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中)
第725章 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中)
“谁想跟你一起睡了?”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到东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羞恼还是气愤,她仍是那副腔调,不喜不怒,不卑不亢,有点不屑一顾,但是非常的冷漠,“你说的对,我就是发神经...”
“赶紧给我滚蛋,累着呢,让我睡觉。”难得睡个好觉,被她出来捣蛋,让我很恼,所以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性都没有,我粗鲁的将她打断。
“你想睡觉?好啊,答应我两件事情...”
“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还供你零花钱,为了给你腾睡觉的地方我连自己睡觉的地方都让给你了,你还折腾我跟我讲条件?你屁股痒痒是吧?”
“总之你想睡觉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不然...”
“不然你怎样?”我又一次打断她,或许是一直强迫自己包容和压抑对东方的不满所致,平时在人前装惯了大度的我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小家子话,“现在给大款做个小三也未必有你这种待遇,还骑在我身上不让我睡觉?我让你去睡觉都是客气的,换成别人,不把你一起睡了都新鲜!”
“你说什么?”东方终于怒了,“你敢再说一遍,我就砍死你你信不信?!”
我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分了,但她这话也太拱火,“再不回房间睡觉跟我这胡闹,我就把你脱光了扔到大街上去你...信...不...信...我草,玩真的?!你疯啦?!”
东方肯定是疯了,她拿起我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照着我的脸,微弱的光线中,却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鼻梁上横着一把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还是看不到东方的脸,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现实,所以我已经确认我就是在做梦了,一个噩梦,我甚至理智的分析着,这菜刀锋利的刀刃散发到我脸上的寒气,其实是空调的冷风配合着我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效果,可是...这效果太逼真,逼真到明知是梦,我还是被吓的心惊胆战。
我不敢反抗,虽然东方和楚缘差不多的这点分量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扔出去,但我不敢动,我怕,那刀刃压的太低,低到我轻轻一动,就会割伤鼻子——吕思齐以前说过,东方毁过一个女孩的容,她手持沾满血的裁纸刀,望着一脸鲜红嚎啕大哭的女孩时,那冷漠表情,让吕思齐至今心有余悸。
我觉得,我肯定是因为吕思齐的那些话,才做了现在这样一个恐怖的梦,在梦里,我变成了那个被毁容的女孩...
“我还没疯,但我可能会疯,我以前疯过,所以如果我又疯了,理由一定还是一样的——”东方顿了顿,将那刀刃压的更低了,几乎碰触到了我的鼻梁,咬牙切齿道:“缘缘是我唯一的朋友,谁伤害了她,我就会去伤害谁!”
“嗯?”困顿依旧没能让恐惧的我脑子变得灵光些,或许这就是梦的特质吧,我的反应还是异常的迟钝,“缘缘又被人欺负了?”
“曾经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孩...”东方没有理睬我的问题,幽幽说道:“我的父亲是个大骗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我恨他,所以我连他长的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因为他,我被人笑,被人欺负,‘野种’成了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两个字,我没有朋友,只因为我长的漂亮,我家里有钱,我讨厌那些因为我漂亮而接近我的男孩子,也不喜欢那些因为我有钱而接近我的女孩子,于是,男孩子说我傲慢,女孩子骂我嚣张,我连一个真心愿意和我的做朋友的人都遇不到,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就连我最爱的人,也不爱我,她从来不会对我笑,无论我多么努力她都不满意,因为她对我的要求太高太高,我总是达不到她期望的程度,她要我一个人生活,要我去习惯独立,我做不到,我渴望有人关心我,守护我,所以她经常对我发脾气,骂我总也长不大...终于,她要求的事情我可以做到了,她不再对我发脾气了,可她却依然要我一个人生活,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我沉默无语,我知道,东方口中的那个‘她’,是她的妈妈,冉亦白...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甚至是无比的反感,就是因为她对东方的不够重视,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漠视东方到如此程度——丫算什么母亲啊?!东方已经没有了父爱,她却吝啬的连母爱也不肯给予这个可怜的丫头吗?
“她不爱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城市里,一年也不会回来看我几次,即便回来,也只是陪我吃几顿饭,连句话也很少和我说,我知道她不喜欢和我住在一起,但我还是很期待每年的圣诞节,因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因为只有那一天,她才会去我的房间,搂着我一起睡...南哥哥,你说,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吗?”东方笑了,笑的很苦涩,“我以为没有,但是我遇见了缘缘,我以为被爸爸抛弃已经是最可怜的,但她却连自己的爸爸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以为我没有朋友已经是最可怜的,但是她小的时候,不要说朋友,连一件像样的玩具都没有,我以为背地里被人骂作野种的我已经是最可怜的,原来她小的时候,人们都是在她面前这样奚落和嘲讽她的..我以为,我爱的人不爱我,已经是最可怜的,但是——她却比我更可怜,因为她爱的人太虚伪!那个人从来不会对她真诚,哪怕她故意惹那个人生气,那个人也会微笑着对她说‘没关系’,甚至连厌恶的表情都不会露出来!南哥哥,你说,缘缘是不是比我还要可怜?她居然会喜欢那么一个虚伪到冷血无情的人!”
鼻梁上的刀刃因为东方的激动而颤抖着,我无言以对,我知道,那个虚伪到冷血无情的人,是我...
“我们是多余的,我们的出现,改变了我们深爱的那个人的一生——我和缘缘被厌恶的理由,也是一样的,缘缘比我还要可怜,但是,她却比我坚强太多太多,”东方轻轻的笑了笑,口吻中多了几丝感动,几丝怜爱,和几丝仰慕,“当我已经放弃的时候,当我开始厌烦的时候,当我开始诅咒这个世界的时候,我遇见了还在坚持的她...不,她从来不觉得那是坚持,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放弃,她还是喜欢那个人,并且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想要被那个人注意的幼稚的行为,她太可爱了,其实她只要坦白的告诉那个人,说自己很爱很爱他不就好了吗?可她没有,因为她比我还要高傲,她不想用自己的可怜去换取别人给她的爱,所以她一直在想办法惹那个只会对她虚伪微笑的人生气,想要逼到他忍不住撕掉脸上的虚伪,狠狠的打她骂她,夺走她的高傲,她说这是她唯一可以放弃那份骄傲的方法...南哥哥,这样的女孩,你说有谁舍得去伤害她吗?你说有谁能不喜欢她吗?”
即便没有刀光闪闪的威胁,我也很难说否,我明白我对楚缘的伤害有多深,所以我更明白此刻爱她有多深...
东方比我更幸福,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深深的爱着那个傻瓜一样的臭丫头。
“你的两个要求是什么?”
我妥协了,理所当然的妥协。
仿佛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东方干脆的说道:“你没有理由不爱缘缘,那么,就不许你说不爱她,如果你的虚伪变成插进她的心里的刀,那我...我保证你的心脏会被我挖出来,如果它是红的,我给你偿命,如果它是黑的,那你就是活该!”
东方的话让我浑身发冷,却并不惊讶,我甚至觉得,她只是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而已——如果我又一次让楚缘受到了伤害,那么,我自己也会很好奇,我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第726章 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下)
第726章 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下)
“第二个要求呢?”
“第二个要求是...我们今晚的谈话,不许告诉缘缘!尤其是我用刀逼你答应的这两个要求...如果你敢提,我就告诉缘缘、小夜姐姐、波波姐、程姐姐、墨姐姐、薛姐姐、慕容阿姨、楚叔叔...告诉你身边所有的人,说我半夜出来上厕所,被你拉住聊天,你图谋不轨想强迫我,还亲口说想要睡了我,我拿刀比划你,是因为我要保护自己的贞操!”
“你有病吧?!”如此颠倒黑白的威胁,让我哭笑不得,“还保护贞操?你还有贞操吗?大半夜的主动爬到我床上,我没拿刀提放你睡了我,你还好意思反咬我一口?!”
东方奸笑道:“就算是我想睡了你,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吗?你不是总把我和缘缘当做小孩子看待吗?小孩子就是有小孩子的优势,没错,是我主动爬到你床上来的,但我可以扮天真装可爱,在程姐姐、薛姐姐、波波姐、楚叔叔和慕容阿姨他们面前说,我是受到小夜姐姐和墨姐姐的启示,我以为这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我可不知道小孩子的‘喜欢’和大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大人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居然是那么的龌龊!”
我靠...东方小娘的歹毒果然不是盖的,墨菲和冬小夜醉酒后和我睡在一起的事情,也变成了她要挟我的把柄,她很清楚上次的吻痕事件我不想被谁知道,这一点,从她爆出了萧一可的名字即可见得——所以我相信这只是个梦,因为和妖精的关系,只有我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没错,这是一个将我的内心的秘密和恐惧,化作成东方怜人形态的噩梦!
确认了这些,我踏实了很多,“你怕缘缘知道你用刀威胁我,会生你的气?”
“是,”东方肯定的说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想到楚缘小说中的‘可怜’,再想到楚缘对小说里的‘可怜’和现实中的东方所作出的不同的评价,我不禁问道:“你为缘缘做这么多,只因为你们是朋友?”
这是我的好奇,同样也是楚缘的好奇。
东方沉默了一小会,“对缘缘来说,我是她的朋友,但对我来说,缘缘不止是我的朋友,她还是我的希望...”
“希望?”
“对,希望,”东方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仿佛这是她不愿意从心里逃出来的秘密,有仿佛,她只是在害怕我嘲笑她心里有着这样的一个秘密,“执着与坚持究竟能不能换来幸福?在我对此绝望的时候,缘缘让我看到了希望,如果她能证明她可以,那么,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我也可以...所以,我希望她幸福,不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她的幸福,是我追逐未来的勇气。”
我觉得我明白东方在说什么,我用鄙夷的口吻求证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勇气去自己尝试,所以懦弱的将希望寄托在了缘缘身上?”
“你觉得不可思议?你觉得平时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东方怜人不该是这么懦弱的女孩?”东方自嘲的笑道:“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东方怜人,你也像所有人一样都被她表面的光鲜欺骗了,南哥哥啊,我告诉你,东方怜人的骄傲,只是在掩饰她的自卑...”
“你自卑个屁!”我感到了极大的气愤,“你自卑?那别人还活不活?你有让人嫉妒的外表,你有让人眼红的家世,你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注定你将来还会有让人羡慕的学历,你拥有别人命中注定就没有的,还拥有别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能拥有的,你自卑?!”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东方激动的说道:“我说了,那只是表面的光鲜!即便拥有那些又怎么样?它改变不了我的一无是处...”
“你一无是处?”我更怒,我觉得被她侮辱了,“你才十六岁,还没到去接触社会的年龄,你的脑袋发育的就已经比身体还要成熟了,如果你一无是处,那连心里在想什么都瞒不住你的我,岂不是连活着的必要都没有了?!我居然还不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有用,我岂不是应该比你更自卑?”
东方被我呛的没话说了,也许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袒露了对她的畏惧,她有些惊讶,但更觉得好笑,“你在我面前...会觉得自卑?”
“不会!”我道:“我会羡慕你,但我不会为此自卑,你有让我羡慕的头脑,但我有让你羡慕的妹妹,你有让我羡慕的财富,我有让你羡慕的家庭...丫头啊,人在呱呱落地时的确注定了你会拥有什么,但并没有注定你不会拥有什么,你拥有的,别人在追求着,别人拥有的,你也可以去追求,努力才会有回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不该将缘缘追逐幸福的努力和结果变成鼓励我自己的勇气?”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含蓄或者婉转,“难道不是吗?你不敢自己去追求,就去帮助她,甚至是纵容她,为了让她的努力有结果,成为你的勇气,你不惜放弃自己的立场,答应她所有任性的要求,哪怕是她让你去喜欢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你这样的纵容不止是在害她,更是在作践自己!”
我对东方有太多太多的不满,但那些不满更多的是源于她的出色,源于她可以将我把玩在掌心的羡慕嫉妒恨...惟独她对楚缘的迁就,是我理直气壮去对她说不满的原因——她比我还要宠溺着那个丫头!
“南哥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不懂的人是你,首先,我自卑,不是因为我羡慕谁,羡慕什么,而是因为我的存在,然后...”东方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缘缘希望我去喜欢的人,是我不喜欢的人?”
我认为她是在习惯性的和我抬杠,“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人!甚至不认识那个人!”
“那你又怎么敢肯定,在我认识他了解他之后,不会喜欢上他呢?”
“你...”我想说,但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早就察觉到东方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反常,而从楚缘的话语中,也算得到了印证,可无论是我,楚缘,还是东方自己,都非常清楚,楚缘这个荒诞的请求是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的,她希望我喜欢上东方,却并不希望东方喜欢上我...
东方挪开了横在我鼻子上的菜刀,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我的枕边,摸着黑,从我身上爬了下去,“南哥哥,你知道我和缘缘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吗?”
