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我是不是摊上了什么大事儿
“很抱歉深夜来访，但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大厅角落里，仅仅亮着一支昏暗的蜡烛，托马斯似乎有些不适应地拉了拉帽檐，压低了声音：
“我得到了一个临时的线报，后脑勺偷袭者可能会在今晚对一名负责前往第二环岛采购的罗恩术士下手！”
“这是我们抓住他的大好机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若不是徐楠能通过超灵视界看到他的真实情绪，搞不好还真被他略有提升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是吗？那你还愣着干嘛？”
徐楠笑眯眯地反问。
托马斯愣了一下，他迟疑道：“您的意思是？”
徐楠佯装迷惑道：“捉拿犯人不应该是你们执法队的职责么？”
“我只不过是个旅者，虽然很有兴趣，但不好直接插手吧？”
托马斯沉默了一会儿，释然道：
“原来您在顾忌这方面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如你所知，我现在是一个人办事，缺一个搭档，刚巧最近执法队人手短缺，我可以临时为您申请一个【协同者】的凭证，这样，您插手此事也说得过去了。”
“老实说，我虽然得到了这个线报，但总觉得消息来得太容易了些，我不是很信得过那个线人；当然，我不是害怕，只是希望能把事情办得更漂亮些……”
徐楠恍然大悟：“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做你的助手？”
托马斯点点头：
“如果您愿意的话。”
徐楠拍拍胸脯：“当然可以！”
只是没等托马斯的表情转为标准的笑容，他快速补充了一句：
“那你准备花多少钱？”
“友情提醒一句，我的身价可不便宜的。”
托马斯一脸迷惑，不是你自己说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的么？现在让你有机会插手了，居然还要收老子的钱？
他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很快笑道：“帮忙当然不是无偿的。”
“每一个【协同者】，执法队都会按照标准条款进行事后的补贴……”
徐楠眨了眨眼睛：“我向来不相信事后的报酬。”
托马斯的脸色有些僵硬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罗恩术士的贪财一直是他们臭名昭著的重要原因之一；徐楠这个举动虽然和之前的贿赂形成了对比，不过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的。
贿赂……是了！
看着徐楠似笑非笑的表情，托马斯恍然大悟，心里暗骂抠门，手头上倒是动作很快，假装有些肉痛地取出之前那个金属盒子：
“嗯……既然您不愿意相信时候的补贴，那么，这份土特产，就作为抵押先放在您手里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多少有些不情不愿的。
但情绪一如既往地平稳。
“果然还是在演戏啊。”徐楠心满意足地从托马斯手里收回了自己那一份精金，立马变得配合无比：
“走！抓捕犯人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托马斯先生，我们还是不要拖拖拉拉的了！”
托马斯一脸郁闷。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之前那位女士呢？一直和您在一起的那一位？”
徐楠挥挥手：“她去别的地方玩了，没事儿，不用管她。”
既然决定用自己作为鱼饵，引诱托马斯上钩，徐楠自然不会让谢雨桐跟着以身犯险；下午的时候，他就利用失乐园的通讯频道，把她叫了出来，然后送到了罗杰的元素高塔里，让罗杰给她安排了一份兼职。
接下来的几天，身处元素高塔里的谢雨桐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托马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敢多问，就带着徐楠离开了莴苣旅店。
噗。
两人离开之后的旅店里，一阵风悠然吹过，吹灭了最后一支蜡烛。
……
第二环岛，西部繁华街区的一角。
一条位于象牙酒馆对面的小巷子里，两个隐匿于黑暗中的人影正在静静等待。
自然是徐楠和托马斯。
一路上，托马斯给了徐楠一份嫌疑人名单，名单上主要有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有可能参与过后脑勺偷袭者的模仿作案。
按照托马斯的说法，抓住模仿者之后，再顺藤摸瓜找到真凶就会容易的多。
他本来想顺着这份名单进行深入调查的，只不过临时收到了一则线人的情报，被告知有人要在今夜动手。
其目标，赫然是一名今天刚到第二环岛的罗恩术士，目前这名术士正在象牙酒馆里和别人交谈。托马斯事先做好了勘探，这附近其实都挺敞亮的，只有这条小巷子可能是比较适合下手的地方。
前提是那名术士会走这条小巷子。如果凶手能提前预知到这一点的话，那就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了。
“反正只是等待一会儿，如果这条线报是假的，我会立刻去调查名单上的那三个人。”
这是托马斯的原话。
徐楠表面上欣然应允，内心已经开始疯狂吐槽了。
只是为了配合托马斯，他不得不演戏而已，说来也是微妙，两人都是在演戏，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能算计到谁。
徐楠虽然自信，但也找了个机会，用快信小鬼联络了阿凯。
阿凯给的回复很简短：见机行事。
这让徐楠很满意，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查到了什么，结果因为这里是斯蒂芬桑，被阿凯用各种名义给糊弄掉；现在阿凯都这么说了，显然是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处理权限。
他静静地隐藏在巷子里，默默地观察着托马斯。
平心而论，他的扮演技巧无可挑剔，一路上，徐楠偶尔找了几个试探性的话题，都被他完美无缺地以应对过去。有那么一瞬间，徐楠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推理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托马斯忽然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来了。”
果不其然，酒馆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他戴着绿色的兜帽，穿着绿色的外衣，连腰带都特么是草绿色的这着装风格显然和斯蒂芬桑的众人格格不入。
很显然是来自失乐园的罗恩术士。
“他会走这条箱子么？”
徐楠有点好奇。
同时，他在观察四周围，这条巷子是象牙酒馆通往隔壁那条街的捷径，偶尔有几个醉汉经过，大部分人似乎都嫌弃这里，很少有人经过。
不远处，还有一个醉醺醺的醉汉躺在角落里在呓语。
“如果真的有人要对他动手，那个人会是谁？”
徐楠观察了很久，也没有确定嫌疑犯的位置。
好在他和托马斯保持了不错的位置，两个人也能相互照应。至于托马斯本人就是后脑勺偷袭者这种可能性徐楠也不是没考虑过，但实在有些太天马行空了，最终被徐楠排除掉了。
那名术士在酒馆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什么人，不久之后，的确有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和他进行了短暂的交谈；矮个子男人离开之后，那名术士便加快了脚步，他看了看两旁，确定无人关注他之后，便直接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这条巷子！
徐楠默默地关注着他以及周边的情况。
托马斯更是严阵以待，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那名术士的脚步很快，因为在阴暗中，徐楠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了。
只是还没等他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黑暗的巷子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波动。
是那名流浪汉！
他只是假装醉醺醺的，但那只是他的伪装因为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徐楠竟然下意识地将这名流浪汉给忽略了。
他甚至没用超灵视界去看流浪汉一眼。
“这个人的问题很大！他身上一定恒定了【潜意识隐身术】之类的法术！”
那一瞬间，徐楠恍然大悟。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能使用潜意识隐身术的家伙，肯定是炼金师中的大佬，为什么这种人会来偷袭罗恩术士？
说时迟那时快。
徐楠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那流浪汉手里的锋芒已经一闪而过，那是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我去！这么生猛的吗？”
徐楠惊了。
不过他并不慌，因为托马斯已经动手了。这位执法队的成员展现出了极高的素质，一个蓄势已久的【武器粉碎术】后发先至，直接让那根狼牙棒化为了齑粉。
那名术士也反应过来，迅速转身，只是他回头只看到了一堆飞起的粉末，和一个被法术囚禁的流浪汉！
【超然禁锢】！
这是斯蒂芬桑执法队引以为傲的自创法术之一！
每当这幽蓝色的光辉亮起，所有斯蒂芬桑的居民都要为之让步在斯蒂芬桑，执法队的权限大的惊人。
托马斯手持法杖，表情微微有些得意，嘴角上扬：
“我抓住你了。”
流浪汉有些吃惊地看着托马斯，他整个人被强大的奥术冲击波击垮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超然禁锢这个特殊的法术，是执法队的成员们专门针对巫师而开发的，在禁锢之中，除非魔力超出施法者很多，否则根本无法反抗。
当初因为这个法术，斯蒂芬桑内部也爆发了很多争论，认为这个法术会被执法队滥用，出现暴力执法的情况，事实上这种略显悲观的担忧被认为是正确的，比如阿凯就经常这么干。
但不知道为什么，斯蒂芬桑高层仍然没有禁止这种法术，只是加强了对执法队成员的监督，成立了所谓的督查所。
不管怎么样，这个法术保证了执法队成员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几乎是同阶巫师中无敌的存在！
“他居然真的会超然禁锢。”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托马斯的表现令徐楠有些意外了。如果是冒名顶替，其余方面扮演的再相似，但这种禁术级别的法术可不是轻易能掌握的！
“那收受贿赂的事情又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徐楠也有些迷糊了。
……
小巷子里，那名术士似乎对突然发生的事情有些惊讶。
托马斯依然保持着施法的姿态，防止那名醉汉有什么异动，他看着那名术士，笑容和煦：“执法队办事，这家伙想要袭击你，但你的运气很不错，我们提前得到了消息。”
“接下来，只需要跟我们回所里走个流程就好。”
他看着徐楠隐匿的地方，这会儿就需要徐楠出手了。
执法队都是二人一组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这种时候，托马斯必须要全神贯注地对嫌疑犯施加控制。
接洽潜在受害者的人，只能是徐楠，刚好他也是罗恩术士，处理起来更加简单一些。
徐楠缓缓现身，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已经抢先惊喜道：
“徐楠先生？”
“嗯？”徐楠定睛一看，这会儿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对方的面孔，居然还真是个熟人。
格林.塞巴隆。
“怎么是你？”徐楠意外极了。
上一次见到格林，还是在野火城的双月广场；星灵瑞尔事件之后，因为上位魔鬼塞巴隆而深受牵连的格林心灰意冷地离开了北地，去了何方徐楠也不清楚，他仅仅从九九九三人组的其他两位成员那里打听到了一些碎片消息。
如果是之前的格林，还仅仅是一个没什么天赋、饱受特质困扰的小术士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仅仅隔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变得充满了魅力。
哪怕在黑暗中，哪怕是徐楠，都能感觉到那股发自骨子的吸引力，很显然，格林变了很多。
徐楠还闻到了浓重的香水味，这些香水味不止一种，明显属于不同的女人。
“他的实力起码是接近三阶了，几乎要追上我了。”
“好快，好强……”
“看来人总是会变的，激发了特质的潜力之后，真的有这么强吗？”
徐楠再一次深深地柠檬了。
“看来二位是朋友。”
托马斯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甚至忍不住笑着吹起了口哨：
“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谈吧。”
徐楠点点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风驰电掣的紫光穿过小巷子，猛地停留在了四人面前。
“这个人，我要了。”
那人指着地上被超然禁锢的流浪汉，冷冰冰地说道。
“副队长？”托马斯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不合规矩。”
阿凯戴着一副厚厚的紫色皮手套，瞥了一眼托马斯：
“哦，是么？”
下一秒，他一记电光火石的重拳，直接砸在了托马斯的侧脸上，将他整个人都打进了小巷子侧面的墙体上！
轰隆隆。
托马斯瞬间不省人事，鲜血狂流，墙上的土石也滚滚落下。
“现在就合规矩了。”
他一把抓起了面色惊恐的“流浪汉”，如此说道。
……
阿凯的强势降临完全打破了徐楠的计划，他本来想顺着托马斯这根藤，摸到隐藏在他后面的瓜。但阿凯这厮突然冒出来，一口气把他连藤带瓜都切爆了！
这让徐楠有些不爽，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叙旧。”
阿凯对徐楠说道。
然后他抓着那名流浪汉，就往巷子的另外一边走过去，似乎开始了临时的审讯。
徐楠瞅了一眼地上的托马斯，这家伙惨的不行，已经被阿凯揍得不成人样了。
“对了，那家伙最好你不要碰，让我的搭档来。”
“她是个心灵术士，最适合处理这种场合；还有，你别试着和她搭讪，她是个聋哑人。”
伴随着阿凯回头的叮嘱，一个穿着朴素的淡紫色法袍的女人悄然出现在墙边。
“刚刚那道紫色的光芒不是阿凯的？”
“这个女人是心灵术士？”
徐楠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相对罕见的职业。
那女人很温柔地冲他一笑，然后蹲了下来，查看托马斯的情况。
“我是不是摊上了什么大事儿？”
似乎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格林一脸懵逼地看着徐楠。
……
第二百零七章 你知道兔子么？
“也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徐楠咳嗽一声，安慰道：“而且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对了，你怎么会来到斯蒂芬桑的？”
格林看了一眼另外两人，发觉他们似乎确实不在乎自己二人的对话，才示意徐楠往旁边走了一段路，然后开始轻声叙述。
原来，格林离开野火城之后，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游历，他沿着班陀港出了海，在东部十字星群岛附近散心，结果在那里，他经历了一些复杂的事件。
最终，他决定追随一位在船上遇到的罗恩术士，加入了失乐园内部的一个独立组织。
他这次来斯蒂芬桑，就是替那名术士做事情，代表他们的组织，向斯蒂芬桑采购一种非常罕见的原材料。
他们的独立组织名为【美色与酒】，一个很俗气的名字，但在炼金界却颇有影响力，因为他们是失乐园众多独立组织中最具工业化量产炼金物品的代表。
这些组织，也是徐楠当初和斯蒂芬桑签订了白皮书之后，受益最大的一部分人。
按照格林自己的说法，这次来斯蒂芬桑采购的消息是很隐秘的，他过来主要是负责签订合同和交代后续事项，行踪基本上没有外人知道。
他是今天才抵达第二环岛，如果说要和人结仇的话，连机会都没有。
所以，今天遭遇袭击对他来说其实是很茫然的。
除非，那个人真的是在随机地针对失乐园的人。
简单地和格林交谈了几句之后，徐楠心中大致有了数。
同时他也越发感慨于格林的变化。
短短数月，他的变化不仅是气质上的蜕变，谈吐也变得更有自信，更有层次感了。
好像不仅是增加了魅力，连智力都大有提升徐楠可记得很清楚，格林之前的智力一直都只有九点。
看来阅历对男人的加持还是显而易见的。
……
简单的叙旧过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徐楠望向了执法队二人组。
老实说，阿凯今夜的举动，让徐楠心中产生了一丝不信任感。若不是有艾玛、罗杰等人为他隐形背书，再加上六使徒的身份，徐楠真的觉得这家伙的问题也很大！
哪有上来就直接把人打晕的？
就算托马斯是内鬼，为什么不顺藤摸瓜，而是选择了打草惊蛇？
这些都是徐楠无法理解的。
这会儿，阿凯正揪着那名流浪汉在问话，时不时还亮了亮他那双包裹在紫色手套下的硕大拳头。好在徐楠担忧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大概是看到了托马斯的凄惨下场，面对阿凯的询问，流浪汉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另外一边的画面则是另外一个画风了。
阿凯的搭档动作非常温柔，她戴着优雅的白色丝织手套，轻轻抚摸过托马斯的脸庞，一枚枚雪色花纹的奥术符号闪烁而过，很快的，托马斯的脸就被一层优美却有些邪异的白色薄膜给包裹住了。
他看上去还能呼吸，就是那层白色的薄膜死死地裹住了他的脑袋，让徐楠看得有点不寒而栗偏偏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写意，就好像在对待一个精心制作的艺术品似的。
暴力狂猎魔者+聋哑人心灵术士。
这种组合别说在斯蒂芬桑了，整个普罗世界都少见。
心灵术士这个职业，是非常罕见的一种施法者。严格意义上来说，心灵术士当然属于术士的分支，但心灵术士又拥有普通术士们很难具备的挖掘自身潜力的能力，所以和普通术士也不太一样。
当然，心灵术士又和罗恩术士这种依托于超级血脉的术士不同，心灵术士要求的是更加玄妙的灵魂资质在这一点，恐怕就连奥术帝国的顶尖奥术师都无法解释清楚。只有亡者世界的君主或者专精于灵魂的神明，才能参透一点心灵术士的奥秘。
总之，心灵术士非常稀少。他们往往拥有超乎寻常人的纯净灵魂。也正因为如此，这种人很容易被诸神盯上，被教会忽悠成为信徒。
拥有心灵术士资质的人本来就不多，最后至少九成人成了苦修士、狂信徒或者圣母之类的角色。
剩下的一成人里，绝大多数人都会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成功开发自己的超级天赋，最终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度过一生。
更悲惨的是，拥有心灵术士资质的人，大多数都是身体有缺陷的人无论是先天缺陷还是后天缺陷似乎世界意志只会在这方面眷恋那些遭遇了命运的不公与困难的人们。
总之，一个成功发育起来的心灵术士无疑是非常强悍的大后期职业，他们能看透人心，他们能看透命运，与此同时，他们还掌握着宇宙中非常玄妙的一种心灵力量灵能。
据说，这和武僧在传奇之后探寻的道路非常相近。
“她用的能力，好像和类法术有点像，我都没看到她的施法动作，好像她天然就具备这种超凡技巧一样……”
徐楠其实对心灵术士蛮感兴趣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灵能和**使徒的专精领域有相似重叠之处，可惜阿凯似乎很在意这个女人，徐楠刚琢磨着怎么试图搭讪，就被他狠狠地用目光制止了。
末了，女性心灵术士冲阿凯打了个招呼，然后朝徐楠和格林甜甜一笑，忽然带着托马斯就这么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一道明亮的紫色光辉穿透了天穹，帅气程度堪比徐楠想象中的御剑飞行……
“好啊……”
两名罗恩术士异口同声的发出感慨。
而这个时候，阿凯似乎也结束了问询，他一只手拎着流浪汉走了过来。
“聊完了么？”
“五分钟还没到，嗯，还有三十秒。”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看向了徐楠。
徐楠平静道：“聊完了。”
“很好。”
阿凯指着格林说：“你可以离开了，以后走夜路小心点。”
格林没有动，他看着阿凯，不卑不亢地说：
“关于这个人，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袭击我。”
“我想，我应该有这个权利。”
阿凯眉头一皱，似乎没想到格林居然还会继续纠缠。
“最近斯蒂芬桑治安不太好。”
阿凯语气强硬：“他准备袭击路过这条小巷子的每一个人，你能说说为什么要走这条巷子么？”
格林愣了一下，表情似乎变得有些窘迫。末了，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徐楠眉头一皱。
看来格林没和自己说实话啊，至少，有关键的部分被隐瞒了。
他本来也很不满阿凯的举动，希望他至少就刚刚的自作主张的行为做一个解释。
但阿凯在打发掉格林之后，忽然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压抑住了自己提问的**。
接下来，按照阿凯的计划，两人将格林送到了相对安全的住处，便离开了。
而那名流浪汉，则是被阿凯找了个时间，藏在了第二环岛的某个安全屋里。
等到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
“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徐楠坐在前往斯蒂芬桑的飞艇上，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阿凯一边开飞船一边回答道：
“哪个部分？”
徐楠强硬道：“每个部分！”
“你严重地破坏了我的计划！”
阿凯摇摇头：“我不太擅长向别人解释。”
“不过你是对的，我去查了你说的那些证据，没有任何破绽，除此之外，我还找到托马斯另外的一些问题……只能说最近我实在太忙了，并且被另外一件事情缠住了身，这才忽视了托马斯的异常。”
徐楠忍不住翻白眼：“这也不是你无缘无故直接袭击托马斯的理由。”
“顺藤摸瓜不好吗？再不济，先扣押也行啊？难不成，你还无法在不伤害的情况下做到将他制服？”
阿凯冷哼一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现在要去的，正是托马斯的家中。”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还没发觉才对。”
徐楠冷冷道：“我讨厌打哑谜。”
阿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将飞船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然后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徐楠：“托马斯的事情，我虽然也只是推测，但和你一样，我有九成把握。”
“但我现在不能说，别问我什么，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倒是那个袭击者的身份，我可以和你透露一些。”
徐楠不为所动。
阿凯自顾自地说道：“那人的名字叫做莫迪尔，是个炼金师。”
“他是第二环岛石匠工会的会长，地位和声望都很高，一呼百应的那种。”
“他袭击你的那个朋友，是为了阻止一份特殊合约的签订。据说，这个合约关系到了石匠工会生死存亡。”
“你也知道，自从白皮书签订之后，越来越多的商业合作在斯蒂芬桑和失乐园之间展开；与此同时，大量的斯蒂芬桑本土炼金工坊受到了重要冲击石匠工会就是第二环岛本土炼金业的代表组织。”
“蒙受失乐园廉价炼金物品不断占领市场，石匠工会的东西卖不出去了。”
“更要命的是，你们失乐园的人，不仅要在普通产品方面压制石匠工会，还盯上了一个特殊的炼金产品。”
“而那个炼金产品，需要一种只有斯蒂芬桑才出产的原材料才能制作。”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徐楠：
“想必现在你也猜出来，他为什么要袭击你那个来签订合约的朋友了吧？”
徐楠略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但他怎么知道格林的行踪？还有那条小巷子？”
徐楠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点。
前方，斯蒂芬桑主城已经能肉眼可见。
阿凯快速启动了制动程序，然后打开窗户透风道：
“我怀疑是托马斯故意泄露给他的，甚至他应该匿名怂恿过莫迪尔，让他尽快采取行动，阻止这份合同的签订。”
“与此同时，他要让你亲手参与到抓捕莫迪尔的过程中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按照托马斯的计划，明天一早，你亲手抓捕莫迪尔的照片就会登上斯蒂芬桑的各大报纸的头条。”
“想想看，那样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等徐楠回答，阿凯便自顾自地下了飞船，然后道：
“本来就不满的石匠工会众人会将积压已久的愤懑爆发出来，神之炼金术点燃了炼金师们暴力抗争的火焰，而和失乐园的冲突则让他们更容易发泄自己的情绪。”
