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杯水车薪的十万块钱
服务员送完茶水后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马辰找来纸巾在脸上糊弄地擦一擦，然后就低头沉默着，我则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我掏出一张银行卡，推给马辰，“这是我研究生时一个项目的奖金，十万块钱。本琢磨买车的，后来一直没啥机会用车，这钱也就一直闲着。虽然不多，也是兄弟对阿姨的一点儿心意。”
马辰一脸讶异，随机下意识地想把卡推回来，“这怎么行，你和纪萱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买房啥的全需要钱，这钱我不能拿……”
我按住了马辰的手，“也就十万，当初项目本就不大，还是老师带着做的。钱不多，但是这是做兄弟的一点儿心意。有这十万多多少少能解一下燃眉之急，还可以给之后的事情做个缓冲。”
我看马辰还是有些犹豫，就说，“现在在钱上就别计较这么多了，阿姨的健康重要。纪萱结婚后短时间内不跟我回大连，还不急着买房，实在不行家里人还能垫付有一些。”
马辰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了。不多说，这份情兄弟记下了。”
我摆了摆手，“也就十万块钱，杯水车薪罢了。”抿了一口茶，此次是茶水的味道我已经无暇品尝了，只是烟瘾隐隐地被勾起了一点，所以找点儿事情做。
此时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首先是阿姨的病，由于我的专业原因，我还是经常跟癌细胞打交道的。近些年医学的迅猛发展使得癌症不再是不治之症，但是治愈实在太困难，何况阿姨的年纪太大了！寻常的治疗方法对她的身体心理都会造成比别人更大的损伤。
其次是姚局的威胁，这个威胁真是拿捏到了马辰和王潮的七寸。倘若马辰不向姚局妥协，不仅丢了工作，也失去了治疗母亲的重要经济来源。而如果马辰因为王潮的婚事丢了工作耽误了给母亲治病，王潮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王潮还没有想好选苏菲还是姚溪，他对苏菲是有着感情的，然而姚溪的家庭条件却也很诱人。要不是王潮现在并不是十分依赖经济和公关援助，他恐怕会倾向苏菲多一些。
但是如果把被威胁的事情告诉王潮，他肯定会选择姚溪吧。但是此刻我却根本不想王潮和姚溪结婚！老子如此，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吗？
我把自己想象成马辰，一方面是自己的母亲，另一方面是和自己兄弟相处多年的小弟妹。
我发现我也很难选择，要说不把这事情告诉王潮来成全王潮苏菲的幸福，可是他母亲的病也会因为王潮而耽误治疗。
之后马辰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第一次握着我的手躬身道谢，我也只是扶住他，叫他别太伤心了，总会有办法的。
……
我徒步往学校走去，时间尚早，我想借这个时间帮马辰想想办法。我感觉很无奈，我知道，其实马辰今天叫我来并不是为了借钱。只是被逼的很难受，才找我这个兄弟诉苦。而我给他10万块钱也并非给阿姨治病这个表面原因，我是想稳住马辰！
马辰虽然粗狂，在商场打拼几年，也算通晓人情世故，他应该也是读懂了我这10万块的意思。
其实如果理智地、站在局外的角度来看。最好的选择就是促成王潮和姚溪的婚事，一方面马辰的母亲会有稳定的经济来源用以治疗胃癌，另一方面姚溪也是爱王潮的，不然不会他父亲会不顾身份来威胁一个小小的4s店副经理。
但很不巧我是个很感性的人，我一方面想让马辰的母亲得到治疗，另一方面也希望王潮和苏菲可以白头偕老，毕竟这么多年磕磕绊绊真的不容易，让外结击垮岂不是很遗憾？
像当初直言不希望王潮和苏菲分手一样，我今天也用10万块钱表明了立场。
但是，不按马辰的想法做的话，还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吗？
……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了学校，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结业实验。要是把我对干细胞的研究延伸到癌症的治疗呢？我的眼前一亮，一直以来我一直苦于我的研究没有理论价值，毕竟我是倾向于理论研究的。但是显然运用到医疗上是很可行的！我突然很想回实验室整理数据，但是这是不现实的，我努力地压制了心中的冲动，静静地等纪萱的出现。
在小区里的餐馆买了些吃的带回了家，我匆匆将饭扫进腹中，跟纪萱打声招呼后就打开笔记本电脑，整理着思路。
将整个实验过了一遍后，我发现虽然把实验转向癌症的治疗是可行的，但是那意味着我之前做的大部分实验都是毫无意义的，而我之前的项目已经快要做完了。
我坐在电脑前，第一次犹豫了。是图省事继续做完实验得出一个暂时看来毫无意义的理论，还是转型向很实际的癌症治疗呢？
纪萱在这时候推开了书房的门，端过来了一杯热茶，在身后抱住我，将脑袋伏在我的肩上，“老公好久没这么用功了啊~为什么啊？”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将今天的事情讲给她，只是转过头在纪萱的额头轻轻一吻。“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老婆。你说一个是马上就能得出结果却没什么实际价值事，另一个是需要半途转型很费劲却很有价值的事，我应该怎么选择呢？”
纪萱简直是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竟然理解了我这番不找边际的话，“你说的是你的实验项目吧，赵风，我问你，你最开始选择搞科研的目的是什么？”
纪萱声音不大，却如同当头棒喝一般，使得我心神一震。是啊，我当初搞科研可不是为了出成果拿奖金，我是为了用科学来为人类造福的啊！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夸大，可是在我刚入大学时就怀揣着这个梦想，同时也为了老爷子的希望，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而老爷子职教一生，对科学本身也是很虔诚的。但是如今，我搞科研的目的竟要自己的老婆来提醒，不禁让我产生了羞愧难当的感觉。
难道，不知不觉间，这个社会也让象牙塔收到污染了吗？
第16章 王潮的生日聚会
做好决定后我硬着头皮给曲教授（我的博士生导师）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想将项目转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曲教授先是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顿，然后问我原因。我实话时候倒出原委，不想曲教授却没有继续说我想一出是一处之类的话，而是思索了片刻，竟表示支持我转型！而且还会介绍一位研究癌细胞的教授给我，我听后不禁对这电话一阵千恩万谢，却发现对面的曲教授已经撂了电话，隔了几分钟发了条短信给我，“守住心中的净土。”
之后我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实验上，大概的实验步骤已经修改好了，具体内容还要回学校后定夺。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跨过年关了，这天我正思考着马辰的事情，却被王潮的电话打断了思路，原来，光顾忙了，我竟忘了王潮的生日。
……
我和纪萱牵着手走进了这个酒吧，纪萱眉头微蹙，轻挽着我的胳膊。大概刚进酒吧被嘈杂的音乐震得不太适应。我说了几句安抚她的话，琢磨着一会给她要杯鸡尾酒，喝些酒就好了。不过也就王潮这种人才会喜欢在酒吧过生日了吧。
“纪萱~”苏菲又是远远地就站起身对着纪萱招手，不过这次在喧闹的酒吧里她的声音就不那么明显了。我将定好的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刚想说几句祝福寿星的话，却被苏菲一把推开。明显在苏菲眼中我还不如蛋糕有意思。
“生日快乐哈！”我拍了拍王潮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个礼物盒。
“这是啥高端玩意？”王潮笑嘻嘻地把玩着礼物盒，“是不是可以让我变身蝙蝠侠的药物啊？”
“瞎扯淡，我要有那本事早进中科院了，这是打火机！”我大大咧咧的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还中科院，你要真做出来没准会被关起来把……”王潮没有忙着把礼物盒拆开，而是放进了桌上的公文包里。
我给纪萱倒了一杯果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咋不在ktv办party呢，在这里人多杂。”
“这多热闹，气氛high最爽了。”王潮显然心情不错。
而此时马辰也带着马茹进来了，说起来最近他们俩总是一起出现，也不知两个人关系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而已经把蛋糕盒子打开的苏菲却将刚走过来的马茹拉到了她和纪萱身旁，对着蛋糕说了什么，然后三女一起笑着。
马辰的精神状态却没那么好，想来最近母亲的病情让他很是费心吧。母亲生病加上被别人威胁，谁的精神状态会好呢？但马辰走到桌前的时候却一下子改变了精神状态，递过一条南京，“小伙子，奔三了啊！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王潮瞄了苏菲一眼，“还没定呢，奔三咋了，我就是四十还是这么帅。”
我和马辰很默契地向王潮比了一根中指。
“呦！王潮，我还猜你会在哪儿过生日呢，真巧让我猜着了。”这时，一位穿着奢华的女子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在马辰将要坐的椅子上，脱下貂皮大衣，挂在了椅子背上。或许是因为外套很保暖，里面只是穿了件薄毛衣，露出很苗条匀称的身材。随后递过一个跟我的差不多的礼物盒。
“姚溪？”苏菲略带讶异夹杂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她就是姚溪啊，我眼神有些离不开眼前女子的身体，姚溪？为何不叫“腰细”，所谓的魔鬼身材不过如此了吧。
腰间一痛，我转移了视线，发现了纪萱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一脸平淡却将我腰间的肉拧了一圈。
或许由于我吃痛发出了声音，面前的女子看向了我，媚然一笑。使我产生了片刻的失神。“真是个妖精。”我暗道，瞥向王潮，发现他竟摸着下巴看着姚溪。
怪不得王潮会纠结，我想不仅是因为面前的女子家里有钱吧，从苏菲铁青的脸、充斥着嫉妒的神态也能看出，这位女子无论身材还是面容，都要比苏菲好一些。
“还没来得及介绍呢，我叫姚溪，算是王潮的青梅竹马吧，我们自由就认识，而且还算是世交哦。”姚溪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媚气，说罢又挑衅一般看了一眼苏菲。
“谁邀请你过来的？”苏菲冷声道，面色不善地盯着姚溪，连坐在姚溪旁边的我都有种被刀子割了一般的感觉。
“不打开看看？”姚溪并没有再理会苏菲，反倒对王潮柔声说道。这样一来苏菲的脸色更加糟糕了，一张俏脸几近扭曲。
“这里的女主人问你话呢，没听到吗？”我身后的纪萱冷声道。
“呦，这位仙女妹妹说笑了，这酒吧可是你朋友开的？”姚溪将头转向纪萱，笑眯眯地说。“可不能因为胸小，连着气量也小了吧。我可是过来祝寿的呢，又不是来砸场。”
纪萱竟看了看姚溪饱满的胸脯，又看了看自己那虽然不太小可是明显差了两个罩杯的胸前维度，“臭婊……”
我忙拦住纪萱，按住她拿起包作势要砸姚溪的手提包，“老婆大人，息怒，息怒啊。这么多人看着呢。”然后一脸不忿地看着面前这位口无遮拦的女人。这女人虽然嘴上说着是来祝寿的，可却是一个活脱脱的砸场的。
我看向王潮，毕竟今天是他过生日，姚溪又算是他的朋友。却不料王潮这小子却撕开了礼品盒，拿出一个镀银雕花的zippo打火机，一看就比我送的贵了好几倍。
“这礼物有些贵重啊，”王潮把玩了一下打火机，又看向姚溪，“刚才那个可是我准嫂子，你刚才说的话可有些不客气了吧？”
“啊，原来是嫂子，真不好意思，我还当是外人。”说罢姚溪出乎意料地双手合十向纪萱致歉，眼中露出了歉意倒显得很真诚。又冲着我说，“那这位就是二哥了？真不好意思……”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位演员一般的女子，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礼物你还是……”王潮把打火机往姚溪面前推了推。
“小礼物而已，现在怎么跟妹妹这般客气。”姚溪幽怨地看着王潮，“哥哥以前可是玩儿累了就跟我睡一张床上的交情，怎么现在送个小礼物反倒不要了？”
我强忍笑意，险些憋出内伤。看来王潮自幼就认识姚溪，而且说是青梅竹马还真不算过分。看了看旁边双眼冒火的纪萱，忙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毕竟今天的事情有些复杂。
而一旁又气又恨的苏菲眼睛已经可以看到晶莹的泪光。我紧了紧勒住纪萱的胳膊，看向王潮，今日之事貌似不能善了啊。
不料在*桶即将爆炸时，姚溪却又对着王潮展颜一笑，“今天来就是想说一声祝哥哥生日快乐呦~”看了看旁边桌子上插着蜡烛的蛋糕，“也不知道哥哥许的什么愿望，以前哥哥可是许诺要娶我的呢！”随后拿起椅子上的皮草，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我则被姚溪那一声声“哥哥”搞得身体有些发软。又骂了一边妖精后放开了纪萱。
或许由于姚溪走了，苏菲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也不顾四周还有人，指着王潮说，“你们之间到底算是怎么回事！王潮！我跟你说，我和她之间，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王潮想拉过苏菲，“行了，咱回家再说这事儿成吗？你先别生气。”
苏菲含着泪摇了摇头，拿起打火机往王潮身上甩去，我眼疾手快伸手接过疾驰而来的打火机，由于正好被砸到了骨头上，不由得嘴角一咧，倒吸一口冷气。
还好力道不大，只是打的位置有些巧了。我抬起头，却发现了苏菲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但是片刻苏菲就恢复了正常，拎着衣服和包就跑出了酒吧。我也无暇考虑打火机扔出的力道问题和苏菲邻走前的眼神，对着呆着不动的王潮说，“追出去啊！”
王潮反映了一下，“哦，这就去。”然后追出了酒吧。
而我们剩下的四个人守在失去了寿星的桌子边，各有所思。
