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不负少年头一
武汉金银湖避暑别墅，低调俱乐部。www.uu234.cc
此时，在别墅的二楼天台上面，坐了七八个人，都是低调俱乐部的核心成员。
这个平台边长着一株虬龙大树，绿荫婆娑，遮蔽平台。
加上金银湖的碧水，湖风。
绿茶解暑，水果清甜，分外惬意。
又撂挑子养病的老汪，卸任所有职务的陈公薄，**宣传部长及侍从室副主任周佛海，老汪的妻子陈璧君。
北大教授、法学院政治系主任，侍从室第五组（主管外交）高级智囊，国民参议员陶希圣。
《救亡报》总编辑樊仲云。
“给你们讲一个笑话，”
老汪在35年5，6月，作为行政院院长先后批准了《何梅协定》和《秦土协定》，把华北主权拱手让给东洋侵略者，引起举国哗然。
不久，老蒋发布讲话，‘奢言抗日者，杀无赦。’
同年11月1日，老汪在南京**党部，被王亚樵派遣的义士孙凤鸣刺成重伤。打进脊椎的子弹始终无法取出，医生断言老汪活不过十年。
至此以后，病痛的折磨，就无时无刻不煎熬着老汪。
这时候，听到半躺在躺椅上的老汪说‘给你们讲一个笑话’，一群人的目光顿时集中过去。
“前天我在汉口遇到冯玉祥，我问他大家都呼‘抗战到底，这个‘底’在何处？你们猜猜这个丘八是怎么说的。”
老汪显然没准备让众人猜测，满脸扭曲的失笑说道：“他说这个‘底’，就是要打到东洋无条件投降，才是底！”
“哈哈”
低调俱乐部的一群家伙，纷纷大笑。
都是带着满脸‘不可理喻’的鄙夷。
“这个丘八就会吹牛皮，狂妄的无知！”
周佛海不屑的说道：“不是他以炮击为威胁逼迫清废帝离开皇宫，废帝怎么会被东洋人弄到东北？”
“可惜了皇宫里面的那些国宝！”
陶希圣满脸叹息。
“别叹息了，就是废帝和皇宫里面的国宝都在，这时候不也照样被东洋占去了？”
陈璧君听得不耐烦，她个性强硬泼辣，向来喜欢一针见血。
“张悌说‘吴亡之际，乃无一人死节，不亦辱乎？’明知不能救吴亡，而惟一死自尽其心，然想自己死了之后，未死的人都要为奴为隶，这又何能瞑目到底，也不是办法。和呢？是会吃亏的，就老实承认吃亏，并且求于吃亏之后，有所抵偿。”
于是，老汪又开始老调重弹，宣扬他的‘投降求和，忍辱负重’论。
“也不知道思平和宗武那边谈得如何？”
陈公薄说得是梅思平和高宗武两人。
高宗武，现年33岁，早年留学日本，抗战前期进入外交领域，29岁担任外交部亚洲司司长的职务，专门从事对日外交工作，是当时**政府里面最年轻的高级外交官员。
中日开战以后，11月20日，高宗武告别已成危城的南京，溯江而上，向汉口转移。此时，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正在调停中日战事，高宗武作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私自派遣外交部亚洲司第一科科长董道宁赴上海，秘密会见日本驻华大使川樾茂。
试图让日方降低条件，从内部促成陶德曼调停。
结果，他的这一努力归于失败，董道宁留在上海，而得知情报的老蒋怒得让高宗武直接‘赋闲’。
赋闲在汉口的高宗武耐不住寂寞，通过周海佛，加入了老汪这个志同道合的群体。
梅思平，现年42岁，**政治学院教授，法制专门委员会委员。也是通过宣传部长周海佛，加入了这个低调俱乐部。
今年年初，周海佛给老蒋建议，‘高宗武是个相当有用的人才，把他留在汉口是没有用的，不如派他去香港收集东洋的情报。’
老蒋闻弦歌而知雅意，当然明白周海佛的潜意词。
高宗武和近卫文的智囊，近卫的私人驻华代表，东洋同盟通讯社上海分社社长松本重治是同窗。
而且和松冈洋右，川樾茂（原东洋大使），西义显（东洋特务）熟识。
于是，老蒋立刻采纳了周海佛的建议。还从每月的军事机密费中支出6000元港币，作为高宗武的活动经费。
办公厅秘书处长罗君强奉命为高宗武开了一张军用出差证明书，信笔填上了‘高特派员宗武’的字样。
在2月22号，高宗武和梅思平飞往香港。
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上海，和董道宁汇合。
3月28日，高宗武和梅思平带着东洋参谋本部谋略课课长影佐祯昭大佐，写给陆士学校老同学何应钦和张群的暧昧信件，回到汉口。
将影佐的信件交侍从室直接呈给了老蒋，4月5日，老蒋召见高宗武‘面授机宜’。
鼓励其‘为国为民，再接再厉。’
5月30日，高宗武满心失落地飞回汉口，汇报‘所事渺茫’。
7月5日，高宗武私自东渡东洋，陆相板垣征四郎、参谋本部次长多田骏、海相米内光政、国会议员犬养健、参谋本部中国班班长今井武夫等人分别与高宗武会谈。
东洋提出，‘坚持要求蒋介石下野’。
高宗武主动向东洋推出了老汪。
“归根结底，东洋现在不承认蒋政权，为了造成日中之间的和平，也许必须找蒋介石以外的人。而且不管怎样，除汪精卫之外，就不容易找到别人。汪早已痛感有迅速解决日中问题的必要，称道和平论，而国民政府内部终究不能容纳他的主张。为此，不如从政府外部掀起国民运动，开展和平运动，由此造成蒋听从和平论的时机。”
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立刻‘欣然’的向高宗武表示，‘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近卫声明不能随便取消，作为一种暂时的解决办法，是要请国民党元老汪精卫出马，最初的爆破任务由汪来完成。如果‘和平工作’走上正轨，立刻通过汪的推荐，再改换成以蒋为正式谈判对手’
7月22日，高宗武差人将自己的东渡日记、会谈记录及个人观感送回汉口，交周佛海转呈老蒋，以试探老蒋的态度。
看到报告，暴怒的老蒋活剐了高宗武的心思都有了，下令停发活动经费，宣布断绝一切关系。
而老汪却从此知道了东洋希望他出马的信息，顿时夹不住尾巴了。
他指派高宗武、梅思平为全权代表，在上海‘重光堂’与东洋进行秘密谈判。
“现在东洋人也不愿意再打下去了，可是近卫文他得要脸，除非那位”
老汪抬头示意武昌方向：“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
话题太敏感，没人敢明着说出来，纷纷用‘一声叹息’表明立场。
“卡在我脊椎的子弹，无日无夜的折磨着我，然而，虽然痛苦，却让我更加的清醒，能看到中国应该走的，虽然痛苦但是应该走的正确的道路。我还能活几年”
“院长！”
“主希！”
“你们不用劝，我的生死我自己明白，也已经看淡，然而，我就放心不下这个国家。不能再打下去了！求和虽然痛苦，但是还有着一线生机，坚持打下去，就只有亡国！”
老汪恬不知耻自嗨的说道：“咱们中国向来有着强大的融合能力，殊不知几十上百年后，把东洋融合进来？”
这话实在是太能吹了，一时间一群‘准汉奸’都是满脸讪讪，说不出来话。
“对了，那个杜剑南又提出打松山机场，委座已经批准了。”
周海佛岔开话题，引开尴尬。
“没有用，即使再多这样的胜利，也改变不了中日战争的必然结局！”
老汪满脸喟然的吟诗一首：“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这首诗是老汪在10年暗中策划刺杀摄政王载沣，被捕判处终生监禁在狱中吟的。
转眼已经过去了28年。
当年意气风发的‘壮哉少年郎’，也变成了垂垂老朽。
而且人老了，心也朽了。
“杜剑南根本就不明白，他面对的是怎样的庞然大物！他还是太年轻，太嫩了。”
老汪长长叹息：“他打不赢东洋，假如一直这么横冲直撞下去，高志航，李桂丹，这都是可以看得到的，这就是他最终的悲惨下场！”
第八百三十九章 长沙
“嗡”
中国空军9大队的战轰机群，在1.5，2空层，以着300速度，排列成两个高速推进群。www.uu234.cc
朝着东北70度角，860千米距离的武汉飞去。
上午8点33分，机群到达桂林上空。
9点38分，到达娄底上空。
“嘟”
杜剑南拿起无线对讲：“各机注意，张顺谷，梁添成，率领机群继续飞武汉，在南湖机场降落。我到长沙去一趟，下午返回南湖。”
“嘟，杜老大，你还真是去给老丈母娘送旗袍啊，”无线对讲里面，陈振华吃惊的喊道，“就不能邮寄过去？”
“你想多了，是正事儿。”
“讨好丈母娘，当然是再正经不过的正事儿了。”
王远横起哄：“杜老大你别慌哈，只管在长沙好好的玩儿。”
“玩你妹儿的玩？你到了武汉，准许你先通风报信，别等到下午我过去砸门，闹得大家撕破脸子都不好看！”
杜剑南在无线里面大声说道：“34根四两重的是本金，6根是利息和滞纳金。是十进位制，你可别给我忽悠十六进位制。”
“杜老大，你的利息真高！”
在无线对讲里面，王远横直咧嘴。
“事儿是你拦的，包票是你打的，兄弟们炸鬼子师团战车集群的炮弹，去给桂永清擦屁股，你现在给我埋怨利息高？”
这时候，机群已经飞到了回龙山上空。
东稍微偏北60千米就是长沙城，东北79度角330千米，就是武汉。
“我脱离了，你们继续。”
杜剑南心里一动，问道：“杨梦青，你来不来？”
“好。”
杜剑南的僚机杨梦青，毫不迟疑的回答。
“卧槽！杜”
“嘟，杜老大嘟嘟！”
“我靠！杜老嘟嘟”
“嘟，偏心，嘟”
顿时，无线对讲里面吵得跟鳖翻坛一样。
“杜老大，我要吃长沙的臭豆腐！”
9360的机枪手李振欧，扯着嗓子大吼。
“杜老大，我要看湘妹子！”
9365的领航员张钧瑞。
“杜老大，我要去岳麓书院和橘子洲游玩。”
“杜老大，我要到开福寺祈福。”
“杜老大”
“嘟！”
被吵得发晕的杜剑南果断抢麦，无奈说道：“行，行，你们都是爷，有没有不想去要直飞南湖的？”
无线电静默。
“那行，9大队全体正东转向，大园洲机场。”
“嗡”
随着杜剑南命令下达，9大队战轰机群齐齐变向，飞向长沙。
“嘟，杜老大，这事儿我想着不是味儿，凭什么杨梦青和你一起飞长沙，要把我们撇在一边？”
机群完成变向，王远横秋后算账：“就因为他是你的僚机，还是雀儿大！”
“你和我妹子熟悉？”
杜剑南拿着无线对讲，怒问。
“啥？”
王远横听得迷糊。
“闭嘴，啥子个鸟！一会儿降落，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别嗦。”
“我改干啥啊？我只是不愿意一个人飞南湖，不然各种盘问能把我烦死。连我都不知道我来长沙干啥好。呵呵，杜老大，你建议建议。”
“槽！”
杜剑南在座舱里面骂了一句，没再搭理这个二百五。
在下前方的大地上，一片横跨湘江两岸的建筑群，出现在杜剑南的眼睛里面。
“嗡”
机群开始压飞下降，下面的景象更加的清晰。
那些簇拥低矮的市民住房，连绵成片。
在湘江和浏阳河两岸铺展开来。
看到这一幕，杜剑南原本带着略微兴奋的心情，又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在6月9号的私自飞行中，虽然杜剑南，游中击，庄灭寇，王远横，在黄泛区洒了大量的示警传单，然而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在7月7号杜剑南从欧洲返回武汉，收到了不下一千封来信，而这些信里面，有一半都是黄泛区有学识的灾民写得感谢信。
加上更多不会写信，没有写信的人群，杜剑南私下估计，总得有近万人‘宁可信其有’的选择了规避措施。
其中还有杨倩的信，杨倩说听张义纯的闺女的消息，在灾区的很多地方，善良的百信甚至给杜剑南立了生祠供奉香火。
这让杜剑南诚惶诚恐的感到羞愧。
然而，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他不是神，6月9号的私自飞行，因为有法肯豪森背了黑锅，算是侥幸通过。
权衡百姓的生死和国家存亡，他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也只能是那些。
“希望在将在的长沙，悲剧不再重演，我能更多的做一些事情。”
“嗡”
在杜剑南的思索中。
机群掠过碧水湘江，朝着一片黄秃秃的机场飞去。
1926年，国民革命军北伐经长沙，为进行对北打击，修建大园洲机场。
面积南北纵横各300米，设备简陋不堪。
1931年湖南航空处对该机场进行扩修，南北纵横达600米，总占地面积102万平方米。
场内设有钢架机库1座、面积822平米，油库1座，办公楼2栋，掩护室1栋。