“史蒂芬桑和失乐园本来在逐渐修复的关系，很快就会出现巨大的危机。”
“到时候，老子的工作就更麻烦了……”
徐楠深吸一口气。
这一点，在阿凯分析的时候他猜到了。
托马斯确实可以这么做，而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目的也是很明显的炼金师们会被转移注意力，后脑勺偷袭者的身份不重要了，史蒂芬桑民间和失乐园的巨大矛盾爆发之后，执法队估计压根没有精力去管那个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袭击无辜者的真凶了。
他这么做，就是在为了掩盖真凶！
那么，真凶是谁？
徐楠的心砰砰跳着。
那一瞬间，他似乎又进入了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真知灼见的等级再度得到提升！
……
“等等。”
“我们就这么去托马斯的家里么？”
“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同伙？”
一路上，徐楠忍不住问道。
“我们不需要其他准备或者支援？”
毕竟，他们就两个人，而托马斯的家里，未必只有一两个凶人。
倒不是徐楠怂了，只是围剿这种事情，人不是越多越好么？还是说，执法队的人手真的紧张到这种地步了？
阿凯看上去很淡定，也很自信：“支援？当然不用了。”
“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
“至于准备，还是要的。”
他忽然在空旷的大街上左顾右盼，回头询问徐楠：
“你知道兔子么？”
徐楠愣了一下，满脸问号。
“我需要兔子。”阿凯解释说。
徐楠想了想，从裤裆里掏出来一只烤全兔。
阿凯：“……”
“我说的兔子是活的那种，两只眼睛红红的，很可爱的。”
徐楠纳闷道：
“你咋还这么挑剔呢？”
“生吃活物可不健康啊。”
“再说了，大半夜，我上哪儿给你找活兔子去啊？”
……
第二百零八章 窃魂怪！
阿凯最终还是找到了他想要的活兔子。
为此，他和徐楠不得不跑到斯蒂芬桑主城的生鲜市场挨家挨户的询问，最终在一名巫师不舍的眼神下，阿凯以执法队需要的名义，合法征用了那只名为菲菲的宠物兔。
不多时。
一栋独门独户的房子外，出现了徐楠和阿凯的身影，后者小心翼翼地抱着兔子，嘴里念念低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这是在施展某种法术么？”
徐楠纳闷了。
“我是猎魔者，是天生的被魔法诅咒的人，不会任何法术。”
阿凯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抚摸着菲菲的脑袋，忽然松开手，任由它跑开。
“不过我们经过特殊的训练，可以使用一些超然的能力，虽然没有魔法那么神奇，但很实用。”
他紧接着解释了一句，便跟着兔子的脚步，直接穿越了门口的栅栏。
奇怪的是，理应启动的魔法警报并没有发出应有的响声。
“好熟练的样子。”
徐楠有样学样，跟在阿凯的身后，看着他一只手指压在嘴唇上，心中猜测这应该是某种能极大程度上干扰魔法警报的能力。
对于巫师们来说，这种能力实在太可怕了。
毕竟习惯了魔法的他们对魔法的信赖程度也是达到了某种程度，一旦在熟睡之中，被阿凯这个级别的猎魔者闯进家中，被无声无息地夺走性也是大概率事件。
难怪猎魔者这个职业深受斯蒂芬桑巫师们的抵触。
这个职业没被封禁，在徐楠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菲菲”的速度还挺快的，估计那个看上去就像单身汉的巫师没少给她喂提升素质的魔药。
没多久，他们就直接穿过了托马斯的房子的主体部分，来到了后院。
这里有一片小树林，附近还有一个繁盛的葡萄架子。
菲菲跑到了这里，那一双猩红色的大眼睛忽然发出了微微的光芒，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反应。
“果然是这样……我的猜测没有错。”
“是这里吗？”
阿凯半跪在草地上，顺着菲菲的脚步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暗门入口。
他又小心翼翼地忙活了一会儿，成功地破掉了入口处的各种机关，并且娴熟地打开了大门。
他的技巧非常熟练，效率也很高，比传奇盗贼都不遑多让了。
暗门下方是一条狭窄而漫长的台阶，从空气流通程度来看，这里并没有被封闭很久。
“他应该是经常会过来看看的。”
阿凯低声自语。
他冲着紫色手套上的白色小珠子吹了一口气，那颗珠子立刻就像最璀璨的夜明珠似的，绽放出柔和的光辉。
洁白的光芒照亮了台阶的每一个角落。
两人矮身钻进小道。
徐楠留了个心眼，虽说托马斯的独居，但保不齐有同党，于是在进入暗道之前召唤了鹅大哥。有这位超强打手守护，他们至少不会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
暗道很干燥。
他们大约走了一分钟，终于抵达了尽头。
那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地下密室！
与其说是密室，更像是一个广场因为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呵呵，就算仅仅是违章建立地下室的罪名，我那一拳也可有说辞了。”
阿凯嘀咕了一句。
徐楠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厮好像喜欢自顾自说冷笑话，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就是想法有点不正常。”
他没有深入思考阿凯的怪癖，而是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地下广场。
地下广场里，摆着密密麻麻的水缸，大约每隔半米左右就有一个，按照正方形的样式摆放完毕。
水缸的材质很特殊，有点像泥土烧成的陶器，又有点像金属。
徐楠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每一个水缸上面封着一层白色的薄膜，虽然薄膜是半透明的，但他也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只能确定水缸里装的是液体……大概吧。
“别靠太近。”
“他们会从你的嘴巴、鼻孔或者耳朵钻进去。”
“然后占据你的**，夺走你的一切，之后完成生命的蜕变。”
阿凯的声音冷不防从背后响起。
徐楠愣了一下。
“他们？”
他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重新锁定了这一只只造型诡异的水缸。
“是窃魂怪。”
阿凯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只水缸上的铭牌，似乎在阅读上面的文字。
“刚刚我不能说，是因为窃魂怪这个群体，拥有匪夷所思的感应能力。”
“一旦我在码头上提及他们的名字，他们就会感知到危险；而那样的话，我们现在估计只能看到一地的空水缸了。”
“呵呵，小家伙，想出缸了？”
他轻轻地用指节敲打着那只水缸的侧面，发出清脆而好听的声音。
咚咚咚！
水缸里的小生命予以激烈的回应，它不仅在猛烈地撞击着水缸壁，甚至开始冲着白色的薄膜跃跃欲试！
“这就是窃魂怪吗？”
徐楠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异界生物。失乐园也有记载，但都是在内部资料库里，他好不容易换来的勘探点数用来换这玩意儿可太不值了，于是看向了阿凯，希望他能多解释解释。
“嗯，这就是一千年前被我们放逐的窃魂怪军团。”
“斯蒂芬桑镇守着主物质界的北方，是很多邪恶力量靠近北大陆无法逾越的屏障，窃魂怪军团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例子，但也是曾经令我们最头疼的一支邪恶力量。”
“这里的每一个缸里，都存放着一只窃魂怪的幼体……窃魂怪的繁殖方式至今是一个谜团，但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的幼体非常珍贵，而且培育起来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阿凯看上去心情不错，给徐楠来了一波小科普。
徐楠凑过去看了看，这会儿伴随着窃魂怪幼体的剧烈波动，隔着白色的膜，他也能勉强看清了对方的外貌：
这玩意儿看上去就像大号的蝌蚪，尾巴强壮有力，头顶呈三角形，似乎更有穿透力！
“它能轻易地钻进类人生物的大脑，然后吞噬大脑灰质，最终获取宿主的身体，完全取代其**。”阿凯指着窃魂怪幼体说：
“正因为如此，它们被古代的法师们命名为【窃魂怪】，意为窃取他人灵魂存在的邪恶生物。”
“窃魂怪军团由于其生命特性的缘故，所以非常难以对付。”
“好在，能够长期占据人类身体并保留其记忆与技巧的高阶窃魂怪数量并不多。刚刚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的窃魂怪幼体都是普通的窃魂怪，和托马斯那种不一样。”
阿凯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徐楠，迟疑了一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说到这里，我真的需要向你说一句谢谢，如果不是你察觉到了异常，我们可能会损失很多很多……”
徐楠微微点头，这事儿完全归功于他其实也不合适，毕竟他也是误打误撞察觉到了托马斯的异常。
按照阿凯的说法，托马斯应该是窃魂怪大军的先锋。他们通过某种方式潜入了斯蒂芬桑，最终夺取了阿凯的身体，然后在斯蒂芬桑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些窃魂怪的幼体就是明证。
普通窃魂怪在夺取宿主躯体之后，是无法保留记忆、技巧和能力的；但高阶窃魂怪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原主人的记忆和实力。这种窃魂怪非常稀少，大约是千万中出一个的比例。
托马斯便是其中的典型例子。
这也是他能够完美扮演执法队队员，却不受执法队潜规则约束的原因。
阿凯之所以在第二环岛直接对托马斯下手，一方面是通过各方面的信息，确认了阿凯是窃魂怪的事实；另外一方面是不希望莫迪尔袭击格林的事件继续发酵。
他认为莫迪尔的袭击是被人鼓动的，鼓动者，极有可能就是托马斯本人或者他背后的窃魂怪军团！
至于原因嘛，这就要从窃魂怪这种奇特的生命本身说起了。
……
窃魂怪起源于异界，这个异界，大概是类似于地球之于普罗世界的那种空间。
普罗诸神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多元宇宙，总归会遇到奇奇怪怪的生命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种群被诸神灭绝了，但窃魂怪们却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了下来。
这和他们奇异的生命形态息息相关。
窃魂怪的繁殖方式暂时还没被研究清楚，目前可以追溯的到的，便是这种蝌蚪状的幼体形态。窃魂怪幼体必须要寄生在存有母体粘液的某种稀释液中，传说中有斯蒂芬桑的**师曾经找到了窃魂怪的“母池”，里面存放了成千上万的窃魂怪的卵，等到卵孵化成了蝌蚪，它们就必须被放在特定的容器里。
这是为了保护它们不过早的“发育”或“蜕变”。
整个封存期到底要多久，只有窃魂怪本身才知道，阿凯告诉徐楠，目前斯蒂芬桑相关研究认为，光线是对窃魂怪幼体是否进行蜕变的重要影响因素。
这些窃魂怪幼体被封存在缸中，白色的薄膜保证了空气的供应，同时隔绝了光线。
一旦有些微的光线出现，这些幼体就会很快进入“蜕变期”。
所谓蜕变，就是窃魂怪这种生命最耸人听闻的一个生命阶段了。
一般来说，成年窃魂怪会抓取大量的类人生物，将他们绑起来，然后将幼年体蝌蚪放进他们的耳朵里，以迅速完成寄生这个过程。
然而寄生仅仅是脱变的一个阶段，寄生完成之后，蜕变才刚刚开始。
在这个过程中，窃魂怪幼体必须学会如何和这具来自他人的**和谐相处。
很多窃魂怪的融入并不成功，最终只能步宿主的后尘，一起死亡。
斯蒂芬桑的学者们猜测，将幼体封存在缸中，保证其拥有足够的时间发育，可能也是窃魂怪们为了提升蜕变成功率的一种方式。
总而言之，窃魂怪的蜕变是非常不稳定的一个过程，也充满了危险。
就算蜕变成功，也有很大的可能性留下奇怪的后遗症。
“比如，无法自我控制的、对类人生物的后脑勺产生强烈的攻击性。”
说到这里，阿凯忽然补充了一句。
徐楠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所谓的【后脑勺偷袭者】，极有可能是一个蜕变成功、但是融入没那么顺利的普通窃魂怪！
可能出于一些原因，那只窃魂怪在寄生完成之后，没有表现出异常。窃魂怪先锋们便让他去执行任务了，结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暴露出了喜欢攻击类人生物的后脑勺的奇怪特性，从而连续作案。
托马斯应该是凭借着执法队成员的身份，很快的就确认了此事。事发之后他应该第一时间解决了出问题的窃魂怪，却没想到事情非但没有被平息，反而因为一些憎恶失乐园的炼金师们的加入而越演越烈！
模仿者作案的加入成功地将事情扩大化，为了守护窃魂怪军团的秘密，托马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试图挑起失乐园和斯蒂芬桑的矛盾，将事情闹得更大，从而转移大家的目光，让大家忘掉前面几起案件本身的漏洞！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锁定了徐楠，试图拉他入局，于是就有了第二环岛的“意外相遇”。
事实上，就算徐楠没有向他索要后脑勺偷袭者的案情，他也会想办法找机会通过种种借口，让徐楠干涉进来。
再然后，通过怂恿石匠工会的主席莫迪尔袭击格林，很容易便能将事情扩大化。
只可惜，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徐楠误打误撞地给破坏了。
按照阿凯的说法，等到事件结束之后，徐楠至少能获得一个斯蒂芬桑荣誉市民奖章。
毕竟，他至少拯救了上千人。
因为这里的窃魂怪幼体，就足足有上千只。
……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
徐楠忍不住困惑道：
“兔子到底有什么用？”
阿凯认真地把菲菲抱在了胸口，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向你正式介绍一下。”
“这一位，是窃魂怪的天敌。”
菲菲的绯红色眼睛眨了眨。
突然间，那只被阿凯挑逗过的窃魂怪幼体猛地从缸体里跳了出来，直接刺破了那薄薄的膜！
它张牙舞爪地跳跃着，试图寻找自己的宿主。
然后它就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
第二百零九章 海伦娜的下落
出乎徐楠的预料，这只看上去就很温顺的小兔子，在窃魂怪幼体面前却表现地如此的暴躁和激进。它的后腿猛地踹在了阿凯的胸口，借着这股力道直接跃了出去，在空中来了一记漂亮的拦截一口就把那只蝌蚪形状的生物给吞了！
四周围的水缸也发出轻微的声响，甚至引发了一定程度的共振。
虽然超灵视界无法解读这种情绪，但徐楠也能隐隐感觉到，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
根据阿凯的说法，窃魂怪们的情绪波动非常非常微小，特别是在幼年体的时候，但这种恐惧浓郁的仿佛鼻子都能嗅的出来。
这是生物之间的血脉压制。
难怪阿凯说兔子是窃魂怪的天敌。
“成年窃魂怪会非常地恐惧兔子，遇到兔子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他们会在自己居住的领地附近大肆屠杀兔子，并拒绝任何类似生命形态的存在。”
“而窃魂怪幼体就更加糟糕一些，兔子们在它们面前表现地往往像最勇猛的猎手，它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追踪窃魂怪幼体的位置，同时在面对它们的时候，占据绝对的优势。”
阿凯轻轻地抚摸着菲菲的脑袋，以此让它稍稍平静一些：
“因为窃魂怪幼体能寄生的，只有类人生物的大脑，也只有类人生物的大脑灰质才能让它们拥有蜕变的必要养料，兔子的就不太行，这些恶心的蝌蚪们就算找到了机会钻到了兔子的脑袋里，也什么都吃不到，最终在苦苦寻觅足够灰质的路途上把自己活活累死……”
在窃魂怪的原世界，斯蒂芬桑的学者们发现了大量的生物种群，却唯独没有兔子的。
他们对此进入了深入的研究，才发现窃魂怪居然无法克服自己对兔子与生俱来的恐惧。
而在当年的战争中，斯蒂芬桑提出了【兔子计划】，在对抗窃魂怪大军的时候起到了不俗的效果毕竟就算是高阶窃魂怪，也无法克服对兔子的恐惧或憎恶。
一旦这种倾向表现出来，就容易被人们识别出来。这样一来，窃魂怪们最大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据说当年的斯蒂芬桑街头，到处都是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以及穿着兔女郎衣服的女巫，或者男巫们。
虽说穿的像兔子并不能令自己免于窃魂怪的伤害，但人们始终坚信这能带来好运。
时至今日，在斯蒂芬桑某些巫师领域里，兔子相关符号都被认为是好运的标志，这其实也和窃魂怪军团的入侵有些关系。
……
尽管拥有“害怕兔子”这种奇怪又好笑的弱点，但窃魂怪这一群体仍然不容小觑。
最令人恐惧的是，他们始终在进化。
他们仿佛游荡于星际之间的蝗虫或者幽灵，窃魂怪军团所到之处，所有种群只有被灭绝的下场，他们的躯壳被夺走，他们的土地被掠夺，他们的资源也被消耗殆尽。
等到现有的种群资源无法满足群体的扩张之后，他们就会展开对其他世界的入侵。
这是一个不会休止的循环。
那些被窃魂怪寄生过的种群，其种性优点会在一定程度上被窃魂怪幼体所继承。
一部分学者认为，所谓的高阶窃魂怪，其实就是这一不断优化的遗传体现。如果任由他们进化下去，他们会在这个过程中，抵达“完美生物”的形态。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违反了常规生命认知的种群，拥有极强的破坏性，也拥有令人遐想的进化潜力。
现在，窃魂怪军团的先锋出现在了斯蒂芬桑。
一场大战，似乎已经迫在眉睫。
徐楠和阿凯对地下广场的水缸进行了清点，阿凯利用自己的权限，调来了一群从未见过的黑袍巫师来处理窃魂怪幼体。
而他们自己则继续探索地下广场的更深处。
因为在盘点窃魂怪幼体的时候，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一道更加隐蔽的暗门！
“这又是通往哪里？”
徐楠有些惊叹地看着那条隐蔽的暗道的入口。
这地方其实位于两块岩石的缝隙之间，以他的黑暗视觉，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而阿凯刚刚仅仅凭借听觉，便断定了这背后有暗门，这让徐楠真的怀疑猎魔者这个职业和盗贼搞不好也是亲戚。
“同伙。”阿凯显然更加冷静。
徐楠点了点头。这种判断合情合理，他们没有在托马斯家中发现其余人存在的痕迹，但窃魂怪军团既然想要渗透斯蒂芬桑，必定不会只有托马斯一个人。
这里拥有这么多窃魂怪幼体，托马斯平时事务繁忙，肯定没办法一个人料理的。
那么答案便呼之欲出。
这条道路，大概率就是通往托马斯同伙的家中的道路！
两人独自探索这条暗道，还有大约四名黑袍巫师远远地跟着策应。
这条暗道就比托马斯家中通往地下广场的要长多了，他们足足走了十来分钟，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现。
鬼知道这些窃魂怪是怎么在斯蒂芬桑城市下方挖这么长的暗道而不被人发现的！
阿凯的脸色很难看。
虽说他是最近才重新回到执法队副队长的位置上的，但城市遭遇外敌入侵，他的责任仍然重大。
如果不是徐楠，搞不好斯蒂芬桑被窃魂怪来了个恐怖袭击，都没有人能提前发现！
他铆着一股劲儿，屏气前进。
过了一会儿，前方的暗道终于出现了向上的台阶。
阿凯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去，二话不说踹开了颇为厚实的铁门！
窃魂怪对危险有着超然的感知，这个时候没必要多掩饰，直接上就是了！
轰隆！
铁门被阿凯恐怖的力量直接踹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紧接着，这位资深猎魔者就仿佛一头魔暴龙，在徐楠面前上演了一出徒手拆铁门的好戏。
哐当哐当！
尖锐的回声在暗道里回荡不已。
徐楠跟了上去，定睛一看，发现这是一个酒窖。
不远处，是一排珍贵的名酒，还有一些冰块。更远处，是更多的橱柜。
“这建筑风格……”
徐楠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莴苣旅店的地下室！
“米兰达，果然有问题！”
徐楠深吸了一口气。
他回忆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异常的伙计“托比”，还有米兰达和托马斯明显认识的种种情况，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明晰了。
之前他还疑惑托马斯是如何锁定刚刚下女王号飞船，抵达斯蒂芬桑的自己的。
现在看来，恐怕是莴苣旅店的老板娘给他提供的信息。
米兰达极有可能也是一只高阶窃魂怪！
而那个疑似癫痫的伙计托比，大概是融入的不太顺利，留下了后遗症。
“我去，这几天我居然住在窃魂怪的老窝里……”
徐楠想想也有些后怕的。
他们在酒窖深处，找到了几个单独的房间，也的确找到了徐楠之前见过的托比，和另外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这两人都被绑在冷冰冰的石柱上，房间的中央都刻有一个奇异的符文，形状和窃魂怪的幼体非常相似，但更加复杂一些。
嗖！
一道青蓝交加的光芒闪过，那是阿凯手持【死寂灵侦测术】卷轴正在判定这两人的身份。
很快的，青蓝色的光芒变成了耀眼的赤红色！
卷轴本身更是起伏不定，发出笃笃笃的警报声！
这意味着，这两个人都是窃魂怪！
阿凯抖了抖眉毛，收起了卷轴。
“都已经死了。”
“是他们自己人下的手。”
阿凯上去检查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
“左边房间那个，身材和【后脑勺偷袭者】非常相似，应该就是他。右边那个没见过。”
徐楠便将自己在莴苣旅店里的见闻说了一遍。
阿凯点了点头：“必须想办法抓住那个老板娘。”
就在这个时候，失乐园系统迎来了喜闻乐见的通知
【你的共享任务后脑勺偷袭者已完成！】
【提携新人次数+1】
【你与谢雨桐的血亲度+2】
和之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奖励，除了血亲度似乎可能解锁血脉共振有机会提供一点好处之外，徐楠没感受到任何的好处。
果然，带小号这种事情，还是吃力不讨好的吗？
当下他集中精神，跟着阿凯来到了地窖入口。
按照阿凯的计划，他们会快速地潜入莴苣旅店，配合执法队的人封锁旅店外围，务必要保证拿下托马斯的同伙！
但是就在时候，就在执法队的人表示已经完成了对莴苣旅店的封锁的时候，两个黑袍巫师然后跑了过来：
“副队长！”
“我们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两个人！”
阿凯愣了一下：“还有地下室？”
“这里不就是地窖吗？”
一名黑袍巫师点头道：“刚刚有个兄弟在检索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更隐蔽的暗门……”
“先别管他们。”
阿凯有些不耐烦：“把他们打晕了，绑起来再说。”
“可是……”黑袍巫师有些犹豫。
“有什么可是的？”阿凯有些暴躁地低吼道：“有话快说！”
“是！”黑袍巫师打了个激灵，立马快速道：“那两个人有点特殊，我们问话他们也不搭理。”
“但侦测法术显示，他们不是窃魂怪！”
不是窃魂怪？
徐楠和阿凯都有些意外。
“带我过去看看！”
阿凯强行按耐住不快，两人跟随那名黑袍武士在地窖里绕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一个狭小的密室。
密室里，有一名黑袍巫师正严阵以待。
房间左侧铺着高低床，其余摆设非常简陋，但是被收拾的很干净。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性坐在床沿，目光麻木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看上去应该是个男人，他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看上去有些臃肿的可笑。
阿凯刚一进来，徐楠便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直无比。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松下来，声音低沉无比：
“你居然堕落到了和窃魂怪合作？！”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听上去，他的怒气已经爆棚，但是不知道为何，面对这女子和那男人，他居然强行忍耐下来。
两名黑袍巫师看了阿凯一眼，知趣地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那奇怪的二人组，以及徐楠和阿凯。
徐楠没有走，倒不是因为他对阿凯和这个他明显认识的人的八卦有什么兴趣，而是因为失乐园系统再次刷新了通知
【你的共享任务海伦娜的下落已完成！】
【提携新人次数+1】
【你的提携新人次数达到三次，将获得一次反哺机会！】
【你与谢雨桐的血亲度+3（目前：6）】
【你与谢雨桐的血亲度大于5点，一阶段血脉共振自动解锁！】
【你的真知灼见等级永久性+1】
……
这些眼花缭乱的信息徐楠自然无法一口气消化干净。
但海伦娜的下落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不争的事实。
他不相信谢雨桐在罗杰的元素高塔里打工都能找到海伦娜，那么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眼前这个姿色普通、穿着寒酸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禁忌炼金师海伦娜！
