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北上九原的原因！
沿着直道横冲直撞，胡亥一行人的速度极快。直道这可是始皇帝为了蓝田大营的大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开往九原的军用高速公路。
有了这一条军用高速公路，秦军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畅通无阻。
可以说，始皇帝在位十一年，确确实实干了太多见不得大势，这是后世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比拟的。
纵然胡亥自视甚高，却也对他这个便宜父亲，不得不顶礼膜拜。
始皇帝，这是真正的绝世之才。中原大地之上，觉得绝对的气运之子。
……
三天后。
材士营开进了九原郡，对于秦帝胡亥而言，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踏入九原郡，曾经大秦帝国皇长子扶苏的地盘。
这里是他一切的开始！
……
“老臣拜见陛下！”当秦帝胡亥到达九原之时，早已得到消息的李信迅速率领军中诸将前来拜见。
“老将军不必多礼，朕此番前来除了有事相商之外，就是想要见识一下九原大军！”
秦帝胡亥的声音虽然低，但是语气之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对于李信而言，他自然清楚秦帝胡亥与九原大军的恩怨清楚。
原来这一支大军是皇长子扶苏的地盘，结果在关键时候，救了胡亥两次。正因为如此，秦帝胡亥才会如此感触独特。
心中念头闪烁，沉吟了片刻，李信对着胡亥深深一躬，道：“陛下，这里不是谈话之地，请陛下入府！”
“老将军，请！”秦帝胡亥一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陛下请！”
这个时候，君臣名分早定。李信绝对不会轻易率先入府，毕竟他们的关系只是君臣，还没有好的那一步。
“将材士营驻扎，向九原的兄弟们请教一下骑射之术，朕与李将军有要事相商！”胡亥走进的第一步，挥了挥手，道。
“是！”
点头答应一声，嬴陵率军而去，秦帝胡亥与李信走进了九原大军幕府之中。
“不知陛下此来九原，所为何事？”进入幕府之中，李信为秦帝倒满了一杯茶水，然后坐下来问，道。
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胡亥幽幽一笑，道：“很简单，朕这一次北上九原，只有两件事。”
“第一，朕打算进行一场深彻变法，需要将军坐镇九原大军，不至于发生大乱。”
“陛下放心！”李信对着胡亥一拱手，道：“只要老臣在，九原大军稳如泰山，绝对不会拖陛下后腿！”
“嗯。”
微微颔首，秦帝胡亥大笑一声，道：“朕对老将军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九原大军的重任是防备匈奴与赵国……”
说到这里，秦帝胡亥话锋一转，道：“第二，便是见一见九原大军的兄弟，以及听一听将军对于赵国以及匈奴的一些看法？”
胡亥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因为他对于当下的局势有着清晰的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匈奴，一代强人冒顿正在冒头。
这是一个强大而又极其危险的对手，甚至于对于大秦帝国的威胁，远远超过了西楚霸王项羽。
项羽终究是中原人，纵然是楚蛮，却也远远强于匈奴人。对于秦帝胡亥而言，那是真正的异族。
在这片天地下，真正意义上，不可以共存的人。
察觉到秦帝胡亥眼中的凝重，李信沉默了一会儿，道：“匈奴之中正在进行着一场变革，一个年轻而富有野心的单于正在崛起！”
“对于大秦帝国将会是巨大的威胁，当年蒙恬将军的仇恨，匈奴人必然是没有忘记！”
说到这里，李信话锋一转：“但是如今中原正处于乱世，各国实力不足，反而奋力内斗。”
“一旦匈奴南下，不仅是大秦帝国，还有赵国，辽东国等都不可能挡住，陛下当早做打算！”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秦帝胡亥听完李信的话，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李信有这样的见识，必然会提前做准备。
“将军有这样的认识，朕就放心了！”胡亥眼底掠过一抹凝重，对着李信一字一顿，道：“九原大军，朕不会轻动。”
“但是纵然有大战爆发，朕也不可能有余力派遣大军北上，这意味着，无论眼下是好是坏，九原只有十万大军。”
“这样的局势，最少也要保持五到十年，将军心里有数最好！”
闻言，李信也是大吃一惊。十万大军坐镇九原守护大秦帝国虽然不够，却也不少。只是他惊讶的是胡亥给出的时间。
五到十年，这是一个漫长的岁月，他根本不敢对着胡亥做出保证。
沉默了一会儿，李信站起身来，对着胡亥深深一躬：“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一句话在大秦帝国已经成为一句万油金的回答。只要是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都可以用这八个字回答。
“嗯。”
微微颔首，胡亥对着李信一挥手，道：“老将军，朕不可能在九原待的太久，明日召集大军，朕巡视一番，立即返回咸阳主持变法。”
“是！”
点头答应一声，李信连忙吩咐了下去。他清楚秦帝胡亥不可能久留，甚至于都可以不用来九原。
虽然他猜测不到胡亥的用意，他是他能够感受到胡亥对于匈奴的忌惮，这一份忌惮甚至于远超中原各国。
心中念头闪烁，李信忍不住对着胡亥，道：“陛下，对于匈奴是否太过重视了？”
“中原大地是中原人的，是我大秦帝国的。匈奴一介异族，有何资格染指。”