之后由经过了35年，37年不断扩建。
大园洲机场已经形成南北纵横达800米的大机场区域，总面积2平方千米，有2个钢架机库的中型机场。
只不过因为临近衡阳机场，所以一直没有战机进驻，平时只有一些零星客货飞机起降。
“嗡”
机群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湘江两岸回荡。
惊扰了整个长沙城，人们纷纷惊惶的朝着东面的天空遥望搜寻。
就连长沙防空办公室的人员，也都是一脸的迷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得到任何的预警电话，电报。
“不是在东边，是西边，是咱们的飞机！”
就在防空警报正要拉响的时候，那些举着望远镜的**军官，在蔚蓝无云的天空中，很快纷纷找到了9大队的机群位置，大喊起来。
“他们这是途经还是怎么着？”
在大园洲机场的办公楼里，机场场长赵奕楷站在窗户边，惊奇的望着不断压飞逼近的机群。
“看着架势，是要降落。不知是哪个大队的战机？”
匆忙从隔壁办公室过来的副厂长郑仕哲，也是一脸的惊奇：“都没通知啊？”
说话之间，已经压飞到机场外缘，大约500米高度的机群，开始绕飞盘旋。
战机的机身编号，随即隐约出现在机场人员的眼睛里面。
有着望远镜的军官，纷纷举起望远镜查看编号。
“哦”
瞬间，机场一片欢呼声，尤其是下面油库，机修厂，场兵，
都纷纷使劲的挥舞着手臂。
“是哪个大队？”
赵奕楷和郑仕哲面面相觑。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英雄的9大队来到咱们长沙来了，英雄的9大队来到咱们长沙来了，信号兵制定降落区域，信号兵制定降落区域，其余各单位，消防，地勤，医护，进入一线岗位，进入一线岗位！”
这时候，机场的大喇叭热烈的大喊：“让我们以最好的姿态，迎接英雄们的到来！”
第八百四十章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哔哔”
尖利的哨子在机场响起，一个个信号兵，地勤，场兵，消防车，医护，飞快的行动起来。www.uu234.ccwww.uu234.cc
“9大队？”
“杜剑南！”
赵奕楷和郑仕哲满脸的震惊。
“铃铃铃！”
这时候，赵奕楷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赵奕楷拿起话筒。
“是赵场长么？我是张某某。”
话筒里面传来了湖南主任张某某的声音。
“张主希，我是赵奕楷。”
赵奕楷立刻放低了音调，满脸恭敬。
“省府人员通过望远镜看到，说来的是杜剑南的9大队？”
“报告主希，看着机身编号，就是9大队的战机，不过飞机正在降落，具体人员还没有看到。”
“那就是了，省府这就派人过去，他们是驻场还是有任务途经加油？”
“没有得到通知，可能是加油吧。”
赵奕楷也是满头雾水。
按说就算是途经加油，这么大的机群过来，航委也应该事前通知一下，好让机场做好准备才是呀？
“这样啊，假如不是加油以后赶时间，能不能让他们中午来长沙城里一趟，省府设宴招待一下，顺便开一个简短的欢迎会，以振国民抗日激情。”
“是，我会和9大队联络，尽力促成。”
“嗡”
在电话声里，杜剑南的9350第一架触及机场跑道，拉出一道长长的烟龙，高速滑行。
而在相距大约150米的另一处机场土质地面，梁添成的9352的起落架也随即触及跑道，开始滑行。
“是杜剑南，杜队长来了！”
“在欧洲无敌的9大队！”
“万岁！”
大园洲机场位于湖南省会长沙城东郊不远的浏阳河边，在听到大喇叭的喊声，或者看清楚了战机的编号，机场周边无数的人惊喜欢呼着朝着机场跑去。
形成一条条人群跟进奔跑的‘人群线’，从四面八方的辐射，朝着机场的‘轮毂’汇聚。
而且这样扰动，还在以着惊人的速度，朝着长沙城方向传播而去。
随即，整个长沙城都沸腾起来。
当天上午，由梁添成，张顺谷带队，9大队人员乘车进入长沙城，受到了夹路十里的欢迎。
在省府大礼堂，召开了盛大而隆重的欢迎会议。
这些原来想吃长沙臭豆腐，要去岳麓书院和橘子洲游玩，到开福寺祈福的打算，都没有实现。
不过‘要看湘妹子’的愿望，倒是轻易的完成。
作为9大队的土根人员，见多了这种场面还好一些。
而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左腿还缠着纱布的李铁蛋，激动得满脸血红，手脚发软，晕乎乎的坐在车子里面，一个声音在他的脑袋中澎湃炸响。
“这才是爷们儿该做的事情，这特么的才是一个真男人！”
在这以前，对李铁蛋来说，最兴奋的事情，就是摆弄那些被他迷翻的大户人家的女人。
一边耸动，一边咬牙切齿的想着被地主老财凌辱投江自尽的母亲，老实巴交拿着菜刀去‘论理’，反而被诬陷抢劫，在大狱里面被牢头犯人活活打死的父亲。
但是就在前天，当他听到杜剑南说得那个女人，成团镇赵家的三姨太投柳江自尽。
虽然内心死死控制，然而在深处，却是浑身颤栗。
母亲最后那一眼的绝望眼神。
依稀记得的赵家三姨太的模样。
那滔滔柳江水。
在这一刻。李铁蛋突然惊恐的醒悟过来，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和那个凌辱他母亲的恶霸，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即使杜剑南威胁他‘把你知道的情报说出来，留你一具全尸不然，扒皮抽筋骑木马，总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的时候。
李铁蛋也依然不愿意对杜剑南下狠手，并且说出了‘柳南巷老东北’这个信息。
“蛋儿，娘辱没了你们李家的先人，娘对不起你爹，蛋儿，娘也对不起你”
“娘亲，我错了，我的所作所为，就是活刮了也是罪有应得！”
在这一刻，李铁蛋满脸泪水肆意流淌，然后泣不成声，转而嚎啕大哭起来。
和李铁蛋坐在一起的，是李归宗和太极门高手雷森。
在柳州机场的时候，36中队人员进行了重新组合调配。
宝岛孤儿，被东洋人收养，带回东洋，东洋人夫妇死后没人知道真实身份的李归宗。
作为驾驶员。
太极门高手雷森，作为领航员和投弹手。
‘小时候练过’的赵立三，作为机枪手。
而且赵立三也能够进行sb-2轰炸机的正常升降操作。
在分组以后，杜剑南找过李归宗谈话。
坦言说道‘虽然在内心深处我相信你，但是这种安排，并不是不信任你的航委高层的要求，就是我杜剑南先小人后君子的做派。等到你杀死足够多的鬼子，你今年26岁了，轰炸机人员的死亡率要远低于战斗机人员，不出预料28岁你应该还没战死，娶一个喜欢的老婆，生下儿女，做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的话，你明白？’
看着身边的腿上被杜老大打了一枪的盗贼李铁蛋哭得死去活来，李归宗也是满脸的眼泪。
在宝岛的时候，被那对东洋夫妇收留，其实就是一个童工，而且不能说中国话，一说就会被往死里打。
后来在飞行团，做梦说中国话被室友踹醒，然后就被当做间谍审问。也就是他被当做间谍培养的那段经历，才使得他侥幸蒙混过去。
然而，三木大佐还是把他打得满嘴吐血，脸如猪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而三木的理由就是，你当间谍可以说中国话，但是你现在既然是海航飞行员，居然还在梦里说中国话，就是十恶不赦，对天皇，帝国不忠诚。
在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的那些日子，李归宗心里压抑得简直就要发疯。
现在，终于好了。
他在睡觉的时候，再也不惧怕自己说梦话了。
而且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而这时候，杜剑南，杨梦青两人，则是换了机场地勤的便装，骑着两辆借来的自行车。
在5名也骑着自行车的场兵的护送下，绕过东门，从南门进入长沙城。
因为市民纷纷跑到东门欢迎9大队，所以南门原本拥挤的街道顿时空阔。
几人骑着车子，一路带风。
很快，就来到了长沙临时大学的校门前。
第八百四十一章 捐款
37年中日全面战争开打以后，南开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大部迁到湖南长沙（机械航空系迁移到江西南昌，工科化工系迁到四川重庆三地），组建长沙临时大学。UU小说
38年1月20号，长沙临大放寒假，学校做出开春在昆明上课的决定，要求教师，学生在3月15号以前，到达昆明。
而且学校更名‘西南联合大学’。
到了8月初，长沙临大只有南开文学院，北院没有离开长沙，暂住在湖南大学（岳麓书院）。
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学生和教师的一再请求，他们要用手中的笔，化作一支支刺向日寇心脏的利剑，为抗战尽力。
于是，除了每天上课以外，这些学生就走上街头，以着各种形式发起募捐，号召全民抗战到底。
按着道理，杜锦瑟是进不了长沙临大，最多能进湖南大学都得费一些力气。
不过杜剑南靠着他的老脸，求人托关系，通过北大校长蒋梦麟，文学院代院长杨振声（院长胡适跑到美国当大使去了），给杜锦瑟取得了一个‘等同学生福利待遇’的旁听生资格。
“你去找锦瑟，这是给她的生活费，还有珍珠项链什么之类的小东西，让她别推辞。给家里写信催促，别再舍不得那个破豆腐店，直接去西安，或者重庆，桂林，昆明，柳州，要是嫌远，襄阳也行。”
“嗯，还需要说些别的么，你不是要找老丈母娘，我一会儿领娟儿过去找你？”
杨梦青接过杜剑南递给他的一个装得鼓囊囊的布包，有些不满的望着杜剑南：“这你都不见一面，真是有了老丈母娘忘了妹妹，做得别太明显了。”
“什么乌七八糟的对比？这次是时间太赶了，下次吧；让她好好，也不用说，她当然会好好学习，”
杜剑南满脸‘坦然’的望着杨梦青解释：“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行。”
杨梦青点点头，不再多说废话，把大布包压在自行车后面的座位上。
“杨振声那里你也去一趟，把这几根金条，还有着六千元钱给他，算是私人捐献的路费。告诉他，学生和老师是国家的未来，让他们走香港越南路线去昆明。”
杜剑南又把挂在自行车左车把上面的小布包拿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沈从文他们去昆明那时候可是冬天，这时候就算那多如牛毛的湘西土匪这次还讲究，不刁难。可蛇虫蚊蚁瘴气老虎可不是这些娇滴滴的学生蛋子和四眼老师受得了的，可不能当傻子强走湘黔滇这3千里山路。”
长沙临大从长沙搬迁到昆明，师生主要有三条路线迁入昆明。
一条是坐火车到广州，香港，然后乘船到越南海防市，再坐火车走滇越铁路到昆明。
这条线路花费较高，然而一路火车和轮船，比较舒适快捷。
临时大学大多数的教师、家眷，以及部分女同学，选择了这条路线。
一条是从长沙乘坐汽车经过桂林、柳州到南宁，再经过镇南关到越南河内，最后顺滇越铁路到达昆明。
这条路线的花费，要少于第一种大约一半。
然而依然很贵。
只有那些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学生，选择了这条道路。
组团结伴而行，到达昆明。
然而，这条路途最难受的就是在到河内以前，一路汽车长途跋涉的煎熬，沿途住宿和吃饭都很艰苦。
尤其现在夏季，坐在汽车里面跟蒸笼一样，男人女人的汗臭酸臭弥漫。
能把娇贵一点的妞儿熏死。
而且华南到处都是大雨和山洪，公路泥泞难行还算是好的，遇到泥石流，塌荒，大水阻隔，则是干急没辙。
第三条则是最为艰难的一条。
在年初，闻一多、黄钰先、袁复礼、李继侗、曾昭抡、吴征镒等师生，徒步经过湖南湘西进入贵州，最后抵达云南昆明。
湘西土匪众多，路途极不安全。张治中布置出生于湘西沈从文先行与湘西各方势力协商，最终土匪没有为难师生，安全到达。
从2月19号，走到4月28号，历时69天，全程3000里。
在柳州机场，杜剑南和刘迎山打电话的时候，他得知杨倩的姥姥姥爷，以及文学院的全体师生，决定徒步走湘西，贵州，昆明这条线路。