而那个浑身被包裹在衣服里的家伙，就是她的儿子，名为“小太阳神”的炼金人偶！
阿凯似乎认识他们两个。
面对他的怒斥，女人终于回过神来似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凯，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
“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阿凯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高大人影，表情变得非常纠结，但他还是很快地说：
“跟我走，这次我真的会保护你们的。”
女人干笑道：
“这一次？真的？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那一年，你把我赶出家门之后，我就对你不抱任何的期望了……”
阿凯快步上去，一把抓住女人瘦弱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双眼：
“听我说，海伦娜！”
“胡闹到此为止了，我不知道你过去受了多少委屈，但这一次，你真的闯大祸了！”
“所有炼金师都在找你，你不可能继续藏下去的！”
“只有我……我可以帮你。”
“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里竟然有了哀求的味道。
“你怎么帮我？”
海伦娜讥讽道：“所有人都想知道神之炼金术的秘密吧？”
“你能阻止所有人吗？”
阿凯沉默了。
“我可以试试。”他说。
“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
“一次弥补的机会。”
他那张坚毅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了些许柔情。
海伦娜无视了他。
她只是轻轻地握住了身边人偶的机械手腕，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来不及了。”
“哥哥……”
……
第二百一十章 无耻者无畏
居然是亲兄妹的关系。
冷眼旁观的徐楠不由有些羞愧的承认，刚刚两人的对话和台词，让他有些想歪了。
看起来两人曾经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以至于海伦娜被阿凯赶出家门，但最终落得这个下场，阿凯心中想来也不是没有愧疚的。
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在乎自己这个妹妹的，他试图做出弥补。
但海伦娜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她看上去很平静，甚至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徐楠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有在停留在那个炼金人偶的身上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些许温馨的人性光彩。
面对阿凯的哀求，她反而低低地笑道：
“还记得小时候吗？那个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总要试图说服我，你是对的。”
“很多时候我都不乐意承认，但碍于你的暴脾气，还有一直比我大很多的力气，我只能无奈地屈从于你。”
“长大之后，你反而对我变得温和了许多，只有在维格尼厄出现之后，你才罕见地训斥我。”
“在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除了一些模糊的童年记忆，还有所谓的血脉关系，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阿凯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无法置信。
“别这么看着我。”海伦娜突然变得有些厌恶：“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和我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你为何从未来找过我？”
“仅仅因为不赞成我的婚姻选择，你就主动离开了我的世界，那么现在找上门来，我又该如何能相信你呢？”
“对我来说，你这张脸真的已经很陌生了，陌生到我甚至无法回忆起上一次你对我笑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收起你那副伪善的面孔吧！”
“我很好，我不需要你来拯救，也不屑于你的仁慈。”
阿凯压低了自己的怒火，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这就是你和窃魂怪们蛇鼠一窝的理由？”
海伦娜略显茫然：
“窃魂怪？”
“你在胡说什么？”
阿凯愣了一下，他刚想告诉海伦娜她们居住的地方，便是窃魂怪的窝点，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海伦娜突然大声训斥道：
“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她甚至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徐楠！
徐楠一个踉跄，有些无辜地看着海伦娜。
他的手里还拿着半朵碎裂的永生花。
“这是他送给我的……”徐楠解释道。
他确实没说谎。
就在阿凯和海伦娜叙述家常的时候，徐楠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炼金人偶小太阳神身上。他盯着那人偶看了好久，结果那人偶居然朝他笑了笑因为没有特别细微表情，徐楠无法完全确定那嘴巴一开一合的姿势是在笑。
但他的直觉是这样的。
于是他也冲着小太阳神笑了笑。
那孩子似乎活了过来，反应更加活跃了，他冲着徐楠比了比手里的花。
那是一朵永生花。
和他的身体一样，都是炼金术的一部分。
徐楠下意识地去接，结果就被反应激烈的海伦娜推了一把。
“这女人的劲儿好大……”
徐楠摸了摸胸口，暗自生疼。
海伦娜有些不信，她握住了小太阳神的手腕，生怕这孩子走丢了似的。
结果那只手腕缓缓地抬起来，那木偶一般的脸蛋轻轻扬起，嘴巴张开，嘴角出现了罕见的弧度。
“花花……”人偶的肚子里，发出这样的声音。
海伦娜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或者作品。
“这怎么可能……”
“他连我都……”
海伦娜忽然盯着徐楠猛看，那眼神，搞得徐楠毛骨悚然。
这女人仿佛要将徐楠生吞活剥。
而阿凯反而冷静下来，他低声劝阻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这儿。”
“海伦，你要相信我，这里是窃魂怪的地盘，你和你的孩子在这儿都非常危险。”
“我们先去找一个安全屋，事实上，我早就为你们准备了一座。”
海伦娜猛地转身，眼珠子哧溜转着，忽然干笑一声：
“危险？我们在哪儿不危险？”
“我想要做的，已经做了，我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但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他能一直活下去。”
阿凯附和道：
“这是当然的，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会用生命保护他的安全！”
海伦娜似乎被说动了，她的脸上流露出了考虑的神色。
阿凯立马再度尝试说服。
但徐楠却看出来，海伦娜压根就没有跟阿凯走的打算。
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徐楠拥有超高的谈判技巧和说服等级，不仅在交涉方面很有一手，察言观色阶段也有效果。
“她好像对我很感兴趣。”
“刚刚的潜台词是，小太阳神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怎么亲近或者沟通吗？”
徐楠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在余光之中，看到了海伦娜的手里多了一瓶蓝色的药剂！
那药剂是深蓝色的，里面还闪烁着一枚金色的核桃，还有一些絮状物。
“你想做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海伦娜高举手里的药剂，猛然砸在了地板上！
这一下，连阿凯都没反应过来。
须臾间，大量蓝色的气泡充斥着整个密室，根本不给徐楠和阿凯反应的时间，整个房间就被蓝色的气泡给封死住了！
“该死的【天外世界】……”
这是徐楠被一个奇特的力量抽离之前听到的阿凯怒骂的最后一句话。
……
迷宫一般的世界，高大而梦幻般的建筑。
这就是徐楠能看到的一切。
在这个世界里，他身上的大部分能力都能起效果，但无法返回失乐园。
“这是什么偏门的炼金术？”
“好像是人为地制造了一个临时的世界，阿凯说是天外世界？”
“不知道那女人想要干什么……”
徐楠保持着充分的警惕。
虽然海伦娜看上去没有恶意，但他必须尽快找到天外世界的破解办法。
这玩意儿大概就和艾略特曾经使用过的结界相似，能困住敌人一段时间，但很难造成可观的伤害。
徐楠走在迷宫里，不一会儿便看到了阿凯，只不过是在隔着一滩水渍他在地上的水渍里，看到了阿凯气急败坏地走过一条和他面前非常相似的道路，然后消失在了视界的尽头。
“她想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又或者，她只是想把我们分开？”
徐楠这么想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仿佛孩童的笑声。
他转过身去，便看到了那个人偶，还有站在他身边的海伦娜。
到了这个时候，小太阳神身上的衣物全部消失，徐楠终于能看清楚他的全貌了。
这是一只非常精致的炼金人偶，浑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使用了超高的炼金技巧，尽管是金属制作的身体和关节，但看上去基本上就和科幻电影里的仿真人没啥区别了。
唯一令人有些困惑的是，他的脑袋居然是类似木头材质雕琢而成，和普通的人偶没有多大区别，缝合嘴巴的居然还是一根根闪烁着光芒的棉线。
也不知道海伦娜是出于什么心思，才把自己的孩子变成这幅鬼样子的。
他看着海伦娜，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她自己都会说的。
“你似乎猜到了我会来找你。”
海伦娜盯着徐楠看，眼神和之前一模一样。
徐楠笑了笑：“我觉得你没有伤害我们的理由。”
“那么多此一举的目的就只剩下了一个，你好像对我能和你的孩子简单交流很感兴趣。”
海伦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其实我并不在意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是我的孩子告诉我，你是可以信任的。”
“我选择了相信他而已。”
徐楠有些讶异地看了看那人偶，人偶仍然对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他认同了你，这令人难以置信。”
海伦娜的语调罕见的变得活泼了起来：“我刚刚才注意到，你是罗恩术士。”
“所以，你就是这一代的【无畏者】咯？”（注1.）
徐楠一脸茫然。
“看起来你还一无所知。”
不知道为什么，徐楠忽然觉得海伦娜看向自己的目光多少有些怜悯。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
“我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告诉你……”
徐楠眉头一皱，有点不客气地反问：
“凭什么？”
海伦娜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一颗暗红色的石头。
“这是一枚特殊的能量石。”
“神之炼金术的秘密，都在这块石头里。”
“如果你能做到我想要你做的，这块石头就是你的了。”
“我不认为失乐园的人会对神之炼金术不感兴趣。”
徐楠其实蛮反感海伦娜这种吃定自己的语气的。
但仔细一琢磨，实在是没办法，颇有一种“我本来想拒绝的，但对方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的英雄气短。
于是他干脆地一点头：
“可以。”
“石头先给我。”
海伦娜似乎根本不担心徐楠会反悔，直接把那块能量石，丢给了徐楠。
徐楠紧紧握住那块能量石，还没等他细细观察这块能量石，耳旁便传来了海伦娜的声音：
“你知道【无耻者无畏】么？”
啥？
徐楠一抬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
“神之炼金术最基本的要求就是……”
“无耻。”
海伦娜的脸上泛起潮红，仿佛在述说什么异常神圣的事情。
小太阳神高大的身躯就这么守护在她身旁，和海伦娜相对娇小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海伦娜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炼金师，她的天分很有限，虽然父母都是斯蒂芬桑的巫师，但到了他们这一代，阿凯是被巫术诅咒的猎魔者，海伦娜也仅仅拥有一点点可怜的炼金术天赋。
凭借着父母的遗泽，兄妹俩还能维持在斯蒂芬桑的生活。
海伦娜一开始加入的只是一个经营不善的炼金工坊，那个时候，她过着最普通的生活，每日就是制作一些简单的药剂，然后凭借不错的人际关系维持生计。
一直到她遇到了那个足以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那是她的导师，维格尼厄。
维格尼厄认为海伦娜拥有超凡脱俗的炼金术天赋，只不过她的炼金术天赋在现有的炼金术框架下无法发挥而已，他诚挚地邀请海伦娜加入【欺瞒学会】。
海伦娜知道兄长阿凯是一个非常固执守旧的人，如果自己加入欺瞒学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的；于是她没有辞去炼金工坊的工作，而是暗地里加入了欺瞒学会。
在那里，在维格尼厄的指导下，她首次接触了【不稳定炼金术】，也就是基于欺瞒学会准则下的种种神奇的炼金术。
如同维格尼厄所说，她确实拥有不俗的天分，但不稳定炼金术的弊端也很明显，他们无法长期、可持续地制作可靠的炼金物品。
有时候能大成功，有时候却是大失败这种变数是主流炼金界不认可的。
随机和变量被视为应该被消除和控制的要素，这种主流偏见极大地扼杀着不稳定炼金术的萌芽。
尽管如此，维格尼厄和海伦娜仍然沉浸在了不稳定炼金术的美妙世界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相爱了。
为了追逐爱情，海伦娜毅然决然地告诉了阿凯，自己爱上了自己的导师。
这让古板的阿凯非常不解，在得知海伦娜为了追随维格尼厄修行不稳定炼金术之后已经悄然辞去了“正经工作”，阿凯更是勃然大怒，他扬言要和海伦娜断绝兄妹关系。
除非她离开维格尼厄这种“可耻之人”。
但海伦娜没有这么做，在爱情事业与亲情面前，她选择了前者。
兄妹俩好多年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但这些都不是海伦娜在意的。
她在意的，唯有追逐超脱于现有框架之上的炼金术法则。
那是最最令人着迷的地方了。
她的导师也是欺瞒学会不世出的天才，维格尼厄研究不稳定炼金术已经很久很久了，相对于先人，他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但这个成绩距离真正的突破，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很快的，另外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了他们眼前。
那就是钱。
炼金术，是非常烧钱的。
根据海伦娜的描述，维格尼厄巅峰时期的一场小实验，都足以消耗掉他们半年的积蓄。
偏偏欺瞒学会的炼金师本来就受人歧视，他们大多都过的穷困潦倒，能在资金方面给予他们帮助的人也不多。
斯蒂芬桑拥有很多投资年轻炼金师的资本机构，但他们对不稳定炼金术不感兴趣。
夫妻俩的生活过的异常艰难。
他们一度到了没米下锅的阶段，那个时候，维格尼厄想过放弃。
但最终还是海伦娜鼓励着他努力前进。
那个时候，维格尼厄手头上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正在攻关，按照他本人的说法，一旦这个课题被破解，那么不稳定炼金术的体系框架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完成统一！
这可能是跨时代的一步！
但他们走的是如此的艰难。
实验室一度因为缺乏照明而停工。
好在没多久，沮丧的维格尼厄就看到了笑容满面的妻子，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家小型风险投资机构愿意为他们的课题买单。
前期款项很快就到账了。
维格尼厄痛哭流泪，他终于又能进行自己日思夜想的重要实验了。他没有多问海伦娜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而是兴高采烈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哪怕周边的环境里，偶尔有一些不和谐的风言风语，他也不在意。
或许，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比起其他东西，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可能对整个炼金界都意义重大的突破。
维格尼厄的实验仍然在进行，实验室每天都灯火通明。
海伦娜每天白天都会作为助手来辅助他的工作。
而到了晚上，她则是推脱说工作累了要回家休息。
只是到了第二天白天，她看上去更累了。
身上偶尔还会才出现被鞭打的痕迹。
维格尼厄看到了，只是默不作声，更加拼命了。
那段时间，用海伦娜来说，是“最激动、最令人厌恶却又最无法忘怀的时光”。
……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恶心。”
“我和我的丈夫都是如此。”
“但这就是事实，哪怕在接客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想的也是白天的实验里出现了哪些的不足。”
“我们是在为了炼金术的新世界而努力奋斗，而牺牲，这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天天过去，终于，我们等到了实验收官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但那个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我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我好像怀孕了。”
“孩子不知道是谁的，我总不能去几百号人里去找孩子的父亲。”
“但最令人恐惧的是，我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措施了……你要知道，像我们这种炼金师，想要怀孕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我本能地觉得有问题，但很快地被实验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到了收官实验的那一天。”
“事情发生了……”
……
注1：无畏者，第一卷第一百七十四章，罗芒曾经提到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怕你们伤到脑子
关于那场实验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海伦娜没有详述。
她只是含糊地透露了一些关键词：痛苦、震惊、绝望和无尽的折磨。
据说实验结果出来的那天，维格尼厄本人就因为深深的绝望而发呆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同样知道了实验结果的海伦娜来到实验室收拾的时候，发现的只有丈夫的尸体。
维格尼厄因为绝望而自尽了。
不稳定炼金术体系的背后，隐藏着令人无法承受的绝望和恐惧，越靠近他的人，越容易彻底陷入崩溃之中。
海伦娜仅仅是了解到了一点皮毛，所以影响没有那么大，但维格尼厄的死还是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她一度想过追随丈夫一同离去，却没舍得肚子里的孩子。
最终，她还是艰难地选择了一个人活下去。
一段时间后，孩子出生了，出生时，男婴的额头便有类似古代太阳神的印记这是海伦娜家族血脉的独有特性，据说他们的祖上和古神颇有渊源，所以在每一代成员出生时，都会受到古神遗志的祝福。
而按照他们家族的传统，孩子也必须到了成年之后，才能选择自己的名字，在此之前，只能拥有小名。
海伦娜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拥有古代太阳神那么强壮健康的体魄，所以干脆将他的小名唤作“小太阳神”。
母子两人就这么艰辛而顽强地在斯蒂芬桑生活了下去。
维格尼厄死后，海伦娜彻底远离了欺瞒学会。
她试图将自己学会的那些危险的炼金术全部忘记，转而重新投向等价炼金术的怀抱。
不得不说，她在等价炼金术体系内的天分实在是有限，所以不管她有多努力，日子最多也就是糊口而已。
但对于经历过风浪的海伦娜来说，能够平平安安地将小太阳神抚养成人便是最后的夙愿了。
或许每一天晚上，久久无法入眠的时候，她会偶尔想起那个葬送了自己丈夫生命的恐怖实验，心中对不稳定炼金术仍然存有好奇和渴望。
但她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非分念头。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小太阳神唯一的倚靠了，自己不能出事。
所以一转眼过去好多年，海伦娜都没有打开丈夫的实验日志。
而欺瞒学会的人，一般也都是自己埋头干自己的，几乎没有人在意，当初的维格尼厄到底发现了什么。
可惜，平静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
就在小太阳神六岁生日那一天，海伦娜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出现了体内器官早衰的迹象！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症，哪怕在魔药学如此发达的斯蒂芬桑，也是无药可医的。
那些有钱而强大的法师或许能想到一些办法，但他们显然不会在意小太阳神的生命，越是高阶的复原法术，消耗的钱财和资源便越是惊人。
一时之间，海伦娜再度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困境，就好像很多年前，她和丈夫苦心维持的那个风雨飘摇的实验室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随时可能倒下的人变成了她更在乎的儿子！
那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不容许小太阳神被病魔夺走性命。
好在这种病症发作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
她还有时间寻找办法。
在尝试了一些常规手段失败之后，海伦娜终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了自己昔日未竟的事业上。
不稳定炼金术。
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似乎只有这种“异想天开”的炼金术才能用相对廉价的成本保留下小太阳神的生命。
没有太多的思考，失去选择权的海伦娜快速地打开了维格尼厄留下来的所有日志和记录。
时隔多年之后，她再度踏入那扇曾经夺走她挚爱性命的可怕大门。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涉猎过不稳定炼金术了，想要重新捡起来应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才对；谁知道她刚刚尝试了一个最基础的小实验之后，便感觉到了那种如鱼得水的滋味，仿佛只有在这个领域之中，她才能全心全意地做自己。
她进步的飞快，甚至比年轻的她更快！
她展现出了令人恐惧的天赋，几乎是用三个月的时间，便在相关领域内达到了维格尼厄当年的水平，而她也借着实验日志，了解到了当年实验的全部真相。
海伦娜承认，她也绝望过，但她比维格尼厄更加坚强，她撑了下来，同时更进一步，完善了维格尼厄的实验，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
那一刻，不需要任何人承认，她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神之炼金术。
她将神之炼金术的秘密，保存在了徐楠手里的能量石中。
然后，她开始着手拯救小太阳神。
因为之前的实验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家产，而小太阳神的身体也不容许她再等待下去了，所以，她只能将陪伴自己多年的炼金人偶作为儿子的新身体。
出于某种目的，她改造了炼金人偶的脑袋，换成了现在的木偶脑袋。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海伦娜通过自己领悟的神之炼金术，将小太阳神的灵魂直接灌注到了炼金人偶的身体里！