说到这里，秦帝胡亥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明月，幽幽一叹，道：“凡是大秦明月朗照之的土地，就是我大秦帝国的领土。”
“甚至于朕可以将天下亡于西楚霸王项羽亦或者辽东王刘季手中，但是，绝对不能亡于匈奴人之手！”
“朕不仅是偏安一隅的大秦帝国皇帝，更是整个中原大地的皇帝。自然而然，匈奴人远比中原各国更加危险。”
“这也是朕这一次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不顾一切北上九原的原因！”
第467章 嬴氏一族归心！
“李将军，对于匈奴的渗透立即着手布置，在中原大地重新统一之后，也将会是我军北上之时！”
“朕希望到时候，我大秦对于匈奴之上的事情，有些清晰的了解。对于他们的军事力量部署，都可以一清二楚。”
“如今朕与上将军王贲需要虎视中原，时刻准备着东出，席卷中原大地。匈奴的事情，朕只能交给你去做……”
“除了你，别人朕都不能信任。匈奴之事，是事关大秦帝国，事关老秦人的大事。”
“必须要给于绝对的重视，这一点，朕相信老将军心知肚明！”
……
“请陛下放心，老臣一定不辱使命！”对着秦帝胡亥深深一躬，李信心头姿态昂扬。
他心里清楚，胡亥对他不计前嫌，这个时候，也到了他回报胡亥之时。
更何况，相比于对内的战争，他更加热衷于对外，因为大秦帝国已经统一过，只有攻克外面的土地，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开疆扩土。
对于这一点，李信心知肚明。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匈奴的实力，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关注了。
因为他相信，大秦帝国与匈奴迟早有一战。唯一的不清楚。就是不知道这一场大战，会在那一个阶段爆发。
对于这个时候的大秦帝国而言，时间远比时机更加重要。在这一点上，李信心知肚明。
……
第二天。
胡亥起了个大早，因为对于他而言，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时候。那便是今日他要检阅大秦帝国九原大军。
对于这一支大秦帝国之中，精锐之中的精锐，胡亥一直心驰神往。
“咚咚咚……”
隆隆战鼓之声大起，几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响彻了整个广袤的原野，除了各大关隘的秦军，其余九原大军全部到了此处。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战马声嘶鸣。秦帝胡亥在材士营的护卫下，走进了大营，穿过营门，直入长长的甬道。
秦帝胡亥一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巨大的点将台，然后站定，转过身来望着整齐划一的九原大军。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将士们，朕便是大秦帝国二世皇帝胡亥，今日北上九原之上，只是一见诸位。”
“九原之上，北有匈奴异族虎视眈眈，时刻想要南下侵犯我大秦沃土。”
“中原大地之上，老秦人正处于全面欺压的地步，山东诸国浩浩荡荡，意图一举歼灭我大秦。”
说到这里，秦帝胡亥振臂一呼：“将士们，告诉朕，面对支离破碎的中原大地，告诉朕，作为老秦人，作为大秦军人，你们当如何？”
“杀！”
“杀！”
“杀！”
……
巨大的喊杀声震天而起，一时间，天地之上全部都是九原大军的喊杀声，没有多余的杂余。
对于胡亥的要求，只有一个字的回答。但是这一个回答，绝对是最有利的回答。不管是任何样的誓言，都不及一个杀字果决。
“嗯。”
胡亥伸开双臂，对着底下的大军双手一举，顿时将漫天喊杀声压下。
“将士们，中原战场的争霸，自有大军应对，你们的责任只有一个，那便是与李信将军守住九原，预防一切可犯之敌！”
“告诉朕，朕将大秦北疆的防务交给你们，你们有信心么？”
这是秦帝胡亥的嘶吼，也是他对于这支大军的要求。因为他清楚，北疆的防守，他只能留给九原大军。
咸阳已经不能支持任何规模的战争，不管是函谷关到武关一带，还是九原大地之上，胡亥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能不发生战争，就不要发生。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巨大的号子声响彻云霄，秦帝胡亥在满是欣慰的同时，也颇为无奈。
老秦人的热血与悍勇，这是大秦帝国由弱变强的根本，但是这对于大秦帝国而言，此刻并不是好事。
这个时候的大秦帝国，需要的是防守！
既然做不了席卷天下的头狼，就只有夹起尾巴来做人。如今的大秦帝国必须要蛰伏。
对于这一点，胡亥一清二楚。但是他更加清楚老秦人的文化，清楚大秦帝国的精神。
那是一种勇往直前的进取精神！
就想刚才三军将士心头大呼的号子一样，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两种不同的需求，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融为一体。
秦帝嬴斐心里突然有了一起的沉重，他清楚整个大秦帝国的历史上，只有孝公做到了。
只不过当时他有一个天下无双的大才卫鞅来辅佐，两个人才做到了这一步，将悍勇无双的秦国打造成了举世无双的强大秦国。
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胡亥自然觉得是压力山大，沉默了一会儿，秦帝对着三军将士一拱手：“大秦的安危，朕拜托了！”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