“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东方怜人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但只有缘缘知道,东方怜人其实很普通,普通到,别人给她一点关心,她就会很感动,如果别人给她很多关心,那么,她可能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因为感动而喜欢上对方,哪怕,她自己也知道这很俗套...呵呵,缘缘就是因为太了解我了,所以才希望我和你成为朋友,南哥哥啊,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了解吗?那个丫头,是一个为了自己,不惜伤害朋友的人吗?我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她比我傻,但她也比我聪明,还有一点你千万千万要记住:她呀,比我要单纯善良了一百倍。”
我愣了,黑暗中,东方那平淡的语调让我想象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心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无法揣摩这其中的意味,她好像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她的声音变的有些远,“南哥哥,你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我相信你,所以,请你不要忘记今晚对我的承诺,即便...你此刻仍在梦里。”
“我在做梦?”
“是,你在做梦,一个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梦。”
“等等!”我喊住了那个越走越远的声音,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体依然沉重,好像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分量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一般,也不知是不是被东方压的时间太长了,一时缓不过劲的缘故,我急道:“既然是做梦,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我脖子上这个吻痕,是你留下的,还是缘缘留下的?”
那声音在沉默了片刻,发出轻轻的一笑之后,用有些调皮的口吻说道:“那是一个秘密。”
【第727章】正常还是不正常?
...
我不记得后面东方还说了什么,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多,我貌似一直在黑暗中琢磨东方的那些话,不知什么时候,大脑就变成一片空白了,而当我睁开眼睛,我终于看到了东方的脸,但...那却是一个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东方。
昨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南哥哥,你发什么呆呢?我问你话呢!”东方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她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然后挨着我,坐在了我的折叠床上,“你倒是告诉我呀,你和缘缘昨晚到底谈的怎么样?”
望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担忧与好奇的女孩,我实在很难将她与昨晚那个疯狂的小娘皮的联系到一起。
“什么怎么样?”
“别跟我装糊涂,我不吃你这一套的,”东方板起小脸,怕被没起床的冬小夜和楚缘听见似的,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天叫你去学校的人,就是小古董老师。”
“哦?”
东方认定了我在表演,皱眉道:“你再装我真的生气了!小古董早就想找你了,因为缘缘最近很没来由的讨厌她,把情绪全写在脸上,连我都觉得那丫头有点太过分了,再加上昨天小古董数落她的成绩,她表现出来的抵触态度...小古董攥住这个把柄,还会跟她客气吗?现在这么看来,缘缘那本小说,不是她发现了交给你的,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发现的吧?”
哥们心里一颤,“为什么这么说?”
“小夜姐姐昨天气势汹汹的逼问你下午去干什么,可回到家之后对你的态度就变了个模样,不止是她,连程姐姐和墨姐姐也不再问了,这证明你肯定给了她们一个满意的回答,我又不傻,她们拐弯抹角的替缘缘向你说好话我也听不出来吗?就差没明说缘缘考试发挥失常是情有可原,你千万别骂她了!而缘缘烤砸了这件事情,老师当中就只有小古董斤斤计较,所以也只可能是她告诉你的!”东方小娘有理有据道:“缘缘丢了的小说在你手里,而你又见过小古董老师,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和缘缘的小说有关系吗?而且,如果是因为缘缘成绩下滑,把你叫到学校去,根本就没必要瞒着小夜姐姐她们吧?但小古董非但不敢承认,还矢口否认...她是怕暴露了缘缘的秘密,对不对?还有,你昨晚故意灌醉了墨姐姐和流苏姐姐,其实是为了送她们回家,并把小夜姐姐留在家里而刻意制造的借口,如果你和小夜姐姐同时去送人,就等于把我和缘缘两个小孩子留在家里了,所以你们当中必须留下一个,而小夜姐姐喝了酒...哼哼,这样一来,只能由你去送人了,鉴于墨姐姐当时已经喝倒了,所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上一个帮忙的了――南哥哥,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单独和缘缘谈这件事情吗?我猜,如果缘缘不肯去的话,你一定是打算把我拉出去的,没错吧?因为小说里面写了,慕容的好朋友可怜和萧波波,知道慕容的所有的秘密...如果昨天缘缘没跟你出去,我也不肯和你出去的话,你今天是不是打算把波波姐找出来?”
这小娘皮...
迄今为止,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我感觉到如此的恐惧,无论是老奸巨猾的墨亦之,还是深谋远虑的张明杰,或者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稀奇古怪的三小姐,但是惟独东方怜人,能让我从骨子里往外冒凉气――我不怕老墨小张三小姐,是因为我多少可以揣摩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而我怕东方,不止是因为我揣摩不到她在想什么,更是因为她经常能揣摩到我在想什么!
是的,我的每一个想法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包括我正在想的事情,她都可以看到一般,这女孩,将来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物啊?
我确定,我昨晚就是做梦,因为梦里的那个东方,居然说她并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这不是扯淡吗?!
“既然你什么都猜到了,那你肯定也猜到结果了,还问我干什么?”我从枕头底下摸出钱包,趿拉上拖鞋,起身便朝朝门口走去,“再说,你昨晚逼我答应的要求,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吗?那就是答案,因为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我不否认,我不好意思正面回答东方的问题,我也不否认,我是在试探昨晚究竟是梦,还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昨晚?我逼你?南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逼你答应什么要求了?”
“诶?”我一怔,回过身来问道:“你昨晚没拿着一把菜刀爬到我床上来?”
东方愣了两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拿着菜刀爬到你一个大男人床上去?我想干嘛呀?南哥哥,你不会是做梦吧?”
哥们晕了...
难道是没睡醒的缘故?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东方的表情很无辜,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对我荒唐说辞的奚落与调侃,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便见东方已经蹦到了我身旁,“南哥哥,你要干嘛去?”
“我?我要去买早点...”其实我是怕东方对昨晚我和楚缘的事情刨根问底,所以打着买早点的幌子想开溜,回来以吃饭为由把楚缘叫起来,也就免得东方老是缠着我了,有什么问题让她直接问楚缘去...
“外面还下雨呢,看你脸色这么差,可能真的是生病了,还是我去吧。”东方不由分说,将我推回了屋内,我尚未反应过来,我的钱包已经落到了她手里,小娘皮一副见钱眼开的得意模样,对我晃了晃到手的‘猎物’,转身抓起鞋柜旁边立着的雨伞,两步跨出门口,一溜小跑冲下了楼。
怪,很怪...
买早点只是一个借口,那么――到底是我想要开溜的借口,还是东方想要开溜的借口?
东方小娘何曾这般关心过我?还怕我淋雨?再细想一下,她何曾如此勤快过?天没亮就起床打扫房间?最怪的是...她既然不知道‘她昨晚逼我答应的要求’是什么,为何会像知道了我所谓的答案一样,不再继续的追问我了?
。。。
昨天,是不正常第一天,发生了许多的不正常的事情,昨晚,是不正常的一晚,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但是,当今早,东方将撑着雨伞买回来的早点摆在桌上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昨晚不正常的楚缘揉着惺忪的睡眼,依旧像平时一样极不情愿的洗脸刷牙,然后正常的喊了一声‘哥’,继而坐在了我旁边,叼起一根油条,在半昏迷状态中如同嚼蜡一般无味的啃着;而昨晚先认为楚缘不正常,后来又怀疑自己不正常的冬小夜,也像平时一样,生怕别人吃的太多她会吃不饱,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着,连话也顾不上说一句;至于刚刚还不正常的东方...我看不透,也说不清,她与平常无异,还是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观察我,在我察觉到之后就飞快的躲闪我的目光,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是这样――那么,她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
这个问题恐怕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没人知道她正常的时候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她不正常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模样了...
但是,有一点,我是非常确定的――当发生了昨晚的不正常之后,今天所有人都表现的这么正常...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第728章 怕
第728章 怕
“别落下什么东西,尤其是雨伞,都拿了吗?快点,咱们该走了。”我昨天又翘班半天,累得墨菲都跑出来到处找我,如此牛b的行径肯定美坏了陆好郝帅之流,这么粗的一条尾巴被他们咬住,不被他们嚼烂了才怪,所以公司里指不定有多少麻烦等着我呢,虽然想一想就觉得头疼,但躲肯定是躲不掉的,我能做的,就是今天尽量不要迟到,在不继续犯错误的情况下,去面对已经犯下的错误...
但三个丫头似乎故意和我作对,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却依旧不紧不慢。
只是将用过的碗筷送进厨房刷洗,楚缘却磨蹭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招呼她们出门,她才从里面走出来...我觉得这与吃过饭就躺在沙发上按手机的东方是一样的,每天早上都叽叽喳喳的她们今天如此的安静,是因为她们倆都在有意的回避对方——楚缘害怕东方的八卦,而东方不知道该如何去八卦...
当然,她们最想回避的并不是对方,而是...我。
尽管努力装出一副与平日无异的自然,但是当楚缘从我手里接过她的雨伞,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手心,她的小脸唰的一下子便红了个透彻,浑身一颤,或许与我心里一颤的感觉是一样的,她本能的闪躲了目光,一边将我递给她的雨伞塞进书包,一边掩饰的调侃我道:“哥,你好啰嗦诶,像妈一样。”
“让妈听见,我打赌她会抽死你...”我亦有本能反应——去观察东方与虎姐有没有察觉到楚缘的异常...当然,我也没有自信觉得我的表现是没有异常的,好在,东方仍然躺在沙发上专注于她的手机,似乎是在和谁发短信,而刚刚换好衣服的冬小夜,压根就没注意我和楚缘,正慌慌张张的在客厅里到处翻找什么东西。
我稍稍松了口气,“快点快点,哥今天不能迟到...还有你们两个,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再迟到,别说奖金,这个月的薪水都要减半,到时候你们吃不上饭,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虽然时间尚早,但今天下雨,路上交通情况未知,而且,还要先送楚缘和东方去学校,所以我的时间一点也不富裕。
见我真的着急了,东方才从沙发上跳下来,“等等我,我要去趟洗手间!”
“懒驴上磨屎尿多,你早干嘛去了?”
“你才是懒驴!”东方抓起一个沙发垫便朝我丢过来,等我接到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洗手间门口了,朝我吐了吐小舌头,气哼哼道:“我一早就起床打扫房间了,那时候你还在呼呼大睡呢——我管你急不急呢,本小姐要上大号,你敢不等我,哼哼...这个东西就是我的啦~”
东方晃了晃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骇的我脸色大变——仙人个板板,那是我的钱包啊!
我要去抢,身子还没动,那小娘皮‘啊’的尖叫一声,像是遇见了色狼似的,反倒把我吓了一条,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钻进了洗手间,并将门反锁,嚣张的大笑道:“有本事你进来抢,我打赌,小夜姐姐会一枪打死你~”小娘皮果然还是非常留意我和楚缘的,这话完全是模仿我啊!
“我不管你大号小号,你给我赶紧的,不然我真不等你!”
“好啊,那你先走吧,不过...你的id出勤卡似乎在钱包里哦,不带这个东西,你去的再早好像也没有用吧?”
呃...
我有种举起沙发垫把门砸掉的欲望,但考虑到这东西不具备那样的破坏力,也就放弃了让里面的丫头坐在马桶上的羞人模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念头,不然也许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虎姐会一枪搞定我...
我才将沙发垫放回原位,就被冬小夜给丢到了一边,这妞从饭桌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在翻来翻去,东方收拾过的房间很快就被她给翻乱了,我气道:“我说你怎么和东方一样,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啊?我越着急你们越不着急,难道我迟到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成?你到底在找什么呢?”
“枪。”
“找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枪!”虎姐让我彻底的绝望了,一个配枪的刑警,而且还是一个正在执行保护任务的刑警,居然把枪丢了!
虎姐也知道自己太丢人了,红着脸冲楚缘喊道:“缘缘,你看见我的枪了吗?不会是你拿走去玩了吧?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你能摸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楚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忙道:“我没摸过!”
虎姐朝我一瞪眼,“那就是你...”
“我也没摸过,”不等她说完,我便打断道:“我的小夜姐姐,那玩意儿的危险程度和你的屁股是一样的,就算你让我摸我也不敢摸啊!”
“讨厌...”
冬小夜以为我是说荤笑话调侃她,羞嗔的白了我一眼,却听楚缘提醒她道:“小夜姐姐,我哥骂你。”
“骂我?”冬小夜一怔,“骂我什么?”
东方在卫生间里大声喊道:“老虎的屁股才摸不得呢,南哥哥骂你是母老虎~”
“楚——南——”虎姐恼红了俏脸,凶神恶煞的就要朝我扑过来,刚巧手机响了,这妞摸出来一看,顿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接通电话的同时,飞快的溜回了房间,“林队...”
幸运逃过一劫的我暗呼侥幸,这玩笑稍微有点过头了,我已经察觉到,今早的我,情绪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操控着,它让我有点紧张,所以促使我尽量的去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不仅仅是楚缘,我在面对东方和冬小夜的时候,也会感到莫名的紧张。
刻意表现出轻松和自然的人不止是我,还有楚缘,当东方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冬小夜回到房间里和林志进行工作上的秘密谈话后,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们兄妹两人,气氛顿时变了——沉默让空气有一种凝固了的沉重感,突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楚缘的紧张彻底的暴露了,这丫头明明已经将雨伞塞进了背包,却还在不停的翻着背包里的东西,生怕让自己闲下来似的。
“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吗?”我打破了沉默,因为我同样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我不喜欢这种紧张的感觉,这好像是在我和楚缘之间塞进了什么东西,让我们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自然的相处。
“没...没有啊。”
“那你还翻什么?”
