可怕了!原来他这问题的目的,压根就不是看我会选择‘她’还是流苏,而是我能否接受他的这种‘假设’!
辛去疾肃起表情,道:“心理学中认为,所谓的情感,是对客观事物是否满足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何为态度体验?说白了就是自己的感觉,咱们中国人有几句老话,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你喜欢她,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但人是一种感性的生物,对每一个不同的人或者事物,都会产生不同的情感,例如你喜欢旅游,那么爬长城和逛故宫对你的吸引力可能是一样的,你喜欢购物,那么买衣服和买化妆品的诱惑也是差不多的,可是,若加上一个前提条件呢?例如,时间有限,长城和故宫你只能去一处,兜里的钱不够,衣服和化妆品不得不二选一...如此一来,肯定会有比较,会有取舍,这道理放在感情当中,也是一样,即便同样是友情、亲情或者爱情,也会存在着一些微妙的差异,对于两个不同的女人,你可能对某个人爱的更深,对某个人爱的浅一些,即便爱的一样深,爱上的原因和去爱的方式又未必相同,你喜欢她的原因是她的骄傲自信和她对你的温柔体贴,喜欢她的原因则是她的楚楚可怜,激起了你的保护欲望,让你想要给她温柔体贴——只要是两个不同的人,就一定在某个方面存在着可比性,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可以有另一种解释,即,两种都爱,却各自有各自爱上它的理由,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是完全没有办法做出比较的,那便只可能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独一无二’了,喜爱的理由和喜爱的程度是一样的,又怎能做出取舍?所以你无法用假设的‘她’与你的女朋友的做出比较,是因为‘她’的不存在,不成立,而‘她’所以不存在,不成立,恰恰是因为你用‘她’和你的妹妹做了比较,我说的对吗?”
辛去疾说的东西貌似深奥,却又浅显易懂,但因为语速太快,舒童和小格格的头脑显然都有些跟不上,很努力的思索和咀嚼,反应还是很迟钝,而我,多希望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辛去疾,其实已等同默认。
“我刚才所说的‘前提条件’,就是能否做出取舍的关键,如果没有‘必须做出取舍’的限制,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了将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物做出比较的必要,即便有所谓的‘前提条件’,人们也会尽量自欺欺人的去选择遗忘,要不就是干脆的成为打破规矩的存在,凌驾于世俗伦理之上,这是人类的本性——自认为无法避免的错误,大多是某种情感或者情绪发展的必然,”辛去疾很准确的剖析道:“你否认了‘她’的成立,便是因为情感上的不允许吧?在多元宇宙三定律中,有‘万事皆三’这样一种说法,即,事物总有三种可能、三种情况,或者三种形态,我喜欢这种说法,所以我也很钟情于‘三’这个数字,缘缘的恋兄情节已经非常明显,证据确凿,根本不需要再去做任何的求证,那么,你呢?对于她的感情,你会选择接受,还是拒绝?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在了解了你们的情况之后,这才是我首先要搞清楚的,事实上,即便不是作为医生,只是个旁观者、知情人,最先会去思考的,也会是结果,最好奇的,一定是你会用怎样的态度回应你妹妹的恋兄情结,你对你妹妹,是否也有着你妹妹对你一样的感情?恐怕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舒童当初向我咨询的时候,最担心的问题便不是缘缘那已经不需要任何求证的恋兄情结,而是你该如何去面对缘缘这样的一份感情,换言之,她担心的是缘缘的恋兄情结最终会演化成为怎样的一种结局——兄妹恋成立,或者不成立。判断这个结果并不苦难,兄妹恋是否成立,最终取决于双方的态度,你妹妹的态度已非常明朗,关键就在于你的态度了,即,你是否也有着恋妹情结?而答案无非三种可能:‘有’‘没有’,‘也许有’。”
我很庆幸我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声音有些颤抖,道:“既然你已经给我定性为病人,证明你觉得我‘有’,是吗?”
“没错。”辛去疾一点也不婉转的给出了他的结论。
【第789章】心理解剖
“没错,”辛去疾一点也不婉转的给出了他的结论,并进一步的解剖我道:“在思考我的第三个问题时,你的着入点并不是用假设中的‘她’去和你的女朋友做比较,而是先将‘她’和你的妹妹做了比较,并主观否定了这个假设,由此得到三种可能性,一,缘缘在你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你没办法想象出另一个她,二,你不希望世界上出现一个和缘缘一模一样的女孩,三,你完全将缘缘代入成了那个女孩,然后,没有办法在缘缘和程小姐之间做出选择,或者说,是害怕去做这样一个选择,所以才否定了假设的成立。”
我心跳如急鼓,汗如雨下,口干舌燥,颤抖的已不止是声音,仿佛身体也在颤抖,“的确,我认为我妹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所以没办法想象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你让我用那样一个女孩去和我女朋友做比较,难免会代入成用我妹妹去和她做比较,但这样未免太荒唐了不是吗?妹妹和女朋友,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我当然没办法去想象...”
“但你刚才的回答是:一个是假设中存在的女孩,一个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所以没有可比性...没有可比性,是已经试图做出比较后的才会得出的答案,”辛去疾打断了我,犀利的质问道:“如果你对你妹妹的感情,是纯粹的兄妹感情,那么,即便假设中的‘她’不是你妹妹,也会因为与你妹妹有太多太多的相似甚至重叠,而被你视为妹妹,所以,倘若你对你妹妹没有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你根本不需要思考,就会这样回答我:太荒唐!妹妹和女朋友怎能做比较?”
我感觉得到,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我已经不敢再侧头去观察舒童的表情,辛去疾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像铁锹一样铲进我的心脏里,并一大铲一大铲的将里面的东西给挖出来,晾在舒童与小格格的面前,也晾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得不去面对...
这些,都是我以前察觉到,却不敢去想的东西...
“只要你做出了比较,就足以证明,你对你妹妹,是存在着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的。”
“所以你的诊断结果就是...我是妹控?”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但是虚脱中,我却感觉到了心中的某种压抑被释放而出的轻松。
“不,准确的说,你的毛病,在于你不敢承认你是妹控,”辛去疾很专业,没有因为我是妹控而对我流露出任何表情上的波动,道:“心理学貌似是一门需要有足够的经历沉淀或者独特的学术见解才会形成所谓权威的职业,但舒童无视权威、资历、经验,坚持要带你来北京找她的老同学做心理咨询,你不会不感到奇怪吧?我相信你是知道的,在一般的心理咨询机构,专家级的心理咨询师,每小时收费也就是800到1200块,主任级500块上下,一般点的咨询,也就是像我这种即非专家也非主任的,每小时最低50块,最高也不会超过300块,而像我一样的这种刚刚因为工作态度不严谨生活作风有问题不务正业整天被狗仔记者挖绯闻而被迫炒了医院鱿鱼的没素质医生,恐怕倒贴钱都没人愿意找上门来看病吧?我之前问过舒童,知道你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每个月工资就有上万块,难能可贵的是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鲜有额外开销,却绝非铁公鸡雌孔雀一般的守财奴,只是帮助舒童的那件事情,你就花了几万块,所以看得出来,你为人大方,该花的钱你一毛都不会省,花在刀刃上的钱,更是绝不吝啬,故而,每个小时上千块的咨询费,你根本不会觉得贵,反而是跑到北京来找我这样一个业余的心理医生,即便是咨询免费且管吃喝包车票,你还是会觉得不划算,因为我不是刀刃,我可能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牺牲时间来找我,完全是为了迁就舒童,那你心里就一定会感到好奇,接受过你帮助的舒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并不吝啬于金钱,那为什么还要替你省钱,非得拉着你来北京呢?她就这么相信她这个老同学的能力吗?她这个老同学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如果不是神圣,为何舒童要把他视为神圣呢?呵呵,今天早上你看到她刻意的打扮过自己,这种怀疑就更深了吧?女为悦己者容,她对她的那位老同学,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呢?之后你又在火车上看到了一本刊登着我绯闻的花边娱乐杂志,里面那张照片很帅气,是我比较满意的,呵呵,男人帅女人爱,在知道我就是她的老同学后,你对她心思的揣摩,就更加积极了吧?而站在朋友的立场,你也会理所当然的担心舒童和我这种男女关系混乱的人有太多牵扯或往来,怕她是不是被我的甜言蜜语给哄骗,证据就是在你来到酒店这种地方,见到看门的人不是我而是格格,并推断出格格与我关系亲密后,情绪上明显有抵触,而我对舒童的轻薄态度,也让你对我心生反感和警惕,你所以答应我互换三个问题,是想通过自己的三个问题,了解我,确认我是否值得舒童喜欢或者惦记,对吗?”
舒童打扮是经过辛去疾的授意?!我在火车上看到的那本刊登着辛去疾绯闻报道的杂志不是偶然,也不是当时占了我们座位的那对非主流情侣落在桌上,而是舒童故意摆在那里的?辛去疾的刻意怠慢也好,与格格的恩爱肉麻也罢,都只是表演?!
怪不得舒童一上午都透着古怪,不澄清任何问题,只说些深奥的让我听不懂的话;怪不得她并不嫉妒格格与辛去疾的关系,还厚颜无耻的索要签名...
敢情,‘女为悦己者容’是辛去疾刻意安排出来的假象,是用来误导我的,这么说来,舒童早上心情突然转恶,并不是因为我揭了她的伤疤,而是因为...我误会了她和辛去疾的关系?!
我已说不清是慌张、惊讶、抑或愤怒,看了看使劲躲避我目光的舒童,又望向辛去疾,道:“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诱导我答应和你互换三个问题,能证明什么?”
“如同你想八卦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来分析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辛去疾摇摆着纸扇,道:“第一问,‘你为什么和我互换三个问题’,其实是对我之前那些铺垫的总结,通过你对舒童的保护以及对我的反感,得到了一个结果――你是个对感情非常敏感且情绪直白的人,但并不毛躁,你理智,善于思考,讲究手段,答应与我互换三个问题,都是为了舒童而对我进行分析,但你又不想被她察觉,而是希望她根据我的回答自己做出判断,所以你才婉转的问我是否只是个中医,其实是在变相的挖我为什么住的起五星级总统套房、是包养还是被女明星包养...为此你不惜要心怀不安的诚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情绪直白却手段婉转,证明了你是个机智又果断的人,而我的第二问,则是想求证,你到底是不是一个诚实的人,会不会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这可以让我观察到你的原则底线在哪里,而你当时的犹豫和尴尬都很好的证明了你足够诚实,你的原则底线是‘能不说谎就绝不说谎’,你承认你不愿将你妹妹的秘密与女友甚至是家人分享,其实这个回答就已经足够,可我接下来追问还有没有其他原因,你还是非常不情愿的道出了原委,主要是因为你知道舒童想还你人情,所以即便没对我抱任何期望,还是接受了她的帮助...”