第17章 苏菲的羽绒服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什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此时的气氛和酒吧完全不同，四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偶尔喝上一杯。直到王潮揽着嘟着嘴的苏菲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今天出了点儿意外状况。”王潮眼疾手快地揪住了正巧经过的可怜的服务员，“这桌来瓶香槟，这个价格的。”说罢塞给服务员几张钞票，“不用找了。”
服务员应该是在这个行当做了很久，被王潮鲁莽地揪住也并不生气，只是记住桌号，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气氛仍旧不容乐观，一向不爱出头的马辰却举起酒杯，“今天是我弟弟王潮的生日，别的不多说，祝他生日快乐，生日兴隆财源滚滚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没想以前一样祝福王潮和苏菲白头偕老之类的话。
我环视了一眼，发现众人都脸色如常，难道是我多心了？可是王潮手中的香烟似乎抖了一下。
或许只是我神经过敏吧，举起手中的酒杯，和众人碰了杯。我几口咽下啤酒，咂了咂嘴，怎么感觉这啤酒要比平时喝的更为苦涩呢？
我拾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试图出去嘴里的苦涩。随后注意到了果盘旁边的牙签盒，“来呀？哥几个，猜牙签啊？”我怕众人仍旧沉默，提议道，也不管这个游戏有多俗气。
“来来来，好久没玩儿这个了。”王潮马上赞同了我的提议，毕竟最想拜托这个气氛的就是他了。
“来吧，”马辰也表示同意，又碰了碰愣神的马茹，“会吗？”
马茹尴尬地摇摇头，“不会。”
就连心情低落的苏菲也向马茹投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毕竟这个游戏太简单了。
“他平时不经常泡吧去ktv啥的，乖乖女。”马辰忙解释道，颇有几分维护的样子。随后拿着牙签对着马茹解释了起来，“就是一个人拿牙签，比如咱们6个人，我就只能拿6根以下的牙签。你们按顺序猜牙签数，不能重复，猜对的喝酒，可以一根都不拿。要是没人猜对，拿牙签的人喝酒。懂了没？”
马茹点点头，“嗯，懂了。”
“那你先来吧，”纪萱说。
马茹也没犹豫，将牙签盒拿到了桌子底下，双手动了动，左手将牙签盒拿了上来，右手紧攥着。
“顺时针吧，苏菲？”纪萱看了看一改往日活泼的苏菲。
“3根。”苏菲兴趣不是很高。
“2根！”王潮随着答道，又想伸手牵住苏菲的手，却被苏菲打开了。
“5根。”纪萱看了看马茹的小手答道，似乎觉得那只小手里不可能放着5根牙签。
“1根。”我自作聪明地想，马茹第一次玩，大概会一根都不拿吧。
“4根。”马辰大概跟我想法一样，没有选0根。
之后众人盯着马茹的小手，等着答案揭晓，马茹看向我，微微一笑，我暗道不妙。
小手张开，一只纤细的牙签俏皮地躺在光滑的小手上。
我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只鸡蛋，怎么会？
一旁的纪萱很“配合”地拿起她面前的酒杯，顺着我张开的大嘴倒了半杯。
“咳咳，”我险些被呛到，从抿嘴偷乐的纪萱手中夺过酒杯，“谋杀亲夫啊。”又看向将视线放在我这里的众人，“第一次就当练习好不好？”
“嗤~”从进门就没说话的苏菲禁不住笑了出来，似乎很喜欢我吃瘪后想要耍赖的样子。
“不行！”包括马茹，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叹着气无奈地干了剩下的半杯，并非真的想要赖账，只是想缓和气氛罢了。
香槟到了，却被我们放在了一边。这游戏节奏很快，就算运气再好也无法避免喝得有些晕乎，至于我运气则差到了极点。
随后大家换了几个游戏，至于气氛，早就被活跃到了极致。之后觉得不尽兴的王潮或许被酒吧勾起了唱歌的**，提议去ktv唱歌。
这次就连刚进入这个圈子还不太熟悉的马茹都同意了，微胖的脸泛着醉人的粉红，平日拘谨的样子一扫而空，只剩下眼中所剩的兴奋。
酒后的苏菲也将之前发生的不快扔到了脑后，像男人一样搂着纪萱和马茹走出了酒吧。我刚想跟着走出去，却被纪萱喊住，“老公，苏菲的衣服！”
我透过人群回头望了一眼，隐约看到苏菲的羽绒服正放在椅子上，刚想问王潮哪去了，毕竟这是他老婆的衣服，却看见王潮正把胳膊压在马辰肩膀上，比划着什么走出了酒吧。
我无奈地从疯狂地摇晃身躯的疯男*中穿梭着，刚到之前我们坐的桌子前，却发现了一个小孩拽着苏菲的衣服，那件蓝色的羽绒服即将落在沾满酒水的地上。
我急忙从一对暧昧的对着抛媚眼的女孩中穿过，双臂似乎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却无暇细想，这要是拿着一件沾满酒水的羽绒服我怎么回去？
我伸出手，可是却有些晚了，我的心凉了半截，想到随之而来的苏菲和纪萱的埋怨，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连带着酒都醒了一些。
可是一只手却使我逃脱了厄运，一只精致的手一把抓住了羽绒服，使其逃过了啤酒浴的厄运。
我抬头想要感谢这只玉手的主人，可却和面前的人一起愕然地愣在了原地。
竟是陈妤。没想到会在这个酒吧遇到她。我就这么望着面前的美人，甚至忘了道谢。而陈妤也愣着，也忘了放下手中的羽绒服。
按理我本不应这个反应的，我已经订婚了，对着面前这位可以说是我曾经的出轨对象，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撇清关系才是。而陈妤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毕竟第一次偶遇时她的反应跟现在相比平淡太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用酒吧的浊气冲淡心口的一丝悸动。似乎这是我们第三次偶遇了，大学后的断联到回廊坊后短时间内三次偶遇，像三颗子弹，击穿了我内心对那段回忆的封锁。我对陈妤的回忆和情感仿佛要破孔而出。
“妈妈！”嗲声嗲气的声音从脚边传来，将我从漩涡中狠狠地甩了出来。我也在一瞬间清醒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面前的陈妤也被儿子的呼声叫回了现实，将羽绒服放下，弯腰想要抱起儿子，而回魂的我正上前一步想要拿起羽绒服，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道歉，暗骂自己慌张什么。看着捂着头的陈妤不知所措。
陈妤那四五岁的儿子却一副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没有顾及一旁被我撞到的陈妤，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啊。我叹道。
这么干愣着也不是办法，我心里念叨着要有绅士风度，努力将尴尬抛到脑后，走上前去，“抱歉啊，你没事吧？”其实我感觉我撞得并不重，何况我还穿着羽绒服。
陈妤虽直起了身子，却仍旧捂着额头。此刻酒吧灯光闪耀，我也看不清她的脸色。
“爸爸！”脚下的孩子又叫道。我心道坏了，陈妤怎么可能孤身带着孩子来酒吧呢？定是她老公来了。如今我们面对面尴尬地站着，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
第18章 醉梦
想到她老公，又想到刚才我脑中的念头，不禁骂了自己一句，人家早就有了老公，我更是有着纪萱，又想这些劳什子作甚？
我转身寻找着未曾谋面的陈妤的老公，却并没有看到正在往这边走的男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疑惑地再次看向陈妤的儿子，发现这傻孩子还在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而且还要走过来抓我的裤子。
他是叫我？我一脸窘态。
陈妤弯腰一把揽住了孩子，顺手抱在怀里。咬着嘴唇，低头看着地面，“这孩子学话晚，有时候看到男的就叫爸爸。多半是不知道‘爸爸’这两个字有什么意义。”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孩子有些大器晚成啊。想我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背诵西游记前几篇了，虽然那时并不明白‘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是什么意思，但是要比这个小家伙聪明多了。
“我知道。”孩子回头对陈妤说。
陈妤急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然后拍了拍孩子的脑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不许再说话了，听见没？”
孩子很乖地点了点头。
陈妤又说，“快跟叔叔摆手再见。”
我也对着这娘俩摆了摆手，毕竟还要把衣服给苏菲送过去，醉酒之后着凉极易感冒，而且耽误太久难免让众人生疑，叫纪萱知道我在这里看见陈妤的话她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陈妤的逐客令非但没有让我感到不妥，反而使我松了一口气。
转身出了酒吧，寒风吹得我浑身发冷，也将我脑中关于陈妤母子的思绪吹散。我迎着风走到了ktv，路上并没有看到众人。进了ktv，除了吧台的服务生之外就只有一个长发女子拿着手机，好像在打电话。
“干嘛呢？”我拍了拍纪萱的肩膀。
“怎么这么久？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不接？”纪萱紧皱着眉头，埋怨道。
我有些心虚，忙低头翻手机，不敢直视纪萱的眼睛。翻出手机后一看，果然有三条未接电话，全是纪萱打来的。
“好老婆，酒吧太吵，没听见啊，路上风又大，估计声音也被风声盖了过去。”我伸手揉了揉纪萱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
纪萱倒也没发作，无奈的道，“这么大人了，一点儿不让人省心。”说罢往ktv内部走去，边走边说，“一会可不许再喝酒了。”
我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想，“王潮生日，唱歌玩闹哪儿有不喝酒的道理？”
……
闹了一晚上，虽然尽兴，却终归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各自散了。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顶着昏沉的脑袋被纪萱牵着走上楼，又在纪萱细心地服侍下脱去衣服躺在床上，然后看着纪萱一件件地脱衣服。
尽管也算是老夫老妻了，纪萱仍旧被我看得脸色羞红，脱下衬衣后轻轻丢在我的脸上，“色狼！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我没有拿下蒙在脸上的衣服，确实是懒得动弹，玩儿得有些乏，而且身上的肌肉又因为酒分解成的乳酸搞得酸疼。
说来也怪，尽管酒精削弱了我的四肢六感，我却仍旧可以嗅到纪萱衣服上的淡淡体香。北方人冬天衣服是不经常换的，所以体味会留在衣服上。自从初经人事以来，我就染上了一种怪癖，喜欢闻纪萱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香气绝不是洗衣粉上的，具体也说不上来，每每闻到总让我沉浸其中。
自古描写女子运动着急后都是香汗淋漓，与男子一身臭汗截然不同。怪不得《红楼梦》中贾宝玉常说“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纪萱那没有给我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关了灯，揭下我脸上的衣服后像小猫一般钻进了我的怀里，看我手不太老实便说，“早点睡吧，好好休息。”
本来就累得不行，被纪萱这么一说，困意袭来，我也就合眼睡下了。
……
半夜，我感觉胸口潮乎乎的，十分难受。半梦半醒间睁开了眼，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我看到了伏在我胸口的纪萱。
躺口水了？我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尽量轻轻地挪自己的胳膊，免得将怀中的纪萱惊醒。探手拿了摆在床边茶几上的纸抽，轻轻抽出了几章，想要把纪萱的“口水”擦干净。心里还想着，“怎么这样一个文静的女人竟会在熟睡时流口水？”
刚想擦去胸口的液体，却发现怀中的纪萱身躯似乎在轻微抽噎着。难道是哭了？我想要擦拭的手停在了半空。发现纪萱哭了后我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拉亮了昏暗的壁灯。
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光线后，我也看清了眼前的状况。纪萱脸贴着我的胸口，一行清泪正从其面颊滑落。我轻轻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缓缓起身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摇醒了她。
纪萱缓缓地睁开眼，眯着眼睛似乎在尽力辨别眼前的我，然后猛地抱住了我的腰，竟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温柔地抚摸着纪萱的头，“怎么，做噩梦了？”
纪萱加紧了手臂的力道，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我又抽出几张卫生纸，抬起纪萱的小脸，擦去泪水。
“我梦见你昏迷了，一直醒不过来。”纪萱抽噎着说，嘟着嘴看着我，又补充了一句，“可着急了。”
看她那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禁怜爱地把她又搂在了怀里，又笑了笑，“傻丫头，梦罢了。你瞧，我这不好好的嘛！”
纪萱抬起小拳头狠命的砸我后背，“就怪你，我怎么摇你都不醒。”
“怪我怪我。”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仍旧顺着纪萱。
过了半饷，纪萱抽搐的身躯也平静了下来。我揭开被子，将纪萱拦腰抱起。纪萱一米七左右，也不到一百斤，尽管我刚醒不久，抱起来仍是很轻松。
“干嘛啊。”纪萱弱弱地问道。
我与她失了神的双眼对视了片刻，道，“给我的笨老婆洗洗脸，不然明天眼睛就肿了。”
帮纪萱洗好脸之后又用湿毛巾帮她擦了擦，然后又将她原样抱了回去，纪萱心情也平和了好多，也忘了做的噩梦。就这样又像小猫一样在我身旁睡着了。
听着耳边纪萱匀称的呼吸声，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大学毕业后，我们在大连玩了一阵子。那时候她有时也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然后也是这般样子。只不过，梦的一般都是我跟别的女人跑了一类的梦，那时的我也无法给她太多的安慰，也只是想今晚这样抱紧她，然后用湿毛巾帮她擦脸，又哄她睡去。