“没翻什么...我...咳,”楚缘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忽然指着窗外,道:“哥,你看,下雨了...”
哥们的额头拉下三条黑线,“从昨晚就开始下了...不然我为什么要你带伞?”
“是,也是哦...”楚缘的小脸顿时烧的通红,默默的将书包拉好,她低着头,讪笑道:“哥,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啊...”
是很奇怪...但我没说,而是装糊涂道:“哪里奇怪?”
“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楚缘背上书包,抬起头,又赶快低下头,随着我慢慢的向她靠近,她的头也越垂越低,似乎我的脸是长在我的脚面上,她如蚊鸣般哼唧道:“怕你像我不敢看你一样,也不敢看我...”
我明白楚缘的感觉,心里稍微有些异样,但我还是装作自然的笑道:“既然你不敢看我,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在看你?”
“我不怕你没有看我,我是怕你正在看我,可我一看你,你就不敢看我了!”
第729章 不变
第729章 不变
“我不怕你没有看我,我是怕你正在看我,可我一看你,你就不敢看我了!”
我怔了,然后将手摸在了这个丫头的头上,“难道你会吃人啊?我为什么不敢看你?”
楚缘小心的抬起头,见我望着她,没有转移视线,她稍稍松了口气,“你真的不怕我?”
“怕。”
楚缘闻言,反射性的向后跳开一步,仿佛自己身上带着什么有危害性的不干净的东西,怕污染了我似的,那不是对我的排斥,而是对自卑的恐惧,“怕我...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悬着的手,又看了看那触动我心脏的楚缘惊慌的表情,缓缓的将那只手伸到楚缘的面前,当她露出疑惑的同时,我狠狠的一指头弹在了她的脑门上。
“唔——”楚缘痛呼一声,眼泪都飚出来了,我这下子故意用上了力气,莫说她毫无防备的被我弹中了脑门,就算是弹在手背上,也够她疼上一会儿的,这丫头意料之中的发飙了,受到攻击即发动反击,这已经不再是习惯,而是她的本能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露出了她的小獠牙,嗔道:“你干什么?!我踢死你——”
当‘踢死你’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变成了平时的那个自己。
当然,她没踢我,而我又一次将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坦率的说道:“我也怕,怕你害怕的东西。”
楚缘呆住了,任由我抚捋她蓬松的长发,好一会,她才小声骂了一句,“讨厌...”
但她却将脑门顶在了这个讨厌的人的胸口上...
“蠢丫头,你想的太多了,”我道:“你还是你,哥还是哥,咱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这种羁绊,不是任何事情可以斩断的。”
“嗯,我知道...”楚缘轻声问道:“哥,我们还像昨天之前一样相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觉得有些东西会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我明白楚缘指的是什么,遮遮掩掩的爱和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也许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方式上去大大的不同,当楚缘已经没有了秘密的时候,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能!因为楚缘还是楚缘,因为我还是我,说不清是说服还是安慰,但毫无疑问,我的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只有人改变了,相处的方式才会改变。”
楚缘好奇道:“人怎样才会改变?”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人怎样才会改变?
“人长大了,就会改变。”
“哦...”楚缘点点头,“那我放心了,我还没长大呢。”
这话又让我心底流过一丝异样,若说经过昨晚,楚缘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么莫过于此——总是希望快点长大的她,突然变得不想长大了...
“而且...就算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是不会改变的,”楚缘有些得意的望着我,有点羞涩,但非常自信,“不管是我,还是哥你。”
这一瞬间,我那藏在肉里的心,藏在心里的想法,就像无数次被东方剖开一样,似乎也被楚缘给剖开了,我认为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可怕的是,我觉得,她知道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咳,对了,哥问你个事...”我意在掩饰,我可不希望楚缘也变得像东方一样,可以轻松的透视我的心脏,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和东方有关的问题。
“什么事?”
我瞄了一眼洗手间,小声问道:“东方的生日...是圣诞节那一天吗?”
“是啊。”楚缘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犹如一声惊雷,震的我几乎石化。
“诶?”楚缘忽然纳过闷来,“哥,我以前有告诉过你东方的生日吗?”
没有...所以我才可以如此的确定——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做梦,东方小娘,确实拿着一把菜刀爬到过我床上来!
“呼~好舒服——”
我尚在惊愕中,东方一脸舒畅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我没来得及阻止楚缘,这丫头已经忍不住抛出了疑问,“东方,我哥怎么知道你的生日是圣诞节的?是你告诉他的?”
东方刻意表演出来的夸张满足僵在了脸上,显然,这个心思如电的女孩明白楚缘的问题意味着什么,当我们的目光对到一起的时候,我从她眼睛里看到的,是数不清与看不懂的复杂...
“那个...我说过吗?好像说过,又好像没说过,”东方颇有些语无伦次,道:“南哥哥不会是懵的吧?不对...你看过我的身份证是不是?”
这些话已经纯粹是说给楚缘听的了,我有没有看过她的身份证,她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楚缘信以为真,让她送了口气,但我依旧狐疑,让她仍在慌乱——她为什么慌乱?
我决定试探一下,“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你还说,你最期待每年的圣诞节了,因为那天...”
“南哥哥,你的钱包~”东方是撞进我怀里的,钱包塞到我手里,她的指甲却镶进了我的肉里,这小娘皮笑的要多假有多假,嘴角都在抽搐,说不清是威胁还是哀求,她道:“刚才恶作剧是我不对,磨磨蹭蹭也是我的错,我道歉,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耍你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不让我往下说话啊——果然,以往她在楚缘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对她妈妈的不屑,她深爱着她妈妈的这件事情,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难怪楚缘总是和我说东方与妈妈的关系并不好呢,原来东方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连楚缘也不曾告诉过。
看来,东方昨晚是因为太激动而说走了嘴,并一直毫无察觉,否则,逼我答应要求的时候,她就应该多加一条,让我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了。
臭小娘,居然真的用菜刀吓唬我,遭报应了吧?竟然被我抓到了你的软肋...
楚缘追问道:“那天怎样啊?哥你倒是把话说完好不好?说起来,东方,咱们俩认识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有给你过过生日诶,我都不知道你对那天有什么期待...”
“礼物,当然是期待礼物,因为那天会有很多人送给我礼物,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第二天把人家送给我的礼物和你一起分享了,因为咱们俩是好朋友嘛!”
东方的反应是真够快的,这么讨巧的理由都能想得到,把楚缘给感动的...
“好了好了,耽误这么久了,南哥哥都快迟到了,咱们快点走吧,小夜姐姐呢?”东方岔开话题的意图很明显。
“小夜姐姐在房间里接电...”
楚缘话未说完,就见一脸说不清是阴沉还是激动的冬小夜拉开门从房间里跨了出来,不等我开口询问,她便沉声对我道:“快,咱们走吧,我必须马上回局里!”
“出事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大事,否则虎姐不会这么焦躁不安,“好事还是坏事?”
虎姐道:“有沙之舟的消息了!他还没有离开北天!”
“好事?”我不确定,因为我看不到虎姐的兴奋。
“但是...”冬小夜语气一转,脸色也随之阴沉,“他在东城区。”
东城区?!
不止是我,便是楚缘和东方这两个小丫头,也呆住了...
东城区,那不是许恒藏匿的地方吗...
【第730章】联想,可怕,可怕,联想
沙之舟差两个马仔绑架我时,曾亲口暴露他们的动机,是从我嘴里挖到许恒的下落,亦就是说,沙之舟绑我,并非是为了报复冬小夜踢爆了他的一颗卵蛋,让他落下心理病根,至今无法泡女人,而是受人指使,要干掉向警方提供了龙啸天大量犯罪证据的许恒。
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目前还毫无头绪,因为在警方的层层布控中,沙之舟离奇的蒸发掉了,而他的两个马仔一死一伤,伤的那位至今仍昏迷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没有度过危险期...
而此时,沙之舟竟在许恒潜伏的东城区出现了――已经被警方通缉的他,居然还没有逃离北天!
无论是沙之舟,还是许恒,都是让我们无法不去在意、不去紧张、不去胡思乱想的家伙。
而让我无法不胡思乱想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东城,那是妖精她爹,萧三爷的地盘...
人怕联想,但是人喜欢联想,所以联想才变得更加可怕,因为当我们硬要将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或者两个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从来都不缺少理由,也就更不要说...它们或者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比‘微妙’多了一点‘必然’的联系了...
当冬小夜说沙之舟在东城区出现之后,我就忍不住开始联想了,联想沙之舟、许恒、三爷之间是否有关系。
沙之舟的目的是找到许恒,这是他们的关系,而这两个人现在都藏匿在东城区活动,这会否是三爷与他们有关系的证明?要知道,三爷可是那里的地头蛇,自己的地盘混进来两个麻烦的人物,他为何无动于衷?
我会这样联想的理由只有一个――在真正接触过三爷之后,我对他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他的好面子,他是一个满身江湖气,无时无刻不想着强调自己,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江湖传奇的男人,因此,大量的警力介入到他的地盘,对他造成的最大影响并不是他的生意,而是他的面子,他的江湖地位!若三爷真的与许恒或者沙之舟无关,他会纵容警方在他的院子里为所欲为吗?
也许,三爷的隐忍,是为了证明自己与许恒毫无瓜葛的坦荡,毕竟,他与龙啸天的恩怨世人皆知,他是龙啸天的对头,许恒也是,所以他需要划清与许恒的界限,避免别人将他和许恒联系在一起,但这又何尝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警方已经证实,许恒劫持人质案中所使用的枪械及炸药,渠道皆来自于北天,亦就是说,许恒与北天**势力有过接触的可能性不但存在,且极高,而种种痕迹表明,他在东城区活动了很长时间...
警方从来没有排除过三爷的嫌疑,而这样的怀疑也绝非毫无理由的,假设为许恒提供了枪械炸药的这个人就是三爷,那么,三爷‘借刀杀人’的动机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不会有人相信,北天市还有谁比三爷更希望龙啸天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若这个假设成立,最想干掉许恒的人,也就不局限于在许恒举报的犯罪材料中被涉及到的人了――三爷也有足够的理由将许恒抹杀。
指使沙之舟的人,会是三爷吗?如果是,那么许恒在案发后躲到了东城,之后又潜伏的更深,任警察布下天罗地网也摸不到他的影子,是否可以推断为他看破了三爷想要杀人灭口的用心?三爷失去了对许恒的控制,警方自然也就无法从他身上挖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这是三爷的幸运,但不幸的是,他也为此而不得不像其他希望许恒死的人一样,将仅存的一点幻想寄托在与许恒关系极不明朗的我身上...
三爷与沙之舟不在同一个城市,却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同一类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不是三爷与沙之舟的关系呢?三爷借沙之舟来逼问我许恒的下落,而没有利用妖精或桑英杰这样更加便利的资源,可以解释为,他害怕我,尤其是我身边的冬小夜,借此嗅到他与许恒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也许,不,是肯定的,妖精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三爷不是那种会破坏自己父亲形象的人...
沙之舟的马仔在绑架我的时候,显然是非常清楚我和楚缘的关系的,所以才有把握利用楚缘逼我就范,这证明他们对我有着相当的了解,而这种了解,若非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便只有被别人告知的可能了――我不认为在冬小夜灵敏的嗅觉下,沙之舟能够长时间观察我而不被她发现,如果这种信任太过盲目的话,那么,在柳晓笙的宴会上,沙之舟见到冬小夜的反应,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若他监视过我们,就早该知道冬小夜与我的情侣关系,又怎会因为她出现在柳晓笙的宴会上而惊讶?更没有理由主动去招惹她吧?
沙之舟不知道冬小夜与我的关系,证明他从未监视观察过我,那么,有关我的信息,就只有可能是别人传递给他的,传递信息的人,大概是不知道虎姐与沙之舟有过节的,所以在那个信息中,极有可能没有提到过虎姐的名字,只是用‘警察女朋友’这样的定义带过了,而那个传递信息的人,无疑是本就对我有了解、或者有正当理由调查过我而不会被怀疑的人,萧三爷,附和这些条件...
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联想和擅长寻找理由的人,我也知道,为‘联想’而寻找到的‘理由’,与为‘故事’而梳理出来的‘逻辑’一样,仅仅是纸面上的‘合情合理’,而这种所谓的‘合情合理’投放在现实中,大多不会成为事实,最多是个故事,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被自己编织的故事吓了一跳。
许恒案发后逃到了东城潜伏,沙之舟案发后也溜到了东城,这仅仅是巧合?绝对不是!一定有什么原因!所以,从卫生间的脏衣服堆里找到了配枪的冬小夜,心情才会如此的复杂、烦躁――妖精不止是楚缘和东方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若妖精的父亲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么,让冬小夜去揭开这样一个真相,的确太过残忍了...
即便,从一开始,冬小夜就怀疑萧三爷与许恒是否有关系,但此时,沙之舟也溜进了东城,让假设变成事实的可能性,增加了太多太多...
将楚缘和东方送到学校的时候,我也跟着下了车,车里的冬小夜趁机给林志打了一个电话,我听到了电话的内容――虎姐让林志去向柳公子了解一下,他设宴那天,是否邀请过萧三爷...