虽然所谓‘读千卷书，行万里路’，是对人的一种很有意义的磨练，但是具体也得看时间场合和环境。
让两位年近六十的人，在大夏天走3000里的大西南山路，却是太辛苦。
这个时间，湖南大学，长沙临院，都还是上课时间。
所以即使9大队进入长沙城，学生们也是按捺着心里的激动，认真听课。
几个场兵把自行车停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饭馆，喝茶等候，杜剑南和杨梦青在大学门口由场兵的一个上尉队长出示证件，放行进入。
在门岗问清楚地点，杜剑南，杨梦青骑着自行车在校园路茬口分道扬镳。
然后，在路途又问了几次路，杜剑南来到了那片家属住宅区。
他看到有很多的人在各自屋边的小菜园里忙碌，其中就有穿着裙装，非常显然的萧青花和一对不太显老相的老人。
萧青花正弯腰把半个身体伸进黄瓜园里，似乎在找黄瓜吃。
杜剑南骑车顺过去。
萧青花收回身体，站起来。
身材颀长婀娜，下巴侧眼看去微微有点尖，长发随意的扎成一个高马尾，夏风轻拂，勾勒出美妙的身段。
就是嘴巴上面叼着一根嫩黄瓜，双手还各拿一根，破坏了典雅仕女的美感。
带着几分滑稽。
“呵呵，黄瓜好吃么？”
杜剑南把自行车骑到萧青花的身边，望着她嘴巴上面的嫩黄瓜，满脸捉黠的微笑。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萧青花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意识的雪齿一口咬断嫩黄瓜，大半截掉在地上，然后愣愣的望着满脸汗水阳光微笑的杜剑南。
“咯吱，咯吱，”
傻傻的机械咀嚼着小嘴里面的黄瓜段。
“年轻人，你有什么事情？”
杨倩的姥爷看着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士兵，骑着自行车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闺女，顿时感到很不高兴。
“姥爷，姥姥，你们种的黄瓜真水灵，看得我都嘴馋了。”
杜剑南下了自行车，随脚支上脚撑子，右手拿下挂在又车把的一小包礼物。
“姥爷？”
“姥姥？”
杨倩的姥爷姥姥被杜剑南喊得迷糊。
“剑南，你怎么来了，刚才那飞机就是你们么？爸妈，这是杜剑南。”
萧青花费力的咽下嘴巴里面嚼碎的嫩黄瓜，在准女婿面前俏脸羞得血红，感觉双手里面的两根嫩黄瓜的细刺，扎得手心一片疼痒。
惊喜的给父母介绍起来。
第八百四十二章 背锅
武汉。www.uu234.ccwww.uu234.cc
在8月1号空军4大队高调出动，猛烈打击试图沿江而上，攻击后港镇的波田支队以后。
8月2号，从各地反馈回来的情报得知，就目前为止，原本一直活跃的九江，黄梅日军，暂时都停歇下来，没有攻击异动。
而且昨夜从鄱阳湖到达浔阳江面，明显是要运送波田支队攻击后港镇的日军舰队。
居然又全部起锚，令人不解的高速顺江而下，重新进入了鄱阳湖。
同时南京方向潜伏电报，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突然起飞了二十余架战斗机，绕着南京的天空盘飞不已。
得到消息，联想到刚刚传来的苏军攻击张鼓峰，被日军打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的情报。
甚至给了武汉**高层一种，‘日军要进行华中战略收缩’的错误惊喜。
于是，就在这种氛围里面，刚从避暑胜地鸡公山回到火炉武汉的老蒋，对9大队的到来，心里面又有了一些全新的想法。
其实就一句话，他又不想让9大队打松山机场了！
原来之所以同意，是想进行一种表态，表示中国对苏日战争，并不是隔江看大戏。
也在主动的攻击日军，进行战略牵制和声援。
但是今天的苏军大败，东洋面对世界洋洋得意的宣布的嘴脸。
老蒋有理由相信，只要老斯不是软蛋，这场苏日大战，绝对是已经点燃。
那么，在老蒋看来，这时候中**队所要做的正确事情，就是强硬的守住国统区的每一寸土地。
但是绝对不能一时热了头脑，发动大反击，去挑战东洋的神经底线，把它的目光再次拉到南方。
按照这个逻辑，杜剑南想打的这场松山战役，就非常的没有必要了。
然而，天子金口玉言。
老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可不好收回来。
所以，在上午老蒋命令林蔚，让航委腾出南湖机场，给9大队进驻。
而且表示，举行一次盛大的新编号涂装仪式，他将亲自到场。
至于具体时间嘛，再议。
在这里，老蒋舞弄出了张群的手腕，使了一手拖刀。
得到林蔚的电话，满肚子抱怨的毛邦初，只得给南湖的5大队下令，要求转场到王家墩机场，同时机场准备迎接9大队的到来。
结果等到快中午12点，就是不见9大队机群到来，以为9大队食言的毛邦初，给柳州机场去电报询问，为什么既然不在今天飞武汉，去要这么通知？
得到电报，莫名其妙的沈均立刻回电：‘9大队上午8点，就已经起飞离开柳州机场。’
得到回电，毛邦初先是心里一惊，然后满脸血红，勃然大怒。
毫无疑问，他被杜剑南又‘涮’了一道，这群兔崽子，根本就不是来武汉！
可是，不来武汉，他们又跑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现在国统区可提供二十架战机降落的机场，只是柳州900千米的辐射圈，除了武汉意外的重庆，成都，梁山，昆明，桂林，南昌，长沙，贵阳，宜昌，梧州，梅州，芷江，南宁，韶关，浏阳，襄阳，南雄，
真是海了去了！
要是让毛邦初一个机场一个机场的去电询问，不说作为航委军令厅长，他能活活羞死。
就是一圈询问下来，也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铃铃铃！”
就在武汉王家墩，毛邦初在办公室里面气得想吐血的时候，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毛邦初，哪位？”
毛邦初强忍着心里的喷血，声音沙哑的威严询问。
“毛邦初，你管得管不住你的手下？无法无天了是不是，你们空军都穷疯了，不要脸了是不是？”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劈头盖脸的女人的大骂。
震得毛邦初耳朵直发晕。
“什么？你谁呀！”
毛邦初穿着短袖握着话筒的右手，愤怒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你的手下扬言要来砸我的门，你居然还问我是谁！”
“你麻痹！”
毛邦初气得浑身发抖，‘你麻痹’这三个字子啊他的心里狂暴大吼，死忍着没有喷出来。
他大口的连吸几口气，声音颤抖的说道：“谁要砸你的门，你是谁？”
“你是装糊涂是不是，你不知道谁要砸我的门，~%*￥#，你告诉杜剑南，他要是改来，老娘那机枪突突了他个王八蛋！咔嚓！”
这一通电话，足足骂了三四分钟，骂得毛邦初如同进入了梦魇。
直到最后几句话，才把他‘震’醒。
“杜剑南，砸门，什么意思？”
毛邦初失口惊呼起来。
“咔！”
毛邦初这时候感觉自己是满脑袋的浆糊，他得好好的‘理一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然而，想了半天，想得头晕脑胀的毛邦初，也没有‘理出来’一些有价值的一二三四出来。
“铃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又刺耳的想了起来。
吓得毛邦初身体一颤，心想着是不是那头母老虎又来骂架来了？
当天上午近11点，王远横在长沙省府秘书办公室，给他表姨偷偷打了一个电话。
结果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是一只母老虎的连绵虎啸。
给王远横扬言，‘老桂现在在屋里坐吃山空，你们等于屁忙没有帮，反而过来敲竹杠？有种过来，老娘要钱没有，跟你们鱼死网破！’
打完电话，何老虎看着桂永清那一副衰样，就越看越怒，拿起电话就要接线员接到武汉航委毛邦初那里。
一番酣畅淋漓的大骂。
然后得意洋洋的命令下人备车，她要到老何那里再去告状。
看到老虎离开山头，满脸羞惭的桂永清，才连忙拿起电话，给毛邦初解释道歉。
要知道母老虎身为一个整天穿金戴银，傲视穷人的贵妇流动展览厅，当然不明白航委里面的道道。
只是想当然的认为，既然毛邦初是航委的军令厅长，9大队和杜剑南是他的手下，而且任何飞行队的转场都是毛邦初安排的。
那么讨债这事儿，也一定是毛邦初点了头，在后头煽风点火。
桂永清虽然打仗不行，可航委里面盘根错节的矛盾，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别的都可以不说，毛邦初的心腹程天亿，可是被杜剑南搞进了大狱。
还有他的弟弟毛瀛初。
两人之间私下绝对势如水火，不互相捅刀子，就已经是‘高风亮节的圣人’了。
怎么可能穿一条裤子？
武汉航委，军令厅厅长办公室。
毛邦初听完桂永清吞吞吐吐的解释，才算是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也算知道了9大队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嘟嘟嘟”
解释完毕，桂永清在那边挂了电话。
气得毛邦初浑身发抖，握着话筒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八蛋，这个王八蛋！”
“啪！”
毛邦初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火焰，狠狠的把话筒砸在地上，嘴里大骂：“王八蛋！”
砸得碎片四溅。
第八百四十三章 选择回来
下午1点，杜剑南在杨倩的姥姥姥爷那里吃过一顿简单的午饭，带了一篮子的西红柿，黄瓜，菜瓜。www.uu234.cc
骑车带着敬意和淡淡的遗憾离开。
杨剑去了重庆他小叔那里，中午由杨倩的姥姥下厨，四人一桌四菜一汤的标配。
一盘生拍凉调蒜泥黄瓜，一盘苦瓜炒肉丝，一叠糖醋鱼，一盘蒜薹炒鸡蛋，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色香味儿俱全。
杜剑南吃得爽口，两位老人加上萧青花，居然小酌了半斤辣酒。
老人满脸红光，声音洪亮，萧青花俏脸酡红，醉态可掬，就聪明的没有提到路线问题。
在吃饭前后，杨倩的姥爷用心的杜剑南谈了半天的话。
意思总结起来大约就是一句话，‘国家艰难，杜剑南身为国民英雄，更要以身作则，报国杀敌，两袖清风。’
而杜剑南则是满脸恭敬正气的说道：“晚辈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严格要求自己，无时无刻不敢有丝毫懈怠。”
搞得老人也不好意思明着指责杜剑南不该拿海外华侨的捐献，去胡闹办什么研究室。
算是也不十满意这个外孙女婿，不太愉快的吃完这顿饭。
在饭后喝茶，杜剑南和萧青花三人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杨倩现在在巢湖一带的日占区，她其实更擅长于指挥和情报分析，打游击不缺她一个人，我想把她调回来。保家卫国为国奉献，有很多的方式，我们应该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能够为国做出更大贡献的，而不是最危险的。要是那样的话，呵呵”
杜剑南笑着说道：“那我就建议空军去打阵地仗，陆军来开飞机，农民做研究，科学家去挑粪种地。”
杜剑南知道自己很难说服杨倩，但是假如两位老人和萧青花同意，不说事情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至少他有底气去找老戴。
当然，他不会打着三位长辈的名义去，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他得到了三位长辈的同意。
他只是想私下征得他们的点头。
事关自己的外孙女，两位老人无法表态。