那时的我，在出轨之后，真的很难给她安全感吧。还好多年以后的今天，时间渐渐消磨了往事，她心中的芥蒂也不像当初那般了。我们也不是睡在暂居的宾馆里，而是这个由亲戚提供的可以称为家的居所安睡。我们也不像那时面临着分隔两地转变为异地恋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安全感，我们现在已经快要结婚了。
我将遮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在脑后，又在她因为清洗后略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关了壁灯，安逸地睡去了。
第19章 炫赫门
又是一个清晨，我将纪萱送到学校后就又慢悠悠地漫步在略显沉寂的街道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路边残留的积雪被来往车辆的尾气染得灰黑，刚下几天的白雪就这样被摧残得不堪入目。路旁的树叶更是灰漆漆的，看到这些情景就不难想到会有多少粉尘废弃以相似的当时沾染在我们的呼吸道以及肺部。
又想到了大学时期陈妤曾为了让我戒烟的一段往事。
……
当时和陈妤刚刚混熟，班级做实验，不知道什么原因竟要我们自己班级为单位去购买器材。虽然老师说会报销，但是这种要牺牲打游戏看电影的时间去做购买器材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是没人愿意做的。大概是没人愿意去，我又跟陈妤很熟，所以她恳求我跟她一起去。人和人交往大概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刚熟的时候对方提什么要求自己一般是不会拒绝的，而熟悉以后倒会拒绝了。
长话短说，到了地方之后，自然是作为班长的她负责采购，我只要跟在一边默默地拎东西就好了。陈妤显然是那种经常逛商场的女孩，就连买个实验器材也会搞得像买衣服似的挑东拣西讨价还价，而兴趣索然的我则从兜里摸出炫赫门点了一支。
陈妤听见打火的声音，回头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和老板询问。
我打了个哈欠，大学时期的我基本都是九十点钟才起床，这次被陈妤八点就拎了出来，很困啊。陈妤终于在我慢吞吞吸完一只烟后走了出来。
“给我一支烟。”陈妤神采奕奕地探出手。
我疑惑地抽出一支，递给陈妤。陈妤则接住烟，好奇地翻看了一下这只纤细的烟，“这不是女士烟吗？”
“不知道啊。看室友有抽这个的，就买了一包。”
陈妤微皱着细眉，缓缓地将烟放到嘴里，眼睛亮了一下，“所有的烟嘴都是甜的吗？”
我摇了摇头，“很少吧。你家里没有抽烟的吗？”
陈妤奶油色的瓜子脸被慵懒的阳光一照，活像个瓷娃娃。我虽抽烟，却很讨厌抽烟的女人。但是陈妤叼着烟一副俏皮的样子却看得我心中一动。
“我爸爸抽烟，后来戒了。喂！帮我点上。”陈妤翘了翘嘴中的烟。
我转头避过了陈妤的直视，她这幅样子实在有些诱人，“那个、女孩子抽烟不好。”
“哎呀叫你点上你就点上。”陈妤催促我。
我和她也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也不好规劝什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掏出打灰机点燃了香烟。
陈妤皱着眉吸了一口，似乎没有吸进去，而是把烟留在了嘴巴里，随后掏出一张卫生纸，将红唇贴着卫生纸将嘴中的烟吹了出去，然后将卫生纸递给我。
我不明就里地接过有着淡淡黄印的卫生纸，看向陈妤，等待陈妤的解释。
陈妤边翻着背包边说，“你看这卫生纸上的印子了吧？你每吸一口这些东西都会进到你的肺里面，就算你身体排毒能力再强，这东西十之八 九还是会留在你的肺里面。”说罢打开木糖醇的盒子往嘴巴里扔了一颗，用力地咀嚼着。
我莫名地看着陈妤，有些感动她会和我说这些，甚至为了说教自己也吸了一口，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极其讨厌烟味的。
其实仔细看去，陈妤那用力嚼口香糖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我看得有些呆了，陈妤也被我冒昧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后抢过我手中的卫生纸，随手丢在垃圾桶中，又指着地上放着的实验器材，“拿着！谁管你抽不抽！”
我愣了愣，拿起实验器材，跟在陈妤身后。再之后，不知为什么，陈妤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而我也因为困得不行没有想太多。
……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去买一包炫赫门，再去闻闻它的味道，尝尝烟嘴的甜味儿。但是随后我就打消了这个滑稽的念头。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再想起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我已经为了纪萱和未来的宝宝把烟戒掉了，又何必因为突然想起的旧事打破承诺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不管年少时多纠结的关系，到了年纪之后，无非都是结婚生子。早知今日，何必茫然多情惹牵挂，若了现在，怎会多情雪月又风花。再说那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终究是孽缘罢了。也不管当初是后知后觉还是色心占有欲作祟，先进既然已经尘埃落尽，便不要再去计较了吧。我和陈妤，就像那日点燃的那支炫赫门，就算甜蜜秀气的地方再多，也不过是害人害己的烟草罢了。
我没有目的地，随意地漫步，走到了一处大楼后面。说也齐了，楼后面的一大片草丛竟不像别处那样全都枯死了，竟还隐隐可以看出不少绿意。抬眼看了看，此处和别处没什么不同，不过是终日不怎么见光罢了，连积雪也要比别处多些。彻骨的严寒也无法灭绝这顽劣的小草啊。
我看够了这景物，毕竟只是些残雪余草而已，再胡思乱想也得不出什么东西来。而正当我抬脚准备离开时，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竟是曲教授。
“教授过年好啊！”想起曲教授就连项目转型这种神经病才会做的事情都原谅了我，我忙先递上一句好话，对曲教授我还是很感激的。
“还有一阵子才过年呢吧。你个油嘴滑舌的小子。”
“嘿嘿，怕过年时您老太忙了，那时候再说好话害怕打扰了您。”
“没别的事情，最近science上有篇文章跟你这个研究有些关系，有空别忘了看看。”然后不待我再废话就撂了电话。
我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被曲教授这简短的电话感动得眼睛有些湿。也有些恨自己不太争气。曲教授从研究生开始就带我，曲教授治学严谨，带学生更是一丝不苟，却不知为何对我这个不太争气好耍小聪明的学生很是上心。看science这种小事本没什么大碍，曲教授大概是因为我项目转型才会帮我关注这类的新闻吧。
我心中暗暗下决心，这次的实验绝对要圆满完成。
第20章 探望马辰母亲
被提起我的项目，我便想起了马辰的母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也真够她老人家受的，在这个年纪得了癌症，也只能求老佛爷保佑了。在现代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治疗方法下，就是年轻人都得掉层皮。不过即便是希望渺茫，做儿女的也会尽全力找大夫治疗。乌鸦反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马辰家里一直就是做些小买卖，也不算富裕，那年车祸后家中积蓄尽被抽干不说，肇事者到现在都没抓到，搞得马辰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所幸马辰这些年混得不错，将债务也偿还得差不多。
可惜他却因为王潮和姚溪的问题被无端要挟了一把。想想姚局这个人也真是既古怪又可恨，竟然用马辰赖以生存和医治母亲的命根子要挟他去撮合王潮姚溪，也不知他是爱女心切还是霸道惯了，婚姻大事也是可以强扭的？强扭就罢了，还要用这种伤天害理的办法？
马辰母子真是陷入了一场无妄之灾啊！
我买了些水果，又买了些熟食。拦了辆车，说了一个偏僻的地名，所幸出租车司机知道。话说出租车司机好像什么地方都知道，出租车师傅大概是最了解我们这个城市的人了吧。
由于是个三十多的女司机，我便坐在了后排。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此次见面应该寒暄些什么。
窗外的场景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旧平房。在一个村口司机停了车，我看了看计价器上的示数，心里抽痛了一下。
下车后我想买辆车的想法又加重了几分。
沿着一条还算宽的土道走到了一个大院门口，门上贴着新的福字，两边也贴上了对联。虽然对联对仗不算工整，但是过年的氛围倒是很足。站在院子外，可以听见院内女人的聊天声。
“马叔在吗？”我拎着东西站在门口，由于事先很冒昧地没打招呼，现在也只能站在门口问这一句了。
“丫头，出去看看是谁。”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传了出来。
“哎，”稍年轻一些的声音随后传了出来，不过多久，一位身材匀称面貌普通的女子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面露思索，应该在回想我是谁吧。最近一次来这里应该是几年前了吧，也难难怪她认不出我。
“马姐，我是马辰朋友，高中同学。”
马悦菲又想了一会，然后一副恍然的表情，“啊，赵风是吧，听马辰说你从东北回来了。快快，屋里坐吧，外面风大。”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把手中的水果熟食递给马辰姐姐，“快过年了，过来看看阿姨。”
马悦菲往回推，“这怎么行，过来看看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
我忙按住马悦菲的手，“我和马辰朋友一场，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看阿姨，这次也就是买些吃的东西，过年当零食吃的。”
马悦菲也就收下了。毕竟都知道推来推去只是过场罢了，倒是马悦菲这样直接收下更和我胃口。
马辰的母亲也在这时候从里屋走了出来，却一下就认出了我，“呦，孩子，你咋过来了，我还寻思是谁呢！快快屋里坐。”
我打量了一下阿姨，比之前些年双鬓华发多了许多。倒是精气神还可以，或许还没太严重吧。我坐在了床边，打量着屋子。虽然外面看去只是农村普通的平房，但是屋内的设施倒也与市里无二了。冰箱彩电微波炉这些家电倒也是很齐全，只是这种农村的平房看起来终究不太景气。
“前几天就听马辰说你从东北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会专门上这里来一趟。”
我歉然道“就是突然想过来看看阿姨，也不知道家里电话也不像打扰马辰上班，就自己打车过来了。倒是我有些唐突了。”
“嗨，这有啥唐突的。把这就当自己家，啥时候想来就过来。”阿姨依旧很热情。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观察这栋老房子，“前几天还听马辰说想让你们搬到市区去，阿姨咋不同意呢？那里生活环境不是更好些吗？”我接过马悦菲端过来的热水，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对着阿姨问道。
“嗨，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我也不乐意去折腾。再说这么多年邻居街坊都这么熟了，冷不丁搬到市里去，四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没啥意思。而且这村里面也都是回族人，大家也都合得来。况且你叔叔从小就住在这屋子里，有感情了也不太舍得搬。”
我点了点头，在这里也好，最起码邻居间的关系要比城市里透过猫眼看人的关系强了太多。在这里静养倒是对身体有好处，换新环境后病人还需要适应，加重病情就得不偿失了。
“丫头，你去二叔家把你爸接回来吧，说赵风来咱家了。我和赵风说会话。”阿姨对着外间的马悦菲说道。
马悦菲点头出了门。
阿姨眼睛一直随着马悦菲，直到马悦菲出了大门，然后从钱包中摸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我的面前，“孩子，这是你给马辰的那张银行卡，我和你叔叔商量了一下，这钱我们不能要。你就要结婚了，这钱可得用在刀刃上，要是因为这十万块钱在婚事上出了什么马虎的地方可了不得。”
“没事儿，阿姨。这钱我女朋友也不知道，再说就是知道了也会支持我的。”我真的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让马辰减轻一些负担，“而且，您的病比我结婚这种小事重要多了。”
“你这孩子，这还没结婚呢就琢磨藏钱。阿姨也是过来人，你这样让你对象知道了人家顾念肯定不乐意，谁家媳妇愿意让老公为别人家花钱呢，何况是本应该用在婚礼上的钱。”
“阿姨，纪萱不是那样的人，她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会支持我的。一方面我很想阿姨能这病能被治好，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想让马辰减轻一些压力，这么多年那么多负担都担在他肩上，我看着难受，做兄弟的我理应帮帮他。”我真诚地说。
阿姨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可是随即目光就黯淡了下去，语气低落地说，“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得了这病，阿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年可活，何必让你们费神费钱的还没多大作用。”
我张嘴想劝阿姨不要这么悲观，却被阿姨挥手止住了。
“阿姨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得了癌症，但是活个三五年倒还没啥问题。孩子，你是读了博士有高学问的人，大夫说我是肝癌中晚期，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的心凉了半截，竟是肝癌。肝癌在我国的死亡率还是很高的。不仅是肝癌，其实癌症至今仍旧是医学界一大难题。到了现在，不仅是医学院校，就连我们这种理工大学也有很多研究癌症的项目。这足以说明了癌症的难以克服。
