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君子当正道在心
问道?!
听到曹建洲这话,林白心里边不禁打了个机灵。这个词当今放在华夏,恐怕更多人想起的会是一种曾风靡一时的游戏,但听在林白耳朵里,却是叫他心中那心惊肉跳的感觉愈发深重起来,甚至他都想直接跳下车,远远离去,再不回头。
但此时车子已经进入中海,且不说贸然跳车会引起怎样的骚乱,单就是自己没有能够在中海出入的通行证这一条,恐怕那些在附近看守的官兵就要把自己捉拿起来,严刑伺候。
“林老弟,你怎么出了一头的冷汗,是不是哥们我什么地方说错了?”眼瞅着林白的这模样,曹建洲心中不由得满是疑惑,看着他狐疑道。
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但心中思绪却是变换不停,如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如他心中所想那般的话,自己真是得好好准备准备,想一个妥帖的回答才行。
见林白也不应声,曹建洲也没有追问,驾车行驶到水云榭之后,便远远的将车子停下,伸手朝着水边的凉亭一指,轻声道:“老人家就在那里等你,我就不过去了。”
此时虽然正是盛夏时节,但水云榭沟通中海水脉,清爽无比,而且湖面上更是栽种了不少莲花,花瓣娇美,花香四溢,叫人忍不住便从心底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宽广的背影,但林白心头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而且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古时那些陪伴一国之君的国师等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样在这种帝王独有的强烈威压之下,保持的心平气和。
“不用拘束,随便坐,这里就我们两个,不需要讲究那么多礼数,就当是自家长辈就行。”看着林白拘禁的模样,那位不禁朗声发笑,摆摆手示意林白放松一些。
听到这话,林白才稍稍放松一些,寻了个石凳坐下,却是不敢坐满,只坐了半个屁股。
“金陵的事情我都听沈局长说了,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燕京这边的事情,想来你也清楚,有些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回家也跟刘老爷子说说,让他多包容一些,就当是体谅我这个晚辈一些,以后我亲自上门赔罪。”看到林白落座后,那位温和道。
一听这话,林白连连摇头,口中接二连三的说着‘没事儿’。要知道,按照这位的身份,哪里需要向自己解释什么,更不用说什么赔罪了。如果自己现在真还像以往那样大刺刺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笑眯眯应承下,那才真叫一个不智。
“我听沈局长说,把金陵搞乱的那些罪魁祸首还没有捉住是吧,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见林白这幅模样,那位便也没再多说这些,便把话题转??题转移到了金陵发生的一应事情上。
林白闻言正色道:“等这两天结束之后,我会尽力找出他们的下落,然后将他们绳之以法!开封、西安、燕京、金陵这四个地方当时被他们闹腾的一片大乱,如果不能将这些害群之马除去的话,人心不容,法理也不会容许。”
这话倒不是林白在敷衍,而是实打实的大实话。布置逆转五行这人心思可谓是毒辣至极,而且更是不止一次把毒手放在自己家人身上,如果不趁此次金陵大败他们的优势追击的话,说不得会养虎为患,以后说不定还要闹腾出来什么难缠的事情。
“你有打算自然最好,有什么需要的就联系曹建洲,他会尽力帮你的。”那位点头道。
林白没有任何犹豫便把这话便应承了下来。虽说相术神异非常,但放在国家机器眼中,那还真不够瞧的。曹建洲所做的决定,在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这位的态度,如果能有他帮助的话,那以后自己做起事情来肯定会爽利许多,有事半功倍之效。
“按照常理来说,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我对你也应该有些褒奖才对,但是你身份特殊,而刘家那两位长辈现在也是刚刚提升,如果再往上提升的话,少不得会有闲话。”又寒暄了几句后,那位笑吟吟的看着林白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
一听这话,林白眼珠子都亮了,可一转眼却是面上露出一抹苦色。诚如这位老人家所言,刘家能封赏的早已到了极限,这又不能像古代那样封个王侯什么的,而且自己身份又极为特殊,更是不能乱来。香喷喷的大饼就在眼前,可是无从下口,这叫林白那个犯难哟!
许是看出了林白的犯难,当今那位也不吭声,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林白,想听听他纠结到最后,究竟是能想出来个什么章程。
“老人家,既然您开口了,那我也不客气了,能不能给我弄个什么编外成员之类的身份,比如什么龙组之类的这种组织的成员身份。这样我以后出去做事情,联系不上曹哥的时候,也能行事便宜一些。”思忖片刻后,林白心里总算有了考量,摸着脑袋,嘿然笑道。
当初在茅山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看过一些网上疯传的那些小说,里面什么龙组,或者其他之类的国家承认的神秘组织成员,做事起来那种牛逼态度,实在是叫他动心不已,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不趁机提出来,更待何时?!
“龙组?!你是在哪听来的,从来就没这么个机构……”一听林白这话,当今那位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沉思片刻后,接着道:“虽然有沈局长跟着,但是神算局的事情毕竟不能太张扬,这样吧,国家安全部编外成员,享受副部长级待遇,怎么样?”
国家安全部?!副部级?!这几个字是彻底把林白的大脑给闪晕了,但凡是华夏人,恐怕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个部门是做什么的,而且这些人身上所代表的能量又该是何等恐怖!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这个身份给你之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使用!这个身份你满意么?”看着林白激动的模样,当今那位缓缓加了一句。
需知道虽然林白这个身份是编外成员,但副部长级别待遇可是实打实的东西,若是张扬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跌破眼镜,二十出头的副部长,恐怕古往今来都没有这个先例!
“满意,满意!”林白嘿然一笑,连连点头道。他也不是傻子,如何能想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如果自己真太过张扬的话,这身份被回收恐怕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虽说现在不能在外面显摆,但是真到办事情的时候,那可不是一般的爽利!
“满意就好。”当今那位看着林白激动的模样笑了笑,然后接着道:“现在你也算是政府部门的人了,那我是不是也能问你一些恐怕只有你才知道的事情?”
一听这话,林白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甜头已经给自己了,恐怕这位现在想的就是打算叫自己吐出来一些机密,不过林白在心底却是暗暗祈祷不停,只希望等会儿这老人家问的事情不会是自己在车上猜测到的那桩事情。
沉吟良久之后,老人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只剩下一幅有些犹疑,但又有些期待的模样,看着林白轻声道:“我也听过不少关于你们奇门的传说,知道你们这些人通晓阴阳祸福,不知道林白你能不能看出来华夏的未来究竟会是怎样?”
在最近这一年时间里,华夏不管是内部,还是外围,都发生了不少事情。虽然每一件事情在国家机器的运作下,都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但终究是让这位心中生出了一些迷茫之感,想要知道华夏未来究竟会走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坏了,还真叫自己猜中了!听到这话,林白脸上登时满是苦涩之意,需知道但凡是奇门江湖中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祸福可测,龙脉可断,但国运却是万万不能去揣度,要知道这可是社稷之神器,牵扯到的更涉及十三亿民众,如何能擅加推论。
而且古往今来,那些敢对国运加以推断之人,往往也都不会落得好下场,祖师李淳风便是因为《推背图》的缘故,导致后来被武瞾所斩;而金圣叹也是因为批注《推背图》导致身死菜市口。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这叫林白如何开口。
“不知您记不记得《论语.述而》之中的典故?”沉吟良久之后,林白才缓缓开口,不过却是没有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听到林白这话,当今那位眉头拧起一个疙瘩,然后盯着林白,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社稷之事,我不能言,更不敢断。但我只知一句,君子当正道在心。”林白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一字一顿沉声道,尤其是到最后七字是声音更是宏大无比。
“好个君子当正道在心!成事在人而不是天,无需多问!”那位闻言一愣,而后大笑道。
第七百零三章 珍惜(上)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这一关给糊弄过去了!
等到走出中海大门口,林白心有余悸的回头朝里面看了看,将额头上的冷汗尽数拭去。刚才那情况实在是太险了,要不是自己脑筋转得快,否则的话,看在那位给了自己这么一大份甜头的份上,说不得自己真是要冒着滔天大祸,来推算一把华夏未来的气运。
要知道国运这东西,可和人的旦夕祸福不同。所谓国,便是无数个家庭组成的,是以才有国家之说,想要推算国运如何,就等于是要将这无数个家庭的气运也推算出来方可。
奇门江湖之中,古往今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推算出华夏国运,但但凡是揣测此事的人,没有一个善终的。林白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那么多美娇妻,他可不想学李淳风祖师爷那样,苦心巴巴的写出推背图,最后落个身亡的下场。
不过对于华夏国运,林白也并非没有想过,而今正逢发展之际,缓缓图之才为上策,而且随着自己将八门锁龙局尽数破解,被积存了百年的大地龙气回归大陆,滋养各地龙脉,焕发生机,等到那个时候,才是华夏巨龙真正苏醒之日。
任重而道远,不管是于公于私,自己都得抓紧时间要把这些事情尽力做好才行!且不说其他,单就是不让华夏儿女再被人低看一头这一点儿,也都要尽命而为!
“唉,不对啊!曹哥,你现在车子开得这条道好像不是去刘家大院的,你这是打算把我往哪拉啊?”思绪如天幕之云般卷舒良久后,林白才缓缓回过神来,但朝车窗外一看,却是发现灯火马龙一片,车子所驶向的位置浑然不是刘家大院方向。
“林老弟你这是有太久没回燕京了,居然连去自己家的路都不记得了。我看你这个贵人可是得多留点神,万一什么时候连几位弟妹的名字都记不清楚,那可要小心家中河东狮吼了!”听到林白这话后,曹建洲不禁摇头苦笑,对林白调侃道。
林白闻言一愣,朝着窗外一看。嘿!还真是和曹建洲说的一样,这不就是通向自己四合院的那条大路么,这么一想,就连他自己心里都有些感慨起来。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实在是有些愧对几女对他的情意了。自己动辄便要出去几个月,不管是新婚燕尔,还是家中小儿呱呱坠地,都是说走就走,只留下几女独守空房。也亏得是这几女都通情达理,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把自己一脚踹了!
不过仔细想想,林白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现在几女都在刘家大院,怎么着曹建洲要把自己往四合院这边带,这不是有些南辕北辙了么?
“你跟老板说话的时候,刘老爷子给我打了个电话,??话,说让我直接把你送回四合院就好,不用去大院了!”许是看出林白的犹疑,曹建洲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有些狐疑道:“老爷子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要抓紧时间,努力努力再努力,不能辜负他老人家期望,是个什么意思?”
一听到这话,林白登时便被臊了个脸红脖子粗。曹建洲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如何不清楚,老爷子这是在催促自己尽快抓紧时间,趁这几天多陪陪几女,好给刘家开枝散叶!
“没什么意思,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喜欢说些胡话,估计是晚上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所以随口乱说的!”林白厚着脸皮,解释了几句,算是把曹建洲心底的疑惑给搪塞过去。
不过说句老实话,林白而今心里边真的是有些痒痒的慌。这种‘隐忍不发’的生活他实在是过得太久了,就算在金陵那些天,虽然贺嘉尔几女在身边,但因为种种事情阻挠,根本无法亲近芳泽,这种看的着摸不着的感觉,着实叫他心里蠢蠢欲动。
曹建洲哪里明白林白心里边的所思所想,只是见林白神色中多了些焦灼之意,便将车速又加快了些,朝着四合院便开了过去。天公作美,难得今晚燕京交通没出现堵塞,没过多久,车子便开到四合院的大门口。
“林老弟,我就不进去做了。老板说的那件事情我会尽快安排下去,等到办妥之后把证件给你拿过来!等到咱们这第二个大侄子出生的时候,我再过来向你讨喜酒喝,到时候咱们兄弟不醉不归!”婉言谢绝了林白让他入屋小坐的邀请后,曹建洲朗声道。
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到时候我人如果在燕京的话,一定好好陪曹哥你多饮几杯!”
看着林白走进四合院的背影,曹建洲心中感慨不止。说句老实话,有时候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老板会对林白如此偏爱,也不明白为什么林白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但刚才林白的那句话,却是彻底解开了他心中的这些疑惑。
这些林白能够享有的东西,都不是凭空大风吹来的,都是他豁出命去一刀一枪挣回来的。且不说别的,有几个做丈夫的会不陪在妻子身边,等待分娩到来?
而林白却说不知道他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在燕京,不是他不想陪在妻子身边,而是身上承担着的东西太多,为了完成这些事情,他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事情,就像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
曹建洲在门外的感慨,林白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思全都在几女的行踪上。推开四合院大门口,却是发现屋子内黑灯瞎火一片,而且鸦雀无声,这点儿才最叫人觉得诧异。要知道往常像这种久别之后,几女都会热情迎接他才对啊,怎么这次没半点儿动静。
一个接着一个房间摸过去,但开灯之后,屋内却都是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几女的行踪!这让林白心里不禁发了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布置逆转五行法阵的那些家伙趁着自己不在的机会,把几女给绑架了,然后借此来要挟自己?!
就在林白思虑着这些,推开最后一个房门的时候,冷不丁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然后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双手用力极大,仿佛是想将自己箍进身体中一般。
那么多次的盘肠大战,林白对于几女的身体早已经熟悉无比。只是这双臂一抱,他便感觉出站在自己身后的乃是夏小青。对于夏小青,林白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也许是这个女人总是把自己的内心封闭的太严实,有些油盐不进,水泼不侵。
但现在林白却感觉,夏小青和往常截然不同,单就是双手环抱着自己,就让他感觉到夏小青内心深处跳动的火热,似乎是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能够在你身边,真好!”良久之后,夏小青有些哽咽的声音在林白身后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其中的相思之意却是暴露无遗。
听到夏小青这话,林白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虽然说夏小青平时总是如女强人般强势,但只有林白知道其实她内在还是个小女人而已,只想要一份安安稳稳的幸福。燕京城这次的事情,虽然曹建洲并没有难为她,只是让她去了疗养所,但让她心里多少都会有些阴影。
“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是爬也会爬到你身边,而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欺负你!”林白缓缓转身,将身前的佳人揽在怀中,柔声道。
话语声淡漠之中夹杂着不可掩饰的傲气,而且这霸道中更是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温柔,夏小青听着这话,眼角不禁愈发湿润,双手也把林白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相信你!”夏小青缓缓踮起脚尖,轻吻着林白的嘴唇,唇瓣冰冷柔软,眷恋而又深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止呕,她只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林白之外自己就一无所有,而且能够让自己如此死心塌地的依赖一个男人,绝对不是悲哀,而是幸福。
林白闻言伸手将夏小青抱起,附在她耳畔轻声道:“这一整个夜晚都是只属于你我的!”
第七百零四章 珍惜(下)
省去1000字。
“不……不行了……林白,你太厉害了!”一连串娇吟出口,身躯更是接二连三的颤抖不止,双手更是紧紧的箍着林白的脊背,一阵巨大的满足感彻底侵袭心田。
“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们身边,永远不离开。我想不管是嘉儿妹妹,还是小艺她们几个,应该心里边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夏小青深情的凝视着林白,好久之后,轻轻叹息道。
“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再不离开你们几个,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相夫教子,永不离开!”林白闻言也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而后轻抚夏小青娇艳的面颊,道:“你满意了,可是我还没有满足,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我才不管你呢,要是今天晚上折腾的太久。你又不是不知她们的性子,要是我明天顶着一对大黑眼圈,还不被嘉尔妹妹她们几个给笑死。”夏小青妩媚的白了林白一眼,撒娇道。
“好啊!居然连丈夫的一点儿心愿都不想满足了,看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看我怎么惩治你!”说着话,林白便开始轻轻的耸动起腰身,只是动作极为轻巧,浅进浅出,然后促狭道:“那你就这样睡吧,我自己一个人慢慢玩!”