我赶忙打断道:“我也许是故意表现自己的体贴,讨舒童喜欢呢,这种在女人面前委婉表现出自己优点的事情,是个男人就会做...”
“若你真是那种男人的话,你不会等到了我这里才承认,不是吗?你来之前,甚至是几分钟之前,可都不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要是我不问,你怎么表现?”辛去疾瞄了瞄我身旁表情复杂的舒童,笑道:“你是怕你的体贴会让舒童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羞愧,所以才这么说的,这又一次证明了你在感情方面的敏感,并可以及时的做出正确反应的机智,你的头脑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
我哑口无言,头脑不是一般好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似乎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的透彻,除了东方怜人,他是第二个让我感觉赤+裸+裸却无处可藏的家伙!
【ps:悲催的,又更晚了...】
【第790章】她没病,病的是你
“但是,这样的你,在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时,却失去了应有的机智冷静,显得惶恐无措,并在我分析和追问下,打破了自己能不说谎就决不说谎的原则底线,”辛去疾平静却字字见血的说道:“你对缘缘有着怎样的感情,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你对她既有兄妹的亲情,也有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但你却不敢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于是背负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心虚而惶恐――这就是我的诊断结果,当你觉得你心里有不可对人言的秘密,并为此而感到紧张或压力时,你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病人。”
辛去疾顿了顿,问道:“还记得吃饭之前,我问舒童,说‘前几次在电话里我教你做的事情,你都做过了,是吧?’...”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否有汗水,却下意识的用手背抹了抹脸颊,“记得,她说她一直按照你教她的那么做...”
“我又问,‘结果呢?是否和我说的一样?’...”
“她说‘一模一样’”我道:“你让她做的是什么事情?”
“我让她做的事情很简单,在假设心理有问题的人是的前提下,让她每天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询问你们兄妹的情况,看你的反应和答复是否会与我猜想的一样...”辛去疾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然后很准确的捕捉到了我恍悟之后试图逃避的那一丝胆怯,“没错,就是这个反应――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都会毫不婉转,甚至是不识趣的八卦你们的兄妹关系,问你类似于‘缘缘到底是不是有恋兄情结’‘如果有你打算怎么办’这样的问题,但你不是沉默回避,就是转移话题,从未正面回答过,这就是心虚或者紧张的一种表现。”
原来舒童每天八卦我,并不完全是她自己感到好奇的缘故,竟也是这个辛去疾交代的...
我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道:“我是来咨询我妹妹的问题的,你却说我有心理病,这似乎是严重的跑题吧?”
“对你来说,是,对我来说,不是,”辛去疾气定神闲的摇着纸扇,笑道:“我说过了,从一开始,我就认为你才是我的病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太多征兆,但放任不管的话,以后你患上抑郁症的可能性,我认为会是百分之百――拒绝了你妹妹,否认自己是个妹控,等同违背了自己的真实情感,本就承担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对于伤害了她所产生的负罪心理,也会一直折磨你,而拒绝她以后,至少有两种改变是你不太可能容易接受的,一,是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必然会发生改变,例如,她不再粘着你,不再表现出对你依赖,习以为常的相处方式将彻底消失,你能接受吗?而这种改变必然是连锁性质且具有延伸性质的,她回避你,就会回避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你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家庭,还有,她对你的态度发生变化,也肯定会引起你家人的敏感等等,这都是会对你的生活造成直接影响的改变,因为你们不是普通的一对男女,而是作为家人,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的亲人,‘合则来不合则去’‘不做情人就做陌生人’‘爱情不在友谊在’这种痛快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你们身上,因为‘家人’‘家庭’的枷锁会永远束缚在你们身上,一辈子无法挣脱,你有背负它一辈子的觉悟吗?第二种改变,是缘缘的心理变化,感情的挫折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在短时间以内难以接受的,而她却还要每天面对着她喜欢了十年之久,却不肯接受她这份感情的人,一个年龄和心理都不够成熟,刚刚进入青春期,对爱情和未来满怀着期待与希望的十六岁女孩,压抑在心中十年的感情在宣泄的一刹那就被如此轻易的否定...换做你是她,你又能否承受?说这对她来说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摧残也不过分把?她或自暴自弃,不再相信爱情,或强颜欢笑,和你一样每天虚伪的假扮兄妹,却在内心饱受煎熬,又或者,发展成为最好的那种结果,她接受了感情挫败的现实,并因此而成长...但是她对于这段感情的遗忘,意味着你必须将内心的真实感情一辈子藏于心底,看着她恋爱,看着她成家,看着她生子...作为一个医生,我无法左右你最后的选择,我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不关心你是接受她的感情,还是用善意的谎言去劝导她放弃这份感情,但是,我绝不希望你欺骗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一个病人。”
“我折磨自己?”
“是的,将所有的心理压力独自承受,将紧张、焦虑、低落、苦恼、烦躁、忧伤等等负面情绪强制压抑,堵塞其宣泄的渠道,难道不是一种折磨?”辛去疾道:“抑郁症是世界上所有疾病中,给人类造成沉重负担的第二大病症,发病率之高,平均在每七个成年人中,就会出现一个抑郁症患者...”
“你说过了,我以后患上抑郁症的可能性也许是百分之百,证明我现在还不是...”
辛去疾一愣,旋儿笑道:“没错,你现在还不是――只要你肯坦白的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然后...”说到此处,他稍稍一顿,转望着半晌沉默不语的舒童,笑呵呵道:“不需要太多,一个就足够,去找一个愿意倾听,并和你分享感受,给你安慰的朋友,呵呵,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他指舒童?
“我将来会怎样都无所谓...”我已经放弃了争辩,或者说,是狡辩,我自始至终最关心的,都只有一件事情,“我妹妹呢?你能不能治疗好她的心理病?”
“不能――”辛去疾的干脆让我一愣,也让舒童和小格格一愣,便见他蹙眉问道:“她和你不一样,她没病,我怎么治?”
那臭丫头没病?
我的眉头竖了起来...
没病她怎么会喜欢上我?没病她怎么会去写那种肉麻到和谐的、说是小说可真实的更像是日记的东西?没病她怎么会站在雨夜的大街上,流着眼泪认真的对她哥哥说‘我爱你’,然后告诉她哥哥‘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淡淡的爱’?没病她哪来的这种诗意?
她没病,我的病又是哪来的?
我是妹控!但她难道不是兄控?!不是兄控她干嘛那么痛恨流苏、抵触墨菲、排斥紫苑?!
我一直强迫自己保持着冷静,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楚缘在感情宣泄中的失控,可怎么到了最后,没有失控的我反而成了病人,那个说过‘以后乖乖做你妹妹’,却还会为了手机盖上贴了墨菲的照片而嫉妒成狂的臭丫头居然没有任何的心理问题?
我和舒童用同样一副表情望着辛去疾,这厮,果然是个水货心理医生吧...
对他盲目信任的小格格也忍不住质疑道:“小缘缘和楚哥哥不一样?”
“不一样,”辛去疾伸手抹掉格格嘴角沾着的冰激凌,然后将手指含到自己嘴里,一脸疼爱的解释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的病症是不敢承认自己是妹控,而非他是个妹控,可小缘缘呢?她的确是个很严重的兄控,可她有不承认吗?”
“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异口同声,但也足以见得我们的惊讶和对辛去疾那业余诊断结果的不满!
一个大声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拥有严重恋兄情结的女孩,没有任何心理问题,这话,任谁听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小格格哭笑不得道:“小缘缘喜欢的可是她哥哥啊!”
“那又怎么样?”辛去疾拿过格格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淡淡的问道:“他们有血缘关系吗?”
【第791章】继女?养女?
“那又怎么样?”辛去疾拿过格格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淡淡说道:“他们有血缘关系吗?”
舒童道:“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是兄妹,法律上...”
“法律和感情是两码事,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法律没有感情,讲感情了就不是法律,人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是人了,”辛去疾道:“我是个心理咨询师,不是律师,也不是卫道士,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发生感情,在这个社会上虽不常见,却也不罕见,我之前也说过,我所以愿意接受今天的这次咨询,完全是出于很个人的原因,是因为我认识的一对姐弟之间,也产生了你们兄妹之间这样的感情...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去美国学什么心理学吗?”
不止我和舒童不知道,小格格也茫然的摇了摇头,辛去疾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因为指尖绷力,那一勺冰激凌在很明显的抖动,他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就是因为我想拆散他们,可除了所谓的世俗的目光,在法律上,根本没有过硬的理由支持我!”
哥们拉下一脑门的黑线――这厮好像不以为然的说了什么相当了不得的话!
“法律上将你们这种兄妹关系定义为拟制血亲,对于拟制血亲关系的兄妹或者姐弟能否结婚,法律上并没有‘允许’或者‘不允许’这样相对明确的规定,”辛去疾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冰激凌,一边气恼的说道:“目前为止,拟制血亲能否结婚,还是个比较有争议的话题,一部分人认为,法律上明确规定不允许结婚的只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而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显然不包括其中,所以可以结婚,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法律对于拟制血亲的定义是,‘本来没有血缘关系、或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法律上确定其地位与血亲相同的亲属’,也就是说,拟制血亲的法律地位与直系血亲关系相等,所以结婚是有违法律规定的,但还有一部分人...就像我的那对朋友,当我坚持第二种观点,以拟制血亲关系也是血亲关系为由劝说他们分手的时候,那两个家伙便是以这种应对方法将我挤兑到美国去的――解除法律上定义的所谓拟制血亲关系,法律还管得着吗?哼哼,别说我,即便是再权威的心理学专家或者法学专家,也没办法说小缘缘那是心理病,有这一句话,她能把所有的专家都噎死。”
“解除?”小格格恍悟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是继子女关系,那么,若父母离婚,他们的拟制血亲关系就不存在了,若是养子女关系,只要一方解除与父母的收养关系,彼此的拟制血亲关系,就同样是不成立的了,是吗?”
辛去疾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是,只要他们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可以说就不存在任何约束或者阻碍了。”
哥们差点破口大骂,饶是如此,我也没忍住用攥着帽子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你的意思是让我父母离婚?!”
“你的意思是,你们真的打算结婚?”辛去疾反问,问了我一个大红脸,小格格兴奋了,舒童直磨牙。
“我的意思是,你这种建议,更像是在鼓励我或者我妹妹...”
“不存在鼓励不鼓励,我只是在强调合理不合理,首先,我是想告诉你,你认为你们兄妹不能恋爱结婚的‘前提条件’其实是不存在或者是可以抵消的,故而你没必要为了那些所谓的道德啊伦理啊禁忌的东西背负上什么心理压力,至于你是诚实的接受你妹妹的感情,还是继续守护对你女朋友的承诺,这个并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其次...”辛去疾很费解的望着我,问道:“就算你打算接受你妹妹的感情,将来和她结婚,也用不着你父母离婚吧?有这个必要吗?”