“其实你们也不用同情我或怎么样，我这阵子也想开了，不管能活多久，我都要开开心心的。诊断书下来后我确实痛苦了好一阵子，毕竟谁都不想死。但是再想想也就释然了，与其抱怨剩余的时间短暂，倒不如好好地活这几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嘴上说释然了，可是说着说着阿姨的眼圈就红了起来，“其实我活这么多年也知足了。只是放心不下马辰，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没考上重点大学之后也不肯在二流大学留着，说是浪费时间浪费钱，执意出去打工。刚有些成就，就出了个车祸。我和你叔叔四处借钱也没借来多少，还好后来有个天仙似的女孩跑到咱家说她是马辰的一个朋友，拿出六十多万的救命钱，可算解了燃眉之急。马辰这孩子好了之后就玩命工作，日子也渐渐好转了些。这阵子我正在族里面给他找个般配的丫头准备让他们把婚结了，谁知道我又查出这么个病。这孩子也怪，知道后婚也不结了，就说先要筹钱把我治好喽再说。”
阿姨擦了擦眼角，“你说我这病要是能治好也行，可这病多半也是治不好，顶多让我躺在病床上多活上几年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在心里感叹。马辰很孝顺这点我是知道的，却不知道竟孝顺至此，竟然把婚事活生生的推了。
又想起了方才阿姨提到的“仙女似的”女孩，忙问道，“阿姨，刚才你提到的女孩是谁啊？”
阿姨情绪缓和了一些，听我说完之后拍了一下大腿，“哎呀，这事儿除了我和你叔叔谁都不知道。我这一激动多嘴了，那丫头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跟别人提她，还说什么时候觉得我们偿还得起她再来要钱。我和你叔叔当时左拼右凑也凑不够医药费，只好拿了那不知名丫头的钱。那丫头也没留联系方式，也没说自己叫什么，我和你叔暗地里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结果来。”
我的注意力也从阿姨的病转到了神秘女孩身上，会是谁呢？我和马辰高中开始就是同学，可却没有与之相符的女孩。
可巧这时一个粗狂的男声传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听说马辰朋友过来了？”
帘子被揭开，一个跟马辰有六七分相像的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我忙起身，“叔叔。”
“赵风是吧，总听马辰提你，每次你来我都有事，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点了点头，虽然和马辰关系莫逆，但是我却并不经常去他家里，或许跟他家比较远有一些关系吧。
第21章 黑漆漆的夜晚沉甸甸的爱
马辰的父亲戴着那种回族人特有的那种白帽子，脸上透露着跟马辰相仿的坚毅和朴实，浑身上下透露着严肃却不严厉的气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至于说话声音，更是和马辰一模一样。
“几时回来的？”马辰问道，脸上虽然不带笑，但是关切却很容易从那双略有浑浊暗淡的眼睛中读出来。
“能有一个月了把，叔叔身体可好？”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第一次见面哪怕像无聊的英国人那般谈论天气也比问这个好啊！
果然，马辰的父亲那双浑浊的眼睛满是忧虑地看向马辰的母亲，马辰母亲正巧走到他身边要帮他接脱下的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马叔忙拦住了阿姨，然后快步走到衣架旁挂好了大衣，回过身的时候眼睛便自然而然地又和阿姨复杂的目光对上了，马叔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瞅向别处。
“我又不是这些事情都做不了了。”阿姨心情低落地说，慢慢地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哎呀，我又不是那个意思。”马叔一下子急了，向前走了几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无足措。
我更是着急，毕竟这话题也算是我挑起来的，但是也像马叔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但是你这样一直把我看成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然后什么都不让我做，这又有什么意思？”阿姨看着马叔说道，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我没把你当成废人嘛！你又干嘛这么说。我这不是，我这，唉！”马叔明显不善言辞，额头急得有些冒汗。
“你也不用急着解释。”阿姨看马叔急成这个样子，语气也缓和了几分。“老马，咱俩结婚三十多年了，虽然当初是媒人介绍的，不像这些孩子那么自由，但是我们这份感情却像我们那个年代一样，是实实在在的毫不作假的。咱俩刚结婚那时候真是一穷二白，你不善言辞我知道，即便是你结婚那天晚上也只是说了句你会让我过上好日子。但是虽然只是这一句话，你却真真正正地做到了。你为了我、为了这两个孩子真是操碎了心，但是所幸这么多年我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听大夫说我得了癌症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而是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我唯一有的就只是这几年光景了，我只想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你什么都不让我做了，只是让我看着你为我伤心劳累，我这几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马叔咬住了嘴唇，老泪从带着沟壑的脸颊滑落。阿姨走到马叔跟前，温柔地伸出手擦去马叔眼角的泪水，“有孩子在呢，哭什么。”虽是这么说，可是泪水同样在阿姨的脸上蔓延。“剩下这几年，我只是想再尽我所能去照顾照你，继续和你这么稳当地过日子，好么？”
马叔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我静静退出屋子，走向伏在桌子上抽噎的马悦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马姐，我先走了，今天就不留下吃饭了，改天吧，你也进去劝劝叔叔阿姨。”
马悦菲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看得我心更疼了。马悦菲点了点头，轻轻地走进了屋子。
我吸了吸鼻子，胡乱擦了擦眼泪。退出了院子。
……
这一路我的心都是沉着的。
这次遇到的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中年男人，就这路上的交通情况品东论西。我却没有心情跟着司机师傅一起扯皮，看师傅抽烟，边要了一支点上，却不放进嘴里，只是放在车窗边上，让烟在风中肆意地燃烧着。
这支烟，仿佛就是阿姨那因为身患癌症而加速燃烧的生命。尽管烟嘴和烟身有着深深的眷恋，可仍旧止不住这寒风的戏弄。
“怎么不抽？”司机疑惑地说，又好像是抱怨我浪费了烟草。
“戒了，心情不好就像点一支。”我勉强地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司机朝我打量了一眼，“要结婚了？”
我愣了愣，讶异于司机的猜测能力，“是啊。”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深吸了一支烟，“好好过日子吧，要珍惜啊。”然后发泄似的一下讲肺中的烟全部吐出，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我没有心情猜测司机师傅有什么样的故事，我依旧在回味着在马辰家看到的情景。我在为他们之间难以割舍的感情而感动，也为天下有情人命运多磨而打抱不平。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得了绝症，或者纪萱得了绝症，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发现那简直是我不敢想象的事情。我无法想象每天醒来后发现我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我无法接受那样深爱的一个人就这样在这个世界消失，我无法存活着这样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里。
如果没有她，我独自活在这个没趣的世界里有有什么意义呢？
我没有看着香烟燃尽，而是在还剩一厘米左右时扔掉了那只残烟。我已不忍心看那只烟烧到底部了，那颗殷虹的燃烧点，不仅燃烧着阿姨的生命，也燃烧着骨肉相连的马叔的心，而一旁旁观的我，也同样被这始作俑者的大风吹得黯然神伤。我摇上了车窗，挡住了自然界的寒风，却抵挡不住现实中偏不尽人意的残酷。
……
等车开到小区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这才想起忘了接纪萱，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却发现有人在敲车玻璃。
与纪萱那张焦急的神情相对，我却松了一口气。忙付完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纪萱似乎看到了我那不咸不淡的神情，似乎很是生气。“你怎么……”
她没有机会说完这句话了，我也不想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我一把揽过纪萱，也不顾她推搡我的胳膊，把她强行地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粗鲁的捏住她的下巴，对准那冰冷的红唇霸道地吻了过去。而纪萱的身体也不再挣扎，渐渐放松下来并揽住我的腰，慢慢地回应我。
我却没有继续，挪开了嘴，“我爱你。我要一辈子都守在你身边。我也不许你离开我”
纪萱开始还在疑惑我突然停止了侵犯，随机又被我这没头没脑地傻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抚摸了一下她和嘴唇一样冰凉的脸蛋，“怎么在外面等着呢？我不是告诉你不去接你了嘛。”
纪萱突然变得有些委屈，“我接到你说不来接我的短信了，然后就直接回家了。在家等了一会，可是等到天都黑了你也没见你影，打你电话又关机，我不知道你是关机了还是出事了，就只好在小区门口等着了。”说着说着眼圈有些红了。
我今天已经见了太多这样的场景，赶忙把纪萱又抱在怀里，“估计是没电了，乖宝宝别着急了啊，都是老公不好，老公最坏了！”
“哼。”纪萱轻哼着，又调皮地用小鼻子在我大衣上蹭了蹭。“对了，你怎么了啊，突然说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把纪萱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拽着她往小区里走，“先回家吧，回家再说，别一会把我老婆冻成冰棍了。”
纪萱顺从地任由我拉扯着往小区里走去，而我则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仿佛下一秒我就会失去这双手的主人。
第22章 孔明灯
回到家后饭菜早已经凉了，纪萱下厨房去热菜了，我则在这个屋子里转悠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这里住了近半个月，我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我从最开始到处找冰箱微波炉到现在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牙签指甲刀。
结婚以后会更加熟悉吧，尽管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婚房。希望以后的日子可以一帆风顺吧。
突然想到了一个想法，忙去厨房叫纪萱，“我出去一趟，你等我一会啊。”
“又干嘛去啊？”纪萱有些不快。
“先不告诉你。”我嬉笑着卖了个关子。
匆匆穿好衣服下楼，已经接近9点了，再磨蹭一会怕超市都要停止营业了。
辗转了几个超市，我终于买到了想要买的东西，又买了个打火机，然后给悄悄开门把东西藏到了包里。
此时纪萱已经把饭菜热好了，正在厨房摆着碗筷，看我回来忙道，“赶紧过来吃饭，一天天的到处瞎跑。刚才又干嘛去了？”
“不告诉你。”我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不想纪萱走了过来夺过我的筷子，掐着腰瞪着我。
“不告诉我你就别吃了！”
“好老婆，吃完饭带你去广场玩儿去好不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啊！”纪萱把筷子扔在了我面前，“你快点儿吃！”
我摇头苦笑着纪萱的小孩子心性，拾起筷子准备吃饭，中午就没吃饭，实在是饿坏了。一是饿了，二是惦记着包里的东西，我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是吃到一半发现纪萱已经吃完了。
“你吃饱了吗？”我艰难地咽下一整块米饭，被噎得不行，忙舀了碗菜汤将拥堵的食道疏通。
“哎呀你别急，慢点儿吃。我中午吃多了，现在不太饿。”
“你不会是在减肥吧，”我打量着纪萱，纪萱是圆形脸，虽然可爱些，但是比之那些瓜子脸的女人会显得略胖一些吧。不是魔鬼身材却也绝对匀称，在我看来完全没必要减肥啊。
“赶紧吃你的吧！”纪萱没好气地道，“你来这半个月我都胖了五斤了！”
我把剩下的饭菜扒进嘴巴里，然后又继续打量着纪萱，尤其在胸前多扫了几眼，低声嘀咕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五斤肉没有长在该长得地方。”然后起身收拾桌子。
我张嘴打了个哈欠，今天不止没吃午饭，更是没睡午觉。但是哈欠刚打一般就被一只小手恶狠狠地抓在了腮帮子上，疼得我差点失手丢了碗筷，忙到，“姑奶奶我错了，以后不说了。。。”
“嫌小你找个大的去！”纪萱听了手，随后气鼓鼓地钻到了卧室。
我摇了摇头，不在意地继续收碗筷，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心起来，起码一会要做的事情肯定和他心意。
家中只有两人，收拾起来也简单省力得很，不一会我就收拾好了。走进了卧室，看纪萱还在赌气地摆弄着手机。
我也没多说话，把纪萱拦腰抱起，“走，带你去玩儿去。”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纪萱扭过头，特意不去瞅我，不过看样子多半是已经消了气，毕竟就是个小事情罢了。