“深彻变法，陛下亲自担任变法大臣，看来这一次是来真的了！”栎阳之中，嬴罅神色毫不犹豫。
他心里清楚，秦帝胡亥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昏聩之君，如今的胡亥早已经放眼天下，想要完成始皇帝一般的霸业。
“陛下，那就放手一搏吧！”沉吟了片刻，嬴罅决定支持胡亥。
因为他们嬴氏一族，只有大秦帝国存在，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
作为嬴氏族人，一旦大秦帝国失败，到时候普天之下，都没有立身之地，必然会成为其他人诛杀的对象。
故而，不光是嬴罅，其余嬴氏族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支持秦帝胡亥。因为他们都清楚，普天之下只有胡亥才能凝聚大秦帝国人心民心军心。
也只有胡亥，才有一个继承大秦帝国。
毕竟如今的大秦帝国再也经不起一场动乱，在这个时候，老秦人必须要凝聚在胡亥身边，拳头一致对外，才能真正的重铸大秦。
作为嬴氏一族之中的中流砥柱，嬴罅坐镇栎阳，更是显得位置重要。正因为如此，嬴罅的支持，将代表着嬴氏一族彻底归心。
大秦帝国从这一刻开始，从上而下，从下而上，彻底凝聚成了一股绳。
第468章 老秦人流泪了！
秦帝胡亥正在动身南下，意图返回咸阳。在这个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秦帝变法一事彻底席卷大秦帝国十郡。
大秦帝国各大郡县和咸阳城几乎同时沸腾起来。老秦人无论男女老幼，个个穿上了新衣，就像过年一样走亲串户。
这是因为他们太兴奋了，秦帝胡亥在乱世之中，不仅没有多征发税收，反而是大面积的降低。
这让关中老秦人感觉到了一种被关心，一种活下去的希望。
……
在酒肆之中，在田野之上，在巷弄之中，高声大气地谈论着传播着关于秦帝胡亥变法的种种传闻，一时间群情激昂。
举国上下，国人百姓不断在街头相聚，兴奋之情难以抑制，相互高声讨论着胡亥的政策，围观者人山人海。
于是讨论者越来越多，咸阳的大街小巷都在欢呼，连讨论失败者也都是兴高采烈，仿佛是胜利者一样。
这便是沸腾的关中，这便是目下的大秦！
入夜，咸阳城史无前例地大举夜市，灯火照亮了小城堡的每个角落，社火歌舞也走上了街头。
每个商家店铺前都是人头攒动，每个酒肆饭馆中都是高谈阔论，甚至于推出了社火。
由于这是十月岁首，以至于大秦帝国更显得热闹。
毕竟朝廷废除十五税一，直接推行三十税一，这对于老秦人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
老秦人终究是农耕民族，废除十五税一，推行三十税一，这意味着老秦人将来的收入将会增加一倍。
对于靠天吃饭，努力劳作的老秦人而言，这将会是一道福音。
也正因为这一对策，让老秦人彻底的对秦帝胡亥归心了。对于胡亥心里的芥蒂，彻底的消失不见。
可以说，秦帝胡亥这样做，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一箭双雕。
……
半月之间，秦帝胡亥就彻底凝聚力文武百官，外驻诸将以及国人百姓，这个时候的老秦人彻底的凝聚在了一起。
从此成为了秦帝胡亥手中的利剑，一柄可以斩断中原大地的绝世神锋。这一点是秦帝胡亥没有想到的，却在无意识之下有了这样的收获。
又过了三天，秦帝胡亥南下，归来了。
如今的胡亥，根本顾不上理会这些，不管是全国欢腾，还是咸阳沸腾，对于大秦帝国有利无弊。
咸阳宫之中，秦帝胡亥看着太尉尉缭左相子婴等人，道：“诸卿，朕此去三川郡以及九原郡，李信将军与上将军早已准备妥当，今日朕召集诸位爱卿前来，就是有一件事情言明：我大秦帝国变法的大好时机已经来临。”
“请陛下下令，臣等万死不辞！”以太尉尉缭与左相子婴等人连忙对着胡亥深深一躬，提前做出了表态。
所有人都清楚，变法一事之上，需要举国上下一心，故而，子婴等人提前表态支持，以断胡亥的后顾之忧。
“好！”
点了点头，秦帝胡亥沉声，道：“朕，决定合并赋役，将田赋和各种名目的徭役合并一起征收，同时将部分丁役负担摊入田亩。”
“右相！”
“臣在！”蒯彻神色微微一变，连忙走出来对着胡亥深深一躬。
蒯彻心里清楚，秦帝胡亥这一次要动真格了，在这个时候，他这个右相首当其冲。因为左相子婴必须要坐镇咸阳，不能巡视十郡之地。
一想到这里，蒯彻神色凝重，其中又有一丝激动。
瞥了一眼蒯彻，秦帝胡亥幽幽一笑，道：“由右相担任主官，立即从全国各地召集人手，对于十郡土地进行统一测量。”
“从十郡之地，一齐开始，争取在半个月之内，将全国的可以耕种的土地进行测量记录在册。”
“是！”
点头答应一声，蒯彻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若是世族以及大地主阶层，阻碍又该当如何？”
这无疑是蒯彻心里的担忧，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得到秦帝胡亥的认可以及授权。能够在关键时刻，以势压人。
闻言，胡亥沉吟了片刻，对着蒯彻，道：“右相带着天问剑去，朕可以给你先斩后奏之权。”
“任何人敢阻拦大秦帝国崛起之大计，都要做好死亡的准备，任何人都不可能例外！”
“天问剑下，可杀任何人！”
“轰！”
秦帝胡亥这一刻表现出来的坚决，让蒯彻心头一震，心中念头万千，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着胡亥深深一躬，道。
“臣一定会在半个月内记录成册，请陛下放心！”
“嗯。”
点了点头，秦帝胡亥微微一笑，道：“爱卿不必有压力，对于你的才能，朕自然是一清二楚。”
“如今局势动荡，天下风云变色。在这样的局势下，自然是以速度为核心要求，要不然，等到我大秦准备好之后，天下早已经风云大变。”
……
胡亥心里清楚，丈量全国可以耕种的土地，这是推行摊丁入亩的最根本的前提，正因为如此，胡亥才会将这样的重任交给蒯彻。