虎姐已经开始怀疑,沙之舟出现在柳公子的宴会上,与三爷有关。
我想和冬小夜一起去市局,却被她拒绝,理由是局里目前很敏感,上次抓捕沙之舟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暂时还没查清楚,故而即便我是当事人、受害人,冬小夜也不好让我参与。
当然,我不傻,知道不想让我参与的人其实是冬小夜,她也在害怕,怕这些事情真的和妖精她爹有干系,她并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保护萧一可,保护一可和楚缘、东方之间的感情。
就这样,我被她扔在了公司的楼下,在心情繁乱的阴雨天气中,我很想骂上两句脏话,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实在没心情去向那些幸灾乐祸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解释,我这个‘毫无悔过之心并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昨天为什么早退,今天为什么迟到,我压根就没时间去想一个借口堵他们的嘴巴,直到现在也没有!
是的,我今天又迟到了...咱们的国家,咱们的城市,道路的排水系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雨才下了一夜,就让半个城市淹在了水中,道路拥堵,路段禁行,绕路,绕路,七点就从家里出来了,算上去送楚缘东方,也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居然用了差不多三个钟头...
可以想象,当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等着调侃你奚落你时,你却让大家多等了你一个半小时,这勇者无畏的范儿,能不让大家张目结舌吗?虽然,因为天气原因,我并不是迟到的最后一个人...
【ps:抱歉,因为一场大雨,从前天晚上开始断电,直到今天才恢复用电,让大家多等了一天,抱歉抱歉。】
第731章 墨菲失言(上)
第731章 墨菲失言(上)
“南哥,咱妹妹没事吧?”
“啊?”如我所料,伟哥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但他却说了一句我意料之外的话,我懵了,更让我发懵的是,他居然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拉着拖把...
我还没想好应该先将哪个疑问抛出,刘姐也从我身旁冒了出来,一脸关心的问道:“缘缘没事吧?感冒好些了吗?”
楚缘感冒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感冒请假那天还有来过公司啊,怎么过了这么久,大家突然又想起问这个来了?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就见刚站起身要凑过来的姚婉儿和秦岚忽然又坐了回去——如同在刚刚烧开的热水里丢了几块冰,综合组的气氛刚冒了个泡,就被一股子寒意压了回去,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出现在我身后的人,肯定是墨菲!
果不其然,跨进我们综合组的,正是这个神出鬼没的女人,看这妞拎着包夹着伞的样子,显然也是刚刚才赶到公司,只不知她是遇到交通情况了呢,还是因为昨晚醉酒,今天赖床了...
从这妞略显尴尬的表情来判断,我更倾向于后者...
“墨总?哎呀,看您被淋的,头发都湿了,这雨太大了,您也在路上遇到塞车了吧?”伟哥的哈巴狗姿态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都不会相信,前两天就是这个满脸奴才相的家伙,用强硬的态度和粗俗的言语,逼的墨菲下不了台阶...现在他倒是挺会给墨菲找台阶下的——路上塞车和墨菲的头发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而且...我敢打赌,墨菲头发湿和下雨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那个谁,还不赶紧拿条干毛巾来?宋佳还在路上堵着呢,你们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啊?墨总,快回办公室把头发擦干吧,今儿凉,您身娇体弱的,万一感冒就坏事儿了,我们综合组,不,投资部,不,是整个风畅集团,都不能没有您啊...”
伟哥连说带比划,声情并茂,却并不是单纯的阿谀献媚,而是为了把我挡在后面,将墨菲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他身上——我只比墨菲早来了一步,他是怕墨菲发现我迟到,想瞒混过去,所以才一个劲的要把墨菲送进办公室。
“感冒会死人吗?”墨菲很不满伟哥夸张的表演,向后退开一步,仿佛伟哥身上有什么病菌似的,连雨伞也不肯让他碰,“伞我自己会拿,你拿好你的拖把和水桶就可以了,这么爱打扫,你就去替楚南把整个二十七楼都扫一遍吧。”
伟哥好意被拒,还被体罚,不仅难堪,更觉得憋屈,情不自禁的低侧过头,用蚊子唱歌似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哼唧道:“冷着张脸装什么铁娘子啊,我早就知道你舍不得使唤他...”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最近天气多变,忽冷忽热的,前一分钟还是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呢,后一分钟就大雨倾盆哗啦啦了,所以很容易感冒发烧,我这不是看墨总您脸色不好,担心您生病吗?刚才那话说的是有点问题,我的意思是,咱们公司,一天都不能没有您啊~”
我觉得,以伟哥拍马屁的功夫,到了哪家公司,都不怕混不上饭...
墨菲脸红肯定不是因为伟哥那句‘公司一天都不能没有您’,而是因为伟哥说她脸色不好...伟哥说墨菲头发是湿的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妞迟到根本就不是因为大雨堵车,她那把伞上一滴水都没有,显然是没用过,证明她不是坐公交车过来的,不然现在的雨那么大,从公交车站跑进公司,怎会不打伞?除非是自己开车来的,直接将车开进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虽然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但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就能看的出来,她并没有淋过雨,否则哪有只湿了头发却没湿衣服的道理?所以那肯定是洗过澡以后没来得及吹干的缘故,从头发上残留的水分就可以轻易推断出来,她很幸运的没有遇到塞车,否则头发早就干了...
至于脸色差...连续两天喝醉,换了谁,脸色恐怕也好看不了...
“稍微有点感冒,没什么大碍,谢谢你的关心了,”墨菲接过姚婉儿递来的干毛巾,对于给自己制造了台阶的杨伟也不好再冷语相对了,道:“今天的天气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没有按时打卡的也不计迟到了,刘组长,也去通知一下其他的小组吧,给那些仍堵在路上的同事打个电话,要他们不用着急,我看路上有很多人选择顶雨步行,这是没必要的,迟到也比请病假强。”
墨菲没说自己是因为塞车迟到,可听了她这话,大家就自然而然的去那样认为了...这女人,真会掩饰...
心里有鬼的墨菲自然看的出我在肚里发笑,绕过杨伟,对我说道:“楚南,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如果你妹妹烧没退,你今天可以继续请假。”
这妞一边说,一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墨菲昨天就替我想好了翘班的理由了...
“冬小夜没和你一起来?她不会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吧?”
“也?”我望着像条生命枯竭的毛毛虫一样蔫萎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的墨菲,笑道:“像你现在这样?还是说,流苏现在也是这副模样?”
墨菲得意的笑道:“喝酒我喝不过她们,但我的长处在于醉酒之后第二天不会误事~哈...哎呦~”这妞的笑牵动了太阳穴的胀痛,直抽凉气。
“你这德行笑话别人,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我在她身旁的茶几上坐下,将刚泡的一杯热茶递给她,道:“你比流苏强的地方仅限于她躺在家里,而你躺在办公室...”
“她是躺在我家里!”墨菲眼睛瞪得圆圆,显然是很不满我昨晚将流苏留在了她的床上,伸手要接杯子,指尖一触就夸张的‘哎呀’了一声,“烫死了,怎么吃药啊?”
“那就晾一会再吃...”
“我头很痛,等不及了!”
“那我帮你去倒杯凉水...”
“我要喝温的!”
哥们一脑门的黑线...这妞比楚缘还难伺候!
“那我给你兑半杯凉的,半杯热的...”
“我就想喝茶!”此时此刻的墨菲,除了没有甩胳膊没踹腿,简直和小孩子无异,扁着嘴问我道:“你不会想用阴阳水泡茶给我吃药吧?”
无论楚缘也好,后妈也好,让我从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生病的雌性动物,事儿都多...所以我有着常人没有的耐性,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墨菲总算是暴露了自己的居心,红着小脸道:“你帮我吹吹...”
我就知道...
墨菲和楚缘真的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她们平时里一样的高傲,一样的孤僻,然后,她们还有着一样极端的反面性格,天真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幼稚...
没有理会墨菲的惊讶,我一边吹着杯面上冒起的热气,一边说道:“你和流苏半斤八两,喝不了酒又喜欢逞能,所以还是别跟小夜较劲比较好,人家一大早就起来了,和没事人一样,现在已经回到局里开会去了。”
说这话难免亏心,毕竟,墨菲和流苏醉酒,并非是和冬小夜较劲,而是我有意灌的...
“又开会?她最近好像总是回局里开会,是不是许恒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啊...”
“行了,把药吃了吧。”我结束了这个话题,墨菲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不希望她想的太多。
墨菲没接杯子,眼睛一闭,小嘴一张,“你喂我~”
“少得寸进尺!没听说过吃药还用喂的,怎么喂?”
“嘴对嘴...”
“去你的!”没等墨菲说完,我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子,这女人撒娇还撒上瘾了,这种要求都好意思提出来。
墨菲坐起身,愤愤道:“凭什么你只喂程流苏不喂我?”
“谁告诉你我喂过流苏吃药?”
墨菲摆明是胡说八道,意在试探,闻言眼睛一亮,“你没喂过她吃药?”
“没有。”
“那你喂过谁?”
墨菲的问题太快,是脱口而出,被代入了她说话节奏的我亦顺嘴答道:“我只喂过缘...缘...”
当我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墨菲已经呆若木鸡了,空气中的水分仿佛突然被一股凉气冻结,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嘴对嘴喂你妹妹吃药?!”
第732章 墨菲失言(下)
第732章 墨菲失言(下)
“你嘴对嘴喂你妹妹吃药?!”墨菲失声惊呼,吓的我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捂她的嘴巴。
“不是!不是嘴对嘴的喂...”
“你刚才亲口说的,没听说过吃药怎么喂的!听都没听说过,你是怎么喂的?”墨菲挣开我的手,激动道:“果然,我就觉得不会是错觉,没想到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缘缘十六七了还这么粘你,果然不止是兄妹间的感情那么单纯!”
一声轰鸣在我耳边炸响,是窗外的雷,还是墨菲的话?
我能感觉到脸上像抹了一层水泥般,表情登时僵住了,“你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宿醉的迷糊,也许是因为头痛的烦躁,也许是天上的乌云遮掩了光线、窗外的大雨掩盖了其他的声音,制造了一种昏暗的、特殊的环境,总之,墨菲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她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般,未经大脑思索似的口不择言道:“难道不是吗?哪有十六岁的妹妹还这么黏着哥哥的?有哪个哥哥比起自己的女朋友,更在乎已经十六岁的妹妹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缘缘即不喜欢程流苏,也不喜欢薛紫苑!尤其是我,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一直都觉得,缘缘对她们俩的那种抵触,和我其实是一样的!”
我努力想要融化脸上的水泥,我努力不去在乎墨菲的话,又或者,我只是努力的想要为楚缘遮掩,于是我道:“缘缘的性格太内向了而已,她没有不喜欢谁...”
“有!”墨菲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不吐不快一般,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我有,我觉得我和缘缘是同一类人,我觉得我们身上有很多很多的共同点,无论是性格,成长经历,还是对你的依赖程度...可我才认识你一年啊,缘缘呢?快十年了!说她比我更喜欢你,我都...信...”
墨菲总算是察觉到我的脸色了,尽管我并不知道我此刻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但墨菲终于安静了下来,或者说,是冷静了下来,回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她花容失色,就像一个醉酒的人被泼了一盆冷水后,瞬间便清醒了似的,她忙握住我的手,慌道:“楚南,我、我、我是瞎说的!你别当真,我是胡说八道,我是满口胡诌!我、我、我...哎呀,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我肯定是没醒酒呢,脑袋里灌了浆糊似的...楚南,你别生气好吗?要不,你打我两个耳光好了!”
这妞抓着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我将手抽了回来,苦笑着问道:“大家是谁?流苏?还是紫苑?”
见我没有发脾气,墨菲反而害怕了,聪明的女人是了解我的,她知道,我越是冷静,证明我越是在乎,她目光闪烁的装傻道:“什么?流苏和紫苑怎么了?”
“是谁跟你说,我和缘缘的兄妹感情不单纯的?”我知道,我一直在掩耳盗铃般回避这个问题,但今天墨菲失言,我这个一直捂着耳朵的人才愕然发现,原来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听到了‘铃声’...
“没人说你们的感情不...单...”我的目光让墨菲受不了了,她终于坦白道:“我们只是在办公室里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不是很认真的...我们讨论你最喜欢谁,结果紫苑、流苏和冬小夜,都说是缘缘,我问她们理由,冬小夜说是感觉,流苏和紫苑说...说...”
“她们说什么?”
墨菲躲过了我的目光,小声道:“她们俩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一个字...抢...”
“抢?”
“嗯,流苏说,她与你相处,总有一种和缘缘抢的感觉,缘缘不喜欢她,反而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紫苑则说...说缘缘的出现,好像是抢走了她原本在你身边的那个位置...当然,大家都不是很认真的,只是在说笑,一笑而过的那一种,只有我小心眼,真的往心里去了...”墨菲自嘲的笑道:“每次谈论你喜欢谁的时候,大家都说是缘缘,其实是不想得罪人,说缘缘的话,我和流苏就绝对不会有争论了,所以,楚南,你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当真,我就是有点嫉妒你对缘缘那么好而已...是我太小女人了...”