眼睛里面尽力的掩藏着担忧和痛苦，沉默不语。
满脸酒红的萧青花，闻言微微一愣的看着杜剑南，收敛了俏脸上的明丽笑容。
眼眶里面开始飞快的潮湿起来。
她慌忙站起来，飞快的走到门边的洗脸盆那里。
低头双手鞠水‘哗啦啦’的洗脸。
不用盯着看屋里三人都知道，一定是眼泪合着洗脸水。
萧青花洗了好一会儿脸，才抬起头，用湿毛巾擦了擦脸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剑南，如果我说你和杨倩一起跟我去欧洲，你愿意么？”
杜剑南懂了。
“你说得其实很有道理，可日寇打过来，不会给咱们讲你是农民，工人，科学家，区别对待的道理，他们只会拿起枪和刺刀屠杀。”
萧青花坐下来望着杜剑南说道：“你们空军里面，有很多的国际一流大学的理科学生，在一线士兵里面，也有很多满腹学问的大学生老师甚至大学教授。”
“我之所以回来，用杨明的话说，只要我不回来，杨剑要是敢回来，他打断他的狗腿。只要我不回来，他补加60万马克的捐款。我在国内再大的贡献，也值不了20万美元，可是，我还是选择回来。”
“剑南，倩倩在敌占区，我和你姥姥姥爷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谁让咱们是中国人。你在维也纳说过，面对日寇的侵略，每一个中国人都不要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么，我就回来了。”
杜剑南骑着自行车朝着湖大的校门口飞驰，路过的图书馆，宿舍楼，校工厂，在4月10号的轰炸中，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吃饭的时候，杜剑南听杨倩的姥姥说，现在对于联院，包括已经定址怀化辰溪县的湖大，都暂停了搬迁前期的工作。
因为张鼓峰的苏日战争，给了国人很多美好的幻想。
不过杜剑南知道，这场闹剧般的苏日战争，要不了几天就会以苏军占领张鼓峰，沙草峰，而风平浪静。
原因很简单，老斯没有那么无私高尚，东洋也没有那么傻比。
自行车很快就接近湖大校门，杜剑南心悸的看到，除了蹲在树下的杨梦青，居然还有居然还有一道瘦成闪电的倩影。
“哥。”
看到杜剑南骑车过来，杜锦瑟满脸盈盈的微笑，朝着杜剑南走了几步。
“才多久，你怎么这么瘦了？黑都不说了，不能多吃点，吃好点！”
杜剑南看了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突然想到，也许在信阳小城里面，杜锦瑟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豆腐西施’的娟儿姑娘，也许会更加的快乐。
“在南昌的时候，天天跑采访，到了这儿，周日和没有课的时候，我们也都有活动，当然黑啦。”
杜锦瑟吐了吐猩红的小舌头说道：“瘦些不是更好看么，嘻嘻，知道啦，不会再瘦下去啦。”
说了一会儿话，杜剑南知道在信阳的父母在快一个月前写的信，豆腐店和老房舍不得卖，还在犹豫，听得杜剑南都头大。
“卖什么卖？就空在那里，等以后打投降了鬼子，搬回去重新开张就是，真是，得，这事儿你别操心了。我和楚云祥联系，直接以长官要奖励飞行员的家人为理由，绑过来！”
在张鼓峰战役以后，日军第2军就从合肥西进大别山北麓，一直打到信阳。
假如自己的父母不愿意离开，落进沦陷区，杜剑南简直都不敢想象鬼子会怎么报复。
然而，相对于国战，家事毕竟是小事，所以杜剑南决定用简单粗暴的办法，先把二老绑到武汉，再送到大西南算了。
杜剑南和杜锦瑟站在树荫里，又说了一会儿话，杜剑南叮嘱交代了一些关心，然后挥手告别。
此时，已经是下午1点20分，7辆自行车加速朝着湘江飞驰。
不久，7人到达湘江边。
先通过浮桥上了橘洲江心岛，然后在橘子洲乘坐渡船到湘江东岸。
此时，站在船头，杜剑南极想赋诗一首‘独立’什么的。
想了想，没敢。
“看到没有，见也就见了；说句难听点的，战乱时代，过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的事情，尤其是咱们哪有这么多的瞻前顾后。”
杜剑南没有接杨梦青的话，问道：“杨振声哪儿怎么说？”
“钱倒是痛快的收了，和我一起到财务室上账，不过路线他说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要听大家的意见，不过他会把咱们的捐款和建议也说出来。这群老师，一个比一个狡猾。”
“槽！”
杜剑南无语的怒骂了一句。
第八百四十四章 迷糊的老何
下午近3点，杜剑南，杨梦青，骑车回到大园洲机场。www.uu234.ccwww.uu234.cc
王远横神经兮兮的把杜剑南拉到一边，苦着脸说电话已经打了，不过母老虎说要钱没有，鱼死网破。
杜剑南笑笑，没有当回事儿，下令机群起飞，转场南湖机场。
3点30分，9大队机群集中到长沙北19千米的北山镇1.5千米，1.8千米空层。
编队飞向武汉。
4点05分，机群到达赤县城上空，可以看到西北和北面的长江。
4点12分，机群到达嘉鱼县上空，沿着长江飞行。
18分，机群高速掠过长江嘉鱼县和汉南县的大‘几’字江段，开始顺着长江线路的46千米飞行。
下面，长江上行驶着大大小小无数的客船，货船，风帆船，蒸汽叶轮船。
还有一架水上飞机在低空朝着上游飞去。
“呜呜”
“呜”
看到天蓝色的中国战斗机群，江流船只纷纷拉响汽笛。
这些大的船只上面，都有军队押送，有望远镜的很快就看到了‘9’字起头的编号。
“是9大队，9大队！”
“9大队，9大队回武汉了，9大队回武汉了！”
“万岁，万岁！”
“早知道我怎么也要晚买几天船票，看9大队揍日寇！”
“呜呜”
“呜！”
“呜”
更加嘹亮绵延的汽笛声响起。
“砰！”
“砰！”
这时候，担负从嘉鱼、新堤至武昌县金口镇江面的警戒及运输任务的中山舰，正运送一批机器到岳阳。
在舰长萨师俊中校的命令下，心潮澎湃的海军炮兵，朝着西北侧的虚空，放响了船上的2门47mm口径的边炮。
为了坚固田家镇炮群，中山舰上面的1门阿式105mm 口径主炮，1门76.2mm口径后主炮，都被拆卸下来，装在田家镇半壁山上面。
在7月底拆卸这两门主炮的时候，从舰长萨师俊，到水手船员，都是满脸眼泪。
作为一名为中华崛起而努力的海军军士，看着与之相伴生活多年的军舰，‘老伙计’的主炮被拆卸到岸上，这种锥心的痛苦和耻辱，不是海军根本就无法体会。
尤其是萨师俊，这艘军舰订购于1910年，是他的叔公萨镇冰在北洋水师统位置上，从东洋三菱船厂订购的。
这时候，在炮鸣声里。
萨师俊仰头远望着沿长江东岸飞行的中国9大队机群，泪如泉涌。
“假如能有一支海军的9大队，哪里还能任凭日寇在长江猖狂！”
“28年前，叔公力排众议，以每艘68万银元订购了钢木结构的‘永丰’和‘永翔’，转眼28年过去了，前些天叔公还登上了中山舰，看着空荡荡的前后主炮，老泪纵横啊！”
“何时国家才能真正强大！”
“南湖，南湖，听到请回答，我是杜剑南，听到请回答。”
“滋，杜队长，我是王家墩塔楼，我是张有谷，南湖塔楼无线对讲设施已经拆卸运往芷江机场。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
“在汉南县，预计还有6分钟的航程。”
“收到，南湖机场已经做好了接机准备，你们直接飞过去降落。”
“9大队收到。”
在无线电波的对讲声里，在9大队机群的前方长江两岸，一大片一大片的碧绿湖水，在9大队人员的眼底出现。
“到了！”
“可算到了！”
“兄弟们，砸了小桂子的门板，我那一根小黄鱼到手，今晚我请客，不醉不归！”
“喝个屁的酒，哪里没酒喝，找妞儿跳舞啊！”
“对，对，还是大武汉的舞女身条软，啧啧，想想我都浑身发痒！”
一群空军大流氓，也不管王家墩塔楼调指室里面有什么人在旁听，按着无线对讲，就是各种大叫。
“嘟，什么砸门，小黄鱼？”
在王家墩塔楼的张有谷，越听越感觉不对味儿，抢麦询问。
“呵呵，张副厅长，一些小事儿，私人恩怨，你就全当没听到；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乐呵乐呵叙叙旧？大世界，百乐门，新天地，摩登城，地点随你选。”
杜剑南按开无线对讲，说得轻松惬意。
“糊涂，你9大队的事情，就不是你们个人的事情！”
张有谷严肃的说着话，然后猛然醒悟，想起了兰封轰炸这件事情。
‘小桂子’，不就是桂永清么？
“你们先降落，我这就去南湖见你们。”
这件事情张有谷也做不了主，连忙放下无线对讲话筒，去找今天在机场的钱大钧。
“嗡”
当张有谷走到钱大钧办公室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片战机的轰鸣，他朝着窗口看了一眼，就看到隐隐约约的一群小蓝点，正在长江上空飞行。
“铃铃铃！”
电话随即打向珞珈山听松庐。
而这时候，老蒋正和一群**大佬在开会议，讨论应对苏日战争中的中国措施。
在讨论会上面，众人情绪都非常热烈，对下一阶段的抗战充满了信心和喜悦。
听到了外面天空的轰鸣，在老蒋的提议下，都兴致勃勃的走出听松庐。
站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谈论的看着西南方向的天空中，机群压飞南湖机场。
“委座，钱大钧来了一个电话。”
林蔚一连震惊的匆忙从听松庐走到这里，低声向老蒋请示。
“什么事情？”
正在高兴的看9大队机群降落的老蒋，听到林蔚的声音有点奇怪，就偏头看了一眼，顿时收敛了笑容。
林蔚有些迟疑。
“只要不是天大的机密或者丑闻，只管说。”
这时候，老何，老徐，老冯，孔祥熙，陈诚，，都在竖着耳朵，老蒋也不好走开，单独听林蔚的报告。
“是杜剑南，说是”
林蔚硬着头皮说道：“好像在和王家墩塔楼沟通的时候，张有谷听说9大队要去找桂永清讨债。
一大群的目光望向老何。
老何笑嘻嘻的脸色顿时凝固下来，变得不好起来。
老何出身贫寒，今年48岁无子女，他的夫人曾经想给他纳妾，不过被老何拒绝。
所以对他的几个侄子，侄女，视如己出。
其中一个就嫁给了桂永清。
“什么讨账？我不知道啊！”
此时，老何也是一脸的迷糊。
第八百四十五章 自律的人最可怕
看到老何矢口否认，一群大佬都暗暗发笑。
这事儿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桂永清身为老何的侄女婿，他能不知道？
不过大家都是面上人，谁也不敢说自己的屁股干净。
花花轿子人人抬，我给你脸子你才会给我脸子，然后大家都有里子面子。
所以此时一个个均是脸部表情沉稳，不动如山的站着远望9大队机群压飞降落。
似乎都十分相信老何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儿，而且自己也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茶余饭后的笑料。
“哈哈，这个桂永清，居然敢赖杜剑南的账，真是有种？”
老冯倒是一个直性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可听说在维也纳的时候，有人想打华人募捐的注意；结果杜剑南发狠，表态‘他碗里的东西’谁要窥视，手来剁手，脚来剁脚。’”
一席话，羞得老何满脸血红。
更是把老蒋给气得，嘴唇直哆嗦。
“酿希匹，这个桂永清，”
老蒋这时候一听林蔚说得是什么事儿，顿时勃然大怒：“这些年都活在狗身上了？还是没有一点儿长进，真是鼠目寸光，只知道昧这些蝇头小力！”
关于这件事情，其实老蒋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只知道桂永清走门路，托关系，许下好处求9大队杜剑南，帮着27军轰炸兰封城里面的日军。
对于手下嫡系爱将之间的一些小利益交换，只要不影响他的核心地位，对外也不丢他的脸子，老蒋倒是乐见其成，装聋作哑的不加干涉。
却不知道桂永清这货，居然是那种‘穿了裤子就不认账’的‘光棍儿’。
这次竟然逼着9大队杜剑南，飞1700里过来要账。
桂永清虽然不成器，然而是他老蒋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嫡系。