此货一句反问,倒是把我给问懵了,疑惑的看向小格格,“刚才不是你们说,继子女关系...”
“等等,”没等我说完,辛去疾便打断道:“继子女?”
我一怔,就见辛去疾和舒童面面相觑,皆露出一脸茫然,然后异口同声问我道:“你妹妹不是养女吗?”
“什么?!”这次,一脸茫然的,换成了我...
舒童激动的揪住我的脖领,使劲的摇晃,带着哭音问辛去疾道:“他不会是被你给折磨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拨开舒童的手,气道:“谁告诉你缘缘是养女了?”
“苏苏不是常说你和缘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吗?你不是也没否认过吗?”
“可我也没说过她是养女啊,她是我后妈的...”
“我问缘缘的班主任要过她的户口页复印件,那上面明明写着,与户主关系是养女啊。”
户口页?我猛然想起,刚刚认识冬小夜的时候,正是她来我家查户口时,当时在她的询问下,我才第一次注意到,楚缘的户口页上,与户主老爷子的关系的确不是‘继女’,而是‘养女’,而后妈与老爷子的婚姻关系,亦不太一样,老爷子是‘再婚’,而后妈是‘结婚’...
我对后妈和楚缘的过去并不了解,只知道后妈为了那个小屁丫头,在和老爷子结婚之前,吃了不少苦头,对于小屁丫头的亲生父亲,后妈从来没提过,大概是因为没见过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缘故,再加上老爷子的过度溺爱,本来性格就比较怪的楚缘也从不会对有关她亲生父亲的问题感到好奇,久而久之,我们便形成了一种默契,大家都遗忘了过去的故事,而无比珍惜现在的家庭,对于后妈与老爷子结婚之前的种种,我亦渐渐失去了兴趣。
后妈说,除了我和老爷子,她与楚缘便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后妈很漂亮,楚缘也很漂亮,我一直都坚信,只有漂亮的妈妈才能生出这么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妖孽女儿...
养女?难道楚缘不是后妈生的?
我不信,打死我我也不信!
“是继女还是养女,这个就是纯粹的家事了,我们是外人,不便再多询问什么,”辛去疾说道:“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分析你的感情,分析你的心理,帮你了解你自己,帮你打开心扉,坦诚的面对自己,至于如何去面对这份感情,至于要为这段感情去争取什么或者牺牲什么,都在于你自己的选择,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无论你做出哪一种选择,都是合情合理的,不要给自己背负太多的枷锁,那些是没有必要也没有道理的,烦恼也好,忧伤也罢,在无力独自承受时,不妨与信得过的朋友一起分享,你的倾吐和他们的安慰,会让你的心理压力得到健康的释放与缓解,有益于身心的。”
我强笑着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辛医生果然够业余,到底是没忍住,八卦道:“关于缘缘到底是你继母生的还是老两口收养的,你不妨去问问你父母,作为一家人,我觉得你还是有知情权的...”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没有理会辛去疾的八卦,而是反过来八卦他。
“问我为什么如此热心,特意在北京多留几天,接受你的心理咨询?”
我点了点头,已经习惯了他猜透我的心思,“确切的说,我是对你的分析结果感到不解,你的朋友也是这种情况,看你的态度,对他们那样的关系是十分反感的,你也说去美国学心理学,丰富自己的知识量,就是为了拆散他们,可为什么遇到了与他们情况相似的我们,你不试图让我们放弃,反而...反而告诉我这种感情的产生和发展,具备着一定的合理性呢?”
【第792章】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病人
“no,no,no,有一点我想是你搞错了,我的确说过我去国外留学是因为他们,但我并没有说我去学心理学是为了拆散他们,他们并没有心理问题,法律又管不着,我早就放弃了,”辛去疾摇头叹气,道:“我觉得你这个问题的切入点并不在关键的位置上,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干嘛非得要拆散他们两个?”
这还用问?肯定是你看上那个女的了呗!我倒是不介意当着小格格问你这种问题,可就是怕你介意!
辛去疾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这个精明似鬼的家伙这次却出奇的迟钝,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不对不对,你肯定想歪了,我的确对那女的有好感,但我更有自知之明,我这种人配不上她,同样,她也不会看上我这种人,况且跟她喜欢的那个臭小子比,我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目标太飘渺,对手太强大,凑巧我又不是一个喜欢做无谓努力的男人,在一棵树上吊死而放弃整片森林,这种愚蠢的毅力我可没有。”
辛去疾,一个拥有双博士头衔和真材实料的天才,一个比女人还俊俏的帅哥,连他都看不上的女人,连他都不敢去攀比的男人,那对姐弟,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哥们不禁又抹了一把汗,望着将格格搂在怀里的他,我暗忖,这小子的背景,可能比花边新闻里杜撰的更加了不得...
舒童和小格格也像我一样的不可置信,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辛去疾自顾自的爆料,其实更像是说给格格一个人听的,“我去学心理学,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个人――我的亲人,在十几岁的时候,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为此将自己折磨的男不男,女不女,变得沉默寡言,孤僻怪异,不伦不类,我们一家人都是医生,也不乏在中医心理学方面有造诣的所谓权威专家,却依然对此束手无策,这种病症极为罕见,在国内甚至找不到相似的病例,所以我才去了美国,去学习我不曾接触过的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也希望可以在国外找到一些类似的病例来做参考。”
这话又把我们说的五迷三道,晕晕乎乎,舒童挠挠头,讪笑道:“是我们没听明白,还是你没说明白?既然你是为了你的亲人去美国学心理学,又和那对姐弟有什么关系呢?”
辛去疾脸色一黯,旋即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叹道:“当然有关系,那孩子所以会病,就是因为喜欢上了那对姐弟当中的一个,却又深知,自己的感情不可能有结果,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豁出去做恶人也要拆散那对姐弟的原因。”
原来如此...我们三人都识趣的没有继续八卦,辛去疾此刻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即便学成归来,他还是没能解决他那个亲人的心理问题...
“喜欢却不肯坦诚的说出来,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不肯从喜欢的人身边离开,傻傻的做一个守护者,看着他们恩爱,一边觉得能永远留在喜欢的人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一边又嫉妒的想要发狂,长久的压抑,换了谁,能不憋出个毛病来呢?”辛去疾说的他的亲人,但我知道,他也是在对我说,“喜欢就是喜欢,人不怕说谎,只怕对自己说谎,楚南,你说,这话对不对?”
人不怕说谎,只怕对自己说谎...这话颇有些耳熟,我自己,不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吗?欺骗别人可耻,欺骗自己可怕,以前我也曾对墨亦之说过类似的话啊...
真是讽刺,自以为早就明白的道理,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遗忘了,或者说,排斥着...
“对,”我点了点头,这次,发自肺腑的说道:“谢谢你,辛医生。”
“不客气,相识相逢相知,都是一种缘分,你们的经历与我那对朋友相似,也是一种缘,”辛去疾将格格从怀里轻轻推开,对我摆摆手,笑呵呵,却非常认真的说道:“小缘缘那本没写完的小说,我听舒童讲过了,也许我这么说,舒童不爱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仅仅作为一个读者,旁观者来说,看到这样一本溢满了像水一样纯洁感情的小说,认识了这样一个纯真的痴情的女孩,在故事写到一半的时候嘎然而止,实在太遗憾太遗憾,我希望能看到结尾,更希望,那是一个完美的结尾。”
舒童没有说话,我也没敢去看她的反应,也许,生活真的是一本小说,但是,楚缘的小说不会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的生活里有太多的矛盾――楚缘的完美,意味着我与流苏的不完美,而流苏的完美,则意味着楚缘的不完美...对我来说,完美,更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存在的结尾。
如此简单的道理,辛去疾不会不明白,就像他说的,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道出了自己的期待罢了,就像一个读者,在两本小说中做出了取舍一般,他选择了他更喜欢、更期待的那一本...
“回去之后,再和她好好的谈一谈,无论是欺骗她,让她放弃,还是帮助她继续创作那本精彩的小说,首先,你要自己做一个选择,下一个决心,然后,再去坚定不移的执行。”
如果说‘不敢承认自己是妹控’,是辛去疾的诊断结果,那么,这番话,就是给我开出的药方――一个我早就明白,却只差坚决的决定,现在,有了必须坚决的理由。
我点头,只觉得脑袋说不清的沉重,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小格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摸出手机一看,腾一下子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经纪人的电话,天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啊!辛哥哥,我得走了,两点半有个通告,我必须去露个面。”
“嗯,去吧,”辛去疾眯着眼睛笑道:“早去早回,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台湾,去玩十天半个月。”
格格也不理我和舒童在场,捧着辛去疾的脸,在他脑门上狠狠的吻了一口,“说好了,半个月,早一天我也不会放你回来的。”
“开玩笑,我哪有时间陪你玩十天半个月啊,去和你爹妈吃顿饭我就得回来,最多留两天,”辛去疾玩味的朝我和舒童瞄了一眼,对小格格笑道:“不找工作,真的当个职业小白脸,等你赚钱养我一辈子吗?”
格格的认真简直可爱到爆,嘟着小嘴嗲嗲道:“那样不好吗?”
“好个屁,我可不是习惯被圈养的小白兔,你才是。”
“好啊,等你找到工作,我就退出娱乐圈,每天都黏在你身边。”
“...”
在两个家伙大秀恩爱的同时,我一直在偷偷的观察舒童,从这妞脸上,除了浓浓的八卦之色,就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波动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告辞了,”我亦起身,道:“辛医生,以你的能力,我觉得不用再去找工作,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心理诊所的。”
“呵呵,诊所就算了,我不喜欢有约束,现在飘在外面是为了多走走,多看看,趁年轻,多逍遥些日子,将来还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辛去疾又想到自己那个患有严重心理病,已说不清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子了,苦哈哈道:“论天赋,那孩子强我几十倍,做事又认真专一,不像我这么轻佻浮躁,原本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但就是因为太专一了,以至于心思都拴在喜欢的那个人身上,根本不管家里面的水深火热,即为难了家里的老人们,也为难了我啊...”
也对,新闻里说辛去疾是中医世家出身,自己家就是办医院的,又何必自己开诊所呢?他今天所以简简单单就炒了医院的鱿鱼,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本就有保障的前途吧?看来,当小白脸,不过是他目前的兴趣罢了。
【第793章】是小说,不是日记
“正好,格格,你送楚南先下去吧,这地段交通不怎么好,不容易叫车,你帮他拦辆车,”辛去疾起身之后送我们往门外走,却有意将舒童挡在了身后,说道:“舒童晕车,刚才又没吃什么东西,回去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太煎熬了,我帮她针灸几针,能预防晕车,而且,老同学许久未见,也有两句闲话想说。”
我不笨,舒童也不笨,知道辛去疾留她不会是说两句‘闲话’,十有八九是有些关于我们兄妹关系的内容,却不便当着我说的,想要交代给舒童,我虽好奇,但也不至于不识趣,点了点头,便随格格一起出了门。
格格让我在客厅稍候,回了一次卧室,但并没有换衣服,依旧是那身ol职业套装,只是鼻梁上多了一副茶色墨镜,手上多了一大一小两个袋子,然后便领我一路来到楼下,酒店门口等着拉客的出租车都排成了长龙,辛去疾那蹩脚的谎话整的小格格都忍不住脸红,见我即不惊讶,也无猜疑,好像早有预料,她更无地自容,小声对我道:“对不起...”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不是,我是想说...你放心,辛哥哥不是那种会对女孩子乱来的男人...”