的确是说笑,但里面也一定有认真的成分——楚缘总是对流苏充满了敌意,有所察觉的流苏怎会不去琢磨缘由?我与紫苑自小相识,堪称‘形影不离’,直到楚缘成为我妹妹的那一天,当我将超过一半的心思和时间转移到楚缘的身上时,也就难怪紫苑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了...
‘抢’,这个字,楚缘也曾说过...
人性当中总是有着某个灰暗的角落,就好像阳光下的阴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事物一般,即便是再小的一块地方,也一定存在着——不止是我,作为旁观者的她们,从内心深处,也不相信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可以拥有纯粹的兄妹感情,或者这么说更合适,在这个思想开放、欲望横生且无需掩饰并鼓吹自由与追求的社会熏陶之下,没有人相信,一对陌生的男女在长时间的共同生活之后,孕育出来的感情,会是单纯的兄妹情...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柳下惠的时代,因为这是一个挤满了潘金莲的时代。
在这个社会中,已经没有了坐怀不乱的男人,却到处都是憧憬着浪漫爱情并极力追求着的女人。
“你们平时很喜欢聊这种话题?”我的感觉很复杂,经常成为女孩子们谈论的话题,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主角的我,肯定是有些虚荣的,但同样的,有着太多秘密的我,也会觉得很不安,甚至是恐惧。
“不是...”墨菲脸蛋飞红,“只是偶尔,一般关于你的话题,谈着谈着就会变成关于缘缘的话题,所以我们谈论你的时候,远没有谈论缘缘的时候多,每次都是如此,我就开始慢慢觉得,你好像没有自己的生活,因为你缺少属于自己的话题,和你有关的话题除了我们以外,似乎就只剩下缘缘了,而你和我们谈论的最多的关于家人的话题,也差不多全是缘缘...不然我也不会乱七八糟的瞎琢磨啊,我啊,大概就是羡慕缘缘与你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而已吧?总是忍不住幻想,如果我是缘缘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会让你心里只能装下我一个人了...”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心里藏匿着阴暗,这也算是人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若非没有想过,便不会有关于楚缘的话题,就不会有类似于这样的玩笑,墨菲也就不会有和楚缘对调的幻想...这个幻想的前提,就是认为我们这样的兄妹相恋是合乎情理的吧?!
“楚南,我是不是很小气?总笑话程流苏是醋坛子,结果自己却...”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茶要凉了,快把药吃了吧。”
墨菲还是不接杯子,“你生气了?”
“没有。”
“呼~”墨菲长长的松了口气,忽然又接了一句,“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我一怔,“问。”
“你...到底是怎么喂缘缘吃药的?”
呃...这女人还是对此耿耿于怀,这说明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那些是胡思乱想!
“用勺子喂!”哥们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她小时候身子弱,容易生病,偏又怕苦不爱吃药,爸妈要工作,不可能每次吃药都看着她,所以她总是偷偷把药片丢掉,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把药片碾成末,放在勺子里,用浓果汁溶开,然后在前面堆上半勺砂糖,这样喂她,她就肯吃了...”
“她现在也这么吃药?”
“现在?偶,偶尔吧,她已经很少生病了,再说,她也不是真的就一点药也咽不下去...”我的回答比较含糊,因为直到我从家里搬出来之前,她还一直在用那个方法吃药,至于现在,也许不需要了吧?至少上次感冒,没见她用那个方法吃...还是说,她从来都不需要用那个方法吃药?
念及此,我的心脏一阵乱跳,楚缘那丫头,不会是...
第733章 风雨
第733章 风雨
东方让我明白,不要小看女孩子,哪怕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智,从此我发现,我们家的臭丫头,貌似也可以把我玩儿的团团转...
墨菲摸着下巴,费解道:“既然有这么好的方法,那她为什么还要让你喂她吃?自己不是也能吃吗?”
“就算加了再多的甜东西,说到底还是药,主观意识上,那还是不想吃的玩意儿,所以才要别人喂才肯吃吧,而且,果汁和糖只会起到一定的心理作用,实际上把药碾成末,反而会更苦...”
“我不信。”墨菲打断了我。
我顺口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现在就试试吧,”墨菲就等着我这句话呢,兴奋道:“你像喂缘缘那样喂我一次~”
“......”
见我无语,墨菲扁起小嘴道:“干什么?你不愿意?”
“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难道缘缘还是小孩子吗?”墨菲一句话戳在我心口上了,便听她道:“就算是我想当一回小孩子吧,不然真让你嘴对嘴的喂我了!让你自己选择吧,你选哪个?”
“...我去找个勺子...”
“讨厌!”
墨菲作势要打我,我闪身而起,就听‘啪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茶几的玻璃面上,尚未回头去确认,就听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抓起门口水桶里的拖把,这才和刚刚坐正身子的墨菲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假装打扫,她喊了一声‘请进’。
“菲儿,把小楚借我一会儿行吗?”来者竟是龙珊,而且是冲我来的,这妞显然已经听说了我正在被体罚,且看破了这全部都是墨菲编剧并导演的事情,表情即暧昧又玩味,“小楚,你打扫的蛮认真的,看这地擦的,像镜子似的。”
我刚抹了两下,地面怎么会亮的像镜子?此妞睁眼说瞎话,摆明是笑话我和墨菲做戏!
墨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接她的话茬,只是羞嗔的白了她一眼,便好奇的问道:“珊姨,您找楚南干什么?”
“我找他没事,是你大伯找他。”
“大伯找楚南?”墨菲比较敏感,顿时提起了警惕。
龙珊察觉到了,但这个女人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安抚了墨菲,“嗯,这个星期有个会议,可能会让小楚参加,你大伯可不希望他在会议上被某些人难为到。”
“大伯难道是要...”墨菲的惊喜全部写在了脸上。
“谁知道呢,呵呵。”龙珊嫣然一笑,没回答,却比回答了更让墨菲放心。
我心中暗叹,聪明的墨菲与龙珊相比,果然还是有些距离的,又或者说,在工作方面趋近完美的墨菲,其实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弱点的,那就是对龙珊的盲目信任,以及对墨亦之的盲目崇拜,她从不怀疑龙珊会隐瞒或者欺骗她,就像她从不质疑墨亦之的能力,认为墨亦之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一般...
事实是,龙珊对墨菲不仅有所保留,而且经常以误导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和墨亦之的行为及目标,而墨亦之,也远不像在墨菲心目中那样可以只手遮天、傲视风云,与张力缠斗至今仍无可奈何,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些光鲜的让我们羡慕的牛人们,大多过着我们看不到的不光鲜的日子,成功的人生是逆风而上,越是跑在前面的人,承受的阻力就越大,当后者遥望前面的你潇洒的奔跑且越跑越远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在骄傲与得意之外,更多的,是抬起来的每一步的沉重,和巩固领先位置的辛苦与疲惫。
竞争的压力在于不被对手赶超,所以,越是跑在前面的人,越觉得自己输不起,因为已经成为第一名的优越感,注定你伤不起,而可悲的是,这种比赛,永远都不会有终点,所以,伤不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墨亦之,应该就是这种在前面苦苦坚持,不想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的‘第一名’,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掌声,嫉妒,仰慕,敬畏...当然,还有墨菲的崇拜。
相比墨亦之,从未得到过什么,也从未想过去得到什么的我,活的简直太轻松了,至少,没做过‘第一名’的我,没有逞强的必要——张力处心积虑想让我参加会议,难为我的用心昭然,既然他当着墨亦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证明他确信墨亦之帮不了我,所以,老墨想帮我作弊,谈何容易?
龙珊的故弄玄虚,其实只是在帮墨亦之逞强罢了,为了不破坏墨菲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偶像的伟岸形象。
墨亦之找我,为的,怕是萧三爷的那份合同——他着急,表面淡然自若的他,比任何人都更着急,着急的想要看到张家垮掉的那一天。
...
有伟哥帮忙打扫,我的任务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知道我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缘故,今天郝帅同学安分了许多,在我打扫洗手间的时候,他没有再跑过来看热闹,大概,没人捧场也是一个比较主要的原因吧——人就是这种喜欢在情绪与思考之间来回徘徊的生物,当好奇心获得满足之后,兴趣也就随之消失,昨天他们看我笑话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回应,热脸贴了冷屁股,今天他们也就没有了再继续观察我的欲望,况且,人无一帆风顺,兴奋劲一过,立马就开始思考了:今天倒霉的是我姓楚的,安知明天不会轮到你姓张的姓王的?谁也不傻,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懂得为自己留条路,你今天看我笑话,明天落井下石的机会可能就是属于我的。
冬小夜直到中午也没回来,奇怪的是,墨菲也从办公室里消失了,问了问迟到的小宋佳,她说墨菲早就出去了,推断一下时间,居然是我前脚从她办公室离开,她后脚就走了,说是有些私事要办,却没说是什么私事。
老板就是老板,换了我,这个就叫早退吧?资本家真是不讲理...
墨菲和冬小夜都不在,倒也省却了我很多麻烦,趁着午间有两个小时左右的休息和吃饭时间,我一边祈祷路上的交通已经缓解,一边拿着合同,钻进了出租车,直奔萧三爷的公司——即为公,亦为私。
“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了,看看这城里乱的,哈哈,自从把公司搬到了海天一色,我还是第一次站在窗边,欣赏这样的雨景。”三爷放下了合同,溜达到窗边,点燃一颗粗粗的雪茄,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烟雾中,那双鸟瞰水城的眼睛里,像孩子一样幸灾乐祸的闪烁,不无一种上位者的傲慢。
“是啊,”我也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三爷,道:“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风雨了,但乱的不是城,是人,就是不知道,您这海天一色,会不会跟着一起乱。”
“哦?”三爷愣了愣,旋即走回他的老板桌,靠在桌沿上,笑道:“我就说嘛,外边下着这么大的雨,你小子却不请自来,事先连个招呼也没打,肯定不止是给我把这份墨亦之签了名字的合同送过来吧?呵呵,风畅是大集团,虽不缺我这三千几百万,但世界上没有傻子,他墨亦之更不是个傻子,我事情还没办,合同就放在我桌上了,万一我在上面把名字一签,三千几百万往他账户上一拨,也够他恶心一阵子的...所以这肯定是你小子擅作主张了,哈哈哈哈,不会是因为一可,不惜吃力排外讨好我这未来老丈人吧?”
呃...这货说的是玩笑话,可表情口吻,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让哥们很是无语...
【第734章】坦诚?买卖?
“让我将合同送过来的的确是墨董,这是为了向您表达我们的诚意,以及对您的信任,”我咳了一声,道:“当然,墨董并不傻,若您拿了好处不办事,他将这块地以入手价贱卖于您,确实会损失一两千万,但这样的结果墨董还是承担的起的,毕竟套了现,对公司里也不是没办法交代,可反过来说,您是那种为了一两千万就舍得砸了自己信誉招牌的人吗?如果是,呵呵,我想,用一两千万的损失搞臭一个竞争对手,这样的投资,墨董还是很热衷的。”
难听的话就像难吃的果子,越是咀嚼就越不是个味道,三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话是墨亦之说的?”
“不是,是我猜的,”我道:“因为我像您一样,不认为墨董是个傻子。”
“更讽刺了,这不是证明我还不如你呢吗?也罢,长江后浪推前浪,青于蓝胜于蓝,没什么不好的,我就一个宝贝丫头,你精明点她不吃亏。”
三爷的自言自语让哥们脸皮发烫,丫说着说着就跑题,而且总是跑到妖精的话题上,好像不管我做什么,动机都是妖精似的...
“那个...”
“你小子也别绕弯子了,刚才那话里有话,我还是听的出来的,就算合同是墨老狐狸让你送过来的,你也还有别的事情找我吧?”三爷的跳跃性思维,还是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但他总算是自己把话题拉回来了。
我严肃了表情,道:“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三爷您如实的回答我――看在这笔买卖上,也看在我和一可的交情上。”
“看你这认真的样子,第一个问题我大概猜的到,”三爷不愧是混了大半辈子江湖的老油条,龙啸天联合了那么多人都扳不到他,并非是他运气好,这份观察力,多少可以证明他不止是一个靠着心狠手辣而有所成就的人,他更多的,还是依靠了自己的头脑,“龙啸天那老杂种挂掉之后,凶犯许恒漏网,目的不明的潜伏到了东城区这一片,所以全北天都在疯传,潜龙庄园的案子,是不是我萧战赫指使的,呵呵,你也早就有这种怀疑了吧?坦白的说,你问我,我不会吃惊,但你现在问我,我却多少有点惊讶,因为我觉得你想问的话,上次来这的时候就已经问了。”
“我的确想问,但上次一可也在,我不希望她知道疼爱自己的父亲还有着另外的一面...”
“哦?”三爷笑了,“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认定了我和潜龙庄园的案子,和那个许恒有些什么关系了啊。”
我没否认自己的怀疑,“那么,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三爷淡淡一笑,不急不怒,不恼不燥,慢悠悠的绕回到老板桌之后,大咧咧的靠坐在老板椅上,竟不答反问道:“如果我说有关系,你打算怎么做?”
我一怔,对于三爷没有直接对我说‘没有’,感到非常的意外――他的回答,让我感觉到了恐惧,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冲脑瓜顶。
“我不是警察,对案子是否侦破没有丁点的兴趣,我只是好奇,对于和我略有关系的一部分有着无法释怀的求知欲望,毕竟,许恒的出现和漏网,让我掉进了某种身不由己的立场当中...”