在离四合院不远的一个酒店包房内,贺嘉尔几女脑袋紧紧的盯着放置在床上的那块小小的笔记本电脑,眼珠子一眨不眨,而且面颊上更是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红晕。
“嘉儿妹妹,你看林白现在学得多坏,我估计他这段时间肯定是由在外面又勾三搭四了,而且还敢这样折腾小青姐,说什么拿长处弥补我们短处的话,我看他是欠拾掇了。几位妹妹,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宁欢颜朝屏幕上的画面又多看了几眼后,不自禁的感慨道。
听着宁欢颜这话,贺嘉尔脸上的羞红之色愈发深重,伸手将笔记本啪的一声合下,而后看着宁欢颜道:“还不是你使得坏,非得在屋子里装上摄像头,还撺掇我们几个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拾掇林白你自己过去就行,不用拉上我们几个助阵!”
原来在几女离开四合院的时候,宁欢颜突发异想,偷偷在卧室内装下了摄像头。等到到了酒店之后,更是神秘兮兮拿着电脑,说要让几女看点什么新鲜东西。宁欢颜向来古灵精怪惯了,几女以为真有什么稀罕事儿看,谁知道打开电脑,却是林白和夏小青二人的盘肠大战。
本来几女并不愿意观看,但耐不住宁欢颜说个没玩,而且她们心里边也的确是有些好奇,便听了这丫头的撺掇,谁料想越看下去,越觉得身体发烫,小心肝也扑通扑通跳个没完。
?
“嘉尔妹妹你这话说得,你没看林白那个没完没了的样子,这么下去小青姐怎么受得了。救人如救火,咱们不能耽搁啊!”宁欢颜一看几女模样,嘿然笑道,言语间满是撩拨之意。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沉寂,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之声。贺嘉尔如何能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是为什么才出现的,而且想着几女刚才看那些画面时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道:“那咱们就听欢颜姐的,过去好好收拾林白那小子一把,拯救小青姐与水火之中?”
第七百零五章 寻踪
林白着实没想到,宁欢颜居然给自己玩了这么一出。等到几女笑眯眯的看着摄像头所在方位的时候,林白已然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亏得这摄像头是宁欢颜装的,若是换了别有用心之人,自己岂不是要变成陈老师;夏小青更是将头埋在被子之中,再不敢抬头去看几人。
不过几女的到来虽然叫人羞涩,却真是解了夏小青的燃眉之急。也不知道是因为当初那九紫右弼桃花阵的缘故,还是随着相术精深之后的关系,林白在床第之间的本领是越来越强,夏小青都到了四次,可这小子胯下的火箭依旧没有半点儿发射的迹象。
虽说舒爽的滋味着实叫人飞上云端,但若是真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下去,说不得人就真要飞上云端再下不来了。而且久旱才逢甘霖滋润,她身躯本就娇嫩无比,如何经得起林白这样猛烈的冲撞,身下早已经肿的跟个小馒头一样,酸痛不止。
“既然欢颜妹妹你来了,那就先从你开始好了!林白替我好好收拾收拾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促狭事儿来取笑我们!”夏小青鼓足勇气,掀起被子露出一条小缝,娇憨道。
说时迟,那时快,听到夏小青发令,林白哪里敢有半分懈怠,当即便翻身下马,而后伸手把宁欢颜抱在怀中,轻解罗裳,肆意蹂躏起这丝毫不逊于夏小青的姣好身躯。
一时间室内满是几女娇憨的笑声,而后更是接二连三的娇吟声发出,整个四合院顿时充斥着糜烂的粉色氛围,衾浪翻滚之间,春情无限好。
也不知道究竟折腾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结束,反正几人都已经是精疲力竭。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林白觉得胸口憋闷无比,清醒过来之后,却是发现几女的蕅臂正压在自己胸口之上,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着实好一幅美人夏睡图。
看着几女的模样,林白心中思绪翻腾不止。几女均是国色天香之辈,普通人一辈子能够拥有一个这样的红颜知己,都可以说是三生有幸,祖上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可是自己一人却是独揽了这么多美女在身侧,不知道要惹来多少人眼红嫉妒。
而且这几女更都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不管自己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自己遇到什么危难,都是不离不弃。林白甚至敢断定,如果当初自己在墨西哥那次若是真发生了什么好歹的话,恐怕几女定然也都不会苟活与人间!
一定要保护好她们,不再让她们为自己而提心吊胆!林白暗自捏紧拳头,在心中下定决心,这不是矫情,而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承诺,若是连这么一点儿安全感都给不了女人,那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能慨然立于天地之间。??间。
随着林白的动作,几女也是缓缓醒来,想着昨夜发生的癫狂之事,都是不自禁的红了面颊,各自拿着对方昨夜办的荒唐事来取笑。
已是日上三竿时分,虽然看着几女梳妆打扮的时候,林白心中又是一阵痒痒的慌,但几女终究却是没能叫他得手,不过却是让这登徒浪子揩了不少油。
诸人刚刚梳洗收拾好,门外却是传来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陈白庵、张三疯等人赶了过来。诸女见状,不由得庆幸不已,也亏得自己等人刚才没有答应林白的要求,不然的话,这么久不开门,不知道要让张三疯这个促狭鬼给调侃成什么样。
“小师弟,怎么一夜不见,你的神情委顿了许多,而且还有这么大一幅黑眼圈,几个弟妹也是这样,难不成昨夜你们是回忆了一宿往昔之事,畅谈了一宿?”张三疯眼珠子毒辣无比,一眼望去便发现林白脸色有些发白,当即便取笑道。
而刘经天更是插科打诨的好帮手,当即便接腔取笑道:“师兄你这就不懂了,人家这是小别胜新婚,几位弟妹好不容易见着林白,如何能不好好温存一番。而其中风雅之处,又岂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懂得,只能在心中暗暗揣测些许便罢!”
“你是不是想让我这现任家主把你调到藏区雪山之中,然后把你禁足在那里两年,好吃些苦头?还有师兄你为老不尊,敢对门主之事调侃,是不是想让我替师父清理门户?”林白被这两人夹枪带棒的话语嘲讽的是头大无比,当即摆出家主和门主的做派,沉声怒斥道。
这话倒真不是林白在吓唬刘经天,以他现如今这刘家家主的身份,如果真跟刘军文和刘军武来上这么一道命令,恐怕真是要把刘经天送到藏区去好好打磨一番!
“行了,都别再开这些玩笑了,人家小夫妻好久不见,别说黑了眼圈,就算是咱们过来不开门都是应该的!!!”虽然嘴上说着不说,但陈白庵却也是调侃了林白一句,然后正色道:“林白,你应该知道,我这么着急过来是为了什么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爷子你和师兄呆久了,也学坏了!”张三疯和刘经天两人他还有办法对付,可是陈白庵开口,林白却是只能把憋屈往肚子里咽,叹息一声后,接着道:“应该是为了摆布逆转五行法阵到底是什么人的事情来得吧?”
虽说金陵的逆转五行法阵已经顺利解决,但只要那摆布法阵之人不死,就依旧还有出现的可能!而且八门锁龙局现如今还没有破解,若是那些人趁着自己出国的时候,再给玩这么一出,怕是到时候的局面要比现在还更加为难!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当初居然敢对刘家和夏小青下手,这已经触动了林白的逆鳞。事情有一,便会有二,就算是陈白庵不上门来找林白,林白自己也定然要找出那些人的位置所在,而后对他们痛下杀手,好将这危机彻底解决!
“没错儿!八门锁龙局之事迫在眉睫,若是不能尽快将华夏气运引回大陆,说不得那些赵宋后裔的相师会生出什么阴谋诡计,他们这些人这么久没动手了,定然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咱们还是要尽快趁着这短暂的平静,将国内这些可能导致动荡的混乱因子斩断!”
陈白庵缓缓点头,而后加重语气沉声道,尤其是说到最后‘斩断’二字的时候,更是不自禁带上了一抹杀机,很显然这些人最近的举动也是叫他心中愤怒莫名,若不然的话,这个陈抟老祖的传人,定然不会将自己平静的心绪变得如此富含杀机。
“说的没错,这些兔崽子坑了咱们这么久,若是不给他们些颜色瞧瞧的话,恐怕还真要让奇门江湖中人小觑了我们!”张三疯也是握紧拳头,点头道。
听着这杀气腾腾的话语,刘经天脸上露出一抹艳羡之色,叹息道:“可惜我要去东北那边了,没办法和你们一起,不然的话,一定要亲眼看看那几个家伙的下场!”
“放心,等到时候我一定替你多收拾那几个家伙几下!”张三疯闻言重重拍了拍刘经天肩膀,龇牙咧嘴笑道。话音落下后,这臭味相投二人当即相视而笑,一切阴险尽在不言中。
陈白庵摆了摆手,示意诸人安静下来,然后看着林白道:“来之前我们几个也推断了一番,虽然卦象不甚明了,但可以确定是在西方位置,想来是因为此次的重创,导致他们无法再隐瞒天机。你有十二字推算法,应该能够推算出精确的位置所在!”
林白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房间内走去,等到走出的时候手里却是拿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檀香,这檀香是红肉沉水老山檀,乃是当初在印度的时候,林白带着李青囡在当地的市场上淘来的,沉水的檀香产品极低,只有树心部位油脂丰富,才有可能出沉水料,可谓弥足珍贵。
檀香一燃,室内顿时清明一片,诸人烦乱的心绪登时便宁静了许多。而林白则是盘膝坐于地上,手指掐动不止,开始推演起那些人的去向。
十二字推算法神异非常,虽然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便让林白寻找到了些许端倪。摆布阵法的这些人的确是如陈白庵所说的那般,已经不在燕京城内,而是去了正西方向,但如陈白庵所说,只是推算到西方之后,便觉得再往下继续推演艰难无比。
眼瞅着林白紧皱的眉头,陈白庵等人此时心都是悬到了嗓子眼那儿,要知道这十二字推算法可以说是华夏相术千古未有的创举,若是连林白都无法推算出那些人精确位置的话,那普天之下恐怕就再不会有人能够推演出来。
而若是放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想要再对付这些人,不知道要艰难多少倍,而且此事不了结,就算几人以后去了国外,恐怕心里边仍旧会有牵挂。
“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十指掐动不断,河图洛书放于身前,陡然间便豁然开朗,林白仿佛看到了那一线天机所在:“昆仑雪深,煞气滔天,雷鸣裂谷,万物不存!”
第七百零六章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房间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沉声听着林白口中念诵出来的那几句爻辞。
开始一句‘大利西方’倒还好理解,而‘昆仑雪深’应该也指的是昆仑山;至于后面‘煞气滔天,雷鸣裂谷,万物不存’却是叫人根本无法理解……
“林白你这爻辞是什么意思,前面我都懂,但后面的怎么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张三疯思索片刻之后,眉头紧皱,盯着林白沉声问道。
饶是陈白庵也是转头看着林白,想听听他究竟会怎么解释。却是发现林白自己也是一幅沉思模样,眉头紧皱在那思索不停,仿佛是想要将其中的关节想清楚。
“我再起一次卦,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的关节所在!”林白缓缓摇头,而后重又闭上眼睛,伸手在那掐算不止,而摆在他身前的河图洛书更是光华闪烁不定,很明显,林白此次正是用尽了全力,想要找出其中被天机蒙蔽的部分。
但良久之后,林白却是无奈睁开双眼,缓缓摇头。此次推算下去,和上次一般无二,只要继续往下推演,便如同是将思维陷入泥沼之中般,天机模糊一片,根本找不到端倪所在,更不用说确定出来这两人的位置所在。
“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找到布置阵法的人应该是在昆仑山了。等等咱们到昆仑山后,去找当地人问问这爻辞最后的几句,他们当地人应该会有一些见地的!”陈白庵叹了口气,道。
俗语有云,天机不可泄露,林白现如今能够做到找出他们所在大致方位这一点儿已经是极为难能可贵了,若是真要继续强行推演,拨开笼罩在天机上的那层迷雾,说不准会引发天道反噬,等到那个时候,反而才是得不偿失。
对于陈白庵这话,林白却是没有回应,不是他拿捏架子,或者其他,而是心中颇为纠结。
如果非要在华夏找神秘之地,那么昆仑山定然名列第一。昆仑山乃是华夏第一神山,传说之中西王母居住之所,单就是此地的神话传说,就算是写上几百万字恐怕都不够详尽描述。
此处地势极高,山势险峻,寻常人去了的话,很容易会患上高原反应。陈白庵和张三疯两人虽然身体康健,但毕竟年事已高,如果跟随自己前往的话,说不准就会出现什么变故。
而且昆仑山更是华夏龙脉起源之地,牵涉华夏大地风水。而布置逆转五行阵法的那些人从最近的解出来看,都不是等闲之辈,如果在昆仑山起了什么冲突,人命倒还在其次,若是坏了龙脉,就算是八门锁龙局尽数破解,怕也无济于事。
“林白,有什么话你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咱们都是大丈夫,没来由玩那些矫揉造作之态,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一样去得,更不用说是这小小的昆仑!”见林白良久无声,陈白庵不由得有些焦灼,看着林白沉声道,话语中霸气外露,浑然不像年事已高之人。
张三疯闻言也是连连点头,道:“昆仑乃华夏祖龙所在之地,我早就想过去看看,增长我在堪舆地脉一道上的修为了,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现在总算是有了这么个机会,哪能不过去凑凑热闹。林白你心里有什么顾虑尽管说!”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林白清楚,就算是自己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定然也会被这几人找其他的借口搪塞过去,是以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陈老和师兄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说其他的了,只不过昆仑地势险要,更是华夏祖龙所在之地,我们一定要万分周全!”
“昆仑山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虽然地势险峻,但对咱们修习相术,尤其是精研堪舆地脉一道之人来说,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安排前往的东西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林白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这几个小女娃娃!”陈白庵点了点头,正色道。
话说完之后,陈白庵和张三疯二人便没再多逗留,朝着屋外便走了出去。此次前往昆仑非同小可,如果不好好谋划一番的话,说不得到山上会出现什么状况。
不过不知道缘何,今时今日的陈白庵脸色十分不对劲,完全没了往日的豁达,反倒是带着些满怀心事的忧愁模样,似乎是在他心中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这才回来多久,就又要出门了!林白心中轻叹了口气,转头朝着几女望去,这一看过去,却是叫他心中更多了些郁郁之感,廖漫云已身怀六甲,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生产,可自己此去昆仑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是不知道能不能陪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你放心大胆的过去,家里这些事情我们姐妹几个互相照应就行,不用担心我们。至于漫云妹妹生产的事情,有老爷子还有我们在,你放心就行了。”贺嘉尔见状强作欢笑,接着道:“而且你这隔三岔五的就出门,我们姐妹几个也早就习惯了,没事儿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眼泪却是簌簌的在眼眶打转。世间做妻子的有几个不想自己丈夫陪在身边,可是几女都是深明大义之辈,知道孰轻孰重,也知道林白所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林白要努力,她们总不能在后面做那小儿女情态,去拖林白的后腿。
“你就放心吧,有她们陪着我,我在燕京会好好的,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情,等到事情结束了,早点回来看我们就行!”廖漫云见状急忙握住贺嘉尔的手,然后走到林白身边,道。
宁欢颜见气氛一时有些僵,便笑道:“姐妹们,你们说我们要不要趁着这小子走之前把他的体力都给刷光喽,省得他到了山上去祸害其他小姑娘!”