“哈?”我愣愣的看着扭捏的格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失笑道:“你比我想的还多,格格小姐,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和舒童真的只是朋友,再说,就算我们是男女朋友,她既然没留我在上面等她,我也会相信她,你是不是也应该相信你的辛哥哥呢?”
“我当然相信他!”格格很坚定的说道,气鼓鼓的强调很是可爱,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她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那很有特点却并像一般台湾明星那样做作的嗲嗲口音道:“辛哥哥说,相识就是一种缘,意思是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叫我格格小姐什么的,直接叫名字吧,格格或者苏格格都可以,我就叫你楚南了。”
怪不得辛去疾一直叫她‘格格’,原来并不是因为她在电视剧处女作中饰演的角色就是个格格,而是因为她的真名就叫苏格格啊...我当然不敢将这种恍悟表现在脸上,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家喻户晓的明星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未免太伤人自尊,“这是我的荣幸。”
“喏,楚南,这是送给舒童姐姐还有你女朋友的礼物,”苏格格先将那个小一些的蓝色袋子递给我,等我愕然接过之后,又将手里的另一个大大的红色袋子递过来,笑嘻嘻道:“这个是送给你妹妹小缘缘的,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觉得她一定很可爱很漂亮,希望有机会可以认识她。”
我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红色的袋子没接,将蓝色的袋子亦往回送,“我来求医,你们还送我礼物,这多不好意思...”
“谁送你礼物了?”苏格格佯装茫然,之后才笑道:“礼物是送给你女朋友和舒童姐姐还有小缘缘的,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辛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有我签名的一些小物件而已。”
“无论是什么礼物,我都不能收,”我道:“我与辛医生并非朋友,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他不是说过吗?他相信缘分,”格格道:“如果不打算和你们做朋友,今天他就不会让我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你也知道啊,我是个公众人物,年纪又小,私生活被曝光的话,会很麻烦的,既然他相信你,就是打算和你成为朋友的。”
这也是我一直感到费解的问题,“为什么?因为舒童?”
“不,辛哥哥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和某个人的朋友成为朋友的,”苏格格似乎为辛去疾的个性感到无比的骄傲,但她的话听在我耳朵中,却只会为她感到可悲,到底是个不成熟的小丫头,即便她从事的是最复杂最混乱的职业,依然像朵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这也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般的小明星,一定有足够的家庭背景在为她保驾护航,使她不被那乌七八糟的行业规则所污染,所以,她的话听起来也就格外的天真,“例如他就从来不屑与我的朋友做朋友,即便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唱歌,他也不会去理那些人,你看他好像没什么架子,其实他是非常非常高傲的。”
当一个男人不肯去迁就自己喜欢的女人时,只能证明他的高傲已堪称顽固,是个习惯了地球围着他转的主儿,我实在想不通格格在炫耀什么,更想不通的是,这么一个眼高于顶的男人,连格格的朋友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我?
“我们好像彼此并不了解吧?”
“你不了解我们,但我们很了解你,”格格摘掉了墨镜,很认真的说道:“我们愿意和你做朋友,所以,我在等你收下我的礼物,在等你告诉我愿不愿意和我们做朋友...辛哥哥说过哦,你的病啊,需要和朋友诉说,他很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呦,虽然他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什么目的?”
“好奇啊――”格格慌忙捂嘴,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说了辛去疾不许她说的话,但她捂的晚了点,‘好奇’这俩个字,已经是最清楚不过的答案了。
就如同辛去疾自己说过的,他对楚缘的‘小说’以后会如何发展,如何结尾,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朋友,不过是为了有一个更近的距离来观察我们罢了...
“我的确不了解你们,也看到出来,你们并非表面上这般仅仅是个中医或者演员这么简单,恐怕都是有些复杂的背景的,可同样的,我虽是一介草民,简简单单,却也不认为没有任何的接触,你们就可以了解我,”我道:“这话,就算是舒童,也不敢这么说吧?”
“或许以前不敢,但现在她敢哦,”格格笑问我道:“你觉得,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呢?”
“是...”我话到嘴边,身子猛的一颤...
“哈哈,你明白了吧?”格格很玩味的拍着我的肩,笑道:“不会有谁比你的妹妹小缘缘更了解你,她将每天对你的观察都写进了小说当中,那你说,看过了小说的我们,是不是要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啊?”
“小说毕竟是小说,会有主观意识上的美化...”
“辛哥哥说,即便有美化的成分,也不会与事实偏离太多的,”格格食指点着下巴,盯着我的那眼神,破有几分辛去疾观察我时的色彩,“你和舒童姐姐所以找心理咨询师,不正是因为那本小说的真实吗?”
一句话,便噎的我哑口无言,就听格格继续说道:“辛哥哥说小缘缘没有生病,依据也是那本小说哦,既然如此真实,却依然是小说而不是日记,就表示,那不是小缘缘写给自己一个人看的,她啊,压根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感情,舒童姐姐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可是以前非常乖巧的好学生小缘缘,现在却每天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上学,利用自习课和课余时间写小说,辛哥哥认为,这是小缘缘在有意的暗示舒童,她写小说,并不是自我陶醉的一个爱好,而是将其看做与学习同样重要的事情,是以一种职业的态度来对待的,同时也是在变相的对舒童姐姐偷走了她的小说并向你告发而做出的回应――她根本不会因为舒童姐姐发现了她的秘密而心虚,反而会以现在这样一种坦然甚至是高调的态度来面对,这些都足以证明,她从一开始就不怕别人识破她的秘密,那本小说,极有可能是打算在将来的某一天发表的,只是在完成前,在她认为可以和你表白的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女朋友的出现和舒童姐姐偶然的发现,打乱了她原有的计划,让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她措手不及又混乱茫然,一切都来得太被动,太突然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大孩子,一时间很难调整好自己的思绪,这才有了小说的嘎然而止,和对你女朋友赤+裸+裸的憎恨,但是,她并没有放弃,也许她自己还未察觉到,可是她现在的行为却处处可以证明,她从未真正的想过要放弃,或者说,是从未想过要放弃。”
【第794章】楚缘的超级粉丝
真实,却依然是xiao说而不是日记...
她以和重视学习相同的态度,视为职业般的来面对写作...
xiao说,打算在将来的某一天表,那才是她决定告白的时刻...
告白时刻到来前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又hun1uan茫然,只因一切都生的太被动,太突然...
她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其实她从未想过放弃...
苏格格的话,让我的心脏变成了气球,一口气一口气的被她吹大,吹涨,在前xiong后背的挤压下,似乎已无法跳动,那是一种窒息感,却又通透明澈,将膨胀起来的心脏里面隐藏的东西不断的放大、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不但让别人看得到,也让自己无法看不到——楚缘最大的爱好的就是创作xiao说,我当然知道她是多么希望别人来欣赏她的故事,不久前她粘着萧一可做指导,开始创作她的新xiao说,不正是打算有一天表出来,能够得到读者的热捧吗?而她的那本以兄妹恋为主线的xiao说,不正是被舒童现的这一本吗?
是啊,也许,楚缘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感情,就像,她现在也未想过要放弃一般...
格格那很有诗意的一番感慨,又让我脆弱的心脏一阵颤抖。
“感情就像一场赛跑,成功的感情有两种结果,不是征服了喜欢的人,就是被喜欢的人征服;失败的感情也无非两种结果,被喜欢的人伤害,或者被另一条跑道上的对手伤害。感情的赛跑中,不会有自己给予自己伤害,因为只有对结果有所觉悟的人才会站上那条起跑线,那么,主动放弃,就不是她在追求的东西。然而比赛还未开始,谁又能知道成功还是失败?还没有努力的奔跑过,追求过,又有什么理由轻易的放弃?xiao缘缘啊,现在的沉默,大概只是在酝酿或者思考那个起跑的时刻,又可能,她已经在奔跑,并默默的赶着那些对手,她清楚自己的劣势,但更清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她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她喜欢的人,劣势在于这种亲密的距离感太过牢固,也许很难更近一步,但优势在于,这样的距离永远都不会变得更远,因为,那个被她喜欢着的人是不会让她孤单落下的,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是他牵着她的手不放开...成功的感情有两种结果,不是征服了喜欢的人,就是被喜欢的人征服,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失败,因为她太了解她喜欢的男人,他不会伤害她,更不会让她被别人伤害,在一场不会输的比赛中,她又为什么要放弃?她没有对手,如果有的话,也只是她自己,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她早已知道结果——就是因为xiao缘缘对你的这份的信心,让辛哥哥想要和你成为朋友,他说,有点xiao腹黑的xiao缘缘在感情方面是单纯的、痴情的、可爱的,如果他对结果判断错误,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xiao缘缘信错了你,所以,他希望那个时候,能有一个医生以外的身份,去替xiao缘缘狠狠的揍你一顿,又不会被你告故意伤害。”
原来,辛去疾不止分析了我,也分析了楚缘...
我不知道他的分析是否准确,因为我的脑袋和心都1uan作了一团,但我承认,他的分析让我无从辩驳,比起他,我更了解那个脾气古怪的臭丫头,所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抖动那条随着身体一起僵硬的舌头,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在舒童姐姐口述之后,辛哥哥已经成为了xiao缘缘的铁杆书mi,级粉丝了,”格格俏皮的推起鼻梁上的墨镜,眨巴着那双mi人的大眼睛,却异常认真的说道:“当然,我也是,所以,倘若她因为某个人而放弃了这本没写完的xiao说,从此不再写作,我也需要一个辛医生准老婆以外的身份,去抓某人一个满脸hua,又不会被他告故意伤害。”
炎炎烈日,我汗如雨下,却是因为格格那长长的指甲散的冰凉,让我内心一片凄寒——不愧是不务正业的客串心理医生,这才是你们愿意和我这种xiao人物做朋友的原因吗?忽然觉得,手里那两个格格送给我的袋子,变得异常的沉重啊...
曾经的一瞬间,我以为我身上有着某种特殊的魅力吸引了他们,现在,我为那一瞬间的自恋惭愧的寻找着坚硬的地上有没有一条可以把脸塞进去的缝隙...
我决定回家以后再看一遍楚缘的xiao说,这次,要认真的看,客观的看,勇敢的看,一字一句的看——那本xiao说,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才写了一半,就足以让看过她xiao说的人全部成为了她疯狂的书mi,舒童是,辛去疾是,苏格格是,恐怕,东方xiao娘和萧妖jing,也是...
