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为组织做贡献是应该的！
城主计划的调查小组到了？
在哪儿呢？
徐楠有点心虚，又有点意外。
佚名城由登云舰流火的本体转化而来，虽说徐楠不至于变态到监控城市内每一个角落的风吹草动，但他早就和流火命令过，任何失乐园的人员靠近，都必须做到第一时间汇报！
是失乐园的反侦察技术超过流火的能力了？
对此，徐楠深表怀疑，毕竟在奥术帝国离开的这数千年里，失乐园的很多相关技术都失去了“学习”对象，增长速度慢的令人发指，尽管有斯蒂芬桑作为替代品，但在登云舰等技术方面，失乐园相对还是落后的。
但系统的提示必定不会作假。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调查小组来的人很少？而且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徐楠霍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思考着怎么和即将到来的大人物打交道，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进来？”徐楠有了心理准备，对于象人卫士突兀的报备也显得淡定了许多。
果不其然，作为近卫之一的象人大汉通报说，有一名外貌猥琐的中年男子在外等候，说是要见徐城主。
“没有直接闯进来，不算太高傲。”
“请他进来。”徐楠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
不多时，在徐楠有些惊讶的目光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您这是……”
还没等徐楠开口询问，对方已经笑着摘下了帽子，随手放在徐楠的桌子上，同时宽慰道：
“不必紧张，难道你以为我真会不识趣到去检查你的城市的仪容仪表吗？”
“放松点，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奥菲自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能来杯咖啡吗？”
徐楠点点头。
旁边自然有冰原人少女不算很娴熟地为陌生的访客倒上上好的咖啡这是徐楠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味道不错。”奥菲给出了客观的评价。
“谢谢二十恒金币。”
徐楠摸了摸鼻子，他其实是在试探。
奥菲的动作顿时就僵在了那里，旋即他耸了耸肩：“没关系，反正这次是公差，所有的消费都可以报销。”
徐楠松了一口气。
奥菲的态度说明了很多东西，这让他之前的诸多谨慎举动显得有些多余了。
诚如议会长所说，调查小组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也是，城主计划选中了佚名城，本来就是客观事实；再加上安苏丽和罗芒老师肯定是内定了最终人选，所谓的调查小组，多半也就是走个形式。”
“就算失乐园内部有反抗的声音，没有人会蠢到和两大传奇作对啊。”
徐楠估计，六九计划组委会本身是这次调查小组的主要成员，但失乐园既然选择了让和自己关系不错的议会长奥菲前来调查，基本上就是向自己释放最大的安抚和善意了。
奥菲在失乐园内部属于中间派，严格意义上不偏向任何一位传奇，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是最合适的；如果直接派罗芒派系的术士过来调查，就显得有些过于做作了。
“说实在的，你干的不赖。”开完玩笑之后，奥菲开始正经地评价道：“我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由内而外散发着的活力和热情……”
“那是冰原人在繁衍后代……”徐楠咳嗽一声。
奥菲面不改色地继续赞扬：“至少我没见过比你这儿更干净的街道了，很多厂房和建筑，看上去就是全新的一样！”
“本来就是全新的，登云舰的特性您又不是不知道。”徐楠无辜地看着奥菲。
奥菲哈哈大笑道：
“其中最棒的优点就是你选择了一个非常优秀而合理的位置，这里距离地表很近，但又拥有非常强大的安全性和隐蔽性，我认为这座城市拥有成为一座伟大的城市的所有基础！”
徐楠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了。位置什么的，他真的随手选的。
感情这议会长千里迢迢过来就是吹一波佚名城的？徐楠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张蠕动的信笺突然飞了出来，一只鹅毛笔快速地在上面书写着，将奥菲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写在了上面。
徐楠随便瞥了几眼，其中不乏夸大溢美之词，赞扬佚名城的潜力和优秀。
很快的，这份官方调查书已经书写完毕，奥菲打了个响指，信笺便消失不见，估计是飞回失乐园总部复命去了。
“流程结束了？”
徐楠好奇道：“那第一批援助物资和人员什么时候到？”
城主计划的奖励部分可是明文说明了会有这方面的奖励的，而现在的佚名城，欠缺的东西很多，徐楠恨不得一口气给它补上，这一部分自然需要失乐园大力出手啦！
然而奥菲只是摇了摇头，忽然将一份协议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失乐园特许建城协议，你先过目一下。”
“签了这份协议，援助物资很快就会到，而佚名城，也将真正意义上成为失乐园在主物质界的第一个势力。”
“我必须提醒你的是，失乐园在这个世界拥有很多敌人，当然，我们也有很多朋友，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敌人更多一点。”
奥菲摸了摸下巴：“不过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了，成为出头鸟会有什么代价。”
徐楠快速翻阅着那份特许建城协议，压抑住吞吃消化的**，尽可能地用【真知灼见】分析其中的诸多条款。
关于奥菲的提示，他当然心知肚明。
罗恩术士这种招人恨的职业，怎么可能没有敌人？自己享受了失乐园的大力援助，必定就会付出很多代价。
机遇和危险，总是息息相关的。徐楠早就做好了面对一切危险的准备其中当然包括了全方面的跑路准备。
总的来说，他认为此举是收益大于风险的，毕竟现在的佚名城，表面上是斯蒂芬桑罩的，失乐园只是在慢慢布局而已，估计未来数年之内，除非神明们忽然有空来管他们了，否则无人能知晓佚名城的真正底细。
关于建城协议，基本上比城主计划里写的更加详细，徐楠提炼了一下纲领，大致上就是徐楠拥有佚名城的主权，但他必须要保证这座城市是失乐园对外开放的一部分。
在未来，失乐园官方在佚名城拥有收购优先权，以及产品销售的诸多优惠特权，以及必要时分，徐楠必须响应失乐园的号召，做好战争准备之类的……
这些条款非常详细，基本上能确保失乐园在投放大量物资支援之后，不至于被徐楠反水收不回成本。与此同时，徐楠注意到，条款被更改了不少部分，应该是拟定条款的人去参考了罗芒的意思，给徐楠更多的优惠和特权。
最重要的一点是，佚名城并非是失乐园的附庸，更多的是合作关系。徐楠和失乐园官方，至少在表面上拥有平等对话的位置。
“问题不大，我签。”
徐楠爽快地签了字。
“钱什么时候到账？”他问。
“十天之内。”奥菲眨了眨眼睛：“第一批援助物资和资金，都会到账。”
“就这么简单？”
徐楠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罗恩术士向来以官僚主义著称，没想到建立主位面第一座城池的流程这么轻松愉快。
果然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如果不是徐楠阴差阳错继承了罗芒的许多血脉能力，恐怕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建城协议，不知道要割掉多少肉出去才能摆平呢。
“还有一份协议。”
奥菲不紧不慢地取出了一份空白的文书，表情却最为郑重：“这是一份秘密协议。”
“绿宝石矿？”
徐楠并不意外。
绿宝石矿和佚名城，本身并非一体化的；他猜测，失乐园之所以肯给自己这么大的好处，甚至没有一点染指佚名城主权的意思，大概是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在了绿宝石矿上。
果不其然，在奥菲的解密魔法下，文书露出了一行行更为严谨的条约文字。
徐楠通读下来，这份协议声明了绿宝石矿和周边矿藏的所有权归属，大抵上，是徐楠、斯蒂芬桑和失乐园官方，均等地共同分享开发矿藏带来的收益。
其中，失乐园官方和斯蒂芬桑委托徐楠进行经营开发。
秘密协议中明确指出，每年要将矿藏相关利润的三分之一，分别提交给斯蒂芬桑和失乐园。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归属徐楠本人。
这份秘密协议，已经有了斯蒂芬桑的安苏丽手书认定，以及失乐园官方的背书确认。
“啧啧啧，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徐楠笑了笑。
“你可以考虑考虑，或者提一些条件，我会看着……”奥菲的话还没说完，就愣在了那里。
因为徐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看上去根本没有认真考虑，也没觉得这份秘密协议对自己的利益有什么损伤的样子。
“徐楠……”
反倒是奥菲有些忍不住了：“你可以趁机提一些条件的。”
徐楠大义凛然道：“我本来就是组织的一份子，为组织做贡献是理所应当的！”
奥菲大吃一惊。
他狐疑地看着徐楠，半晌，赞赏道：“我看走眼了，没想到失乐园还有你这么觉悟高的孩子。”
“不愧是罗芒先生看中的男人，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在其他方面，我会尽可能地给予你更多的补偿！”
徐楠微笑着谢过。
又和奥菲寒暄了一阵，徐楠趁机询问奥菲关于虚妄之井的说法。
他本来就是试探性地问问的，没想到关于虚妄之井，奥菲居然还真的知道一些什么。
只不过他的说辞却有些闪烁其词
“那口井的话，其实和你们想的都不太一样。”
“黑暗之主吗？那家伙居然用这么中二的名字。”
“你没查到相关的名号？这很正常，它是最近才崛起的一个小家伙，我个人的建议是，不必多虑，顺其自然。”
说到这里，他还对徐楠眨了眨眼睛，搞得徐楠一阵恶寒，浑身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察觉到会客室里的气氛逐渐变味，徐楠咳嗽一声，准备送客。
议会长顺利完成了任务，心情很愉悦，言之凿凿地宣称要给徐楠提高待遇和奖励，然后才离开。
“这完全不符合您的风格。”
流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最近伴随着佚名城的建设，银发小萝莉的形象变得更加真实了，估计是流火的复苏速度变快了不少。
“嗯？”
徐楠收起了建城协议和秘密协议，不明所以。
“虽说算是交保护费了，但以您的风格，应该会最大程度地争取自己的利益吧？”
流火有些不解道：
“斯蒂芬桑和失乐园其实并没有多少付出物资，保护或者其他，都具有投资的性质……我的意思是，他们不配拿走那么多的收益。”
“至少，您做的事情更多。”
这小家伙，倒是罕见地站在徐楠的立场上替他抱不平起来了。
徐楠挺直了腰板：“为组织做贡献是理所应当的……”
“这套说辞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流火鄙夷地看着徐楠。
徐楠耸了耸肩，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协议上说的很明确了啊，大家三分利润嘛。”
“只不过采矿这种事情，不确定性很高的，前期投入又大，谁能保证年年都有利润呢？特别是前面几年，固定资产投入大，说不定还是亏损状态呢？”
“哪怕进入了良性运转，人工成本提高、仓储物流费用增加……随便了，反正一直就亏损下去，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说到这里，他冲流火眨了眨眼。
银发小萝莉彻底懵逼了，徐楠所说的，明显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宕机了一会儿，反驳道：“但绿宝石矿价值连城，很难亏损……”
然而徐楠已经懒得理她，反而是自言自语道：
“是时候找一个好会计了。”
“每年的利润都给老子算成亏损的！”
“当然，罗芒老师和安苏丽，以及其他大人物的孝敬费用，还是不能少的。”
至于剩下的，当然是通通进自家口袋啦！
斯蒂芬桑和失乐园委托自己经营，那经营不善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账目上更加血亏的，是徐城主自己啊！
……
第一百零二章 城主计划的奖励
或许是被徐楠坚定为组织做贡献的态度所感动，奥菲很快为徐楠争取到了足够的补偿。
而拖延了许久的来自失乐园的第一批援助物资也在次日就到位了。
首先是一大批结实耐用的高级类人型炼金物品其实就是一万只中级充气傀儡！
刚收到这一万只充气傀儡的时候，徐楠还以为是失乐园官方弄错了，充气傀儡这种东西，自己要来何用？
更别说，这些充气傀儡看上去品质良莠不齐，怎么看都是无法完成质量审核这道关卡而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徐楠琢磨着失乐园官方这是忽悠自己呢。只不过很快的，他就意识到了这些充气傀儡的用处！
尽管这些傀儡本身不算太值钱，但对于现在的徐楠来说，这一万只充气傀儡还真是非常有用的炼金物品。
“从运营成本上来看，充气傀儡几乎都是一劳永逸的，我启动这批傀儡，基本上不会消耗太多能源。”
“现在佚名城和野火城刚刚归属入斯蒂芬桑的大旗，我对北方冰原的掌控能力实在是有些太过弱小了，这一点，完全不符合斯蒂芬桑的名号，时间久了，肯定会出问题。”
“但有了这批傀儡，效果就会好很多……我说奥菲怎么净拿这些丑八怪来凑数的呢。”
徐楠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很快激活了五千只充气傀儡，投放到了佚名城附近的无尽地下空间之中！
特别是预定的几处矿场附近，他给这些充气傀儡设定了游荡巡逻的模块，这意味着只要不遭遇意外，这些傀儡会是他最忠诚的巡逻士兵！
想象一下，幽暗的地下洞穴里，忽然有一个奇丑无比的影子飘过，哪怕是常年居住在此的原住民恐怕都会有些发憷，更何况，这些奇丑无比的影子，是成群结队地飘过……
对于某些未知势力，是一种威吓。
更何况，这些充气傀儡统一采用的高等炼金模块，也就是继承自奥术帝国的程序模块这意味着流火可以远程简单操控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及借助他们身体上的一些简易传感器收集特定的数据。
如果说这片地下空间是一片汪洋大海的话，那么这些傀儡就是徐楠的浮标，能为徐楠点亮幽暗地域很多处漆黑的角落。
同理，徐楠也在野火城南部区域和北方边界投放了一批。
只不过这一批充气傀儡更多的起到的就不是警戒而是威慑的作用了。每一只投放在地表的充气傀儡，手里都举着一个小木牌
【您已进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浮空城斯蒂芬桑的势力范围，请三思而行图梅尔.苏，野火城城主，东部王国贵族联盟，斯蒂芬桑特遣法师】
虽然这个小木牌能起到多少效果还有待观察，但起码正式对外宣布了野火城的归属权，那些在幕后讨论的东部王国的各大势力们，应该会观望一会。
总而言之，这一批充气傀儡的就位，极大地缓解了徐楠嫡系人力不足的窘境，大大地增强了他对地下空间以及野火城周边的信息情报的掌控，唯一的缺点就是增加了流火的工作量，对此，银发小萝莉抱怨不已，一直到徐楠同意为她恢复【毒舌模块】和【幽默模块】，她才勉强同意扛起情报头子的重任来。
……
其次是一系列的基础采矿设施和装备，包括了可转换小型矿场、矿石转移履带、初步矿石分拣机、单人矿工装备等等等等，基本上足够徐楠装备起超过两万人的矿工大队，以及维持四个以上的大型矿场运转所需。
不得不说，失乐园在援助物资方面还是非常大方的，这些东西的数量出乎了徐楠的预料，应该是奥菲合理计算过佚名城的现状给出的强力支援，比起城主计划里的固定奖励，这批奖励的实在程度超出了徐楠的想象。
有了这批装备的加成，徐楠预计很快就能到手一大批矿石，而采矿效率也会很快地走上正轨。而对于装备的投放，徐楠早已做出了决断。
佚名城官方会负责建设矿场和一些日常所需的建筑，而这些提高效率的担任矿工装备，则需要矿工本人自行租借。
根据推测，一开始租借的人应该不会很多，毕竟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但这没关系的，当徐城主雇好的几个托大摇大摆地使用单人采矿装备，不仅大幅度提高了采矿效率，还流传出“租借官方采矿装备”会大幅度提高开采到高品质高纯度矿石的概率的说法之后，他相信这些装备的租赁市场很快会火爆起来。
等到矿工们手里的登云币更多一些的时候，徐楠才会考虑正式出售这些装备。
割韭菜从来都不是一刀切的嘛。
“以前对这种事情还挺抵触的。”
“屠龙勇士终成恶龙啊，想不到割韭菜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学习，是人类天生的本能嘛！”
徐楠自我检讨了一下，将责任归咎于人类的劣根性上，然后继续快乐地执行自己的剥削计划。
他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成功启动了六十座可转换小型矿场这其实是一种拥有类似登云舰的转换能力的矿车，有点像红警里的基地车；这玩意儿有矿场形态和矿车形态，前者可以提供一个容纳三百人到五百人的厂房以及更大容积的仓库。
奥菲给了两百辆矿车，初步估计，起码可以满足七八千人同时进行工作的需求；徐楠准备观察这种矿车的效益，然后再考虑后续的采购计划他甚至怀疑奥菲赠送这些矿车给自己，是为了向自己推销更多的高级采矿车。
在徐楠的规划里，一个大型矿场，起码由五十到八十辆矿车组成，矿工们也应该编上序号，方便管理，只不过一开始执行的时候，总归有些混乱。
而从最初几天的采矿情况来看，徐楠勉强还是满意的。
唯独让他有些头疼的是，冰原人们对采矿完全没有头绪，也没有兴趣，他们仅仅是为了求生本能，进行得过且过的随意采矿的。头两天的热情消退之后，反馈上来的金银矿石数量急剧减少，基本上在合格线上下徘徊。
“他们还是停留在吃饱饭的程度啊。”
“也是，冰原人们生活在地表太久了，一下子让他们胜任矿工这个颇为枯燥的职业，还是有些困难的。”
“一方面，需要时间的改变，另外一方面，还是需要一点点帮助……”
徐楠的考量，奥菲早已算到。
所以约定中第一批的援助里，除了矿车和充气傀儡之外，还有一个百人高级矿工团队！