“单单是许恒的出现,还不至于让你身不由己吧?关键是许恒的漏网,不是吗?”三爷将雪茄捻灭在烟灰缸里,可我却觉得,那灼热的烟灰是戳在我的心脏上,三爷讳莫如深的眼神,让我的手心里溢满了汗水,便听他笑着道:“事到如今,已经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在飞,精心的准备和精密的计划,几乎将许恒塑造成了亦正亦邪的现代侠客,明明是他+妈+的出卖伙伴,牺牲他们当诱饵,为了自己开溜,却因为抖露了他们的案底而落得一个为民除害的美名,他差一点让自己变成传奇――如果他潇洒的溜掉,没有留下什么值得人们怀疑的悬念的话。”
“我不明白三爷的意思。”哥们又习惯性的装傻了。
“我的意思是,人有好奇心,这是可以理解的,为好奇心寻找一个答案,可以说是人的一种本能,”三爷依然笑着,但笑容中的东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商品社会,讲究的是等价交换,既然你我都有好奇心,我们不妨就像桌上的这份买卖合同一样,也做个交换好了――”
“交换的前提是等价...即,我们要交换的东西,份量是相同的,至少是接近的...”我极力控制着,才没有让我的声音像我的手一样颤抖。
也许,人与人的不同,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才会显现出来,三爷异常的冷静,‘一语双关’已有些勉强,他与‘赤裸裸’的唯一区别,仅限于没有直接承认罢了,“对,我们要交换的是等价的东西――要么都没有价值,要么...呵呵,未来女婿,你很聪明,所以你懂。”
要么,就是足以要挟或牵制对方的把柄...
果然,三爷与许恒之间,真的是存在关系的,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冷静,“您这算是承认了吗?”
三爷耸耸肩,“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诚意?这是相互信任的坦诚,还是相互牵制的买卖?”
“对你来说,可能是买卖,是利益交换,因为你有需求,但实际上我没有,”三爷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杯起身,走回窗边,递给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与认真,“你是否故意放跑了许恒?我像所有人一样,只是对这种传言感到好奇罢了,你为什么要放他走?抓到他,你就是十全十美的英雄,在今下的商品社会,尤其是在上流群体聚集的舞台上,这样的完美英雄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但你为何不惜被猜疑,也要放弃如此一个能够平步青云,甚至一步登天的好机会?所有人都对此感到费解,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故意放跑了许恒,但结果对我而言却没有任何价值,警察对此也有怀疑,派了个女警察冒充你女朋友,打着保护的幌子监视你调查你,直到今天也没能奈何你,证明你即便真的和许恒有什么关系,也并未留下任何实质性的把柄,这是一个讲‘理’的社会,讲逻辑,讲因果关系,就算全世界都怀疑是你故意放炮了许恒,你也可以用一个‘因为所以’就轻松的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因为你不是警察,所以你没有拼了命去抓贼的义务...多简单,这个社会最终最求的并不是事实,而是逻辑上的完美无瑕,无论是我的存在还是龙啸天的存在,都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我们都是用逻辑来掩盖事实才有所成就的人,我揭发不了他是为此,他掀翻不了我,也是为此,呵呵,讽刺吧?我说是‘相互信任’,你说‘相互牵制’,可我用什么牵制你?如果我的答案是你想要的答案,我的麻烦就大了,而且会是非常非常大的麻烦,我无法牵制你,你却可以轻松的掌握我的命运,如果是所谓的利益交换,那么我的利益在哪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而我能得到什么?但我愿意试一试,交换的前提是等价,这是没有错的,只不过我看中的资本不是你的那个答案,而是你是否信任我这种人,信任一可的老爸!这才是我想换,我认为值得我去交换的东西!”
我接过三爷递来的茶杯,袅袅热气飘荡在我与他之间,让我眼中的他犹在雾中一般看不清楚...
【ps:不好意思,刚刚回来,先把昨天的一更送上。
昨晚网通故障,一直断网,早上出门前试了试,还是连不上,怨念...让大家久等了,抱歉,今天的一章晚些时候送到,是非马上开始码...】
第735章 三爷也是一颗棋(上)
第735章 三爷也是一颗棋(上)
信任的前提是坦诚,而坦诚是需要相互交换才能得到的东西,这我理解,但是,我的坦诚真值得他坦诚吗?三爷,不会是耍我吧?
即便是耍我,我也不会损失什么,所以我还是说道:“许恒成功逃脱之前,我们发生了争斗,各中了一枪,他逃走的时候,枪在我手里,我的确可以留下他,但我没有...”
三爷并不惊讶,问道:“为什么?”
“首先,我不认为我能留下一个活着的许恒,而我即没有杀人的胆量,也没有殊死搏斗的胆量,我觉得超人没有了刀枪不入的钢筋铁骨,也未必会有拯救世界的正义感,就别说大腿被穿了个窟窿眼,站着都打颤的我了,放他走是出于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任,做英雄的前提是要有做烈士的觉悟,我没那么伟大,用性命去搏飞黄腾达,那是赌徒,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赌博是错误的,人应该脚踏实地的活着,如果当时我身边没有那两个女人,我会毫无犹豫的做一只狗熊,老老实实的窝在人群后边,出风头?那是被逼的,不是有计划的...其次,我不否认扣不动扳机,里面有同情许恒的原因,他父亲的死也许真的只是个意外,但是他的妹妹呢?和他一样,我也是个做哥哥的人,倘若他那样的悲剧发生在我身上...当然,我不认为他这种极端报复是正确的,但我也想不到有谁在面对着一个被法律袒护的混蛋时,还会相信世界上有所谓的正义存在,就像三爷您刚才说过的,逻辑上的合理是可以掩盖住事实真相的,悲催的现实无数次的证明着,那些不真实却看起来很合理的逻辑,是可以用金钱和权力轻松得到的东西,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了,您可以理解为,我既不想抓他,也不敢抓他。”我想说,许恒对老人和苦儿的态度,让我觉得他并非那种坏到不可救药的人,可对于一个犯下了十恶不赦罪行的家伙来说,这种感觉太过主观,我怕三爷笑我太天真,也许...他比我更了解许恒。
“接着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和许恒有关系?”三爷很淡定,回去又端了一杯茶,然后背靠着落地窗,悠哉悠哉的抿着,对我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也看不到丁点的反应。
“不是我觉得,是警方觉得,原因有三,”我道:“一,您和龙啸天有恩怨,二,许恒提供的大量举报材料,无论是官商勾结、收买贿赂、不正当竞争还是涉黑犯罪,涉及到的内幕,都不是他那样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搜集到的,所以,是有其他人提供给他的这种可能性,相当的大,而谁最有可能拥有这么多龙啸天的犯罪资料?显然是您,因为您以前就和龙啸天打过类似的官司,只不过是以失败告终了而已...”
“哼哼...”三爷冷笑了两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不屑,“第三是什么?许恒案发后就藏到了东城?”
“不止,”我道:“警方经过调查已经证实,许恒在潜龙庄园使用的枪械和炸药,渠道皆来自于东城...”
“首先,三爷我得告诉你,无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一可,还是为了那些追随我多年的兄弟,我都知道这条路是不能走到头,也走不到头的,所以才极尽所能的想要从这泥潭里爬出来,办公司,做正经买卖...虽然现在我在**上确实还有着一定的关系和影响力,但远不比早些年的一手遮天了,尤其是这几年,东城分局那王二愣子盯我盯的忒紧,我的隐忍和安分,换来的就是他没有余力盯紧的那些人们的躁动,龙蛇混杂,乌烟瘴气,一直是东城区的特点,这里早就不是我萧老三一个人的地盘了,只是在这块地盘上,我萧老三比较吃得开而已,然后...”三爷望着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三爷我继续混**,也不过就是打打杀杀,做些强买强卖的勾当罢了,黄赌毒我什么都干过,但惟独军火我没沾过,小子,你电影看多了,是不是觉得但凡黑社会,就有枪有炮,打开保险柜,里面都放着两颗手榴弹啊?那都是他+妈扯淡的,这年头弄几把枪可了不得,不是说买不来或者卖不出去,是不敢买,不敢卖!你想想看,谁买枪是拿去干好事的?现在这个世界,连犄角旮旯都装满了摄像头,公共厕所女澡堂子保不齐都有针孔,杀人放火抢银行的,有几个没被警察逮到的?和拉瓜秧一样,一拽就一条线,那性质,和你吸了嫖了赌了能一样吗?黄赌毒干的是关起门来的事儿,枪支弹药干的那是踹门去的事儿,风险太大,折不起!所以你别以为我脑门上刻了黑社会三个字,我就什么都有,什么都敢有,我实话告诉你,老子把手底下的枪全敛起来,长的短的一共十九把,你还别觉得少,北天大大小小几十个黑社会团体,没人比我枪多,好多帮派打架抢地盘,还得花钱来问我‘借枪’,注意,是借‘枪’,我连子弹都不敢借,这撑门面吓唬人的玩意儿,我敢拿出一半给许恒去制造惊天大案?!你太看得起三爷了,三爷可没有那份魄力。”
“这么说,您和许恒没有关系?”
三爷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与我对视着,好半晌,他才笑着摇了摇头,“不,有关系——那些举报材料,的确是我给他的。”
“什么?!”即便早就猜到了,我还是惊的失声。
“你知道警方现在安排了多少警力来监控我和那些所谓的我的场子吗?”三爷忽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一怔,“我怎么会知道?我连三爷您有多少场子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场子那都是警察说了算的,呵呵,所以我以为你会知道,你家里不是住着一个女警察吗?”三爷像调侃,也像无奈,道:“警方怀疑我,无非是因为许恒留下了线索,证明他在案发前就在东城区活动过,加上他案发后又露出了明显的潜伏在东城的痕迹,这屎盆子自然也就悬到我脑瓜顶上,然而事实是什么?是警方将超过半数的警力都聚集到了东城,将重点怀疑和监视的对象锁定为我萧战赫,却直到今天为止,连许恒的一根毛都没找到!你觉得,最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人,是谁?就像很多人觉得盯着你就能挖到许恒一样,更多更多的人觉得,通过我,找到许恒的可能性会更大,就像你说的,那份举报材料涉及到的一些人或者事,根本不是许恒那种人能够接触到的,别说这份材料本来就是我给他的,即便不是,警方也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因为那份材料里面的一部分内容,我当初和龙啸天打官司的时候就曾经曝光过...”
我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额头冒出的冷汗凝集成豆大的汗珠,沿着我的脸颊滑落,那股子凉意,却像在心脏上流淌一般,我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颤抖了,“您是说...”
“没错,”三爷明白我想说什么,点头苦笑道:“和你一样,我也被许恒耍了——在潜龙庄园,他为何只对你一个人质给予特殊照顾?也许他真的欣赏你、不想刁难你,但是,让某些人怀疑你和他是同伙,这绝对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他搞出这么大的案子,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各方面的关注,让警方在极力抓捕他的同时,也不得不去重视举报材料里的那些内容,被涉及到的人非官即商,身份敏感,有着大好的钱途或者官途,谁也不想成为许恒的殉葬品,所以在警察抓到许恒之前,将他杀了灭口,貌似成了他们自保的唯一途径,可是,怎么才能找到许恒呢?”
我的舌头都僵硬了,“您...和我...”
第736章 三爷也是一颗棋(下)
第736章 三爷也是一颗棋(下)
“您...和我...”
“没错,因为种种错像,使得咱们俩看起来最像许恒的同伙,不同之处在于,你的出现只是个意外,并不在他的计划中,是他临时塑造出来的,而我,却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计划当中的一部分,他不离开北天,还刻意露出潜伏在东城的痕迹,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逃之夭夭的同时,怀疑我和他有着什么关系,如此一来,那些抱着将他杀人灭口幻想、生怕警察先一步抓到他的家伙们自然就坐不住了,可无论我也好,你也好,都被警方监控着,所以,无论是哪个白痴敢对你我出手,都要承担自己露出马脚的风险,一旦被警方抓了,就等同自己承认了举报材料中的问题——但即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还是会有人按耐不住的,许恒手里还有哪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他落网之后,警方,甚至是更上面的人会用怎样的态度来调查和审理造成如此巨大影响的案子?届时自己的‘保护伞’能否顶住这样巨大的风雨?诸如此类的担忧会给人铤而走险的勇气,犯罪的人通常都是败给了自己的贪婪之心,而贪婪的本质就是渴望得到、害怕失去,人在犯错的时候通常都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因为个时候他们不但小心翼翼,而且深思熟虑,但是,当他们试图弥补破绽的时候,却一定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的,因为在恐惧中,没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的...这大概就是许恒的全部计划了,他打算让活着的人自己露出马脚,从而证明已经死掉的龙啸天确实死有余辜,”三爷叹道:“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心机,将所有人都变成自己的棋子玩弄于股掌,可怕,太可怕了...呵呵,未来女婿,你很聪明,但比起许恒,你也只是聪明,却太嫩太嫩了。”
原以为许恒只是把我当做诱饵,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三爷也是他的诱饵...不,就像三爷说的那样,他才是许恒计划当中的一部分,是彻头彻尾被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许恒一开始就是要制造出三爷是他同伙的假象,以便用三爷做饵,引犯罪者自露马脚,所以他才在混进庄园做园丁之前,就在东城混迹过一阵子,并利用东城的混乱环境,搞到了枪支炸药,案后又故意在东城暴露行踪,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们将视线对准三爷,至于我...他压根不知道我会出现在潜龙庄园,更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对我的另眼相待,也许是他的灵机一动,将我制造成与三爷相同的角色,也许...真的是因为老人与苦儿的缘故,不想刁难于我...