。。。
大约五分钟后,舒童便出现在了楼下,度快的有点惊人,我原以为针灸会比叙旧需要更长的时间。
格格与舒童寒暄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去赶自己的通告了,五分钟里,她的电话响了四次。
没有专车来接她,她是自己打车离开的,由此可以看出,她与辛去疾的关系,果然处理的非常xiao心,连与艺人关系最亲密的经纪人或者si人助理亦防着呢。
我很好奇,这么短的时间,辛去疾都和舒童说了什么,本来有晕车症的她脸sè一直都很苍白,可下楼之后,脸却异常的红润,我问她原因,她只说大概是针灸的效果,被辛去疾在耳朵后面扎了几针,之后便不再言语,我将信将疑,因为这妞一直在躲闪我的目光。
四点一刻的火车,原本有些时间去买些礼物带回去的,但因为舒童又变的古怪的情绪,我只得将这个提议扼杀在肚子里,陪她一起在火车站傻等,这妞买了一盒冰ji凌,不一会吃完了,又去买了一盒...
“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不想搭理我可以不搭理我,用不着觉得沉默会成为一种尴尬,”在她对着第五次买回来的冰ji凌皱眉头时,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还有一个半xiao时才上火车呢,吃不下去就别吃了,我不瞎也不傻,早看出你不让嘴闲着,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可你这方法...真不怎么高明,会吃坏肚子的...”
xiao舒老师好不容易恢复了常sè的脸刹那之间又染成了之前的那种血红,瞪了我好半晌,才狡辩道:“自作聪明,我是怕回去晕车,胃里没有东西会难受,所以才拼命的吃冰ji凌,这样就算还是会吐,也比干呕来的舒服点...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我又没拦着你,怕你尴尬我才不主动说话的,我是瞒了你好多事情,但那都是为了你和你妹妹好,还怕你跟我算账是怎么的?但我有一点必须说清楚,你才是病人这个结果,我也是和你一起见到辛去疾以后才知道的,沉默,也是因为我和你差不多,同样很难消化这个让人意外的结果...”
“有一点我也要说清楚,”哥们尴尬道:“他说的是我将来可能变成病人,没说我现在就是个病人...”
“有什么区别吗?”舒童反问,“他怎么不说将来可能会变成病人的是楚缘?还是因为她心理没问题,你心理才有问题啊!”
你丫都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了,刚才还好意思说不主动搭理我是怕我尴尬?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愿意承认我的心理有什么问题,人心里在想什么,说到底,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我不敢想,不代表我从未想过,或者从未对自己承认过,我远比辛去疾更肯定,我对楚缘有着兄妹之外的一些感情,更准确的说,是与兄妹感情掺杂在一起的复杂到说不明白的一种感情,那种感情从我见到楚缘的第一眼开始就有,随着相处的时间而逐渐的成熟,转变,深厚,从陌生到厌恶,从憎恨到怜惜,从分不清真假的喜欢和溺爱,到现在纯粹的爱和溺爱...
倘若坦然面对‘纯粹的爱和溺爱’能证明我心理没病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从此坦然一些,只因为我太讨厌‘心理有病’这四个级难听的字了,而且,若不承认‘爱和溺爱’是对楚缘的伤害,那么,我死也不会去那么做。
我早就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我只是不确定,然后在等某个人告诉我,说,去做吧,那样做并没有错...
好吧,我承认,我不够勇敢,但只要有一点点支持,让我知道至少有人支持,那么,我就会有勇气。
【ps:原本想着请假这三天chou时间多码几个字,这样今天就能多更一点点,结果今天都险一险更不了,昨天甚至没能chou出时间上来和大家说声‘中秋节快乐’...
今天是非回来之后就被舅舅叫走了,快十点才爬回来,更新晚了,向大家请罪。
然后,呵呵,最近很多人给是非留言,问了一些和辛去疾这个角sè有关的问题,怀疑他是否和三xiao姐有些关系,在这里,是非就浅浅的谈一谈这个角sè。
原本心理医生这个角sè并非一定要是辛去疾这个明显是个有故事的人担当,他与三xiao姐也并无任何关系,甚至,在他的故事中提到的那个最他而言最重要的亲人,以及那对和南南缘缘有着相似问题和经历的姐弟,和《妹妹》这本书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大可用‘某心理医生’或‘某心理学专家’的‘某例子’代替,之所以写‘辛去疾’,是因为是非一时蛋疼...好吧,是蛋痒痒,所以才写的。
是非之前有在‘缘盟’提过,xiao舒老师这个角sè,原本并不在《妹妹》这本书的构思当中,当初《妹妹》成绩惨淡,又被骂的级惨(虽然现在被骂的更惨),是非的心态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恍惚中,就写了这么个角sè出来,既然写了,她就不是多余的,就要有她的作用,有她的故事,有她的感情,有对她的jiao代,于是,原本应该被流苏在南南家里现的缘缘的秘密,就设定成xiao舒老师在学校里现了。
俺不知道有多少人猜到了有病的是南南这样的一个结果,但辛医生没说缘缘有病,且不歧视臭丫头的这段感情还表达了支持的态度,肯定有读者会对他心生好感,继而想知道他的故事,所以不断的有朋友给是非留窗口,询问他和他的故事,但是非很悲催的说,他在《妹妹》当中,只是来客串的...
是的,辛去疾是是非一直在准备的新书当中的一个角sè,戏份不重,但他的那个亲人和那对姐弟,却都是新书中的主要人物,因为妹妹当中需要一个不务正业的医生,是非在写到这个桥段的时候又实在太忙没有时间做太多的构思,所以就直接把他挪过来客串了...
所以,抱歉了,各位,关于辛医生的故事,《妹妹》后面是没有的...有的话就成新书的剧透了,所以很多留言是非都没有回,在此真诚的说声对不起。
但是苏格格后面还会出来,不过那是在南南离开北天之后的事情了,呵呵,大家对她还是可以有点期待的,当然,君子不夺人所爱,她是辛去疾的,和楚南不会有什么火hua,但一份真挚的友谊是少不了的,至于这份友谊是怎么来的——那是决定了本书结尾的故事了。
连续三天没有更新,适度剧透算作对大家微不足道的一点补偿吧,也算间接给新书做了广告,至于新书,抱歉,《妹妹》的更新还是个问题,所以实在没时间去nong新书,请大家接着喷俺吧...
生活多无奈,求谅解。
最后,补一声中秋快乐,愿大家健康幸福,快乐无忧。】
【第795章】又呆又傻的笨女人
“我的心理不会有问题,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舒童质疑,嘲讽的笑道:“这么肯定?”
我淡淡一笑,“如果我病了,缘缘可能也会病。”
舒童怔了,好一会,才盯着手心里的冰激凌,小声问道:“什么意思?为了缘缘不会病,你打算让苏苏生病吗?”
舒童的反应并不激烈,她真的变成了楚缘的忠实粉丝,竟在臭丫头和表妹之间摇摆不定,犹豫不决,显得比我还要矛盾...
“我不打算伤害任何人,”我有感而发道:“只不过,坦白,是一个男人必须要去承担的责任。”
说这句话时,我想到的更多的,并不是楚缘,而是冬小夜,是紫苑。
舒童急道:“你疯了?!我承认辛去疾说的那些话都是有道理的,但是...但是有些东西即便合乎法理合乎道理,一样是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舌头根底下压死人,兄妹恋...这是个敏感又禁忌的话题,要承担舆论和世俗目光的可能不知你和缘缘,还有你的父母,有流苏和墨菲这样与你关系亲密的女人,有冬小夜和薛紫苑这样和你暧昧不清的女人,还有你身边的亲朋好友!他们不是因为支持你,从而和你一起承受那些舆论的攻击,就是反对你,给予你那些注定难以承受的谴责,楚南,你必须要想清楚,你不会得到更多,但一定会失去很多!”
“你呢?”我没有回答舒童,而是问道:“作为朋友,你会谴责我,还是为我受到舆论攻击而忿忿不平?”
舒童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了。
“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不会谴责你,人与人的经历和彼此相处的时间决定了感情的发生和发展,我想不出一个理由去攻击你,同样也不认为大多数人有那样的理由...”言下之意,她会去反驳那些谴责我的人,因为我们是朋友,但言下还有一层意思,那是站在个人的立场,而不是站在流苏的立场,以流苏表姐的身份,她有足够的理由谴责我,至少,花心这个罪名是摘不掉的...
即便如此,我也心满意足,“谢谢。”
“不要谢我,”舒童苦笑道:“这会让我觉得对不起苏苏。”
“其实你有谴责我的理由,人没必要强迫自己太客观的去看待一件事情。”
“欠你的,总得还,”舒童转过头来,望着我,笑着,眼中去漾起一层水光,那被自己内心矛盾和挣扎的不知所措煎熬出来的复杂表情,我见犹怜,“也许,根本就是我太主观了,没办法做到你所谓的客观,楚南,不要以为我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我只是比你认识的那个舒童更自私罢了,她呆,可不傻,有些事情看到了遇到了却反应不过来,所以可以像没看到没遇到一样不用去琢磨去思考,而我傻,却不呆,有些事情看透了明白了,反而却像个傻瓜一样不知道如何应对才是正确的或者错误的,到头来,只是单纯的让别人承担了伤害,就像现在,我不知道该帮助缘缘,还是该帮助流苏,就像之前,我自以为善意的一个谎言,不但把你拖进了我的家事,还让你被那个姓闵的女人纠缠,让你欠了她最难还的人情债,这边把你推进了泥潭,家里那边又被我搅得鸡犬不宁,谎言带来的不只是更多的谎言,还有对更多人的伤害,可即便我明白这个道理,因为总是主观的考虑自己,想要解脱自己,还是忽略了别人...我说不清楚,但也许我的立场,并不是因为缘缘或者流苏,仅仅是因为我欠了你的,想要还你,所以又去天真的以为,不去谴责谩骂你们兄妹,让你的心里少了一点压力,就是还债了...”
真若是那样,你又怎么会说出来?我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用手指刮掉了她眼角溢出的泪珠,“你不是呆而不傻,也不是傻而不呆,你是又呆又傻,也许你真的给别人和自己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你也同样让很多人开心或者感动了,一个人做了什么,过程的好与坏只是能力的体现,而理由,也就是动机的好与坏,才是对一个人的好与坏下结论的关键,至少,我从未觉得你是个坏女人,因为一个又傻又呆的女人,通常都是那种怎么学都学不坏的大笨蛋,而笨蛋虽然总会让人头疼,但并不会让人厌恶,以为笨蛋嘛,多少都是有些可爱的。”
如果舒童连我是在骂她还是安慰她都听不懂的话,那她就真的是呆傻到不可救药的大笨蛋了,但她的反应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妞脸蛋通红,红晕甚至爬过了耳根,在呆足了三十秒之后,她突然一把打开了我擦掉了她泪珠后就忘了收回来的咸猪爪,然后将另一只手里还未吃两口的那盒冰激凌狠狠的按在了哥们这张还算帅气的温柔笑脸上,大叫道:“不要再对我显摆你有多好!我知道你是装的!你根本就不大方,一肚子怨气也能装出一脸的微笑,只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样虚伪和温柔!习惯了犯贱似的哄人开心!你骗不了我!”