“绝对有意思，跟我去吧。”我摇晃着纪萱这分明就不怎么胖的身子。
“求我。”纪萱不咸不淡地道。
“求你啦！我的姑奶奶！”
“哼，走吧。”
我把纪萱放在沙发上，转身想去穿衣服，却被纪萱拉住了，我回头疑惑地瞅着纪萱。
纪萱张开双臂，“你给我穿衣服。”
我轻轻捏了捏纪萱粉嫩的小脸蛋，先是帮她穿好了衣服，然后才给自己套上外套。随后两人就像小情侣那般牵着手出了门。
……
打车去了市政府广场，广场上只是零零散散有几个人罢了，毕竟是冬天，没那么多人愿意出门。
我领着纪萱在广场的角落停了下来，卸下背包。“猜猜这是什么？”
纪萱完全没有要跟我玩猜谜的念头，一把夺过了背包，麻利地拉开拉链，然后缓缓拿出两个孔明灯。
“怎么样，喜欢吗？”我问道。其实也不用问，看看她那发亮的眼睛和微弯的嘴角就知道了。
纪萱点了点头，随后又皱起了眉头，“早知道你买了孔明灯我就带支笔出来了。写点祝福的话多好啊。”
我笑着拿出在客厅搜到了一只投影笔，这种笔我看着特别亲切，好多时候都用这种笔在烧杯试管之类的玻璃器皿上做记号。
纪萱瞬间由哀变喜，接过笔，撕开了包装纸。蹲下身子，用笔抵住下巴思考着，片刻后，刚要写，又抬头看向我，“喂！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我发现纪萱在最近渐渐从温柔变得霸道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也乐得看宠着顺着这样的纪萱。自己的老婆不宠宠谁呢？
我转过身去，其实写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猜，**不离十就是希望我们两个人越走越远之类的。
“该你啦！”纪萱用投影笔捅了捅我的后背。
我把孔明灯铺在地上，刚要动笔，发现纪萱正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我。
“只许你看我不许我看你啊，你好不讲道理。”我伸出手指弹了弹纪萱的额头，纪萱躲闪不及，被我弹中了，却也不恼，只是拍了拍我的手，“快写快写。”
我没有继续闹，挥笔写下了早就想好的一句话，“我希望我和纪萱的小宝宝健健康康的！”
“谁给你生孩子！”纪萱锤了我一拳，却正好砸中了我的肩胛骨，痛的直搓手。
我掏出打火机，把我的孔明灯点着，又把打火机递给了纪萱。
“咦，老公你看，那边也有人再放孔明灯哎！”
我抬头，果然，广场的另一头，似乎有人也在放孔明灯。
纪萱拍了拍我，“快，我们比谁的孔明灯飞得高。”
我满头黑线，心想这东西怎么比。但是也顺从地帮纪萱点燃了孔明灯下面的蜡块。顺便看清了纪萱的孔明灯上的字，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这两句倒是选自《石头记》了，应该是贾宝玉的通灵宝玉和薛宝钗的金锁上的一对字。纪萱很喜欢红楼里的宝钗。
在我和纪萱的注视下，孔明灯缓缓上升。我闭眼许了一个愿，希望以后的生活可以顺顺利利的。睁开眼后瞥向纪萱，发现她竟变得愁眉苦脸的。
莫非孔明灯掉下来了？我看向天空，明白了纪萱不开心的理由。
因为孔明灯消失在雾霾中了。广场另一边的孔明灯也不知所终。
我强忍着笑意搂住纪萱往广场外面走，为这意想不到的结局哭笑不得。纪萱则嘟着小嘴，看我还在偷笑，捶打着我的胸口，“就怪你就怪你！你去把雾霾吹走！”
我不好拒绝，转身深吸一口气，而后冲着天空努力地吹气。肺中的空气一点点消失，我却没有停止的念头，直到呼出最后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纪萱忙扶住我，笑着说，“傻样，逗你玩的。”
我看她笑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嬉笑着边走边伸出手掐纪萱的鼻子，但是下一刻脚一下子就踩空了，差点儿崴了脚。
我苦着脸，在纪萱的笑中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第23章 意外的会见
到家后，纪萱去书房备课，我则在客厅上网找曲教授跟我说的那篇论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大学时期我的梦想是做一名科学家，所以我选择了继续读研。但是研究生平平淡淡地做了些无关痛痒的实验，平淡乏味的生活，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逐渐将我大学时的激情消磨殆尽。至于之后再读博士，一是生活惯性使然，二是家里人也乐得我这么做，老一辈总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时至今日，心中的那梦想只是偶尔闲暇时才会想起吧。科学家，这时间能被称之为科学家的又有几人，又会有几人呢？我又没有爱因斯坦那种才华，也没有霍金那种坚韧，其实是没有太大机会有那样大的作为。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在小时候或者20左右的时候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梦想与目标，但是这些目标大多都被社会的俗气压下、被心中的顾虑磨掉自信、被这个快节奏的快餐时代带丢了。真正带着梦想一直生活的又有几个呢？
想想我还算是好的，起码还算是在梦想的这条路上半死不活地走着。如果不发生生么重大突变我也不会改变现状吧，毕竟我也算满足于现状了。
找到了曲教授说的那篇论文，看了一遍，有日子不看英语论文了，看起来有些磕磕绊绊。看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确有道理。我若是荒废了一个春节估计回去实验仪器都会忘了怎么操作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把文章看了一遍，研究思路不算太新颖，毕竟这个领域的很多研究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略加改进或者稍换思路，在我看你来知识创新，算是做出重大突破的实在是太少了。
说到梦想，我在大学毕业后问过王潮和马辰他们的梦想是什么。那时我和王潮大学毕业回到廊坊，去找已经工作了几年的马辰。我还依稀记得当时的情景。
……
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餐馆里面，我、马辰、王潮，还有同是高中同学也是刚大学毕业回廊坊的高凌。
除了马辰之外，我们几个都已经是几瓶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喝得有些涨肚，想吃了些东西，却发现已经吃不下了，便放下了筷子，“以后都想做什么啊，有什么理想啥的没？”
高凌夹了一口菜咽了下去，“嗨，活着就是赚钱养家呗。钱越多越好，老婆越漂亮越好，什么理想，就是扯淡的东西。”
虽然心中有些不屑于这个回答，但是我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负面表情，倒不是我城府深，只是酒量不行喝得有些面瘫。打出一个酒嗝，向王潮点了点头，“你呢？”
王潮抿了一口酒，嬉笑道，“开个店赚些小钱，足以养家糊口就行了吧。”
王潮一般有话只说一半，得扩大个几倍来听。而且他一直也不是个安于现状的小人物，所谓开个店赚些小钱多半是靠不住的。
我在脑中试图把王潮说的话加上几倍，却没算明白，只觉得大概方向就是开公司当老板之类的事情。把我那似乎大了几圈的头转向了在一旁沉默着的马辰。说实在的我那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每当我们朋友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马辰都是默默地喝着饮料，虽然不好坏了*教的传统，但是想到每次醉酒后大家想什么说什么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冷静地在旁边一直听着，即使是他是跟我很铁的兄弟我也感觉有些别扭。
“我没啥梦想，短时间内能把我们家欠的钱换上就不错了。”
听罢我们都沉默了，马辰在一个月前刚恢复过来。人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家里也欠了一屁股债。
王潮拍了拍马辰的肩膀，“你小子其实也挺幸运的了，起码人救过来了。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唉。”王潮举起啤酒和马辰的果汁碰了碰杯，然后喝了进去。
马辰只是举杯示意了一下，却没有喝杯中的果汁，低着头，性质不是很高。
王潮想了想又说，“要不你小子跟我一起出去混吧，打拼几年然后开个公司，运气好这些债几年就会还清了。”
高凌眼睛一亮，“对啊，马哥，王潮都跟我说了，他的想法基本都有了，就是身边缺个特别信任还能干的人。”
王潮眉头向内一皱，“什么叫身边缺个人，你怎么话都学不明白。”
高凌不明就里，“你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啊。”
王潮不再理会高凌，搂过马辰的肩膀，“我的想法是咱哥俩一起打拼个几年，有了经济人脉基础之后开个公司或者大酒楼啥的。咱哥俩也不用分什么上下主次，一切平等。”
“找我干啥，我也不懂这些。”
“这东西有啥懂不懂的，主要是咱兄弟俩一起办事可以互相信任，哪怕就开个饭店也有好处。”
“开个饭店有啥好处啊。”我不解。
“就比如开饭店的话，要是有熟人过来，特别是那些大官或者大老板，你多半不好意思收人家钱吧，但是要是两个人开的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饭店，我不能给他们免单。”王潮随口举了一个例子。
“算了吧，我原来的职位我经理还给我留着呢，说我什么时候身体完全恢复了就让我复职，起码回去能当个小组长啥的。我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下去吧。起码这工作有个稳定收入，我爸妈也能省点儿心。”
“啥？你经理还把原来的位置给你留着呢？”高凌瞪大了眼睛，“好几个月没去工作他竟然没给你辞了？”
不仅是高凌，我也有些疑惑，没想到马辰的经理竟然这么看重他。
“对啊，我也没想到。人家给我留着位置，还这么看重我，我也不能人家经理白费心思。”
王潮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后缓缓吐出，“这倒也是，那就祝你早日升职了。不过我要是成功了，身边肯定会给你留个位置。”看样子王潮有些失望。
马辰点了点头，没拒绝也没同意，“到那个时候再说吧。现在讨论这个还太早了。”
……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有些疑惑，自从我在这里住下就一直没有陌生人来过，会是谁呢？查水表的？也不能啊，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走到门口，想透过猫眼看清来人是谁。
中等的身材，微胖的脸蛋，虽然看不清神情，但是看她那在门边踱来踱去，又犹豫着要不要在敲门，抬起手又放下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我忙打开门，“听到有人敲门，我还琢磨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你。有什么事儿吗？”
马茹看门突然打开，竟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心想小爷我长得还算好看，怎么也不至于把一个大姑娘下称这个样子吧。
马茹红着脸把头别了过去，“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这才想起来这几天由于地热特别给力，屋子里实在太热，纪萱不在的时候我都是穿着内裤满屋子跑的，只有纪萱在家的时候才会逼着我穿上睡衣或者七分裤跨栏背心一类的东西。
此时发觉我竟然只穿着内裤站在一个妹子面前，这太尴尬了。
“我，我先去穿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将门半掩，推了进去，想想又觉得不妥，应该让人家进来等着才对，然后又开门道，“要不你先进来坐坐？”
马茹本是背对着我，听见声音后转过身，又急忙顶着红头的脸蛋转了回去，“不用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我忙骂自己马虎，竟又*着出来了，忙进去套上了睡衣，然后将马茹清了进来。大概是由于刚才尴尬地见面场景，气氛有些凝重。
我只好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硬着头皮问道，“你可算是稀客了，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马茹放下手中的水杯，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一改在门口的害羞，“马辰今天早晨引咎辞职了。”
第24章 马辰辞职
马辰辞职了？由于还想着刚开始的尴尬情景，我一时没理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突然就辞职了？”我下意识地问。
“不知道。”马茹摇了摇头，“他这个时候辞职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啊，况且他母亲……”
我把最近的事情在心中组合了一下，大致猜出了缘由，没有搭话，心中暗暗吃惊于他做的这个决定，为了不连累兄弟，连母亲都不顾了吗？
怎么可能呢，我摇了摇头，肯定有别的缘故。
“他没跟你说什么吗？”我抬起头问马茹。
马茹摇了摇头，“没有，今天早晨刚到公司就得知他要辞职的消息，我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总经理在劝他，我在门口听了一会，他似乎执意要辞职了，怎么都不肯说缘由，只是对总经理说他有他的苦衷，而且他辞职对公司也有好处。”马茹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经理走后我进去问他问什么辞职，他只是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叫我别管。”马茹略有些哽咽，“赵风，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兄弟，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为什么辞职，这是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才换来的成就啊。要真辞职了的话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啊？他这一辞职，他母亲怎么办？我和他……”
说到这里马茹突然止了声，只是轻微的抽搐着身体。