原本这事儿，只需要召集蒯彻一个人就足够了，但是秦帝胡亥依旧是召集了三公九卿到来。
这是因为变法一事，必然是举国上下，君臣一体。免得有时候解释起来麻烦，而且也是通知他们，让他们为变法让路。
“至于其余诸卿，在一旁协助右相，如今大秦帝国举国上下，一切大事，都必须要为变法让路。”
秦帝胡亥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从材士营抽调两千士卒，作为护法大军，由右相全权负责！”
“臣谢陛下！”
这一刻，蒯彻是激动的。因为秦帝胡亥如此做，代表着对于他的信任。若是信任不够，绝对不会让他负责如此重要的事情。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胡亥眼底掠过一抹凝重，对着群臣，道：“一切都是为了大秦帝国！”
“为了大秦！”右相蒯彻率先响应，一时间，铮铮之言，在书房中响起。
“为了大秦！”
与此同时，右相子婴，太尉尉缭等人纷纷响应。
第469章 中原各国都在议论大秦变法
为了大秦！
这是大秦帝国之中，朝野上下唯一的共同诉求。
不管是老秦人还是嬴氏一族，他们都无比的明白一点，只有大秦帝国长存，他们才能高高在上。
毕竟他们就是大秦帝国这个参天巨树之下的得利者。在这个时候，只有大秦帝国长存，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对于三公九卿以及大秦各大世族而言，大秦帝国就是他们的护身符，一旦大秦帝国这颗大树倒塌了，他们这些人，就算是能够逃过一劫，也不会得到如今的生活地位。
故而，大秦帝国再一次破天荒的凝聚在秦帝胡亥身边，形成了超强的战斗力，这是老秦人迫切的想要活下去得一种诉求。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秦人的向心力，凝聚力，战斗力都在不断的重塑。
这一刻，不仅是秦帝胡亥，就连大秦朝野之中，也能够明显感觉到变化。
假以时日，一旦大秦帝国再一次崛起，将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点，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不一样的期待。这不仅是因为大势如此，更因为秦帝胡亥的身上越发有了一个明君的特质。
这样的胡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
时间匆匆流逝，大秦帝国内部开始了雷霆万钧的行动。以右相蒯彻为首的丈量土地的团队，疯狂一般的扑向了大秦帝国十郡之地，进行土地的测量。
与此同时，秦帝胡亥废除十五税一改为推行三十税一的消息，不胫而走。
短短时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让天下诸侯为之侧目。一时间，天下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咸阳。
彭城。
楚王宫之中，西楚霸王项羽看着越发苍老的范增以及正当其时的项他等人，道：“刚才传来消息，秦二世胡亥在大秦帝国之中推行深彻变法！”
“直接废除十五税一，改为推行三十税一，对于此事，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由于眼光受到限制，纵然是如项他以及范增这样的牛逼人物，一时间，也想不通胡亥这样的原因。
正因为如此，项羽开口，反而在一段时间之中没有人接话，因为他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理解通透秦二世此举的意思。
“王上，如今天下正值战国，战争必然是主流！”范增捋了一下胡须，道：“而一场战争的进行，不仅仅是战场之上的士卒争锋，更是一国实力的对碰。”
“如今大秦帝国外强中干，再一次减小赋税，从一直以来的十五税一改为三十税一，这意味着大秦帝国一年的收入将会减少一半。”
“秦国之中不缺少见识远大之辈，秦二世如此胡来，老臣一时间，也想不通究竟为了什么！”
“嗯！”
微微颔首，项羽将目光落在项他的身上，道：“令尹，对于秦二世此举，你有何看法？”
项羽清楚，亚父范增最擅长的是军事谋划，并非内政。在这一方面，令尹项他才是真正的专长之人。
察觉到项羽眼中的期待，项他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方才站起身，对着项羽深深一躬，道。
“王上，亚父所言极是，秦帝此举匪夷所思，臣一时间也猜测不到其目的。若是秦国没有后手，此举有弊无利！”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项羽沉吟了一会儿，断然下令，道：“立即派遣眼线，弄清楚秦国朝野意欲何为！”
“诺。”
点头应诺一声，项庄转头离开了。因为这个时候西楚的隐秘力量，都在项庄一个人的手里。
如今想要打探出虚实，必须要动用最强大的力量，才能得到最正确的答案。
……
无终！
同样的在辽东国都城，辽东国文武也齐聚一堂，讨论着这一事件。
“王上，秦国如此作为，只怕是无力东出……”周勃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刘季，道：“没有赋税，就没有钱财打仗，看来秦二世打算窝在关中不出来了！”
“胡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萧何摇了摇头，对于刘季一字一顿，道：“从前一次秦帝东出来看，胡亥根本不惧天下，以及誓要东出的决心。”
“虽然秦国的这一举动，看不懂，但是，一定有他的意义，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萧何虽然也看不懂秦国这一举动，但是天生谨慎的性格让他保持着最后的一丝警惕。