说着话的功夫,宁欢颜的魔掌便已经朝着林白上下三路摸了过去。不得不说,这宁欢颜果真是女人中的真汉子,其他人家都是男人想着法子去吃女人的豆腐,可她倒好,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每日里都去占林白的便宜。
看着宁欢颜的举动,听着她搞笑的话语,几女忍不住娇笑连连,心中的那点儿阴云一扫而空,而后便学着宁欢颜的模样,朝着林白扑了过去,而后更是上下其手不止,将林白心中那团好容易才熄灭的火焰彻底点燃,然后渐渐形成燎原之势!
美色当前,又岂能学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林白色眯眯一笑,而后喉间低吼一声,两双大手便朝着身边几女身上摸了过去,肆意揉搓不止,等到将他们剥个清洁溜溜之际,便提枪上阵,大起大落,杀伐冲击带着一往无前的勇猛气势,直叫这室内重又满是粉红色泽。
在人们心中总有这样一种感觉,幸福的时光过得总是特别快。两天两夜的准备时间,仿佛只是一眨眼就彻底过去,等到陈白庵打电话通知自己准备去燕京军用机场的时候,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日子,林白心中甚至隐隐生出一种仿若隔世般的怪异感觉。
“林白,首长他老人家有事不能亲自过来,托我向你问好,祝你能够旗开得胜,早日得胜归来,等到那个时候,他亲自为你摆家宴庆功!”曹建洲也难得的亲自到机场相送,说了句话之后,更是朝林白手里塞了个东西,神秘兮兮道:“到了飞机上再打开!”
林白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身后站着的几女看了过去,目光之中满是眷恋之意,良久之后,哑着嗓子道:“你们几个在燕京记得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再补偿你们!”
“走吧,上飞机了!”张三疯伸手拍了拍林白的肩膀,轻叹了口气后,转头看着几女笑道:“几位弟妹放心,我这次一定好好看着林白,不让他做那红杏出墙的事情!”
张三疯的表情,再加上这话中的促狭之意,将机场离别的气氛当即冲淡了不少。林白冲几女挥了挥手,朝着飞机上便走了过去,再没回头,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离别,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遇见,现在的分别,也是为了不让几女再像以前那样遇到什么麻烦!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之后,这架军用飞机缓缓起飞,朝着湛蓝的天幕上便飞了过去。宽大的机身很快便消失在几女眼中,只留下一个如飞鸟般的小小身影。
“又是一次分离,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林白才会回来!”沈小艺看着渐渐远去的飞机,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初自己在飞机上遇到林白的点点滴滴,轻声叹息道。
夏小青面上带着笑意,轻声道:“雄鹰的领地就是广阔无垠的天空,而林白所需要的舞台就是这个世界,我们既然选择做他的女人,那就必须要承担这份离别的酸楚。但不管怎样,现在的离别,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相信我,有朝一日,林白一定会陪在我们身边!”
“既然小青姐你这么豁达,姐妹们,咱们就去她的会所里好好吃上一顿私房菜!而且要小青姐亲自下厨去做才行,你们说好不好?”宁欢颜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
夏小青错愕,而后轻笑。机场阳光温和,几女的身影恰如五线谱上那和谐的音符般动人。
第七百零七章 国安
“上飞机前曹建洲那小子神秘兮兮塞给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的那么神秘,小师弟你赶紧拿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眼见林白神色有些黯然,张三疯急忙岔开话题,笑道。
林白闻言一愣,旋即便将曹建洲塞他手里的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说句老实话,他心里边对这个东西也是挺好奇的,毕竟能让曹建洲如此神秘兮兮的事情还真不多,不过只是刚才感慨短暂的相聚后便又要与几女分离,是以心绪烦乱,才没有打开盒子。
“喵呜!”就在林白要将盒子打开的时候,身边却是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而后从身边放着的行囊处伸出来小黑猫的小小脑袋,瞪得圆圆的黑眼珠紧盯着林白手里拿着的盒子,一副好奇宝宝模样,那小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看到小黑猫的突然出现,林白不禁一阵愕然,伸手朝着猫头上抓了抓,然后道:“你这小家伙怎么也偷偷上飞机了,不是让你在燕京看着嘉尔它们的么?”
小黑猫没有理会林白,只是盯着盒子自顾自的看,倒是一边的张三疯一脸讪笑模样。看着这架势,林白登时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想来是这小黑猫和张三疯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张三疯才把这小家伙偷偷带上了飞机。不过此次险恶,有小黑猫在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等到林白将盒子打开之后,却是发现在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小小徽章模样的东西,镀金外边,而中间则是四个色块组成的盾牌形状,其一为华夏党旗;另外一个则是黑白对称三角形;另一块则是华夏国旗;还有一块则是象征华夏警部的金盾。
沈凌风闻言望去,这一眼看去,却是叫他不禁的抽了口冷气,颤声道:“党徽象征坚决服从党的绝对领导;国旗表示维护华夏的安全和统一;黑白则是表示公开和隐蔽战线的统一;至于金盾则是代表警部的绝对配合,这可是国安部的象征。曹建洲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你?”
要知道国安部门的神秘,丝毫不逊于美国大片里面的什么fbi或者中情局。尤其是林白手里拿着的这枚徽章,即便是身为神算局局长的他,也只是在国安部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身上见过,而那些佩戴徽章的人无一不是为华夏奉献了热血和青春,立下汗马功劳的大人物!
可是现在这枚象征着荣誉和权势的徽章居然出现在林白手里,这叫他如何能不诧异!
“这里还有一个证件。”张三疯眼尖,伸手将那徽章拿起后,从下面摸出来个黑皮小本本,翻开印有徽章的封面,然后将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国家安全部兹任命林白为副部长!我艹,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弄了个副部长,怎么也不跟师兄??师兄我说一声,好给我也弄一个当当?”
“副部长?!”沈凌风听到这话,更是连抽几口冷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白,道:“国家安全部和我这个神算局可不一样,林白你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了,这要是拿出去,不知道得让多少人大跌眼镜,二十出头的副部级,古往今来你绝对都是第一个!”
“我不过是编外成员罢了,这证件也就是拿出来糊弄人的玩意儿,做不得真!”林白嘿然一笑,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徽章和证件收回盒子。不过虽然嘴上说的漫不经心,但是装那盒子的时候,却是小心了许多,甚至连神色都肃穆了很多,显然极为珍重。
沈凌风缓缓摇头,道:“你这可不是糊弄人的东西,国安部为了安全隐秘的关系,向来不对外公布副部长和其他职员信息,而且你这上面也根本没有什么编外的字眼,再加上这枚徽章,我敢这样说,以后不管你去华夏什么地方,拿着这东西,大小官员都要恭恭敬敬!”
国安部可是执掌生杀大权的部门,更不用说是在国安部门执掌喉舌的副部长,而且佩戴这种徽章的都是手眼通天人物,甚至可以直接面见华夏最高层领导。这样的人出现在地方,如何不叫那些官员小心翼翼对待,更何况林白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就更耐人寻味。
看起来那位还真是看重自己,要不然的话,只给自己一个本本就行了,也不用将这含义颇深的徽章让曹建洲送来。虽然说其中有千金市马骨之意,但还是叫林白心中升起一股感动。
“小师弟,我可把话跟你说在这了,等咱们把事情办妥之后,你大小也得给我弄个官当当!”张三疯听得是眼红无比,如果不是那证件上粘着林白的相片,怕是已经被他抢到手中。
沈凌风闻言哑然失笑,苦笑摇头道:“你想进入国安的话,其实也简单,得先把克里斯蒂娜给甩了,然后才能通过政审,这就看你舍得不舍得美人恩惠了!”
国安部因为其隐秘性的关系,对于参与人的政治审查极为严格,尤其是对于外勤人员的要求更高,像张三疯这样有外国眷侣的绝对不在允许范围之内,更不用说克里斯蒂娜还是荷兰王室的公主,有继承荷兰王室大统的可能,有这样背景的人如何能加入国安。
不过也不是没有特例,比如林白身边也有羽山月叶这个扶桑女人,但是羽山月叶却是从扶桑逃亡至华夏的,对林白更是死心塌地,而且还有刘家的因素,所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那我可舍不得,我还是好好想着怎么当我的荷兰驸马吧!”张三疯闻言垂头丧气道,克里斯蒂娜可是他的心头大好,而且对他又十分之好,若是为了当官而抛弃的话,岂不是成了陈世美那样的负心汉王八羔子,这绝对是要不得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林白你要时刻警醒着自己一些。”一直没有掺合其中的陈白庵终于缓缓开腔,朝着诸人扫了眼后,接着道:“都好好休息吧,等到了格尔木,有咱们忙的。”
诸人闻言相视一笑,便没再继续讨论下去,便闭上眼睛假寐去了。而林白却是忍不住向陈白庵多看了几眼,自从提到要来昆仑之后,老人家表现的便有些不大对劲,好像心里边藏着掖着许多事情,却不愿说出一样,这和往昔他的性格可是完全不同。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林白总觉得自己心中直跳,仿佛在那遥远的昆仑上,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竭尽全力才能面对的一般。不过他却是没有深究,一来是天机迷茫,无从揣测;二来是他感觉这份感觉,可能就是布置逆转五行法阵的那些人给自己带来的。
良久之后,等到身边终于安静下来,陈白庵缓缓睁开眼睛,朝着机舱外密布的白云望了过去,眼神之间颇多白云苍狗之感,而且就连面容都苍老了许多,甚至还隐隐带着一股悲凉之意,仿佛是在逃避什么事情,是在心底深处思考什么事情。
已经太久没来昆仑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昆仑和当初的那个昆仑还一样不一样?!
陈白庵缓缓闭上双眼,但眼前却是血红一片,仿佛许多年前,那个血腥弥漫的战场,那些不愿提起的过往,那些不愿人知的秘闻,重新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就在此时,那小黑猫却是悄没声息的摸到陈白庵怀中,将柔软的皮毛在他身上蹭了蹭,似乎是在安慰陈白庵一般。感觉到怀中的异动,陈白庵低头一看,脸上却是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是我想多了,昆仑就是昆仑,该面对的都要去面对,谁都一样!”
小黑猫喵呜一声,表示了一下对陈白庵这句话极为赞同后,便将头埋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
荒漠砾如雪,昆仑月似钩!
诸人一觉醒来的时候,飞机却是已经到达了格尔木机场。中午时分出发,此时降落,已是暮色四合,天上星光闪烁,而且这广阔无垠的荒漠,更是叫人心中没来由生出旷达之感。
“不愧是祖龙繁衍之地,果真是一派好气魄!”看着远方的景致,林白暗暗感慨不止,而且这格尔木市因为地势的关系,丝毫没有燕京夏季的那种酷热之感,反倒是凉爽异常,更是叫林白他们这些被毒太阳折磨的死去活来之人,感觉舒适无比。
格尔木为蒙古语,意为河流密集的地方,位于“聚宝盆”柴达木盆地的南缘;南邻昆仑山,北望华夏最大的盐湖——察尔汗盐湖,素有“华夏盐湖城”美誉。
而且境内有长江源头、万丈盐桥、雪山冰川、昆仑雪景、瀚海日出、沙漠森林等独具特色的自然景观,是观赏青藏高原风光、野生动物活动和进行科学考察、登山探险的理想之地。
“走吧,去市区里面转转,顺带看看有没有人理解当初林白占卜出来的那几句卦爻!”陈白庵伸手掩住鼻翼剧烈咳嗽几声后,朝身后诸人招招手,接着道:“走,我知道一个吃烤肉的好去处,现宰现烤,正宗的蒙古风味,不来尝尝的话,可就白来这一遭了!”
“好嘞,刚好咱们就馋这一口!”听着陈白庵的话,是把张三疯肚内的馋虫尽数勾了起来,而小黑猫更是眼睛圆睁,双唇之间满是垂涎,俨然一幅吃货模样。
抬头朝着广袤星空望了一眼,林白一挥手,朗声道:“陈老带路,我请客,出发!”
第七百零八章 公羊寿
羊肉大多都有腥膻之感,但这生长于格尔木荒漠上的大尾绵羊却是没有丝毫腥膻味道,反而因为羔羊食用荒漠上草叶的关系,有着一股极为奇特的香味。一餐下肚,唇齿之间香气缭绕不散,即便是晚上入睡,那股香味都能萦绕梦中,叫人食之一次,便终生不忘。
当初陈白庵前往昆仑之时,经过格尔木,有幸品尝过一次,至今仍旧不能忘怀,而今好容易重新来到格尔木,如何能放过这个一饱口福的机会。
此时夜色已深,街道上人烟稀少,倒也颇为清净,而且格尔木多河,更是水声潺潺,如果不是因为周遭荒漠的原因,恐怕要叫人生出一种置身江南水乡之感。
不得不说,陈白庵的记忆力还真是好,这都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居然还把地址记得清清楚楚,带着几人左绕右转,便走到了一处竖起的高楼所在。刚到门口,一股羊肉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诸人在飞机上耽搁了一天,此时闻到这香味,肚子不禁咕咕响个不停。
“这都深夜的时候了,这店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看起来烤肉是真做的不错,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逗留到现在!”进入店内之后,林白却是看到屋内灯火明亮,几十张桌子居然做得满满当当,而且油滴吱吱作响,着实叫人心中赞叹。
陈白庵笑道:“这是一处老店,手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且贵在这么多年下来,仍旧货真价实,能够这样诚心经营,生意不好,那才是出了鬼了!”
“看起来这位对我们店里的生意颇为了解啊!”就在此时,一位身着蒙古族传统服装的老人缓缓走了过来,笑对一句后,朝着陈白庵凝神望了一会儿,带着些犹疑和不可置信,好奇道:这位客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您是不是姓陈?”
“布日固德,你果真是好记性,这都一晃二十多年没见过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陈白庵闻言朗声大笑,伸手拍了拍那老人的肩膀,道:“你没看错,老伙计,我正是陈白庵!”
“我怎么会忘了陈老您,这店面的位置还是您给我选的!”布日固德闻言激动无比,满是皱纹的双手都颤抖不停,眼中更是有泪光闪烁,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您,而且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陈老您还是当初的模样,果然是神仙中人!”
诸人闻言也都是感慨不已,几十年后的重逢总是叫人如此感慨。陈白庵修习陈抟老祖养生之法,驻颜有术,是以这二十多年来改变并不算多,可是这布日固德却是耐不住岁月的侵袭,而今白发苍苍,也亏得此次来了格尔木,要不然二人有生之年,也不知道是否还能重逢。
“擦去眼角的?角的泪水,荒漠上的雄鹰哪里能掉眼泪!”陈白庵伸手又重重拍了拍布日固德的肩膀,接着笑道:“既然你也在这里,那就拿出看家本领,再给我们来上一顿羔羊美酒,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好好畅谈一番往日的事情!”
“好,你们几位先坐,我这就招呼家里的小家伙们开工。陈老您放心,我绝对拿最好的羊肉和美酒来款待我最尊贵的客人!”听到陈白庵这话,布日固德擦去眼角的泪水,重又恢复了蒙古族人豪爽好客的性格,拍着胸脯朗声道。
诸人寻了个位子坐下后,看着跑前跑后,脸上挂着掩饰不住兴奋之感的布日固德,不由得感慨连连,同时也对陈白庵和布日固德的相识好奇起来。
“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我和一些朋友来昆仑,恰好经过格尔木,就在他这吃了顿烤羊肉!刚酒酣肉饱,就来了群恶棍要把他女儿抢走来抵羊肉摊的高利贷,我看不过去就出手教训了那些人,然后给他选了这个位置开店,养家糊口!”