这个矿工团队据说是失乐园官方合作伙伴，清一色的高级矿工以上的高技能组成员。他们会拜访佚名城一周时间。
当然，他们不是来替徐楠采矿的，而是为他培养及格的矿工的。这个百人团队将会在佚名城设置矿工协会，负责合格矿工的培养和考察。
对此，徐楠很期待，他已经让人去放出风头，前一千名拿到矿工协会初级证书的人，奖励一桶北地著名的烈酒【纯白】。
纯白虽然不如塞隆酒那么著名，但在冰原人内部，也是极为受欢迎的一种烈酒。
这个消息一出来，很多冰原人都摩拳擦掌，第二天提交上来的矿石数量瞬间翻倍。
由此，徐楠总算得到一个结论，对于这些冰原人们来说，活下来之后，烈酒比面包重要这居然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既然摸清了冰原人们的喜好，后续的政策方针就好制定了。
佚名城的前途，一片光明！
至少徐楠是这么认为的。
而除了以上三方面的援助之外，城主计划最后一部分的奖励是一大笔长期的无息贷款。
确切的说，是一笔二十五亿恒金币、五百年的无息贷款！
这笔资金极大地充实了徐楠的小金库。
虽说他还有育托桑那个宝藏浮空城，但现在就直接兑换育托桑里的资源实在是浪费，经营一个城市，资金压力还是蛮大的，这笔无息贷款给了徐楠很大的动力。
要是想办法能赖掉就好了。
五百年呢，五百年后，徐楠都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看样子，奥菲倒是对他的性命很有信心的样子。
……
以上都是城主计划的奖励。
而奥菲也并没有食言，他的确给徐楠争取了一些私人方面的奖励：其中包括了十二组血脉药剂、一打金苹果和大量的炼金学废料！
可别小看了这些炼金学废料，说他们是废料，那是相对于高级炼金师们来说的。
对于低级炼金师来说，这些废料的边边角角，都是珍贵的炼金材料。
哪怕最无用的炼金废料，也可以丢进佚名城的动力熔炉里提供高额的能量。
对此，徐楠很满意，特意写了一篇小作文赞美议会长的公正无私。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小作文刚发出去呢，系统忽然刷过一则这样的消息提示
【恭喜您拿下了城主计划的第一名！
鉴于您在往期课题的优异表现，我们决定授予您结业证书，从今日起，您已经顺利地从六九精英计划中结业！
诸君诸事顺利
六九计划组委会】
徐楠眯起了眼睛：
“这是嫌我拿的奖励太多了咯？”
……
第一百零三章 没有课题就创造课题！
尽管组委会措辞还算中肯，但徐楠依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顺利从六九精英计划中毕业？理由是超预期的出色和优秀？谁信呐！
和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想必，徐楠更在意的是自己离开之后，是否还能参与到其中的课题中去分一杯羹。
很显然，无论是低阶炼金中心，还是六九计划组委会，都对徐楠的通吃行为感到吃不消了，他们不能光明正大地将他剔出名单，故而只能采用这种婉转的方式。
对此，徐楠谦虚地表示拒绝！
他快速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小作文，痛诉自己的不足和缺点，表示还需要组委会的监督和指导以及历练！
反正就透着一股老子死都不走的潜台词除非给足赔偿和精神损失费！
否则离了六九计划，徐楠上哪儿找那么好的薅羊毛的地方去？
可惜这一次，六九计划组委会的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徐楠搞出去，对于他的回信，组委会居然表示，他们已经通过投票表决完成了徐楠的结业流程，这个流程结果是不可逆的，希望徐楠能够理解。
理解……
当然能理解。
徐城主沉思片刻，下笔如飞，一份罗列了六九计划组委会诸位评委大量缺点和不轨行为的小作文霍然成形，不管怎么样，他总得挣扎一下不是？
只是还没等他将作文提交到日常议会，日常议会反而向他发来了邀请
【恭喜您，顺利完成了六九计划的结业，现在的您，是失乐园真正的精英和脊梁！
我们为您在日常议会中安排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只要方便，您随时可以赴任。
这份职位会为您提供丰厚的薪水和补贴，而您需要承担的责任则少很多，希望您能在未来继续为失乐园效力！】
下面附着了一张日常议会的职位邀请书，签名的地方是空白，一副等候徐楠上钩的样子。
“罗恩术士心理健康管理部……部长？”
徐楠摸了摸鼻子，本能地察觉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很显然，组委会是早有预谋，为了堵上自己的嘴巴，不惜给自己开出另外一个offer。
徐楠对日常议会的工作了解很少，不过他通过肖恩、约翰等人也早就知道，在日常议会中任职是罗恩术士的常态，不是每一个罗恩术士都有资格担任职位的，而议员的身份似乎更加重要一些。
“我对日常议会几乎没什么了解，直接拒绝未免有些草率，不如去拜访一下奥菲，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徐楠迅速收起之前写的那封控诉信，他没有选择删除，而是选择保存了备份丢在草稿箱里以后总归有一天用得上的不是？
到时候只要把控诉的对象从六九计划组委会换成其他人就行了，徐楠自信，绝大多数的罗恩术士，在品德方面都经不太起推敲，自己说的这些基本也没错。
他拿着那封邀请书，施施然进入失乐园，在日常议会的办公空间里，找到了看上去心情不错的奥菲。
“议长大人，这份邀请书……”
徐楠开门见山。
“哦，这份邀请书是我拟定的；老实说，你的成长速度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六九计划的组委会多次找我提议，都被我拒接了的，但这一次，我参考了罗芒先生的意见，同意让你顺利结业。”奥菲一边玩弄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复说：
“话说，这种事情，你可以给我发消息嘛，难道你没有手机吗？”
徐楠额头冒汗：
“普罗世界没有信号。”
奥菲“哦”了一声，没有了下文，手机非常娴熟地在打字，鬼知道是不是又在网恋……
徐楠也很纳闷，这位议长大人是怎么做到的，据说现在的地球都因为世界法则变化的缘故，很多地区的通信都被中断了；他刚刚用手机看了一下，在这位议长的私人办公室里，手机居然是久违的满格信号！
他顺手登上社交软件，往以前还算活跃的群里发了一个表情，可惜大部分的头像都是灰色的，没有人回应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更加诧异奥菲在和哪路神仙聊天。
至于这里为什么会有信号？对此徐楠不想深究，奥菲看上去也不太想深聊的样子，他自然不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提了点声调：“关于这份工作，我想了解更多。”
奥菲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徐楠：
“不如你先去你的办公室看看？”
“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身经历一下才知道是否可行的嘛。”
“至于我，你知道，作为日常议会的议长，我很忙的。”
说罢，他又低头快速地打字。
徐楠额头青筋微跳。
不过他还是忍耐住了，在奥菲唤来的一名秘书的带领下，他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一处位于议会大楼高层的复合办公场所，十来个房间和开阔的办公厅，超过六百平的面积，都属于徐楠……和他在日常议会的部下们。
此地环境清幽，和炼金中心欣欣向荣的氛围不同，在这里，徐楠罕见地感受到一丝安静祥和的气息。
“这里就是罗恩术士心理健康管理部了。”
那名秘书看上去颇为古板，介绍起来也很格式化：“作为新成立的一个部门，目前还没有对外开放业务，成员也并不多，除了阁下之外，此地还有另外四名成员，他们都是日常议会聘请的专家。”
“日常议会意识到，伴随着罗恩术士实力的提升，心理健康问题越来越凸显，很多术士空有一身强大的实力，心理健康建设方面却被忽略了，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所以便有了这个部门，按照部门发展计划来看，这里应该会作为一个试点型的机构，为罗恩术士们提供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健康预防、锻炼和治疗……”
他毫无感情地复述着门口海报上的文字，徐楠默不作声，早已将这些内容消化吸收。
这个所谓的心理健康管理部貌似是奥菲一拍脑门设立的新部门，特意让徐楠过来，据说是因为认可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觉得他肯定能胜任这个职位。
除此之外，搞不好也有给徐楠找事儿做的念头，省得他再闹出更多风波。
“罗恩术士的心理健康……”
徐楠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我觉得没必要管理吧？”
秘书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澜，他那双灰色的眼睛盯着徐楠：“哦？”
“部长大人您的意思是？”
徐楠摸着下巴：
“还用说么？这个世界上有心理健康的罗恩术士么？大家都差不多，就看谁扭曲的更彻底一点罢了……”
秘书沉默了一会：“您说的有道理。”
“所以这个岗位……”
“我决定接受！”
在秘书诧异的目光中，徐楠爽快地在邀请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封更加详细的协议书瞬间生成，而失乐园系统之中，又添一名议员的数据。
“谢谢你的介绍，回去告诉奥菲议长，我对他的安排很满意。”
徐楠很有礼貌地送走了那位一脸懵逼的秘书，然后舒服地躺在大厅的沙发上伸懒腰。
因为还没对外开放业务，所以那四位所谓的专家也没有过来，一切都得等徐楠有空招呼了，这个部门才会正式挂牌。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部门在日常议会内部也属于清水部门，徐楠琢磨就算挂牌出去，也不会有人上门来咨询心理健康问题，毕竟大家都是罗恩术士，谁跟谁呢！
但他还是毅然接下了这个部长的沉重责任，倒不是为了感谢奥菲的知遇之恩，而是他经过仔细阅读之后发现，日常议会的议员，工资很高！
部长级的议员，不仅拥有参与每个月日常议会大大小小例会的权力之外，还对失乐园的管理拥有一定的投票权；除此之外，不俗的待遇才是徐楠在意的！
“每个月五十万的恒金币，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补贴……综合岗位来说，可以说是钱多事少的典型了。”
“更重要的是，奥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将这个新部门的职能定位为科研和管理……和科研挂上了钩，意味着我可以申请公开课题经费了！”
“和六九计划那点小奖励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大鱼大肉好不好！”
以上便是徐楠的小算盘。
再说了，他毕竟也是三阶术士了，上头又有人罩着，老是去和低阶术士们抢资源，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已经是一个结业的成熟术士了，该学会光明正大从失乐园蹭经费、骗课题了……
至于课题的具体内容，唔，反正和心理健康建设有关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往上面牵扯嘛！
哪怕一时没有具体的课题目标，徐楠也有信心随时可以创造出来！
接下来，就该拜访一下那四位部下了，尽快要将部门运转起来。
有了点成果之后，他才好像上面大开口要经费啊。
徐城主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一份缜密详尽的计划，已然构思完毕。
……
第一百零四章 我的病终于有治啦？！
徐楠顺利签下心理健康管理部部长的聘请书，意味着他终于从一名潜力十足的术士晋升为失乐园的管理层。
对其他低阶术士们当然是个巨大的利好消息，但对徐楠自己又何尝不是？
对于失乐园，他是非常重视的，不仅因为强大的实力和无穷无尽的潜力，而是因为那种独特的归属感，是徐楠在其他地方无法感受到的。
他能成长到现在，失乐园帮了他太多太多。
“部门的挂牌仪式要弄得隆重一点。”
“不过凡事不能太过心急，先和那几个专家见个面，定个章程，然后去招募几个干活儿的家伙。”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正式从业人员之外，奥菲还给徐楠安排了四个实习生，有什么杂活累活通通可以甩给他们去干。
徐楠很快招来这些实习生，将自己的计划安排下去，实习生们虽然不大能听懂部长大人的所有安排，但照做还是会的。
很快的，刚刚有了点人气的办公大厅重新冷清下去。
暂时安排好了手头的工作，徐楠快速离开了此地，走向了失乐园的交易市场。
难得过来一次，有很多东西他都需要采购一下。
交易市场，和徐楠印象中的差不多，热闹非凡。很多想要捡便宜的术士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市场面上出现的每一个物品，判断他们的价值。
徐楠没时间想他们那样去淘宝，而是快速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血脉果实！
需要说明的是，现在的血脉果实对徐楠的血脉之力的提升已经没太多效果了；想要升级，怎么说也得是血脉药剂那个层次的物品才行。
但徐楠来找的血脉果实，却不是为了升级而来的。
他想要的，是其中包容了吟游诗人能力的血脉果实！
众所周知，罗恩术士的血脉非常神奇，超乎寻常的山寨能力让罗恩术士们拥有很多不可思议的能力，包揽了绝大多数的职业，相比起来，吟游诗人的技能就显得非常冷门了。
毕竟，罗恩术士本身就很帅、魅力很高了，没必要去跳、唱、打篮球什么的增加自己的受欢迎程度……
所以市面上，吟游诗人的血脉果实少之又少，也无人问津。
徐楠搜索了一会儿，发现相关物品记录里，只有一个常驻在失乐园的前议员手里有相关物品的线索；他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位前议员的地址，准备登门拜访。
没办法，他现在还蛮需要这方面的血脉果实的。
通过粉红之书，徐楠正式地认识到了【**使徒】这个职业。
这其实是吟游诗人的一个冷门进阶职业，粉红之书虽然是进阶的媒介的，但也不可能完全凭空地将徐楠晋升为一名合格的**使徒。
除非他可以献祭掉自己的某些东西……
当然，在徐楠长期的威逼利诱下，粉红之书终于吐露了另外一个进阶办法。
这个进阶办法的前提就是模拟吟游诗人的职业。
最基本的，徐楠需要掌握二阶吟游诗人的三大基本功《镇魂曲》、《**曲》和《安魂曲》！
如果有相关的专长加成就更好了。
这三首曲子，算是吟游诗人的职业核心了，很多吟游诗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领略其精髓，职业等级也只能徘徊不前。而徐楠想要获得这三首曲子，照本宣科地去学习吟游诗人的教程显然是不科学的，他只能求助于血脉果实！
好在失乐园这么大，总有一些不走寻常路的奇葩的。
他的确找到了吟游诗人三大曲相关的血脉果实，只不过线索都在那位前议员的身上。
“希望能顺利拿下这批血脉果实。”
徐楠对**使徒这个职业还是比较渴望的，术士的成长遇到了瓶颈本来他也不用担心的，天启术士本身就可以弥补大部分术士的缺陷，但偏偏欣儿意外地离开，地球仍然在和普罗世界融合，这个进程非常漫长，徐楠作为天启术士，很难在这段时间内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所以他只能尝试粉红之书提供的这条歪路。
交付了一大笔传送费用之后，徐楠终于在失乐园的外层区域找到了那位前议员的居所。
那是在一颗绕着失乐园核心旋转的卫星上，卫星上的空气相对稀薄，好在经过术士们的处理，起码不会窒息。
徐楠走出传送门，行走在绿色的草地上，感受着春意盎然的世界。
不远处的小溪旁，有毛发纯白的兔子好奇地看着外来者。
而更远一些地方的山脚下，有一个庄园。
“经营的很用心啊。”
“就是这个位置，实在有些偏僻了些，地皮估计不太值钱。”
徐楠随意地猜测着。
失乐园是一个非常繁复的半位面世界，说是半位面，其实远比普通半位面更加强大，反正以徐楠的空间学和位面学知识无法解释这么神奇的存在。
其内核，是以失乐园副本、交易市场、议会大楼、炼金中心等核心产业为主的密集区域；而外围则多姿多彩了许多。
根据坐传送门时旁人的介绍，徐楠得知因为失乐园强大的炼金密度的缘故，每年都能不知道从哪里吸引来一些小型卫星绕着内核旋转，一些卫星会被开发，而大部分的卫星都会被闲置。
对于低阶术士们来说，内核才是真正的安全区，外围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徐楠收敛起了之前有些随意的态度，变得严肃端庄了许多。
因为他忽然想到，那位前议员能在外围建立这样的庄园并屹立不倒，财力和实力，恐怕都不是他这个等级的。
可惜这个时候收敛神态似乎有些晚了。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这里的地皮的确不太值钱，整颗79号卫星也才价值六千多亿恒金币而已。”
徐楠瞬间汗颜。
他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稳稳地坐在一棵树下，似乎正在小憩，他手边放着一只口风琴。
他应该就是徐楠要找到那位拥有吟游诗人血脉果实的前议员，哈默.奥特森先生。
这个架势，至少是个准传奇的大佬啊……徐楠心里嘀咕。
“下午好，奥特森先生！”
徐楠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徐楠……”
“你的长处是什么？”奥特森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哈？”徐楠一脸懵逼。
“你是为了我的血脉果实而来的，那么必定听说过我的条件。”奥特森平静地说：“说出你的长处，或者干脆点，你擅长的乐器！”
我真没听说您的条件……这话徐楠可不敢说出口，眼前这位大佬貌似拥有一定程度的读心术，他这么想着，其实也是委婉地想要提醒奥特森先生你搞错状况了。
结果奥特森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在害羞？既然都是三阶术士了，何必扭扭捏捏？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错过了，机会就没有了。”