他清楚，秦帝胡亥早已经变了，绝对不能拿以前的目光来看待如今的胡亥。若是如此，辽东国将会损失惨重。
从秦楚一战中，他看到了胡亥的战争潜力，毕竟一个能够将西楚第一大将龙且干死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之辈。
特别是在这一场秦楚之争中，秦帝胡亥以弱势最后成功逆天而行，东出的目的完全达到。
在萧何看来，胡亥这一次东出，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大将军，对于秦帝胡亥如此作为，你有何看法？”沉默了一会儿，刘季将目光看向了一旁沉默的韩信。
他心里清楚，如今的辽东国之中，韩信的重要性绝对不下于他。没有韩信，这一场天下逐鹿，他根本没有胆量与秦帝项王争。
因为西楚霸王项羽用兵如神，连战连胜，早已经威震天下。而秦国之中，同样也有通武候王贲，并不逊色于项羽。
而整个辽东之中，除了韩信之外，没有人可以率领大军挡得住王贲与项羽。故而，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倚重韩信。
闻言，韩信眉头皱了皱。对于政治上的事情，他并不是特别的敏锐，但是他也清楚，税收关系到一支大军的战斗力。
从十五税一下降到三十税一，这意味着秦军的粮草，将会大大不足。
一想到这里，韩信对着刘季深深一躬，道：“王上，以臣来看，若是秦二世没有后手，只怕是巍巍大秦只能偏安一隅了！”
“没有后勤补给，一支大军根本无法发挥出强大战斗力，纵然这支大军是威震天下的秦军，也不例外。”
“现如今，只需要关注秦国下一步举动便是……”
第470章韩信伐赵之念
韩信神色从容，他对着辽东王刘季，道：“王上，我辽东与齐赵相邻，与西楚大秦甚远！”
“臣以为我辽东目下最要紧的不是关注秦国变法，而是厉兵秣马，西吞赵代，南下齐国。”
“只有吞并赵代，以及齐国，我辽东才有一个与秦楚争锋，争夺逐鹿天下的资格！”
……
不得不说，韩信在军事之上有着一般人不能企及的优势。
韩信说的不错，在这个时候与其关注秦国变法，还不如着眼赵代以及齐国。就算是想要阻止秦国变法，如今的辽东国也是鞭长莫及。
闻言，辽东王刘季怦然心动了。在他看来，吞并他国，才是最重要的。
“大将军，赵齐两国，我辽东当先取那一国？”刘季目光如炬，望着韩信。
他渴望韩信能够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不管是先行攻打那一国，都是巨大的压力，需要提前部署。
韩信站起身来走到侧殿巨大的地图上，手中丈杆一动：“王上请看，这里是齐国，这里是赵国。”
“齐与楚相接，赵与秦相临。如今秦国正在推行变法，必然是举国上下不愿意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先行吞并赵国，席卷代国，到时候再缓缓图谋齐国！”
韩信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兵仙，他的路线并没有错，先赵后齐，完全符合辽东国当下的要求。
听完韩信之言，刘季沉吟了片刻，目光一转对着韩信，道：“大将军以为伐赵，需要多少大军？”
“禀王上，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而且赵国并不比我辽东国弱多少，故而，这一战必须举国皆兵！”
“只有如此，才能战而胜之！”
韩信有一句话没有说，由于刘季并不是诸国之后，以至于燕地百姓对于刘季的认可并不高。
如今的辽东国大军战斗力，远远不及秦军以及楚军，纵然是他训练得当，一刻也不消停，依旧只是一个二流。
在韩信眼中，当初的虎狼秦军才是天下第一流的精锐大军，如今的楚军以及秦军只是接近一流罢了。
以目下的辽东大军，对上秦楚任何一国，韩信都没有把握。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借助赵齐练兵。
韩信对于自己的指挥才能极为自信，但是他也清楚，在大秦帝国之中还有一个太尉尉缭，上将军王贲与他不相上下。
在西楚也有西楚霸王项羽这样的绝世之才，故而，辽东与秦楚想要决战，必须要将辽东大军淬炼成剑。
唯有剑，才能斩破天地！
……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刘季目光一顿，突然笑了：“左相，依你之见这一次出兵攻赵，有问题么？”
刘季是一个对政治极度敏感的人，他对于举国皆兵有着极大的抵触，眼珠子一转将话题丢给了萧何。
“出兵伐赵，乃应有之策！”
……
萧何先是点了点头，赞同了韩信的大致行动。随及对着刘季与韩信微微一拱手，道：“但，如今正是冬季，出兵不利！”
“况且大秦帝国并没有丝毫的准备，虽然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我们同样没有准备！”
“故而，臣以为伐赵当在初春三月，天地乍暖还寒之时！”
……
听到这里，辽东王刘季沉吟了片刻，对着群臣，道：“左相，立即从国中各地抽调粮草，为伐赵做准备。”
“诺。”
点头应诺一声，萧何不再说话了。他心里清楚，这一次辽东王刘季玩真格了。
没有理会想法颇多的萧何，刘季直接将目光落在韩信的脸上，一字一顿，道：“大将军，立即整训大军。”
“等到粮草筹备妥当，大军立即西进，一举攻破赵国，为我辽东国开疆扩土！”
……
这个时候，关注着秦帝胡亥变法的不至楚与辽东认为是一场儿戏。在天下诸国看来，商君千年来只出现了一个。
如今的秦二世，有人或许在战场之上有所成就，但是在深彻变法一事上，却未必就会精通。
辽东王刘季心里清楚，变法一事，往往不是一个念头就可以成功的。这不仅需要对于一个国家国情民心的了解，还需要一个绝世人才主持。
故而，他们对于秦帝胡亥的这一次深彻变法，并不看好。毕竟从十五税一过渡到三十税一，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