“这一晃居然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手里拿着剔骨刀迎着小混混,保护自己家人的雄鹰,现在居然也是白发苍苍了!”陈白庵叹了口气,不自禁感慨道。
诸人闻言也是唏嘘不已,却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节在。不过这种事情想来却也不奇怪,陈白庵行事颇有古风侠意,看到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如何能放任不管。不过这布日固德倒也是好本事,这么多年下来,居然能将这店面经营到如此地步。
没过多少时间,热气腾腾的烤全羊就搬了上来了,羊肉外皮烤的焦黄,但切开之后却是鲜嫩无比,而且更是淋上不知道以什么东西调制的酱汁,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增。
看着好看,吃到嘴里之后更是觉得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即便咽下肚子,口中仍然有余香盘旋。而且配上布日固德端来的以雪山圣水酿制的青稞酒,余味更是悠长。
张三疯这种吃货自然不用说,手中的刀子就没停过;小黑猫则更是夸张,独自一人霸着一个盘子,在那不停的撕咬着一整条羊腿,饶是身上被油水沾染却是浑然不觉;林白也是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欢乐无比,就连陈白庵都比往常多吃一些!
“现在是盛夏时节,羊肉不如秋冬肥美,等到今年秋冬的时候你们再过来,我再重新下厨给你们掌勺!”看着几人吃得欢快,布日固德心中也是异常高兴,朝桌上看了看,然后盯着小黑猫,感慨道:“陈老你认识的果真都是奇人异士,就连这只小黑猫都……如此不寻常!”
事实上他是想说一句贪吃,但话到嘴边却是觉得不妥,只得说句‘如此不同寻常’。虽然说寻常猫吃起东西就不怎么顾及形象,可是这小黑猫却是更甚,从开吃到现在,还没见它嘴停过,而且这么一大根羊腿下了大半,居然肚子连鼓都没鼓起半点儿!
别说是布日固德惊讶,就连林白都是连连摇头苦笑不止。当初在缅甸矿洞中见到的那只化形阴灵,高深莫测,即便是听话语都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之像,可自己这小黑猫却完全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吃货,两相比较之下,仿佛一个在云端,一个则身处泥沼打滚般天差地远。
林白这段在燕京的时间内,也不是没跟小黑猫讲过当初在缅甸遇到另外一只化形阴灵的事情,可人小黑猫对林白的话语完全是嗤之以鼻,丝毫没有觉悟的意思,而且更声称‘自己是时间独一无二伟大的化形阴灵,其他同族无法指责’的感言。
既然它自己都选择破罐子破摔,再不要一点儿什么风度之类的,那林白觉得自己又何苦紧抓着它不妨,让它自己爱怎么地就怎么地,至多不过是多挨些白眼罢了!
“好一只化形阴灵,居然能够食用人间烟火而无任何反应,着实怪异至极!”就在林白冲布日固德尴尬一笑的时候,却是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听到这话,林白不由打了个机灵,就连桌上的诸人也是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要知道化形阴灵怪异无比,寻常人根本无法看穿,而且小黑猫更是颇为怪异,华夏奇门江湖中有不少人想要据为己有,此时这人居然能够看透小黑猫的身份,说不准就有觊觎之意。
“诸位不必紧张,我不过是看这化形阴灵奇特,所以妄言两句罢了!”看到诸人表情不善,那走进屋子的老人连连摇手,急忙接着解释道:“我也是馋这两口羊肉,所以才半夜带着孙女过来尝尝,至于觊觎之意,我这老人家是绝对没有的,还请诸位放心!”
林白闻言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却是发现说话的这老人脑袋后面扎着个马尾辫,下巴一把山羊胡子,活脱脱一幅街头讨饭样;不过这老家伙手里牵着的那小姑娘却是粉嫩可爱,一身红不小衫,更是将小脸衬得粉白粉白,叫人看了便从心中生出怜惜之感。
看着那小姑娘紧紧扯着老人衣袖,眼巴巴看着桌上羊肉的模样,林白心中怜惜,朝两人招了招手,道:“老人家既然能看出来这小黑猫,想来也是不凡之人,请这里坐!”
“既然小友你盛情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老人听到林白这话,却也是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牵着小女孩便坐到桌边,而后伸手朝着桌上羊肉便抓了过去,大嚼不止,那速度叫一个风卷残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只烤羊羔便下去了大半!
不过这老人吃速虽然快,却是没有忘记他那小孙女,但凡是鲜嫩之处,尽数都放到了她盘子里面。小黑猫见势不妙,嘴上的动作也更为迅速起来,显然是想和这老人比拼一番。
林白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冲布日固德道:“老板,再给我们加一只羊羔!”
“在下公羊寿,多谢小友你这顿盛情款待了!”许是也觉得自己吃相太难看了一些,老人听到林白这话后,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冲林白一拱手,道。
林白笑道:“不妨事。不过老人家您久在格尔木居住,而且又是奇门中人,不知道是否听说过‘昆仑雪深,煞气滔天,雷鸣裂谷,万物不存’这句话!”
这老人闻言一愣,正想接腔,从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公羊寿,给我滚出来!”
第七百零九章 江相传人
“公羊瘦?公羊瘦了怎么繁衍,又怎么吃?这人倒也好笑,这烧烤店里面的公羊都肥美无比,而且还都在桌子上躺着,要怎么给他滚出去,就算是酒喝高了也不能这样说胡话啊!”张三疯闻言一愣,然后放下手中碗筷,捶胸顿足笑个不停。
诸人听到他这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惟独那欲言又止的老人脸上却是青白一片,而那小女孩儿更是伸手轻轻扯着老人的衣袖,看向林白等人的目光颇有些不友好。
林白见状一愣,然后冲老人拱了拱手,沉声道:“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区区不才,正是那不肥美的公羊寿!”老人听到林白这话,苦笑一声,然后缓缓起身,从桌上抄起一根羊脊骨,边啃边朝屋外走去,嘴里更是含混不清道:“公羊寿在此,有什么事情尽管过来说!不过咱们先说好,打哪都行,就是别打脸,道爷我是要靠脸吃饭的人!”
听到公羊寿这话,诸人不由得一阵面面相觑,然后均是朝张三疯看了过去。这种明明邋遢至极,却标榜自己靠脸吃饭的话语,和张三疯那无耻的性格是如此之相符,如果不是此时张三疯仍旧在胡吃海塞,诸人说不得还要以为刚说出这番话的是张三疯这货。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和他能一样么?道爷我玉树临风,相貌堂堂,仙风道骨,往哪一站不是夺人贞操于千里之外的神仙模样,他那一幅邋遢模样能和我比么?”张三疯见诸人的目光都朝他望去,不由得面色大变,放下手中碗筷,一拍桌子,恬不知耻叫嚣道。
诸人闻言更是连连点头不止,陈白庵捋着颌下胡须,微微点头道:“像,真像!”
就连小黑猫都是舍弃那一条肥美的羊腿,也在那喵呜几声,表示对诸人的见解十分赞同。
“公羊寿,你特么果然在这!我猜着你这老馋虫怎么可能会忘掉这里烤羊肉的鲜美,找人在这守了三天三夜,总算是逮到你这老东西了!”屋外大喝声又起,话语声中愤怒十足,“麻利点儿,赶紧把骗我的钱交出来,不然的话,今儿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放炉子上烤了!”
林白听到这话,心头更是感觉异常搞笑,这公羊寿性格果然是和张三疯极为相似。惹了事情之后,还不远远的躲着,为了口腹之欲居然还敢冒险来此,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钱已经被老夫用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几个,老夫当初给你们点下那风水宝穴有什么地方不对,现在居然要来找我麻烦!”公羊寿是丝毫不惧,一边咬着那羊脊骨,一边朝身前的几名彪形大汉怒声叱道。
那几名壮汉闻言冷笑不止,怒道:“你还敢说那是风水宝穴,?穴,我们刚把老爹的骨殖移进去!我们家大哥的摊位就被工商查了,他小儿子在学校更是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我媳妇儿走在路上,更是莫名其妙被掉下来的花盆砸进了医院!你见过这样的风水宝穴么?!”
屋内餐桌上的林白等人听着这话,脸上笑意愈发浓厚起来,如果真是像这几名壮汉所说的话,那这公羊寿给他们点出来的还真不是什么风水宝穴,而且恐怕还是风水学上的那种破败之地,要不然的话,这一家老少也不会倒霉到这种地步。
“我早跟你们说了,风水宝穴非真龙命数压制不住,是你们自个儿非要把老爹的骨殖移到那去的!而且你们家老大做生意用假货,能不被工商查;还有你那个侄儿,在学校横行霸道,欺压同学,被打得头破血流,已经算是宝穴庇佑了,你媳妇嚣张跋扈,被砸也是应该!”
公羊寿丝毫没有觉悟之意,将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羊脊骨内的骨髓吸溜入嘴后,舔了舔手指,接着道:“你们要真想化解这局面,再给我三五万块钱,老夫我冒着天道反噬的危险,还可以再帮你们一把,让你们全家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公侯万代!”
“放你娘的狗臭屁!到了现在你居然还想骗我们钱!”公羊寿话音刚落,一名头上缠着纱布的女人便冲到近前,先朝头顶上空看了眼有没有花盆之类的东西后,然后指着公羊寿鼻子破口大骂道:“老东西,赶紧把钱给我们退回来,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老夫话已经说在前面了,这钱我已经用了!而且当初是你们死乞白赖求着我给你们指点的宝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让我还钱,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公羊寿朝后退了一步,然后接着道:“要我说,你们还是听我的话,再拿钱出来,我帮你们破灾要紧!”
“老家伙,既然你不给钱,那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了!”那领头的壮汉冷冷一笑,然后一挥手,沉声道:“这老东西既然在这,他那个宝贝孙女肯定也在屋子里!哥几个咱们进去,把他那小孙女捉了,这小丫头长的好看,卖给别人做闺女肯定能有个好价钱!”
“你们几个敢!”公羊寿一听这话,登时就急了,两手一伸,将门口拦住,朝着诸人色厉内荏道:“我可有几个好朋友在屋子里,你们若是冲撞了他们,可是大祸一桩!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为好,不然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滚你妈的吧!”那头缠绷带的中年妇女一个箭步冲到近前,伸手便将公羊寿拨拉到了一边,然后大踏步朝着屋内便走了过去,嘴里还嘟囔道:“还朋友,你这老东西哪里还有什么朋友,来之前我们都打听过了,除了那小丫头,你身边一个陪着的人都没有!”
可一走到屋内,这头缠绷带的中年妇女却是愣住了。虽然说她不懂什么叫做名牌,但是看着林白等人的衣着打扮也知道绝非常人,不过此时形势所逼,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一伸手朝着那小女孩儿便抓了过去,道:“爷债孙偿,你爷爷欠了我们的钱,就把你卖了还!”
“虽说现在不是光天化日,可是张口闭口就要买卖人口,你们这事情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林白见状,伸手挡住那中年妇女,面上带着笑意,轻声道。
他之所以出手,原因有二,一则是因为看刚才公羊寿那模样,似乎对自己的那几句爻辞颇有见解;另外一点儿则是这小女孩儿可爱至极,而这恶婆娘却是如此嚣张,张口闭口便要将小女孩儿卖掉,委实叫他看不过眼,想要出手惩戒一番。
“看不出来,你们还真和公羊寿是一伙儿的!我看你们穿的人模狗样,恐怕也是到处招摇撞骗弄来的吧,我告诉你们,伤天害理,小心遭报应!识相的就赶紧松手,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这中年妇女见林白出手拦阻,怒从中来,一捋袖子,使出泼妇劲,大骂道。
说着话,这恶婆娘却是朝林白脸上抓了过去!看着她这模样,林白眉头微皱,手上使了三分力道,搭着她的手腕就那么轻轻一拨,便将这恶婆娘拨到一边,然后拦在小姑娘身前,道:“想动这个小姑娘,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大哥,二哥,还有死鬼,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动手!”那恶婆娘倒在地上之后,嚎啕大哭,朝着站在门口的那几名壮汉厉声呵斥道。
几人闻言,相视一看,然后磨拳搽掌朝着林白便走了过来,一个个将拳头舞的是虎虎生风,而且招式歹毒无比,尽往林白下三路招呼。虽说他们身形壮硕,可哪里禁得住林白这从小在茅山打熬,而且习遍华夏古武的身子,只是三两下功夫便被放到在地。
“他从你们拿了多少钱?”林白朝躺倒在地的几人瞄了眼后,沉声问道。
那恶婆娘看了躺倒在地的几个男人一眼,知道是碰到了硬茬,虽然想退,但看林白气势逼人,只得硬着头皮道:“包红包给了他三千,再加上他在我们家那几天吃的野味,喝的五粮液、茅台什么的都算上,加起来差不多一万块钱!”
拿了三千倒不算多,但吃吃喝喝居然就花了人家七千多,也怨不得这些人现在怒气这么大!林白闻言朝公羊寿看了一眼,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银行卡,朝鲁燕赵一抛,道:“鲁哥,你找个atm机给他们取一万五,一万是那些钱,那五千就当是医药费了!”
“早说你们要是闯进来的话,得碰上大霉头,你们还不相信,怎么着,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公羊寿见状朝刚才将他拨翻在地的那恶婆娘踢了一脚后,色厉内荏道:“以后记住了,见到我就绕道走,你们要是再敢过来,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回家之后把坟地朝左挪三尺,你们家境就会恢复往常,但若还是蛮不讲理,做生意缺斤少两,弄虚作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现在不理会你们,以后自然有恶人磨你们!”林白朝那讪讪的恶婆娘瞪了一眼后,沉声接着道:“赶紧给我滚!”
听到林白这话,这几人哪里还敢再继续在屋子里待下去。生怕林白又改变主意,当即紧跟着鲁燕赵,朝屋门外便冲了出去。连头都不敢再回一下。
“我看老先生应是江相传人,怎么弄到如此地步?”屋内清净后,林白看着公羊寿笑道。
第七百一十章 神乏体溃
所谓江相,实际上并不是对江湖相士的统称,而是相术流派之中的一个分支。‘江’指代的便是江湖,而‘相’则是指宰相,江相合并在一起,便是江湖上的宰相。
而江相派最为擅长的便是借助相术来进行敛财,按照刚才那恶婆娘还有几名壮汉的言语,这几人应该就是公羊寿相中的肥羊,所以才会以风水宝穴来诱惑他们,榨取钱财收为己用。不过‘到手的肥羊’把公羊寿弄成这副模样,实在是让林白心中颇为不解。
虽说建国之后,政府部门对奇门江湖中的这一套规矩进行过打压,而且更有当初那十年动荡,却也是不至于让江相派这个奇门江湖中心思最为灵活的派系变成如今的模样。
“小兄弟你说的什么江相我实在是听不懂!今天得到几位相助,帮我躲过了这次灾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是日后有机会的话,在下定当厚报!”公羊寿却是仿佛没听懂林白话语中的意思般,冲林白拱了拱手,然后伸手便去扯那坐在桌边的小姑娘。
林白却也是不动怒,只是笑眯眯看着公羊寿张口轻声道:“流、月、汪、则、中、神、星、张、厓、足!哈!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尺、丈、根、皮锦、星、黄。天王盖地虎!”听到林白这话,公羊寿朝前走的步子缓缓停下,然后面上带着笑意,转头看着林白沉声道。
二人此时交谈的这话语乃是江相派行走江湖间的切口,林白所说的乃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没恶意,只是来找同行”,而公羊寿所说的则是“百千万元毫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气你的祖宗”,此人所说所有词句都隐隐压着林白一头,颇有示威之意。
“祖宗不祖宗的我可不敢说,只是想知道公羊先生你是状元、榜眼、探花、翰林哪一辈的!”见公羊寿等于是从侧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以对他话语间的示威,林白也不动怒,只是好整以暇轻笑道:“虽说江相派而今式微,但同行相遇,扭脸就走,颇为不妥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朋友你们有你们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为好!”公羊寿听着林白这话,轻笑一声,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也还知道咱们江相派状元、榜眼的辈分传承,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探花郎,说是你祖宗也不算欺负你!”