这种手段其实是超出了现有的魔法和炼金理解的，否则白塔之主劳伦斯也不会为了成为大巫妖煞费苦心。
在斯蒂芬桑，涉及到灵魂层面的法术有很多，但人们对此知之甚浅，更别提像海伦娜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人类的灵魂灌注到人偶里面去了。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海伦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经历过“神之炼金术”洗礼的小太阳神，好像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没多久，海伦娜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儿子在灵魂转换过程中少了什么。
那是被认为是人类和野兽唯一的区别的事物：羞耻心。
小太阳神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正常普通的孩子，但是在神之炼金术之后，他变得沉默自闭，而且各种测试反应，他失去了廉耻观念，更进一步，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人们通常说神明薄情寡欲，但他们其实仍然是拥有少许羞耻心的，他们会感到愤怒、骄傲、嫉妒、憎恶等等，他们仍然拥有那些被称之为原罪的东西。
一个完全失去羞耻心的、活着的、可以被认为是符合定义的智慧生命，在整个多元宇宙都是非常非常罕见的。
而对于海伦娜来说，小太阳神的变化带给她的冲击还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母亲应该感到的痛苦和悲伤，她还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孩子好像是最符合神之炼金术定义的施法者人选！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小太阳神一个人玩耍的时候，竟然已经能使用一些看似普通，其实非常匪夷所思的炼金术了！
那一刻，她知道，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
……
“所谓不稳定炼金术，其实包括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也就是我现在所处的阶段，被我的丈夫定义为【有限不稳定炼金术】。在这个阶段，我可以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你给我一杯牛奶，我可以给你一座拥有一百头奶牛的牧场……可这和他设想的第二阶段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阶段，就是所谓的无限阶段！按照他的理论，即可以用有限的资源，通过炼金师的超凡之力，置换到无穷无尽的资源，甚至能单独创造一个宇宙！”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越发激动，反而是她身旁站着的小太阳神，一副淡定的样子。
“当然，第二阶段目前还只是一个假想而已，但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努力的方向并没有错。”
徐楠有点艰难地聆听着海伦娜的雄心壮志，犹豫道：
“但这一切和羞耻心、和所谓的无畏者，又有什么关系呢？”
海伦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因为不稳定炼金术的核心，就是无耻呀。”
“之前我说过了，这是神之炼金术的基础。你可能还没有理解到，我试着说的简单些，在等价炼金术体系内，凡是都是处于一个【合理等价】的范畴之中的。可是你是否想过，这个【等价合理】的概念是谁定义的？”
“当然是古代的炼金师们自作主张定义的。”
“事实上，这种定义并不精确，只是一个不太会出错的大致范畴而已。而炼金术的本质还是索取，等价炼金术因为索取和付出是相对平衡的，所以不太会出现恶**故；而作为反面例子的不稳定炼金术则是恶**故频出。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算了，这对你来说太过深奥了。”
“你只要知道，羞耻心越淡薄的人，越能发挥出【神之炼金术】的奥义，而在理论上，彻底没有羞耻心的人，便能达到神之炼金术的巅峰！”
“你知道为什么要叫做【欺瞒学会】么？因为在我们的体系里，只有学会欺瞒自己，瞒过自己的羞耻心，才能更好地施展不稳定炼金术……”
在谈论学术方面，海伦娜仿佛换了一个人，简直变成了话唠，侃侃而谈。
听得徐楠脑袋都大了。
不过好在他还是能勉强理解一点皮毛。
这个听上去很拽，副作用估计也很拽的智障炼金术居然是越无耻的人越强！
那就不太适合自己了呀。
徐楠心中叹息。
他没有办法立刻理解海伦娜所说的东西，但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所以将海伦娜说的东西都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他有一种预感，这些知识迟早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
不管怎么样，海伦娜和小太阳神身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了不稳定炼金术体系的确是存在的，如果维格尼厄还活着，恐怕会高兴地跳起来。
但海伦娜想到了更多。
小太阳神的异常恐怕是无法长期隐瞒下去的，她觉得与其无力地尝试隐瞒，不如大大方方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只有将他的才能放在越大的舞台上展示，才能越好地保护小太阳神。
所以她在早年间一个混得不错的朋友的帮助下，拿到了鎏金奥克罗杯的入场资格。她玩了个花招，将自己的孩子充作炼金物品浑水摸鱼，结果果然如她所料，小太阳神引发了斯蒂芬桑的轩然巨浪。
之后她趁机躲了起来，同样在那个朋友的安排下，她躲到了莴苣旅店的地下密室里。
值得一提的是，她似乎对米兰达的窃魂怪身份并不知情。
“那么，你到底想怎么做呢？”
徐楠看着手里的能量石，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其实很想劝说几句的，但看着海伦娜平静的眼神，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是思考过很多遍了，才做出了现在的决定。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到过很多类似的眼神：米伦少爷、霜巨人残灵、奎尔拉斯……
那是疲倦到极致的眼神。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海伦娜轻轻一笑：“你我都知道，只有我死了，我的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和照顾。”
“为了得到他身上的秘密，他们或许会不择手段，但一定不会伤害他。”
“或许安苏丽女士更愿意收他为徒，或许他那个冷漠绝情的舅舅还真能派上点用场……”
“我死了，神之炼金术就只掌握在他的手里了，为了这个秘密，斯蒂芬桑会将他保护的比封印着恶魔的神器还要小心翼翼……”
“这就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徐楠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小太阳神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似乎听不懂海伦娜决绝的语气里到底蕴藏着多少复杂的情绪。
“我想知道无畏者是什么。”
他看着海伦娜。
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解答。
其他部分，他其实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自己的特质是羞耻，而小太阳神恰恰是被剥夺了羞耻心，两者之间存在共同之处也是正常的。
或许，自己也有机会施展神之炼金术。
海伦娜沉默了一会儿，她张开嘴巴，嘴唇上下翕动，但徐楠却听不到任何一个字！
哗啦啦！
【天外世界】突然倒卷扭曲，一个澎湃的力量刺破了一切；徐楠只觉得耳朵升腾，那怪异的声浪仿佛是有人用很大的力气，凭借一把钝器捅破了一层厚厚的胶状物组成的膜！
徐楠有些蛋疼地看着横空出世的阿凯。
下一秒，阿凯的脸色变得煞白。
因为在他的视野之中，海伦娜的心口忽然多了一把小刀！
她微笑着站在那里，一个踉跄，没有摔倒，是被小太阳神轻轻扶住了。
这孩子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去了。
他扶住海伦娜，又好奇地看了看阿凯，然后移开了目光。
“为什么！”
阿凯低低的咆哮道。
“我打开了深渊的大门，却没办法自己合上。”
海伦娜轻声道：
“我要让他活下去，就好好活下去……”
阿凯眼眶噙泪，一把抱住了海伦娜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
“我发誓。”
他说。
“谢谢你，哥哥。”海伦娜闭上了眼睛。
她的右手，仍然紧紧握着炼金人偶的手腕。
小太阳神似乎很困惑母亲的姿势，于是用脑袋碰了碰海伦娜的脑袋。
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身体也渐渐僵硬住了，手里的那半朵永生花，也悄然无声地滑落地上。
……
“她和你说了什么？”
莴苣旅店的地下室里，阿凯终于从沉痛中回过神来，看向了徐楠。
“我不能说。”
徐楠沉默了一会儿，如此说道。
阿凯点了点头，没有强迫徐楠，事实上，以阿凯的聪慧程度，大概不难猜出海伦娜的用意。
既然海伦娜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尊重她的决定。
“你准备怎么处置这孩子？”
徐楠轻声问道。
“需要禀报安苏丽女士吗？”
出乎徐楠预料的，阿凯摇了摇头：
“暂时先不需要。”
“我会找一个安全屋，将他安置起来。”
“等到这阵风波平息了一些再说。”
说到这里，他忽然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都给我自觉点！”
徐楠愣了一下，结果外面那两名黑袍巫师苦着脸走了进来。
他们拿着魔法杖抵着自己的脑袋，苦哈哈地乞求道：
“副队长，我们自己来行吗？”
魔杖的尖端，还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这场面多少有些滑稽，徐楠好奇地看戏。
“我怕你们伤到脑子。”
阿凯叹了一口气：“我虽然不会法术，但消除记忆的手法还是比较擅长的……”
“我们知道副队长您擅长记忆抹除拳法，但天天挨揍真的吃不消啊，上个月已经吃过两个拳头套餐了，这个月真的顶不住了。”
一名巫师惨然道：
“就让我们自己动手吧，我们自己施法，就算伤到了脑子，也不在意的！”
另外一名巫师也拿魔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是啊是啊！谁让我们又和以前一样，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呢？”
“我知道您也是为我们好。”
“但这次还是让我们自己动手吧？”
两名巫师不约而同地跪下，含泪道：
“求求您了！”
阿凯一脸仁慈地挥挥手：
“动手吧。”
在徐楠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名巫师不约而同地对自己的脑门施展了【记忆消除术】！
噗的一下，蓝光闪过。
两人扑街。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果然是无奸不商
海伦娜的自尽让这件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案子变得更加晦涩难解。
哪怕在临终之前，她对着徐楠说出了那些肺腑之言，但在徐楠看来，整个事件的过程中仍然披着好几层层厚厚的迷雾。
“疑点太多了。”
“神之炼金术如果真的这么厉害，我不相信以奥术帝国的智慧，以巫师王的智慧，会轻易放弃这一块，转而投向了稳定炼金术的领域。”
“而海伦娜的自述本身就充满了各种扯淡的地方，且不说她丈夫维格尼厄的自杀，那个帮助她拿到鎏金奥克罗杯入场资格的老友，看上去也大有问题。”
徐楠心中暗暗推理。
还有，海伦娜说她只是偶然认识了米兰达，然后在不清楚他们身份的情况下，躲在这小旅店的地下密室里的这话用来骗小孩儿估计都困难。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海伦娜连阿凯都不信任，怎么可能会信任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
徐楠更愿意相信，海伦娜是知道米兰达身份的，但出于某种目的，她和窃魂怪们签订了合作协议。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海伦娜的下落。
不过不管怎么样，事情到了这里，终究是告一段落了。
两名黑袍巫师自我消除记忆之后，又被不放心的阿凯狠狠地蹂躏了一遍用阿凯自己的话来说，“反正他们自己又不会记得”，所以揍起来还是相当的心安理得。
当然，阿凯也不是往死里揍，他掌握的猎魔者手段里的确有针对巫师的消除记忆的手段，效果非常拔群，只是过程略显血腥而已。
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醒来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心中是作何感想了。
而有些遗憾的是，在接下来针对莴苣旅店的搜索中，他们并没有发现米兰达的痕迹。
店里其他的伙计也不见踪影。
他们大概是知道了托马斯出了事，所以提前溜掉了。
虽说没能一口气端掉窃魂怪们在斯蒂芬桑的全部据点，但至少在短期内，他们估计是不敢出来兴风作浪了。
徐楠无意间也算是替斯蒂芬桑立了大功，为阻止窃魂怪的阴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走完必要的流程之后，阿凯和徐楠便表面上分道扬镳了。
当天夜里，他们再次进入莴苣旅店，将小太阳神接走，送到了城西一处安全屋里。
在这里，他将受到阿凯最信任的老管家的照顾，短期内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唯一令徐楠有些忧虑的是，在海伦娜死后，小太阳神重新恢复了自闭的状态。
哪怕是徐楠和他说话，他也是沉默不语，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对此，阿凯也没什么办法，需要他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偷偷将海伦娜的尸体安葬在斯蒂芬桑的墓园里。
至于神之炼金术的秘密，两人保持了一个不错的默契，都没有提及。
阿凯本人不是炼金师，再加上和海伦娜的血缘关系，出于保护小太阳神的角度考虑，再将他拉入炼金术风波中显然不是最合适的。
他计划等待风波结束之后，将小太阳神送到外面的世界中去。
至于是哪里，他现在还没考虑好。
反正是离斯蒂芬桑越远越好。
……
对于徐楠来说，那份藏着神之炼金术秘密的能量石就在他手里，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渴求的东西了。
他不知道海伦娜为何会这么信任他，仅仅凭借所谓的无畏者的说法？又或者是小太阳神的认可？这都挺虚无缥缈的。
这让他觉得手里的能量石变得沉重了许多。
作为一名炼金师，他当然很好奇神之炼金术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当天晚上，他就尝试过打开这枚能量石。
结果令他有些尴尬，他做不到！
原来，这枚能量石被海伦娜设计了一个外层密码锁，想要窥见其中的内容，就必须解码。
徐楠虽然拥有了二级的真知灼见，但他的解码能力还是差的很。
更何况，这个密码是炼金术相关的复杂内容，徐楠这种半吊子炼金师，实在是破译不出来。
他估摸了一下，就算是一名四阶炼金师，也要花上小半年的时间才能破解掉这个密码锁。
到时候，鬼知道这世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让小太阳神帮忙打开。
因为他本人就是不稳定炼金术的施法者，他可以直接绕开这个密码锁，浏览能量石中的核心内容。
可能这就是海伦娜放心地将能量石交给徐楠的原因吧。
只要徐楠对神之炼金术有想法，又无法独自破解这个密码，就必须要保护好她的儿子。
毕竟，小太阳神相当于是这块能量石的唯一钥匙，就算你准备自己动手破解，鬼知道破解掉这个外层密码锁之后，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中层密码锁、内层密码锁之类的……
总之，任谁拿到了这块能量石，想要染指神之炼金术，还是绕不开小太阳神这个现存的唯一的神之炼金术的使用者。
徐楠一度怀疑，就算这块能量石是假的，里面写着一篇小学生作文，凭借这复杂的炼金密码锁，也能吸引众人争相获取小太阳神的好感。
不得不说，海伦娜作为一个母亲，还是挺伟大的。
她的死看似突兀，但从各种角度思考，确实是对小太阳神来说是最好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楠始终觉得这事儿有些膈应。
仿佛有什么很关键的地方被自己遗漏了似的。
也可能是因为小太阳神现在的状态和自己也有密切的联络的关系吧。
以往徐楠遇到的各种事件，大多数都是与己无关，属于看别人搭台唱戏的那种。
但这一次他在看戏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也要被牵扯下场了，就有点紧张了。
“羞耻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为什么这玩意儿会和炼金术有关啊？自我欺瞒？欺瞒了自我，就能用有限换无限了吗？”
“这是什么扯淡的唯心理论？”
这一夜，他头一次不是因为【智者无眠】而失眠了。
……
接下来几天，徐楠都是老老实实地在另外寻觅的一家旅店里休息，等待着极光之潮庆典的开启。除了回了一趟佚名城应付一下流火的抱怨之外，也没有搞事了。
谢雨桐的三个任务顺利完成，她终于解锁了失乐园的正常功能，可以返回自己的亲人朋友身边了。这让这个女孩对徐楠非常感激，而徐楠也发现，自己和谢雨桐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力气都会大很多。
可能这也是血亲度的影响之一。
徐楠将她送回了失乐园，然后目送她返回地球，顺便让她带了一些话给路红红。
现在蔚蓝梦境的状况非常不稳定，他也没办法联络上千芒社；不过谢雨桐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局面，这女孩因为是最近才被拉到失乐园里的缘故，居然还保持着往返于失乐园和南大陆的“新地球”的秘法能力，这就给徐楠联络组织提供了契机。
徐楠虽然远在异界，但对地球的情况也是非常在意的。
他想知道，那些朋友们现在过的怎样了。
很可能，等到他重新回到地球上的时候，曾经熟悉无比的生活，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吧。
想到这里，徐楠不由有些沮丧。
他想起了很多人。
特别是据说跑去继承巫师王位置的军毅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外科手艺有没有落下……
这种郁郁的情绪维持了好几天，徐楠才缓缓调整好心态。
很快的，万众期待的极光之潮庆典终于拉开了帷幕。
预言学派的巫师宣布，极光之地的入口已经可以打开，今年的宇宙异像比以往强烈了三倍有余，是近三千年最强烈的一次极光之潮！
而明天，就是前往极光之地的日子。
消息一出，整座斯蒂芬桑都沸腾了！
无数巫师心潮澎湃地期待着。
徐楠同样也如此。
为了这次极光之潮，他花了不少时间，也做了很多准备。他很清楚法力值对于施法者来说的重要意义，更别提极光之潮中除了提升法力的机会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机缘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到了举行庆典的广场，试图早点占一个位置。
没想到当他摸黑走到东部广场的时候，却发现广场上已经排满了队，黑压压的都是人！
原来昨天的消息公布之后，有资格参加极光庆典的巫师们就直接跑过来排队了，他们已经在这里讨论了一晚上了，连带着周边的产业都被带动了徐楠就奇怪，自己凌晨上街，居然还能遇到几个贩卖零食的小贩，感情都是从广场那边跑过来的！
当下他也只能乖乖排队。
这一排就是直到中午。
巫师们的素质都很不错，虽说等待时间很久，广场上人潮涌动，却也没有一个大声喧哗的。
大家都在等待庆典的主持者，和前往极光之地的飞船。
好在正午的时候，极光庆典的主持者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了东部广场上。
跟随他一起的，还有三艘巨大无比的浮空艇！
极光庆典的主持者是一名看上去很年轻的男性巫师，他穿着淡金色的法袍，温言细语地向巫师们讲述着极光庆典的传统，以及相关注意事项。
他的声音很好听，外貌也年轻的不像话，如果单纯上在路上遇到了，可能会以为这位只是个巫师学徒。
但他胸口的纹章却暴露了他的实力和头衔。
早就对斯蒂芬桑诸位高手了如指掌的徐楠自然清楚这位年轻人的身份
他就是预言学派的首席，斯蒂芬桑八叶之一，传奇法师，巴博萨！
据说，他是这一代斯蒂芬桑八叶之中，最年轻的一个成为传奇的巫师，而且还是预言学派这个相对冷门的派系。
要知道，自从先知巴贝拉失踪之后，预言学派就一蹶不振，很久没有出现过响当当的人物了。
很多人都认为预言学派会就此消沉一段时间，但没想到巴博萨站了出来，登临传奇，扛起了预言学派的重任。
徐楠从同为八叶之一的罗杰那边了解过这一位年轻的传奇，据说他是巴贝拉在失踪之前收下的一个弟子，可惜还没怎么教导，他老师就失踪了。
巴博萨能自学成才，实在是一件令人惊叹的事情。
而从罗杰对巴博萨的推崇也不难看出，在身份相近的巫师们眼里，他有多么优秀。
“现在看来，斯蒂芬桑八叶除了罗杰这个家伙有点拉跨之外，其余个个都是妖孽天才啊……”
徐楠想起了生命学派的首席，不由八卦了起来。
巴博萨的演讲没有持续太久，他本人看上去也非常务实，很快的，就进入了登船环节。
只不过在最后时刻，这位年轻的传奇巫师有些腼腆地说道：
“极光之地虽然不像诅咒之海那样对魔力拥有天然的克制，但是在极光之潮里，因为法力潮压的缘故，施法者自身的法力被压制都很厉害，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大家千万要小心。”
“同样的，为了对抗以上恶劣情况，斯蒂芬桑官方联合小矮人炼金工坊推出了全新的巫术扫帚御风者7型，这款扫帚是专门针对极光之地恶劣的环境而设计的，可以在飞行的时候节约施法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法力；同时它具备魔毯不可能拥有的灵活性和自动导航系统……”
“总之是一件非常合适此次历练的装备，大家如果有心想要购买的话，就在每个登船通道的左边，都可以购买的。”
说完这些，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挥手宣布登船仪式开始。
广场上，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倒不是单纯地向巴博萨致敬，而是借此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而关于御风者巫术扫把，并没有引起了巫师们的讨论这玩意儿就好比高考或者四六级考试前卖的收音机，属于必备用品。
因为极光之地的环境非常恶劣，巫师们很难支撑起自身的长期飞行，只能依靠道具。
而相对于魔毯来说，巫术扫把才是最合适的飞行道具。
拥有邀请函的巫师们，大部分都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徐楠自己也存有一些巫术扫把，但都是失乐园产的一般货色，所以他准备购买一把御风者。
只是当他排到入口的时候，扫了一眼那价格，心里忍不住暗骂出声：
“草！”
“一把巫术扫把相当于二十块流星魔毯？”
“果然是无商不奸！”
他甚至怀疑失乐园的奸商风格，也是山寨的斯蒂芬桑……
只不过吐槽归吐槽。
他掏钱的时候还是很痛快的。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脆弱的斯蒂芬桑
前往极光之地的浮空艇过了很久才缓缓驶离斯蒂芬桑的港口。
这大概是受到邀请的施法者过多的缘故，哪怕是有序排队上船，速度也显得很缓慢；徐楠观察到，包括自己乘坐的这艘红日号在内，三艘浮空艇的甲板上都站满了人。
这种场景在徐楠以前的生活环境中倒是常见，但考虑到每一个人都是精英级别的施法者，哪怕是斯蒂芬桑这种法师圣地，恐怕除了极光之潮这种级别的盛典以外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了。
或许是很多魔法组织都提前预测到了这一次宇宙异像的强烈，斯蒂芬桑受到了多方面的压力，不得不发出超出往年数量三倍有余的邀请函。其中有大半是斯蒂芬桑的常驻巫师，也有类似失乐园这种和斯蒂芬桑关系密切的合作机构。
不管怎么说，今年的极光之潮的强度是毋庸置疑的，但竞争也是异常激烈的。
从斯蒂芬桑出发，前往极光之地大约需要四到五个小时，主要误差的来源是风力和一些其他因素，斯蒂芬桑的浮空艇除了少部分反重力部件外，基本上做到了纯机械运营，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在世界边缘受到异常因素的影响。
从这里出发，再往北方前进，就真的靠近世界边缘了。
这也是阿凯说斯蒂芬桑是镇守主物质界北方的屏障的重要原因，斯蒂芬桑以北，基本上不存在什么自然繁衍的文明了有的，也只是被放逐的种族而已。
徐楠站在甲板上眺望，天边出现了极光，一开始他和大部分巫师一样觉得新鲜，舍不得这只有在世界边缘才能看到的绝美景色；但没多久也就看习惯了，人就是这样，不管多么美好的事物，时间久了，往往觉得也就那样。