更何况，变法从来就不是一件浮于表面的工作，必须要对于大秦帝国内部了解极深。
如此一来，秦国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是辽东的敌人。故而，韩信迫切的渴望出兵赵国，一举兼并燕赵之地。
只有兼并燕赵之地，辽东才真正具备大争的资格。
……
韩信在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理会这些，他望着神色激动而又复杂的文武百官以及辽东王刘季，道：“如今，大秦帝国正要进行一场深彻变法，西楚与秦国都各有所爱，如今大的大好时机已到。”
闻言，辽东王刘季惊讶的看着众人，良久之后方才忍不住，道：“大将军是说，立即攻打赵国？”
“正是。”韩信对着刘季深深一躬，道：“针对于这一次伐赵之战，王上以为应该何时开战？”
听到韩信坚定的声音，刘季沉吟道：“秦国是一面，根本是我方实力。举国皆兵大军出征，必然会导致国中空虚。”
“赵国的信都之中有八万精锐，稍一凑集，收拢十几万大军对目下的赵国不是难事，李左车又是名门之后。”
说到这里，刘季犹豫了一下，道：“大将军，若无必胜把握，再等一两年也无不可。”
“因为大秦帝国绝对不会坐视赵国壮大，一旦秦军出动，赵国肯定是日益衰落，而有了诸卿，我辽东肯定是不断强大。”
……
韩信明白刘季的担心所在。论统一天下之心，这位比自己大了很多的辽东王比谁都急切。
毕竟岁月不饶人，与秦帝胡亥，西楚霸王项羽相比，辽东王已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而秦帝与霸王还是而立之年。
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第471章 大义之名，正义之师！
年龄的差距！
这是辽东王刘季与西楚霸王项羽以及秦帝胡亥之间最不可逆的差距。
韩信心里清楚，这个天下之间，任何的的局势以及强弱都有可逆的机会。但是年龄不可以！
如今的刘季已经是半截入土的年纪，性格之中的勇猛精进，早已经被漫长的岁月消磨。
相比于年轻人，如今的刘季所思所想，早已经不一样。他已经过了血气奋争的年纪，如今的刘季早已经学会了走一步看十步。
……
要知道，辽东王刘季仅仅比始皇帝小两岁，而胡亥今年不过是弱冠之年，西楚霸王项羽也不过而立之年。
年龄差距，才是辽东王刘季心头的梦庵。正因为如此，他的一切追求都变得以稳妥为主。
这便是年龄增大带来的变化，这是天性，任何人都避免不了。辽东王刘季绝对不会像秦帝胡亥一般，念头通达就可以率军东出。
纵然是与西楚霸王争锋，也在所不惜！
韩信心里清楚，论军旅战阵，辽东王刘季虽然不是少年为将但也久经沙场，一统天下的愿望比谁都强烈。
他身为辽东王，却能够在天下大乱之际，而且是辽东国强盛之时冷静地等待，这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但是就事情本身而言，韩信却觉得自己更为超脱冷静，辽东王反倒由于年龄的增大，过分谨慎。
心中念头闪烁，韩信觉得自己不能沉默，必须说出自己的周密思虑，这样的机会不多，一旦错过将会是一场大的灾难。
而且他相信辽东王刘季的决断能力。
一念至此，韩信对着刘季一拱手，道：“王上，以目下情势，臣以为赵有三弱，辽东有三强，可出燕地一战。”
闻言，刘季眉头一挑对着韩信，道：“大将军，继续……”
接过刘季的话，韩信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其一，赵国朝野之上，庸碌之辈居于庙堂之上。如今的赵人，早已经不再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时！”
“赵人浮躁狂傲，可胜不可败。纵观整个赵国，可用武将不过一陈余，一个李左车！”
“如今陈余贵为代王，仓促之间不可能为赵而战，只要我军击溃李左车，就可以歼灭赵国！”
“陈余率军攻打秦国九原失败之后，不思自省，反而举国上下皆以为秦国一举可以拿下，以至于举国求战，并非真正的大勇，实则盲目骄狂。”
“九原之上，有大秦帝国真正的精锐，有当年蒙恬统帅，北却匈奴七百余力，以至于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的九原铁骑。”
“更有秦国大将李信在，如今大秦举国上下誓要东出，短期内绝不会改变。”
“如此一来，赵国根本不可以是秦国的对手。然而，赵国举国上下，根本看不到这一点，不思悔改！”
“相比之下，我辽东国一心发展数年，国富民强，士气高昂，南下中原之心，求战心切，民气斗志大大强于赵国。”
“其二，赵国宫廷**，嫉贤妒能。赵王歇志大才疏，偏又刚愎自用。大战一起，必相互掣肘，力不能聚。”
“相比之下，我辽东国却是举国同心，君臣无猜，将士用命。一旦战争爆发，必然会形成碾压之势。”
“其三，赵国大军虽可凑集十余万之多，但多为地方守军，且老少卒居多，战力远不是我军精锐可比。”
“李左车虽然家学渊源，但目下以赵王的多疑，大战若起，未必一定会给于李左车全部的军权，从而给我可乘之机。”
“相比之下，我新军精锐战力极强，上下合力，如臂使指，只要伐赵必可大胜。”
……
韩信说的慷慨激昂，甚至于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长案之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滋润喉咙。
看着喝茶水的韩信，点点头：“这三道对比不错，但是我辽东与赵国刚刚会盟，签订盟约，突然攻打赵国，无疑是自毁承诺，为天下所抛弃！”
……
韩信清楚刘季心中的忧虑，但是在他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大问题。只要天下一统，任何人的说道都将会改变。
成王败寇，这是天下法则！