“探花郎就要称祖宗,那不知道我这状元公又该是什么了?”林白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哂笑,转头朝陈白庵望去,缓缓道:“陈老,您是江湖里行走多年的老人家,应该知道江相派以下犯上要受到什么惩罚吧?”
“以?“以下犯上,三刀六眼,油锅翻滚!”陈白庵在红尘之间摸爬滚打两百余年,对奇门江湖中的这些行规自然是清楚无比,不假思索,便一字一顿的讲了出来。
公羊寿闻言朗声发笑,眼神冷厉道:“状元公?!就你这么个小年轻居然也敢说自己是状元公,那我就问问你有什么凭证,可否有诗为证?”
“祖师遗下三件宝,众房弟子得真传,乾坤交泰离济坎,江湖四海显名声!天相派十六代门主林白,秉承师父命闯荡江湖,不知道这可否证明小可的身份?”
这话倒不是林白在诳这公羊寿,而是在民国末年之际,当初的江相派祖师意外身亡,群龙无首之下,江相派上下人心惶惶,急需要找出另外相师担任大学士来统率江相上下,但遍寻奇门江湖,除却李天元之外却是找不出另外合适的人选。
虽说李天元是天相派门主,但当时情势危急,却也是顾及不了那么多,江相派的人也不管李天元是否愿意,便将他推举为名义上的江相派领袖。而江相派历代大学士教导下来的徒弟便是派系之中的状元郎,林白这话倒是没有半分虚假的东西在内。
听到林白这话,公羊寿面上之前的倨傲之色尽数消逝,眉头紧皱,心中更是思虑不止。江相派其传承,第一代是以洪门五祖之一为开山祖师,但俱已脱离洪门门规,其第二代传承四个徒弟,分乾、坤、坎、离四大房,即取天地交泰,水火相济之意。
而公羊寿自己则正是离房的嫡传弟子之一,在江相派中可谓是身份高贵无比,可是此时林白居然说自己是状元公,这就不由得他不慎重对待,思虑片刻之后,双手一抱拳,沉声道:“天元大学士乃是天相派门主,历代传承有序,有秘法为证,不知道能否一观!”
“天地玄黄,传承有序,正心持己,急急如律令!”林白听到这话,从唇间说出一段话。
话音落下,公羊寿心中一震,所有疑虑登时消散,这段口诀乃是李天元听闻江相派将其推举为大学士之后,传给乾坤坎离四房嫡传的话语,而且其中更是强调,如若日后奇门江湖有拿此口诀出现之人,便是他李天元的传人,江相派必须尊重,不能背后下绊子。
“公羊寿有眼无珠,居然想让状元公称我为祖宗!无论是三刀六眼,还是油锅翻滚,只要您一句令下,我定当遵从,不敢有半句怨言!”公羊寿双手抱拳,腰身下躬,几乎都要触及地面,越是这种老派人物越是遵从江湖规矩,但凡是自己犯下过错,绝对不会多加辩解。
“小子年纪尚幼,如何担得起老人家这种重礼!而今奇门江湖日渐式微,这些江湖规矩咱们也不必理会那么多,老先生还请起身,切莫再提什么责罚之事!”林白见状,急忙伸手将公羊寿挽起,然后温声道:“江相派手段非常,而你又是探花郎,怎么弄到这步田地?”
“公羊寿,公羊寿……”陈白庵却也是在那里思忖不停,而后眼中精光陡然绽放,盯着公羊寿沉声道:“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在八十年末的时候,亲自带着几百火车皮物资前往当时即将面临解体危机的前苏联,换回了几架大飞机的江相探花郎公羊寿?!”
“陈年往事不堪回首,都不能再提了!”公羊寿听到陈白庵这话,连连摆手不已,但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眉宇间却是流露出一股和身上衣着打扮完全不相符的倨傲之气。
这桩以物易物的事件,在当时可谓是引发了如地震般的大讨论,甚至不少人更是称其为一次神话!而且更是在国内催生了无数前往当时的苏联淘金热潮,而且据当时的初步估计,在这次交易中,公羊寿弄到手的资金至少在一亿上下!
八十年代的一亿元和现在的一亿元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也,而且就算是换做今时今日,也绝对够公羊寿一生一世享用不尽,到底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位当初引发剧烈讨论,称为神话代言人的公羊寿变成了现在如乞丐般的模样?!
虽然这件事情极为久远,但林白却也是听说过,而且还颇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人物,只是苦无机会,却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见到了这位。林白如此,而张三疯和鲁燕赵这几位经历过当初那个年代的人,更是紧张无比,紧紧盯着公羊寿,想听听其中的关节。
此时辈分之类的事情也都捋了个清楚,公羊寿也清楚自己身边这几人都没有歹意,当即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当初的事情不过是形势促成罢了,只要有些胆识,都能将这件事情完成。至于如何成了这幅模样,诸位也都是明眼人,看看这小丫头的模样应该就清楚了!”
皆因这小女孩儿而起?!林白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犹疑,刚才公羊寿带着这小女孩儿入屋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打量过这小丫头,面色红润,肌肤粉白,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模样,公羊寿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小女孩儿的关系,将自己这辈子的积蓄都败了个干干净净?!
“这小姑娘容貌漂亮,而且更是一幅福德面相,怎么会将你拖累到这种模样。就算是找理由,你也得找个好理由不是!”张三疯端详良久后,看着公羊寿狐疑道。
不对!正当林白也想要向公羊寿出言询问之时,双眼却是不经意扫过了那女孩儿的双瞳,瞳孔黑白分明,宛若秋水剪瞳,但不知为何,林白却是觉得这女孩儿的双眼之中少了一些东西,准确来说,是缺少了一种神采正常人般心思变动之际产生的灵光。
“这女孩儿的双眼不对,少了一种神采,难不成是个呆滞之人?”犹豫片刻后,林白缓缓转头,看着公羊寿沉声问道。
“不愧是天元大师的徒弟,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所在,而且说辞也是和当年的天元大师一般无二!”公羊寿小小的感慨一句,而后叹息道:“状元公的确没有看错,我这小孙女的确是个呆滞之人,而且更是生了神乏体溃的体质!”
神乏体溃!听到公羊寿这话,林白等人神色登时便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直至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纵是公羊寿拥有亿万家财也变成这幅模样,拥有这种体制之人,恐怕就算是生于首富之家,也少不得要将家产败个干干净净,更不用说是公羊寿。
第七百一十一章 真正的地狱之门
《周易.系辞上》有云: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黄帝素问.生气通天论》有云: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寿亲养老新书》曰:人由气生,气由神往,养气全神可得其道……
前者的意思是精气凝聚而成物形,气魂游散而造成变化,考察物形的变化,这才能够使万物有神;而素问篇所述的则是阴阳调和,精气方有,而后有神,阴阳不和,精气断绝;至于后者讲的则是:人由阴阳二气所生,想要使二气调和,则要神存,养气养神,方能得道。
但不管三者如何讲述,但他们所说的则都是精、气、神这三者!精、气、神本是古代哲学中的概念,是指形成宇宙万物的原始物质,含有元素的意思。
中医认为精、气、神是人体生命活动的根本。在古代讲究养生的人,都把“精、气、神”称为人身的三宝,如人们常说的:“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神、气、精。”所以保养精、气、神是健身、抗衰老的主要原则。
古人对这点非常重视。苟子认为:“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这里是有意思:一个是要注意精、气、神的物质补充:二是强调不可滥耗“三宝”。
而此时在公羊寿这小孙女神乏体溃的特殊体质,便是说在这小丫头身上,只有精气,而没有神,说白了,也就等于是没有灵魂。魂乃身体之首领,没有神的调和,体内阴阳气息必定会变得烦乱无比,而且只有以大量的精纯元气补充,才可能延续生命。
天地间拥有元气之物少之又少,诸如那人参、雪莲抑或是首乌之中方能残存少许,而且还要是那种在野生环境下至少生存五十年以上的药材,药效才稍微高一些。而这些上了年岁的药物,又岂是那么好寻找,只要出现,便定然是个天价,也怨不得公羊寿会落魄至此。
“也是我前半生造的孽太多了,做了太多坑蒙拐骗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让我这小孙女变成现在这样的体质!”公羊寿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青稞酒仰头饮进,然后抹去唇上沾着的浑浊酒液,双眼之间满是沉痛悲伤之色。
陈白庵轻叹了口气,道:“神乏体溃这种体质,能够让她性命延存至今,已然可以说是奇迹了,你也算是尽了全力。天道运转,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究竟是上天无意降下的灾难,或者说是因果循环。而且你江相派手段虽多,但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何来报应一说!”
“多谢几位此次搭救之恩,若有机会的话,我就算当牛做马,也定当回报几位!”沉默良久之后,公羊?公羊寿端起桌上的青稞酒又饮了一大碗,然后沉默着牵起桌边那神情呆滞的小女孩双手,朝着门口走去,脚步刚一迈出,然后突然转身道:
“几位,临别之际我劝你们一句,那地狱之门九死一生,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且慢,你的意思是我刚才告知与你的爻辞,说的是昆仑山脉内的那地狱之门?!”听到公羊寿这话,林白陡然一愣,然后迅速起身,看着公羊寿沉声问道。
公羊寿点了点头,道:“因为医治这小丫头身体需要大量雪莲的缘故,我在这格尔木市盘亘了也有几年,从旁人口中也听说过这句话,所讲述的正是那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那些人居然藏在地狱之门?!听到公羊寿这话,林白眉头紧紧皱起。
相传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因没有肥草吃使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进入昆仑山深处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这个谷地即是地狱之门,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向世人渲染着一种阴森吓人的死亡气息。
传说早年间有牧场的马群因为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寻马。几天过后,他的尸体在一座山谷内被人发现。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让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这起惨祸发生不久后,在附近工作的地质队听说了这件事情,便奔赴地狱之门勘察。但是却没想到一进入地狱之门,就遇到了让他们魂飞魄散的事情。
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还在山谷口炊事员当场晕倒过去。根据那炊事员回忆,他当时一听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第二天这群队员们的尸体也出现在了山谷之中,尸骸仍旧是毫发无损,但都没了气息。
后来有人组织在周围考察谷地,考察后发现该地区的磁场极为异常,而且越深入谷地,磁异常值越高。在电磁效应作用下,会导致云层中的电荷放电,使这里成为多雷区。
当初林白在奇门江湖游走的时候,也曾听人说过这地狱之门的利害,当时年少心性,颇为好奇,便亲自前往勘探,不过受限于当初自身的相术修为,只是远远观望,却是没有往内里探寻,不过就是这番探寻也是叫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那地狱之门的位置处于昆仑祖龙的龙泄之地,也就是是地脉龙气泄露之地。龙泄之地因为地脉龙气溢出的缘故,大多风脉极好,比如燕京城内的后海便是如此,风景秀美,颇多商贾居住,按理说这地狱之门也该是鸟语花香、水草丰美之地,却偏偏和常理截然不同。
按照当时林白的推断,是因为昆仑山上多有冰川,山崩雪崩都是寻常之事,而这地狱之门就是那山崩之后硬生生将龙泄之地的地脉龙气生生阻截,所以才转变成了绝阴的煞气,导致人畜一进入其中,就会使体内阴阳气机失去平衡,导致必死之局。
但心绪变幻的林白却是没有发现,当陈白庵听到‘地狱之门’这四个字的时候,面色大变,双手握着筷子坠落在地,眼神中满是惊悚之色,仿佛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到底是命运的盘旋,还是天道的循环,一来一去正好二十四年,难道这又是一个轮回?!陈白庵双眼紧闭,脑海之中纷乱复杂的情绪纷飞不止。
而那原本还在抱着羊腿大快朵颐的小黑猫在听到公羊寿这话之后,也是飞速抛下羊腿,蹿入陈白庵怀中,厮磨不止,而双眼则是紧紧盯着林白,仿佛要听他如何抉择!
“言尽于此,我在格尔木市也有多年,不管你们几位想去地狱之门做什么,但我都劝你们最好还是放弃这个打算,尽快折返!这些年但凡是进入地狱之门的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朝着桌旁表情各异的诸人看了眼后,公羊寿轻轻叹息,道。
话说完之后,公羊寿牵着那小女孩儿朝门口便走了出去,那一高一矮,一老一小的背影在室内明亮灯光的烘托之下,显得萧索无比,叫人心中满是悲凉之感。
“公羊老先生且慢!林某有一句话想要问你!”林白心中念头千转百回,而后心中灵光一闪,看着公羊寿沉声接着道:“不知道老先生想不想将你这小孙女的诡异体质化解?!”
“想!当然想!难道你有办法?”公羊寿闻言脚步陡然停下,身躯更是颤抖不止,但转头朝着林白看了眼后,却是苦笑摇头道:“神乏体溃之体质百年难得一见,就算你是天元大师的传人,但就这么点儿年纪,怕也没有化解之法……”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这小师弟虽然年纪不大,但相术修为恐怕已经不在我师父之下了,而且更有可能已经超越了我师父!”张三疯听到这话,笑着回应了一句。
话音落下,公羊寿眼中精光陡然爆发,双眼紧紧的盯着林白打量不止,而后噗通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颤声道:“还请状元郎救救我这小孙女,只要能治好她,我公羊寿就算今生当牛做马,哪怕您把我的性命要去,我都绝对没有半分犹豫!”
“公羊老先生不必这样,我心中不过也只是有个大胆的想法罢了!”林白急忙搀起公羊寿,道:“我以前也远远观望过地狱之门,那地方乃是龙泄之地,但因为山崩缘故,导致龙气遇阻,如果能够恢复龙气运转,在祖龙地脉滋润下,这小姑娘未必就不能以精气衍化神识!”
“这……”公羊寿听到林白这话,心中思绪纷飞不止。地狱之门乃是极端险恶之地,进去其中,恐怕是九死一生之局,但而今自己这小孙女体内积攒的那些精气却是隐隐又有混乱之象,而自己的积蓄也已经彻底耗费干净,如果不赌,那就只有一死了!
林白如何不知公羊寿的心绪,道:“其中成败凶险,还请老先生自己斟酌以做决断!”
“我们去!反正也撑不了太久,大不了不成的话,我陪她一起死!”公羊寿疾步走到桌旁,端起那坛青稞酒咕咚咕咚喝下半坛,而后红着双眼,大声道。
第七百一十二章 龙气之异
“昆仑山上险恶异常,我家晨晨体内的精气最近又有异动的迹象,如果元气得不到补充的话,恐怕还没等我们把阵法布置出来,她就要一命呜呼了,这可如何是好?”虽然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公羊寿心中却还是有些犹疑,看着林白缓缓道。
这些年他经常在格尔木逗留,也曾和人一道上山找过雪莲,知道昆仑山上险恶万分,如果就这么贸贸然带着公羊晨过去的话,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老先生不用多虑,我自有安排!”林白犹豫片刻,将河图洛书中记载的一些关于滋补体内元气的法子思忖片刻后,接着道:“天亮后你带着我师兄去附近找找看看,多买些滋补元气的药材,然后我找个地方布置阵法,看能不能聚集一些地脉龙气,压制一下!”
“好,那咱们就这样定住了!”公羊寿闻言点点头,然后拱手朝林白便又拜了下去,沉声道:“大恩不言谢,林小友对我们祖孙二人的帮助,我公羊寿没齿难忘,就算今生做牛做马,我也一定会报答恩公你今时今日的鼎力相助!”