“如果说这三艘浮空艇遇难沉没了，下面又是诅咒之海这种有去无回的禁地，搞不好主物质界各大魔法组织会直接进入衰退期……”
徐楠一边从拥挤的甲板边缘挤出来，一边心里默默吐槽。
他这种玩笑倒也不仅仅是吐槽，如果真的发生了，恐怕严重程度只会更高。
毕竟这里载着的几乎是整个普罗世界所有的年轻的精英施法者了。
当然，徐楠能想到这一点，斯蒂芬桑和斯蒂芬桑的敌人们自然也能想到，想必在这场盛典的暗处，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普通人意识到不到的地方，往往隐藏着令人战栗的恐惧和血腥，就好比自己前段时间一不小心就端了一个窃魂怪军团的窝点，间接地拯救了斯蒂芬桑一次一样。
这个世界之所以这么美好，正是因为她每天都被在各式各样的人用各式各样的方式拯救着；而那些生活在世界上的生灵们，倒也足够好到值得他们去拯救。
……
徐楠穿越甲板，抵达了三层的贵宾室，在这里，姜苑迟已经等得蛮久了。
作为六使徒之一的她拥有优先上船的权利，自然也拥有在拥挤的浮空艇上享有自己单独的舱位的资格。
简单地和负责看守的巫师解释了一下，姜苑迟领着徐楠进船舱休息。
贵宾室的人不多，一路上，徐楠注意到，这里的巫师似乎都对姜学姐挺尊敬的。
恐怕不单单是六使徒身份的缘故。
徐楠回忆起其他人对待阿凯和艾玛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对姜苑迟的那种又敬畏又害怕的样子，他琢磨了一会儿刚刚走过去主动向姜学姐打招呼的巫师小哥的眼神，心中暗暗想到：莫非姜学姐雷电法王的威名在斯蒂芬桑也是一等一？
不然这些实力和她差不多的法师没必要这么尊敬她吧？
又或者，她曾经拯救了斯蒂芬桑？
徐楠忽然意识到，对于普罗世界正式入侵的前一年，姜学姐在斯蒂芬桑待了一整年的事情的细节，自己仍然一无所知。
他只从罗杰的口中得到一些旁敲侧击出来的信息：姜苑迟据说是被安苏丽破格收为弟子的，哪怕她的实力不足以胜任六使徒之一的身份，也被提前录入了六使徒之一的名录，和其余五位资历显赫的强者平起平坐。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斯蒂芬桑虽然不是一个特别重视排资论辈的地方，但资历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像徐楠这种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也只是得到执法队和官方暗地里颁发的一枚荣誉市民奖章而已。
“姜学姐到底是做出了怎样的贡献啊？”
徐楠内心深处忽然八卦了起来。
不过过去一年在斯蒂芬桑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姜苑迟最不愿提起的内容，徐楠也不好直接提出，只能坐在这里干巴巴地聊一些有的没的。
主要是他在讲，姜苑迟在听。
他们点了两杯奶茶，可惜没有学校附近那条街上的几家的那种风味，也不知道斯蒂芬桑的巫师们加了什么醒脑的料，居然一股劣质咖啡味。
“……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都没想到，随便举报的一个人，居然会是窃魂怪。”
徐楠喝了一口奶茶，忍不住吐槽道。
这玩意儿他确实是没想到的，当时他只觉得托马斯有点小问题，没想到是这种大问题；更没想到的是，顺着窃魂怪这根腾摸出来的瓜居然和神之炼金术有关！
只不过这一部分，他答应了阿凯，不会告诉任何人。
窃魂怪的事情，以姜苑迟的身份想要知道也没什么，但海伦娜和小太阳神的事情就复杂了很多；徐楠告诉姜苑迟倒是无所谓，但就怕节外生枝。
“窃魂怪吗？还有这种事情？”
姜苑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旋即她拢了拢头发，喃喃自语道：
“还真的发生了？”
“嗯？”徐楠有点迷茫。
姜苑迟抿了抿嘴，表情略有些不淡定，她叹了一口气：“我是说，没想到又有类似的颠覆性危机出现了。鱼腩学弟，这次你绝对立大功了啊！”
“我敢保证，上头给你的奖励绝对不止是一枚奖章，还有更多，只不过阿凯那个家伙不懂里面的门道罢了。”
徐楠对奖励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在意，他更感兴趣的是姜苑迟话中的玄机。
“又是什么意思？”他问。
姜苑迟这一次没有犹豫，很爽快地说：
“就是发生了很多次的意思。”
“最近一年的斯蒂芬桑，出现过很多颠覆性的危机这种级别的危机是可能毁掉整座城市的，所以被称为颠覆性的。”
“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这件事情，但窃魂怪这种可怕的物种，绝对称得上是最恐怖的对手之一。”
说到这里，她忽然顺手丢了个戏法，给自己变出了一根草绿色的吸管，插在奶茶杯子上，开始时不时吮吸，同时用含糊不清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们不是都挺好奇那一年我在斯蒂芬桑干了什么吗？”
徐楠立马竖起耳朵。
姜苑迟咬了咬吸管，用一种特无所谓的语气道：
“我在斯蒂芬桑拯救世界。”
徐楠愕然，没想到自己随便乱猜的剧情居然可能是真的。
虽然姜苑迟看上去在开玩笑，毕竟【脆弱的斯蒂芬桑】在这座浮空城歌剧院里是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老梗。
这个老梗源自于斯蒂芬桑多年以来一成不变的歌剧内容，基本上都是斯蒂芬桑面临危机，年轻的巫师临危受命，挽狂澜于既倒，然后不仅拯救世界、得成正果甚至还能抱得佳人归的剧本。
观众看得多了看得腻了，总是会吐槽斯蒂芬桑为何总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据徐楠所知，这个老梗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含义。
这座城市看上去强大无比，但也正因为如此，而变得脆弱无比他依稀记得是罗芒曾经给出的评价，当时安苏丽好像也在场，作为斯蒂芬桑的主人，她并没有反对。
不过对于姜苑迟的话，他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一年吗？”他问。
“没错，整整一年。”她忽然很认真地咬着吸管，徐楠注意到她杯子里的奶茶已经被她快吸干了：“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尊敬我咯，安苏丽女士才会授予我六使徒的称号，我才能获得【浮空城之女】的称号……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便利。”
徐楠有点羡慕：“讲道理，我也拯救了斯蒂芬桑……算半次吧？”
姜苑迟继续折腾着吸管：“是吗？可是我……”
“大概拯救了个百八十次吧？”
“具体数目也记不清了，那一年我实在太累了，每天风雨来雨里去的，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儿出问题，偏偏这种性质的任务除了我之外，斯蒂芬桑没有一个人能干！”
她忍不住抱怨道：“我实在太累了，一开始当救世主的时候，还蛮有成就感的；但到了后来，就只剩下责任感了，太疲倦了……”
徐楠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说拯救了斯蒂芬桑一两次他还是信的，毕竟斯蒂芬桑这么脆弱，他徐楠都能顺手拯救一次半次的，但说百八十次就太扯淡了吧？这座浮空城这么多巫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需要一个地球人来拯救啊？
“嗯？地球人？”徐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这个身份才是关键，毕竟当初姜苑迟是误入斯蒂芬桑的，当时整个斯蒂芬桑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个地球人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斯蒂芬桑本地人无法去做的，甚至是巫师无法去做的，那么委托姜苑迟去做也就可以解释了。
“那主要是从事什么工作内容呢？”
徐楠有点将信将疑了。
姜苑迟想了想：“内容太多了，我也不方便说。”
“挑一样说吧，其中有一个任务和强光有关，又必须我去做，还不能戴防护设施……事情结束之后，我的眼睛就近视成这样了。”
“要知道，进斯蒂芬桑之前，我可没这么严重的近视度数……”
徐楠摸了摸鼻子：“那会儿多少度？”
姜苑迟不确定地咬着吸管：
“七百多度吧？”
“七百五的样子。”
徐楠黑着脸：“就加了五十度？我看你是故意胡诌些故事在骗我吧？”
姜苑迟略有些惊讶：“被你看出来了？”
“但我不是在骗你。”
“我只是在骗你的奶茶。”
说罢，她又抽了一口。
她自己的那杯奶茶分明已经被她早早吸干，但神奇的是，徐楠发现她的吸管里的确也有液体涌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得，一大杯奶茶已经空空如也。
看着姜苑迟略带些坏笑的脸，徐楠陷入了沉思
这到底真的只是一个玩笑，还是她在借着玩笑的机会，和自己倾诉了一部分的事实？
思考片刻之后，徐楠得出了一个认真的结论：
她确实只是在骗自己的奶茶。
果然，真知灼见二阶之后的负面影响也是有的，那就是自己变得越来越多疑了。
姜苑迟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去聊别的了。
徐楠则有些扫兴，他其实对姜苑迟的过去还挺感兴趣的，毕竟以她展现出来的资质，在徐楠认识的人里仅次于路红红。
可惜姜学姐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把握的非常分明，她对徐楠的态度不错，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但很多涉及到她隐秘的话题，她往往会避而不谈，只是这样反而容易惹人遐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
……
两人在船舱里闲聊了一会儿，又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
船舱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时有略显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巴博萨先生！”
“这次极光之潮有什么指示吗？”
“有什么心得可以和我们分享吗？毕竟上一次您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徐楠和姜苑迟也有些好奇地打开了舱门，往外面看过去。
不算开阔的走廊里围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都是斯蒂芬桑本土出产的精英巫师，他们之中年纪大的大约二十岁，年纪小的才七八岁。他们的脸上都写着兴奋。
而被他们包围在中央的，赫然是中午在庆典开始之前演讲过的传奇巫师巴博萨。
他看上去仍然有些腼腆，面对众人潮水般的追问，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幸好旁边有人善意地为他解围，他才勉强得到喘息的空间。
面对热情的巫师们，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才微笑道：
“保持平常心即可。”
粉丝们显然不够满意。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
“用对待我的态度，对待法力兽们。”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大笑。
……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人总是会变的
或许大家都没想到身为传奇巫师的巴博萨如此平易近人，而在腼腆羞涩的外表下，也能说出如此幽默的趣话，气氛顿时变得放松了许多。
当然，两三句俏皮话显然是不可能直接打发走这么多“粉丝”的。
认真回忆思考之后，这位年轻的传奇巫师又耐着性子回答了几位幸运儿的问题，然后在一些细节方面提出了建议主要是极光之潮里的一些危险信号，以及如何有效地针对不同的法力兽的措施。
虽然是传奇，但巴博萨的年纪和在场众人其实差不太多，如果忽略掉传奇巫师自带的强势气场的话，那么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兄长般的角色。
徐楠和姜苑迟虽然没有过去和其他人一样追问，但还是竖起耳朵聆听。
毕竟这也是传奇巫师的经验之谈。
据说巴博萨参与过上一次的极光之潮，并且拿到了第二名的成绩，虽然没有拿下冠军，但要知道，那时候的他才不到十岁！
这么小的年纪，能在极光之潮中收获如此丰盛，本来就是一件很夸张的事情了。
只能说，天才这种东西的确是无法用凡人的思维去揣度的。
……
大约回答了七八个问题之后，在旁人的提醒下，众人终于肯让开一个口子。
巴博萨轻轻笑了笑，拉了拉帽檐，示意自己还有事情要办。
其余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很懂事，没有继续阻拦了。
年轻的传奇巫师得以穿越前半段走廊，他的目光缓缓地在两侧的舱室里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巴博萨先生，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旁边有个活泼的女巫师喊道。
巴博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加快了脚步。
只是他的目光，仍然在两侧舱室里兜兜转转。
没多久，他便走到了徐楠附近，下一秒，他停下了脚步，看了姜苑迟一眼，微微颔首：
“好久不见，姜。”
“好久不见。”姜苑迟回了一个标志性的假笑。
她看上去似乎对巴博萨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这一次的极光之潮很危险，我之前的预言术中，看到了奥术帝国的舰队的影子。”
巴博萨忽然快速道：“如果你在极光之潮里看到了舰队，千万不要靠近！”
姜苑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
“你是特意来提醒我的吗？”
“我记得当初你是最不相信什么【浮空城之女】的玄学说法的吧？还把预言学派老祖宗的名言都搬出来压我了……”
巴博萨脸上微微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很难堪的事情。
他低声说了一句：“当初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过我并不是特意过来的，我在找我的【派派】。”
“它比较喜欢乱跑，我刚刚才发现它又走丢了。”
徐楠有些好奇地插嘴道：“派派是什么？”
“一只会吐金子的蟾蜍。”姜苑迟插嘴道：“我刚刚在厨房好像看到它了，你现在过去可能还来得及找到他……在新上的菜汤里。”
“啊！？”巴博萨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匆匆道别，加快脚步离开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徐楠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徐楠问。
“有一点。”姜苑迟稍稍用力地扯了扯吸管：“怎么说呢，这家伙看上去不怎么坏，也超级有天分，性格也蛮好玩的……但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演的。”
“演的？你是说，他是故意装成这幅腼腆的样子？”
徐楠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话说，对于这个巴博萨先生，你了解多少？”
这斯蒂芬桑的水也太深了吧。传奇法师都要伪装自己？
“不好说，女人的直觉而已。”
姜苑迟微微皱了皱眉头：
“鱼腩学弟，你好像变了。”
徐楠愣了一下，旋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人总是会变的。”
其实不用姜苑迟提醒他也意识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喜欢思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啊！
谁知道下一秒，姜苑迟一脸狐疑地看着徐楠道：
“以前你大概最多只会向我打听女生的情报。”
“你现在居然向我打听一个羞涩腼腆的小白脸的情报了……”
“你这取向变得也太离谱了吧？世风日下啊！”
徐楠：“……”
他默默坐下，不再说话。
其实他确实对那位巴博萨先生有些兴趣，原因倒不是和姜苑迟有关，而是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徐楠忽然感觉到那块被自己贴身收藏的能量石变得烫了一些！
主要是这种变化有些太细微了，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位年轻的传奇巫师难道也对神之炼金术感兴趣吗？”
“海伦娜曾经告诉我，这枚能量石在靠近对它感兴趣的人的时候会产生一些额外的变化，刚刚那种温度的提升，难道就是所谓的变化？”
徐楠心中暗暗思忖。
虽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从姜苑迟那里得知巴博萨并不会炼金术，本人也和神之炼金术的事件一点都不沾边的样子，但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他总觉得，巴博萨这种身份的人来贵宾室有些没必要了，如果说是为了寻找走丢的蟾蜍，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作为预言学派的首席，徐楠相信就算不通过正式的魔法，他也能找到自己的宠物。
这个借口有点太明显了。
而且他在走廊上左顾右盼的样子也太假了，虽然假装随意地用目光审视两边的舱室，但这一切落在徐楠眼里简直是破绽百出。
比窃魂怪托马斯的演技还要差一些，或者说，他们是一脉相承。
“这家伙总不会是窃魂怪吧？”
徐楠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如此大胆的念头。
从正面逻辑思考，预言学派的首席这种高身份，显然不适合窃魂怪这种角色寄生，毕竟来往的都是超级高手，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但从反面逻辑思考，窃魂怪们很可能打了一个逆反心理，营造一个大隐隐于市的效果。
如果窃魂怪军团的存在被曝光了，执法队有所行动，估计谁都不会怀疑到斯蒂芬桑的八叶身上！
再结合巴博萨本人略有些奇迹般的成长经历，怎么也不像一个没有势力栽培的独身预言学派巫师能做到的！
徐楠越来越怀疑，这家伙也是一名窃魂怪！
可惜他身边没有邪恶侦测卷轴，也不敢贸贸然因为自己的一些猜测而指控斯蒂芬桑八叶级别的人物。
“话说，这位巴博萨先生，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吗？”
徐楠认真地问道。
姜苑迟思考了很久，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好像是……兔子吧。”
徐楠猛然睁大了双眼。
……
关于巴博萨的疑问，徐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没有猜透对方的具体意图之前，徐楠也不太可能放弃极光之潮去举报巴博萨。
事实上，以对方的身份地位，徐楠想要举报都得好好思考一下渠道。
“假定巴博萨确实是窃魂怪，那么他过来肯定是为了接触我，当初他们救济海伦娜肯定不会是平白无故的，他们定然是有所图谋的。虽然窃魂怪们并不都是炼金师，他们对神之炼金术的渴求程度也就一般般。但这玩意儿对普通的炼金师杀伤力太大了，有了记载神之炼金术的能量石在手，想要以此做文章鼓动整个斯蒂芬桑的炼金师群体简直不要太简单……”
徐楠想的很深很深：
“而现在最需要在意的是，他会不会在极光之潮这次事件中下手？”
这个问题值得推敲和思量。
很快的，徐楠便冷静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那就是不会。
假设巴博萨真的是窃魂怪军团中的一员，那么他的存在，必定是窃魂怪军团执行后续计划中很重要的一枚棋子。如果不是窃魂怪军团已经准备好发起最猛烈的攻势了，他的存在显然是不会主动暴露出来的。
极光之潮庆典看似是只有巴博萨一个人在主持，但据徐楠所知，这种级别的盛会至少都是安苏丽和劳恩斯双重护持的。巴博萨再强，也不可能在安苏丽眼皮子底下耍流氓。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必要。
神之炼金术的能量石固然重要，但对窃魂怪们来说，最多只是一个有分量的棋子，其重要程度远远不如斯蒂芬桑八叶级别的卧底身份。
在徐楠看来，巴博萨的举动更像是一次颇为冒失的“意外接触”。
大概他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扰乱了他们布局的人究竟是谁，以及确认能量石的位置。
如果窃魂怪军团真的想要对能量石下手，那么徐楠反而可以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击。
至于巴博萨本人，肯定是不会出手的。
“等待庆典结束，直接让姜学姐帮忙通报安苏丽女士吧……”
徐楠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
三个小时以后。
浮空艇前进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到了这个地方，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稀薄了些。
甲板上很快传来轻微的议论声。
极光之地，到了。
徐楠和姜苑迟离开了贵宾室，两人相互到了声好运，便各自离开了浮空艇。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提及组队的话题。
那是因为两人其实都很有默契像极光之潮这种盛典，因为危险系数相对较低的缘故，每个施法者相互之间都是竞争关系。
往年为了一头法力兽而大打出手的案例比比皆是。
再者说，徐楠和姜苑迟都是比较自信的家伙，组队这种事情，对于弱者来说可能是捷径，但对于自认为强者的人来说，有时候反而会是累赘了。
所以，相互道别之后，徐楠便选了一条通道下船。
浮空艇悬停的地方，距离真正的极光之地，不到三公里之遥，巫师们需要自行飞过去，等待极光之潮的降临。
在极光之地，美丽的极光几乎是日常，有些运气好的巫师，甚至能在极光里采集到一些凝结成晶体的炼金物品，这种物品可以用来制作上好的魔法道具。
只不过这种晶体非常罕见，大多数的极光里，只有一些无用的尘埃。
徐楠下船的时候，尝试了一下新入手的巫术扫把，效果令他很满意。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关键部位居然还有保护措施，坐着还蛮舒服的。”
“就是不知道速度怎么样……”
嗖。
瞬间连人带扫把飞出去数百米远，引得旁边的巫师们纷纷侧目，还以为徐楠是来炫技的。
徐楠也是吓了一跳。
斯蒂芬桑的炼金术名头确实不假，巫术扫把的性能强的令人发指，徐楠之前还挺满足流星魔毯的速度的，但和巫术扫把比起来，大约就是电动车和高铁的区别。
当下，他快速地熟悉着巫术扫把的操作方式，同时和黑压压的施法者大军一同进入了极光之地的领地！
在这里，极光练成了片，有时候光影效果会形成欺骗人视觉的场景。
徐楠早早戴上了特殊的墨镜，防止被极光欺骗了眼睛。
此时此刻，极光之地除了略显兴奋的年轻施法者们宛如蝗虫过境之外，唯一有些存在感的就是那一栋栋漂浮在空气中的小木屋了。
【捍卫者小屋】。
和巫师扫把一样，这也是与斯蒂芬桑官方合作的小矮人炼金工坊出品的道具。
极光之地虽然不是诅咒之海，但也对魔力有着一定的压制。考虑到极光之潮是持续两到三天的高强度作战，斯蒂芬桑体贴地投放了这些小屋，供有需求的巫师歇息。
当然，这是要收费的，而且价格不低，一天的租金就够大部分低阶巫师花销半年的样子。
很多巫师强行支撑着，到了实在撑不住才会暂时性地去休息一小时的。
像徐楠这种财大气粗直接租下了二十个捍卫者小屋的人绝对是前所未有！
是的，徐楠刚下飞船，还在练习操控御风者巫术扫把的时候，就直接租下了极光之地一个特定区域的所有捍卫者小屋！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还在巫师群体中引发了些许轰动，很快的，大家看向徐楠的目光多少带了些嘲弄。
大约以为他是人傻钱多的典范吧。
事实上，徐楠另有目的。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时候重拳出击了！
极光之地。
来自斯蒂芬桑的巫师们分散在各地，他们的神态各异，但无一不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极光之潮翘首以待。
一座捍卫者小屋里，徐楠则是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通过捍卫者小屋自带的魔法之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嗯，一如他所料的那样，一开始大家都对极光之潮的强度没有一个准确的预估，所以不是很在意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竞争者。
整片极光之地的巫师群体分布的比较均匀，除了极少数个性特别强势的巫师之外，还没有出现主动驱逐竞争者的情况。
“按照我的推算，前面两波大概都是试探性的动手，等到大家确认了极光之潮的强度之后，小规模的斗殴就不可避免了。”
徐楠的心情颇为愉悦，甚至有闲暇测评了一波捍卫者小屋自带的厕所。
按照历史数据，极光之潮大约会持续两到三天，总共二十四波，每隔四到五小时一波。当然，这是大致的数据，根据预言学派首席巴博萨先生的推测，这一次的极光之潮会额外强烈，说不定会多好几波。