我在脑中将三爷的话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问道:“您,和许恒是怎么认识的?”
“从来都不认识。”三爷的回答让我很是意外。
“检举材料不是您给他的吗?”
“是我给的。”
“那您怎么会不认识他?!”
“我之所以没跟警察说这些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此,你都不信,你想警察会信吗?”三爷苦哈哈道:“每次想起这码事,我都觉得自己幼稚的像个傻子——事情很简单,一年前的某个晚上...别说具体是哪天了,连大概是哪天我都记不得了,有个小子来我家敲门,一进门就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说,几年前,他爸爸让龙啸天那老杂种开车撞死了,他们找姓龙的讨要说法,姓龙的却找人把他妹妹给...给轮了,他妹妹自杀了,他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也病死了,好好一个家庭就这么没有了,他怕龙啸天连他也不放过,就跑到外面打了几年工,积攒了一些钱,回来想告姓龙的,找我,是想花钱雇我保护他,因为姓龙的老杂种黑白通吃,他害怕没人保护他,他连法庭都进不去就被干掉了...你刚才也提到了他的爸爸和妹妹,证明你也听他说过他家是怎么被老杂种给祸害没的,真的假的搁在一边,那是真他+妈的感人啊,你说咱有血有肉的老爷们,谁听了不来气?所以我当时就说,钱我一分不要,有我萧战赫在,你尽管去告,没人敢碰你,打官司的钱不够,我给你!”
听到这里我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抹了把额头的汗,我问道:“然后呢?您不但出钱出人,还把自己收集到的龙啸天的犯罪材料也一并给他了?”
三爷老脸一红,更萎了,讪讪道:“其实每每得到点龙啸天玩猫腻的内幕,我都会匿名送到有关部门举报他,所以那些举报材料都是现成的,我告了这么多年都告不倒他,也就没把那些玩意儿当成什么稀罕物...你想啊,那些东西在我手里又没什么用,他想告龙啸天,告得倒告不倒的也能让老家伙恶心恶心,当然是料越多越好,我何乐而不为啊?所有就把那些东西全给他了,还答应他,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他出庭作证,结果...那小子就露那么一面,之后就泥牛入海,没了消息了,时间一久,我连这茬儿都给忘了...”
呃...潜龙庄园一案的复杂性,注定了所有人都不会想到,那份举报材料竟然是这么来的,来的这么简单...更可笑的是,三爷居然像个小孩子,居然处心积虑的挖龙啸天的料拿去告匿名状,明知道告不倒还是乐此不疲...
换做我是三爷,我也羞于提及啊,太丢人了,不止是告匿名状恶心龙啸天的这份幼稚,还有,他竟然这么简单的就中了许恒的圈套,让那小子给狠狠的算计了一把...
可是...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三爷与许恒没有直接关系,只是被他利用...不,这甚至算不上利用,当时许恒并未犯案,您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份龙啸天犯罪的举报材料,只要和警方如实解释就可以了啊,为什么三爷您反而瞒着不说呢?”我费解道:“实不相瞒,我觉得三爷和许恒有关系,很大程度上就是想不明白,三爷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如果没做亏心事,有什么理由让警察如此欺负却默不作声啊?”
“你为什么不抓许恒,故意放他走?真的只是害怕吗?那柳晓笙害你不成,差点把自己喂了狼的时候,你干嘛多管闲事舍命去救啊?难道柳晓笙也是美女?”三爷在隐晦的讽刺我好色不要命的同时,很骄傲的用鼻子嗤了一声,道:“当然了,你那是高尚,但我不是,我澄清自己和许恒没关系警察就会信吗?我刚才也说过,那只会更麻烦,我是什么身份?我干过的坏事比许恒多了去了,因为这个案子,北天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谁能保证那些拿着政绩换官途的家伙们在抓不到许恒的情况下,硬将潜龙庄园的事情按在我脑袋上,以缓解上面的信任危机啊?我萧战赫读书不多,却也知道,政治这东西,最大的奥妙之处就在于寻找替罪羊!合理的逻辑可以遮掩事实的真相,而事实是,我确实和许恒见过面,并且亲手将举报材料递到了他手里,所以,逻辑完全可以编造出一个合理的却并不真实的‘真相’,让我浑身长嘴也辩不清楚!玛丽隔壁的,和龙啸天斗了这么多年,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叫官字两个口,什么叫颠倒黑白!想连根拔了我的大有人在,我会傻到自己送把铁锹给他们?再说,就算警察相信我和许恒没关系,别人也信吗?和姓龙的勾结过的,哪有半个善岔子啊?我和姓龙的有仇,但我和姓许的没仇啊,姓许的想让姓龙的身败名裂,我也想啊,所以,证明我清白,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好处,我偏不解释,偏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和姓许的有那么一点关系,却抓不到我的把柄,然后忍不住对我出手,自己露出尾巴让盯着我的警察揪住,让那群当年联合龙啸天一起整我的王八蛋全他+妈吃枪子蹲大牢去!这么好的复仇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干嘛不要?未来女婿啊,你说,是许恒利用了我,还是我利用了许恒?哈哈,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只有满意的结果才重要!”
【第737章】未来女婿
我觉得三爷一定是疯了,但转念一想,他原本就是一个疯子,你不能用一个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他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人,黑社会的通俗解释就是有悖于正常秩序的存在,倘若尊重法律、配合警察,三爷也就不是一个黑社会分子了。
“但是您想过没有?当所有人都怀疑您与许恒有关系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觉得您知道许恒的下落时,不止是您,连一可也陷入了危险当中啊!”沙之舟的绑架让我深有体会,自己置身于一个危险的境遇当中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身边的人也被你拉到了这个境遇当中,无辜的受到牵连...
“我当然想过,所以我更不能让警察排除对我的怀疑,”提到了妖精,三爷的表情一下子认真了起来,“我刚才问过你,你以为现在有多少警察在盯着我,盯着一可,盯着我手下的人?对于一可,还有什么比现在这样更安全的吗?我让桑英杰一天到晚的跟着她,然后就会有一群警察一天到晚的跟着桑英杰,这是双保险啊!不然我会放心的让一可跟你来往?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家里有个女警察,你也一直活动在警察的目光范围以内!”
原来如此...三爷不澄清与许恒的关系,即害怕警察不信,又害怕警察信了别人不信,所以干脆摆出一副暧昧的态度,吸引警察重视他的同时,也等同借助警方的力量保护着自己...看这厮五大三粗的,真让人难以相信他竟心细到如此程度,方方面面皆考虑到了,并做出了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念及此,我心里忽然一动,警察怀疑他与许恒有关系,他在不为自己澄清的前提下,还让女儿...不止是妖精,还有桑英杰,不阻止他们与我频繁的接触,这怎么想怎么都不合情理吧?感觉,就像是...
“终于反应过来了?”三爷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哈哈笑道:“没错,一可也好,桑英杰也好,包括现在我和你直接的接触,都会加深警方对你的怀疑,你以为你这两次来我这里,警察不知道吗?也许只有你身边的那个女警察不知道,不过...今天你恐怕就不得不和她做一番解释了,哈哈,因为上次一可在,可以理解为你们俩约在这里见面,但今天,这里却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哥们后脊梁骨发凉,我太大意了,居然天真的以为摆脱了冬小夜,就等于摆脱了警方的监视...让虎姐知道我和三爷有过两次直接接触,的确够我喝上一壶的,尤其是在今天...
警方刚刚收到消息,沙之舟,也在东城出现了...
“那个女警察的事情我都听一可说过了,如果警方真的相信你,就不会派她打着保护你的名号监视你了,知道我家一可怎么说吗?说你太容易相信你身边的人了,不管是那个姓墨的女人,还是这个姓冬的警察,”三爷侃侃说道:“反正警察也是怀疑你,索性就让他们多怀疑一点好了,对你多一些注意力,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而且...那些有能力和渠道从警方得到消息的人,在知道你我关系匪浅后,对你下手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很多,因为和我比起来,你的分量太轻了,既然你我与许恒都有些关系,显然,对于许恒的下落,还是我比较清楚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我与许恒更像是同一类人,你?最多是个想要泡我女儿的臭小子罢了,哈哈哈哈。”
我不明白三爷为何笑的如此得意,但我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惭愧――来之前,我怀疑三爷与沙之舟有关系,是个暗地里耍阴险的角色,是个差点伤害了我和楚缘的混蛋,但结果却是...他一直在用他的方法保护着我...
“你千万不要感动,有一点,你必须要搞清楚,”三爷走回老板桌,将茶杯按在桌上,敛起了笑容,对我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帮你,之前甚至一直很希望你倒霉才好,潜龙庄园案发后,我所以没有禁止一可和你来往,一来是因为我这女儿不可能听我的话,再者嘛,她和你相识之后,的确变得乖巧懂事了,不再像个小太妹了,让我这当爹的很是欣慰,这世界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她降我,你降她,你帮我教好了女儿,我不能没有一点回报...没错,是回报,不是帮助。”
帮助与回报的区别,在于前者需要表示感谢的是我,而后者,表示感谢的是他...哥们受之有愧,“无论如何,三爷的这份苦心,我还是会记住的...”
“中听的话就不用说了,”三爷边倒茶,边笑道:“将来对我闺女好点更实际,未来女婿。”
不知不觉的,‘未来女婿’成了我的代号了,我讪笑道:“三爷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三爷一愣,“我哪句话像开玩笑?”
“未来女婿...”
“我也希望这是一句玩笑话,可惜我闺女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吊眼角的三爷本是一脸的凶相,但此刻却充满了无奈,“小子,换了你是当爹的,你真的放心把自己的闺女交给一个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而不要命的臭小子吗?而且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是两个,也许还会更多...不,是一定会更多,你小子现在交往着的女朋友,好像是你的大学同学吧?草,这就三个了...”
哥们很尴尬,却没办法反驳,便听三爷接着说道:“算了,男人嘛,尤其是年轻人,风流好色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能为别的女人不要命,就能为我闺女不要命,上次你把林家那小鬼打个半死,足以证明你心里有多紧张我闺女了,男人的沉稳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反正一可现在还小,再过几年,你的心收回来了,踏实了,她也长大了,受不了你,她就不要你了,受得了你,证明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想拆也拆不散你们了,我便是有多少担忧多少烦恼,也是白白糟蹋自己脑袋上的几根头发,何苦啊?知道你本质不坏,我就谢天谢地了我。”
像许多父亲一样,三爷的妥协,一部分是对任性女儿的宠溺和娇惯,更大一部分,是对女儿任性的无可奈何...三爷和我家老爷子某些方面很是相似,都是那种一旦涉及到女儿的问题,就会失去自我立场的铁面孔,软心肠。
“三爷知道沙之舟这个人吗?”
“谁?”三爷一怔,他听清了从我嘴里冒出来的这个名字,他大概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沙之舟。”我重复道。
“这阵子电视新闻里经常报的、和警察枪战并被通缉的那个沙之舟?!”三爷脸色大变,“你不是想告诉我那头牲口闹出这么大动静是因为你吧?!我草!你怎么会和那种疯子扯上关系的?!”
我尚未来得及否认,已经被冲过来的三爷扭住了脖领子,三爷人高马大,且力气惊人,居然将我原地提了起来,按靠在落地窗上,他那像老虎一样瞪圆了眼睛中,有疑惑,有愤怒,还有...一些担忧。
看三爷这个反应...显然,沙之舟与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如此说来,沙之舟出现在东城区,仅仅是为了寻找许恒喽?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不知道,三爷也不知道...
三爷不认识沙之舟,仅仅是听说过他的父亲,所以会知道沙之舟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在北天市今天的敏感局势下,他还敢搞出和警方枪战这么大动静的‘伟绩’来,而事实上,沙之舟压根就没参与过枪战,只是关于这一点,新闻里并没有详细的提及罢了,‘一死一伤一逃脱’,的确很容易让人误解为沙之舟也参与了枪战,所以从这一点更能断定,三爷与沙之舟是毫无关系的,他像大多数人一样,将沙之舟神化了。
【ps:呃,又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第738章】天平,妥协
雨势渐小,让城市的交通情况稍微转好,虽然依旧有路段因为积水而无法通行,但绕路时却没有再遇到拥堵――这样的天气,大多数人都放弃了开车出行,所以我很幸运的在午休时间结束前返回了公司。
可不幸的是,我才下出租车,就看到了守在公司门口的冬小夜――
“你干什么去了?”虎姐阴郁着一张小脸,身上散发着一种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杀气,以至于她穿着时尚的便服,也没有人敢过来搭讪。
她守在这里等我已经证明了她是明知故问,这使得我本就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恶劣,脚下不停,我边走边道:“去外边吃了点东西。”
对于我的冷静淡定,虎姐颇感意外,但也更是来气,紧跟在我身后,恼道:“去外边吃?你们公司没有食堂吗?”