不过嘴上说着感激,可是这公羊寿做起事情来,还真是丝毫没有给林白节省!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带着鲁燕赵携款去了格尔木市只有清晨才有的药材鬼市。不得不说,这老家伙在这这几年,把哪有什么好东西摸得清清楚楚,左转右转,便买回一堆从昆仑山采下的药材。
其中不但有常见的贝母、虫草,甚至还有两株年份最少在五百年左右的冰山雪莲。当林白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暗自咋舌不已,甚至都想把这两株雪莲给留下来,不过当他看到公羊寿那一幅如果自己拿走雪莲便要和自己拼命的表情,还是打消了心头的这想法。
等到一切准备好之后,林白等人便跟着公羊寿去了他在格尔木市的落脚之地。进入院门之后,眼前的场景却是叫诸人感觉心中酸楚难忍。
这布置哪里有什么家的味道,除却了厨房中常用的一些电器之外,这祖孙两人居然连电视机都没有。可以想象,为了将自己这小孙女的病治好,这公羊寿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头。
俗话说得好,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他公羊寿曾经也是华夏商界的传奇人物,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现在却是贫寒如此,这些年的苦楚滋味,外人怕是难以得知。
“公羊老先生,东西也都已经准备齐全了,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在这待着了。”林白让陈白庵去将这些药材磨成粉状备用后,对公羊寿道:“施术的过程比较凶险,而且更是会让人体产生疼痛感,我怕你在这会不忍心让她受这种折磨!”
“我要在这!”公羊寿闻言?闻言摇摇头,然后走到公羊晨身边,伸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声道:“晨晨,记住爷爷的话,等会儿不管多疼都要忍住,不要乱动好不好?”
可是公羊晨体内无神,又如何能听懂公羊寿的话,不过也许是常年累月接触的关系,在听到公羊寿话语的时候,林白感觉在这小女孩儿原本呆滞的眼神里居然有神光掠过。
“这样好了,我看最好还是叫着小丫头睡一觉好了,也省的你担心!”看着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模样,林白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伸手捻起一根银针朝着女孩儿脑后一扎,便让这小姑娘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
想要让公羊晨的体内催生出神识,就必须有大量的元气补充,而后通过精气二者的衍化,诞生出神识,想要完成这个任务,绝对难于登天,而且这个过程中需要的元气能量更是会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公羊寿困顿至今仍无法找出解决的方略。
不过现在林白所要做的却不是让公羊晨身体吸纳精气,衍化神识,而是要借助地脉龙气和药材元气二者的功效,在她体内开辟一道元气通道,然后将因为没有神识引导而趋于纷乱的精气给镇压下来,不过虽然只是做这些,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好容易将公羊晨的身体按照盘膝而坐的姿势摆好之后,林白便从一旁拿起早就准备的八块昆仑玉按照八神方位摆在了她身侧。
昆仑山东之玉曰昆仑玉,昆仑山北之玉曰和田,虽然两者处在同一条矿脉,但价值却是相差甚远。不过这昆仑玉在玉石商人眼中价值不高,但在华夏相师眼中却是要比和田玉的功效还要更好一些,因为这昆仑玉多产于山脉之中,也算是祖龙脉气蕴积的产物。
此次林白所要布置的乃是八神护灵阵,此种阵法乃是河图洛书中记载的一种远古相师吸纳元气,调理经脉精气的一种阵法,此时用来调节公羊晨体内纷杂的精气是再合适不过!
“诸位退出五步以外,收神养心,除非我有调令,否则不能乱动!”好容易将阵法摆布完成之后,林白朝身周诸人扫了眼,而后双手掐动,捏成印诀,勾动四周天地元气,以及地脉龙气,口中疾声喝道:“八神护灵,天地元气,地脉之力,聚!”
随着林白喝声的发出,地上的那八块以昆仑玉雕刻出来的玉玦登时散发阵阵洁白光辉,而后将公羊晨的整个身躯都缓缓包裹在内,吞吐不定的温和光芒开始缓缓朝她体内涌去。
所谓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二曰地主,祠梁父;三曰兵主,祠蚩尤;四曰阴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六曰月主,祠莱山;七曰帝喾主,祠成山;八曰四时主,祠琅邪。八神对应不同,但和天时地利人和遥相呼应,能够在调节人体精气上起到极好的守护作用!
看着阵法内林白层出不穷的印诀,还有那明灭不定的光芒,公羊寿心中激动莫名。刚开始他从陈白庵口中听到说林白手段有可能已经超越了李天元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觉得其中定然有夸大之意,不过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但现在他心中的疑虑尽消,对林白笃信不已,觉得这个年轻人也许真能给自己带来奇迹,让这个在自己心中困扰许多年的难题彻底解决。
上天垂怜,总算是遇到了能人,能够将自己小孙女从危难之中挽救过来。想着想着,公羊寿眼角已是有清泪垂下,看向林白的眼神中更是颇多感激之色。
随着天地元气和地脉龙气的汇合,一道温润白亮的光芒缓缓出现在空中,而后从头顶百会穴方位,缓缓朝她体内涌入进去,以磅礴无边的元气滋润那些干枯的经脉,而后缓缓调节纷乱的精气,使它们能够按照常人运转的渠道进行流转。
但就在此时,场内却是异变陡升,那股汇聚了天地元气和地脉龙气的气息陡然间却是变化为污浊黑色,而且更是从其中散发出阴冷煞气,这股煞气只是一出现,室内温度便急剧下降,而公羊晨的身体更是在寒意中颤抖不停,眼瞅就要醒转过来!
公羊寿见状也是神色大变,双手颤抖不停,紧紧的盯着场内的一切,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若不是林白先前再三强调,不管出现什么奇异状况都不能擅动的话,恐怕他早就冲到了公羊晨身边,去看看自己这小孙女究竟出现了什么情况。
林白眉头也是紧皱,他着实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地脉龙气乃是中正平和的存在,其中更是含有纯阳滋养功效,更不用说此地更是毗邻华夏祖龙繁衍之所,地脉龙气中的纯阳气息该更浓才对,但怎么其中会有阴煞气息包裹,这状况实在是叫人不解!
“陈老,倾倒药末!”眼瞅那些阴煞气息就要朝公羊晨体内涌入,林白当即手上印诀迅速转换,生生掐断了阵法中抽动地脉龙气的效果,而后看到那些以雪莲和虫草研成的粉末倾倒入阵法后,厉声吼道:“八神护卫,抽调元气,合!”
而且紧随着这声大吼,林白更是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阵法之中,刹那间阵法内光华闪烁,那股带着森寒气息的阴煞终于消散不见,重新又归于中正平和的白色。
“成了!”眼看盘膝坐在地上那小丫头虽然面上还有淋漓冷汗,但面色却是稍稍舒缓下来,林白总算松了一大口气,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反应迅速,紧急切断地脉龙气牵连话,会出现什么状况,如果真那样的话,恐怕公羊寿现在都要和自己拼命了吧?
公羊寿看着林白如释重负的模样,如何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当即伸手抹去眼角的热泪,颤抖着声音道:“多……多谢林小友了,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公羊老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林白摆了摆手,笑眯眯道,但内心却是思忖不停。看起来要尽快去昆仑山走一遭了,祖龙地脉居然都能抽出阴煞气息,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但沉思之下的林白却是没有发现,坐在一侧的陈白庵在看到那地脉龙气中的阴煞之后,面色青白变幻不止,眼中更是带着一抹惊悚,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七百一十三章 一路向西
地脉龙气乃是一地气运之根本,一旦出现异常定然会导致地域附近出现巨大变故,甚至有可能导致一些恐怖的事情发生。更不用说现在这地脉龙气有异的地方乃是在华夏祖龙地脉附近,此地既然有所异常,就说明在昆仑山这条祖龙地脉上肯定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祖龙地脉牵涉一国之风脉,一国之气运,若是这条祖龙地脉出现了异常。就算是八门锁龙局尽数破解,也于事无补,等待华夏的就只有气运下降,国危人贫这个下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林白如何能不心慌,又如何能不谨慎对待?!
而陈白庵也是显现出了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慌乱,也是不停催促诸人尽快上山,不过虽然他神色有异,但诸人却是没有多思虑什么,只以为是老人家担心龙脉的异变。
交待公羊寿照顾他孙女之后,诸人便开始前往市集之中扫货,购买帐篷和登山时候必备的一些事物,等到一切准备好之后,休整一夜,便朝着昆仑山进发。
昆仑山脉是亚洲中部大山系,也是华夏西部山系的主干。西起塔吉克的帕米尔,东至昆仑山口和毗邻的青藏诸山脉。而林白等人所要前往的地狱之门,也即那棱格勒峡谷则是位于青藏高原昆仑山区,东起青海布伦台,北起布伦台,西至沙山,全长105公里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华夏第一神山、万祖之山、昆仑丘或玉山。由于其高耸挺拔,成为古代华夏和西部之间的天然屏障,被古代华夏人认为昆仑山就是世界的边缘,再加上昆仑山的终年覆盖晶莹剔透的积雪,是以令华夏古代以白色来象征西方。
在神话传说中昆仑山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不能浮起羽毛的弱水,外围还有生长持续燃烧不灭的神树的炎火山。昆仑山顶是黄帝的帝之下都,有开明兽守门。
虽然神话传说往往有夸大的地方,但从这些神话传说中却均是不难看出昆仑山的?
??峻。而林白等人此时身处的这昆仑山口,更可谓是昆仑山最为险峻之地所在。
昆仑山口地处昆仑山中段,位于格尔木市区南郊,海拔4772米,亦称为“昆仑山垭口”。
此处地势高耸,群山连绵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广袤。尤其令人感到奇特的是,这里到处是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变幻莫测的冰锥,以及终年不化的高原冻土层。冰丘有的高几米,有的高十几米,冰丘下面是永不枯竭的涓涓潜流。
一旦冰层揭开,地下水常常喷涌而出,形成喷泉形状的冰锥。这些冰锥矮则一二米,高的甚至有七八米。而且这些冰锥更是会不断生长,不断爆裂。爆烈时,有的喷浆高达二三十米,不但会爆发巨大的声响,而且如果有人在旁边的话,很有可能被极富穿击力的喷浆刺穿!
而且当在山上行走良久之后,摆在诸人面前最严峻的形势不是这山势的陡峭,也不是体力的匮乏,而是陡然从平原到达高原之后带来的高原反应,高海拔缺氧情况下,使得诸人大脑昏昏沉沉,胸口郁意翻腾,根本就提不起精神来做事情。
尤其是年事已高的陈白庵,胸口喘息的声音像拉风箱一般,面色更是红肿一片,而且自从老人家上山之后,话语比往常明显少了很多,经常走着走着就朝远方绵延不绝的雪山逡巡不止,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诸位,来把这红景天胶囊给吃了!这可是抵抗高原反应最好的药物,当初我刚到这边的时候,那也叫一个不适应,吃了药之后慢慢就好了!”见诸人一个个喘息不止,面色更是发白,公羊寿一拍后脑勺,急忙从背后行囊中摸出一盒药片递给诸人。
药片含入嘴中少许后,心头的那种抑郁感的确是消除了不少,就连呼吸也都变得通畅了很多。林白喘口气,冲公羊寿拱拱手道:“輚“老先生,多谢你,不然的话,这山怕是没法爬了!”
“状元郎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爷孙俩才是累赘,要不是你心善的话哪里会带上我们,要感谢的话,也该我们感谢你才对!”公羊寿闻言连忙摆手,恳切道。
这话的确是公羊寿诚心而发,要知道昆仑山险恶至极,而且更有地狱之门这种不毛之地,寻常人上山的话,哪里愿意带七八十岁老头子和五六岁小姑娘这样明显拖后腿的人,林白愿意带着他们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而且公羊晨神乏体溃的体质全是因为林白昨日出手相援的缘故才能多熬一段时日。若是没有林白,他又在格尔木筹不到钱,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家伙死去!现在他感激讨好林白还来不及,又哪里敢让林白对他说什么道谢的话。
“不得不说,这昆仑山还真是气象万千,不愧是咱们华夏龙脉繁衍之地,虽然现在咱们还没有走上主脉,但就是这一路走过来,却也是叫我开了不少眼界,感觉在堪舆地脉一道上的修为就已经有所提升!”服下红景天后诸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张三疯更是感慨道。
这话乃是张三疯从心底由衷而发。古语有云:寻龙不认宗,到头一场空。若是不到昆仑山走一遭,专精堪舆地脉的相师又如何能知龙脉造化之神奇,地脉勾动交缠之奇异。
即便是在华夏相师必须要研读的《撼龙经》中,杨公都这样赞叹道:
须猕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四肢分出四世界,南北西东为四派。西北崆峒数万程,东入三帏为杳冥。惟有南龙入中国,胎宗孕祖来奇特。黄河九曲为大肠,川江屈曲为膀胱。分枝劈脉纵横去,气血钩连逢水住。
书中所谓‘须弥’指代的便是这身为华夏地脉祖龙的昆仑山,从这一代风水奇人对昆仑的感慨,便可道在华夏相师心中昆仑山的重要,它已不是地脉,而是一种象征,一种精神!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朝着四下逡巡一眼后,鲁燕赵也是不自禁的感慨出声,缓缓道:“若是不到昆仑山,不看了这龙脉之宗,如何能辨出华夏之龙脉!”
“陈老,您怎么上山之后就一直一幅郁郁寡欢的模样,是不是心里藏了什么事情不想对我们说?”见陈白庵面色阴郁,林白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疑声问道。
“山上氧气太少,我年纪又有些大了,走起路来吃力了些,所以才懒得说话,你也不用多想!”陈白庵闻言摇了摇头,然后拄着登山杖,大步朝前走去,“走吧,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再多走一段路,这昆仑山的晚上可不比山下,凶险颇多,咱们得抓紧时间!”
“一路向西,再向西,我要看看这昆仑山到底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等走遍昆仑祖龙,我的堪舆地脉,操纵地脉龙气之术定然要提高一个境界,等事情了结后,我就再往西行,去当我的驸马郎去!”张三疯闻言嘿然发小,显得兴致极高,朗声笑道。
只是听到他这不着边际的话,诸人面上却是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怪异笑容。若是换到往常说一路向西也就罢了,但去年那部《一路向西》叫人大开眼界,此一路向西,又如何能和那一路向西相比。虽然路上没有九九八十一式的美女,却是拥有祖龙地脉,也一样不虚此行!
行行走走停停,虽说诸人之中有老人还有小孩,但均不是等闲之辈,行走起来的速度甚至要比那一般的登山队速度更快一些,天擦黑时,诸人居然走了足足有三四十公里之多。
夕阳落山之后,诸人便没再继续往前,而是寻了处藏风聚气的山谷作为休憩之地。但凡是这种高原地区,昼夜的温差都极大,虽说现在正是七月暑热之际,但因为诸人所在位置海拔过高,这一路走来,却是发现不少地方还有未融化的冰雪。
“吃了饭大家就赶快歇着,然后我们轮班来守夜,现在山上正是开冻的时节,我听人说也有不少猛兽出没,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公羊寿是经常在昆仑山行走的山里通,在队伍中隐隐担当导游的指责,分配起任务来倒也得心应手。
林白闻言点了点头,道:“我和师兄守上半夜,鲁哥你和沈哥守下半夜,至于陈老和公羊老先生,你们两位年事已高,就安心睡觉好了!”