没有读心术吗……徐楠有些错愕。
“不，我有读心术。”奥特森终于睁开了眼睛：“你在意这个干吗？放心吧，我的读心术有些特殊，只能读到一些有利于我的消息……”
选择性读心术么？徐楠强迫自己停止心中吐槽的行为，毕竟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位大佬应该是准传奇强者。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措辞道：“我是日常议会心理健康管理部门的部长……”
话音未落，他就再次被打断，而奥特森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那绿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丝的疑惑：“你是来治疗我的心理健康问题的？”
还没等徐楠摇头呢，对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我的病终于有治啦？！”
徐楠艰难地把“没有”两个字吞下咽喉，那边奥特森却拉着他的手，飞快地走向了远处的庄园。
自始至终，徐楠都处于懵逼和无法还手状态，他意识到，奥特森的实力恐怕不止是准传奇！
自己一个三阶术士，虽然没有动用天启形态，但怎么也不是任人摆布的货色。
但自从奥特森拉住了他的小手，他就跟受惊的少女一般无法反抗。
这让徐楠有些惶恐。
这个奥特森，到底是什么毛病？！
……
充满着自然气息的庄园里。
梨花藤椅上，徐楠安然入座，奥特森热情地给他煮了红茶，片刻之后，茶香便从手工制作的铜炉里冒了出来。
徐楠观察着庄园的风格，心里快速地做着判断，他也不再尝试废话了，反正如果奥特森真的在意他会说什么，也就不至于一直打断他的发言。
果不其然，奥特森似乎根本不想给徐楠开口的机会，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苦道：
“你应该知道，这个毛病困扰了我很多年。”
“我从自然保护部退职，除了和失乐园现行理念不太对付之外，就是因为这个持续多年的隐疾，让我痛不欲生。”
“现在的我，只能把自己和世人隔绝开来，居住在这廉价的、无人的星球之上，痛苦地了此残生……”
他的表情痛苦，不似作伪，徐楠有些动容：
这家伙说的这么严重，万一治不好，该不会赖在我身上吧？
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发言的机会：“请问奥特森先生，能详细描述一下您的病情吗？”
奥特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惆怅地说道：
“我经常会觉得自己是一只青蛙。”
徐楠：“哈？”
……
第一百零五章 死亡咏唱
“你看，我是一个人，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对吧？”
奥特森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露出一丝自恋的神色：
“而且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徐楠干脆直接在心里默念算了。
奥特森眼前一亮：“看来你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这个时候，徐楠终于可以确认奥特森口中的选择性读心术是真的了。
因为在想到没问题这个念头之后，他迅速在内心深处骂了两句脏话，看上去奥特森压根就没感应到。
话说回来，这种读心术根本就没有任何卵用啊，除了让自己生活在皇帝的新衣一般虚伪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用处。
又或者，这种读心术，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
徐楠静静地聆听着奥特森倾诉，渐渐进入了角色，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上门治疗病人的心理医生似的。
在奥特森的叙述中，徐楠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奥特森是一名不同寻常的罗恩术士，他的血脉觉醒之后，偏向的是吟游诗人和德鲁伊的发展方向，而很快的，他就成为了失乐园中独树一帜的术士。
他不仅掌握着吟游诗人的高超技巧，还能随时随地与动物沟通，他掌握的变形术超过了六十种！
他还掌握着令人闻风丧胆的读心术，不像现在，那时候的奥特森拥有读出人类内心所有真实想法的能力。
这一切，伴随着他晋升传奇失败之后，出现了重大的畸变。
“为了缓解晋升失败的后遗症，我选择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青蛙，与世隔绝地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都以为我死了，这很正常，罗恩术士晋升传奇是一条非常艰难的道路，我知道从低级往高级的晋升中本身就充满了风险，但相信我，这一切和晋升传奇比起来，压根算不上什么。”
奥特森伤感地追忆道：“每一个失乐园传奇背后，都隐藏着无数个像我这样的可怜虫，因为失乐园系统的保护，我们大概率能通过保护手段幸存下来，但畸变的血脉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像我这样心理出现严重问题的，不在少数。”
奥特森的说法听的徐楠毛骨悚然。
因为对此，他感同身受之前做血脉纯化任务的时候，他就因为没办法做出上自己这种事情，而导致血脉畸变，如果不是罗芒帮忙，现在的他恐怕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还仅仅是普通的晋升和血脉特质的纯化，如果到了晋升传奇的地步，徐楠根本无法想象这变态的血脉会给自己讲一个怎样风平浪静的鬼故事。
“所以，因为变成青蛙的时间太长了，您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一只青蛙？”
徐楠不禁问道。
“不，和这个没关系，我变成过六十多种动物，我能分得清自己的本体和变形术的状态；真正的问题在于，我的理智在逐渐崩溃，我的内心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它不断告诉我：你就是一只青蛙。”
奥特森摸了摸鼻子：“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只青蛙，但我无法控制自己，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说实话，不太明白。
毕竟徐楠不是真正的心理医生，但奥特森的话的确点醒了徐楠，罗恩术士的心理健康问题的确是一个刻不容缓的课题。
如果奥特森没有胡说八道的话，那么现在的失乐园外围，隐居着无数类似奥特森这样的准传奇强者，他们都因为晋升传奇失败而心理出现了大问题，他们活了下来，但活得非常痛苦和艰难。
按照奥特森的说法，他现在保持理智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他会恍然发现，自己趴在池塘旁一动不动，嘴巴里还有蚊子的味道……
这种一天天崩溃的感觉几乎摧毁了他，他受够了负能量的侵蚀，所以干脆将读心术修改成了选择性倾听不仅是读心术如此，事实上，他只能接受一切对自己赞美的、有利的话语。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活下去，如果让我听到你在说我坏话，我会受不了的。”
奥特森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徐楠沉默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觉得荒谬的话，现在他却觉得恐怖。他仿佛在奥特森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可以尝试催眠吗？”
他想了想，尝试给出有用的建议：“您可以找一个强力的催眠师，让他反复告诉你，你和青蛙无关，你是一个正常人类。”
奥特森痛苦地摇了摇头：“没用的。”
“我的魅力太高了。”
“我有找过催眠师，结果是催眠失败，而他离开之后，从此也觉得自己是一只青蛙了……”
徐楠挠挠头。
看起来魅力太高也有缺点啊，超高的魅力意味着根本无法催眠，有时候甚至会反噬催眠术的施法者。
“我们正在寻找一个有效的途径去解决这个问题。”
徐楠斟酌着词汇：“事实上，我今天过来专程拜访，就是为了收集更多有用的第一手资料。”
“好的，你有什么问题，我都乐意回答。”
奥特森看上去非常高兴，他居然真的信了徐楠的话。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和那诡异的念头战斗。
“奥菲让我来做这个，难道是有这方面的暗示？”
徐楠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所谓的心理健康管理部门，还真不是个简单的清水衙门。
“除此之外，我此行的确想要找您购买一些血脉果实……”
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谁知道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只大箱子。
“都给你了！”奥特森好爽无比：“只要您能治好我的病。”
“不，不用……”
徐楠有些过意不去：“至少，我需要付钱。”
“不必。”奥特森挥挥手：“如果你多问几个问题，我反而会更高兴。”
“对我的病情也有帮助。”
徐楠顿了一下，快速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奥特森对答如流。
半个小时后，他手里握着一份名单，离开了奥特森的庄园，心情却不似来的时候那么愉悦欢欣。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试着拜访了名单上的几个相对友好的术士，得到了和奥特森类似的说法。
这些人，都是在晋升传奇的过程中失败的前辈术士。
他们和奥特森一样，在失乐园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但却失去了晋升的可能性，并且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隐患，有几个术士不约而同地指出，如果在晋升之前就解决早就存在的心理问题的话，他们晋升的成功性会高很多。
看起来，自己这个心理健康部的部长，压根就不是奥菲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岗位啊。
他是真的想要把这件事委托给自己？
徐楠觉得肩上沉重了很多。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辞职不干，但最后，他还是给奥菲发了一条消息，不是辞职，只有两个字
【加钱】
对方的回应也很快：“好。”
尽管如此，徐楠还是高兴不起来。
他觉得压力很大，毕竟他只是个三阶小术士而已，自己的心理都未必健康到哪里去……
“算了，这件事情是长期计划之一，不必这么着急。”
“失乐园这么多年来应该尝试过不少方案的，我先调查一下他们的尝试，然后再做抉择。”
徐楠返回了佚名城。
略作思考之后，他重新定制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在繁重的日程表里，又多了一项心理健康建设的新选项。
他打开奥特森赠与他的盒子，里面装着满满的血脉果实。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血脉果实都是奥特森在晋升传奇的过程中蜕变留下来的，尽管他的蜕变失败了，但血脉果实依旧很有用。
或许，这就是罗恩术士的传承特色吧。
徐楠没有全部吃掉，他也知道，血脉太杂不是什么好事。
他有选择性地挑选了十来枚血脉果实吞下。
【你服食了血脉果实（奥特森），你获得了专长-天籁之声（吟游诗人）】
【你服食了血脉果实（奥特森），你领悟了技能-镇魂曲！】
……
林林总总的数据一闪而过。
没多久，徐楠便成功地掌握了吟游诗人的三大曲！
镇魂曲，安魂曲，**曲！
“吟游诗人的曲子，需要施法媒介来放大其效果，可惜我擅长的乐器不方便携带，而且也很多年没有碰了。”
“只能清唱了。”
徐楠也很无奈。
强大的吟游诗人的确可以不通过任何道具，清唱产生强大的效果，但他显然和强大无缘。
好在，他也不需要真的有多么擅长三大曲，能满足**使徒的进阶要求就行了。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看这三大曲的威力吧？”
徐楠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按照血脉记忆，开始徐徐清唱音调柔和的安魂曲！
众所周知，在三大曲中，安魂曲是最温柔，也是最不具备攻击性的。
这首曲子，是用来抚平人类内心创伤的，可以激发友军的战斗力，也能减弱敌人的攻击性。
徐楠轻轻哼了一段，觉得自己已经登堂入室了。
然后隔壁的洞穴里，忽然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
他瞬间收了声，跑过去一看。
“咦？”
“怎么这么多死老鼠？”
徐楠捏着嗓子，一脸错愕。
【你获得成就-死亡咏唱……】
……
第一百零六章 我的歌声不可能那么难听！
死亡咏唱这个成就对徐楠来说有点稀奇。
主要是失乐园的成就系统已经很完善了，大部分都会有详尽的介绍和相关称号的赠与，但这个成就居然只是默默刷过了这么一条信息，没有后续了。
这就意味着，这个成就对失乐园来说是比较新奇的，对系统而言，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才能给出详细的介绍。
“死亡咏唱？不就是超度的意思呗？”
徐楠思索了一阵，放弃了追究。
他绕着洞穴踱步，发现黑暗深处，生活着不少肮脏的老鼠，这些老鼠都是瞎子，全然依靠听觉在地下活动。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拥有非常敏感和发达的听觉，只有这样，才能在恶劣的地底下活下来。
它们身上往往携带着可怕的疾病，对人类来说不是什么友好的存在。
徐楠估摸了一下，这里虽然距离矿场较远，但多少也有污染地下河水源或者间接传播疾病的风险，便难得主动撩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再怎么说，佚名城也是徐城主的心血，是时候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卫生清理运动了！
他决定消灭这附近所有的老鼠。
除了卫生的考量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目的老鼠往往是巫师们较为青睐的宠物，它们混入族群之中，不太显眼，但却拥有强大的渗透性和监视能力。
以冰原人的卫生水平，徐楠是不指望能消灭老鼠了，但在登云舰的基础上，在流火的控制下，徐楠觉得还是能杜绝一下的。
然而实际动起手来却有些出乎徐楠的预料。
这些地下老鼠的敏捷性和警惕性强的令人发指，以徐楠三阶术士的强大实力，都很难高效率地捕杀它们。哪怕是范围性的法术，也只能杀死最多三分之一左右的地下鼠群。
从实战效果来看，地下鼠群拥有超乎寻常的法术抗性和闪避能力，徐楠忙活了几个小时，虽有成效，但他本人并不满意。
“我还真就不信了。”
“我一个堂堂三阶术士，解决不了区区鼠患！”
盛怒之下，徐楠也倔强起来了。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都抽出一些时间来捕杀这些隐藏在阴暗洞穴里的鼠群，当然，他也抽空找机会继续练习吟游诗人的三大曲，巩固自己的基础。
渐渐的，地下鼠群的数目急剧减少，而徐楠对三大曲的掌控也变得越来越深入。
他对三大曲有了全新的理解和认知，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悸动。
“歌声，的确只是一个媒介。”
“声音是最容易干扰生命的灵魂的，而吟游诗人的所有能力，都是形而上的、基于灵魂和精神的。”
“如果你对着一块顽石弹奏**曲，哪怕是传奇吟游诗人，怕是也无能为力……”
徐楠感受着高效的血脉融合，对进度感到颇为满意，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达到粉红之书提到的门槛，进阶**使徒了。
后者听着不同寻常，其实也是幻术师的一个分支，主要针对精神上、灵魂上的法术研习和掌握；当然，和奥术帝国的幻术师还是有些不同的，徐楠从粉红之书里了解到的是**使徒是一个禁忌职业，据说是因为涉及了神明的秘密。
啊哈，这年头，哪怕没看过几本网络小说也不难猜到，所谓神明的秘密不外乎就是灵魂、生命之类的嘛。徐城主如此想到。
他对所谓的禁忌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罗恩术士本来就是一个超级兼容并蓄的职业，毕竟这是山寨万物的基础嘛。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罗恩术士和天启术士两个职业了，但多一个**使徒对他只有好处而并无太多弊端。
而徐楠的这种通过反复进阶不同的职业来增强实力的办法，在失乐园中前例比比皆是，在记载中，甚至有一位术士前辈，因为不满罗恩术士本职提升太慢，在进入三阶之后，一口气反复进阶了八个不冲突的进阶职业，硬是通过横向累加职业等级的方式，将总等级提到了20级的传奇门槛！
要知道，当时那位前辈才19岁。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是，到了99岁，他还是20级。
徐楠当然不会反复过多地进阶，他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出意外的话，【**使徒】会是他在传奇之前的最后一个进阶职业至于传奇之后嘛，就需要再研究研究了。
……
又过了三天。
经过徐楠将近一个星期的疯狂清理，再加上总有一些鼠群莫名其妙地死在徐楠练歌的洞穴附近，地下鼠群的数目急剧减少，至少在佚名城附近，徐楠很难找到下手的地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群怪物找到了更加隐蔽的场所。
与此同时，他的三大曲已经完全掌控，随时随地可以咏唱出来，至于效果……徐楠还没有真人实验过。
对此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掌握这个只是为了进阶需求，不是真的要转职吟游诗人！