我从茶几下边拿出纸抽，递给了马茹。
马茹轻轻抽出几张纸，轻声道，“谢谢。”
没想到马茹竟然这么关心马辰，看来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吧。虽然大概想到了马辰辞职的缘故，但是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果决，最关键的是，没有了马辰这份工作，他的母亲那怎么办呢？仅仅依赖马悦菲鞋店的那一点儿微薄收入吗？
我安慰了一下马茹，随后拨通了马辰的电话，电话过了一阵子才接通，“喂？有事儿吗？”马辰那略有些不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辞职了？”我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那边略有嘈杂的说话声。
“等我有空再给你打过去吧，我现在在交接工作。”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在喊马辰的名字。
“哦，好吧。”看他确实很忙我也只好结束通话。
“他说什么？”马茹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说是在交接工作，看来辞职是肯定的了。”
马茹欲言又止，我心有所想，也没有问她想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对坐沉默了一会。
这时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不知为何叫声有些绵延不绝，而且有着略为滑稽的调调，马茹听后差点儿笑出声，忙捂着嘴低下了头。我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你吃饭了没？要不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这附近有家面馆还算不错。”
“啊？”马茹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种窘态下还会提出这样的邀请，“不用了吧，我一会回家吃饭，爸妈还在等我呢。”
马辰的事情一时半会还无法弄清楚，我倒不是很着急。我在家又闲的无聊，只好纠缠着面前这位微胖的女孩来解闷了，“没事，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就说有事儿不回去吃了呗。认识这么久还没请你吃顿饭呢，借此机会也能好好地相互认识一下，增进一下感情。”
“不不，我跟爸妈都说好了。”马茹忙说。
“哎呀没事，你要是嫌出去吃麻烦我在家现做也行，顺便让你看看我手艺。”我满嘴胡诌，也不管自己做饭技术如何，更不管出去吃和在家做究竟哪个麻烦。
马茹紧着摇头，拒绝之意更明显了，“真不了，我爸妈等我呢。”
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像诱惑小萝莉的中年怪大叔……
这时候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我心想着怎么平时一个人都没有，来了马茹一个已经算是意外了，怎么又来一个，于是一边喊着“又是谁啊？”一边开了门，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纪萱。
我讪笑道，“老婆，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啊！”纪萱没好气地道，脱下鞋走了进来。
马茹看纪萱回来了，忙起身跟纪萱打了声招呼，“萱姐。”
“门口听到说话声了，我还琢磨是谁呢，没想到是你来了。”纪萱脱下外套，甩给我，顺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客人来了还穿着睡衣瞎晃悠什么！”
我又想到了马茹刚来时的场景，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马茹，不想马茹也瞅了我一眼，两人随机别开了头。
纪萱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和马茹，然后对着马茹说，“赵风说的也对，中午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吃一顿吧，顺便让你尝尝我新学的几样菜。”
看马茹有些犹豫，纪萱又劝道，“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多待会呗。再说吃个饭也不收你钱，怕啥。”
我正对纪萱说的“我家”感到有些别扭，却又发现执意拒绝我的马茹却轻轻点了点头，又重新做了下来，也没有给父母打电话，看来所谓的回家吃饭只是借口罢了。我有些不服气，我就那么像个坏人吗？我邀请就赶紧拒绝，纪萱邀请就同意了？
但是两女都没有再搭理我，继而聊起了化妆品皮包之类我完全插不进去的话题，我只好起身想进书房找找感兴趣的书，纪萱的书柜里有一些言情小说，没准会有一些我感兴趣的。
“嘿！你干嘛去？”纪萱叫住了我。
“找找书看，不然在这里也插不上话。”我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懑。
纪萱和马茹都笑了，留在我站在原地被笑得莫名其妙，我越发感觉这两个可恶的女人在捉弄我！”
“你去洗菜吧，把芹菜豆芽都洗了，再把猪肉从冰箱里面拿出来解冻，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纪萱勉强止住了笑。
我面色不善地看着纪萱，没有要走的意思，“你说你这么早回来干嘛。”
“今天学校下午放假，我这么关心你，当然要回来了。再说也确实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悄悄回来看你有没有沾花惹草。”纪萱一脸得意，又看了一眼同样充满笑意的马茹，“幸亏我回来了，不然马茹姐姐说不定要被你烦死了，还请人家吃顿饭，还增进感情？人家愿意跟你这个糙老爷们增进感情吗？最可恨地是要给人家做饭！”纪萱指着我对马茹说，“他还会做饭？那天早晨以为我没醒，偷偷爬起来去厨房做早餐，我开始还挺高兴，这棵木头终于会做点儿暖人心窝子的事儿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马茹摇了摇头，“猜不到，难道是自己去厨房偷吃东西去了？”
我抽动了一下嘴角，他娘的，原来我才她眼里竟然是这样一个形象，亏我还自我感觉良好！
“那倒没像你说的那样，那种事他几年前就不干了。”纪萱嘴巴根本不给我留情面。
但是我也确实没办法说什么，这种事情我确实做过。那时候还在念大学，有时候我们出去旅游住在宾馆，晚上有些劳累的话，第二天早晨（其实醒来都接近中午了）起来会翻纪萱的背包找些吃的填填肚子。只是没想到每次坐在这种事情的时候纪萱都知道，更没想到做早餐那天她竟然也醒着！
“结果他硬生生的把鸡蛋煎糊了！我起床后险些被他气死，我用饭铲都铲不掉锅上那黑乎乎的一大块，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还好意思让人家看看你你手艺？要不要今天中午的饭由你来做啊？”
我被呛得有些没词，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可气的是马茹这时候也不帮我圆场，只是自顾自地笑着，亏我把她当朋友！
纪萱笑够了后，看到我脸上阴晴不定后，故作羞涩地走到我面前，用肩膀顶了顶我，“老公，我错啦，不要生气好不好。原谅老婆吧。”边说着还边双手背后着扭动着身子。
我气消了一半，露出无奈的笑容以显示我原谅了她，可是纪萱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老公消气了的话就去把菜洗好再把肉从冰箱里拿出来好不好啊？”
我伸出手在纪萱的惊呼中掐中了她的脸，然后轻轻拧了一下，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不想纪萱却恶狠狠的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估计是被我捏疼了，我边忙伸出胳膊按住她的头，任由她的两只胳膊在空中划拉。
我低声道，“你再闹晚上我肯定收拾你！”
纪萱听闻才止住了动作，虽然仍是一副誓不罢休的表情，但却底气不足地说，“等你晚上的！你先去洗你的菜吧！”随后转身继续找马茹聊天去了。
我感叹着女人总有着聊不完的话题，然后往厨房走去。
第25章 午饭
洗完菜做好准备工作后做饭的重任就只有交给纪萱来完成了，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烹饪技术实在是达不到火候，还好纪萱会做饭，避免了结婚以后夫妻两人都不会做饭的尴尬场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走到客厅，想继续和马茹聊天，却被纪萱一把拉住睡裤，于是我转身看着纪萱。
“给我打下手，别在那里闲着，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勾搭女的。连嫂子也不放过。”
“什么嫂子，他们俩可都没说过这话。”我表示着抗议。
“你看你看，还是图谋不轨吧。”纪萱拎着炒菜用的大勺子，半笑不笑地看着我，好想抓住了我什么把柄。
“什么跟什么啊，”我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又落入了纪萱设下的陷阱中，却仍旧尽力反抗着，“我就是跟人家聊聊天，也没有勾搭人家的意思，再说人家是客人，让人家自己坐在那里多无聊啊，这也不符合待客之道不是？”
“行了吧！”纪萱比划着手中的大勺子，“我还不知道你！狗屁的待客之道，多和别的女的说说话调**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从实招来，自己在学校到底勾搭了多少可怜的女人？”
见纪萱并没有真生气，我也不在意多扯一会皮，“一个理工科大学，你也不是不知道，哪儿有那么多女的让我勾搭。”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纪萱的声音稍微打了几分贝，“大学的时候你们班一共不到五个女生，就一个陈妤长得还可以，都被你勾搭上了！我看不在多少，只要有一两个就能吸引你的兴趣！”纪萱越说越来劲，手中的大勺子危险地在空气中甩动着。
我一边尽量盯着那个可能会让我脑袋增添一个几天都下不去的大包的大勺子，一边解释道，“我的好老婆，咱就不提那件事了好嘛，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那也确实是个意外。”
纪萱手腕一转，手中的大勺子一下子竟脱了手，我急忙伸手想接住那个长柄勺子，却不想勺柄砸到了我的指关节，而后朝着我的鼻子急速打了下来。
我感觉眼睛一黑，随即蹲下伸去。鼻子和手指同时传来的剧痛使我一时间竟想不出该先揉那个部位。
“你没事吧，”我感到了一个柔软的身躯向我靠了过来，“喂喂，说话呀。不会被打傻了吧？”
疼痛缓解了几分，可是随之而来的愤怒却不那么容易消解。我咬牙切齿地张开眼盯着在身旁扶住我的纪萱。
“老公我错啦，”纪萱抱住了我的胳膊，边摇晃着边用身体蹭着我的胳膊。我看到纪萱那略带惊恐的眼神后，心中的愤怒也没办法撒出来，只是挣脱了她的胳膊，左手捂着鼻子，右手不停地在空中甩着。见纪萱要走上来继续安抚我，帮伸出手只只住了她，“姑奶奶，我知道错了……”
这时马茹从客厅走了进来，见我和纪萱之间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刚才是什么声音？”
我看向纪萱，把这个问题交由她来回答。
“唔，刚才，”纪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错误都在她，“不小心把勺子弄掉了。”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马茹现实看了看纪萱，随后又瞧了瞧我，想了想，就说，“需要我帮忙吗？我做饭也是会一点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忙说道，让客人来帮忙做饭算什么道理，这要是苏菲还勉强可以，毕竟几个人之间很熟，马茹跟苏菲这种处了很多年的朋友还是不同的，“我帮她就够了，你在客厅里休息一会，看看电视啥的吧。”
我拽着还想对我说什么的纪萱，把她拖进了厨房，先是肆意蹂躏了到气差不多消了，然后才开始帮她做饭。
四十分钟左右饭菜就都做好了，三人落座，我记得马茹一般是不喝酒的，就拿出了几瓶果汁，帮忙打开后，递给了马茹。马茹轻声道谢后接过了果汁。
纪萱把饭盛好端给了马茹，问道，“光顾着调侃他了，倒忘了问你，刚见面就把住址告诉了你，怎么今天才想着过来？”
“一直也没啥时间，今天来还是因为有事儿呢。”马茹接过了饭碗。
“什么事儿啊，”纪萱像是随意地问道。
马茹咬了咬嘴唇，“马辰突然辞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辞职？”纪萱比我刚听见还要吃惊一些，“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啊？要跳槽吗？”
“不应该是跳槽，廊坊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4s店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想不到那里还有什么空缺，而且就算有空缺多半也不会有在现在的地方好。”
我点了点头，我本就知道一些内情，自然之道马辰跳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却又不能说出那些隐情，只好说，“确实不应该是跳槽，他经理一直那么看重他，而且还算有恩于他，按他的性格，不会另谋他位的。”
纪萱好奇地望向了我，“你们兄弟那么好，你竟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连你都没告诉吗？”
我有些心虚，低头夹了一口猪肉，“我今早给他打电话，他也是会说忙，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咽下猪肉，发现纪萱仍旧在看着我，似乎不信我的言辞。我只好继续低头吃饭。
纪萱又说，“那他辞职之后干什么啊？就那么呆着了？”
马茹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这次辞职如果没有找到更好的工作，不说他今后的生活，就连他母亲他也治不了了。”
“他母亲怎么了？”纪萱忙问道。
“他母亲得了肝癌。”马茹低声道。
纪萱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放下了筷子，对着我说，“这个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我更心虚了，“这个我是知道的。”