的确...这妞看过楚缘的小说,虚伪的笑脸和犯贱式的温柔,以及那貌似宽广的胸襟,不过是将谎言无数次重复之后,将习惯养成了本能的一种性格表现,但归根结底,这种后天形成的‘本能’,始终是不光彩的一种习惯。
想到以后在这个女人面前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哥们心里真不是一般的郁闷,虽然是被环境逼迫养出来的滥好人性格,但老实说,我对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性格,还是挺满意的,舒童说,她不清楚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主观还是客观,我却很清楚,虚伪的笑脸和犯贱的温柔,就是最真实的我。
因为没有比现实更真实的东西了,现实生活中,需要有一个会虚伪微笑和犯贱温柔的产物来平衡我的家庭,于是,我这个产物就顺应需求的出现了,如果说有什么是意外的话,那就是,有人爱上了我这个喜欢虚伪微笑和犯贱温柔的产物,楚缘是,流苏是,墨菲是,冬小夜和紫苑是,萧妖精也是,也许,连那个一眼就能把我彻底看穿的东方小娘,也是...
同样,也没有真实的东西更现实的,正因为知道那是虚伪的微笑和犯贱式的温柔,她们才会欣赏和喜欢吧?如果一早知道这样的性格会带来这样幸福的麻烦,我宁愿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诚实一些的面对楚缘和后妈,避免如今这种性格的养成,但时光不会倒流,回忆早已是铭刻于人生道路上的轨迹,不会向后倒退,只会继续前进,现在已经太晚了,因为我不敢想象没有这种性格我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如何走到今天,因为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哪怕我虚伪,我贱...
“被你看穿了?呵呵,那就没意思了,”我耸肩笑道:“的确,对于你和你家里撒谎,然后让流苏出面求我,将我拉进你的麻烦当中,我倒现在都有些不能释怀,但即不是因为我花了对你来说貌似很多的钱,也不是因为你的这些事情让我欠了闵柔什么人情,而只是单纯的不满你干嘛非得挑我、你表妹的男朋友去做你的男朋友,这股子别扭劲让我不太痛快,整天被身边的家伙们哪来当做笑柄谈资调侃...至于钱和人情,一来,那点钱只要能哄流苏开心,我不介意到底是花在了什么地方,何况最后感到开心的人并不是流苏一个,貌似不开心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把我拖下水,你不开心,我就又多了一个开心的理由,不是吗?再者,所谓人情...你是不是不看新闻啊?闵柔那货现在已经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和背景,她的月之谷新能源,就是三小姐与风畅洽谈合作项目的代表公司,无论有没有你这点事情,她都会过来接近我的...”
“为什么?”舒童大概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打断我,对我的话做出回应,不过是在含蓄的化解揭穿我时的那点尴尬,倒并非对三小姐或者闵柔感兴趣。
【第796章】我喜欢你,你信吗?
“如果她对你很好,又把微不足道的你抬到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上,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你会不会感激她?”我轻描淡写的说道:“三小姐点名要我与她的月之谷谈合作项目,当然是有所图的,因为‘暴发户’通常是目光短浅的,容易飘飘然的,她让我一夜成名,成为所有人巴结羡慕的对象,虚荣心膨胀下,我自然会念她的好,也就理所当然的会对她做出一些回应,就好像...两个国家想要结盟,于是其中一国收买了另一国某个能在国君面前说上话,又深得国君信任的人。”
舒童奇道:“那个人为什么是你?”
“成本低呗,”我自嘲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小人物,她给我点名利我就容易虚荣心膨胀,她一句话的事儿,不需要再付出其他什么代价,而刚好,我和墨菲的关系很暧昧,老墨疼墨菲,爱屋及乌吧...嗨,有些东西我说了你也未必懂,简单的说就是,我早就欠了那三小姐一份大人情,有没有闵柔这份小人情,其实意义不大。”
舒童沉默了,反应有些迟钝的她,似乎在慢慢咀嚼我说的这些话。
擦着脸上的冰激凌,大概是可以遮挡住自己表情的缘故吧,我又忍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有些时候,谎言未必都是错的,有些时候,被欺骗未必不是一种幸福,虽然说谎的人必然要承受愧疚,但有愧疚,不也正说明了内心的善良吗?舒童,说谎不对,但有些谎话,却不得不说,也许只是歪打正着,但在我看来,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无情的病魔已回天乏术,舒奶奶的生命在悄悄然的走向人生的最后一站,即便只是一个谎言,信以为真的老人亦可放下心中最后的一点牵挂,带着安心的笑容去往另一个世界,不是吗?
舒童还不知道奶奶已是癌症晚期,自然也就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而是蹙紧眉头,问道:“你打算欺骗谁?缘缘还是苏苏?”
草,这妞以为我在自我安慰呢!
“坦白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我没打算欺骗流苏...”
舒童脸色微变,“你想继续骗缘缘?”
“什么叫骗啊?辛医生的话不过都是推测,你怎么知道臭丫头是不是真的那么执着的不肯放弃?如果她已经放弃了,难道你要回去就跟她说,‘嗨,兄控妹妹,其实哥哥我是妹控’吗?”
舒呆子小嘴张了半天没吭出声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恍悟道:“对哦!”
这货,果然是又傻又呆...
我叹了口气,又道:“辛医生的话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他说,如果我不想病,只要不强迫自己骗自己就可以了,至于骗不骗别人,只取决于自己如何选择。”
“你的事情,的确只能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我虽然笨,却也知道你的为难,我明白感情这种东西的复杂,所以无论我现在说了什么,对结果都是毫无意义的,也只是对你的刁难罢了,你需要的是信任,不是质疑,我想过了,以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再多嘴了,在结果发生之前,我会做你的倾听者,不过――正因为以后不会再说,所以有句话我一定要现在说,”舒童突然伸手揪住我的脖领,很认真,也很有气势的说道:“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不想看到苏苏的眼泪,我想看到楚缘像之前一样每天都幸福快乐的成长,否则的话,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世上岂有两全其美?舒童这一句话,可谓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最难以做到的要求了,见我点头,她长吁了口气,却没发现我眼中满是自嘲,我嘴角勾起的苦涩。
这个话题结束,我们又陷入了之前的沉默,这种尴尬再次激起了舒童想要去买冰激凌的欲望,刚刚把地上的残留物收拾干净的我可不想被这情绪多变的女人再凌辱一次,丢不起那人啊,于是忙打破了沉默,对屁股底下长刺似的舒童道:“问你个问题,行不?”
“问。”
“你和辛去疾,真的是同学?”
本来屁股不老实,但表情很淡定的舒童闻言,身体很夸张的一颤,显然,刚刚将精神放松下来的她准备不足,被我一句话戳到了神经上了,这反应...
果不其然,老同学云云,也是辛去疾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而串通舒童撒的谎...
“为什么这么问?”舒童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似乎意识到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了,她眼中的慌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是好奇还是玩味的神采,总之与她平时那呆呆憨憨的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我所以有这样的怀疑,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辛去疾和舒童一早就开始布局设计我,让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并不真实,觉得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谎言,不可信,更多的还是因为,那种人与人之间不协调的别扭感觉,“物以类聚,人与群分...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其实就是一种很直白的感觉,你和他,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舒童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哥们以为这话又惹她不高兴了,赶紧补充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说谈吐、气质、家世什么的,而是感觉,好像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共通的东西,这么说吧,老同学多年未见,可我却看不出来你们俩见面后,彼此情感上有任何波动,好像你就是你,他就是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舒童道:“我没生气,所以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有点惊讶你说的那句我和他,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嗯?”
舒童笑着,但我觉得那笑有些牵强,有些凄楚,尽管看上去,她是在努力表现自己的惊讶,“刚才你和格格下楼之后,辛去疾和我说了同样的话,他说,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确定我听懂了,“你和他,还是我和你?”
“我和你。”
“这话怎么讲?”我有点愤怒,辛去疾那厮是在挑拨离间吗?他之前还说过,舒童是我可以倾吐的对象,是我可以信任的朋友,可背过脸去却说我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啥意思?!这时候我已经忘了,我刚刚也说过和辛去疾相同的话,“他把你留下就是和你说这个来着?”
“他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将小指塞进耳朵眼,抠了抠,讪笑着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舒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他―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失笑道:“怎么可能!”
且不说舒童是流苏的表姐,单就说彼此的知根知底,她就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好感!哪个女人会喜欢上一个有了女朋友还和女上司暧昧不清、与青梅竹马眉来眼去、并与漂亮女警绯闻不断形影不离且同居,更是被妹妹喜欢同时也喜欢着妹妹的变态男人啊?!除了与萧妖精来往甚少,对她不够了解以外,作为流苏的表姐楚缘和东方的老师,舒童对我身边的人和事可谓了如指掌,喜欢我?除非她和我一样,也有病!
可更荒唐的是,饶是对自己的劣处有着很深刻的认知,我却依然否认的没什么底气,难道我真的自恋到以为地球上只剩下我一个男人了吗?不,仅仅是因为我被辛去疾忽悠了一个中午,对他,产生了一种我十分反感,却又确实如洗脑般的盲目信任!
辛去疾不会毫无依据的去分析一个人的心理,更不会毫无根据的给出一个诊断结果!
怪不得舒童那么快就从楼上下来,之后一直红着脸不肯吱声呢,敢情是因为辛去疾说了这样的话...
“我也不信。”舒童淡淡的说道,随即将脸转向了一边,可我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耳根红红的。
舒童没有告诉我辛去疾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我也不敢问,因为,舒童不敢说...
【第797章】再次偶遇
没有抱任何期望的一次心理咨询,却得到了让人意外的结果,本以为至少能够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舒童,没想到最后竟是她不敢来看我的眼睛。
舒童和辛去疾不是老同学,尽管她没有说,但似乎也不需要我去求证什么了,她虽然没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让舒童耿耿于怀的,显然是辛去疾单独对她说的那句话,而她有意回避的,显然也是那句话,这让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很别扭,忍不住想说出来,却又害怕我刨根问底,也许她也在迷茫,想知道答案,但又对答案心存恐惧。
我很荒谬的想着,这妞会不会是被楚缘那臭丫头的小说毒害太深了,情不自禁的将自己代入进了小说当中?