前面两三波强度比较低，也是巫师们试验和练手的大好时机。
而从第七波开始，极光之潮正式进入**。
这也是真正的大机缘开启的时刻。
这个时候的极光之潮就具备了很强的威胁性，里面孕育出来的法力兽甚至有单杀巫师的能力，更何况成群结队的冲过来，稍微弱一点的巫师最好都要退到边缘地带，看看能不能捡漏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你选择了撤退，那么等待你的是更强烈的竞争。
毕竟弱者总是大多数，除非你是真正的捡漏王，否则是很难从一堆拥有同样想法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
而这个时候就是强者们的舞台了！
根据巴博萨之前的口述，他在第九波之前，才捕获了三只法力兽，但在第九波到第十六波之间，他一个人几乎独享了所有的高级法力兽，可以说是大获丰收。
一般来说，到了第十八波以后，极光之潮也进入了衰退期。
大部分弱一点的巫师也会采取更为激进的策略，大着胆子试图进入核心区域抢点肉吃。可惜这个时候强者们往往已经杀红了眼，任何法力兽都会被他们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面对他们这种**裸的抢食之举，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强硬的态度。
极光之潮中大部分的战斗都是发生在这个阶段的。
二十一波以后的极光之潮就没有什么名堂了，大约只有一些观赏价值。强者们这个时候已经在消化此行的收获了，二十四波以后，所有巫师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返回浮空艇之上，斯蒂芬桑的飞船可是出了名的过时不候。
历史上，也有人乐极生悲，明明在极光之地收获颇丰，结果没赶上飞船，被抛弃在这里，从而和那些源自于宇宙的极光一个归宿了。
想想也是蛮可怜的。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换了七八种姿势跷二郎腿的徐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便在此时，天边忽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呼啸声
那是风声、雷声、野兽撕扯猎物声、低低的哀嚎声混合在一起的怪异声响。
明明动静不大，却拥有着冲击灵魂的力量。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的抬起头。
极光之潮，来了！
第一道潮水如约而至，青色的极光包裹着大量的尘埃和光团，宛如回游的鱼群，又好似北归的大雁，带着一丝欢快的气息，转眼间便奔涌而至！
不用别人提醒，徐楠已经冲了出去！
最前方的极光之潮已经涌过了徐楠栖身的小屋，那种被极光潮水淹没的感觉颇为奇妙有一种在潮水里的感觉，但更加轻盈，仿佛自己也能随之起舞一般。
徐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魔力被压抑的很厉害！
“这种强度，好像没他们说的那么轻松啊。”
徐楠心里一沉。
这会儿他附近也没有其他巫师，也来不及观察他们是否有同样的感受。
他的目光快速地搜索着，很快的，他锁定了一头正在绕着一座捍卫者小屋撒欢的法力小马！
那头小马驹的样式颇为别致，明明是青色的潮水，额头居然有一抹火红色的鬃毛。
乍一看还挺显眼的。
徐楠一抓巫术扫把，猛地冲了过去。
但是旁边有人更快！
那是一个开着飞行法术的巫师！
他的飞行术其实速度一般，但胜在距离更近些，他比徐楠更早地发现那头小马驹，动手也更早些。
但见他电光火石地靠过去，毫不犹豫地就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奥术干扰】起手！
这是斯蒂芬桑内参中非常流行的对抗法力兽的一个法术！
毕竟法力兽的本质就是奥术力量的结晶。
奥术干扰能极大地削弱法力兽的力量，甚至有的弱些的法力兽在吃掉一个奥术干扰之后，就会直接暴毙。
能压抑住自己的兴奋，非常流畅地施展出一个超标准的奥术干扰，证明这家伙也并非泛泛之辈。
然而，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赤色小马驹硬吃了一个奥术干扰之后，看上去居然没多大事儿，只是有些懊恼的样子。它龙精虎猛地蹬了一下蹄子，突然瞬间消失在原地。
噗！
那名巫师还没回过神来，脑袋上便吃了一记沉重的马蹄那头小马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上方，一点也不留情面地来了记重击。
可怜的巫师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直接晕厥了过去，整个人僵硬无比地往下坠落，幸好这会儿才刚开始，斯蒂芬桑搜救队的人手也充足，才导致他没有直接掉落到无尽宇宙中去。
但看他的样子，估计没个一两天是恢复不过来了。
这小马驹如此神气，显然令附近有心思的人吃了一惊。
它一脚干掉那名巫师之后，便重新跑回去和捍卫者小屋过不去了……
也不知道为啥，这小马驹就是和这座浮空的巫术小屋有过节，旁人不搭理它，它就一直在那儿日墙。徐楠盯着它脑袋上的鬃毛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家伙是血统有点问题。
而小马驹的信息也出现在了他眼前的数据栏里
【青色法力兽-矮脚马】
【品级：精英+】
【要害：头部】
“幸好我提前购买了内部资料库的极光之潮的信息。”
“这钱没白花啊！”
看到这些信息，徐楠微微一笑，反手从裤裆里掏出铁手套+无辜之杖就冲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御风者扫把的驱动下，徐楠宛如一道电光飞到了小马驹的上方，他一记娴熟的爆头攻击便招呼了上去。
噗的一下，无辜之杖精准地完成了命中！
小马驹整个的僵在了那里。
它陷入眩晕状态。
徐楠趁热打劫，又是接二连三的两记强力爆头，终于在第三下之后，小马驹哀嚎一声，整个儿的身体迅速崩溃，化为了一滴滴青色的液体悬浮在空气中，伴随着大片大片的宇宙尘埃。
徐楠大喜，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晶瓶，将那些青色液体顺利地收集起来。
至于那些宇宙尘埃，他也没浪费，虽然这玩意儿很鸡肋，但有些时候还是有点小用处的。
这一头精英级法力兽给徐楠提供了三分之一瓶的青色液体。
这种液体被称为“法力原液”，也是巫师们捕获法力兽能提升魔力的重要原因。
法力原液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服用，否则就会彻底挥发，当然，保存个两三个小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初战告捷之后，徐楠很快抖擞了精神，加入了追捕法力兽的大军中去。
不过他没有离开自己租的那些小屋太远，事实上，在极光之潮到来之前，他就给自己规划了一个活动范围，不至于跑的太远。
可惜接下来就没那么幸运了。
第一波青色的极光之潮过后，第二波和第三波极光之潮都是海蓝色的。度过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的阶段之后，巫师们变得从容了很多，大部分巫师都能有所收获。很多人都找到了对付法力兽的技巧，徐楠还注意到，有一部分巫师在闲暇的时候居然在交流对付法力兽的心得。
看起来，极光之潮对大部分的巫师来说，并不是单纯的竞争那么简单。
又或者，他们和徐楠一样感受到了压力。
仅仅是前三波极光之潮，就有巫师出现了魔力不足，必须强迫自己离开极光之地的情况。
今年的极光之潮对魔力的压制比以往更强烈，使用法术必定会消耗比之前更多的魔力，这对没有上好的巫术扫把的施法者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这个时候，徐楠购买的御风者扫把就体现出了绝对的优越性。
驾驭这玩意不需要任何法力，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铁手套+无辜之杖的组合，对法力兽们重拳出击。
可惜的是，前面三波法力兽数量不多，而徐楠也没有之前的好运气了，再也没有遇到过像红色小马驹那样的精英级法力兽了。
第三波极光之潮结束的时候，徐楠简单地统计了一下，自己一共消灭了7头法力兽，刨去一开始的那头小马驹之外，剩余6头法力兽提供的魔力原液在数量上和小马驹基本相当，也就是说，他总共收集了三分之二水晶瓶的法力原液。
这些原液都在每一波的间隙之中被他找了时间消化吸收掉了。
法力原液带来的魔力提升是巨大的，徐楠的魔力值从1384点一口提神到了1479点，足足提升了接近100点！
这个数字是非常恐怖的。
根据徐楠的推算，在他的智力数值不变的情况下，以**使徒和罗恩术士这两个职业的法力成长系数来看，每提升一个等级，他最多能获得一百点左右的魔力提升，传奇之前，最多能积累的魔力值在2000点上下，不会相差太多除非他找到了其他的魔力增长手段。
而天启术士这个职业对魔力是没有加成的，毕竟使用的是天启之力。考虑到这一点，徐楠在传奇之前能积累的魔力值其实是相当磕碜的。
尽管，在术士里，他这点魔力值已经称得上是优秀了。
在普罗世界的法则中，影响魔力值的除了自身智力之外，就是职业法则自身的加成系数了，在这方面，法师这个职业真的是完爆术士。
徐楠现在是13级，魔力相当于同等级法师的三分之一。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到传奇的时候，他的魔力能有同等级法师的十五分之一都不错了……
也就是说，传奇法师的魔力值至少也有三万点。
传奇法师之所以恐怖，不是没有理由的；在续航方面，他们简直是一个超级加强版的小型战舰奥术帝国初期制造的登云舰原型，就是依靠传奇法师自身的魔力驱动的。
而可怜的术士们，就不说了，都是泪。
也正因为如此，极光之潮对于徐楠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仅仅前三波，还在不怎么走运的情况下，他的魔力值就提升了100点！
相当于额外提升了一个等级！
“是时候重拳出击了！”
捍卫者小屋里，默默休息等待着下一波法力兽到来的徐楠猛地睁开眼睛。
通过魔法之眼，他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最近微微露出了笑容。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徐楠租下来的二十个捍卫者小屋附近的区域，显得空空荡荡的。
大部分的巫师都离开了这里。
原因很简单，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很多巫师都无法承受魔力的流逝了，他们确实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捍卫者小屋是极光之地最安全的地方，考虑到综合收益，大部分巫师都选择了忍受高额的租赁价格。
但偏偏，徐楠在的地方，二十个小屋都被他一个人租走了，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离开这里，去寻找别的小屋了。
无形之中，徐楠居然在极光之地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获得了一块自主的空地。
为了捕捉更多的法力兽，徐楠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在一座座捍卫者小屋附近疯狂绕着圈。
很快的，一张巨大的蛛网赫然成形。
天边再次传来奔雷声。
第四波极光之潮即将到来。
橙红色的极光里，有很多跃动着的影子。
这一次的法力兽成群结队而来，其中还有很多精英级法力兽！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看到你这么惨，我就放心了
“第四波就到这种强度了吗？”
“好多精英级的法力兽……”
徐楠有些吃惊，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好心态，做好准备迎接第四波极光之潮的冲击！
几乎在和法力兽群接触的那一瞬间，徐楠心里就有数了
这一次的极光之潮确实强的令人发指，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仅仅是第四波，就让不少巫师出现了往年第七波左右才会出现的【间歇性魔力窒息】的症状！
这意味着，今年的极光之潮提前进入了**期！
也就是徐楠戴着禁魔的铁手套，所以没受多少影响，他看见附近好几个施法者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晕厥和下坠的情况。
好在大部分人都稳住了，不至于让在边缘徘徊的搜救队出现人手不足的窘境。
眨眼间，就有三头精英级法力兽冲了过来，被徐楠布下的天罗地网阵给罩住了！
这种蛛网，是徐楠从失乐园特意购置的炼金物品。这是术士们设计出来，专门用来对付体型庞大且力气巨大的怪物的。
徐楠巧妙地利用了捍卫者小屋本身不错的材质，再加上特殊的蛛网，果然对法力兽群起到了奇效！
小一点的法力兽，一下子就从蛛网之间钻过去了，不会有任何影响；但精英级法力兽由于体型太大，速度太快，很难降速绕过这个领域！
一时间，这三头法力兽便成了徐楠的瓮中之鳖。
他也不客气，挥舞着无辜之杖就上去收人头了。
整个过程顺利的惊人，法力兽们虽然各有特点，但似乎被无辜之杖所克制。
徐楠依托于“蛛网战术”，凭借无辜之杖强大的爆头特性，顺利地在第四波的法力之潮中，高效地收割了七头精英级法力兽！
其中，除了一只海星形状的法力兽不知道脑袋在哪里，最终只能被徐楠一阵痛扁强行打死之外，其余的法力兽无不是被无辜之杖亲手处决。
这些法力兽给徐楠提供了高额的法力原液的收益。
徐楠在捍卫者小屋里快速吸收掉积攒的法力原液之后，魔力又增长了360点左右，可以说是爆发式的增加了！
他对狩猎法力兽更加得心应手了。
“按照现在这个节奏，魔力增加十倍可能还点悬，但五六倍肯定是没问题的。”
“稳住！发育！不能浪！”
徐楠越发亢奋了，在他眼里，那些面目狰狞的法力兽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
很快的，徐楠挥舞着无辜之杖出没于捍卫者小屋附近的场面已经传遍了整个极光之地。
大家开始有样学样，试图在间隙的时候重新回到船上租赁更多的小屋。
可惜这一部分人被告知，所有捍卫者小屋都被租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徐楠的算计，纷纷大呼上当。
可惜这一切与徐楠无关，最多，让失乐园的术士在斯蒂芬桑法师之间的阴险狡猾名声更显著一些而已！
……
第十三波过后。
捍卫者小屋里，徐楠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微微发蓝这是因为摄入了过多的蓝色的法力原液的缘故。
截至目前，他已经亲手猎杀了67头形态各异的精英级法力兽，普通级的数目是120头，差不多是精英级的两倍。
这主要是徐楠在狩猎的时候，针对目标进行了有意识的筛选。
一头精英级法力兽能提供的法力原液相当于六头普通级法力兽，经过这么简单的换算，徐楠当然更乐意对付看似更强大的精英怪啦！
更何况，那些让别人很头疼的精英怪，在无辜之杖面前，也就是个可爱小宝宝。
这些法力兽提供的法力原液，让徐楠的魔力得到了长足增长
现阶段，徐楠的魔力值是6079点！
是的，你没看错，从一开始的1384点，增长到了现在的6079点！
已经提升了足足的五倍！
这种坐火箭般的魔力提升法师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饶是徐楠自己有心理准备，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极光之潮这种福利对于徐楠来说，就好比一个正在玩高难度rpg游戏并且死了一万次疯狂读档的玩家突然穿越到了一刀999、满屏掉神器的国产页游世界里似的。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或者是失乐园的数值系统坏了。
但体内流淌着的澎湃的魔力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难怪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来参加极光之潮。”
“难怪斯蒂芬桑是法师圣地。”
“难怪啊……”
徐楠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关系够铁，否则如果错失了这种机会，他真的不知道哪里哭去！
现在距离极光之潮结束还有一大半的时间，根据目前的情况测算，今年的极光之潮会强的令人怀疑人生，搞不好他还真的有机会破掉斯蒂芬桑历史上极光之潮的极限记录！
那是传说中的十二倍魔力增长记录！
“就是效率方面，好像还是有点差了火候。”
他心中暗自琢磨。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也意识到了，蛛网最多只能限制法力兽们的行动，自己也就欺负欺负法力兽们智商不高，但还是有不少法力兽在他对付其他法力兽的时候跑掉了。
对于徐楠来说，这些跑掉的法力兽还是怪可惜的。
毕竟，与其奔向那不可知之地，还不如变成法力原液被城主大人给消化掉。
不过徐楠也知道，这玩意儿是宇宙规律，常人的意志甚至无法揣度，只能稍稍利用一下这种现象，为自己获利。
别说徐楠了，就算是斯蒂芬桑最高明的学者，也说不清极光之潮和法力兽群的渊源。
关于这个，目前比较受认可的主流假说还是先知巴贝拉在的时候提出来的。
这个理论名为漏斗假说。
据说巴贝拉曾通过自己超凡入圣的预言术，在宇宙的边缘看到了一个“不可见”的黑光漏斗；这个黑光漏斗不仅吞吐着宇宙极光，甚至还和遍及诸多位面的亡者之河有关系。
极光之潮本身携带着一股常人看不见的能量，这股能量被黑光漏斗吸引，化为一道洪流，在位面边缘奔腾。
这股洪流到了主物质界的北大陆边缘，变得更具有吸引力，在吸引了可以被人观测的极光的同时，也吸引着宇宙各处的奥术力量这些奥术力量在某种神秘规律的作用下，变成了一头头的法力兽。
极光之潮就是会这么来的。
换言之，法力兽群和极光之潮，都是这股洪流的外在体现。
洪流携裹着二者，前往不可知之地之所以是不可知，是因为先知巴贝拉声称她看不清那终末之地。这一点，倒是和黑光漏斗非常相似。
强大的巴贝拉都看不到，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据说连神明都无法准确说出那个地方的名字。
据说，有人曾经在极光之潮的法力兽群里，看见过自己意外死去的宠物，只不过已经变成了法力兽；也有人甚至在法力兽群里看到过为祸一方的邪恶生物，同样变成了法力兽。
这些法力兽都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听说还有不少传说故事。
总而言之，这玩意儿挺玄乎的。
……
徐楠对这些背景故事倒是没什么兴趣。
他在意的是如何更高效率地去猎杀法力兽。
而在这个话题上，施法者们可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也让徐楠开了眼界。
比如一名巫师携带了一架重弩，在给自己加持了巨力术之后，对着满天的法力兽就是一通狂射结局是法力兽没射到几个，差点重创了附近的巫师，被几个愤怒的受害者联合逐出了核心区域，只能含泪在边缘地带吃点残羹冷炙。
又比如一名巫师自恃法力强大，对着法力兽群就是狂开范围攻击法术，结果瞬间就被惹恼了的法力兽群给淹没了……
总而言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当然，大多数都是反面教材，虽然参加庆典之前，他们也得到了一些攻略和内参，但实战和理论总归是不同的；而且极光庆典这种经验，很多参加过的巫师都会语焉不详，大部分巫师都会忘记一部分东西，只能记得大概的经历。
可能这也是宇宙异象的一部分吧。
徐楠在猎杀法力兽之余，看遍众生百态，总结吸收了一部分技巧，决定从下一波开始，再度加强猎杀的力度！
这一次，他不仅要利用大型蛛网来牵制更多的精英法力兽，那些普通的法力兽，他也不放过。
他本人当然没有时间和闲暇对普通法力兽出手，所以他决定召唤一个小弟替自己打工。
天界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之前没有召唤宠物，是徐楠出于慎重考虑，以及存在着试探的心思。
在看到其他施法者也有召唤宠物帮忙动手的情况之后，徐楠才彻底放了心。
捍卫者小屋里，他默默念诵快速召唤咒语。
片刻之后，一道白光闪过。
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了徐楠面前。
徐楠大吃一惊！
他的嘴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去！怎么是你？”
他一脸蛋疼地看着那个穿着黑白二色熊皮大衣的少女，有点无语。
“当然是我啦！”
“我感受到了你的召唤！”
“作为曾经的伙伴，我觉得你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就过来了。”
少女笑嘻嘻地说：“对了，刚刚路上看到一个想要抢我通道的呆头鹅，被我一脚踹回去了，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徐楠默然无语。
他有点头疼，因为他不知道许久未见的阿汤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更令他觉得蛋疼的是，这厮不是和自己解除了宠物契约了吗？
不然徐楠也无法获得天界鹅做为自己的新宠物。
她是怎么做到的？
徐楠满头雾水。
“啧啧啧，徐楠你现在过得不错啊，小洋房住着挺舒服……”
“哎呦，刚刚来得及能上个厕所吗？”
“哎嘿嘿……”
很快的，厕所里就传来阿汤的怪笑声。
徐楠隔着墙板，有气无力地问道：
“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阿汤闷声道：
“没别的事儿，就过来看看你。”
“看到你混的还是这么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徐楠：“……”
这家伙还是那么讨人厌。
他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因为他意识到，阿汤的突然出现，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自己之前召唤了那么多次天界鹅，她都没有干涉，唯独这一次她出手了，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是因为极光之潮？”
“之前我都是在正常的地方，唯独这一次，是在极光之地……”
很快的，徐楠心里便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你咋不说话了？别人就算遇到前女友也会嘘寒问暖？”
阿汤在里面气鼓鼓地喊道：“我好歹也是你的前任合作伙伴吧！”
“你都不关心关心我这阵子去哪儿了？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清瘦了？”
徐楠干笑一声，假意附和：
“唔？最近在哪儿高就？”
他本以为阿汤只是随口哔哔，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接茬了：
“万神殿。”
那一瞬间，徐楠的神经陡然紧了起来！
万神殿。
那是欣儿去的地方。
这个家伙……
不知不觉间，徐楠捏紧了拳头，旋即松开。
他意识到，这头来历不明的母熊猫可能并没有撒谎。
无数的证据显示，阿汤成为徐楠的宠物，完全是冲着欣儿来的；欣儿离开之后，她就离开了徐楠，堪称那啥无情。
如果说，她的目的是一直待在欣儿身边的话，那么万神殿是一个非常可能的选项。
只不过，那位星灵培育师说过，万神殿是多元宇宙最神秘最安全的地方。
连普罗诸神都找不到万神殿的位置，阿汤是怎么做到的？
徐楠没有去计较这些，他深吸一口气，快速问道：
“你见到了欣儿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这才是徐楠最关心的。
“女神每天都睡得很好。”
“就是看上去一个人有点孤单。”
“幸好有我这么乖巧的小可爱天天陪着她，哈哈哈哈……”
到了后面，是得意忘形的狂笑了。
徐楠有些急促地询问详细的事项。
没想到阿汤突然装起来了，开始卖关子了，一直在顾左右而言其他，假装扯一些有的没的来敷衍徐楠。
徐楠一听就知道，这厮是在报复自己当初拿欣儿威胁她的事情，这会儿在撒气呢。
于是他也就乐得脸皮厚点，让阿汤姐出出气。
以阿汤这种沉不住气的性格，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第十四波极光之潮来袭呢，阿汤就隔着厕所门板喊道：
“喂！”
“想不想要女神最新的照片和其他更详细的信息？”
徐楠眯着眼，不动声色地道：
“想啊。”
“条件呢？”
阿汤说：
“帮我抓一条【法力天龙】。”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只有熊猫眼才看得见
法力天龙，领主级法力兽。
根据阿汤给的情报，在历次极光之潮中，领主级法力兽出没的次数是少之又少；历史上，被巫师们观测到的领主级法力兽不超过九只，其中只有一小半被人们捕杀。
每一头领主级法力兽都背负着某种使命，据说和极光之潮运行方向息息相关。
总之，领主级法力兽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了。
其实，理论上来说，每一次极光之潮都应该有领主级的法力兽作为领袖，否则以其余法力兽的智商和能力，很是难完成这种跨越位面的迁徙的。
领主级法力兽之所以不常见的最大原因，还是他们自身的特性。
首先，大部分领主级法力兽都和极光之潮息息相关，甚至是融为一体，哪怕它真的从你身边经过了，大部分的巫师都没办法察觉虽然同样是由宇宙中的奥术力量凝聚成的物种，但领主级法力兽已经超脱了普通法力兽的范畴。
它们拥有不逊色于人类的智慧和实力。
其次，大部分巫师在极光之地狩猎的时候，都会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毕竟这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魔力提升虽然很重要，但大部分参加狩猎的巫师都会有收获，只不过是一个多或者少的问题。虽然巫师群体中也不缺胜负心很重的家伙，但绝大多数人在参与极光之潮的时候都不会太冒险。