“差不多该进阶了。”
城主大厅的办公室里，处理完今天的文件，徐楠伸了个懒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银发小萝莉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面前，满脸写着不高兴。
“有事？”徐楠喝了一口水。
“很重要的事情！”流火握住了拳头：“城主大人还记得前几天我和你提到过的、引起工人们恐慌的事件么？”
徐楠眉头一皱：“怎么了？”
这件事情他略有印象，流火之前和他提到过，但是彼时他还沉浸在练歌的美妙境界之中，只是让流火负责查清楚来龙去脉，没有亲自动手追究。
毕竟，只是少数矿工的流言蜚语。
“现在，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
流火的眼神有些古怪：“两天之前，事态扩大，第三矿道附近，有大量工人出现呕吐、头晕的现象……”
“瘟疫？”徐楠心头一紧，自己这几天一直忙着铲除鼠群，都没有能阻止卫生条件的恶化吗？
“不是。”流火依然耐着性子在解释：“我对这件事情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发现不少工人在挖矿的时候，都声称听到了令人恐惧、令人心悸的魔鬼的声音……”
“魔鬼？是鼠人们号称的那些个魔鬼么？”徐楠又是心头一紧。
这几天矿场相继开工，因为徐楠的缘故，伊特卡鼠人部落和矿工们还算相安无事，没想到这么快他们背后的魔鬼就出现了么？
“不是。”
流火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了：“经过我一番仔细的调查和研究，真凶找到了。”
“您……还是先看录像吧！”
说罢，徐楠背后的水晶屏幕上，忽然出现一个灰暗的场景。
从拍摄角度来看，这应该是一只充气傀儡只有极少数高品质的充气傀儡自带摄影设备，毕竟徐楠现在还穷，没办法给全地下城加上监控装备。
画面里，充气傀儡安静有序地侦察着，忽然，它的视野里出现了大量的地下鼠群！
“果然和这些家伙逃不了关系！”徐楠心想到。
这些老鼠似乎是听到了充气傀儡的脚步声，变得非常暴躁，它们试图攻击这只傀儡。
眼看这只没什么防卫能力的充气傀儡就要被淹没在鼠群之中。
突然间，一股神秘力量降临。
那些老鼠忽然炸毛了，他们疯狂地颤抖着、跳跃着、挣扎着……但始终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最终，它们无能为力地倒在了阴暗、冰冷、潮湿的地穴里。
充气傀儡无声无息地记载了这一幕。
徐楠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
严格说起来，这种事情他应该也遭遇过，但没有亲眼目睹，终究是不太一样。
水晶屏幕上，这一幕被缩小了一半，另外一半的画面上，浮现出另外一个角度的投影。
而在这个投影里，一个超级大帅比正颇为颇为自恋地捏着嗓子，嘴唇上下翕动，似乎在咏唱者什么……
“不可能！”
徐楠猛地跳起来：“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徐城主很委屈。
流火将这自己练歌的场景和老鼠死绝的场景放在一起，简直是其心可诛啊！
徐楠冷哼道：“看起来，我还是要把你的幽默模块给彻底封锁掉才行啊！”
流火呵呵道：
“这就是事实！”
徐楠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又默默审查了流火递交上来的所有证据，终于有些恼羞成怒地跳了起来：
“我的歌声不可能那么难听！”
“我是在练习吟游诗人的三大正面buff歌曲，又不是练的什么魔曲！”
“凭什么它们就这么死了……等等，你刚刚说工人们？”
流火一脸嫌弃地看着徐楠：
“城主大人，请停止这种降低工人们工作效益的事情了。很明显，你的歌声严重影响了工人们的工作进度！”
“如果你想要唱歌，我可以提供给您全封闭的密室，前提是，一定要杜绝声音的传播。”
“另外……”
她的声音拉了老长的尾调，才缓缓道：
“您的歌声可能比您想象中的，还要难听！”
说罢，银发小萝莉的投影形象瞬间消失。
只留下徐城主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办公室里挠头。
然而令流火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但见徐楠似乎想通了什么，顿时将刚刚的沮丧打扫干净。
“唔，我的吟游诗人能力都是从奥特森那里继承来的，所以其实根本不是我唱歌难听，而是奥特森本人就是个死亡歌手嘛……”
他心平气和地想到。
……
第一百零七章 为什么她是小姐？
将噪音污染归咎于奥特森身上之后，徐楠的心情瞬间开朗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继续在佚名城矿场附近练习三大曲，流火对此非常满意，汇报时声称矿工们的效率再度回升，也没有人说听到什么恐怖的噪音了。
当然，佚名城附近的鼠群，也隐隐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事情总归是有两面性的，为了自己的开矿大业，徐楠在找到更完美的解决方案之前，只能先容忍这群老鼠偶尔出没在自己的领地外围。
而伴随着四座矿场的陆续开幕，登云币快速地投放以及一系列奖励措施的启动，越来越多的冰原人们投入到了矿工的行列中。
他们之中的少数人本身就拥有替巴内斯家族采矿的经验，换在平时，这群人必定是最不起眼的一群人，但现在，他们的地位俨然也水涨船高，很多人都向他们讨教经验。
在徐楠的有心安排下，使用官方采矿装备能获得纯度更高的矿石的消息不胫而走，已经有一些人将信将疑地开始租借装备，试图获取更好的收益。
毕竟除开每天的基础工钱之外，徐楠还设立了一系列令人眼红的超额累进的奖金，用于奖励采集水平超出平均线的工人们。
目前来看，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好，除了一开始冰原人实在不擅长采矿之外，渐渐的，这些北方大汉已经习惯于出没于狭窄的矿井之中，托相对先进的矿车的福，暂时还没有出现安全事故。
虽然如此，徐楠对这方面仍然非常关注。
在失乐园的采矿技术团队到来之前，他尽可能地用手头的资源，培养工人们的安全意识幸好在这方面，奥术帝国有着丰富的经验；流火从登云舰自身的资料库里找出了一份相对古老的安全手册，经过因地制宜的轻微改动之后，很快进行了初步的投放和传播。
现在的佚名城，虽然不至于每个冰原人矿工都能熟读这份手册，但起码大家都有了初步的避难和安全意识。
一切事物都似乎渐渐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着除了徐城主的唱歌水平毫无寸进之外，就连好久没抛头露面的秦乐乐同学最近的等级都有所提升。
这让徐楠颇为讶异。
要知道，在他的概念里，秦乐乐除了是个有点古怪的小财迷之外，其实本质上更是一只不求上进的咸鱼；但最近这小妞一改之前咸鱼风格，平日里很少出现在徐楠的活动场所视野里，根据流火报告，她一直依靠暗影界进行出入，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儿。
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徐楠几次和她的偶然碰面，都能发现她的实力在增长等级，只是一方面。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就是佚名城里最弱的地球人了。
徐楠的危机意识也随之高涨。
他好几次想找秦乐乐聊聊，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而秦乐乐本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最终也只能作罢。
为此他只能求助在佚名城内几乎无所不能的流火。
“关于秦乐乐小姐的追踪，上次您下了命令之后，我就一直有在工作。”
虽然毒蛇模块和幽默模块经常会让流火显得有些不那么正经，但面对徐楠的命令，舰魂小姐其实还是一丝不苟的。她快速地汇报着工作成果：
“最近一周内，她的活动半径遍及全城，时间上也非常随机，毫无规律。”
“她离开佚名城大多数途径暗影界，所以我无法追踪她的实际坐标，毕竟您命令过，暂时只是追踪，而不能采用监视手段……”
徐楠默默看着水晶屏幕上的红色斑点，那是秦乐乐最近出没的场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小妞最近的行径的确很古怪，但监视自己的朋友这种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让流火追踪一下，只是因为徐楠很好奇这家伙到底在鼓捣什么。
现在看来，简直毫无规律。
“恕我直言……”流火有些不解地看着徐楠：“如果您不信任秦乐乐小姐，为何不直接监视她的具体行为呢？”
“只要动力熔炉允许，我可以开放登云舰的更多功能，监视一个人并不是太难的问题。”
徐楠摇了摇头，指尖晃动：
“第一，动力熔炉不允许我们的能源问题日益严峻，没必要浪费在这方面。”
“第二，我相信秦乐乐。”
其实一开始的追踪，徐楠也只是图个安心，最多有担心秦乐乐的安全的考虑但不会太多，毕竟她可是从费尔兰多手里逃出来的女人。
流火更加不解了：“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这么在意她的行踪？”
徐楠顿了一下，无声无息地摇摇头：
“我相信秦乐乐。”
“但不相信费尔兰多。”
这是徐楠和姜学姐商谈过后得出的一致结论，尽管秦乐乐提到了冰座预言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因素，但二人仍然怀疑，如果不是费尔兰多放水，就算暗影界撞上了天界神国，秦乐乐也未必能顺利离开。
徐楠自问不是什么大人物，应该不至于让费尔兰多这种级别的人物惦记，但经历了大秘境之战和野火城事件后，他对这位白昼之神的心机和城府是忌惮到了极点。
秦乐乐是费尔兰多的俘虏，他却让她抄写冰座预言，怎么看，整件事都透着阴谋的味道；有些事情，或许秦乐乐本人不知道，但幕后黑手说不定正在筹划着一切……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徐楠知道，如果费尔兰多真有安排，恐怕也不是自己可以轻易看出来的，他需要保持耐心。
“可惜麦肯特么的跑路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乐乐是他的选民啊！”
徐楠摸了摸脖子上的原初宝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说到原初宝箱，里面还装着两个雌性生物呢，可惜青铜龙马甲陷入了非常重要的沉睡之中，而苏茜本人，自从上次萝莉控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理徐楠这个守护者大人了。
他是思维从原初宝箱之中拉了回来。
“关于秦乐乐，你暂时还是别轻举妄动，多观察为主。她本人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主要是看看她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暂时也只能这么做了。
徐楠揉了揉太阳穴。
流火点了点头，静默片刻之后，很快切换到了下一个话题
“近日来，姜女士率队扫平了佚名城附近大大小小三百多个窝点，发现了一个通往幽暗地域的重要隘口，具体位置已经标记出来了……”
“总得来说，她这次扫荡的成果还是很丰硕的，特别是在人手这么少的情况下，哪怕根据登云舰上的记录，也算少见的强势。”
流火控制着水晶屏幕，快速呈现出一份份战报以及一份相对粗略的地图。
徐楠聚精会神地看着。
这几天矿场附近的鼠群需要徐楠亲自出手，主要还是因为姜苑迟率队去扫荡了。
沿着矿场反方向，顶着佚名城首席法师称号的姜学姐率领一干强力职业者以及佚名城新建的城主护卫队中的大半有生力量，针对附近的地下世界可能出现的威胁，进行了评估和清理。
根据战报来看，姜学姐此行收获颇丰，不仅清缴了大量怪物，得到了不少资源，还获得了很多重要的情报！
地下世界，特别是和幽暗地域相关的情报，都是弥足珍贵的。
相对于主物质界的地表来说，那完全是一个另外的世界，在那里，沉眠于地下的太古之神的神力隔绝着一切神性力量的探索，哪怕是诸神的选民，都不敢单枪匹马地轻易深入。
别看佚名城建立在地下，但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城，和真正的地底环境相比，其实根本就是个靠近地表的地下城而已。
以失乐园强大的情报渗透能力，对主物质界的幽暗地域的了解都非常浅。
徐楠既然想要立足于此地，地表的东部王国以及北方艾法莉亚势力不足为惧，那么最需要他防范的，还是源自于地下的可能的威胁。
一方面，是活尸沼泽的柒血之神封印和绿宝石矿本身；另外一方面，就是幽暗地域的原住民们了。
“这里真有前往幽暗地域的通道？”
徐楠指着地图上一个非常偏远的角落问道：
“还有这个小鸡图案是什么意思？”
他琢磨着，这幅地图多半是姜苑迟随手画的，经过流火优化之后呈现上来，但仍然颇为粗犷。
“那不是小鸡，而是一头青年黑龙的巢穴！”
流火严肃道：“除了这头青年黑龙之外，姜女士还发现了其他四处危险的怪物巢穴，她没有轻举妄动。”
“至于具体的，还是让她亲自和您说吧。”
下一秒，传送门倏然打开，姜学姐风风火火地从里面跳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火红色的法师长袍，看上去有些疲倦，经过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学姐，你回来了？”徐楠打了个招呼。
然而姜苑迟没有看他，她看着流火，盯了足足三十秒，差点没把流火看得发毛。
好半天，她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
“黑龙什么的，都是小事，我就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她严肃地看着流火：
“你刚刚汇报的时候，为什么秦乐乐就是小姐，而我就是女士？”
……
第一百零八章 你一定有话对我说
城主办公室里，素来以毒舌而令徐楠忌惮的流火在姜学姐角度新奇的刁钻问题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而佚名城的首席**师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可怜的舰魂小盆友，而是继而连三地甩出几个更加刁钻的问题，让流火彻底陷入了几乎宕机的窘境之中。
最后，还是徐楠看不下去了，才找了个借口让流火开溜。
虽然看到流火这幅吃瘪的样子，徐楠心里也是暗爽不已毕竟自己虽然是登云舰的主人，但整个佚名城里，好像能让舰魂同学吃瘪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来历神秘的阿汤姐之外，剩下的，好像就是姜苑迟了。
关于姜学姐和流火的小矛盾，徐楠略有了解，但一直很疑惑：从姜苑迟代表斯蒂芬桑加入佚名城管理层以来，流火对她的态度就一直不冷不热的，表面上很恭敬毕竟在名义上，首席法师是除了城主大人之外，佚名城目前的二把手；但徐楠总觉得流火对姜苑迟的态度非常暧昧，甚至有那么一丝丝敌意的感觉。
反而对秦乐乐的态度，小舰魂要好的多。
这完全不科学好不好！
理论上来说，姜苑迟是斯蒂芬桑安苏丽女士的弟子，根正苗红的奥术帝国的继承者；而秦乐乐反而是天天和天界神国的家伙混在一起，又是替费尔兰多抄书又是给麦肯卖宝箱的……
当然，这种反常徐楠也没有深究，流火有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只要不影响大局，现在的徐城主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和精力去挖掘这些雌性生物之间的八卦至于舰魂是否有性别这个课题，目前来说仍然有待研究，自然就更不是徐楠的菜了。
约翰估计是挺有兴趣的，可惜这种时候，徐楠再怎么犯浑也不会把流火丢给科研狂人进行切片。
缓和了气氛之后，徐楠从姜苑迟口中更加清晰地了解了本次扫荡的结果。
大致上，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除了幽暗地域的那一部分。
“这里真的有一条通往幽暗地域的通道？”徐楠指着粗制地图上的一个醒目标记问道。
“我做过辐射测试。”谈论正事，姜学姐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她快速地将一份完整地记录书递给了徐楠：“绿宝石矿的辐射到了这里，严重衰竭这和距离没关系，而是急速地衰减。这和你之前提过的法师塔附近的情况差不多。”
徐楠轻轻点了点头。
活尸沼泽的法师塔附近，绿宝石矿的辐射数据也很低，那是因为柒血之神的封印和贫穷之神的领域的缘故。
而这个通道口，如果也出现了类似的迹象，那就表明太古之神的神力覆盖到了这里。
这就表明，这条通道就算不是直接通往幽暗地域的地下世界的，也是通向相关中转站的道路。
毕竟评定一个地下城是否属于真正的黑暗世界，太古之神的神力隔绝是唯一指标。
仔细算起来徐楠选择的地点还真不赖，此地距离通道不远，太古之神的神力未能完全覆盖，但可以一定程度上免去天界神国以及其他势力的注视；又因为没有彻底进入太古之神的势力范围，暂时应该不会引火烧身毕竟幽暗地域里的蛰伏着的神明从来不以仁慈而著称。
“派人把守好通道，时刻注意那边的动向。”
徐楠吩咐说。
姜苑迟点点头：“我已经用你的充气傀儡塞满那条通道的路口了，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我们的监控。”
徐楠很满意，虽然这话听上去怪怪的，但姜学姐办起正事来还真是滴水不漏。
两人相继讨论了一下佚名城目前的形势，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
本质上来看，姜学姐这次扫荡，是替徐楠解除一定的后顾之忧，也为两人日后的合作定下了基调。
她来自斯蒂芬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斯蒂芬桑的意志和利益；徐楠来自失乐园，同样要维护失乐园的一方；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徐楠肯定会串通姜苑迟，两人一起合谋挖干净双方的墙角岂不是美滋滋……
可惜那两大势力也不是吃素的，绿宝石矿的事情徐楠或许可以钻空子找漏洞，但事关佚名城的发展，却容不得含糊。
这座悄然萌芽的地下城市意味着很多很多：斯蒂芬桑的试探、失乐园的尝试、双方的合作……以及一些更加深远的东西。