一念至此，韩信继续请命，道：“王上，更重要的还是时机。目下，赵国朝野以为与我辽东互为盟友，以为我绝不可能此时发兵攻打赵国。”
“故而，一旦我大军东出，赵国必仓促应对，我军准备良久，再加上突袭作战，胜算极大。”
“而且由于秦国推行变法，这意味着我军攻打赵国，秦国绝对不会出手，这样一来，除了西楚，我国不必担忧他国！”
……
韩信说的明白，如今的辽东早已经成为了中原第三强大，放眼整个中原，除了秦国与西楚之外，其他诸侯可以无视之。
“大将军，辽东，齐，代，赵四国会盟，一旦我军伐赵，必然会引起齐国与代国的担忧。”
“三国联合，就算是我辽东应对起来也颇为吃力。如今西楚霸王项羽灭我之心不死，秦帝胡亥虽推行变法，但是九原之上镇压着十万精锐。”
“一旦战争爆发，秦国不介入的可能性为零。更何况还有一个西魏，以及三川郡的通武候王贲。”
辽东王刘季沉吟了片刻，一字一顿，道：“如今之势，一旦我大军伐赵，必然会激起多方变化！”
“伐赵势在必行，但是绝对不能仓促而为之！”
“不仅要派遣使者与齐，秦，楚，代，魏诸国结盟，如此一来，方可没有了后顾之忧！”
说到这里，辽东王刘季盯着韩信，一字一顿，道：“大将军，伐赵必须要名正言顺，至少要师出有名！”
“要让天下人知道，我辽东大军乃正义之师，有大义之名！”
刘季的野心很大，他自然不想一下子将名声弄臭，引的天下诸国齐齐攻打辽东。除非是统一天下的最后一战，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丢弃仁义之名。
在他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他切身感觉到了大义之名的好处。
第472章朕有何不可！
在这个时代，大义之名，就是天命所归。
不管是西楚，还是大秦，甚至于中原大地之上任何一个国家，对于大义之名谋极为的看重。
在这个时候，刘季纵然再痴傻，也绝对不会去挑衅中原人的这一条敏锐的神经。因为他清楚，不管是谁，只要去挑衅了，必死无疑。
刘季志在天下，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现失误，而且还是能够避免的失误。
只有大义之名在手，才能在统一天下之后，在最短时间内稳定国人民心。
……
心中念头闪烁，刘季沉吟了片刻，断然下令，道：“国相，立即派遣使者入各国……”
“诺。”
点头应诺一声，萧何心头一震。他心里清楚，从刘季的这个决定就可以看得出来，伐赵一战势在必行。
毕竟所谓的师出有名只是一个游戏罢了，只要是辽东国原因，任何的借口与理由都可以找出来。
……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天下人都在关注着各国走势，只要是有心人都会发现，这一次的天下之争，最为强大的三个人已经浮出了水面。
秦帝，辽东王，西楚霸王！
中原风云变幻，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但是身处关中的秦帝胡亥并没有在意。如今军权托付于上将军王贲以及大将李信。
政务托付与左相子婴以及右相蒯彻，更是典客顿弱监视天下，太尉尉缭思谋大秦帝国出路。
与此同时，帝国法院与城卫军总署联合稳定地方，捉拿盗贼。帝国检察院监视整个帝国，一环接着一环，步步成局。
如此一来，便将胡亥彻底的解放了出来。虽然不用整天待在咸阳宫中，面对着一堆有一堆得奏章。
但是胡亥的任务更为繁重！
刚从九原南下，颁布了变法第一条，就秘密离开了咸阳宫，这一次，他要亲眼了解大秦帝国各郡县。
胡亥心里清楚，任何样的奏章都有可能是假的。历史上，为了功劳与升官发财，向朝廷报喜不报忧的事情太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帝王实际上就是一个看不到外面世界的人。
胡亥清楚这样做是极为不智的，因为只有了解了这个帝国，才能让它发展壮大。特别是为了这一次变法，他必须要深入民间探访。
唯有真正了解了国人百姓的真实生活，才能让这一次的变法大成。
……
蒙白的父母和哥哥，都因为胡亥的一纸诏书而死，一族之中只剩下蒙白一个男丁，以至于原先的旧宅也早早朝廷征用了。
只不过举国上下，没有人敢用，就连秦帝胡亥也会避开。
因为胡亥有愧于蒙氏一族。
刚开始，蒙白恨不得报仇雪恨亲自入咸阳杀了赵高胡亥为父报仇，若不是上将军王贲苦口婆心的劝谏，恐怕如今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不想人事无常，他不仅没有报仇雪恨，反而竟然做了胡亥的变法主将，成了材士营的统帅。
杀父之仇不仅没有报，反而一下子变成了胡亥绝对的亲信！
有时候，蒙白时常想起父亲的教诲，以及蒙氏一族往日的荣耀，这会让蒙白心头的杀气消散。
而且按照大秦帝国的惯例，旧族子弟做官不封赐宅第，加之最近一段时间他出征在外，一直在函谷关，自然是没有收回蒙氏的旧宅。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他担任材士营统帅倒是常见胡亥，有时候更是无话不谈，唯独对自己的私宅绝口不提。
他拿着军中的剩下的响银，加上原有的几百刀币，买下了偏僻小巷里这座小小庭院。
这座小小的庭院，只有两排房，共六间。在咸阳城中，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府邸，与当年蒙氏旧宅相去甚远。
蒙白今年十六七岁，还没有来得及娶妻，家中也没有太多的人。蒙氏的妇人，都已经不和他来往。
蒙白心里清楚，这是族人在保护他！
今日这小小的庭院之中，却是戒备森严，因为今日此地迎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
秦帝胡亥！
“陛下，即刻就要西巡，是否带上材士营？”
庭院之中的槐树下，君臣二人相对而坐，蒙白对着胡亥一拱手，道。