“那怎么没跟我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纪萱反应似乎有些过激。
我也被逼问得有些不爽，“他前几天告诉我的，跟你也没有太大关系，告诉你干嘛。什么叫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咱谈正事呢，扯那么多没有用的干嘛。”同时我也有一些疑惑，马辰母亲得了癌症，作为朋友，同情是肯定有的，但是这个反应似乎有些过分了吧。我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前阵子马辰请我吃饭时不经意说的那句话，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随即又怪自己太过于敏感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纪萱被我一句话冲的也上来了一些火气，放下了筷子，竟然是一副赌气不吃了的样子。
我心中虽然怨她在客人面前这么不懂事，却又因为客人在不得不放下身价劝她，“好啦，好老婆，我以后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啊？先好好吃饭吧，咱们这不都琢磨马辰为什么莫名其妙辞职呢嘛。”
纪萱冲着我哼了一声，这才又拿起筷子，端起碗，准备重新开始吃饭。
我给马茹夹了一块筷子菜，“先吃饭吧，等马辰什么时候忙完应该会跟咱们说清楚的，你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啊。”
马茹点了点头，随后她和纪萱又边吃边讨论着马辰辞职的原因，而我在默默地一旁吃着饭，试图站在马辰的角度，得出一个关于辞职的合理的解释。
第26章 王潮苏菲
马茹吃过饭就离开了，只留下我和纪萱在屋子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好不容易回来这么早，准备干吗去啊？”我问道。
“临时放了半天，我还没想好呢。”纪萱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按着电视遥控器找着感兴趣的电视节目。
“没想好就在家呆着吧。”我是典型的宅男性格。
“就知道在家呆着！”纪萱白了我一眼，“晚上陪我买东西去。”
我没搭话，每次去商场都无外乎是这种情况：我在商场四处转悠想不出家里还缺什么东西，而纪萱则是兴奋地来回走，走两步停一下，看了几眼后就把货物架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到购物车里，而那些东西无外乎具备这样的条件，一、比前一阵子他看的同类物品要便宜，二、有赠品……
而我的任务就是跟在纪萱后面兴趣索然地推着购物车，趁纪萱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买的东西偷偷放回到架子上。
看我没有多大兴趣，纪萱嘟起了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不陪人家逛街，一点儿也不心疼人家。。。”
我则装作在专心地看电视，仍旧没有要同意的意思，自从我回到廊坊后，纪萱已经利用这个借口不下十次了，而我也都半心疼半无奈地被她缠着去商场。我打定主意今晚上不去上场了，倒不是因为我小气，而是因为就连冰箱也被那些减价的蔬菜鸡蛋占满了！更不要提我屁股下面坐着的这个根本用不上的汽车靠垫！这个靠垫是商场那天活动满三百赠送的，纪萱看到了这个活动便兴冲冲的应是买了三百块钱的吃的……
“看电视，你就知道看电视！”纪萱又耍起了小脾气，将遥控器摔在了沙发上。她没有真的生气，这只是她撒娇的方式罢了，相处这么久，这点小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倒是想宠着她，自己的女朋友宠着又没什么错，但是冰箱里实在放不下东西了！我心里考虑着要怎么劝她打消去商场这个念头，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压马路？这么冷的天我自己都不愿意动弹。看电影？最近上映的电影早就看得差不多了。
唉，实在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这时纪萱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喂？”纪萱接了电话。
纪萱说了几句话，随后转头问我，“苏菲说今晚上让咱俩去他们家吃饭，咱们去不去啊？”
虽然有些怀疑冰箱里的东西会不会不等做完就坏掉了，但是阻挡纪萱去商场祸害钱总是一件好事，“没啥事儿就去呗。”
纪萱沉思了一会，“恩，那就去吧。”随后又把手机贴在耳边，“喂，苏菲，赵风说去，那几点啊？”
撂了电话，纪萱假装赌气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哼，本来想去商场的，今天又搞了一个活动，满五百减五十呢。”
我满头冷汗，心想着每次商场搞促销活动都能完全地抓住纪萱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商场为什么总是这家搞完活动那家又搞，搞得我很是忧伤啊，冰箱也被搞得很是忧伤啊……
……
傍晚，我和纪萱到了苏菲家。说起来倒也挺相像，苏菲王潮两个人也是住在苏菲家里的，和我和纪萱也是很像的。
在廊坊，油田的家庭都有这样的特点，那就是父母或攒钱或贷款都会给自己的孩子买一套房子，能力够的还会买辆车，苏菲的房子就是父母贷款买的，已经还了一半。王潮在别处也有一处房子，只是不知为什么住在苏菲这里。
苏菲先开了门，拉着纪萱走了进去，可是却似乎忽视了我，而王潮却待我自顾自地走进房间后向我递过一支烟。
纪萱却一把拍在了我下意识就想接烟的手上，“还抽烟！忘了跟你说什么了！？”
我缩回手，讪笑道，“下意识的、下意识的。”然后在王潮的笑中递回了烟。
“你看看人家，”苏菲用手指点了点王潮的头，“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基本上还是听老婆的话的，你看看你，动不动就把屋子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我一头黑线，什么叫我人品不怎么样。苏菲还是一如既往地愿意损我，而王潮也是坏笑着瞅着我，丝毫没有为好兄弟辩护的意思。
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确实人品不怎么样，就连纪萱也是一副再赞成不过的样子瞅着我，而且还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应声，继续做闷葫芦巴，仅是王潮递了根烟就引出我人品不怎么样，要是我再说点儿什么不知道还要被这二女损成什么样子。
见我不吭声了，纪萱和苏菲则聊起了女人的话题，而我和王潮却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提起生意，我突然想起了早晨马辰辞职的事情。我在来的路上不知怎的特意叮嘱了纪萱先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潮，纪萱尽管不解，但是还是同意了。
“最近买什么好玩的没？让兄弟看看。”我用眼神示意王潮。
“朋友送了个玉佛，你要不要看看，在苏菲书房摆着呢。”不愧是多年的兄弟，王潮一下子明白了我想要单独和王潮谈事情。
我和王潮向书房走去，苏菲却在后面喊道，“喂，你俩偷偷摸摸的干嘛去！”
纪萱拦住了苏菲，“由他们去吧，正好咱俩也方便聊咱俩的。”
苏菲没有什么心眼儿，没有多想就又和纪萱聊开了。而我也如愿地来到了书房。
“怎么了？”王潮又递过烟，似乎是以为我和大学时期一样只是当着纪萱的面不抽烟。
我摆了摆手，“真的戒了，我还准备结婚以后就要个孩子呢。”
王潮点了点头，没有勉强，只是自己点了一支。
我看了看四周，书架上果然摆了一尊玉佛，只是我此刻实在没有兴趣仔细端详那个做工精良的玉佛。
我没有直接提马辰辞职的事情，而是问道，“关于姚溪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给姚溪明确的答复。”王潮说。
我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满这个答案，马辰辞职多半是为了成全王潮和苏菲，而王潮此时居然还没有拿定主意，我倒有些为马辰打抱不平了！
第27章 怎会不记得兄弟情义
如果王潮最后选择了姚溪，他不仅对不起相濡以沫的苏菲，也对不起因为此事辞职的马辰！
“姚溪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你了，竟让你连有着这么多年感情的原配都不要了？”我盯着面前这个抽着烟的俊俏花花公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跟苏菲比也不差什么啊，”王潮出乎我意料地有些理直气壮，“身材相貌起码要比苏菲好一些吧，对我也不见得会比苏菲差，她的家庭也对我的事业有很大帮助。”
我被说得有些无话可辨，除了那身有些过分的媚态，姚溪确实各个方面都要比苏菲强。但是感情是不应该用物质衡量的吧？想到这里我质问道，“那你和苏菲这么多年的感情呢？就因为这么个有背景的狐狸精就置这么多年的感情于不顾吗？”
王潮这时才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而且……”王潮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抽了口烟。
“而且什么？”我逼问道。
“而且我和姚溪也是从小就认识，论起感情也不比苏菲差太多。”
“你，你。。”我被面前这个鬼迷心窍的兄弟气得无可奈何。
王潮只是在一直抽烟，抽完一根后把烟熄在烟灰缸里，“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衣冠禽兽，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的态度基本就可以看出这是个怎样的人了。
王潮想伸出手拍我，却被我一把拍开，只好悻悻地说，“我自己感情上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管了。”说完后试图离开书房。
“马辰母亲得了肝癌你知道嘛？”我冷冷的对着王潮的背影说道。
“知道啊，怎么了？”
“那马辰辞职的事情呢？”我又说道，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王潮的反应。
我感到王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不过终于转过身，脸上是十分平静，却又抽出一颗烟，“他辞职了？为什么？”
“你那个好妹妹让他爸爸去找马辰了，说让马辰劝你和姚溪结婚，虽然不知道姚局怎么知道马辰对你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但是姚局长却用马辰所在的4s店税务问题相逼，你应该知道这个工作对母亲患上肝癌的马辰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我一边说一边继续观察着王潮的反应。
王潮的眼中没有起一丝波澜。
“王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怒不可遏，却又尽量压低着声音，免得谈话被屋外的苏菲和纪萱听到。“马辰因为你这点儿破事逼得辞职了，而你却还犹豫着要不要甩了苏菲娶姚溪，你这干的是人事儿嘛！”
王潮没有流露出我想象中愧疚的情绪，只是在我的怒视中缓缓点上烟，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其实跟马辰谈过了，那天他问我究竟想和谁在一起，我说当然是苏菲，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在那里放着，怎么舍得为了别的女人辜负她。”
我由愤怒渐渐转为迷惑，有些搞不清现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潮没有像我观察他一样观察我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看他有心事，问他他也不说，后来我给他灌醉了，趁他喝醉时掏出了实话。我这才知道姚溪父女竟然以工作要挟他，马辰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又怎么会让他为难，所以才纠结到底怎么决定。至于马辰辞职了，确实不知道”
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姚局威胁了马辰。”
我心中的愤怒随着真相的展开逐渐消散，歉意地道，“那你之前怎么不解释啊，怨我错怪了你……”想不到他犹豫着要娶姚溪竟然是出于这一层原因。
王潮摇了摇头，“解释得那么细致倒显得做作了，这事情本来就因我而起，根本就不应该连累马辰的。而且事到如今却是我亏欠马辰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选择了辞职，那他母亲怎么办啊？”
王潮苏菲姚溪马辰之间的事情已经很纠结了，我光顾着思索着这四人之间的事情，倒把马辰的母亲抛到了脑后。
似乎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王潮心里还是喜欢苏菲的，要是和姚溪结婚，势必要放弃相守多年的情感；马辰虽然辞职了，但是考虑到他在经理心中的地位，官复原职并不是没有可能，甚至还会加官进爵也不一定。而要是王潮不顾其他娶了苏菲，那么马辰失业也成必然。
我苦苦地思索着，忧伤的同时也在抱怨着他们怎么遇上了这么个纠结的破事！这种狗血的情节就连港台电影都没有出现过嘛！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赵风你在大连有没有认识的特别好的癌症方面的专家？”
我点了点头，这还是认识的，由于研究领域的关系，癌症方面的专家我还是认识几个的，“你要把马辰的母亲接到大连去治疗？”
王潮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想法，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治好，但是这毕竟是帮了马辰尽了这份孝心。而且，我也有在大连发展的想法。”
“大连发展？”我不解，“你不是已经要在廊坊开饭店了吗？”
王潮目光闪烁，“毕竟还没完全准备好，这样一来我就直接在大连重新开始好了，姚局再厉害也不能管到大连吧。”
我想到了姚局父女的性格，如果王潮继续在廊坊的话，势必会收到姚局的影响，去大连虽然一切要重新打点，但是要比在廊坊彻底受制于人好得多。
“马辰正好这次可以一起和我创业了，这样一来工作也有了，也不用愁他母亲没有医治的经济来源。”王潮又说。
我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拍了拍王潮的肩膀，“这个主意棒极了！也亏得你小子想得出来！只是去大连之后一切都要从头再来，恐怕不会太顺利吧。”