为了更加妥善地处理佚名城的事务，徐楠和姜苑迟哪怕私交再好，还是得泾渭分明地分配清楚。
现在，基调基本上定下来了。
徐楠主内，姜苑迟主外。讲道理，徐楠也不是很擅长政务什么的，但罗恩术士在这方面似乎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这不才没几天，徐楠在如何薅冰原人的羊毛方面得心应手了；再者说，两人的实力确实有差距。
姜苑迟这次从斯蒂芬桑闭关出来，实力暴涨的让人看不懂，徐楠羡慕之余，也只能将这方面的事务交给姜学姐了。
这次扫荡的结果也没让徐楠失望。
除了流火例行汇报的几个巢穴之外，其实姜苑迟消灭了更多的怪物，大部分的怪物毫无价值，只能给佚名城添乱，以雷电法王的风格，自然是灭掉一了百了。
少数暂时不方便对付的，她也一一进行了标记，准备秋后算账。
比如那头青年黑龙。
根据姜苑迟的报告，距离佚名城二十公里的北方洞穴附近，有一个还算繁盛的生态群，生态群的顶端就是一头青年黑龙。
这头青年黑龙似乎没有脱离幼年太久，从鳞片上来判断，他此刻正处于急速发育的时期，用不了几十年，他就能进入全盛状态。
这头黑龙控制了一些蜥蜴人部落和狗头人部落，再就是一些灰矮人，但数量不多。
青年黑龙的威胁尚可，考虑到对方目前的情况应该更多地倾向于蛰伏和发育，对佚名城的威胁指数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以佚名城目前的战斗力来看，想要以较小代价拿下这个生态群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姜苑迟没有打草惊蛇。
当然，面对天然免疫所有魔法的黑龙来说，施法者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好的屠龙选项。
除了黑龙之外，还有一个疑似凶暴穴居人的巢穴，以及一个恐角兽部落。
这三个地点，都被标上了危险的标记，是日后徐楠需要解决的问题选项。
短时期内，徐楠还是选择观望和监视，毕竟佚名城刚刚从冰原人之中挑选出一些武力还行的组成了城主卫队，尽管他已经在寻觅合适的教官了，但在这批人正式训练出来之前，佚名城很难接受一场非职业者参战的小规模战役。
佚名城能够依仗的，其实是姜苑迟的魔法，对于很多刚开始发展的小城市来说，一名强大的施法者几乎是最完美的开局保障，更别说姜苑迟背后斯蒂芬桑潜在的助力。
“看样子得想办法从斯蒂芬桑那边获取更多战力了。”
“还有炼金师，冰原人们经过培训自然可以胜任流水线作业，但真正的炼金产品，还是需要高明的炼金师……”
徐楠心里默默做出了决定。
……
佚名城周边安全事宜暂时搁置，姜学姐选择返回斯蒂芬桑一趟，据说是为了复命。
徐楠则是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鼠人部落进行拜访。
自从上次他和祖拉说完客套话之后，他就一直在矿场附近磨磨蹭蹭，路过鼠人部落附近好几次，面对木头乌鸦三番五次的暗示，他就是不进去……
原因嘛，自然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吊鼠人的胃口。
到了这会儿，他觉着时机已经成熟，便突然拜访反正那些鼠人的作息他已经摸清楚了，在这个没有白天黑夜的地方，只要祖拉没睡，都不算冒昧。
鼠人村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里。
一个眼睛大大的鼠人少女小心翼翼地替徐楠倒满了茶水，然后鞠躬退下。
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哪怕隔了这么远，仍然能听到采矿车对工人们采集的黄金矿石进行初步提炼的声音。
祖拉安静地坐在简陋的石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楠。
“城主大人，您终于来了。”
不同于魔法传声之后的沧桑声音，祖拉本人的声音显得很年轻，可惜鼠人大多老相，再加上一大把胡子，实在让人看不出他的年龄。
“在下早已恭候多时。”
徐楠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从村落里那些鼠人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态度不难看出，伊特卡鼠人对于这批外来的人类是抱着非常不安和一点点惊异的态度的。
而自己在虚妄之井前的那一法杖，估计也让祖拉刮目相看。
在徐楠的推算里，祖拉早就想和自己聊聊了。
“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
不得不说，徐楠现在故作高深的手段有所精进，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声调语气发音……哪怕拿捏茶杯的姿势，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高深莫测。
果不其然，祖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
“的确，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反馈。”
徐楠微微一笑。
“贵城邦的开辟的矿场，日夜不休地作业，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伊特卡鼠人的睡眠质量！”
祖拉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徐楠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貌似，这和自己心里的剧本不太一样啊……
……
第一百零九章 您真是个伟大的音乐家
祖拉的问话让徐楠陷入了故作高深的沉默之中，不过下一秒，这位看上去严肃无比的鼠人领袖忽然放松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现在的伊特卡鼠人在睡眠的时候抱怨的是贵城邦矿场的金属声，而不是那些令人恐惧的呓语和吟唱。”
徐楠眼皮微微抬起，终于说到重点了么？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祖拉口中的魔鬼，到底是何方来历。
虽然有失乐园作为后盾，徐楠手中的情报仍然没有说明绿宝石矿附近的神秘力量的归属，哪怕神通广大的史密斯先生，对此都是语焉不详，徐楠也不好意思事事都去找罗芒。
更何况最近的罗芒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和安苏丽打的火热黄昏恋也能这么激情四射，让徐楠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
言归正传，徐楠对伊特卡鼠人其实是蛮重视的，他们既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必定对绿宝石矿以及附近的神秘力量有一些了解，说不定能捕捉到一些关于姜苑迟口中的“诅咒”的来源。
“关于那些魔鬼，我想知道更多。”
徐楠开门见山，郑重道：“你不必质疑我的信念或者实力，那天在虚妄之井附近，你应该见识过我的能力。”
其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怎么一棍子就把井里的妖魔鬼怪给击退了，不过为了套取情报，他总得装成大佬不是？
他原本以为，自己吊了祖拉这么久的胃口，又派矿工们日夜骚扰鼠人部落，这家伙应该会按捺不住，直接摊牌。
没想到这位鼠人施法者的心态倒平稳的很。
他露出一个颇为难看的笑容：
“伊特卡鼠人只对朋友敞开怀抱。”
言下之意是要好处咯？
徐楠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道：“杀了那些魔鬼，我们自然会成为朋友。”
祖拉面露惊容，他试图堵住徐楠的嘴巴，却被徐楠轻松躲过。
“怎么？你口中的那些魔鬼在你的屋子里仍有耳目？”
徐楠故意大言不惭地说道。
祖拉有些不安：“并非如此，但据我所知，这些可怕的生物对恶意有着天然的敏感，您这种言论，恐怕会招致祸患！”
“伊特卡部落从不畏惧任何邪恶的存在，只是我们太过弱小，我们挣扎多年，有生力量已经消耗殆尽……”
说到这里，祖拉显得有些苦涩。
鼠人领袖的情绪渐渐低落，徐楠忽然取出一只口琴来放在唇边，咳嗽了两下：“不如，先来听一首歌吧。”
祖拉愣了一下，没有允许，却也没有阻拦。
徐楠自顾自地吹了起来。
老实说，他的口琴吹得不咋滴，但曲子本身却是源自于吟游诗人的三大曲之一的《安魂曲》！
这首歌曲伴随着吟游诗人能力的固化，已经融入了徐楠血脉里，虽说不是正经的吟游诗人，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施法媒介，那就是最容易携带的口琴。
毕竟他只是个功能性的吟游诗人，真正撒开嗓子唱怕是要伤及无辜，还不如默默地利用诗歌乐声本身的力量，起到些许效果。
然而结果却让徐楠有些意外。
口琴安魂曲的效果好的惊人，和他清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仅屋子里的祖拉从刚刚的焦虑状态中解脱了出来，不知不觉中，祖拉的屋子附近已经聚集满了伊特卡鼠人们！
他们如痴如醉地听着徐楠动作轻盈的吹奏，仿佛陷入了美妙的夏夜梦境中。
一直到徐楠放下口琴，四周围安静下来，大部分的鼠人仍然不愿醒来。
“看来不是我吹的好，而是这些鼠人从未见识过吟游诗人的歌曲，并且，祖拉没有说谎，他们日夜饱受魔鬼的困扰……”
徐楠心中轻轻一叹。
伊特卡鼠人和绿宝石矿有着非常深远的渊源，困扰他们的魔鬼究竟是何方神圣，对于徐楠来说是需要迫切知道的。
安抚疏散掉那些被琴声吸引过来的鼠人之后，祖拉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居然有些动情地看着徐楠：“没想到您还是一个伟大的音乐家，这种乐器叫什么名字？为何能吹奏出如此美妙的歌曲？”
“刚刚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或许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安逸舒适过了。”
“您真是个伟大的音乐家。”
徐楠咳嗽了一声，瞬间将吟游诗人的能力功劳归功于自己超常的天赋上。
嗯，好处是徐楠自己的，缺点自然是奥特森背锅，就是这么真实！
“虽然只是粗通乐曲，不过我对安抚心灵方面略有研究。”
这话倒是没有说假，无论是已经掌握的吟游诗人能力，还是即将进阶的**使徒，其实都是对心灵有着非常强大的影响力的职业。
徐楠双眼注视着祖拉的小眼睛，试图增加自己的感染力：“我的城市即将扎根于此，我不想毫无准备地对上你口中的那些邪恶生物。”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说不定……”
“你们能获得解脱。”
话音一落，祖拉的呼吸便有些急促起来。
他那小小的眼睛隐藏不住的是有些激动的光芒。
看来鼠人们的确日夜遭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哪怕拥有不俗施法实力的祖拉，也被徐楠颇有诱惑性的语言所煽动。
这一次，他没能坚守本心太久，或许他已经忍受了过于漫长的岁月，在超凡魅力的引导下，最终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徐楠想要知道的那些信息。
……
伊特卡鼠人部落。
准确的说，应该是伊特卡鼠人王国。是的，伊特卡鼠人的数量看似不多，然而在不远的岁月之前，他们曾经是一个伟大的王国。
最早的时候，伊特卡鼠人生活在一块肥沃的土地上，徐楠推测那应该是一个环境不错的半位面，甚至有可能是一个陨落的传奇法师的垃圾半位面；他们凭借勤劳的双手，创造着丰硕的果实。
和大部分鼠人部落不太一样，伊特卡鼠人是罕见的擅长农耕的种族。
祖拉的先辈们曾因为他们平静的生活会继续持续下去，然而很快的，灾难便无端降临了。
种满了南瓜的农田里，出现了一道金属大门，有好奇的鼠人打开大门，很快的，一些可怕的士兵和巫师从门中冲了出来，他们疯狂掠夺着此地，缺乏战士的鼠人们最终溃不成军，成为了他们的俘虏和奴隶。
这些士兵和巫师，外表狰狞，个子反倒和鼠人们差不多高，后来祖拉的先祖们才知道，这种生物名叫侏儒。
侏儒们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殖民了此地，而鼠人们也因此得知，侏儒们的国度充满着神奇的力量那种力量被称为魔法。
听到这里，徐楠几乎立马就猜出，这些侏儒的来历了！
很显然，他们来自于被柒血之神污染的那个魔法文明！
果然，祖拉后续的谈话提供了不少佐证。
侏儒们在获得了强大的魔法实力之后，组建了恐怖的炼金军团，他们不满足于本土世界的战争，开始向外拓展；而伊特卡鼠人王国，就是他们的第一站。
他们在这里建立了前哨站，作为他们开拓外层世界的基点，他们修建了黑漆漆的大门，作为魔法文明的甬道。
一开始，侏儒们准备对鼠人赶尽杀绝。
后来经过某些考量，他们放弃了这么做，而是让鼠人成为他们的奴隶，并且生生世世地看守那座被祖拉称为“叹息之门”的可怕之地。
为了防止鼠人叛变，侏儒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实力弱小但却精通契约的魔鬼，在那名魔鬼的帮助下，双方签订了生生世世的血脉奴役契约。
伊特卡鼠人，将永久地成为魔卡侏儒的奴隶。
然而这一切，只是伊特卡鼠人噩梦的开始。
他们艰难地在侏儒们的高压政策下生活着，忽然有一天，叹息之门发生了可怕的异变，而前往外层世界征战的侏儒们全部蹊跷地失去了音讯。
鼠人们欣喜若狂，他们以为终于能重获自由；他们通过种种方式，确认了魔卡侏儒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再也无法奴役他们。
于是他们想要逃离。
逃离此地，逃离叹息之门，逃离那个可怕的魔法世界……据祖拉所说，他们的祖先，确实这么尝试过。
但他们失败了。
侏儒们都死了，但那个魔鬼还在，契约还在。
那只魔鬼虽然弱小，甚至无法对抗这么多鼠人，但他手里掌握着契约，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对契约动了手脚，他试图趁虚而入，将伊特卡鼠人变成自己的奴隶，但他失败了。
双方进入了漫长的拉锯战中。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鼠人们在魔鬼的折磨下变得日益虚弱，终于有一天，祖拉的父亲，伊特卡鼠人的前任祭司，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在梦境中聆听到了另外一个邪恶存在的低语。
第二天起来，他开始一言不发地挖井。
在众鼠人的注视下，他足足挖了三十天，但井里，什么都没有。
那口井，自然就是后来的虚妄之井。
……
第一百一十章 没有什么是一首歌不能解决的！
祖拉没有详细描述他父亲是如何发疯，最终被他亲手埋进鼠人部族世代埋葬亲人的墓园里的，但徐楠能感觉到他那看似平淡的语气下隐藏的巨大的情绪波动。
这是他之前没有感受到过的东西，还挺新奇的。
“这和吟游诗人的能力多少有点关系。”
“按照粉红之书的描述，我现在处于**使徒的进阶期，产生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这个职业本身就对人类的心灵非常敏感，情绪捕捉自然也有相关的加成。”
徐楠静静地聆听着，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没有贸然开口打断祖拉的叙述。
据他所说，他父亲在临死的时候，仍然坚持他听到了神灵的召唤，神灵许诺他可以带他以及伊特卡鼠人部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深渊，赐予他们永恒的解脱……
可日夜饱受魔鬼折磨的鼠人们并不愿意相信祖拉父亲的说法，祖拉自己也是如此；他们认为他发了疯最主要的证据来自于，他亲手挖的那口井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父亲死后，祖拉多次带人前往那口枯井下侦察，别说所谓神灵的力量了，就连任何神秘力量的迹象都没有出现。
最终，他心怀悲戚地将此地划为禁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鼠人们进入了更加黑暗的时代，刚刚成年的祖拉显然不能像他父亲那样保护部族他们在一个月内遭遇了三次黑暗生物的袭击，一度濒临灭绝。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伊特卡鼠人们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韧性。
世世代代的绿宝石辐射，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的神经变得敏感而脆弱，容易受到蛊惑和诱惑，但却极大地开拓了他们的智力；而经历了魔鬼的诱惑和折磨而幸存下来的鼠人们都拥有他们同胞所没有的超强意志力。
凭借着这股意志力，鼠人们内部产生了一次飞跃式的演化：大量的鼠人领悟了类法术能力，少部分鼠人的血脉发生变化，变得拥有职业者般强大的战斗力。
在这个过程中，祖拉本人的进步是最为明显的，他借助历代鼠人祭司留下来的各种书籍，成功地突破了自我，按照普罗世界的法则来计算的话，他居然是四阶的施法者，和姜苑迟一个级别，比徐楠还要强！
这次演变将鼠人部落从灭绝边缘给拽了回来，恼羞成怒的魔鬼最终销声匿迹，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并没有离去，他仍然在这片似乎被诅咒的土地上徘徊，等到鼠人部落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听起来只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听到这里，徐楠不由沉吟道：“既然你们部落发生了这样的进化，那只魔鬼应该不敢再来找你么了才对……我猜，后来的虚妄之井发生了变化？”
这是显而易见的。
在祖拉的叙述中，虚妄之井是他父亲亲手挖的，一开始的时候并无异常，而徐楠之前在鼠人农场里看到的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古井。
果不其然，祖拉点了点头：
“那口井……发生了非常可怕的变化。”
“大约三年前，有人在打水的时候，听到了古井里的怪异声响，他凑过去，却看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女人的脸庞！那女人向他打招呼，语言措辞非常古怪，自称是神的使者，要前来指引迷途者。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浑身颤栗，失去了行动能力！”