而杜剑南，9大队更是他嫡系空军，笕桥系的王牌精英。
一系列空战胆寒东洋，威震西方！
这要是掐起来传出去，不说国际友人看笑话。
就是共军，还有李宗仁，阎锡山，陈济棠，张学量，宋哲元，龙云，
还不都要活活笑岔气。
现在边上这个老脸笑得变形的老冯，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就是这两个混蛋，为了钱不要脸，使出街上泼妇骂街的本事。
可他老蒋还要脸！
桂永清是江西贵溪县人，出身富有商人家庭。
24年考入黄埔军校。
1925年2月，国民革命军东征讨伐陈炯明。
作为上尉连长，在打下淡水以后，部队在城内搜查捉拿俘虏，桂永清也冲进了一家典当行，俘虏倒是没抓着，反而顺手抢走了当铺里的几块布料、一副手镯和几块光洋。
打了一个包裹，第二天就邮寄回江西老家。
这件事被学生军教导团营党代表李之龙知晓，眼见桂永清在破坏军纪，扰民犯民，而且已经把赃物寄走。
李之龙联合多位代表，又找来当铺的老板，一起去蒋介石那里告发。
气得老蒋装模作样的下令和桂永清关系很铁的贺衷寒，去传令枪毙桂永清。
然后，贺衷寒去找何应钦。
何应钦匆忙过来找老蒋，为桂永清求情。
而老蒋则是趁机下台阶，算是‘降级一级，刀下留人。’
老蒋这个人，年少轻狂的时候，胆大心野，喜钱爱色。
在上海滩的时候，也曾醉酒狂歌，花钱买笑，留宿烟花粉黛之地。
不过后来在陈炯明炮击孙中山中山舰的时候，老蒋登舰护驾，得到了孙中山的青睐，一路火箭。
于是，老蒋随着地位的提高，有了政治野心。
开始变得自律起来。
就像在柏林总理府，老希对杜剑南说得那样，他年轻的时候一天能抽两包烟，后来‘觉得太费钱？’这应该是有点假，太费钱可以抽便宜的。说戒了就戒了。
这类有着强大心智，自律非常强的人，其实很可怕。
就如段合肥，清廉简谱，两袖清风。
明朝的‘笔架山’。
明末的‘故为大言。’
所以，‘年少轻狂过’的老蒋由己及人，从来不怕属下爱钱，爱钱，爱色。
他就怕属下讲理想，说情怀。
有着高尚的追求。
或者过着苦行僧似的人杰。
像陈炯明那样，一旦有了羽翼，就野心膨胀。
一心爱权。
在老蒋看来，爱钱的是**，不爱钱的很可能就是共军。
所以杜剑南和9大队爱钱，其实在他内心深处，真的感觉很欣慰。
但是爱钱，也要取之有道。
别闹得一身骚。
就像兰封那次，在老蒋看来，杜剑南和9大队，就是‘取之有道’。
所以他即使知道，也装作不知道。
不在意9大队拿国家的飞机炸弹，选择性的轰炸日军，给他们自己谋福利。
那里晓得桂永清这个混蛋不走寻常路，还是一如当年的贪财如命！
“酿希匹，你给桂永清打电话，不，你现在就过去，先打电话让毛邦初稳住杜剑南，别闹出笑话让外人看。你去桂永清那里一趟，告诉他，就说我说得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老蒋一脸怒气。
本来他还想着让桂永清到三青团担任监察，现在看来，还得在屋里继续好好的反省反省。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9大队的战斗机群已经全部安全降落到南湖机场，轰炸机群开始鱼贯降落。
9大队战机上面喷涂的编号，刺激了整个武汉三镇，点燃了百万军民的热情。
尤其是武昌城，无数的市民涌向南湖机场方向。
这时候的武大，已经决定了下学期在四川乐山开课，不过家住沦陷区的近千学生，还在校园等待乘船去四川腹地。
看到9大队机群飞到南湖。
纷纷骑着自行车或者一路小跑，在**辣的夏天，朝着南湖方向而去。
在上次7月8号，9大队征欧分队回到王家墩，结果下午到达，第二天清晨就乘机离开了武汉。
杜剑南一行整征欧战斗英雄，根本就没有出王家墩机场。
使得武汉城的市民，没有机会痛快的欢呼狂欢。
而这次这么直观的兵强马壮的机群，高调飞来。
如何不令在闷热的夏季火炉，天天听闻日寇已经打到咫尺的九江，这些百万百姓的兴奋。
这一次，一定要补回来。
第八百四十六章 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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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架架战机在水泥跑道上面滑行，减速，然后缓缓的停在停机坪。
此时，整个南湖机场的人员，除了坚守岗位的，都出来欢迎9大队的到来。
毛邦初则是如同众星拱月，被簇拥在显眼的位置。
他的副官胡柳波，则是举着一把遮阳伞，给毛邦初挡去烈日的照晒。
杜剑南停稳战机，郑佩奇连忙扛着登机梯，小跑过来。
“杜队长，欢迎回南湖。”
“你又调回来了？”
杜剑南推开玻璃罩，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笑着问。
“刘向明他们调到柳州，芷江以后，我就调回南湖了。杜队长，真的谢谢你。”
郑佩奇一脸感激的望着杜剑南说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姐一直唠叨，让我请你去家里坐一坐。”
“多大点的事儿，要说还是我和9大队得感谢你推荐了你姐夫，了不起，绝对空中骁将一名。”
杜剑南诚恳的望着郑佩奇说道：“咱们国家，有技术的战斗机飞行员本来就极其紧缺，有技术又有胆量，敢无惧死拼的更是少之又少。还是我刚才哦说得那句话，能得到高向空进入9大队，是我杜剑南和9大队的运气。”
郑佩奇的眼睛有些湿润：“那您什么时候到我姐家里坐坐？”
“不敢去啊！”
杜剑南下了战机，一声叹息。
“嗡”
梁添成的战机在跑道上面，已经降低到了足够的速度，开始进入停机坪。
“？”
郑佩奇没听明白。
“水手说要死于大海，我们空军说要战死在蓝天，不愿意一生碌碌，最后老死于床榻。”
杜剑南叹息说道：“其实，老死于床榻，身边儿孙满堂，一生活过爱过追求过努力过执着过成功过，才是真正完美的人生。”
看到郑佩奇还是不太明白，杜剑南就只好直白的说道：“我们喜欢蓝天和飞行，却不享受战斗和杀戮，这是日寇强加在咱们身上的背负。能够阳光的生，没有人愿意热烈的去死，高向空上有老父母，下有妻儿，谁也不敢说不会战死在蓝天。”
郑佩奇无声沉默。
“嗡”
在沉默里，一架架的9大队战机鱼贯降落。
不久，机群全部降落完毕，9大队全体人员列队。
毛邦初带着一群航委和南湖机场的军官，满脸微笑的走了过来。
一番寒暄和欢迎，然后，杜剑南，毛邦初，一起去了毛邦初的南湖办公室。
胡柳波倒了一杯热茶，关门离开。
“呼呼”
此时，已经是下午近5点，然而武汉的盛夏依然在展示着它的凶猛，热浪布满整个武汉三镇。
即使办公室里面开着最大档的电风扇来回‘呼呼’扇风，扇得也全是热气。
杜剑南和毛邦初两人，相互微笑，笑得亲切自然。
“这条小狐狸，真是越来越成精了！”
毛邦初笑吟吟的暗骂。
“老东西，笑里藏刀，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杜剑南笑呵呵的想着。
“剑南，你们这次回来听说是有事情？其实这件事情你真的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要知道你可是咱们的英雄，这要是传出去，为了区区几块金条，国人会怎么看，多么的失望，国际上会如何看待咱们？”
毛邦初一本正经的望着杜剑南，表情亲热中带着一丝严肃的说道：“还有，你在欧洲募捐了数百万美元，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拿一分钱，可是讨债这件事情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海外那些捐了钱的华侨，会不会担心他们的捐款，那可都是他们背井离乡的血汗钱啊！”
杜剑南面不改色的望着毛邦初，满脸笑容。
冷笑！
特么的这大帽子扣的。
而且不出杜剑南所料，这帮蛀虫居然还在眼红9大队的欧洲募捐。
“嗯，一点小事儿，其实这也只是一个说辞；厅长身为一个老飞行员，当然知道现在的战机性能，每一次起飞，都要担着机毁人亡的巨大风险。”
糊弄鬼了？
毛邦初心里大骂。
这些美国佬的飞机，可不像老毛子的飞机，性能杠杠的。而且我南湖机场，又是国内有数的高水准水泥跑道。
哪能这么容易出现什么‘机毁人亡’？
“其实我们9大队人员都特佩服厅长您。”
“我有什么佩服的？老了。”
毛邦初虽然估计杜剑南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然而还是很好奇的想知道。
毕竟能被杜剑南佩服，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以后喝酒吹牛比的时候，也可以装作很不在意的说道：“我下面9大队的大队长杜剑南，曾经就说过，最佩服我
多过瘾！
“是真的佩服，厅长你在笕桥的时候，经常驾驶飞机飞上海，多危险的事情，可你为了苦练飞行技能，硬是毫不畏惧。”
杜剑南叹息说道：“实乃我辈楷模啊！”
毛邦初虽然尽力的忍，可是一张通红的大脸，轻易的暴露了他的内心。
‘苦练飞行技能’？
是耐不住上海舞女的诱惑，飞上海找舞女跳舞睡觉。
“嗯，嗯。”
毛邦初感觉自己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让人厌恶的小王八蛋！
“其实这次飞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杜剑南幽幽的说道，“我想打大一点。”
“什么？”
毛邦初的大手一颤，手里端着的茶杯，都洒落不少的茶水。
“打大一点，怎么个**？”
他连忙放下茶杯追问。
“就是大一点，多几架飞机而已，一架也是打，两架也是打，多多益善么，实际到战果上面，肯定是好的。”
杜剑南回答得轻飘飘的滴水不漏。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毛邦初这时候感觉脑袋一片凌乱，不是桂永清和他老婆说，杜剑南这次是来讨债的么？
弄得张有谷，钱大钧慌得给珞珈山老头子那里打电话，林蔚又千叮嘱万嘱咐的让自己稳住杜剑南，可别瞎胡闹。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儿！
“以为我是来找桂永清讨债么，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么，传出去，岂不是让国人笑话，为了几根小黄鱼，就狗咬狗？”
杜剑南说得满脸正气，一副国民英雄，一身光辉无暇的模样。
“那个，林处长一会儿就会过来，咱们等等。”
在这时候，感觉被杜剑南又调戏了一次的毛邦初，简直都不想跟杜剑南说话了。
第八百四十七章 我的家在松花江上
当天下午近6点，在杜剑南和毛邦初拼耐心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废话说尽中。www.uu234.cc
钱大钧和张有谷，匆忙渡江，来到南湖机场。
然后，当着几人的面，杜剑南又义正言辞的做了一番演讲。
听得张有谷连连点头，钱大钧高调赞许。
麻得毛邦初浑身鸡皮疙瘩不要不要的，心里一直暗骂‘这个小赤佬’‘特么的什么玩意儿！’
大约6点15分，四人刚进行完简短的交流。
林蔚就匆匆到来，随手从他的副官手里拿过一个厚布小布包，递向杜剑南。
随着林蔚手臂的晃动，那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叮叮’的响着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非常悦耳。
“这是？”
杜剑南装迷。
“王远横和你们议定的东西，34根，每根4两，一斤十两那种。”
十二三斤的东西，林蔚举得吃力。
没好气的说道：“赶紧接着，别装迷糊了。桂永清家里的那只，呵呵，剑南，你的事情可是惊动了委座，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我也不遮着藏着，不是委座说话，这钱还真不容易拿到。”