对于林白的安排,诸人均是没有异议,当即便埋头开动。不得不说,这公羊寿这么多年的吃货没有白当,这一路走来居然让他给弄了不少可以食用的蘑菇,这些蘑菇均是借着雪水长大,被泉水一煮,虽然没加什么调料,却也是清冽可口。
一顿热气腾腾的蘑菇汤下肚,诸人心中的困意也被勾了起来,互相交代了几句后,便寻了帐篷躺下,安心休息,为第二天的行程积攒体力。
“走,咱们俩去谷口守夜去,要是有什么野物的话,最好弄回来一个,明天好开开荤!”虽然蘑菇汤可口,但终究不如烤肉来得舒爽,张三疯伸手拉了林白一把,笑道。
第七百一十四章 盗猎(上)
昆仑山地势险峻,而且未经开发,山中夜晚的空气分外清凉,而天幕之上也极为清爽,无数星子闪烁不定,仿佛是小孩不停眨动的眼睛般,格外动人。
“昆仑山果然气象万千,天高地阔,沟壑起伏,大自然造物之神奇非同凡响,有这种地方作为华夏祖龙繁衍之地,也怨不得能够让华夏国运悠长,纵然是有外寇入侵,但仍旧能够恢复清平世界!”盘膝坐于谷口,观摩地气之下,林白心中赞叹不已。
不过他心中却是更为那些华夏相术前辈所折服,要知道古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有这么多的登山装备之类玩意儿,那时候登山全凭的就是一股精气神,那些华夏相术前辈高人居然能够攀登昆仑,写下不世神篇,可以想见在这山中吃过多少苦头。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说起来简单,但真要切身实地的去实行,却是艰难无比。也不知道在这山上有没有相术界前辈高人葬身之所,若是有的话,一定要好生祭拜才是。
“娘的,守了这么久,怎么连一个野兽都没见着,道爷我想打打牙祭都没有机会!”就在林白感慨之时,张三疯却是提着一根木棍从山侧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一幅垂头丧气模样。
看着张三疯的模样,林白不禁摇头不止,自己这师兄什么地方都好,偏偏就这贪吃好色贪钱这些地方不好,若是他能放下这些执念,借着在昆仑山的机会,精心修研地脉堪舆之术,以他的天资来说,定然能成为一代堪舆大师。
不过这些缺点都是心性使然,却也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够改变的事情,而且如张三疯这般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毕竟能够遵从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去行事,才能快乐。天大地大,但又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过让自己快乐这件事。
“小师弟,你有没有觉得陈老最近有些不对劲?”就在林白感慨之时,张三疯已是走到他身边缓缓坐下,仰头灌了口二锅头后,皱眉接着道:“从咱们在燕京的时候,他老人家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上了昆仑山后,更是变化极大,就连话都不愿意和咱们多说几句。”
别说是张三疯,就连林白也觉察出了其中不寻常的地方。陈白庵一向心性洒脱,而且颇为开朗,但现在却是郁郁寡欢,沉默不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叫人心中不解。
不过林白却也是不想过多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体会。陈白庵如次,他林白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林白相信,只要时机适当,陈白庵的心病定然会向自己等人吐露,到那时候,真相就大白于世了。
“陈老年事已高,经历的事情也远超我们,而且听他?听他说以前他也来过昆仑,可能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多想什么,等时机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知会我们!”
林白摇摇头,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神色却是一愣,然后伸手做噤声状,扭头朝着谷口下的山坡望去,然后看着陈白庵压低声音道:“山下有动静,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要上来!”
“娘的,总算是来了,我早就等不及了!来个山猪什么的,明天咱们就有得吃了!”张三疯闻言一愣,然后喜出望外,握紧手中木棒,做出一幅蓄势待发模样。
就在张三疯话音落下的时候,从山下便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更是出现了两个闪烁不定的光点,看着这光点之间的分岔距离,张三疯不禁倒抽了口冷气,道:“娘的,单就是俩眼睛就错开这么多,这家伙是得有多大啊!”
“这不是野兽,恐怕是山上的人。”林白缓缓摇头,然后迅速起身,朝山下扫了眼,神色中流露出一抹狠辣之色,沉声道:“布置起来,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要是登山队就算了,若是这些人是冲咱们来的,那就把他们给一锅端了!”
虽说现在是夏季时节,有不少登山队伍攀登昆仑山,但林白他们选择的这条路线却是人迹罕至,此时这些人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如果纯属误打误撞还好,但若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就太恐怖了一些,说明这些人对自己等人的行动已然清楚无比,所以不能不防!
“好嘞!那咱们就看看他们到底是人还是豺狼虎豹,要是人的话,咱们美酒美味欢迎,要是豺狼虎豹,就拿我手里的木棒子招呼!”张三疯闻言嘿然一笑,森冷道。
这种背后阴人打闷棍的方法早在当初张三疯在奇门江湖闯荡的时候,就已经烂熟于心,此时听到林白的话,当即便在谷口四下忙活起来。
当初林白之所以选择在这山谷中安营扎寨,便是因为此处乃是一个藏风聚气的绝好存在;而且再加上当初在格尔木市的时候,几人更是疯狂扫了不少昆仑玉,此时布置起这种积聚阴煞,来迷惑人五识的阵法来,着实事半功倍。
眼瞅着张三疯将四下都已经布置的一妥两当,搓着手朝自己走了过来,林白双眼微凛,手上印诀掐动,口中轻叱道:“地火水风,八卦开,气机乱,疾!”
随着林白话音落下,一阵轻微的凉风从山谷口缓缓吹过,而且满天星斗更是陡然一暗,不过这一切变化极为迅速,只是一眨眼功夫便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你也不等我走过来就开动阵法……”林白阵法完成之时,张三疯还在其内,好容易借助地脉龙气找出通道走到林白身边后,揉了揉鼻子,轻声道。
不过虽然嘴上埋怨,但张三疯心中却是跃跃欲试,就在刚才他身处阵法的那一瞬间,即便是以他的修为都感觉五识突然被封闭,眼前更是发黑,如果不是阵法初成的话,恐怕就算是他都无法从其中走出来,拿来对付那些突然上山的人委实再好不过。
“马占林,走快点儿,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小心我一枪把你撩在这鬼地方!”就在阵法刚一完成的时候,从山下传来一阵责骂声,而且更是伴随着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个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哥,前面有个山谷,咱们可以在这休息一晚上,好好休整一番,明天再继续赶路。”
听着山下这群人的对话,林白眉头不禁皱起了个疙瘩,从这对话之中,不难发现这些人应该和当初布置五行逆转法阵的人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居然带着枪,而且还出言恐吓别人,恐怕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林白思前想后之际,那些原本影影绰绰的人影却是已经走到了近前。只见这群人均是荷枪实弹,而且领头的一个秃头大汉手里更是抱着把冲锋枪,而在他身边跌跌撞撞跟着的则是一个双手揣在怀里,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头儿,应该就是那些人口中的马占林。
“娘的,总算是能歇歇了!走了这一天山路没把我累死!”紧跟在马占林身边的一名裹着皮大衣的年轻人伸手抹了把脸,看到山谷后喜出望外,大踏步便要前往。
“老三,难道你忘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了?”还没等这年轻人脚步迈出,那秃头男人一把便将他拉住,皱眉朝山谷内打量了两眼后,朝马占林冷声道:“马占林,你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几个再进去!”
这男人心机好深,居然还要试探!林白和张三疯相视一眼,心中暗想,但却有了计较。
“老板,俺们家仨尕娃都把命丢在那山谷里面了,你就饶了俺这条老命吧,让其他人进去,好不好?”听到这秃头男人的话,马占林神色大变,抬起袖管抹着眼泪道。
那秃头男人一脚便朝马占林踹了过去,而后将枪管顶着马占林的脑瓜门,厉声道:“你还想不想周全了,你不进去的话也可以,我现在就一枪把你给崩喽!”
马占林闻言抬起袖子抹了抹满是皱纹的脸,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朝着山谷口便走了过去。
就在他脚步迈出的时候,林白手上印诀微微掐动,生生将阵法流转停止。
马占林踩着小碎步战战兢兢走到山谷口站了良久,在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拉枪栓和咒骂声后,这才打着胆子朝山谷内走去,等到几步迈出后,转头朝身后诸人道:“老板,这里没事儿,而且前面好像还有火光,应该是有登山队的人,你们赶快进来吧!”
那秃头男人听到马占林的话后,却是没有着急,只是定睛朝四下扫了几眼,而后又朝着周围扫了一梭子后,这才挥了挥手,沉声道:“走,进去看看去!要是有登山队的话,就把他们的东西给抢过来,最好再有个女人,可以给老子压压惊。!”
一众手下听到秃头男人这话后,淫笑连连,而后慌忙便朝山谷内走去。将最后一个人放入后,林白冷笑一声,双手印诀疾舞,谷口阴冷气息肆意而出,将此处包裹的浑如铁桶般。
第七百一十五章 盗猎(下)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的,但是从刚才这些人的言语对话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不下一记猛药的话,带着这些重火器的家伙,说不准要对自己等人做出什么事情!
思忖之下,林白便将河图洛书开启,从其中又调出一股纯阴气息朝着阵法内便灌了进去!
纯阴气息乃是从绝阴之地汇聚的最浓郁的阴煞气息,虽然只是一缕,但刹那间,却是将这阵法内的阴煞调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时间阴风平地而起,气温骤然下降。
而且深处阵中的人,更是感觉头顶一片漆黑,眼前再看不到任何事物;而且在那一股接着一股阴风的侵袭下,更是觉得寒意沁入骨髓,叫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最为恐惧的是,进入这山谷之后,更是感觉周遭一切动静尽无,仿佛是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马占林你这个老王八蛋,你三个儿子是自己死在那个山谷里面的,又不是我杀的,你居然敢给我玩这么一出,看我怎么弄死你!”秃头男人感觉事情不对劲,将冲锋枪一摆,便想找到马占林的所在,把他一梭子撂倒在地上。
但这一转头不要紧,却是把他吓了个半死,此时身前身后,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带来的那群兄弟,现在居然连一个都看不到了,惊疑之下,这秃头男人连练扣动扳机,朝着天幕上便又是一梭子扫了出来,但扳机扣下,却是发现虽然子弹打出,但却是一点儿声音没有。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儿?老二,老三,你们人呢?”秃头男人心惊胆战之下,朝着四下摸索过去,但就是刚才看上去只有几十米的范围,现在却是怎么都走不到尽头,而且周遭一切更是漆黑一片,摩挲半天,连半个人影都没摸到。
虽然身处险境,但这秃头男人表现的倒还算镇定,不过跟他过来的那个老三却是没有这个好心性,走进林白布下的阵法内,被浓烈的阴煞气息一侵袭,神识登时便混乱一片。
而且他更是发现在自己身前,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大帮脸色苍白的人,而且这些人的模样他都是熟悉无比,都是那些往常跟随他进山,但是最后因为分赃不均火并时死在他枪下的那些家伙,眼瞅这些家伙一个个张牙舞爪朝着自己扑来,老三神魂欲裂。
“草,你们这些家伙,死了就死了,居然还敢过来纠缠我,我弄死你们!”心惊肉跳之下,老三慌忙抬起枪口,朝着身前的这些黑影便一梭子扫了过去。
而另外的那几个家伙此时也并不好过,一个个也都是红了眼珠子,端着枪朝四下疯狂扫了个不停,口中更是咒骂不迭,仿佛是看到了一些什么叫他们恐惧的画面。
而马占?马占林现在则是跪倒在地,双手抱着地面呜呜哭个不止,浑浊的老泪顺着面颊滴滴答答往下流个没完没了,嘴里更是喊着:“尕娃啊尕娃,是爹没本事,找不到其他挣钱的办法,只能让你们跟着俺进山,不明不白的就丢了性命!”
枪声四起,子弹更是擦着头皮飞过。虽然阵法内的这些人看到的东西是虚幻,但他们扣下扳机却是实打实的动作,几轮之后,阵法内的人便已经倒下了七七八八。
砰!一颗流弹飞过,那举着冲锋枪在四下扫个不停的秃头男人眼神一滞,然后收不自禁的朝胸口摸了过去,却是发现触手一片温热,而后一股熟悉的腥甜味道出现在鼻翼之间,紧接着头顶上的那抹明亮星空也彻底暴露,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但尽管如此,他却是再没有多看这星空一眼的机会,那颗子弹彻底穿透了心脏,鲜血此时如喷泉般汩汩往外直冒,生命也随着血液的流逝而彻底消散。
“心中隐藏的黑暗就是魔鬼……”看着场内七零八落倒下的尸体,林白印诀掐动将阵法收起,而后轻声感慨道,不过对于眼前的这情景他却是没有什么愧疚之感。
在加入纯阴气息后,林白布置的这个阵法,不但能封闭五识,而且更是能够将人心中的阴暗面最大限度的开发出来。心中的阴暗面越多,在这个阵法中受到的反噬便越大,但如果是心思通透的那些人,却是可以不受阵法限制安然走出。
刚才阵法内的这些人表现的都极为疯癫,显然都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生活的人,而且按照林白观摩面相的手段,也是看出这些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也算是死有余辜。
呜呜~马占林仍旧趴在地上狂嚎不止,眼泪珠子把地面浸得精湿却是如未发觉一般,但片刻之后,他却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因为他能听到自己哭嚎的回声了。
惊疑之下,马占林急忙转头便朝四下望去,只见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更有甚者连肚肠都暴露在空气中,朝外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
“这……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儿?”马占林仓皇之下站起身来,摊着双手,朝四下逡巡不断,嘴中更是念叨不停,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就在此时,林白冷冽的声音却是突然传进他的耳中,“你们这些人进山是要做什么?”
话语声中,林白更是加上了九字真言的功效,声音如洪钟大吕般带着振聋发聩的功效,登时便将马占林凌乱的思绪变得稍稍平静了几许。
“山……山神爷饶命!”不过越是平静,就越让马占林心中惊惧,而且在星月光芒映照下,林白慨然直立的身躯显得高大无比,而且声音之大,更是骇人之极,犹如山神土地一般。
枪声和呼喊声早已经把陈白庵等人惊醒,闻着声音赶过来后,看着地上这恐怖的画面,不由得看着林白沉声问道:“林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林白缓缓走到惊魂未定的马占林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沉声道:“你也跟我们去帐篷那,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们说清楚!”
林白等人的雷霆手段早已把这马占林给吓了个半死,进入帐篷后,战战兢兢的看着身前的几人,紧张之下,却是只能呜呜哇哇出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没有蘑菇汤了,给他灌两口!”看着马占林的模样,林白皱了皱眉头,道。
说实话,他并不想为难这人。能够从刚才的那阵法中走出,已经说明他心中没有什么太过黑暗的东西,应该没有如那秃头男人般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另外就是从刚才这几人的交谈中,提起过一件所谓的什么诡异之事,林白也想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马占林,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看到马占林将热乎乎的蘑菇汤喝下之后,面色稍微变得有精神了一些后,林白对他重又沉声问道。
此时马占林哪里还看不出林白等人不是山神爷,不过从刚才的事情看来,也知道林白等人定然非同寻常,当下也不敢隐瞒,硬着头皮道:“俺们,俺们这些人是上山打猎的!”
“打猎?”听到马占林这话,一直没有吭声的公羊寿却是突然冷笑一声,朝马占林扫了几眼,冷然道:“我看你们不是打猎的,是上山偷猎的吧?”
“他们是打雪豹的,俺就是个剥皮子的,你们别难为我,俺给你们磕头!”马占林看着公羊寿的模样,急忙开口,然后翻身跪倒在地,便想朝林白磕头。
林白一伸手拦住马占林,然后皱眉道:“偷猎,打雪豹?我听说过偷猎藏羚羊的,怎么现在连雪豹都打上了,怨不得还带着冲锋枪这种东西?”
“不光是雪豹,山上只要是长了皮子的东西他们都打!还有那些草药什么的,见着了也是全都挖了,连个根都不留!”公羊寿听到林白这话,眼中一片愤恨之色,向林白解释起来。
原来从九十年代成立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后,藏羚羊被国家严密保护了起来,想要藏羚羊的绒毛越来越难,于是这些偷猎者就把主意打到了没有设立自然保护区的昆仑山上。
尤其是山上的雪豹,皮毛黑白相间,煞是漂亮,不管是做皮草还是做那种铺设的地毯,都有富人趋之如鹜,是以这些人便将黑手向昆仑山伸来,拼了命的将山上的东西往外运,而且下手狠辣,根本不管什么繁衍生息之说,只要他们经过的地方,一定寸草不留!