“等到我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已经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来历，但我猜，这一定和我父亲的发疯有关系。我查阅了很多典籍，一无所获；后来我干脆亲自驻守在虚妄之井附近，每天夜里，我都能听到少女的哭泣声和吟唱声，这两者混杂在一起，居然让我产生了一种臣服和恐惧的念头……”
祖拉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我和魔鬼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底细；但虚妄之井里的存在，是比魔鬼更加黑暗的东西，我试图用占卜术追溯她的来历，但却受了重伤！”
这么厉害的吗？
徐楠有点犯嘀咕了。
祖拉这种属于超自然进化的类法术职业者，他既然说能使用占卜术，那么相关领域一定是专精的非常厉害的。
能让四阶职业者重伤的占卜反噬，对方的来历大的惊人，至少是拥有神格或者类似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确和祖拉说的一样，并非是魔鬼可以比拟的。
“这件事情之后，我翻阅了很多书籍我们的祖先虽然是奴隶，但从魔法文明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正巧让我掌握了，并顺利派上了用场。”
“你之前看到的古井附近的魔法阵封印术，就是我的杰作。”
说到这里，祖拉不免有些自豪：“自从封印完毕之后，我只需定期加固，那个可怕的存在就再也没有轻易打扰到我们了，只不过偶尔我还会听到少女的吟唱声，但这和之前的痛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时至今日，我们部族最大的问题，仍然还是最初帮我们和侏儒们签订契约的那只魔鬼，他的名字是克鲁兹，他的本体虽然不再出现，但一直利用契约的漏洞，攻击我们的梦境，让我们难以心安。”
“对我来说，他的那些把戏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水滴石穿般的侵袭实在太难以忍受了。再加上，我必须将大量的精力投放到虚妄之井这边……”
说到这里，祖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徐楠的眉毛松开了。
他大概能理解伊特卡鼠人的难处了：他们想要离开，有个阴魂不散的魔鬼盯着他们玩命薅羊毛；他们想要对抗魔鬼，结果前任祭司随手挖的坑里不知道藏着什么大神，严重牵扯了祖拉的精力。
长此以往，如果没有第二次进化的话，鼠人部落多半是要崩溃的。
“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徐楠想了想，缓缓道。
祖拉并没有意外，而是看着徐楠的眼睛：
“我知道您的来历非凡，虽然没有使用占卜术，但我能感知到。”
“我唯一在乎的是，我，或者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么？”
徐楠笑了笑：
“你觉得你们最有价值的地方在哪里？”
祖拉沉默不语。
“伊特卡鼠人不可能再成为任何人的奴隶。”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徐楠耸耸肩：“我不需要奴隶。”
“我只是对你们很感兴趣。”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邀请你们成为佚名城的居民。”
祖拉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错愕的神色：
“您……邀请……居民？”
“我认为你们的魔法天赋很适合从事我的部分产业。”徐楠也没有隐瞒：“我准备开发绿宝石矿，但人手不足，我觉得如果经过培训，你们的人会是非常优秀的员工。”
“员工？”祖拉似乎是无法理解这个词汇。
“总之就是合作互惠的意思。”
徐楠也没有深度解释，凡事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他看中了伊特卡鼠人的一些特性，希望他们能为自己工作，但在此之前，他得解决掉鼠人们的后顾之忧。
“那么，关于那个魔鬼，您有什么办法呢？”
祖拉也没有激动，而是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徐楠笑着摇头：“我对那个魔鬼的了解还挺少。”
“不如，我们先从虚妄之井开始吧。”
……
鼠人农场，虚妄之井附近。
徐楠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地，而祖拉则是操控着木头乌鸦，按照徐楠的叮嘱，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他的封印一角。
“您有多少把握？”
木头乌鸦看上去非常拘谨。
或许是因为被克鲁兹坑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缘故，祖拉以及鼠人们对任何超凡力量都有些反应过激。
徐楠隐约想起了那天自己咨询奥菲关于虚妄之井的信息时得到的回复。
或许，换个思路思考便会柳暗花明？
这样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他靠近了井边。
徐楠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暗。
黑暗深处，仿佛凝聚了浓浓的恐惧，在这里，情绪凝结成了块状，又似乎变成了潮水，仿佛要将一切生灵吞噬！
“这种感觉，很糟糕啊，难怪祖拉会这么忌惮。”
徐楠嘟囔了一句，忍不住开启了勇气领域给自己撑腰。
根据他的判断，那天出现的女性面孔应该是魂灵类的存在。
“说不定，她是在求助？”
徐楠脑洞大开。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感受到了封印的解除，古井里变化陡生！
一点些微的光芒从黑暗中破出，仿佛有人试图拨开这些块状的负面情绪，然后爬上来！
“来了！她来了！”木头乌鸦的声音很难听。
徐楠点点头，示意道：“你可以关闭听觉了。”
旋即，他看着古井里，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放声吟唱！
吟游诗人三大曲之一的安魂曲！
既然是魂灵，那就先用安魂曲来安抚她一下吧！
徐楠是这么想的。
他的歌声顺着古井，一点点传递下去。
陡然间，那白色的光上升的态势停滞了一会儿，没多久，居然调头往下，义无反顾地冲下去了！
在徐楠的注视下，那些凝固的块状物体，居然也跟随着白光，一切快速下潜，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虚妄之井，瞬间变成了一口普普通通的枯井。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首歌不能解决的！”
他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余光之中，发现井底有一个古老的符号。
这个符号，似乎，有些熟悉。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王八蛋？
虚妄之井的变化惊呆了附身于木头乌鸦之上的祖拉，但碍于徐楠先前的嘱咐，他也不敢擅自打开听力靠近，只能瞪大眼睛观察着井底的变化。
徐楠同样谨慎，虽说对自己的安魂曲的效果很自信，但一个足以进入四阶施法者的梦境从容离开的存在，哪怕只是唠叨几句，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对付的。
如果这是那个魂灵类生物埋下的陷阱，那么现在贸贸然闯下去，必定后患无穷。
所以他花了一段时间观望。
而在这个观望的过程中，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井底的那个符号上。
这个符号刚出现的时候，他觉得非常眼熟，但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符号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徐楠也能推测出一些可能：如果自己的确曾经见过这个符号，而现在却离奇地“忘记”的话，那么这个符号背后一定代表了某种强大的力量。
那个力量在避免一切人能回忆起相关的事物。
徐楠没有气馁，他决定将这个符号记下来，为了防止自己的记忆失效，他决定用纸笔记录下来。
然而就当他取出纸笔，准备记录眼前这神秘的符号的时候，井底的符号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继而彻底消失！
徐楠猛然握紧了手里的笔，试图努力作画，然而他的右手动了动，居然连一笔一划都画不出来。
“见鬼！”徐楠看了一眼祖拉：“刚刚那个符号，你还有印象吗？”
木头乌鸦沉吟片刻：
“什么符号？”
徐楠默默收起纸笔，摇了摇头。
看来这符号背后的奥义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可能是某个超凡存在的领域；祖拉居然连符号存在过的事实都忘记了……
“罗恩术士的血脉代表了超强的豁免能力，类似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说不定过阵子就想起来了。”
到了这种时候，徐楠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和祖拉又观察了一会儿虚妄之井，发现这口枯井的确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特异之处的东西，出于谨慎起见，祖拉仍然使用封印术封印了此地。
但徐楠却隐隐觉得，这多半是多此一举。
“我的安魂曲原来真的这么厉害！”
他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的吟游诗人能力，顺便琢磨了一下这种能力的用途，最后悲哀地得出结论：死亡咏唱者这个成就或许并没有污蔑自己，这另类的吟唱能力怕是只能用在无聊的杀戮上了。
徐楠离开了鼠人部落，祖拉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他，绝口不提矿场吵闹的事情。
这个结果他还算满意，至少从祖拉这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并且顺带着露了一手。
只要祖拉不是傻瓜，鼠人部落迟早会成为佚名城的一员。
在徐楠看来，伊特卡鼠人或许就是他所寻找的开发绿宝石矿的捷径。
当然，前提是他真的能对抗那所谓的魔鬼。
他有一种直觉，那只所谓的弱小的魔鬼，恐怕不是用安魂曲就能简单解决的。
“回头去问问奥菲和史密斯夫妇，罗恩术士素来对深渊炼狱的生物都很有心得。”
他这么想着，从容地打开了失乐园。
他没有去找奥菲，而是稍稍打扮了一下，来到了一处颇为素雅的办公室。
这里，就是装修过的心理健康管理部门！
今天，是新部门正式挂牌的第一天。
老实说，徐楠对此还是挺兴奋的，想必，部门里的其他同事也是如此。
一念及此，徐楠催促着几个疯狂打哈欠的“专家”各就各位，然后让实习生打开了本层的大门。
没有太过华丽的挂牌仪式，毕竟咱怎么说也是失乐园的公务员系统，不好铺张浪费。
但作为一个全新的部门，今天的成立徐楠也算是做了一番宣传花了五百枚恒金币在论坛的小分类栏目里做了点广告。
太贵他不舍得，毕竟是自费。
按照徐楠的设想，从奥特森等人的情况来看，罗恩术士们恐怕是病的不轻的！
而在此之前，失乐园并没有相关的咨询和治疗部门，术士们多半是非常苦恼；现在心理健康部门挂牌之后，他们不仅可以有咨询的机会，还能极大程度地改善心理健康情况。
一开门就门庭若市，这是徐楠的想象。
挂牌之后，整个大厅空无一人，专家们继续打哈欠，实习生们面面相觑，才是摆在徐楠面前的显示。
“怎么？”
“你们都没有朋友心理健康有问题的吗？”
徐楠有点沉不住气了，问向了那群专家。
其中一个叫做鲍勃的家伙喝了点咖啡，看上去精神了些。
徐楠之前和他沟通过，此人据说是专精于心灵法术领域的大佬，虽然只有二阶，但是是徐楠手里最靠谱的一位专家了；至于其余的几位，实在有些一言难尽，反正徐楠是搞不清楚奥菲把他们拉到心理健康部门究竟是给他们找事儿，还是给自己挖坑的。
四人组成的专家团，除了鲍勃精通的心灵法术算是和心理健康略有挂钩之外，其余三人情况分别如下：
61岁的宾利先生，退休的前任初级议员，特质是【受辱】，根据实习生们私底下聊天不难知晓，这位老先生之所以被日常议会辞退，是因为私生活方面的问题严重影响到了工作，以至于某天在召开月度例会的时候，出现了一些丑态……事后奥菲就将老先生送到了徐楠这里来。
从外表上来看，宾利先生无疑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当然，徐楠估摸着他背地里应该也是个绅士。
32岁的弗洛伦萨女士，来历不明，外表美艳，身材火辣，特质是【打嗝】你没看错，这匪夷所思的特质快把这位大美女逼疯了，每天只能疯狂地吃一些奇怪的东西来促使自己打嗝，打嗝次数越多，变得越强……
不幸的是，打嗝这种事情实在太难掌握了，以至于现在我们的佛罗伦萨女士也只有一阶。
最年轻的托尼先生，只有17岁，实力却是徐楠部下中最强的，是三阶罗恩术士，论前途说不定不比徐楠来的差，他的特质是【震惊】，徐楠总觉得这家伙很适合去某网站编辑部上班……
一开始，他对托尼的实力提升速度很好奇，毕竟每天扮鬼去吓人估计迟早有一天要被人打断腿。
所以，在看到托尼如此优秀的履历和实力之后，徐楠忍不住发出了源自内心的疑问。
而当时，托尼很腼腆地回答了徐楠的疑惑：
他当着徐楠的面拆卸掉了自己小腿和脚踝，微笑而从容地向徐楠展示这义肢优秀的性能。
事后徐楠得知，这可怜的小伙不仅没了双腿，连四肢五肢什么的都没了……嗯嗯，可以说是非常悲惨了。
托尼的经历不难看出，罗恩术士之中的佼佼者，必定都是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的。
……
言归正传。
不管徐楠怎么审阅他们的履历，他也找不出除了鲍勃之外其余三人和心理健康有啥关系，他怀疑奥菲根本就是随便找了几个人凑数的。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这样会伤了同事的心。
反正心理健康咨询这种事情，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医疗事故。
本着这样的心理，挂牌的第一天，徐楠亲自坐镇，就是怕出什么篓子。
没想到，开业的结果让他热泪盈眶一个人都没有！
“行吧，至少不用丢人了。”
徐楠叹了一口气。
他看见实习生们正在窃窃私语，忽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顿时恶向胆边生：
“你们几个！”
“去找几个病人来！”
“随便什么人，你直接负责拉过来！”
实习生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服从部长命令，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徐楠自己，则是坐在最光鲜的办公桌前，脑子里忽然想起符号的事情。
他开始回忆那个符号的外形。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
“有人看到了我。”
“有人想起了我。”
黑暗中，传来这样的低语声。
那声音冷漠，而不带一丝人性，只有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波动。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亮起了一线光明。
一个包裹着白光的白衣少女虔诚无比地捧着鲜花，朝着黑暗深处顶礼膜拜。
“洛娜。”
黑暗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最近你的表现令我很满意。”
“二十九个节点，你成功了一半，很惊人的效率。”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虔诚，我要奖励你。”
洛娜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可我……刚刚失败了。”
“哦？”那声音有些意外：“第三十个节点？”
洛娜点了点头。
“还是因为那个封印术？”
洛娜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将鲜花高高举起，仿佛捧起自己的心脏：“吾主，请明鉴。”
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和额头，洛娜脑海里的那些经历和画面，一点一滴地传递到了黑暗之中。
突然间，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声的叫骂声：
“卧槽！怎么哪里都有徐楠这个王八蛋……”
洛娜惊愕地抬头，有些不安地问道：
“吾主，何故骂自己？”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暗之主
面对少女的疑问，黑暗里的存在选择了长久的沉默。
“是我多嘴了……”
洛娜有些惶恐地想要跪下认错，结果被一股软绵绵的力量给托了起来。
黑暗里，那慈祥无比的声音徐徐传来：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你的这个发现，对我来说很有用，嗯，很有用。”
洛娜有些惊喜地抬起头，脸蛋红扑扑的。
对她来说，自从被神上重新赐予生命，她活着的意义便是用自己的一切无服侍这至高无上的存在。
只要对他有用，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是那个男人吗？”
洛娜想起那张虽然很帅但给了自己脑袋一法杖的面孔，心里的情绪出现了少许的荡漾，很快的，她意识到了这样是不太妥当的，便重新收敛心神。
“第三十个节点，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轻声说道。
声音虽然很轻，但透着一种永不服输的倔强。
然而神上的回答却让她有些意外：
“不必了。”
洛娜吃惊地看着黑暗里的方向：“可是，这是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不必了。”那声音逐渐变回了冷漠的状态：“接下来，你只需要将精力集中在维护其余节点的稳定即可。”