王潮把剩下的半截香烟直接熄在烟灰缸里，“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毕竟我们很多大学同学可都留在了大连，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是可以用得上的。”
我心情好得不得了，这兄弟俩终于解决了这一块心病，我心里也舒畅了不少。搂着王潮往书房外走，“走走走，这就给马辰打电话，咱们兄弟要好好喝一顿。哈哈！”
第28章 局内的局外人
我拨通了马辰的电话，电话那边马辰的声音很是疲倦，“喂，什么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来苏菲家吧，我们都在呢。”电话那边没有什么反应。
或许马辰在犹豫来不来，毕竟一方面他辞掉了那份为之努力很多年、寄托着梦想的工作，另一方面母亲身患癌症，少了这一份比重很大的经济来源终究是很麻烦的事情，虽然不知道马辰家里是怎么处理的，但是肯定是顶了很大的压力。
我劝道，“过来吧，顺便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你能给我什么惊喜。”马辰不冷不热地说。
“哎呀你过来就知道了。”我特意卖了一个关子。
“不去。”马辰干脆地说，显然他现在没有跟我打趣猜谜的心情。“到底有事儿没有，没有的话我要挂了。”
我感到很是无奈，本来很喜悦的心情被马辰冷淡的态度冲散了大半，但是又不能怪他什么，毕竟他现在还不知道事态有可能峰回路转！
“关于你母亲的，还有关于你工作的，你到底来不来？”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被如此干脆的拒绝我颇感没有颜面。
“不去，到底什么事儿你赶紧说就完了呗。”
我被马辰气得牙根直痒痒，但是如果我先卖了个关子现在又自己主动说出来岂不是很没意思！“你母亲的病我或许有办法，我认识几个相关领域的专家，他们应该会有着一些办法，肝癌虽然很难救治，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治疗。另外关于你的工作王潮有更好的安排。”
“哦，这样啊。”马辰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你早说不就完了嘛，我这就过去。”应该是听到母亲的病有着治愈的希望，马辰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急，而且我隐约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随后电话就撂了。
我对马辰的这个性格有些无可奈何，放下手机，跟王潮等人说了马辰一会过来。
“一会在家吃还是出去吃？”纪萱问苏菲。
“出去吃吧。”王潮抢先说道。
“不用破费了吧，在家随便吃一口就行了呗，也不是生人，要是嫌麻烦纪萱也可以去搭把手。”我不想每次都下馆子，这样无疑浪费了一些，主要是气氛不如在家里自然。
“你倒是大方，还让我去做，你咋不自己去做！”纪萱靠到我身边，似乎是亲昵地搂住我，自我耳边很是亲热地说道，然后在我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
我感觉自从我回到廊坊我的腰就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开始我还告诉自己这只是久别后纪萱发泄对我的思念才做的，后来发现这个小蹄子似乎把这个当成一个习惯了！
“等马辰到了后我们直接出去吃吧，家里没有什么菜了。”王潮似乎并不想在家里吃，作为客人的我自然要顺着主人的意思。
没一会楼道里就传来了马辰那沉重的间隔一致的脚步声，随后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王潮过去开了门，马辰拍了拍王潮的肩膀就向我走了进来。
“你怎么突然辞职了？”纪萱问道。
“说来话长了，”马辰没有细说，而是在我身旁坐下，语气很急切地问道，“你说你能找到癌症专家？靠谱吗？有用吗？”
“你先别急，”我把胳膊搭在了马辰肩膀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我认识一些研究癌症的专家……”
“研究？”马辰现在明显很是激动，“你把我妈当小白鼠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尽管说是研究癌症的，但是那几个都是临床方面的专家，对癌症有着比临床医生更深入的理解，我和王潮的意思是把阿姨接到大连，一是那里环境气候都要比这里好，而且那里认识的专家比较多。我想应该会有一些帮助。”
马辰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疑惑地瞅着我。
我无奈地说，“商业上的事情我不如你和王潮那么了解，但是生物医学方面我也算是专家了。不至于这么不信任我吧。”
其实我觉得长时间以来王潮马辰都有着我比较没用的想法，认为只是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罢了，而我在他们之间也只有听他们聊那些听不太懂的商业的份，使得我也觉得我是这个小圈子里最没用的人。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马辰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才第一次正式看向了王潮。“赵风说你对我的工作有着更好的安排？”
王潮点了点头，“恩，我有一个还算不错的想法。这样吧，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说，也不急这一时。”
马辰点了点头，“那走吧，先去吃饭。”
……
饭桌上，纪萱本来想问马辰辞职的原因，可是马辰并不愿意多说，所以纪萱就继续和苏菲聊天了，而苏菲似乎对马辰此不辞职并没有什么兴趣，竟是一句也没提。
马辰和王潮则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关于去大连的事情，我在一旁听了几句，没有兴趣而且也插不上话，就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闷头吃东西。其间只有纪萱是不是扭头看看我，然后捂着嘴笑了笑，就又继续和苏菲聊天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像这个圈子里的局外人。王潮马辰在一起总会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我与他们聊的只能是生活中的事情。这种现象是从大学毕业之后开始逐渐明显起来的。大学毕业后马辰和王潮都走向了社会开始拼搏，只有我还呆在这座所谓的象牙塔中过着仅靠互联网和别人叙述了解着社会的现状。当马辰王潮都在琢磨着怎样赚钱时，我却在学校中想着怎样才不会被解刨后的小白鼠之类的动物恶心到。当马辰王潮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社会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同时，在他们经历了社会给予的诸多磨练的时候，我还像温室的花草一般在实验室做着实验。
其实不仅仅是我们三兄弟组成的小圈子，哪怕把我放在这个社会中，我仍旧是一个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却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跟王潮马辰所在的商业领域一样，我确实也有着我的领域，他们在研究着怎么赚钱怎么经营怎么敛财，我们在研究怎么在科学上做出突破。从道义上来讲我们这群人似乎对社会的历史作用更大一些，毕竟科学才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但是这种观点又有几个人会认同呢？
在这个以金钱名誉声望衡量存在意义的社会里，谁又会认同像我这样乍一看去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的人呢。如果没有像袁隆平山中伸弥那样的创举，谁又会注意到你呢？即便是他们，也会被大多数人叫做怪胎吧。
我还记得在我决定考研时姐姐的那种不理解，她说，“我在国外也认识一些你说的那种人，同样也是搞科研的。那种人就像不是这个社会里面的人一样，去餐厅连一些吃的叫什么都不知道，提到什么化妆品更是一概不知，整个人就跟木头一样。”
我就像一个身在局内，精神却在局外的一个人。
第29章 日渐荒凉的四厂
在我发呆的这段时间，王潮和马辰似乎也谈完了关于创业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另一边的纪萱和苏菲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最近的电影究竟哪个最烂，哪个演员最帅。
“赵风，我母亲的事情……”马辰问道。
“我明天就联系，要是确定下来的话就尽早把阿姨接过去。”我顿了顿，“但是人家也不是做义工的，恐怕……”
“钱不是问题，我手里存款还是有一些的。对了，”马辰掏出我的那张银行卡，“我母亲说什么都让我把这钱还给你，她说你也没赚钱，结婚时男方手里没钱是要让人笑话的。”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接过了银行卡。看王潮很有把握的样子，他和马辰到了大连应该不会有太大波澜，似乎我的这点儿钱也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只是我没太搞清楚，王潮不是要在廊坊开个酒楼吗？怎么好像在大连创业的想法也很成熟了呢？
马辰王潮谈好了事情，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苏菲似乎海鲜过敏了，说是有些恶心，随后被纪萱扶到了厕所。
“以后咱们三个兄弟又都聚在一起了。”我举起酒杯，“祝你们创业成功。”
王潮颇有兴致地举起酒杯，率先和我碰了杯，而马辰则显露出一丝倦态，只是想我举杯示意后就自行饮尽了杯中的啤酒。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去大连？”我放下酒杯，问道。
“年后吧，元宵节前后就过去。”王潮道。
我点了点头，看来可以舒舒服服过一个好年了。很多悬而未定的事情在年前都已经确定了下来。
首先是我和纪萱的婚事，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从一直如胶似漆的亲密状态变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异地恋，尽管心里想着这么多年的感情已经牢不可破了，但是仍旧担心会突发意外情况将我们从对方手里夺走，这种感觉直到我们两个决定订婚后才缓和了下来。
其次是王潮和苏菲的感情。姚溪这个女人我以前虽然没见过，但是还是听纪萱说过这个女人的。王潮和姚溪搞得不明不白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我还是更希望王潮和苏菲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是我亲眼目睹了王潮和苏菲从陌生到相处在一起的过程，更希望这对已经携手走五六个春秋的才子佳人可以白头偕老，另一个原因是纪萱和苏菲的关系很好。所以尽管苏菲在我出轨之后不是很待见我，我仍旧希望她可以维持她的那份恋情，直到结婚修成正果。
至于马辰家的事情，突然地发生却又很快地找到了解决方案。连我都有些佩服王潮那或许是误打误撞的运气以及解决问题的效率。竟然未雨绸缪地在大连理清了人脉，给自己留了很稳妥的退路。其实这一年最不幸的就是马辰了，本来处于事业发展加速度最快的时候，母亲却得了肝癌，甚至还受到了极为荒诞意想不到的威胁，这些无妄之灾放在谁身上都是很难熬的事情。
时隔多年，我、马辰、王潮，又可以像高中那样在一起为这理想奋斗了。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岁月这把杀猪刀的残忍切割下，我们三个人的社会人生价值观以及性格心理都发生了近乎不可逆转的变化，但是所幸我们没有因为时间空间的阻隔而淡化了高中三年所积累的兄弟情义。
……
今天就是除夕了，我和纪萱商量了一下一起来了采油四厂。
我和纪萱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手拉手走进了这个因为春节来临终于弥漫了一丝喜气与人烟的人类聚集地。
我还记得在小时候，这个小区的人气还是很足的，每次放学在这个不大的小区里总是铺满了各个年级的孩子，三五成伙地或是玩着卡片或是摆弄着几块钱一个的宠物小精灵坐在马路边上背着书包玩儿着，还有的一些高年级的学生窝在学校鲜有人至的角落和情侣暧昧着，拖延着晚餐的享用，更有着一些不良的早熟青年，在便宜的小旅馆与放纵的小情侣享受着少儿不宜的快乐。而大人们则会骑着自行车或是不紧不慢地往家中走去，不时地停下车子或步子和熟人打着招呼，毕竟小区就这么大，又大多是刚建小区时就住进来的那批人，相互之间大多比较熟悉，致使整个小区都有一种和和睦睦的大家庭的感觉。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能耐的人大多奔着高枝而去，携家带口地搬离了此地，只是这样的人还算少数，哪里有那么多能人又哪里有那么多高枝呢？还有一部分油田的干部，安于现状，正巧此处也是工作之处，索性安居于此，只是由于油田人不愿露富加上勤俭节约的品质，家中活动资产上百万的早就把子女送到国外去了，即便不送到国外，也会凭着自己的关系安排了很好的职位，从而离开了这里。
其实就算父母不安排，也很少有人愿意回到这个小地方了，还留在窝边的鹰会被嘲笑没本事的。所以一大把一大把的大学生出国的出国、出省的出省，最次也要在廊坊市内养家糊口。
所以读博士之前我回到四厂就被四厂的场景吓了一跳。明显人少了很多，现在只是路边偶尔才会出现三五个孩童的影子，或许是因为现在家里都有了电脑，孩子喜欢上了这种虚拟的更为吸引人花样更加繁多的娱乐方式，而不喜欢我们以前那种孩子们聚在一起玩儿着简单游戏的单调吧。
孩子少了倒是可以用上面说的原因来解释，但是转悠良久我连熟悉的人都没怎么碰到。
其实我只是希望在故土可以预见一些故人而已，或许这座城没变，变了的只是我，流失的不是那些年轻的一辈，只是我那颗年轻的心罢了。
不知怎么我就想起了在读研读博的时候我偶尔会去学校的八角楼或者大工桥附近莫名其妙地走上一圈。不知道在等谁，不知道在等什么。
只是现在我可不是一个人在那里呆站着，纪萱拽了拽我的袖子，“大过年的，怎么还忧郁上了？”
我咧嘴一笑，“只是怀念一下。走吧，带你回家。”
纪萱幸福地点了点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我旁边，向着那栋老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