我们是踩着点上的火车,因为舒童晕车,而动车是不能开窗子的,即便有空调,对晕车的人来说,依旧会觉得闷,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我有意照顾她,上车的时候人多时间紧,我拉她的手时,她并没有挣扎或反抗,但同样的,也没有因此就化解两人之间的那种尴尬,这让哥们挺泄气的。
我还在担心回去的这一路上该如何应付这注定要僵硬又微妙的气氛,却不想,那说不清可恶还是可爱的上帝,又给我们制造了一个说不清是巧合还是命运的缘分――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后,我们惊讶的发现,坐在对面的竟然是两个熟人!
我愣了,那穿着白衣黑裤的冰一般的老人,和水一般温柔祥和的妖孽阿姨也愣了。
“小伙子,咱们真是有缘啊。”倒是那不爱说话的黑脸老人先开口打了招呼。
“大爷,您不是去积水潭看病了吗?怎么这么快...”我让舒童坐在里面靠窗的位子,这妞也不客气,可能是心情不佳,并没有和黑脸老人打招呼,只是叫了那妖孽阿姨一声,对于她照顾呕吐的自己,此妞还是心存感激的。
黑脸老人也像看不到舒童似的,对我笑道:“提前做了预约,到这里来只是拍个片子,老骨头没什么问题,就开了点药,本来就没什么大事,都是你阿姨紧张兮兮的,非得拽着我跑着一遭,以为我很闲似的,依我说,在京华的医院看看也就行了...”
一般来说,不爱说话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天性使然,少言寡语,一种则是孤傲挑剔,对交流方式或者交流环境不适应,有抵触,这黑脸老人,显然属于后面的一种,他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喜欢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说话,不喜欢和没有共同话题的人说话,不喜欢和那些不配合他交流方式的人说话...
至于说这老人喜欢的交流方式...个人感觉,稍微有点霸道,即,他主导话题,他说你听,他问你答,他?嗦你不能嫌烦,他的观点即便你不能接受,也不可以反对的太明显,要婉转...
说白了就是,这老头挺自我为中心的,是那种很喜欢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别人身上,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和约束别人的类型,他认同的人是可以交流的,他不认同的人与空气无异,孺子不可教也,说了也是废话,不如不说。
这种老一辈人的清高思想与现代年轻人之间无疑是横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所以舒童才对老人颇为不感冒,而老人对她也是颇为不屑吧?
作为教育工作者,舒童很清楚老人这种性格上的弊端,老人呢,对舒童身上那种年轻女孩的时尚和娇气,也看不上眼,两人对对方的看法谁也没说出来,也没写在脸上,却都更直白的表现于形式了,从这一点来说,舒呆子和黑脸老人,小古董和老古董,倒是非常的相似,只是两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罢了,妖孽阿姨发现了,所以一边和舒童闲聊,一边在那偷笑。
“来北京查,我心里边踏实,”阿姨白了老伴一眼,即便风华不在,那眼神依旧韵味十足,“真要依你,恐怕京华你都不肯去,直接在小河找家医院糊弄自己了。”
“混账话,小河怎么了?这几年发展的多好,咱们家附近新建的那所红十字医院,不比京华那些大医院差...”
小河?听到这名字,我心里一跳,“大爷,您是小河市人?”
黑脸老人很骄傲的说道:“土生土长,这辈子是看着小河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一个穷乡僻壤,没几十年,就变成今天小有规模的一个城市了,哈哈,咱们国家的发展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啊,尤其是这两年,北京,京华,北天,还有很多国内外知名的品牌企业,全都跑到我们小河来投资办厂,带动的何止是经济,劳动力的需求,也大幅提高了就业率,不说应届的学生不愁找不到工作,就连农民也是一边种地一边打工,收入翻番啊,可惜,就是房价一个劲的上涨让人有点受不了,本来五年前我就在京华买了一套百十平米的房子,不过看到小河将来的发展可能会赶超过京华,前年就把京华的房子卖掉了,果断的回小河买了两套房,打算给两个女儿做嫁妆的,你阿姨没少得瑟我,说小河不如京华,可结果呢?两年前两千七八一平米的房子,现在被炒到了八千多一平,而且我那两套房子所在的亚特兰蒂斯小区就在市中心,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反倒是京华的房价,在政府的打压下,上升的幅度已经很小了,我买的时候五千多一平,卖的时候八千多,现在也不过九千出头,你说,我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都说现代人全是房奴,一辈子只活一套房,我多幸运啊,用一辈子的积蓄在京华买了一套小房子,卖了之后换了小河的两套大房子,将来俩闺女可就轻松喽,呵呵,嫁了有车有房有事业的好男人自然最好,真要是嫁不出去,也不用担心她们去做社会的奴隶了。”
老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要知道,衣食住行,是生活的基本保障,房子,是人类,特别是中国人,在这个社会当中目前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偏偏它还是基本生活保障中最至关重要的一节,儿女的住房问题解决了,身为人父的他就如同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生任务,还不该骄傲吗?
说起小河市的房价,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几年前掀起的一阵购房热潮,最主要的销售群体,就在我们北天市,当时我还在念大学,同班就有好几个同学在小河买了房子,那时的房价确实低的有点不可思议,一些高档小区的房价也不过三千来块一平米,还送车位地下室,很多人当时买房都是看准了它的升值前景,作为一个发展至今仍然被习以为常的呼为‘小河县’的偏僻小城市,它的地理位置其实并不被看好,因为在当时,位于小河市的与北天接壤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还并未呈现出像现在一般强劲的发展势头,即便当时在小河买了房子的人,也不会想到在短短几年之内,房价就坐火箭似的连番了几番,而随着炒房热的逐渐升温,也就有越来越多的购房者和地产商投入到了这股热潮当中,房价的增长速度也就以越来越不规范的速度蹿升,说白了,小河的房价,就是被北天人给炒上天的。
“您是在亚特兰蒂斯买的房子啊...”
黑脸老人说的亚特兰蒂斯,我也格外的有印象,因为当时受购房热的影响,流苏那丫头对小河市的房价也非常心动,不过这丫头的爹妈似乎一早就猜到这闺女不中留,在她来北天上大学之前,就在老家城市给她买了一套大房子,免得她一出来就不打算回去了,一听她还真打算在北天买房子,当然不同意,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贵闺女,撒出来真不放心,于是那臭丫头就天天在我耳边吹风,分析小河市的发展前景,蛊惑我去建议我家老爷子在小河买房,留给我将来结婚成家用,当时我不以为然,可现在想想,那丫头这建议,其实是相当的‘苞藏祸心’的,当时她可劲向我推荐的,就是这个亚特兰蒂斯小区...
【ps:今天不太舒服,脑袋很沉,码字慢了点,更晚了,像大家说声抱歉。
可能是最近睡眠质量太差的缘故,晚上回来之后小憩片刻,起来洗了把脸,照镜子一看,吓了自己一跳,眼圈黑的像只熊猫,怨念啊,看来生存环境决定进化还是有些道理的,可惜,是非这物种,貌似怎么进化也成不了国宝,最多是走在街上,被某牵着妈妈手的小姑娘惊叫一声:啊,一只黑眼圈的大白猪跑到街上来了...】
【第798章】父与女,兄与妹
结果老爷子当然没有去小河市买房子,虽然就我个人来说,无论是对小河市这个地方,还是对让父母给我买房这件事情都不怎么感冒,但老爷子干脆的态度在当时还是让我很困惑的,而那也是我记忆中,后妈唯一一次没有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话,哪怕我一再强调,现在买了是为了将来卖掉,但颇有投资目光的后妈依然不同意,坚持要在寸土寸金的北天给我买房,还和老爷子一起鄙视我,认为我看好小河市的房价升值是毫无根据的小孩子的发财梦,最让人郁闷的是他们的这句话被楚缘给记住了,那臭丫头非但半年多没给我好脸色,比之间更加频繁的找茬折腾我不说,一旦我提出某个建议,哪怕只是在明显的开玩笑,她都会用‘痴人说梦’或者‘去做你的大头梦吧’来噎我呛我,那时我只当她是无理取闹,现在看来,那丫头一准是以为我要在小河买房是想躲她躲得远远的了...
家人的干脆拒绝对我投资目光的质疑,以及楚缘三天两头的讥讽,也直接成为了我大学踢球伤腿之后,利用课余时间去疯狂打工的原因,不惜一切手段的去适应社会的各种生存法则,积累资本,都是为了在小河市买套房子,天知道从小就没有什么上进心的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憋着一口恶气想要证明自己,又好像是单纯的想要去满足流苏的期待,总之当时感觉是动力无穷,起早贪黑也不觉得疲惫。
忙忙碌碌中就大学毕业了,之后成绩并不突出的我不但踩了狗屎运一般的进入了风畅这样的大公司,还顺利的度过了实习期,领着让同龄人甚至是大多数工薪阶层都羡慕的工资,兴高采烈的哥们以为至少攒够了在亚特兰蒂斯买套房子的百分之三十的首付,并有能力按揭供房,却发现,那里的房价早就翻了两番了...
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忘了买房子是为了卖房子,是为了像爹妈和楚缘证明小河市的房价一定会升值的初衷了,而是真的把那当成了人生某阶段的目标,所以后来没有实现,我失望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庆幸,对于为什么牢牢记住流苏自己都早就忘了的那个一时兴起的愿望,压根没敢去深琢磨,因为在去风畅面试的那天,我就对墨菲一见钟情了...
“你知道亚特兰蒂斯?”黑脸老人很兴奋的样子,随便某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对炫耀和赞美的渴望,人嘛,谁不虚荣?像墨菲那样住着几千平米大别墅的千金小姐或者萧三爷那种在北天最贵的写字楼拥有好几层产业的暴发户来说,亚特兰蒂斯的两套房子真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而言,只是其中的一套,就足够我们奋斗半生甚至是奋斗终生了,换了我,我也会忍不住使劲的显摆啊,房子女人和车,房子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当然知道,”我满足着老人的虚荣心,笑道:“那是小河市最有名的高档小区之一,在初建成的时候,位置稍有些偏离市中心,所以当时新楼开盘时价格并不是最高的,但随着小河经济开发区的发展,这几年城市规划逐渐向东南扩张,市中心也随着去年的两条新建成的繁华商业街而移动到了亚特兰斯蒂,附近的几条老街道目前都在改建中,其中就包括万达集团投资兴建的万达广场,这绝对是未来可以代表城市的表示性建筑,而亚特兰蒂斯小区,就紧挨着刚刚开始动工兴建的万达广场,这也是最近一年房价疯长的直接原因,如果政府再不拿出什么政策的话,亚特兰蒂斯的房价很有可能在万达广场投入使用的时候再翻一番甚至更多,据说现在去那里买房的,除了炒房的专业团队,多是一些经济开发区的高管或者老外,万八的房价早已是有价无市,实际要买,恐怕价格早就破万了。”
“是啊,炒房的人当中,还有几个娱乐圈的明星呢,上个月还有一个没什么名气却很有架子的家伙带人去看房子,见我那两套房子空着,还托人联系我,问我卖不卖,报了个价格给我,每平米差不多一万一,我说两套房子是留给我俩闺女结婚用的,他张嘴说多给十五万,还说什么把这里的房子卖了不但可以去其他地方买两套同样大小的房子,还能有很多富余,我直接把电话挂了,有钱了不起吗?我偏要让我闺女住在和他一样高档的小区里!”