“务必要将黑暗之主的名号，传遍他们的世界！”
“这是你的使命！”
洛娜的眼里，重新燃起熊熊的火焰。
少女坚定地点着头。
过了很久，黑暗的洞穴里，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见，大量的黑雾褪去，只剩下一座冷冰冰的王座，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
“过去多久了？”
“好像，过去了一百年，思维都变得迟滞了，这该死的神格……”
“背信弃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年轻人一边嘟囔着，一边眷恋无比地抚摸着王座的侧边，享受着那独特的质感。
他的眼里，好像只有这无上的神器，没有其他事物。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猛然惊醒般跳了起来。
“又被摄住了心神。”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吃力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第三十个节点，通往的是主物质界？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看上去左右为难。
一直到，一撮雪白的头发从他耳边悄然滑落，他才怔怔地抬起头：“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如果生命就此结束，就这么客死他乡未免也太凄凉了。”
“罢了，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声音落下，下一秒，强烈的白光从黑暗的洞穴里冒了出来。
很快便消失不见。
……
失乐园。
心理健康管理部门挂牌的第一天并没有任何业务上门，哪怕几个实习生铆足了劲到处拉客，很快都被其余人给轰了回来。
通常剧本如下：
实习生a：“请问您有心理健康方面的问题吗？”
术士b：“当然有。”
实习生a大喜：“太好了，我们心理健康管理部门今天刚刚成立，部长大人是日常议会的议员，履历显赫……”
术士b（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实习生a：“来我们那儿看病吧！”
术士b（果断摇头）：“不去！”
实习生a（错愕）：“为什么？”
术士b：“因为我真有病。”
实习生a：“？？？”
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剧情。
术士们似乎对自己的心理健康状况有着一个颇为充分的认知，但通常用种种诡辩的理由拒绝咨询心理健康问题，颇有一种人人都有皇帝的新衣穿的感觉。
这让徐楠非常气恼，尽管他趴在办公桌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天，一直到大家都下班了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徐楠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给自己泡了点茶，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睡这么久，不太正常啊。”
他依稀记得，自己入睡之前，是在回忆那个古井里的符号。
这个符号本身没有催眠效果，怕是符号背后的力量在作怪。
这一次，他没有思考太久，因为他缺乏线索，想再多也没有用。
“还是得从鼠人部落入手。”
徐楠下定了决心，必须要尽快收服伊特卡鼠人部落。
祖拉这家伙，看似滴水不漏，其实满嘴扯谎，徐楠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最简单的例子，一开始徐楠刚来的时候，他告诉徐楠，虚妄之井是伊特卡鼠人世代流传下来的封印之地，里面和九重炼狱有勾连，非常危险；到了后来，他又改口说是他父亲亲自挖的，封印术变成是他自己施加上去的。
整个改口不带任何障碍，如果不是徐楠记忆清晰，还真的差点被他给蒙骗过去了。
这两个版本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徐楠不是很在乎，祖拉扯谎，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对方是从鼠人部落的利益角度出发的，任谁世代居住的地方突然空降了一座地下城，还拥有很多实力强大的部下，都会自然而然地有一些敌意和防备的。
徐楠更加偏向于认为他第二次的说辞是不带多少水分的。
至于第一次的说辞，大家初次罩面，能有一点真货就不错了。
这么说来的话，那个曾经在祖拉口中一提而过的“黑暗之主”的名号，反倒像是他唯一想要试探徐楠虚实的信息。
换句话说，这位黑暗之主可能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后来祖拉闭口不提，让徐楠多了更多的疑惑。
“不管是所谓的黑暗之主，还是什么魔鬼，想要在我的地盘兴风作浪，哼哼。”
徐楠将被子里的茶一饮而尽，迅速打开粉红之书，快速询问道：
“吟游诗人的三大曲已经掌握，进阶**使徒的下一步是什么？”
被徐楠调教了许多次，《粉红之书》不敢有所怠慢，立马回答道：
【第二步是突破**使徒的固有结界，这个结界粉红之书内部有所储存，以您现在的实力，想要通过，简直是轻而易举！】
徐楠简单了解了一下，这个固有结界大概就像是失乐园的副本，只不过会有更高的危险性质，甚至不排除是粉红之书暗算他的陷阱。
按照粉红之书的说法，穿越固有结界，会遭遇各种情绪和**的折磨和控制，只有顺利脱颖而出的人，才具备向**试图发起冲击的资格。
徐楠没有犹豫多久，直接命令粉红之书开启固有结界。
他对粉红之书仍有防备，原因很简单，自己毕竟吃了他身体的那么多页，以粉红之书的性子怕是始终会怀恨在心的，只是暂时缺乏报复的手段而已。
而在失乐园内部打开固有结界，哪怕粉红之书想要陷害徐楠，难度也会大上很多。
以粉红之书的怕死程度，估计是不敢在罗恩术士的地盘谋害他们的血脉同胞的。
果不其然，这一次通过固有结界的效率高的惊人，甚至徐楠一度怀疑粉红之书放了水。
整个结界的过程，难度比骷髅地穴都小了很多，更别提徐楠遭遇过的羞耻小径系列副本了。
徐楠在结界里遭遇了喜怒哀乐，权利**力量等等情绪的侵袭和洗礼，只用了短短两分钟，就轻松打通了所有的关卡，顺利完成进阶**使徒的第二部分内容。
“难怪粉红之书说对我来说很轻松。”
“固有结界里储存的情绪和**要素，和失乐园副本里的重口味剧情比起来，简直都是小菜一碟。”
“再加上我超强的专长和天赋……哎。”
想到这里，徐楠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也是，在【性无能+心如止水+断子绝孙+贤者模式】的超强专长和天赋的保护下，这些普普通通的情绪真的很难进入徐楠的心门，更别提说让他方寸大乱了。
“那么，第三步呢？”
徐楠提出了问题。
最早的时候，粉红之书就指出，进阶**使徒只需要三个步骤，现在徐楠已经完成了前面两步，这个进阶职业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
粉红之书没敢耍花样，瞬间将第三步的条件罗列了出来。
徐楠仔细审阅了几遍，默默地合上了粉红之书，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
晚些的时候，徐楠准备离开失乐园，返回地下城，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意外的人前来拜访。
徐楠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得体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办公室的牌子重新挂上：
“约翰先生，您是有什么心理健康问题么？”
约翰有些错愕地看了看四周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的确听说了新部门的成立，但我并非罗恩术士，所以理论上不存在相关的问题。”
徐楠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不过仍然注视着约翰。
排除掉心理问题的扰乱选项之外，他大致上已经猜出约翰的来意了。
“那么，是那块鳞片有了结果？”
徐楠有些漫不经心。
老实说，过去了这么久，他也不指望约翰能有什么给力的结果了，毕竟，那只是艾琳的遗物之一。徐楠甚至有点想要将它要回来好生埋葬了。
然而下一秒，约翰却语出惊人道：
“鳞片？不，那不是鳞片。”
“那是命运胚胎的一部分！”
“徐楠先生，难道您本人不知道吗？命运胚胎里孕育着的，通常都是凋零重生的古神！”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功劳于我皆浮云
命运胚胎？这又是什么东西？
徐楠顿时有点蒙圈。
他记得自己给约翰的，只是一点鳞片而已啊。就算这些鳞片非比寻常，但怎么样也和胚胎挂不上关系吧？
不过很快的，他就转变了观念，露出了些许兴奋之色。
约翰和他的表哥肖恩一样，应该是那种不喜欢开玩笑、非常正直且有些一板一眼的人。
他既然跑过来找自己，那么必定是研究结果有了定论！
一念及此，为了防止约翰看出自己的无知，徐楠咳嗽了一声，假意继续喝水：
“看起来你们的动作不算很慢。”
约翰闻言虎躯一震，双目震颤，似乎想到了什么。
“您早就知道命运胚胎……你是在故意帮我？”
“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希望你不要相信，也不要因此而怜悯我……”
只一瞬间，约翰就脑补出了无数剧情，然而他嘴巴上，还是有些倔强地试图表示自己的清高。
这都什么跟什么！？
徐楠完全在状况之外，不过通过约翰的话，他倒是不难猜测出，这位异常生物实验室的领导者，也面临着一些窘境。
自己提供给他的鳞片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约翰迅速道：
“关于这份命运胚胎的研究，我们在神明的相关领域上，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我一直以为您对此并不知情……现在看来，这份功劳应该是您的。我们实验室不会独占这份成果……”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徐楠笑着摇摇手打断。
“我对所谓的功劳并没有兴趣。”
他看上去成竹在胸，反而上下审视着约翰本人。
被徐楠如此诱惑且魅力十足的目光所注视，哪怕自诩超级直男的约翰也不由有些情难自禁，赶忙有些害羞地撇开脸蛋，仿佛刚刚上初中的小女生。
“咳咳，用力过猛了啊。”
徐楠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魅惑效果，他其实只是想从约翰这里得到更多信息而已，不小心就用了三分劲道，没想到约翰这就顶不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正常，毕竟这位是异常生物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并非罗恩术士。
他对命运胚胎很好奇，研究人员的功劳嘛，能有几个钱？、
撑死几十万恒金币吧？
财大气粗的徐城主并不care！
他挑了挑眉毛：“既然来了就说说看吧，看看你们对命运胚胎的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他这幅大佬的样子成功地唬住了约翰。
约翰心想：“果然，徐楠先生深不可测，之前能抓到古神畸变体的边角料就已经证明了这一切，亏我差点还试图和他作对……”
“他肯定知道命运胚胎的渊源，他是在考验我？”
“以前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名过其实的年轻术士，仗着后台在失乐园里为所欲为罢了。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这里是心理健康管理部门，嗯？新成立的部门？等等，那个铭牌，他是部长？这是日常议会最年轻的部长级人物了吧？这意味着他可以干涉到议会上层的意志……”
约翰的心怦怦直跳。
之前出于肖恩的缘故，他对徐楠一直都有成见，然而柒血之神的畸变体以及米尔拉库的提交让他对徐楠的观感变得更加复杂，但到了现在，当命运胚胎的碎片出现在他手里，让他成功击败其他所有研究小组获得本次科研计划的魁首之后，他对徐楠怀着的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这份感激之情在魅惑效果下被放大，再加上各种脑补技巧，一时间，约翰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两三分钟，他才缓过劲来，清了清嗓子，有些兴奋地将双手按在徐楠的办公桌上：
“恕我献丑了！”
“徐楠先生，我们在这份样品里，发现了一组无限重复循环的符文，虽然目前还无法破解，但它本身的意义就非常重大！”
“这是神明的孕育法则！”
“我们比对过了，这似乎并非是普罗世界本土神明的法则，但有许多相似之处，这份碎片应该还有更多的同类，如果组合在一起，再加上合适的条件……”
说到这里，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可能孕育出一名真神！”
“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找到其他的碎片。”
他补充说。
徐楠的表情很淡定，差不多只是“哦”了一声。
约翰有些不淡定了。
那是真神诶？
在失乐园里，除了少数传奇强者之外，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完全地藐视神明？
就算是货真价实的传奇，在神明的领地对抗神明，也是死路一条，甚至连主物质界间的对抗，也是神明更胜一筹，否则现在统治普罗世界的就是奥术帝国了。
能孕育真神的存在，就换来一声“哦”？
约翰死死盯着徐楠的双眼，试图从里面看到一丝惊喜或者震惊，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神明什么的，对徐楠来说，并不算太遥远。
远的不说，脖子上的原初宝箱里，还有一头白猫，名叫苏茜，曾用名提亚马斯的邪神；而蔚蓝梦境里，执掌一切的勇气之神黄吾，更是他的便宜女儿；他和麦肯也略有交情，并没有觉得神明之流有什么特别值得敬畏的地方。
不过约翰的话，倒是引起徐楠的沉思。
“神明么？”
“严格意义上来说，艾琳并没有死亡的迹象，只是附身于她身体的那名星灵最终葬身于火海中……当初那家伙好像留下了一句遗言：于烈火中永生？”
“难道那句话，就指的是这份命运胚胎？”
对于这件事情，徐楠是非常重视的。
他可没忘记自己手里的那座诡异的星灵蜡像。
如果说星灵融为了蜡像，算是一种永生的话，那么被她附体的无辜者艾琳呢？
难道她并没有完全死亡，只是换了一种生命形式？
难道……她是古神？
徐楠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鳞片他略有知晓，据说是艾法莉亚王室血脉才拥有的独特形态；然而在艾法莉亚那种地方，神明和人类居住在一起，彼此有了后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艾琳的母亲拥有神明血脉，那么艾琳本人自然也有可能拥有；在星灵邪恶力量的激发下，艾琳脆弱的人类之身无法存活，但却因祸得福地激发了神明血脉？
徐楠觉得自己的推断**不离十了。
关键点有二，第一，艾法莉亚，如果要确认艾琳的状况，他必须去一趟艾法莉亚，才能获得更多的相关信息；第二，命运胚胎的培育方式。
难道自己只要把这些鳞片塞到一个黄桃罐头里，过一个秋天，就能从里面长出脆生生、大长腿的艾琳？
想想也不可能。
徐楠的目光落在了约翰身上，笑着道：“真神？当然。”
“其他东西我可没兴趣。”
约翰听到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身体又是情不自禁一个激灵。
“你懂的，之所以将她交给你，是因为我在……过程中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说的神秘兮兮，含糊其辞。
约翰却越发坚信。
甚至，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一点。
“天呐！明明只是一个命运胚胎的碎片，徐楠先生居然能辨认出其雌雄了？”
“听说神明大多数都是没有性别的，难道徐楠先生现在准备着实培育的是一名女性神明？”
“等等，女性神明？听说徐楠先生至今唯有女友……不会吧？”
在过于激动兴奋的状态下，约翰越想越夸张，忽然觉得徐楠是一个试图完成女神童养媳计划的男人！
从婴儿开始培育起，一个神明，这是多么伟大……和变态啊！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吧，不过他知道不能被徐楠看出这一点来，便立马接口道：
“是培育过程吗？确实很麻烦，我推算过了，理论上，就算碎片不够齐全，也可以试图培育，但效果很艰难；如果碎片齐全的话，倒是很简单，随便找个开阔的水域丢进去就行了。”
开阔的水域？
这方法靠谱么？
徐楠没有问，而是选择询问了一下约翰其他方面的问题，老实人约翰如实回答，让徐楠轻松了许多。他拿到了很多关于命运胚胎的资料。
在徐楠反复表示，不需要和他们团队一起分享功劳之后，约翰感激涕零，从心眼里认定徐楠先生是一个品格高尚的、罕见的罗恩术士。
之前的一些风言风语，让他出现了错误的偏见和判断，他必须道歉才行！
两人又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些其他事情之后，徐楠便委婉地表示出自己要下班了。
约翰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准备离开。
临行前，约翰又一次提到了功劳的问题：
“徐楠先生，我知道您品格高尚，但这次功劳真的完全属于……”
“不用了！”急着回家研究艾琳状态的徐楠显得潇洒无比，更何况，他已经看出了约翰的价值，在实验室里有个自己人也不错，为了防止约翰继续墨迹，他挥了挥手：
“功劳于我皆浮云！”
约翰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他才坚定地说道：
“徐楠先生，我用我的人格保证，这笔价值三十五亿恒金币的奖金会得到妥善使用的！”
“多少亿？”
徐楠一个趔趄。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魔鬼养殖大师