‘王远横和你们议定的东西’，杜剑南听出来了，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
“呵呵，机场的2辆德制sd.kfz221/222型装甲搜索车，可是还隶属9大队管辖，他还拿机枪突突了我？真不怕我调集搜索车，碾平他的桂宅？”
身为弱小者，杜剑南毫不介意常常露出他的獠牙，警示天敌。
然后笑着接过沉甸甸的小布包，笑着说道：“开玩笑呢，难道你们认为，我杜剑南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么？”
“你是的！”
林蔚：“连蒋二你都揍，还有谁你不敢打？”
“你丫的就是这样的人，”钱大钧，“整个一头人形暴兽！谁粘上谁倒霉。”
“槽！这表子爽歪歪的当着，牌坊杠杠地立着！”
毛邦初：“你特么的还能更牛比一点么？”
“这小兔崽子！”
张有谷：“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后，杜剑南开始第三遍重复，他那‘我们9大队，我杜剑南，是一群，也是一个廉洁自律，视钱财为粪土’的正气演讲。
“嗯，嗯，说得有道理，我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林蔚其实心里面想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连连‘认可’的点头。
听得钱大钧和张有谷，有些小反胃。
而毛邦初则是被杜剑南这只苍蝇，‘嗡嗡嗡’的要死。
盯着杜剑南的脖子嘴巴，一对大手抖呀抖的。
真想扑过去，要么死死按住杜剑南的嘴巴，要么掐住他的脖子。
把这个祸害活活掐死，了事儿省心。
之后，林蔚宣布了老蒋将在近日，出席9大队新编号喷涂仪式的指示。
至于仪式的具体时间，再议。
这个消息一宣布，毛邦初听得嫉妒得眼睛发红。
钱大钧和张有谷，则是一脸的高兴。
虽然主要是9大队杜剑南的荣誉，然而也是对他们工作的一种肯定。
不过杜剑南，却是听出来了其中的蹊跷。
也就是说，在新编号喷涂仪式进行之前，按照惯例9大队将不会出任务。
除非鬼子机群来袭，进行被动防御。
然而珠江口的鬼子舰队，说离开就离开，箭在弦上，哪能这么无休止的等下去。
“林处长，其实你们真的误会了，这次飞武汉，我杜剑南9大队既不是为了什么小黄鱼，更不是为了什么新编号。”
“那是为了什么？”
林蔚满脸好奇。
钱大钧和张有谷，也是探究的望着杜剑南。
于是，杜剑南又该第二遍重复‘就是大一点，多几架飞机而已，’
听得毛邦初厌烦得直想崩溃。
不久，在漫天的夕阳下。
林蔚回珞珈山复命，钱大钧，毛邦初，张有谷，也各自下班回家。
杜剑南愉快的掂着这一沉甸甸小布包的金条，回南湖的招待所。
因为9大队只是临时驻场，所以南湖就没有给9大队准备宿舍，而是睡在招待所里面。
随后，随着17根金条发下去，招待所里面又是一片欢呼。
战斗机中队里面，除了王远横，周志开，高又新，其余10人一人一根。
轰炸机中队，原来的7个机组，除了没有参与527飞行任务的李宗换，机组21人，加上王远横，22人平分7根。
“这种分配似乎也不尽合理，不过身为飞行员，蓝天之子，就不要把钱财太当回事儿；今晚我这一根，兄弟们就照着这一根去乐呵乐呵。”
“杜老大威武！”
“杜老大两袖清风！”
“兄弟们，都别墨迹了，出去乐呵啊！”
各种欢呼。
随后，在夕阳将要落下西边的天空的时候，9大队一群人都换了空军的夏季便装，坐着2辆汽车来到机场大门。
放眼望去，大门外边的路边挤满了人群，一直朝着长江那边延伸而去。
“陈振华，是9大队的陈振华！”
陈振华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帅气，此时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站在第一辆敞篷车的9大队人员里边。
随即被武汉市民认了出来。
“那是周海，俘虏近藤英次郎的周海！”
“张顺谷，轰炸东京的大英雄！”
“杜剑南，杜剑南，杜剑南，”
在第二辆敞篷汽车里面的杜剑南，也随即被武汉市民和全国各地的逃难人民，认了出来。
“哄”
整个机场大门外面都沸腾起来，无数的人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大路。
一张张热烈的脸孔，激动的仰望着在汽车敞篷站着的9大队人员。
有得甚至已经是满脸泪水，泣不成声。
“嘎”
两辆汽车的司机，连忙刹车。
“唉”
所有9大队的队员们，都遗憾的知道，今晚的福利，算是打水漂了。
“杜队长讲几句，杜队长讲几句！”
“9大队的兄弟们，你们是回来狠狠的教训小鬼子么？好，狠狠的打死他们这群畜生！”
“空军万岁！”
当天傍晚，数万武昌百姓和滞留在武昌等待朝着大后方转移的人群，紧紧的围在南湖机场大门口，和他们（她们）心中的英雄近距离对话。
在各种期盼下，杜剑南，梁添成，张顺谷，周海，杨梦青，陈盛馨，陈振华，邓帆，王远横，高向空，
纷纷发表讲话，或者回答各种问题，
两辆汽车里面，被各种礼物堆满，9大队人员怎么推辞都推不完。
当一个长得像极李铁蛋父亲的庄稼汉子，半爬上汽车，硬把一大块烟熏肉塞在李铁蛋手里的时候。
李铁蛋再次嚎啕大哭。
然后引起了他身边李宗换的大哭。
接着，无数的百姓哭了起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几个武大的学生，高唱起了悲怆的《我的家在松花江上》，引起万人大合唱。
大量的中外记者，不断的拍照，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幕。
第八百四十八章 月亮很亮
珞珈山，听松庐。UU小说
林蔚回到老蒋的官邸以后，立刻进行了汇报。
本来按着老蒋的意思，这场‘松山轰炸’他都不想让打了，所以使了一招‘张群拖刀’。
结果杜剑南居然还想‘打大一点’？
听得老蒋就想大骂‘酿希匹’，‘大个锤子’！
不过属下主动积极的求战，老蒋也不好一棍子打死，说不准打。
所以听得是一肚子的火气。
“你让他明天早晨过来，晨间散步的时候，当面汇报。”
老蒋要去岳阳，检查督促物资的转运，然后还要去宜昌，检查在未来一旦武汉失陷，川蜀门户的防御情况。
一来一回得十来天的时间。
虽然在老蒋的心里面，已经否决了‘松山轰炸’，更别提什么‘打大一点’。
可对于杜剑南这员虎将，老蒋反复思量觉得还是别冷了他的心为好。
还指着他率领9大队奋勇杀敌。
在得到老蒋的命令以后，林蔚离开了听松庐，让他的副官亲自去南湖找杜剑南传达。
要求杜剑南在明天早晨6点之前，必须在听松庐外等候。
说实话，林蔚对杜剑南充满了羡慕。
要知道能陪老蒋在清晨的时候，山林漫步，那可是最心腹嫡系的待遇。
现在林蔚可以看得见的是，只要杜剑南路子走得稳，别犯糊涂，而且能够在空战中活下去。
还有中国不被东洋占领。
那么这小子的前突，简直就是不可限量。
老蒋今年51岁。
陈诚今年40岁。
胡宗南今年42岁。
而在30岁左右，只有杜剑南以着一骑绝尘的姿态，从今年218空战发轫，到225南昌空战一鸣惊人。
然后，他通过一系列的胜利，显示出一个超绝的战斗领导者的能力。
毛邦初为什么这么忌惮杜剑南？
那是因为只是这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不但在9大队里面建立了绝对的个人权威。
更是对3大队，独立第25中队，都有着深刻的影响和分量。
在航委人们甚至私下半开玩笑的说，汤卜生就是杜剑南的外门头号小弟！
就是杜剑南原来的4大队，里面的很多队员，也和杜剑南有着很好的关系。
现在战斗机中队，除了几个还没有进行过空战的训练中队，以及没了靠山的广系5大队。
剩下的驱逐机主力空军，说句难听点的，杜剑南要是和毛邦初这个航委军令厅长‘拧’起来，联合赶走毛邦初都不是太难的事情。
而且林蔚，甚至很多的人，都可以看到的是，杜剑南这个人极其护短。
正是在他的羽翼下，一个以原信阳机场为底子的军事小团体，在抱团的‘滚雪球’中，不断的壮大起来。
尤其是欧洲募捐以后。
杜剑南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要人有人。
根据老戴的密报，南洋以庄家为首的华裔势力，正在大量购买水泥，要修建普洱机场。
这件事情，林蔚当时听了都直发愣。这小子的步子，迈得可是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杜剑南女朋友的家庭，是荷兰富豪。
女朋友的小叔，是老戴的结拜兄弟。
而且他的那个女朋友，听说也是一个手段凶狠的美女蛇。
钱，名，人，权，能力，又心黑手很。
而且这么年轻，就知道开始布局自己未来的势力班底。
林蔚想到这里，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今年已经49岁了，大儿子今年21正在上南大。
为了他的后代，不说交好，至少别得罪这个爱记仇的家伙。
“你去见杜队长的时候，要懂得客气低调，说明6点以前必须到的原因。当时要是我没有挤不开的事情，我回去迎接他。”
于是，林蔚有仔细的叮嘱他的副官胡峻少校。
“处长，您只管放一百个心，我家妹子还一次次的埋怨我说连一个杜队长的签名都弄不到，今天估计是可以了吧。”
看着胡峻满眼崇拜兴奋的眼神，林蔚心里一惊，挺不是个滋味儿。
有些意兴阑珊的摆摆手，示意他的副官赶紧滚。
当晚，杜剑南得到了胡峻的传话。
同时也满足了胡峻，不但他签了名字，还让和他一起打牌的邓帆，魏明阳，梁寅和，以及边上叽叽咋咋看牌的王远横，庄灭寇，也签了。
最搞笑的是在旁边观战，急着杜剑南‘打得一手烂牌’的李铁蛋不会签字，硬是非常爷们儿的咬破了大拇指，盖了一个鲜红的手印儿。
引来一片叫好。
因为南湖堵门的热情，9大队一直到晚上近9点才跳下汽车，走进机场。
然后在边上看热闹的大厨们，小跑着过来问杜剑南他们想吃什么。
杜剑南就让下一大锅面条，一人几大碗的填饱了肚子。
之后各自回寝室，或者洗澡，打牌，大麻将，看书学习，
杜剑南因为想着‘打大一点’的心事，心里也没谱知道林蔚那边和老蒋怎么说。
点不点头。
就站在走廊大喊一声：“谁来牌，来钱的？”
一群人跑出寝室，踊跃的要赢杜剑南的钱。
不过邓帆，魏明阳，梁寅和，三人最快冲出来，于是就凑了一桌。
一群人观战了一会儿，各自散开，只有王远横，庄灭寇，李铁蛋，三人坚持下来。
等到了胡峻传达林蔚的口信，并且签字画押。
听到老蒋召见，杜剑南顿时没了打牌的兴趣，可是人是他喊来的，不打又不好意思。
然后勉强又打了半个小时，输得一塌糊涂。
晚上10点半，武昌发电厂的发电机组，开始停机。
众人散去。
杜剑南一番洗漱，已经是晚上11点。
屋子里点着蚊香，对流的打开了窗户和门。
天空已经开始落凉。
杜剑南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亮很亮。
有点想家了。
他的那个近百年以后的那个家。
在失眠中慢慢熟睡。
“呜呜”
“轰隆隆”
“呜”
在杜剑南的熟睡中，远在4000里的张鼓峰一带，苏军陆军步兵32师，39师，40师主力，机械化2旅，第59国境警备队，正在夜色中朝着张鼓峰战场连夜行军。
而苏军的太平洋舰队，也离开了海参崴，到达图们江出海口，彻底锁死图们江。
一场更加激烈的苏日大战，如同暴风雨前聚集的乌云。
正在猛烈的酝酿着。
第八百四十九章 没有那么傻
8月3号凌晨4点，苏军炮群开始同时炮击张鼓峰，沙草峰。UU小说
“轰轰轰，咻咻咻！”
无数道暗红色的弹线，从5处黑暗的虚空，尖啸着升起。
在夜空之中呈抛物线状态，集束砸向日军占领的这两处高地。
随即，在空气中的震荡轰鸣，大地山川树林的簌簌抖动中，在张鼓峰，沙草峰的暗夜里，冉冉绽放着无数朵艳丽而致命的花朵。
刹那间照亮了两座山峰。
“轰，轰，轰。”
日军在图们江西边朝半岛境内的炮兵，也很快反应过来，然而通过建在江边环形山山顶的观察哨，吃惊的得知有5处炮击阵地。
无奈之下只能择其一处，进行炮击。
苏军的这一次炮击，打得极为漫长，一直炮击到凌晨5点15分。
炮击结束，在图们江西日军第19师团的军官们，通过望远镜震惊的看到，在黎明的晨曦里，张鼓峰，沙草峰，整个如同被狗啃一遍一样，一片狼藉。