“当初我进山采药的时候也见过这些人,如果不是我没丢了一些保命的功夫,恐怕就要把性命交代在这些人手里了!”公羊寿火气颇旺,声音中满是愤怒之意。
马占林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俺是第一次进山,就是个剥皮子的,你们别难为我!”
“马占林,你们先前说什么山谷,还有你那几个尕娃是怎么死的?老实交代的话,我就饶了你!”林白闻言也是对这些人的行径觉得愤怒不已,转头看着马占林沉声道。
听到林白这话,马占林一屁股跌坐在地,眼中满是恐惧,仿佛又重新回到那恐怖的一幕。
第七百一十六章 吞命山谷
“烟,给我一根烟!”马占林沉默良久,颤抖着手向林白伸出,等到将烟点燃后,接连深抽了几大口,仿佛如果没有尼古丁麻醉的话,他就不敢再去回想三天前发生的一切……
从进山开始,这些偷猎的人就开始觉得不大对劲,原本山里面那些寻常可见的野兽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就连野兔和岩羊一路上居然都没见到几只,而雪莲这些药材也更是不用提起,连个影子,这些人都没有看到半个……
不管做什么,这种没有任何收获的日子总是叫人变得烦闷异常!而盗猎团伙领头的那秃头男人心绪也是变得极差,一路上对马占林父子几个来负担剥皮子之人更是打骂不断,说是因为他们父子三人倒霉的原因,才导致进山至今没有半点儿斩获。
在冲锋枪黑漆漆的枪口下,马占林父子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那些盗猎团伙的人对他们肆意羞辱。刚开始的时候,这些盗猎的家伙还只是抱着玩笑的态度,对昆仑山出现的这种异常并没当回事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却是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越进入山中,动物的影子便越稀少,到最后更是连仅有的野兔都再也看不到了。而这些盗猎者刚开始进山的时候,想的则是尽可能少的带干粮,一路上通过打些野兔山猪来补充口粮,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口粮却是日渐减少,这叫人如何能忍受得了!
又空手而归一天后,那领头的秃头男人恼羞之下,放出狠话,再朝山里找,如果再找不到东西的话,就把马占林父子三个杀了,来节省口粮,使他们团伙的人可以走出昆仑山。
枪口的威胁下,马占林父子三人还能如何,只能每日不停祈求,希望尽快出现些野兽什么的,也好让他们父子三个从这劫难中逃出生天。
也许是他们父子三个的祈祷终于感动上苍,再朝身上中又进发了几公里之后,诸人居然找到了一个山谷,而且在这山谷里面,密密麻麻堆积着各种野兽的尸骸,其中更是不乏藏羚羊和雪豹这些极为珍贵的生物,而且这些野兽身上毫无溃烂,皮毛保存完整,更叫人心喜。
虽然这些野兽死亡的方向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而且在海量尸体的堆积下,看上去更是恐怖无比,可是这些异常并没有让利欲熏心的秃头男人改变主意,他驱使马占林父子三个先行进谷勘探,确定无事后,才让所有人进入山谷……
蓝天飘着白云,河水潺潺细流,四周盛开着鲜艳的花朵,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这盗猎团伙在空手几天后,突然拥有了这样大的收获,心中欣喜若狂,便在山谷外点燃篝火,开始狂欢起来,只留下马占林父子三人协同部分小喽啰处??啰处理山谷中的野兽尸体。
剥皮子是一件需要极其小心的工作,马占林从小便有极大的烟瘾,向那小喽啰讨了根烟之后,想着如果烟灰落在皮子上,便又可能毁掉毛皮的品相,使这些毛皮没有办法销售出去,犹豫片刻便朝山谷外走去,想要在那抽口烟,休息一会儿。
但就在马占林刚走出山谷口,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却是突然阴沉下来,大块大块如浓墨般的乌云突然凝聚在一起,而且更是有巨大的雷暴声铺天盖地响起,还没等那秃头男人下令拿油布将山谷内的野兽尸骸遮盖起来,碗口粗的闪电却是突然在山谷中咆哮起来。
而山谷内马占林的那三个儿子在这节骨眼上,不但没有朝外走,反而像是看到了身诡异的东西般,朝着四下狂跑不止,而那几名负责监督的小喽啰则是端着枪,朝着天空瞄个不停,当时的那场景,要有多怪异便有多怪异!
马占林担心自己三个儿子的安危,见势不妙就想冲进山谷将他们拖出来,可是脚步还没迈出!雷暴却是已经彻底覆盖了山谷,到处都是刺眼的电弧,而最为诡异的是,除却那片山谷之外,其他地方则是没有半点儿雷电泄露出来。
雷电带着几百万负荷的电压,无论是野兽还是马占林的三个儿子,抑或是那些小喽啰,在狂舞的电蛇下,生生便被劈成了焦炭!
但这一切却还没完,闪电刚一停下,山谷内的地面便开始朝下塌陷,无论是那些焦黑的野兽尸体,还是人尸,均是沉陷入土,彻底消失不见。而等到尸体全部消失后,山谷内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仍旧风和日丽,河水潺潺,花香四溢。
在这样诡异的画面下,哪里还敢有人在那里继续待下去,马占林想要进山谷去寻找儿子,但却是被秃头男人拿枪顶着脑门逼着离去。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全清楚了……”马占林颤抖着手将烟头塞到嘴间,深深的抽下一口烟雾后,哑着嗓子道:“可怜俺那仨尕娃,都还没结婚呢,这就没了!”
声音嘶哑,其中带着一股难言的伤悲,仿佛将这些事情讲出已经将他全身上下的力气尽数消耗干净了般,两行浑浊的老泪更是不由自主的顺着面颊往下流落。
“你这也一大把年纪了,做什么不好,要上山剥皮子……”张三疯见状,叹了口气,道。
马占林伸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苦笑道:“你以为俺想上山?那些羊羔、豹子在山里活的好好的被人打死俺不心疼?可是俺也没办法,家里老伴得了糖尿病这种富贵病,没钱拿什么给她换拿什么胰岛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没了吧……”
听着马占林的话语,林白等人均是沉默不语,而张三疯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吞下肚子里,只是发出几声悠长的叹息。可恨之人往往也有可怜之处,如这马占林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自家老伴重病的原因,他又怎么会上山,又怎么会丢掉自己的三个儿子!
“你先去那边帐篷歇着吧,明天给你点儿干粮带着下山。到了格尔木去找蒙古烤肉店的布日固德,让他先支你点儿钱给你家老伴看病。记住,就说是陈白庵让你去的,他会把钱给你的!”陈白庵心善,看着马占林悲悲戚戚的模样,忍不住道。
马占林千恩万谢,而且不管诸人怎么拦都拦不住,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便朝着陈白庵之前住着的帐篷便走了过去。虽然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但随着夜风还是传来影影绰绰的哭泣声,叫人听着潸然泪下,心中难受非常。
“这么大年纪丢了三个儿子,家里媳妇儿还得了那么个病,他也不容易……”朝马占林所在的帐篷看了眼后,张三疯感慨了几句,接着道:“小师弟,你怎么看马占林说的那山谷?”
“等下山了,我支点儿钱给他,让他好好给媳妇儿看病,别再做这些事情。”林白也是叹了口气,然后沉声接着道:“要我说的话,恐怕他们死人的那个地方就是咱们要去的那棱格勒峡谷,而且山谷内的那些情况,恐怕就是逆转五行法阵那些人折腾出来的!”
“娘的,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什么法子歹毒,他们就来什么!也不知道这又玩得是哪一出,居然弄出来这么多死尸什么的东西!”张三疯想起来方才马占林那一幅凄楚的模样,心里边就觉得万分愤怒,捏着拳头,怒声叱道。
林白道:“不管他们做什么,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不过等到咱们到了那边之后,应该也就知道这些人到底谋划的是什么了!按照马占林说的,离那大峡谷那没有多远了,诸位还是早点儿休息,养好精神,接下来还有场硬仗在等着我们!”
山谷口还堆积着死人的尸体,空气中更是若有若无的飘着一股血腥气味,而且再想到那棱格勒峡谷那边的诡异事情,诸人又有哪个能睡得着,只是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白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动静,扭头的时候,却是看到陈白庵缓缓起身,朝着帐篷外走了出去。林白心中犹疑,总觉得陈白庵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劲,便悄悄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没有三十年,怎么就又开始了一个轮回?”陈白庵走出帐篷后却是并没走远,选了块大石坐下后,看着天幕上闪烁的星子,自言自语不停,而且脸上更是带着一抹愁苦之色,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见陈白庵神色有异,林白朝前走了几步,轻笑道:“陈老您兴致怎么这么好,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看星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又是一个轮回是个什么意思?”
“睡不着觉,出来透透气。什么三十年,什么轮回?”陈白庵闻言转身,缓缓道。
林白犹豫片刻,轻声道:“您不想说,我也不逼您,您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跟我说!”
看着林白说完话后转身离去的背影,陈白庵黯然低头,叹气连连,那模样说不出的悲楚。
第七百一十八章 朱师昇
地上的篝火砰然暴起,摇曳的火舌绽放出的光彩将来人的面容辉映的一清二楚。这来人一身白色唐装,面容清隽异常,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着那么一股子仙风道骨模样,但不知为何,在他眉宇间却是有着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息流转不止。
虽然面容有些陌生,但林白心中略一思忖,却是想出面前的这老人不正是当初在太和殿门口辩论故宫风水的那老人;这老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他口中所说的那另外一个认识三十余年的老朋友又是哪个,心中思绪一转,林白神色惊愕无比……
“朱师昇,都过去了二十余年,你居然还没死!”陈白庵缓缓起身,盯着来人,冷声接着道:“我以为是谁有那么大本事,又是逆转五行法阵,又是情劫的来对付我们,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老不死的玩意儿!”
话语声中满是仇恨之意,显然在陈白庵和这朱师昇之间有着一段耐人寻味的过往。
“要说老不死,你得算第一号,你都没死,我怎么敢死!”朱师昇冷笑几声,而后目光缓缓挪到林白脸上,沉声道:“不过咱们的账得晚点儿再算,我这次来找的不是你,而是他!”
“你也算是皇室后裔的子孙,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若是地底下你的那些列祖列宗看到的话,不知道把脸面往哪放才好,而且世事变迁自然有他的规律,你想螳臂挡车,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陈白庵听到朱师昇这话,冷声呵斥道。
陈白庵这话一落下,场内诸人看向朱师昇的目光登时怪异起来。看起来这两人对彼此都极为熟悉,要不然的话,陈白庵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听陈白庵的口气,似乎这朱师昇的图谋是妄想变天,这才是最为叫人惊诧的所在。
朱师昇也不动怒,神色淡然,缓缓道:“你也别这么说我,你自己逗留在人世不肯离去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觉得你所做的事情就是顺应了天道么?而且我朱某人也在人世活了一百五十余年,你以为我看不穿这些事情?”
“只修命不修性,寿同天地一愚夫!”陈白庵朝朱师昇扫了眼,冷声呵斥道:“朱师昇,如果你现在还能幡然醒悟的话,还为时尚早!既然你没死,我想孙星衍那祸害应该也还活着吧,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受他的蛊惑,难道你忘了二十多年前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啊,事情一眨眼都过去二十余年了,这里面的有些事情我看也是时候告诉这些小家伙们了!”朱师昇闻言眼中莫名一股冷厉光芒闪过,转头看着林白,带着几许哂笑道。
陈白庵眼神一凛,须发无风自起,宛如一头发怒的雄师般,怒声道:“你要敢乱嚼?乱嚼舌头,我今天就算是豁了这条命,也要把你留在这地方!”
“原来你还没告诉他,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怎么把事情说圆!”朱师昇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朗声大笑,不过没笑上几声,便沉声道:“我今天来也不和你逞口舌之利。不过我也不想和你们过于为难,好让孙星衍钻了空子,不如来上一场文斗如何?”
“好,我接下了,文斗之后,你就给我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陈白庵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给任何人接话的机会,斩钉截铁道。
朱师昇缓缓摇头,轻笑道:“你又错了,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要找的是这小子,就算是文斗,也是和他好好比上一比。你我之间,早就有了胜负,不必再比!”
“陈老,二十余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林白也不去理会朱师昇,只是看着陈白庵沉声询问道。
从刚才二人的话语回想起来,林白觉得事情愈发不对劲起来。好像陈白庵从金陵的时候开始就有些异常,尤其是在燕京听到自己念出的卦爻后,更是神情恍惚,到了昆仑山后,更是一幅郁郁寡欢模样,显然是在心底深处堆了什么东西不愿讲出。
而且林白隐隐然感觉,这些事情显然和自己之间有着极大的关联,而陈白庵一直没有说出这些事情,恐怕也是因为自己,这让他如何能不好奇!
“陈白庵既然你没脸面说,那不如我替你说给他听如何?”朱师昇听着林白的话语,脸上哂笑之意愈发深重,看着陈白庵桀桀怪笑道。
“你给我住口,我自己做出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他交代,用不着你在这里乱翻舌头!”陈白庵脸色阴沉得几乎快要滴下水来,怒斥了朱师昇一句后,而后看着林白道:“林白,这件事情等到这场文斗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把事情原委都告知于你!”
“好!”林白闻言缓缓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朱师昇轻笑道:“你我二人在太和殿门口的时候已经辩过一场,你现在居然还要和我文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而且凭这么个文斗,就想消解你们摆布九紫右弼桃花阵给我种下情劫的事情,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牙尖嘴利的小子,当日我只是不愿和你多讲罢了,输赢从何谈起!”朱师昇闻言反驳了林白一句,而后从怀中摸出四张闪烁着淡淡金芒的古朴纸页,轻笑道:“这是《推背图》的最后四张,当初你可是废了不少力气寻找,就拿这个做赌注如何?”
“原来当初在骊山的那人是你,怨不得我怎么推算《推背图》的下落都找不到,想来应该是被你用天机给遮掩住了!”林白看到那四页淡金色光芒的纸页后,眼中神光闪烁。
当初为了寻找这《推背图》的后四页,他一路从燕京追到骊山,可是废了不少力气。要知道这最后四页上的内容,牵涉到天相派的不传之秘,而且更有可能关乎到河图洛书的事情,朱师昇此时拿出这东西来,倒也的确是叫他心动不已。
“这几张破纸上满是杂七杂八的符号,我却是无法深研,但想来应该是你们天相派的东西!孙星衍虽然向我要了几次,我确实也没给他观看,拿这个当赌注你觉得如何!”见林白眉头紧皱,在那思忖不止,朱师昇出言催促道。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林白缓缓点头,然后捏出一个手势,朝地上一指,虽然动作极其简单,但却是颇有古意盎然之感,缓缓道:“坐!”
“好小子,年纪虽小,居然知道文斗之古法,看起来我还是有些小觑你了!”朱师昇大刺刺的朝地上一坐,然后看着林白缓缓坐下的模样,轻笑道。
相师斗法,分为文斗和武斗两种。顾名思义,武斗便是手底下功夫见真章,不管是阵法、印诀还是符箓,都能随意使用,双方不死不休;而文斗则是以口头论述为主,比斗的也是对推算之法,抑或地脉寻龙的见解。
而且和武斗相较起来,文斗更为讲究礼仪,一举一动都要有既定的路数,不能轻易破坏,而且文斗极为消耗心神,尤其是如此时林白和朱师昇这种级别的高手相争,更要使大脑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运转速度,虽不见刀兵,但步步之间却也是凶险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