三十五亿恒金币！
异常生物实验室究竟是多么有钱！
当确认具体数额的时候，徐楠不由自主地酸了。
这几天他试着利用心理健康管理部门主管的身份，申请一些关于心理健康问题的课题的时候，上面的态度倒是挺配合，但最后委婉地告知徐楠，课题肯定是可以审批下来的。
但经费数目怕是有限，毕竟他这个部门是刚成立的，暂时还没有什么成果，哪怕徐楠上面有人，也很难说服负责财政这一块的铁公鸡。
异常生物实验室虽然是外包工程，但其地位比大多数的炼金中心都要高，据说是直接向日常议会负责，奥菲本人对他们的工作都很关心。
这些东西，徐楠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想着和约翰打好关系，只是他没想到，奥菲这么财大气粗！
“这特么是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徐楠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内心却是义愤填膺，就连看约翰的表情都不对劲了。
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他很难出尔反尔提出分享奖金的要求。
约翰也很敏感，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徐楠：
“怎么了？徐楠先生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么？”
他的态度恭敬的很，和之前的冷漠与敌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会儿，徐楠总算明白过来了，自己的魅力固然起到了一些效果，但最大的功劳怕还是那笔超额奖金。
且不说这份学术成果究竟让约翰在相关课题的竞争方面获得了多少优势，单单是这笔超级丰厚的奖金，任谁都会把徐楠当成衣食父母的吧？
只有徐楠自己，这会儿郁闷地仿佛一个错失了几十个亿的冤大头。
事实上，他确实和数十亿恒金币失之交臂。
不过为了维护形象，他迅速反应道：
“没什么，只是我自己的部门遇到了一点小困难。”
“你也知道，我负责的心理健康管理部门刚刚挂牌，却始终没有人上门来咨询业务，而议会那边虽然没有明确对我们实行业务数量的规划，但一直没有人上门的话，我们部门的脸面也挂不住啊。”
约翰闻言，略有诧异：
“罗恩术士还在乎脸面吗？”
徐楠差点没一口水呛住。
还真是个耿直boy啊！
不过他说的话貌似也没什么错，没有业务，反正有固定工资和津贴，偶尔上班来划划水，岂不是美滋滋？
如果不是徐楠拜访过奥特森等晋升传奇失败的术士们，从而发自内心地想要解决罗恩术士们的心理问题的话，他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脸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实际问题。”
徐楠严肃道：“你和罗恩术士打交道的也不算少了，你觉得他们的心理健康吗？”
约翰毫不思索地回答：
“变-态心理不健康是常识吧！”
徐楠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要做的，就是要违背常识！”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一些实验体，啊呸，应该是志愿者。”
约翰恍然大悟：
“我懂了！您是需要一些罗恩术士自发地来咨询相关业务？”
“我们实验室虽然不都是罗恩术士，但也有不少员工和实习生拥有罗恩的血脉。”
“我可以动员他们都过来，咨询心理健康问题！”
徐楠眼前一亮。
他本来只是用来转移话题的随口一提，没想到居然还真能拉到小白鼠啊！
他转念一想，也是，别看约翰现在在他面前这么卑躬屈膝的，在实验室里，他也是大领导级别的人物，据说手底下管着上百人，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罗恩术士！
“我可以给您一份名单……唔，只要是罗恩术士都可以吗？”
约翰快速地找到一张表格，开始熟练地填写起来。
徐楠随便扫了一眼，里面的名字基本上都是约翰的手下们，大多数都是男性，还有几位女性。
他看着一行行的资料，随口问道：“这个芭芭莎是谁？我好像没有在你们实验室成员的名单里看到过……”
“这是我的妻子。”约翰回答：“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罗恩术士，只不过我们不在一起工作。”
徐楠肃然起敬。
约翰刷刷刷地写，很快的，就凑了足足十八个人。
徐楠看了看，问道：“还有吗？再凑两个？”
约翰想了想，又提笔写下两个人的名字，看样子都是女性人名。
“她们又是谁？”徐楠满意地收起表格，随口问道。
约翰咳嗽一声，低声道：
“其中一个是我的情-妇。”
徐楠下意识地想要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约翰这家伙看上去一本正经，古板无比，居然还有情-妇？
这种人都有情-妇？
我特么连……都没有。
徐城主再一次地酸了。
他扫了一眼最后那个名字，有些不爽地问道：“那另外一个呢？不会是你女儿吧？”
约翰再次咳嗽一声：
“另外那个，也是我的情-妇。”
徐楠：“……”
他其实很想问一句，你特么是鲁迅么？
不过约翰这么讲义气了，把老婆小三都拉过来给自己当小白鼠了，徐楠也不好真说什么。
他把表格妥善收好，客气地感谢了一下，然后终于送走了约翰。
临走之前，约翰似乎还想和徐楠讨论命运胚胎的问题，可惜被徐楠三两下敷衍走了。
他拿着那块鳞片思索了一会儿，打开自己的次元口袋，将剩余的鳞片放在了一起。
“这些鳞片看样子也不像拥有生命的样子啊？”
“约翰说，把它们完整地放在水里，就能诞生出神明？”
“我这办公室里的水不太多啊，完全的纯净水，感觉又太单一了。”
徐楠之所以决定在办公室里培养命运胚胎，还是考虑到自己的实力仍未到火候。
如果在主物质界，随便来个大佬级别的强者，就能强行带走自己秘密培育的东西，特别是在秦乐乐和费尔兰多莫名其妙地扯上关系之后，徐楠就一直提防着费尔兰多打他的主意。
当然，他一个小术士，是没什么价值的。
只是命运胚胎这种东西，听约翰的说法，还是挺不同寻常的。
所以他决定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暂时不把这些鳞片带回主物质界。
失乐园是最安全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甚至在独立办公室后面，还有一个简单的起居室。
关了大门之后，徐楠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起居室，找到了一个鱼缸，把这些蓝色的鳞片丢了进去，又往里面灌满了纯净水，同时在附近布置了几个警报法术，以便随时确认胚胎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徐楠才离开了日常议会的大楼。
他没有立刻返回主物质界，因为奥菲罕见地单独给他发了一个消息，是有关于魔鬼的。
自从祖拉告知徐楠那所谓的魔鬼的资料之后，徐楠当时就咨询奥菲是否有相关情报了。
可惜我们的议会长大人非常忙碌，一直到现在才有空回复徐楠。
奥菲的回复信息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个人名，一个头衔，和一个地址。
【麦高尔.奥古斯都/魔鬼养殖大师/外层空间通灵星北部七号门……】
“奥菲的意思是，让我有魔鬼方面的疑问的话，都去找这位奥古斯都先生咯？”
徐楠看着那张名片，有些啧啧出奇。
虽说早就知道失乐园能人辈出，和魔鬼打交道的次数也是丰富之极，但【魔鬼养殖大师】这头衔也太酷炫装逼了吧？
搞得跟【专业养猪大户】或者【先进小龙虾养殖户】似的。
什么时候，九重炼狱的恐怖生物，也沦为人工养殖的对象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徐楠利用失乐园里四通八达的传送门和运输飞艇，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从议会大楼赶到了外层空间的一颗名为通灵星的半位面星球。
说是星球，其实只是一颗小行星，徐楠抵达之后，却没有感受到半分魔鬼的气息。
他脑袋上的超感毫毛也没有任何反应。
离开北部星门，按照星门地图的指引，他快速地来到了一座城堡面前。
城堡看上去很破败，门口坐着个穿的很寒酸的老头，一直扯着身上的奇怪皮毛念念有词。
有了奥特森庄园的前车之鉴，徐楠不敢放肆，而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一走近他便听到老头怨念无比地自言自语说：
“这帮丧尽天良的高阶术士，居然告诉我说今年已经不流行穿皮克斯琼魔鬼的皮草了！”
“我城堡里养着的三十万只皮克斯琼该怎么办呐！”
“要不，全部放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徐楠听着，不由身躯微微一震。
皮克斯琼？
不是号称九重炼狱最狡猾的魔鬼之一么？
这种魔鬼身体柔软，类似节肢生物，表面却有一层带着剧毒的皮毛，他们的智力不算很高，但非常狡猾，难以被捕捉。
在奥术帝国的年代，据说流行过一段时间，高阶施法者穿戴皮克斯琼皮草的风气，听说那段时间九重炼狱里的这种魔鬼几乎绝迹了。
奥术帝国智者无数，其中有个家伙貌似提出了人工养殖皮克斯琼的说法，但很快被人唾弃，因为巫师们认为，人工养殖不能体现其珍贵性巴拉巴拉的。
后来奥术帝国破灭，野生皮克斯琼魔鬼才重新繁衍开来。
徐楠的脑海里刚刚闪过以上典故，那老头忽然一眼瞪着他，仿佛盼来救星似的：
“你是来买皮草的吗！？”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玩意儿能吃吗？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徐楠还是被老头吓了一跳。
他环顾四周，这荒无人烟的古堡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了，很明显，眼前这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头多半就是名片的主人。
魔鬼养殖大师，麦高尔.奥古斯都。
幸好在过来的路上，徐楠已经在失乐园的情报体系里花钱搜索购买了这位前辈的部分信息，正一边阅读一边消化，还不至于彻底手足无措。
“可以先看看货吗？”
徐楠假装镇定。
老头大喜：“快进来快进来！”
说罢，他拉着徐楠的手就冲进了古堡里。
好嘛，又和上次在奥特森庄园一样的待遇，以徐楠的实力，依旧是在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生拉硬拽进了城堡深处的阴影里……幸好没有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不可名状的事情。
“所以我痛恨失乐园外层！”
徐城主内心深处流下了耻辱的泪水。
怎么随便遇到个术士，都比自己强大那么多？
与此同时，他快速审阅着情报系统提供的相关资料
麦高尔.奥古斯都，四阶术士，但拥有不逊于传奇的破坏力。
从小开始，奥古斯都就是魔鬼故事的爱好者，据说一直缠着祖母给他讲魔鬼们的恐怖故事，别的小孩都吓跑了，唯有奥古斯都听得津津有味。
“啊呸！这种情报我要来有什么用？搞得跟人物生平的自传似的。”
徐楠吐槽了一句，直接跳向下面红字那部分。
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微微有些变化了。
原来，奥古斯都同样属于晋升传奇失败的四阶术士，和奥特森是一类人！
之前徐楠来外层星球扫楼的时候，奥古斯都估计是不在家，被徐楠遗漏掉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位魔鬼养殖大师在上一代罗恩术士之中，算是拥有赫赫威名的了，像奥特森这种，都比他要差一些。
原因很简单，因为奥古斯都，差点引发了失乐园和九重炼狱的大战！
如果不是失乐园高层出面，传奇们顶住了魔鬼君主们的压力，而魔鬼之王的态度又非常暧昧的话，恐怕双方之间早就爆发了战争。
顺便说一句，奥古斯都的特质是【失信】，在此基础上，他衍生出了很多克制契约魔法的能力而契约魔法，便是推崇邪恶秩序的魔鬼们的力量根基。
对于奥古斯都来说，九重炼狱的契约魔法根本就是玩笑，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坏掉高级魔鬼精心编造的魔法契约。
这位大佬年轻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纵横九重炼狱，引得魔鬼君主们出手追杀最后却能全身而退的强人！
毫无疑问，奥古斯都是魔鬼的克星，很多魔鬼都认为他的存在是对九重炼狱最大的威胁，其威胁程度更在白昼之神费尔兰多之上。
毕竟，如果让他成长起来，不仅失乐园又会多一个强力的传奇术士，九重炼狱也会多一个很头疼的天敌。
所以，在奥古斯都的晋升仪式上，失乐园遭遇了百万魔鬼的冲击那一天的血色荒原，恶魔要塞里的恶魔们睡醒了嗷嗷叫想要找魔鬼打仗，却发现对手阵营里基本没什么人影，原因很简单，魔鬼们都去冲击失乐园去了。
那一次冲击，虽然没有构成真正的战役，但也有魔鬼君主级别的人暗中出手。
哪怕失乐园做了很完整的防范，依然被魔鬼们找到了机会。
奥古斯都晋升失败了，但他顽强的活了下来。
他选择了隐居，而在失乐园的保护下，魔鬼们也选择了放弃继续追杀这位已经被扼杀的强者毕竟他晋升传奇失败，已经失去了被大佬们封杀的必要性。
尽管不是因为心理健康问题导致的失败，但奥古斯都仍然承受了很严重的后遗症他变得有些疯疯癫癫，性格也变得偏激起来。
他开始热衷于一些奇奇怪怪的行业，比如魔鬼养殖行业他试图在成千上万种魔鬼中挑选出合适的标的进行规模化养殖，然后将其变成经济作物……
前两年的皮克琼斯热，便是一个例子，不知道从何时起，大家都以穿戴皮克琼斯的皮毛为荣后来经过某八卦人士的调查，原来整个事件都是奥古斯都在背后默默推动的营销事件，结果引来跟风者无数。他自己养殖的大量皮克琼斯收获了超额的经济效益。
这件事情被戳穿之后，跟风者便少了，甚至引来了消费者的反弹和厌恶。
今年相关皮毛销量的巨额下降便是一个明证。
去年还热闹无比的古堡，如今已经门可罗雀，难怪老头暴躁地想要释放三十万魔鬼去搞事。
尽管如此，在失乐园内部，仍然认为此人是魔鬼学专家。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魔鬼了。
奥菲指引徐楠来找他，倒也没错。
只是问题在于，徐楠很难找到一个咨询的机会，因为奥古斯都一路上都在询问徐楠的需求，试图让徐楠购买更多的皮克琼斯……
见鬼，我要那么多魔鬼干嘛？
徐楠一边默默吐槽，一边陪着笑，他已经从老头发红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信息：今天如果不买几头魔鬼走，怕是很难活着离开这古堡了。
好在因为销量下滑的缘故，奥古斯都给的价格也很低，以徐楠的财大气粗程度，买个几千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些都是上好的皮克琼斯，都是吃九重炼狱的野生岩浆长大的……”
“圈养？不，算是半圈养吧，我经常带他们去炼狱放放风！”
“你看这皮毛，多光滑漂亮啊。”
古堡地下室里，罗列着无穷无尽的小箱子，徐楠随手打开一只箱子，就有一条条海草状的物体温柔地伸出来，上面的倒刺带明显带着剧毒。
神奇的是，这种魔鬼的确没有什么攻击性。
“我修改了他们的本源契约。”
“你明白吧？”奥古斯都解释说：“所有的魔鬼，都起源于永恒的秩序，本源契约是这种秩序的体现。只要能修改这份契约，就能随意地更改他们的性格。”
“可惜我的实力有限，本来想让皮克琼斯身上长双份甚至三份的皮毛的，但尝试失败了。”
他的语气里多少有些遗憾。
徐楠听着却头皮发麻。
可以直接修改魔鬼的本源契约？这就相当于直接编辑生物dna啊！难怪会被魔鬼君王封杀了！
如果他成了传奇，九重炼狱怕是要成为失乐园的殖民地！
罗恩术士的血脉，还真是拥有无穷的可能性啊。
“是很不错。”徐楠半真心、半恭维地说了一句。
奥古斯都立刻眉开眼笑，拉着徐楠的手，又看了几头皮克琼斯，如果不是理性时刻提醒着自己，徐楠差点都以为自己真的是来买皮草的了！
“嗯，这头长势不错了。”
“哎呀，这头应该是生病了，没救了，我们可以把它拿出来吃掉，晚上吃。”
“这几头很乖，一直在喝岩浆，应该很快就能长成更漂亮的皮毛了。”
伴随着奥古斯都的介绍，徐楠对皮克琼斯的养殖有了深入的了解。
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冷不防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你要多少万头？”
“哈？”徐楠有点懵了：“万头？”
奥古斯都呵呵笑道：“先来十万头怎么样？”
“我们可以先签订单，嗯，定金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行，反正你在失乐园里也跑不掉。”
看着奥古斯都狡黠的眼神，徐楠怒了这特么是把我当冤大头了啊！
他沉吟道：“买一些当然可以，不过，奥古斯都先生的能力是修改契约，订单什么的，对您来说根本无法生效吧？”
老头大怒：“你在怀疑我的诚信？”
徐楠退了半步，看着奥古斯都：“您的特质本来就是失信吧！”
奥古斯都瞪着徐楠：“那又怎么样？”
“你到底买不买？”
“你是最近三个月唯一上门的人了，我可要警告你，我这三十万皮克琼斯要是卖不出去，全赖你身上！”
徐楠有点为难。
他是来求助魔鬼学相关的，怎么就变成被宰客的对象了呢？
奥古斯都给的价格确实还行，但是他买这么多魔鬼回去也没用啊，单纯为了刷好感度，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鼠人部落到底值不值这个价格，还很难说。
他看着箱子里肥硕的魔鬼们，忽然一个念头冒了上来。
他看着奥古斯都，询问道：
“这玩意儿能吃吗？”
奥古斯都仿佛没听清似的愣在了那里，又听徐楠自言自语道：
“听说只有皮毛有剧毒，其余地方反正没毒素，放在火上烤，撒上孜然，都是可以吃的吧？”
“看上去都挺肥硕的啊，肉不少……”
奥古斯都纳闷地问：“你不是来买皮草的？”
徐楠笑呵呵地反问：“谁规定只能买皮草了？”
“我只想知道，这种魔鬼是否可以食用！”
奥古斯都想了想：“应该没问题，只要剥离了本源契约，魔鬼肉和野猪肉性质差不多。皮克琼斯的契约核心都在皮毛上，其余部分确实是可以吃的……”
没等他说完，徐楠便大手一挥：
“三十万皮克琼斯，我都要了！”
“前提是，去皮去毛，价格方面，再低点。”
“毕竟这些皮毛你可以自己留着卖啊，我只要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