两座山峰的顶峰，简直就像是‘人的脑袋被削掉了一层皮’（布柳赫尔给老斯的报告）。
但是，更令他们惊讶的是，苏军居然没有趁机发动步兵攻击。
“命令，立刻组织部队，医护兵，”
尾高龟藏开始下达救援和增兵命令。
而在波谢特湾苏军司令部，清晨7点，老斯派来的监军梅赫利斯中将，正对着布柳赫尔元帅大声的质问，‘为什么不趁机立刻发动猛烈的地面攻击？’
“红军的优势在于拥有大量的远程火炮，重型轰炸机，要用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碾压削弱日军的抵抗意志”
布柳赫尔的话还没有说完，梅赫利斯就怒气冲冲的离开苏军司令部。
因为时差，现在莫斯科还是凌晨2点。
也就是说，他还得焦急的等待6个小时以后，才能像老斯打小报告。
真是难以煎熬。
华中，武汉武大珞珈山。
杜剑南在早晨5点，就提前起床，5点16分，到达了机场停车场。
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的航委小汽车司机老张立刻发动车子，驶向机场北门。
经过了武大校门口，珞珈山山口，老蒋官邸路口，三道盘查以后，小汽车在5点58分，到达听松庐警戒线外的小停车场。
在停车场四周的树林和盘山路上，分布着大量的卫戍士兵。
胡峻在那里微笑着等候。
6点33分，杜剑南被侍从室少校参谋，六组组长唐纵，领进了听松庐警戒区。
两人并没有到小楼的小院。
而是走一条石阶小路，绕到不远的一处开阔山腰。
“杜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可对你是久仰大名了。”
两人在淡淡的山林晨雾里，一边快走，一边闲聊。
“呵呵，薄名而已，不值一提；前段时间去德国，居然没有遇到老哥，真是遗憾。”
杜剑南嘴上谦虚，心里想着，可比不上老哥你那大名鼎鼎的《唐纵日记》。
那可是如雷贯耳。
唐纵原来是驻德大使馆副武官，在今年6月，德**方拦截了一艘驶往美国的远洋客轮，阻止船上的中**校学生到美国留学。
之后，经过德国大使程天放的交涉，这群学员由唐纵带领，乘船到香港，然后回国。
到了7月底，唐纵回到武汉。
在36年西安事变中，原来的复兴社干将，**执行委员贺衷寒中将，力行社书记委座秘书邓文仪，和亲日派何应钦勾结，发动170余名青年将领通电‘讨逆’。
提出口号‘武装起来，开赴泛关，直指西安，与张、杨决一死战，救出校长。’
坚决主张进兵‘讨伐’张、杨，轰炸西安。
在老蒋回来以后，随即对侍从室进行大洗牌。
大量人员被赶出侍从室。
最后缺人缺得就连老蒋一直怀疑的蓝衣社的‘留欧派’首领，驻法大使馆武官酆悌，也被安排进了侍从室。
等到唐纵回来，因为出身黄埔六期，又是复兴社干将，老蒋随即趁机‘踢’走了有所怀疑的酆悌，让唐纵接替侍从室六组组长的位置，主管情报。
眼看着就是一枚冉冉新星。
不过让杜剑南记着这货的原因，就是唐纵喜欢写日记，而且49年逃到宝岛的时候，把日记丢在大陆。
唐纵听了杜剑南的恭维，顿时眉开眼笑，高兴的对杜剑南说道：“杜队要是不嫌弃我托一声大，就叫你杜老弟。”
“我喊你老哥，自然就是你老弟了。”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极为默契。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只可意会的东西，不需要明说出来。
唐纵今年33岁，比杜剑南大4岁。
就已经身处**的中枢机构，掌管情报大权。
他当然有着很多不可对人言说的想法和野心。
在这个年龄段里面，除了比唐纵大一岁，甚至被**内部有人性的人都不齿的，认为未来老蒋的接班人，复兴社书记，三青团实际负责人康泽。
还有一个就是流星般崛起的杜剑南。
不久，两人来到听松庐附近的一处山腰平台，眼前陡然空旷。
可以近眺东湖，远望长江。
老蒋站在那里，正和王世杰说话。
林蔚，陈布雷，张群，萧赞育，老戴，
在一边立着。
杜剑南，唐纵走了过去。
“委座。”
“委座。”
“听说你想打大一点？”
随着老蒋问话，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杜剑南的身上。
现在杜剑南想再打一边松山机场，在**高层传得沸沸扬扬，结果大家还等着看戏，这小子居然高调飞了回来。
原来是想打大一点！
“军事机密，为防泄密，只能一对一亲自汇报。”
杜剑南面无表情的恭敬回答，也不管他这一句话，实际得罪了一圈人。
“什么泄密，你认为谁会泄密？”
老蒋听了大怒，差点国骂‘酿希匹’。
“卑职不知，不过卑职要打松山的消息，这才报告几天，就已经人尽皆知。”
杜剑南笔直站立，一脸耿直，硬气的说道：“至于怎么泄密这事儿，卑职只是空军少校大队长，没有这个权力，更没有这个能力去调查。”
一席话，说得老戴的大脸血红。
“酿希匹！”
老蒋这回是终于忍不住了，蹦着大骂起来。
不久以后，只有杜剑南，林蔚，老蒋，三人在场。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望着山下的湖光山色，杜剑南轻轻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打松山，我没有那么的傻。呵呵，9大队的目标是，珠江口！”
如同惊雷。
第八百五十章 豪气万千，云阔波澜
“你和希xx见面说了什么，说得就是全部都是文学？”
老蒋在被杜剑南嘴里，‘珠江口’这道闪电震得心灵发颤的时候。www.uu234.ccwww.uu234.cc
决定暂时先‘放一放’这件事情。
给一边震得同样发傻的林蔚，一些考虑的时间。
所以直接跳过了这个让他震惊的‘珠江口’，而是询问杜剑南在柏林和老希的谈话内容。
关于这件事情，盘亘在老蒋心里面，已经有了很久的时间。
有关于中国空军王牌大队长杜剑南少校，进入德国总理府的消息。
其实早已传遍了世界。
正好杜剑南住宿的那个夜晚，老希从维也纳回到了柏林，并且发表了面对数十万柏林市民的演讲。
夜晚住宿在总理府。
当天下午，老希出现在巴伐利亚飞机场。
不久以后，一批飞机和零部件装运上船，和另外几艘远洋轮船一起，在德国一艘军舰的护航下，驶向亚洲。
面对东洋的强烈反对，德国对外宣称，这是按照之前签订的合同，对中国的最后一批军火。
而也就是那一天，杜剑南出现在柏林皇家酒店，然后乘坐汉莎航空的道格拉斯dc-3飞往荷兰的阿姆斯特丹。
这一系列的诡异巧合，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希xx和杜剑南见面没有？’
不见面，为什么他能住进总理府？
要知道，除了老希点头，在德国还有哪一个人，敢让一个亚洲军官夜宿总理府！
见面，那就简直更是荒谬的不可思议！
一个是欧洲强国德意志帝国的元首，现今世界权力最大的几个人之一。
一个是亚洲弱国的一个空军少校。
两人之间的差距和距离，不下于地球和太阳之间的距离！
但是，无论外界怎么猜测，柏林方面都保持着神秘的沉默。
之后杜剑南面对欧洲记者的一再询问，也牢牢闭嘴，拒绝回答。
然而，老蒋和林蔚却知道。
杜剑南不禁和老希见过面，而且还进行了长谈。
这次，甚至德意志竟然带了一个电台/机修小组，跟随到了中国。当然，对外宣布是一个合同规定的战机组装技术指导小组。
这就更让老蒋好奇，一个是德意志帝国元首，一个是他手下的世界空战之王。
他们那晚在柏林总理府，到底说了些什么？
然而，老蒋无法通过第三人询问记录，然后转告给他。
因为这根本无法保证杜剑南会说实话，这么一来，难免会产生一些误差。
甚至会影响他对世界形势的看法，做出要命的误判。
这也是老蒋今天愿意召见杜剑南的重要原因。
“不光是文学。”
杜剑南想了想，觉得应该给老蒋一些提示，让他对中日战争有着一个清醒的认识，少一些幻想和弯路，让中国少一些损失。
“希xx谈了苏军和东洋。”
“怎么说？”
老蒋顿时来了精神。
而林蔚则是吃惊的大长着嘴巴，完全轻松的能够塞下去一个大鸡蛋。
因为林蔚怎么都不敢相信，老希居然会和一个中国的空军少校，‘谈论苏军和东洋’，这些有关于世界格局的大问题！
“在近年德国之所以能够在英法美的容忍和默许下，军力飞速膨胀，直到现在，尤其是吞并奥地利以后，联合意大利，英法美已经对德国无从挟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xx之前一直高调的宣布东进，攻击红色莫斯科。从而蒙蔽了英法美。”
老蒋和林蔚点头，认可了杜剑南的话。
因为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
“蒙蔽？”
林蔚皱眉准确的抓住了杜剑南话里面的核心潜意词。
“对，以后先不说，至少在这一阶段，就是蒙蔽！”
杜剑南说得一脸的肯定。
老蒋也听出了杜剑南的意思，开始变色。
“那你的意思？”
林蔚当然知道老头子的意思，问了出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希xx的意思，他只需要东洋在东北亚拖住苏军，而不是成为苏日大战，从而把德国也被迫卷进去！”
“林处，我知道你很疑惑，为什么希xx会给我讲这些，不过之前希xx要见我，许下战机和军火，你也一定觉得很荒谬吧？可这是事实！就像我现在所说的话一样。”
然后，杜剑南笑着说道：“要不咱们打一个赌？”
“怎么赌，赌什么？”
林蔚警惕的望着杜剑南。
“我在普洱要建立一个高标准的机场，我要得到普洱机场的管辖权，军火我从东南亚自筹，组建一个地空团，一个航空训练学校。”
“你想干什么？”
林蔚一脸的好奇。
“吸纳南洋华人力量，壮大抗日队伍。”
“你输了呢？”
林蔚感觉很无语，心里想着，你一个空军大队长，不好好的飞行战斗，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真是吃饱了撑着！
“我不会输，”
杜剑南自信的接着说道：“最多半个月，就8月15号吧，在德国的斡旋下，苏日张鼓峰纷争，将会平息。”
刚才老蒋是头疼‘珠江口’这三个字。
然而现在让杜剑南说得心里面火冒三丈，恨不得举起拐杖把杜剑南这个乌鸦嘴往死里揍！
不过心里面的理智还是知道，不管杜剑南怎么说，其实张鼓峰苏日战争会怎么走，都不是杜剑南几句话，就能影响的。
他根本就不可能对4000里外的那场战争，产生丝毫的影响！
“你说说珠江口！”
老蒋决定先‘放一放’张鼓峰，还是先‘鼓捣’‘珠江口’。
“酿希匹，这个小兔崽子，里外都惹人烦！看着怎么都不顺眼，真想一拐杖打死省心！”
在这一刻，老蒋算是体会到了他的爱将毛邦初，对杜剑南的那种非常厌恶，却‘狗啃刺猬，无从下嘴’的苦涩怒火了。
“就是基于对张鼓峰的判断，一旦苏日战争结束，东洋肯定会发动武汉战役，现在国外军资最快速便捷的线路，就是粤汉铁路。镇南关那边是公路，而且夏季大雨泥泞，汽车载重又有限。”
杜剑南郑重的说道：“一旦日军舰群的飞机锁死了九龙-粤汉铁路，所以，我要提前布局，撕开日军的华南封锁！”
听了杜剑南的话，老蒋和林蔚面面相觑，都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似乎杜剑南这个小小的空军少校，才是中日对弈华夏的执子者，他俩倒是成了观棋的看客。
“你要打东洋的第5舰队？里面可有着航空母舰和水上飞机母舰！”
老蒋半响才说话。
“对，打得就是它！”
杜剑南说得豪气万千，云阔波澜。
第八百五十一章 压弯的脊梁
8月3号上午8点，刚到航委办公室的毛邦初，就接到侍从室电话，要求立刻动身到武昌徐家棚码头，手里的事情交由航委军令厅副厅长张有谷暂代。
虽然在电话里面，侍从室人员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但是其中的意味显然是不言而喻。
兴奋得毛邦初连忙让人只会张有谷一声，就跳上了小汽车。
朝着汉口渡江码头驶去。
在这个时候，毛邦初还不知道杜剑南在今天早晨已经面见了老蒋。
他想当然的认为昨天半晚杜剑南对林蔚提出的‘打大一点’的传话建议，一定没有得到老蒋的同意。
这种想法，让毛邦初的心里更觉无比的美妙。
而这时候，钱大钧也得到了侍从室传达的老蒋最高指示，要求亲赴芷江，浏阳，督查机场建设情况。