老人有点自我为中心,所以没意识到这种炫耀其实有炫富的嫌疑,‘房奴’,多么沉重的一个词儿,对一个刚刚开始为生活而奋斗的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来说,他的优越感可能是对其积极性的一种打击,舒童是老师,教的又是对社会和生存已经有了模糊概念且心存期待或者畏惧的高中生,深知自身某种错误的言行可能会对他们产生不好的影响,故而在严格律己中,也就难免会变得有些敏感,尽管在自律方面她的问题怕是比黑面老人只多不少,但对于老人将我作为吹捧和炫耀自己的对象,小舒老师那是相当的不满,有点挂相了,本就对老人不分对象的穷显摆感到脸红的妖孽阿姨怎会看不出来啊,好像对于他方才打击自己,说自己没投资目光也颇有意见,开口揶揄道:“有两个女儿值得你吹,有两套房子也值得你吹,但那两套房子到现在都一直空着,你也吹?为什么两个女儿都不肯住进你买的房子?”
老人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随之变得阴郁不已,妖孽阿姨的话,毫无疑问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之前在来京途中,就从言语之中听的出来,这老两口与两个闺女之间的感情并不融洽,似乎存在着很多很深的隔阂,黑脸老人对于这样的父女关系很懊恼,却因为性格所致而束手无策...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阿姨这意思,两个女儿似乎一点面子也不给爹妈,即便给她们买了房子,她们也不回来住,再联想到老两口进京看病都没个人陪在身边...俩闺女估计也是混蛋玩意儿,纵有万般不是,爹妈还是生你养你的大恩人啊,有什么是不能迁就的?
也许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老人这种表面清高内里虚荣的人难以相处,也很反感和这样的人相处,但对我而言却没有太多的抵触,毕竟咱的免疫力高,要说装清高,他有楚缘会装?那丫头何止清高,两面三刀的她即会在长辈面前扮可爱装乖乖,又能散发出冷艳高傲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冰美人气质,让同龄的男生望而却步,让同龄的女生羡慕嫉妒恨,可实际上呢?她却是一个回到家就甩飞鞋子,四脚朝天懒在沙发上对狗血剧痴迷不已的邋遢女!是一个躲进房间里就打着为写作献身的牺牲精神,偷偷研究十+八+禁资料的超级腐女!内里虚荣?臭丫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明明都被我发现了那见不得光的爱好,还能在人前若无其事的拿捏着架子对我呼来唤去,难道还有谁能比她更虚荣?她何止虚荣,她还虚伪呢,打死不肯和冬小夜或者萧妖精一起洗澡,只因为胸部小会自卑,可一旦别人调侃她,她就会立刻无耻的将流苏搬出来比较,为安慰自己而不惜挖空脑中极尽刻薄的词汇玩了命的诋毁加揶揄,但是当我跟她说东方的性格让人头疼的时候,她却一定会双手掐腰告诉我,背地里说人闲话是极端可耻的行为,说教时那副光明磊落的神圣表情,和圣母玛利亚似的...
与楚缘相比,黑面老人这性格实在算不上恶劣,简直是可爱太多了。
将心比心啊,我连楚缘这样的妹妹都受得了,她们却受不了生养自己的亲爹?什么玩意儿!
【ps:上线之后和一朋友多聊了两句,更新晚了,向大家请罪...】
【第799章】老师,老师,和老师
人家的家事我不便插嘴,于是打了个岔,将话题带走了,“大爷,您教我的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下盘该如何配合,我还是不太明白...”
‘一个教一个学’,是最自然的‘一个说一个听’的相处方式,即不会显得他炫耀,也不会显得我奉承,更何况太极是老人最大的兴趣,也不会因为话不投机而失去谈性,大概是看出我有意化解他的尴尬,老人的一张脸因为发红而显得更加黑润有光泽...
回去似乎比来时的气氛更好一些,在老人教我太极的招式传授太极的心得时,慈和的妖孽阿姨也和舒童聊的不亦乐乎,我并没有注意她们都在聊些什么,但看的出来,找到了共同话题的舒童,就像此刻的黑面老人一样,渐渐忘记了之前的烦恼和不快,脸上亦是阴转晴,越发的兴奋了。
这老古董和小古董,虽然很不投机,但相似之处却真的不少,至少,他们都是那种即固执又喜欢斤斤计较,却又单纯的出乎想象的类型...
当火车进入京华站,妖孽阿姨和舒呆子甚至有点恋恋不舍了,舒童一直拽着我将两位老人送到站台上,另一只手兀自被妖孽阿姨握着,阿姨好像很喜欢舒童,一直在说,舒童和她的大女儿很像,性格像,还一样的漂亮,一样的会打扮...
黑脸老人虽然不停的和我说着话,但我看得出来,当扯到女儿的话题之后,他便一直在偷听阿姨和舒童聊天,与我的交流也变得心不在焉了,莫说我不知道他嘴里都在说些什么,好几次他回过神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每次阿姨赞舒童,并用舒童与她的大女儿做比较的时候,黑脸老人的目光也会忍不住飘到舒童脸上,露出很复杂的神采,我不禁犯嘀咕,莫非,老人一直有意的无视舒童,漠然相待,不是因为他看不惯舒童的时尚和娇气,而是因为她和他的大女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难不成,他们的大女儿也是个稀有物种――天然呆?!我更同情老两口了,有这么个属性的闺女,真是难为他们了...
“姑娘,你看阿姨,和你聊了一路,都忘了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了,连个称呼都没有...”
妖孽阿姨这话,也烧的老伴面上发烫,来去一路详谈甚欢,我大爷长大爷短的叫个不停,不知道的真以为我俩是亲戚呢,可能就是因为太亲热了,大爷反而忘了问我一些最基本的个人信息,只问了我是干什么的,答曰在公司做文职,他便烧包似的向我推荐太极,说办公室坐的时间长了,容易脊椎变形腰间盘突出啥的...
“我叫舒童,在北天市第七高中做老师,阿姨您什么时候去北天,记得联系我。”
阿姨惊讶道:“你也是高中老师?”
我和舒童都是一怔,“也?”
“我们两口子也是高中老师,现在都在京华市第一中学任教,怪不得阿姨和你特别的投缘呢,呵呵,”妖孽阿姨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摸出一叠便条纸,唰唰唰的划了几笔,然后撕下来递给舒童,“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来京华或者小河,就来找阿姨,阿姨管吃管住。”
京华一中在本市也是重点高中,但名气和实力显然都不及刚刚更新了所有硬件设施的北天第七中学,北天七中的升学率质量,在省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也就难怪妖孽阿姨对舒童另眼相待了,年纪轻轻就能在省内的重点中学任教,即便有运气或者家庭背景的成分,教学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舒童掏出手机,输入纸条上的号码拨了出去,听到阿姨包里的手机响,她笑道:“谢谢白阿姨,我的号码也发到您的手机里了,有时间就来北天玩儿哦。”
黑脸老人兀自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舒童,好像还没有接受一个如此年轻貌美又时尚花哨的不靠谱女孩,居然是个老师,而且还是个重点中学老师的现实,喃喃的嘟囔了一句,“去北天啊...”
貌似每次提到‘北天’两个字,这老两口的眼神都会变的有些怪怪的,之前问出我是北天人,老人便是讪讪一笑,而后就跳到别的话题上去了,显得很是突兀,像是在回避什么,此刻听舒童再次邀请,就连妖孽阿姨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看起来非但不兴奋,甚至连形式上的客套就没有表现出来的苦涩微笑,道:“北天啊,是很久没去了...今年暑假如果有时间,也真的该去转转了...”
我总觉得阿姨这话,是说给自己老伴儿听的。
“好啊,”舒童拍了拍还算饱满的胸脯,豪爽道:“我们随时欢迎!”
我们?随时?这妞好像忘了,她根本就不是北天人,还有一个星期学校就差不多要放暑假了,到时候人家老两口真的去北天玩,你丫是不回家了呢,还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尽到你此刻这句‘我们’的责任?
好在阿姨只是说说,见黑脸老人没什么反应,她也没有真的提起兴致,又笑着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问舒童道:“你男朋友呢?怎么称呼?”
舒童红着小脸澄清道:“白阿姨,您误会了,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阿姨不信,用调侃的腔调质疑道:“普通朋友?”
莫说人家老两口,这话连我都不信,即便舒童说的是事实。
我亲爹就是老师,所以我对这行业多少有些了解,老师的人际圈子是很小的,接触到的最多的人除了同事就是学生,之外能称得上朋友的,关系一般都不浅,白天上课晚上备课,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工作中,这也是很多老师到了适婚年龄还在为没有对象发愁的原因,所以肯拿出来与其分享自己难得一点私人时间的‘朋友’,多少都是有些感情基础。
我一白领和你一老师,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却成双结对出来闲逛,说关系普通,谁信?更何况,你个娇气鬼因为晕车,当着人家的面粘在我身上一路,都是当老师的,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你猜他们懂不懂?
舒童心虚,偷瞄我一眼,小声对阿姨道:“比普通朋友关系近一点...一点点...”
这话就更惹人误会了!我知道舒童所谓的‘近一点点’,是指作为朋友她肯帮我和楚缘保守秘密的这件事情,可老两口不知道啊,顿时露出一脸的暧昧...
舒童虽然有点呆,有点傻,有点笨,但智商并不低,见老两口那表情,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了,还待再解释,张开小嘴,却半天没跳出个词儿来,急的面红耳赤,我赶紧插话打断了她。
是的,我打断了她。
此时的澄清与进京时干脆的否认,已经不是一个感觉了,辛去疾那混蛋对舒童的诊断,不止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的有些,不,是非常的微妙,也让舒童变得异常混乱,我接过话题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是因为我打断了她,所以她才没有来得及强调我是她表妹的男朋友,她是我妹妹的老师,没错,是因为我打算了她,而不是因为她太慌张,忘记了这两层关系,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种越描越黑的嫌疑...
“阿姨,我叫楚南,很高兴认识您,”我对阿姨甜甜一笑,又朝黑脸老人伸出了手,“也很感谢大爷您教我太极。”
“太极博大精深,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教会你的,”黑脸老人倒是无意开舒童的玩笑,对我说道:“记住,健康才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不要仗着年轻就纵意酒色或者太拼命的去工作,往大里说,将来的好身体,都是从之前的每一天一点点锻炼出来的,往小里讲,争个风啊吃个醋的,被人找茬欺负的时候,也有个好身手自保不是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