也许是我的人品真的糟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也许是虎姐的杀气太吓人了,几个好不容易等到了电梯的女同事,在回头看到我们俩以后,就像撞见了猫咪的老鼠,慌忙的闪到了一旁,装模作样的去等另一部电梯...
“难道我已经连在哪里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我不否认,对于诸多不解的烦躁,让我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我很希望自己不要去想的太多,但偏就越想越多,我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和冬小夜吵架,但还是藏不住嘴里的火药味――
“你去任何地方吃饭我都没有意见,你不接我电话我也没有意见,可是在你这个关节口去找萧战赫吃饭还故意不接我电话,我就非常非常的有意见!”
她果然是明知故问...
我笑无好笑道:“你的消息真灵通啊,我刚回来,你就知道我去了哪里,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说实话,我很反感这种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的感觉,哪怕这种监视是一种保护,可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并不是一种完全善意的保护,它是建立在怀疑的基础上的――如果冬小夜一开始就问我为什么去三爷那里,我大概也不会闹情绪,我不高兴,很大程度上是不喜欢被她试探,在我心里,警察是警察,冬小夜是冬小夜,但是当她等候在这里对我明知故问的时候,想了太多太多的我意识到了,冬小夜,始终是个警察...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有些气愤,有些委屈,有些...失望。
我的不惊讶,让冬小夜更加的惊讶了,“你闹什么情绪?有情绪的人应该是我!我早上才告诉你沙之舟在东城出现了,你不等我回来就擅自跑去见萧战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沙之舟在东城出现有可能意味着什么!”
我望着代表楼层的红色数字闪烁跳动,淡淡道:“意味着沙之舟有可能是萧三爷指使的?因为你们警方一直怀疑潜龙庄园案是萧三爷策划的,是吗?”
“既然知道你还敢去跟他接触?而且之前你就已经瞒着我去过一次了!”冬小夜怒道:“楚南,我不明白,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在会议室里坐下之后,林队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你之前和萧战赫见过面!我是负责贴身保护你的,可我却是会议室里唯一不知情的人!你让我好尴尬...”
“那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呢?”我反问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要求我配合你的任务吗?我是什么?被害人还是嫌疑人?你负责的,是保护还是监视?”
“你不要老话重提,转移重点!对,上面从没有排除过你与许恒有关系的可能性,要我贴身保护你,也不无监视你的用意,这些我从来没有对你否认过我吧?”冬小夜激动的说道:“任务是任务,但我是我!我从始至终没有怀疑过你,一直信任着你,但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信任我?”
“你所谓的信任是什么?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你的上司,并为我的每一个行为作出解释?”我叹了口气,苦笑道:“的确,这样你就不会在你的上司和同事们面前感到尴尬了,但我呢?小夜,你想过没有,当我必须向你汇报每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失去的是什么?并不仅仅是自己的隐私和自由,还有对你的信任...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会强求我必须赤裸裸的,不允许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秘密了。”
冬小夜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问道:“你觉得...我不信任你?”
“你是警察,对任何事情抱有怀疑的态度是这个职业对你的最基本要求,我不习惯,但不至于气愤,我觉得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也能体谅别人在公与私之间的难处,所以在知道警方怀疑我之后,对你监视我还是没有太多的抵触,”我望着冬小夜,道:“但是将公与私区分的太清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当你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警察的时候,即便明知道在一端是我,一端是工作的天平上,工作的份量更重是正确的、是理所应当的,我也会很难接受的,人太自私,我也一样,如果一定要你妥协的话,我更希望你向我妥协...”
冬小夜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听不懂你所谓的妥协是什么...”
“在破案与我的安全之间,你选择了前者,这就是妥协,向你的工作妥协。”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的话,知道我去和三爷见面,你就不会是在风畅门口等着我了,依着你的脾气,肯定会找到海天一色去...”我摇头笑道:“如果沙之舟真的是受三爷的指使来逼问我许恒的下落的,你不担心我找上门去会出事吗?”
冬小夜张开的小嘴发不出声音,却也合不上,她想否认,却无言以对,我道:“是林志怕你过去会打草惊蛇对吧?”
冬小夜的身体剧烈的一颤,一脸的慌色与羞愧证明,我说中了...
“海天一色原本就被你们警察监视着,如果三爷对我动手了,就等于证明沙之舟确实是受了他的指使,继而也可以进一步证明他与许恒有关系,这不是一件小事,有可能一举破了潜龙庄园的杀人案,林志那条狐狸不可能不对此抱有幻想的,所以他不会让你过去坏事...”我仰望着头顶,也许是因为我不忍去看冬小夜此刻那自责的表情吧,淡淡的说道:“我心情不好,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在门口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警方又把我当成诱饵了,你在我和工作之间,选择了工作...当然,这无可厚非,社会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警察,但我还是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冬小夜刚要张口,电梯在十层停住了,门页弹开,看到外面的一群脑袋,不止我,冬小夜也愣住了。
“楚少,真是巧啊。”
“楚小哥?”
叫我‘楚少’的人是张明杰,而一句‘楚小哥’叫呆了所有人的,竟是大明星吴乐峰那个开法国餐厅的铁哥们,孔建成!
“哎呀呀,我就说走运的话没准能碰到你,没想到还真碰到了,”性格豪爽的孔建成挤开张明杰,第一个走进电梯,热情的给了我一个拥抱,闻丫身上的味道,再看他红彤彤的脸,中午明显是喝酒了,“冬小姐也在呢,你好你好,还记得我吗?孔建成。”
虎姐硬生生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强笑着道:“当然记得,孔先生你好。”
“大家这么熟,别叫孔先生了,听着怪别扭的,我年长几岁,要么叫我孔哥,要么叫老孔就行。”这家伙是自来熟,旁观者恐怕不会想到,我们其实只见过一次面,吃过一顿饭而已...
张明杰显得很惊讶,“楚少与孔老板...是旧识?”
【第739章】虎姐被调戏!
“楚少与孔老板...是旧识?”
旧识?好像不算,我们认识没有多长时间,而且私下里并未有过任何联系,彼此之间甚至谈不上有任何的了解...我被张明杰问的一怔,却听孔建成抢着答道:“是啊,楚小哥是我好朋友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
这话有点绕口,莫说电梯外边那金发碧眼的三个老外一脸迷茫,就是张明杰也琢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孔建成是不想在张明杰面前提吴乐峰的名字,心领神会的同时,也知道他们的交情并不深了。
“孔哥怎么会来我们风畅?”
“我?”孔建成嘿嘿一笑,回头朝电梯外面,站在那三个老外右侧,长的像明星一样漂亮的长发美女ol呶呶嘴,道:“受你们公司公关部唐小姐的邀请,帮你们给这仨洋鬼子充当一下临时翻译,嘿嘿。”
哥们汗...欺负仨老外不懂汉语,这货一边冲他们温柔礼貌的微笑,一边称其为洋鬼子...
这姓唐的美女我知道,叫唐辛,是公关部的新闻发言人,号称公关部的第一美女,也被外界称为我们风畅的第一美女,年龄是秘密,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至今单身,以私生活简单、检点闻名,从不参加任何性质的公司聚会,因其特立独行又孤傲单调的性格,据说(基本上都是听小宋佳同学说的),不但公司内部,就是外界也一致认为她是个拉拉...
不过,从此时孔建成的一脸贱笑,和她的含羞带臊来看...谣言果然是谣言,当我们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很容易凭借自己的想象和猜测,主观的做出某种荒谬的判断。
唐辛在公关部的身份比较特殊,她只代表公司公关部对外发言,实际工作却与公关部毫无关系,而是直接受龙珊所代表的秘书办公室领导,众所周知,公关部被张力渗透的很厉害,所以属于公关部,却与公关部泾渭分明的唐辛,也被看做是墨派的嫡系。
小宋佳好像说过,唐辛在公司里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姚婉儿的姑姑姚凌,另一个就是龙珊了...被怀疑是拉拉,大概也是为此把,姚婉儿的姑姑是单身,而龙珊,小老婆的身份一天不公开,她就单身一天...
人的八卦心理可能真的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其实我未必就有多好奇,但还是忍不住顺口问道:“孔哥和唐小姐是...”
“朋友!”孔建成见我表情暧昧,紧忙澄清,但后边又贼兮兮的压着声音补了一句,“现在还只是朋友...”
“将来就不止是朋友了呗?”
孔贱人贱笑,“承小哥吉言~”
“咳――”声音甜美的唐美女红着嫩脸咳了一声,吓的孔贱人忙不迭的将那一脸的淫荡敛起,便见美女先将一男两女三个老外请进电梯,这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楚南,我早就听说过你,投资部综合组的一个小职员,年纪轻轻,能量却大的很,在北天不止有人脉,而且有人望,我本还有些不信,但现在却由不得我不信了,莫说张少爷了,连孔老板都与你称兄道弟,可见你确实有过人之处啊...”
汗颜...我的过人之处是搞两个女朋友,且厚颜无耻的大肆炫耀吗?不晓得唐美女是否知道我与吴乐峰夫妇以及孔建成结交的原因,倘若明明知道还这么‘赞’我,显然是用反话讽刺我呢...
这妞的性格怕是并不好,否则就不会拐着弯的埋汰人了,那句‘莫说张少爷’,乍听之下是褒张贬孔,可咀嚼两遍,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尤其是‘张少爷’这个类似于二世祖的称呼,大家都是背地里叫的,这妞居然毫不避讳...
张明杰对此却毫无反应,他瞅瞅我,又瞄瞄孔建成,显然还是对我们的关系更感兴趣,从这一点来看,孔建成在他心里,可不是一个信手拈来的翻译这么简单...
即便孔建成在北天有些人脉,但说到底只是一个开饭店的,张明杰为何如此重视他呢?我更好奇的是,这三个老外是什么人?倘若是风畅的客户,唐辛为什么要让孔建成一个外人来当翻译?
“唐小姐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过人之处...”
“怎么没有?”唐辛眉头一挑,十分好看的笑容里,却只有三分笑意,剩下的七分是羞怯嗔怪,“嘴巴甜不就是你的过人之处吗?”
这女人说话是官腔官调,略有点嗲,也就多少显得做作,我知道她是被我调侃,有点抹不开面子,毕竟,她不止是公司圣女,也是个敏感年龄的剩女,突然被我这样一个小职员撞破恋爱关系,免不了尴尬。
我懂她的意思,她是隐晦的提醒我,不要到处乱说话。
“唐小姐放心,话不能乱说,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是不能乱说,是不能说!”唐辛粉面一红,就像每个第一次恋爱的人一样,羞涩,慌乱,然后,跳出了一句不该说,也不该乱说的话来,“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乱传有意思吗?男人不要嘴太贱,不管是你、你、还是你!”
这话是冲我、孔建成和张明杰三个男人说的,当然,最受伤的肯定是孔建成,我和张明杰只是一愣,这小子却是一张红脸变成了白的...
唐辛否认与孔建成的关系,其实不难理解,一是不好意思承认,二是她的身份,她是公司的发言人,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恋爱这么大的事情,公开的时机自然要慎重...这道理我懂,张明杰懂,但孔建成不懂,冬小夜也不懂...
我与虎姐的谈话在关键的地方被打断,电梯里呼啦呼啦进来一堆人,让急于和我解释的虎姐不得不把话憋在肚子里,使得她又紧张又郁闷,本就对我心存愧疚的她听唐辛‘骂’我嘴贱,登时不爱听了,从我身后闪了出来,一脸不快的冲唐辛道:“他乱传什么了你就骂他嘴贱?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啊?他都告诉你不会乱说了,你还挨那抠字眼儿,至于的吗?还‘不是那种关系’,你看看你男朋友的脸,然后问问自己,到底哪些话才是不能说、不能乱说的!”
其实唐辛已经注意到自己的话伤到孔建成了,但是被冬小夜一点不婉转的点破,觉得难堪也是情理之中的,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端庄的形象,却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冷声道:“你是谁?”
我们三个男人又是一愣,因为无论表情还是口吻,唐辛都带出了一股子醋味!而这股子醋味,把冬小夜也熏迷糊了,可就在这时,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三个老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原本只是站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我和冬小夜,尤其是两个男人,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冬小夜的身上,当冬小夜从我身后闪出来的时候,她刚好站在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样貌俊朗,年纪略轻的外国帅哥对面,那帅哥用惊艳的目光欣赏了她好一会,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抽出一朵玫瑰,递到了冬小夜面前,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一句什么,就见他托起冬小夜的一只手,俯身低头就要吻!
“我***!”
“我***!”
“我***!”
三个中国男人,三句国骂,在冬小夜忘了自己的一身功夫,惊慌失措的缩回自己的手,免于被狼吻玷污的同时,张明杰揽住那外国帅哥的肩,孔建成攥住他的手,我一把推住他的脑袋,旋即撩起一脚踢向他两腿中间――玛丽隔壁的,这老外藐视咱中国人吗?居然旁若无人的调戏虎姐!
丫的,当我透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