所以，他们就很难遭遇到领主级法力兽。
因为领主级法力兽的活动范围，是在极光之地正常的极光带之上神秘领域。徐楠刚上船的时候就被斯蒂芬桑的工作人员告知过，最好不要进入那种肉眼无法观测的领域。
那里非常危险！
而想要捕捉到领主级法力兽的动向，停留在普通的极光带显然是无法做到的。
再加上很多领主级法力兽都拥有一些强大的技能，隐蔽自身的存在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导致连观测领主级法力兽都变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别提说捕杀了。
另外，领主级法力兽的强大是也难以狩猎它们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说猎杀领主级法力兽的收获肯定是比它的小弟们来的大就是了。
阿汤提及的法力天龙，就是这一次极光之潮法力兽大军的领主！
至于这厮是怎么知道的，徐楠也没问。
这家伙太神秘了，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渠道知道这种隐秘情报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他在考虑这个举动的风险和收益。
“风险其实是不太可控的。”
“去捕捉法力天龙，和我此行制定的原则和目标都大相径庭。”
徐楠心中默默思考。
这次来参加极光之潮，徐楠的原则就是稳健发育，好好利用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增长魔力。眼下，他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猎杀精英级法力兽的方法，其实对领主级法力兽没有那么渴求了。
“阿汤这家伙，实力深不可测，之前因为宠物契约的缘故被我的等级压制，所以一开始显得有点尴尬，但后面就猛的我自己都无法理解了……这会儿没有了等级压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实力了。”
说实在的，徐楠心里有点犯嘀咕的。
他总觉得阿汤姐的实力强的很，连阿汤这样的悍妞都无法独自制服法力天龙，自己出手搞不好还会吃一些亏。
更何况还要离开安全地带，前往极光带之上的神秘领域，怎么看都不合算！
至于收益嘛……
“除了领主级法力兽身上的战利品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东西了。阿汤说过她只要法力天龙的心脏，其余东西都归我。”
“再就是无法确定真假的欣儿的消息了，毕竟她要是随便乱编一个消息给我，我也无法验证……”
“和风险比起来，收益几乎为零……甚至是负数……”
徐楠的身子斜倚着厕所门，深吸了一口气。
思考片刻，他还是快速道：
“成交。”
没办法，阿汤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哪怕无法验证消息的真假，他也很在意欣儿的近况！
如果不是当时万神殿的出现太强势了，而地球的局势又太过复杂，徐楠也不希望欣儿直面来势汹汹的普罗诸神，他是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万神殿的。
鬼知道那个自称星灵培育师的家伙会怎么对待欣儿。
如果阿汤真的去了万神殿，徐楠自然会想办法和欣儿联系上，确定她的情况。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徐楠也不会放过。
别说阿汤只是想要一条法力天龙的心脏了，就算是费尔兰多的内裤，他也会想办法给她搞到手！
啪的一声！
厕所门开了，阿汤笑眯眯地从里面跳了出来，竖着大拇指：
“够男人！”
“我们这就出发吧！”
徐楠一把拉住她：“等等。”
“我们怎么确定法力天龙的位置？”
他知道阿汤一定有办法的，而她现在的样子估计是不太想提前告诉徐楠。
但徐楠在这一点方面可不会妥协。
他必须要从阿汤那里得到更多的关于捕捉法力天龙的情报和计划，否则什么事儿都得听阿汤指挥，他就太被动了。
“怎么滴？质疑起你阿汤姐来啦？”
阿汤老气横秋地一甩胳膊，推门出去，指着天上道：“可不就在那儿吗！”
徐楠把脑袋探出去瞅了瞅，什么都没看到！
哪怕他瞪着眼睛拼命地看，也没在极光带上方的黑暗区域窥视到任何生物的存在。
“别告诉我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得到。”
徐楠觉得阿汤一定是想要开个冷玩笑。
谁知道阿汤居然认真地把脑袋一扬：
“当然不是。”
“我倒是忘了你只是个**凡胎了，看不见小龙龙也是正常的啦。”
“一般来说，只有我们熊猫眼才能看得到。”
徐楠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没办法，这家伙经常一本正经地乱扯淡，不是他不信，是真的想开开眼。
似乎是被徐楠的眼神所激怒了，愤怒的少女忽然挥舞起小拳头，猛地冲着徐楠的眼窝就来了一拳！
阿汤的拳头速度非常快，饶是徐楠的反应已经很迅速了，左眼眶还是硬生生地吃了一记冲击。
剧烈的疼痛疯狂地冲击着徐楠的神经，他只觉得自己的眉骨都要被打断了！
“你特么在干嘛？”
他快速地和阿汤拉开距离，然后疯狂地给自己丢次级治疗，以此缓解疼痛。
“给你也整个熊猫眼呀。”阿汤一脸认真。
徐楠揉了揉眼睛，掏出镜子一看，只见左眼淤青的可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确实是熊猫眼了，但是……
“草！这不是要毁容了？”
他的脑袋里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眼前忽然刷过一行数据
【你获得了极运之眼，持续时间120min……】
徐楠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头。
但见那极光之地上方的虚无地带，一头几乎盖过了整个极光之地的生物正在以云朵般的速度，缓慢前进！
它的身体上有二十多道刻痕，有的刻痕已经黯淡无光，而有的刻痕还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正在一节节地向此地进发！
它的头部，隐藏在一片闪烁着红色光芒的星云里，无法观测，无法洞察，却给人一种威严庄重的感觉！
“法力天龙……”
徐楠被震撼到了！
不仅仅是法力天龙令人难以想象的体型，以及那种威严的气质，而是它的外形，居然和普罗世界传统意义上的巨龙并不相似，反而更像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龙！
确实是神龙！
徐楠注意到，那些被自己观测到的刻痕，其实是法力天龙身上的鳞片，每一块鳞片意味着一波法力兽的降临；而除了粗壮雄伟的身体和神秘的鳞片之外，它还长着标准的五爪，四只爪子收缩在巨大的身躯之下，虽然没有展露出来，但徐楠还是看的很清楚！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中国古代的神话生物！
并且是在普罗世界的极光之潮里。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徐楠来不及思索。
他看向了阿汤，意思是需要她解释行动计划。
这么巨大的法力天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徐楠不相信阿汤没有计划。
阿汤指着最前方的红色星云道：
“看到那片星云没有？那里是极光之潮的潮汐之眼，法力天龙在潮汐之眼里的时候，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需要你帮忙把法力天龙从潮汐之眼里引出来，之后你只需要帮我掠阵就好了，你阿汤姐自然有办法制服这条小泥鳅的啦！”
徐楠皱了皱眉：
“潮汐之眼里有什么？”
阿汤一摊手：
“不知道。”
“大概是有什么可以吸引它的东西吧。”
“你别这么看我，阿汤姐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好伐！”
徐楠觉得更不靠谱了。
那团火红色的星云怎么看都不简单的样子。
“如果是要把它引出来的话，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他忍不住问。
阿汤一翻白眼：
“当然是因为我的力量太强大了，不方便进去啊！”
徐楠心里呵呵一声，信你有鬼。
不过不管阿汤打的什么鬼主意，看来想要击杀法力天龙，自己必须要冒险一次了。
当下，徐楠返回捍卫者小屋中，略作准备，便快速地离开了极光带。
在旁人不注意的情况下，驾驭着巫术扫把，悄然地进入了神秘领域。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大！大！
暗红色星云之外。
偌大的法力天龙的身躯旁，一个小黑点正在以极快的移速接近着。
只不过，在靠近之后，徐楠没有选择立刻进入星云之中，而是选择了稍作观察。
法力天龙实在太大了，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鲲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徐楠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那漫长的身躯宛如漂浮在星空中的陆地，根本看不到尽头。
从这个角度向下看去，连巫师们的身影都看不见，只能看到无数奔腾的法力兽们组成了浪潮，一浪接一浪地拍向不知名的彼岸。
难怪要叫做极光之潮。
“如果排除危险因素，这个地方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观景地点。”
徐楠感慨了一句。
他驾驭着巫术扫把，往下放看去，这绝美景色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如果说不是有阿汤这个家伙一直在他耳旁催促的话，他实在忍不住就这么离开。
不过现在么，还是办正事要紧。
他看了一眼法力天龙，试探性地丢了几个伤害性的法术，发现毫无反馈。
这让徐楠有点颓然。
本来，看到这么庞大的生物对徐楠来说就是一件非常震撼的事情了；而当他的法术打在法力天龙上连一点浪花都打不起来的时候，他不禁怀疑阿汤姐让他来帮忙，就是希望他以身饲龙……
“看来关键还是在那团暗红色的星云里。”
徐楠咬了咬牙，驾驭着巫术扫把，快速冲了过去。
其实到了现在，他已经察觉到神秘领域的不同了。
这里虽然看似是虚无之地，但徐楠在飞行的时候却感受到了越发强大的阻力。
这种阻力让他在虚空中前进的时候，仿佛在果冻里穿行。
魔力也变得更加压抑，幸好斯蒂芬桑的巫术扫把质量过硬，在这个时候给徐楠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嗖的一下。
躲过了一头似乎是护卫的法力兽，徐楠成功地闯入了那团暗红色的星云之中！
刚进去，徐楠就被一样事物吸引了。
在这里，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期望中的法力天龙的脑袋，而是第一眼，就被暗红色星云中央的三个闪烁着亮光的灯笼给抓住了目光。
“这是……”
“中国古代的灯笼？”
徐楠有点不确定地看着那三盏有点类似走马灯的巨大灯笼，越发迷惑。
不过好在来之前他就被告知，极光之潮里出现什么都不稀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和外面的压抑不同，暗红色的星云里气氛非常缓和，也没有极光之潮本体那种汹涌澎湃的感觉。
魔力压制也消失了。
那三盏灯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徐楠看不清里面是否有火焰，但直觉告诉他，这片星云之所以是暗红色，搞不好就和这三盏灯笼有关系。
他乘坐巫术扫把，绕着那三盏灯笼转了个圈。
一无所获。
这片星云似乎有隔绝力量的能力，刚刚一直在徐楠耳旁喋喋不休的阿汤的声音早就断绝了；徐楠自然不指望阿汤姐会主动放弃唠叨，那么肯定是星云本身的效果。
“灯笼上好像有字。”
“可惜不是汉字，有点像蝌蚪文……”
不知不觉，徐楠渐渐靠近了那三盏灯笼。
忽然间，他在三盏灯笼之间，看到了一条火红色的小东西那是一只迷你版的法力天龙！
这会儿，它正在灯笼之间漂浮着，似乎在酣睡。
“外面那庞大的身躯，只是一个假象？”
“真正的法力天龙，是它？”
徐楠猛地回过神来。
虽然不敢丢鉴定术，但他通过细致的观察，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阿汤要自己勾引出来的，肯定是这条小龙了。
只不过，要怎么做到呢？
徐楠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三盏灯笼上。
他总感觉，这三盏灯笼非常重要，或许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它现在似乎在沉眠，如果我拿开灯笼，它可能会因此而惊醒，然后暴怒，攻击我。”
“必须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徐楠默默盘算着。
由于不知道领主级法力兽的具体实力，这事儿徐楠是干的很有风险的。
为了保命，他甚至提取出最后的天启之力。
深呼吸之后，他一只手抓住了一盏灯笼，然后，逃跑！
【扶摇直上】！
那一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在他耳旁炸响！
一只硕大的爪子不知道从何而来，抓向了徐楠的位置！
要不是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直接启动了天启形态逃离现场的话，搞不好就要被那可怕的龙爪粉碎！
“差点没通过震慑检定！”
“这一声吼也太猛了吧。”
徐楠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小龙不知去了何方，而外头传来更加猛烈的暴动。他匆匆离开了暗红色的星云，发现整条法力天龙都“活了”过来！
那一瞬间，整个儿极光之潮的强度都提高了好几份。
不仅是徐楠，下方正在匆匆地抓捕法力兽的巫师们都听到了这一声龙吟。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头主动现身、正在寻找敌人的可怕怒兽！
“领主级法力兽？”
“天呐，他也太大了吧……”
“我们该怎么办？撤退？”
大部分巫师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只有少数强者，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眼神。
但还没等他们出手，一个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大了不起呀？”
“比大小，你阿汤姐就没怕过谁！”
当是时，早已准备就绪的阿汤忽然从耳朵里掏出一张古怪的符咒，往自己脑门上一贴！
结果毫无反应。
徐楠友情提醒了一句：“贴反了。”
阿汤“哦”了一声，快速把那张符咒反过来贴在自己的额头。
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大！大！大！”
她开始得瑟地大吼。
“这可是老娘从万神殿偷到的大大符，哦吼吼，来啊小泥鳅，你阿汤姐掏出来比你还大……”
徐楠虽然已经努力在无视这厮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腌词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阵恶寒。
阿汤的身躯很快便占据了整个神秘领域的星空，和法力天龙不相上下！
法力天龙似乎也被她吸引了。
一龙一熊猫就这么在极光之地外的神秘领域扭打起来。
下方的巫师们，看得瑟瑟发抖。
包括在极光之地边缘围观的徐楠。
阿汤没有说谎，真打起来，徐楠确实只有靠边站的份。
两人的战斗方式颇为朴素，大概就是野兽抱摔，但体型大到一定程度，也足以忽视其他方面的变量了。
阿汤化身为本体大熊猫，在大大符的加持下，打的异常生猛，几乎是追着法力天龙锤！
但法力天龙也不弱，虽然落在下风，但十分耐草的样子，被阿汤抡了半天，居然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这就苦了下方的巫师们。
他们本来正在好整以暇地狩猎着普通的法力兽们。
法力天龙的暴怒直接引发了极光之潮强度的跳跃性暴涨！
不仅来袭的法力兽数目翻倍了，精英级法力兽也变多了。
一时间，他们竟然失去了看热闹的能力，只能仓促应对。
有些胆小的巫师，已经试图靠向极光之地边缘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发现，他们好像不能离开极光之地了，混乱之中，好像也找不到那些一直在边缘徘徊的搜救员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头领主级法力兽的出现，恐怕就是异变的根源！
……
“咦？有人帮我打掩护？”
极光之地的边缘，一个提着花篮的少女怔怔地看着头顶上那头暴怒的怪兽，忍不住捂嘴一笑。
“那就最好啦！”
“小哥哥们，别眨眼间哦……”
“我这就送你们上路。”
下一秒，一道黑色闪电闪过。
她身后超过二十名穿着搜救队服饰的斯蒂芬桑巫师，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生息。
他们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短短的焦黑色的线条，他们的瞳孔睁得很大，有人五官出血，但身躯却诡异地漂浮在巫术扫把上。
少女轻轻一笑，葱白的小手往花篮里摸索了片刻，找到了一座小小的物件。
从外貌上来看，那似乎是一座塔的手办。
少女轻轻抚摸着灯塔，没多久，那小小的塔尖上竟然冒出橙红色的光芒来。
那光芒一圈圈地绕着，往黑暗的空间里照射出去。
仿佛一座在黑暗中指引着不知名的船队的灯塔。
呜呜呜。
隐隐约约的，灯塔里传来汽笛声。
少女满意地看着灯塔，提着花篮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
在阿汤和法力天龙的大战中，这种小插曲总是很容易被人忽略。
哪怕是徐楠，也没有发现极光之地的边缘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法力天龙身上。
阿汤打的很凶，甚至有些过于激进了，他能感觉到，法力天龙的反扑对她是实实在在地造成了伤害的。
虽然失去了宠物契约，但两人之间还是有一些神奇的感应的。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帮帮她。”
徐楠的目光锁定了那暗红色的星云。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灯笼。
鉴定术的反馈是问号，哪怕是参考了内部资料库，失乐园也给不出这玩意儿的解释。
徐楠只能塞到次元口袋里，和一大堆杂物放在了一起。
灯笼本身似乎没有灵性，法力天龙的暴走和它有关，但它却不会响应法力天龙。
对徐楠来说，这是一件大好事儿。
“还是再观察一会儿吧。”
徐楠按耐住性子，冷静观察。
然而没多久，他耳旁就响起了阿汤的求救声：
“扛不住了呜呜呜。”
“徐楠，快帮帮我，这玩意儿太生猛了，我好像杀不掉……”
徐楠：“……”
“杀不掉你还让我来帮忙？”
“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危险……”
他忍不住疯狂吐槽。
“你在暗红色星云里找到了什么？”
阿汤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场面上虽然看似是她占据了上风，但她的大大符是有时间限制的。
一旦在符咒生效的时间里没能解决法力天龙，接下来搞不好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不仅徐楠自己要遭殃，连带着那些巫师都要被波及……
徐楠也没想到，听着阿汤这话的意思，这家伙压根就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这不太科学啊，至少不符合他对阿汤的认知。
于是他皱了皱眉头，回答说：
“三个灯笼，我拿了一个出来。”
“里面还有两个。”
“不是，你在万神殿里混了那么久，就偷了一张这种符纸？没别的？”
他有点不信，以阿汤的黑手风格，肯定是雁过拔毛。
“咳咳，还是有一些存货的。”
阿汤的声音略有些尴尬。
“我就知道，还有几张？快拿出来用！”
徐楠冷笑着催促。
“还有一……”
“二三四五六七八张吧。”
阿汤理直气壮地回应：“但符咒是有冷却时间的呀！同样的符咒不能在一个小时里使用两次，否则会影响我身体的发育的！”
徐楠对此深表怀疑。
阿汤这厮真是抠门到了极点，居然想空手套白狼，再说了，那些符纸也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反正我是不会再冒险了。”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加油。”
徐楠打定主意，绝不松口。
直觉告诉他，法力天龙觉醒后的暗红色星云非常危险！
不是他这种小术士可以去的。
阿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趁着打架的间隙，她突然又给自己贴了两张符咒！
“持久符！我要持久啊啊啊啊！”
“强力符！老娘拍死你！”
这两张符咒的效果没有那么震撼，但在实战中确实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效果。
原本就被阿汤压着打的法力天龙，变得更加劣势了。
它的身躯被暴力的大熊猫撕成了好几块，虽然勉强重新融合了几次，但到了第三次的时候，终究是哀嚎一声，化为漫天的尘埃和法力原液，消散在了空中！
“我就知道这母熊猫猛的狠！”
“还好没有上当！”
徐楠眼疾手快，早就在暗红色星云外等候，果然等到了另外两盏灯笼。
“虽然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但还是先收起来再说！”
他美滋滋地收起战利品，然后快速地离开了此地！
阿汤的身影也消失了，极光之地上的神秘领域，重新恢复了平静。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围忽然泛起了浓浓的雾气。
极光之地好像被一层厚厚的浓雾给笼罩住了。
……
激动之下的徐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找到了同样激动的阿汤，后者正抱着一颗暗红色的心脏正乐呵呢。
“东西呢？”
徐楠问。
这一次，阿汤非常仗义，直接把一张照片和一只制式有些另类的水晶瓶丢给了徐楠。
徐楠抓住照片，定睛一看。
确实是欣儿的照片。
照片里的欣儿和临别时没有变多少，她似乎正在沉睡，大概是阿汤偷拍的。
徐楠在意的是照片的背景。
她睡在一张大床上，房间看上去不大，可惜受限于视角，徐楠能捕捉到的信息很有限。
“她看上去融入的不错，至少有心情把房间弄成和以前住的地方一样的样子。”
徐楠稍稍有些放心了。
他将照片收好，然后才将目光转向那只水晶瓶。
这只水晶瓶里装的是法力天龙死后，留下的法力原液。
这玩意儿对阿汤没用，按照约定，这份战利品算是徐楠的。
毕竟他也算冒了一定的风险，替阿汤唤醒了法力天龙。
虽然整个过程看上去也就那样，但徐楠自己心里清楚，进入暗红色星云的举动完全就是在刀尖跳舞。
这种冒险行为，他以后不会轻易尝试。
他打开了水晶瓶，脸上迅速泛起喜色。
“这瓶法力原液，大概相当于六十头精英级法力兽！”
“这下爽到了！”
徐楠有些激动，他想要感谢一下阿汤。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阿汤忽然愣了一下，看向了四周：
“诶？”
“我怎么好像回不去了？”
“有东西阻止了我返回万神殿……”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熵之书
极光之地，突如其来的大雾阻碍着众人的视线。
伴随着法力天龙的倒下，刚刚那一波宛如海啸般凶猛的极光之潮似乎已经过去了。
巫师们的视野里，看不到一只法力兽。
徐楠同样如此。
不过，对于阿汤的惊呼声，他没有太在意。极光之地嘛，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他们刚刚击杀了一只领主级法力兽，不可能一点变故都没有的。
看了看四周，刚好有一座自己租借的捍卫者小屋，他二话不说，先跑了进去。
吸收法力原液要紧！
“也不知道领主级法力兽的原液有什么特殊的……”
徐楠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如饕餮般贪婪地吸收着水晶瓶里的液体。
很快的，那种被魔力包裹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对于任何一个施法者来说，这绝对是最快乐的时刻！
他不肯浪费一滴法力原液，在饕餮本色的辅助下，这些法力原液统统进入他的身体里，进入他的肌肤、血管和骨骼之中。
半小时之后，吸收结束。
他睁开双眼，神情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镇定许多了。
一头法力天龙提供的法力原液，居然让徐楠的魔力再度暴涨三千多点！
现在，他的魔力已经来到了9059点！
相当于之前的八倍左右……
这恐怖的魔力积累速度，让徐楠都花了好大功夫，才勉强平静自己的心神。
其实平心而论，这种增长速度虽然很惊人，但在魔力总量方面，也就是勉强追上那些天才巫师而已。
这是职业差异决定的，毕竟术士的魔力起点比较低。
但徐楠已经很满意了。
同时，他也察觉到，法力原液对自己魔力提升的效果似乎进入了倦怠期。
刚刚消化的时候，在后半段，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对法力原液不敏感了。
大量的法力原液吸收进去，似乎被一个看不见的蓄水池给藏了起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颇为直观地转化成他的魔力。
“已经很够了……做人要知足。”
“事实上，就算现在离开，也已经赚翻了。”