同时敦促柳州航校的搬迁。
不久，在张有谷得到航委人员对毛邦初命令的传达的时候，同时接到侍从室电话，要求去南湖机场，无条件配合杜剑南的一切安排和调遣。
这道命令，就比较诡异了。
让航委下属的驱逐机总队下面的战斗机9大队长，对他一个航委军令厅副厅长做出‘无条件配合’的命令调遣安排。
简直就是为所未闻，史无前例。
同时，张有谷也心跳加速的猜测到了，杜剑南已经说服了老蒋。
真的要‘打大一点’。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杜剑南想怎么‘打大一点’，用什么样的规模飞越海峡，打击松山？
上午10点，张有谷到达南湖，随即和杜剑南碰头会面。
杜剑南没有废话，直接拿出一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要求。
看得张有谷头皮直发麻。
然后，他开始看第一条，‘调轰炸机2大队第9，11中队，独立第14中队，驱逐机独立第25中队，进驻柳州机场。并取得对空9，11中队，3大队，独立14中队，25中队的临时指挥权。’
“55架战斗机，35架轰炸机，整整90架战机！你到底想打多大？”
张有谷只来得及看第一条，就被震惊得心脏狂跳。
他皱眉望着杜剑南说道：“25，32中队的航程还行，7，8中队的152，角斗士的来回航程，只是福州王庄机场到松山机场来回都不行，你怎么飞过去，又如何飞回来？现在可不像223，有苏军支持，你们根本就没有副油箱。或者你们再找柳编篾匠？”
“呵呵。”
杜剑南笑着说道：“厅长您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心里有数。”
“这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么？你这等于抽调了航委三分之一的战斗机和快一半的轰炸机（不算苏军正义之剑），又是跨海到敌占区千里奔袭。万一，我说的是万一，虽然飞机珍贵，可一个优秀的飞行员的生命更加的珍贵。”
张有谷带着怒色，沉声说道：“你身为一名战斗机顶级王牌飞行员，还用我提醒你需要知道，一名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有多么难以培养出来？”
“作为”
“你不要给我狡辩什么马革裹尸还！审时度势，这是最基本的东西，你杜大队长不需要我教吧？一个是在茫茫大海或者敌占区，一个是咱们国统区的主场作战，战机损毁跳伞以后的生存，归队概率。为什么日军射杀咱们的跳伞飞行员，咱们却不射杀，不是仁慈，更不是讲道理；这次换地而处，真的在宝岛，日军航空兵甚至地面的高射机枪，都不会射杀跳伞的飞行员。”
张有谷越说越怒，到后来的话，几乎是低吼出来：“难道你真的想看到你的战友，沉尸大海，遗骸海外，甚至被俘虏？”
杜剑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满嘴的苦涩。
游弋在珠江口的日海军第5舰队，就像是一大串熟透了的烟台大樱桃。
红嫩可口，让他馋涎欲滴。
这些天，杜剑南夙夜煎熬，到最后终于还是决定出手。
因为这场空海战，可预见性的超高性价比，对中国方面来说，可能真是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这也是老蒋在心里面已经决定否决‘松山空袭’以后，听到了杜剑南的‘珠江口’计划。
再三考虑，终于还是同意打一场‘华南珠江口’升级战的重要原因。
杜剑南所知道的是，在数月以后，日军从大亚湾登陆，进而占领广州。
再加上武汉，南昌，先后失陷。
长沙大火。
日军陆空部队对粤汉铁路以东，国统区的反复血腥犁耕。
中国空军，再想要飞出大陆，对日军海面舰队进行打击。
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是难得的机会，也可能是抗战胜利以前，绝无仅有的机会。
而且一旦能够实现重创日军华南舰队，九龙-粤汉铁路就能够得到至少一个月的喘息。
那么堆积在九龙码头如山的军资，就能快速的运到武汉，重庆。
支持抗战。
因此，虽然杜剑南内心焦灼如火烧，但是他的理智却一直在逼着他强硬的推进着进度。
“张厅长，从218开始，我也打了不少场的空战，你什么时候见到过我会做吃亏买卖？假如说之前我已经连吃了十颗甜杏子以后，那么现在这第十一颗，是甜的可能性，绝对要远大于酸的。假如连这我都不敢赌，事事求万无一失，那我杜剑南真不如趁着已经29岁了，回家娶老婆磨豆腐算了。”
到现在为止，知道杜剑南要打珠江口的战略企图。
已经有了刘明羽，吴汝鎏，老蒋，林蔚。
虽然杜剑南知道张有谷能够保密，可是他还是决定，知道的范围不能再扩大了。
不然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别说对他杜剑南，9大队，中国空军。
甚至对中国抗战，都是一次极其重大，不能承受之重的损失！
“我就怕你太膨胀，自以为天下无敌！”
杜剑南的脸上带着略微僵硬的微笑，沉默着不说话。
“罢了，罢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上面的意思是让我执行，我也没有权力阻止你要建功立业。”
张有谷看说服不了杜剑南，气馁的匆忙看了一遍写满字的信纸。
尤其是看到航弹的规格。
越看越心惊。
“你要求的航弹规格和种类，我是落伍了，看不明白。你就是把松山机场砸成一片巨坑，那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些进口的航弹有多贵，咱们航委还有多少家底？”
“再不用，就搁在仓库生锈了。”
杜剑南说了一句俏皮话。
然而，张有谷没有笑。
“行，这一切条件，我都会按你的要求下命令，你该干啥就去干啥去吧。”
在这时候，张有谷心里烦闷，都不想搭理杜剑南。
“是！”
杜剑南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默默走了出去。
张有谷皱眉看着杜剑南的背影，惊讶的看到，他的双肩似乎压着万斤重担一样。
连平日一直笔直的脊梁，都被压得弯了下去。
第八百五十二章 喀秋莎
不久，在电话和电报声里，一条条命令从武汉王家墩航委总部发了出去。www.uu234.cc
梁山机场，空1大队，独立第14，19，30中队驻地。
“航委令：独立14中队，明日转场柳州机场，暂由杜剑南少校调遣。”
成都凤凰山机场，空2大队驻地。
“航委令：空2大队之9，11中队，明日转场柳州机场，暂由杜剑南少校调遣。”
衡阳机场，空独立第16，25，26，27中队驻地。
“航委令：独立第25中队，明日转场柳州机场，暂由杜剑南少校调遣。”
衡阳机场军资库，武汉机场军资库，南昌机场军资库。
“调衡阳500kg航空穿甲弹2枚，250kg航空穿甲弹4枚，25kg黄磷燃烧弹；武汉机场250kg航空穿甲弹2枚，100kg航空高爆弹6枚，南昌机场100kg航空穿甲弹10枚，70kg黄磷高爆燃烧弹6枚。”
同日，在华南，刘明羽通过努力整合，利用各地的军用电台网络。
实现了汕头，汕尾，梅州，广州，珠江，宝安县，茂名，梧州，
和柳州机场之间的快速信息联络。
当天下午，一架租用英国的小型客机，从新加坡到达普洱机场。
杜剑南离开张有谷的南湖办公室以后，已经是上午10点。
外面阳光热烈。
赵茂生那一辆拉风的宝马r35摩托车，停在招待所门口的树荫下面，斑驳的光点照耀得闪烁着簇新的光泽。
在526信阳空战爆发以前，赵茂生就把这辆摩托车骑到杜家村临时存放。
避过了战火。
后来信阳机场撤离，杜家村都以为9大队还会回来，摩托车就一直放在那里。
直到7月，才被信阳楚云祥设法送上火车，运回到武汉，停在南湖。
看到这辆摩托车，杜剑南倍觉亲切。
“赵茂生，赵茂生！”
这时间训练已经结束，猛烈的太阳也不适合在机场活动，9大队大部分人员都在招待所里面吹着电扇消暑。
杜剑南站在楼下大喊。
“杜老大，啥事儿？”
赵茂生光着膀子从一间二楼窗户探出脑袋：“看到我摩托车没有，才从库房里面领出来，擦干净，上满了油。”
一脸的得意。
“这个老抠，我说骑骑出去溜一圈儿，他都舍不得。”
陈振华从二楼另一间房间的窗户伸出脑袋，嘴里面还叼着一支烟。
骂骂咧咧的鄙视道：“说这破车就是他媳妇儿，恕不外借；槽，真能瞎几把扯！”
“就是，他怎么不上天呢？”
徐俊峰的脑袋从陈振华身边伸了出来，嘴里嚷着：“吹得没边了！”
“杜老大，喊我啥事儿？”
赵茂生没搭理陈振华和徐俊峰，望着杜剑南问。
“呵呵，你们这一说，搞得我怪不好意思说了。”
杜剑南一脸讪笑。
“杜老大！”
赵茂生惊呼起来，满脸的悲愤。
看得杜剑南心里发虚，似乎自己就是一个恶棍，就要强骑什么的。
连忙强笑着解释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没说一定要那啥的，得，你们继续，我出去溜达溜达。”
“给，杜老大，你可别去郊外，伤车。”
赵茂生把一串钥匙扔了下来。
“赵茂生！”
陈振华顿时怒了，破口大骂：“好你个大力金刚丸，看人下菜是不？”
“什么看人下菜？杜老大骑着就是一个人兜风，在信阳机场你借几次，次次带着女的，而且还专门钻树林子，每次还车我都得清洗半天。”
“得，得，算我没说好不？”
理亏的陈振华，连忙缩回脑袋。
“轰隆隆”
杜剑南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嘴里喊了一句‘中午兜风，不回来吃饭了’。
摩托车尾管喷出一股黑烟，朝着东门驶去。
“哦，哦，赵茂生的媳妇和杜老大私奔喽！”
“教会了杜老大炼制大力金刚丸，杜老大算是雄起了，结果自己疲软的不行了！”
一个个窗户里面，各种瞎起哄。
南湖机场有正西门，偏北门，小东门，三处进出机场的路线。
正西门和偏北门，都能行驶汽车，装甲车。
尤其是西门，宽23米，足够tb-3轰炸机拉进拉出。
而小东门只有1.5米宽度，高2米，其实就是在围墙上面开了一个小门。
以便机场买菜，买鱼，以及垃圾，大粪，出入。
外面就是广阔的菜地，一直延伸到东3里的南湖边。
整个南湖大约有10平方千米的水面，通过河道连接着野芷湖，汤孙湖。
阳历8月3号的天气，大中午的太阳能煮熟鸡蛋。
所以这时候，种菜的农民都在家里消暑，只在早晚的时候，才会来到菜地，摘菜，浇水，施肥。
“轰隆隆”
摩托车在树荫夹路的公路上面飞驰，很快就到了南湖湖边。
杜剑南把摩托车停在一片高大苍虬的河柳树下，取下头盔，顺手挂在摩托车的车把上面。
满眼碧波。
‘难道你真的想看到你的战友，沉尸大海，遗骸海外，甚至被俘虏？’
张有谷的质问，如同刀子一样剜在杜剑南的心上。
让他呼吸都困难，几欲发狂。
在杜剑南面前，似乎有很多的选择。
甚至他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
然而，他说服不了他自己。
相对于9大队，相对于他杜剑南的生死，甚至相对于整个中国空军的生死。
上面还有这个国家。
为了国家。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香港积压的大量军资，药品，机械，车床，
杜剑南他真的没有选择。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在我们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杜剑南沙哑的轻唱，泪流满面。
也许，
在这场珠江口海空战中，他也会死去。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当关内的中国腹地烈日炎炎，酷暑难当的时候，东北亚的珲春地区的夏季，却是漫山遍野开放着野梨花和野玫瑰花。
清澈的图们江如同绸带一般的飘落在一碧万里的原野上。
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采风的苏方作曲家勃兰切尔。
站在一处美丽的海湾，轻轻的哼出了这首动人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