徐楠心中这么想到。
稍作休息，他开始查看失乐园系统，这是为了防止在消化的时候过于专心而遗漏什么有用的信息。
果不其然，他找到了一条警醒提示
【警告！你进入了魔瘾状态！】
魔瘾状态……
虽然是刚刚才发现，但徐楠并不吃惊。
他心中有些遗憾，不过只有一点点因为魔瘾状态的出现，意味着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法力原液了。
换句话说，他现在差不多是【魔力中毒】状态。
在普罗世界的法则之中，魔力本身就是极难操控的事物，其内在蕴含着毁灭特性；在很多魔法文明不普及的地方，魔力污染、魔力暴走事件常常有发生。
而在主位面，最初的魔法女神在旧大陆打造魔网，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因素在里面。
哪怕再睿智的施法者，再强大的传奇巫师，其身体能容纳的魔力也是有上限的。
徐楠进入魔瘾状态，就意味着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上限。
按照失乐园系统的提示，达到上限之后，他就应该立刻停止吸收法力原液的动作。
否则，就会非常危险！
徐楠知道，有些巫师在进入魔瘾状态之后，会出现很多匪夷所思的行为；而之所以被称为魔瘾状态，也是因为这个状态是对施法者个体非常有害的，但施法者往往会容易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确实有点想要继续吸收下去的感觉。”
“打住打住！”
“要不？再来一瓶？”
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
幸好他手头已经没有法力原液了，否则对徐楠的意志力也是一种考验。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他从床上站了起来，下定决心就此结束极光之潮的狩猎！
或者，可以考虑帮人代练一下？
然后收取高额佣金？
“倒是个发家致富的路子。”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意识里忽然罕见地察觉到了一点异常！
徐楠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常的来源。
那是在次元口袋的杂物堆里，一页写着凌乱字迹的莎纸正熠熠生辉！
“这是……”
徐楠把那张莎纸从杂物堆里取出来，左右端详，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从罗恩墓室里带出来的东西！
这页莎纸上的文字是徐楠无法识别的，出于谨慎考虑，当初他也没敢直接吃了了事。
本能告诉他，这页莎纸的来历非同小可。
他轻轻抚摸着莎纸上的文字，并不是整张纸都在发光，有光泽的其实是那些潦草的字迹。
其中，光芒最闪耀的，就是那个和汉语【商】字非常相似的符号了。
“这一页纸为什么会突然发光？”
“之前闷声不动，是因为我触发了什么吗？”
徐楠静静思索，忽然间，他心中一动。
“是不是和魔瘾状态有关？”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从指间挤出一点魔力，渗透到了那个符号上。
下一秒，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徐楠忽然能看得懂那个符号的意思了
熵之书。
这个词汇在徐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正当他准备将更多魔力填补进去的时候，莎纸上的那些文字却又在同一时间消失无踪了。
“熵之书吗？什么意思？”
徐楠眉头紧皱，他反复查看那一页莎纸，却再也无法进入刚刚的状态了。
他查看了一下系统，发现自己短暂的魔瘾状态已经消失了。
“想要查看这一页莎纸上的内容，必须要魔瘾状态下的魔力？”
徐楠这么推断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进入魔瘾状态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一次，他之所以这么轻描淡写就抗了下来，主要还是罗恩术士的身板好，血脉佳；在血脉抗性的支持下，再加上又是初次进入，所以很快就退了出来。
饶是如此，他的反应也是蛮明显的：刚刚在魔瘾状态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魔力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和阿汤这个级别的对手干一架！
但现在，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疲软，各处都隐隐有胀痛的感觉。
那是快速吸收魔力带来的副作用之一，肯定没有魔瘾那么严重，但也不得不重视。
他需要休养调整一段时间。
“奇怪的书，奇怪的名字。”
“还是暂时先搁置观察一下吧。”
徐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过，在放回次元口袋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再次将【熵之书】丢到杂物堆里，而是单独找了个格子，分门别类地放好。
在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徐楠看着次元口袋里的东西，忽然忍不住低低感慨了一句：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有这么多本奇奇怪怪的书了吗？”
粉红之书沉默不语。
红宝石书欲哭无泪。
高仿的梦境绘卷们纷纷点赞。
……
吸收完魔力之后，徐楠准备离开捍卫者小屋活动活动筋骨。
顺便看看外面的迷雾消散没有。
结果一出门，他就撞见了一脸茫然的阿汤。
她脑袋上一头包。
“不是，你这干嘛呢？撞门？”
徐楠一脸诧异地看着阿汤姐。
阿汤委屈地说：“我是在撞门，啊呸，不是……”
“有人把这个空间和外界隔离开了，以我的力量居然也撞不破通道口的封印……”
“不是，徐楠，为什么你说话要带个不是？”
徐楠愣了一下，环顾四周，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刚刚的大雾似乎并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严重起来了！
“怎么回事？不是击杀法力天龙引发的后遗症？”
他询问阿汤。
阿汤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啊。”
“一般人也没杀过领主级法力兽，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现在就想回家，回到女神殿下的身边，好好睡一觉……呜呜呜，刚刚打了一架好累啊，我还在发育啊……”
徐楠没空理会疯疯癫癫的阿汤。
他开始认真地观察着四周围的变化。
自从法力天龙消失之后，极光之潮再也没有出现过。
极光之地这个空间，好像确实如阿汤所说，被某种力量孤立起来了。
他们看不到外面斯蒂芬桑的工作人员。
好在巫师们似乎并没有受到攻击。
他们只是被困住了。
徐楠和阿汤一起在迷雾里飞行，很快的，他们和大多数巫师聚集在了一起。
对于这种意外情况，巫师们都很冷静，都在低声交谈，交换看法。
徐楠听了一下，发现大多数人都将迷雾的出现和刚刚的领主级法力兽联络在了一起。
幸好阿汤已经变回了原型，否则他们估计早就被围起来了。
眼下的情况是，迷雾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散去。
有人建议去外围搜索，也有人认为应该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毕竟这可是极光庆典，斯蒂芬桑肯定有超级高手坐镇。
就在巫师们争论的时候，变故陡然发生
迷雾里，先是响起低低的汽笛声，然后是轰隆隆的机械运转声、齿轮咬合声……
有那么几秒钟，这些喧闹的声音忽然消失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角尖锐的钢铁刺破了迷雾，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恐怖的巨无霸仿佛势不可挡，度过重重虚空，来到了这迷雾眷顾的神秘之地。
而伴随着它的到来，四周围的迷雾似乎也变得轻薄了许多。
“奥术帝国的登云舰！”
“这是……这是诛神舰队的新星号！”
“我在历史课本上看到过这艘【陨星级】登云舰的外观图！”
巫师们惊呆了。
奥术帝国的登云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还是很多年前便声名远扬的著名飞船。
难道是奥术帝国要回归了吗？
他们的心情变得激动了许多，和之前的冷静镇定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徐楠则是有些不同。
他的表情多了一丝沉思。
因为，这艘登云舰给他的感觉，和流火不一样！
他是亲身见过登云舰破土而出的场面的，在观感方面自然更有发言权。
如果说流火给他带来的感觉是震撼和沧桑的话，那么这艘登云舰，似乎少了一份气势……
按理说，这艘登云舰的品级应该比流火高很多才对。
毕竟流火只是奥术帝国的登云舰里最底层的那一品白龙级，这玩意儿在当年的奥术帝国里，仅限于小规模战争和后勤运输；白龙级之上，是用于常规作战的登云舰，似乎是逐日级。
然后才是陨星级，最高的好像是泰坦级。
徐楠对这些知识不是很了解，不敢完全确定，但即便如此，基本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这艘登云舰，有点问题。
登云舰缓缓而来，所有人都被它吸引了视线。
徐楠的余光之中，似乎看到了一道橙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可惜当他转过头去查看的时候，那光芒已经消失了。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巫师们开始后退，他们围在登云舰之外，伴随着整艘新星号登云舰进入了这片空间，他们开始在登云舰上方的舰桥位置集合。
这艘登云舰看上去刚刚被魔法强化过，很多装置都看得出是新完善过的。
上面的人呢？
众人左右观望。
就在这个时候，登云舰外围的防护罩倏然关闭，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了甲板上。
他冲众人招了招手，喊道：
“快快快！快上船！”
“会不会有危险？”
有谨慎的巫师如此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先动了。
徐楠注意到，那是一个提着花篮的少女，她骑着和徐楠同款的巫术扫把，轻快地往舰桥那边降落过去。
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其余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有人跟了上去；当然，也有人迟疑地留在原地。
谨慎总归没坏处。
虽说斯蒂芬桑和奥术帝国基本上就是一家人，但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曾经的奥术帝国，更别说这种级别的登云舰了。
他们想要再观望一下。
谁知道这个举动仿佛激怒了那个人影，他的声音变得不满了起来：
“哎？小兔崽子们！还愣着干嘛？”
“别磨蹭了！”
“再不上船，天界的狗腿子们可就要追上来咯！”
“嗯？是斯蒂芬桑的巫师？我听说斯蒂芬桑不是在四个月之前就提前得到消息隐匿了么？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难道是被遗漏的倒霉鬼？”
“行了行了，别犹豫了，快上船。”
“我们在这儿停留不了太久，吉格斯亲自率领的格杀舰队就在后头！”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愣在了那里。
徐楠更是眯起了眼睛。
他死死地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影。
那是一个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他的脸上有大大的黑眼圈，仿佛好久没睡过觉了。
战争之神，吉格斯？
……
第二百二十章 斯蒂芬桑保留节目
如果说其他的话还算正常的话，那么这个络腮胡子最后提到的吉格斯这个词，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点见识的巫师都露出了异样的神色，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秘境事件后，恐惧之神销声匿迹、战争之神吉格斯和巫师王波诺两败俱伤闭门不出，这才让费尔兰多一举执掌天界权柄。
这是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斯蒂芬桑这么敏感的地方，巫师们通常也会关注着天界的变故的，所以吉格斯的消息并不难打听。
这种情况下，吉格斯怎么可能跑去追杀奥术帝国的登云舰？
除非，是同名的人。
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比较低，毕竟能追杀诛神舰队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再加上络腮胡子颇为复古的口音，让众人心头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别在他面前提及我们的确切来历！”
“不要提时间！记住，不要提时间！”
“我们先上船。”
这样的声音在徐楠心底响起，是姜苑迟！
他一抬头，发现姜学姐正在自己的不远处，她的表情还是很淡定的。
从四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姜学姐是向每一个人都发送了类似的消息。
有人不解，也有人若有所思。
但在这种时候，姜苑迟的身份地位显然成为了众人依靠的方向。
剩下来的巫师尽管再犹豫，但也在络腮胡子的催促下，跟着姜苑迟上了船。
徐楠拉着阿汤也混了进去。
没多久，登云舰上的防护罩再度关闭，迷雾忽然再度泛起。
这艘强大的登云舰开始徐徐前进。
只是不知道它的目的地，究竟是何方。
……
极光之地外。
大量巫师聚集于此。
最中央的浮空艇的桅杆上，年轻腼腆的传奇巫师表情严肃地注视着前方。
然而前方的空间什么也没有。
大部分搜救队的成员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逐了出来。
只有少数人消失了。
种种迹象表明，极光之地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很快的，就有巫师乘坐巫术扫把飞了过来。
“调查清楚了吗？什么原因？”
巴博萨快速问道。
那名巫师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具体的原因。”
“我们和里面彻底失去了联系，正常手段也进不去，好像极光之地被人从这里挪走了似的。”
“不过我们在查找秘法眼留影记录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他将一枚水晶球递了上去。
巴博萨抓住那枚水晶球，开始审阅。
很快的，鸟瞰极光之地视角的影像便开始在他眼前宛如电影一般放映起来。
以巴博萨的实力，都很难看清楚秘法眼记录下来的东西。
因为有人出手，屏蔽了这一部分的信息。
“连我的大预言术也无法获知吗？”
巴博萨并没有露出很困惑的表情，反而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将留影记录拉到了最后一刻。
终于，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张较为清晰的影像。
那是巫师们陆续登上登云舰舰桥时的场景。
那一瞬间，年轻的传奇巫师瞳孔一缩，他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提着花篮的少女。
“果然是她。”
“她又来了。”
“这就是斯蒂芬桑保留节目么？”
他有些自嘲地将水晶球放下。
旁边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巴博萨挥挥手：
“通知安苏丽大人和劳恩斯大人。”
“安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
斯蒂芬桑，积灰许久的三人议事厅。
今日，罕见的有了人影。
安苏丽坐在地板上刻着的六芒星的角，将一份报告甩在了白塔之主劳恩斯面前。
“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负责的方向出现了纰漏。”
“如果不是罗芒的弟子机缘巧合地找到了窃魂怪的内鬼，我们会损失更多。”
“别告诉我你为了晋升巫妖花费了太多心血，以至于连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没办法顾及了。”
劳恩斯面无表情地将那份报告推开。
他无需审阅也知道里面的内容，因为这次开会之前，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情报系统，得知了窃魂怪事件的来龙去脉。
安苏丽的责问是有道理的，因为窃魂怪军团的侦察和安防，一直都是劳恩斯的白塔负责的。
“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不是现在。”
白塔之主用他那标志性的尖锐嗓音回应道。
“你最好有一个说法。”
安苏丽显得很是生气：“我很讨厌那些蝌蚪，真的超级讨厌！”
“太恶心了！”
劳恩斯耸了耸肩，似乎是赞同，又似乎是不屑。
“话说回来，如果是这种小事，为什么要叫我过来？”
他问。
这也是劳恩斯心中最大的好奇。
要知道，自从巴贝拉离开之后，这间三人议事厅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以往斯蒂芬桑传奇三席议论大事的场景不复存在，因为巴贝拉的离开，直接导致了斯蒂芬桑的权力失衡，虽然名义上安苏丽和劳恩斯相互制约，但劳恩斯心里很清楚。
自己远远不是安苏丽的对手。
所以他主动放弃了自己的权力，将影响力牢牢限制在白塔的范围之内。
在政治上，算是以退为进。
而从大局方面来看，把一切交给安苏丽似乎是很明智的选择。
这个女人身上拥有令神明都恐惧的能量。
斯蒂芬桑至今平安无事，全靠她在支撑。
这一点，就算劳恩斯心里头再不服气，也是需要承认的事情。
言归正传，在劳恩斯的认知里，安苏丽没有任何动机再次重启三人议事厅。
他很困惑为什么自己会坐在这座充满着权力却又冷冰冰的大厅里。
难道是安苏丽忽然想要放权了吗？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劳恩斯冰冷已久的内心忽然炽热了起来。
“难道是，你想要有所改变？”
他试探性地问道。
安苏丽仿佛回归神来似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你想多了。”
“我只是有些想念巴贝拉了，又忘记把议事厅的钥匙丢在了哪里，所以叫上你来开门。”
劳恩斯：“……”
老子还没有一座雕像有存在感？
他心底已经在骂娘了。
他顺着安苏丽刚刚的目光望过去，在高大的椅子后面，确实是先知巴贝拉的雕像。
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如少女一般美丽。
议事厅里有斯蒂芬桑三席的雕像，也是整个斯蒂芬桑少有的存留着先知巴贝拉痕迹的地方。
劳恩斯绕过巴贝拉的雕像，又看了一眼安苏丽的雕像，忍不住啧啧称奇。
她也没怎么变啊。
女人，果然都是神奇的生物。
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回头看自己年轻时候的雕像。
“其实叫你来还是有点事情的。”
安苏丽忽然话锋一转，注视着劳恩斯：“我想知道，你的准备做到哪一步了？”
劳恩斯沉默了一会：
“最后一步。”
“很好！”
安苏丽点头说：“再接再厉。”
每当到这种时候，劳恩斯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感；明明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同事，却有一种完全凌驾于他之上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敢吐槽什么，只是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坐在这个位置，倒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准备”。
斯蒂芬桑的未来需要一个大巫妖。
所以她需要他。
这么想着，他心里好过了许多。
气氛再度尴尬起来，劳恩斯试图从安苏丽这里套点自己关心的情报，可发现两人能谈的东西好像没有那么多。
安苏丽不喜欢劳恩斯，这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谁也不需要伪装。
“我还是先走吧。”
劳恩斯受不了这种蛋疼的气氛，起身告辞；虽然他早就没有了蛋。
“不急。”
安苏丽意外阻止到：
“你就不想看看今年的保留节目是什么？”
劳恩斯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怪异地看着安苏丽；不过在动作上，他还是顺从地坐下了。
半分钟后，一只长着三色羽毛的渡鸦忽然从议事厅的顶部通道飞了进来。
它叼着一颗细细的水晶，落在安苏丽手里的时候，瞬间变成了一枚留影水晶球。
“她来了。”水晶球里，传来巴博萨的声音。
然后就是那副众人降落登云舰甲板时的影像。
劳恩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诛神舰队？”
安苏丽将水晶球推开，一丝不苟地道：
“确切的说，应该是诛神舰队的一艘登云舰在极光之潮里留下的投影。”
“这是来自五千年前的登云舰，因为极光之潮的特殊性，它被实体化，可能里面的人也被实体化了……”
劳恩斯点点头：“这我知道。”
“但安纶想要做什么？”
“利用登云舰的投影，把我们的人都杀死？”
安苏丽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计划。”
“需要我帮忙吗？”劳恩斯有些热切地问。
安苏丽沉吟片刻，诚实地回答：
“你帮不上什么忙。”
“我让你来，只是想让你看看魔法女神安纶的手段，多学着点。”
“以后哪怕耍小心思，也要高明些，别使那种被人一眼就看穿的阴谋。”
劳恩斯再度沉默无语。
他知道，她是在警告之前野火城的事情，自己试图出手干涉狮子王的举动引发了安苏丽的不满。
魔法女神安纶。
斯蒂芬桑的一生之敌。
每一次极光之潮，她都会跑过来捣乱，可以说是斯蒂芬桑的传统保留节目了。
安纶一直对自己的魔网仅限于旧大陆而不满。
在奥术帝国被放逐之后，她在主物质界的敌人仅剩斯蒂芬桑。
如果能干掉斯蒂芬桑，她就可以将自己的魔网延伸到北大陆这边，从而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甚至有望晋升更高的位格。
在斯蒂芬桑大事记里，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事件和安纶有关系。
这个女人基本上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在“如何让斯蒂芬桑消失或者毁灭”这一课题上了。
如果不是她在天界有不少敌人对她的霸道举动非常不满，一直在暗中牵制的话，斯蒂芬桑的处境还要困难。
这一次，安纶再次出现，并且动用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手段。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劳恩斯双腿缩拢，看上去有些紧张。
安苏丽倒是镇定的很。
她低声道：“安纶会来，我早就知道，不过我还没看透她的真实计划。”
“好在我已经喊了帮手。”
“罗芒向我承诺，极光之地的事情，不需要我担心。”
劳恩斯冷笑道：“这就是你和他结盟的原因？”
安苏丽不客气地说：“除了我之外，斯蒂芬桑都是你这种弱鸡，这才是我和失乐园结盟的唯一原因。”
劳恩斯气的浑身发抖，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因为安苏丽说的有道理。
这一代的斯蒂芬桑在高端战力明显有所欠缺，尤其在对比失乐园的情况下，除了安苏丽之外确实没有另外的拿得出手的顶尖传奇。
往年对抗安纶，都是安苏丽亲自出手，这几乎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心力。
这一次和失乐园联手，想必是做了全新的调度。
劳恩斯不说话了，他知道在这些事情方面，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也不必操心什么。”
他站了起来，往议事厅外面走去。
这一次，安苏丽没有阻止他。
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巴贝拉的雕像，似乎入了神。
一直到劳恩斯走到议事厅的外面，他的耳旁才传来一句轻飘飘的细语：
“偶尔也想想，如果我不在了，你该如何撑起斯蒂芬桑。”
劳恩斯顿时愣在了那里。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议事厅的角落里，只剩下挥之不去的黑暗。
……
“这是哪个时代的登云舰？还是说，这里的时间出现了问题？”
舰桥上，巫师们陆续往里面走。
徐楠和姜苑迟并肩而立，低声细语。
从姜苑迟身上的气息不难看出，这一次极光之潮她同样收获颇丰，虽然不像徐楠那么变态，但在其余人里已经称得上是佼佼者。
她对魔力的掌控也远在徐楠之上，刚刚施展的群体心语术，就证明了她在魔力微操方面出色的水准。
对于这艘突然出现的登云舰，徐楠更愿意聆听她的看法。
“你知道当年的奥术帝国被放逐之后，究竟去了哪里吗？”
姜苑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