闻言，胡亥摆摆手笑道：“蒙白不可带多人，一旦材士营出动，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
“如此一来，不仅朕的安危成了问题，同样的，朕也看不到想要的！”
胡亥的这一回答，让蒙白大是惊讶：“这如何是好？若是西巡途中消息泄露，恐怕天下游侠刺客必将会蜂拥而至！”
蒙白可是清楚，胡亥在鸿门之上布下大局，一举引天下游侠刺客前来，尽数坑杀之的壮举。
如今的游侠刺客，对于胡亥恨之入骨。一旦消息泄露，必然会蜂拥而至。
到时候没有大军护卫，秦帝胡亥的安危，将会成为最大的问题。
正因为如此，蒙白心头有些沉重。对于胡亥，他不敢直言劝谏。若是胡亥出事，到时候就算他有一千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蒙将军不必多忧，朕此去全部都是老秦人的根基之地，况且你我皆乔装打扮，相信也没有人会认出来。”
“更何况若是在大秦帝国故土，朕还需要带着众多护卫，说明秦法就是摆设，是朝廷的失职，是朕的失责。”
听到这里，蒙白赫然发现自己被说服了，对着胡亥钦佩地一拱手：“陛下所思所想，蒙白佩服。然而此去艰险，陛下大可不必亲自前往。”
“若陛下信得过蒙白，蒙白可以代替陛下前去，看一看大秦的风土民情，陛下只需要坐镇咸阳宫……。”
深深看了一眼蒙白，胡亥笑道：“只有真正了解了大秦帝国国人百姓的生活状态，这一次的深彻变法才能恰到好处。”
“当年商君变法，也是先行探访大秦各地，才有了二十年法制，天下卑秦，变成了天下畏秦！”
“朕作为大秦帝国二世皇帝。大秦帝国沦落至此，朕当负全部责任！”说到这里，胡亥看着蒙白一字一顿，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朕有何不可！”
第473章 三个人的西巡
犹豫了一下，蒙白还是觉得胡亥西巡，这件事并不妥当。
毕竟秦帝胡亥刚刚设计杀了无数的游侠刺客，如今孤身上路，一旦消息走漏，必将会迎来铺天盖地的报复。
蒙白可不认为光是凭借自己，就能够挡下那些不要命的游侠刺客。毕竟秦帝胡亥得罪人家，可真是得罪狠了。
一想到这里，蒙白连连摇手：“陛下，虽然我们出发十分隐秘，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陛下西巡的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
“陛下前脚刚在鸿门杀了无数的游侠刺客，现在天下的游侠刺客闻陛下之名而杀意暴涨……”
蒙白觉得胡亥根本就没有认识到天下游侠刺客发誓要杀他的严峻性，无奈之下，只好一字一顿的解释。
他迫切的想要劝阻胡亥，蒙白可不想胡亥在西巡中出事，毕竟如今的胡亥倒下了，大秦帝国彻底就没有了希望。
……
等到蒙白说完，胡亥瞥了一眼，道：“朕既然可以杀他们一次，就会杀他们二次。”
“你觉得关中大地之上，有游侠刺客生存的土壤么？”
说到这里，胡亥自信一笑：“朕也想看一看，各地的城卫军，法院，检察院发挥了它们的作用了么？”
“朕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甚至于专门组建三大机构，自然想要见识一下，它们有没有在大秦帝国的土壤上生根发芽。”
“朕虽然是大秦帝国二世皇帝，但是对大秦民治尚无深彻体察，当时西巡只是为了镇压关中诸郡，稳定大秦帝国。”
“这一次为了变法西巡，在所难免！”
“如此说来，陛下准备继续西巡？”蒙白心头依旧有些困惑：“西巡老秦人根基之地，陛下已经看到了……”
搁下手中的茶盅，胡亥点点头：“这一次虽然名为西巡，但是绝不包含于西巡，大秦帝国十郡朕都回去！”
“这一次，先去西巡，然后南下巴蜀，后东出三川，最后北上九原北地……”
……
第二天一大早上，胡亥吩咐随从带上一些秦半两，换上一身衣服，带着一支骑士用的短剑出发了。
胡亥虽然没有孤身游历的经验，但是他已经西巡过一次，自然清楚该如何处理。
这一次，胡亥一行人没有骑马。因为他清楚一点，那便是马虽可以代步，但在穷困的山乡，一则是快不了多少，二则是草料负担难以解决。
一旦传召官府，必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做，颇有些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胡亥决定徒步前去。更何况，只要有黑冰台的人在，变法一事，也不会耽搁。
布衣徒步对于胡亥来说，还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前一次，他只是走遍了陇西郡，并没有过多的深入。
这一次，踏勘的又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的国家，一时间，胡亥整个人兴奋而心情愉快，丝毫没有苦不堪言的沮丧情绪。
西巡之所以他不想多带人，除了人多了目标太大，让他看不到真切的老秦人生活之外，最大的原因便是一个人方便思考。
在他看来，深刻的思虑是孤独的审视所产生的，大行赖独断，不赖众议。
这一次胡亥的想法不是前往城池之中，而是深访山野，只有山野之中才能看到一个真实的大秦。
胡亥之所以一直想要西巡，正是因为他了解大秦西部，才是老秦人的老根，唯有在其上才能找到老秦人的精神。
“陛下，前方就是雍城！”蒙白神色复杂，对着胡亥一指前方的大城，道。
胡亥三人一路上边走边问，风餐露宿，整整十天，才从咸阳走到了大秦帝国的旧都雍城。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胡亥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幽幽一笑，道：“绕开雍城，继续向前方再走半天，便是数百年前老秦部族被封为附庸的山间盆地。”
闻言，蒙白接口，道：“从这里再向西走五十里，便是两山夹峙的陈仓险道，到时候就可以决定是继续西进还是南下。”
“哈哈……”
大笑一声，胡亥喝了一口牛皮袋里装着的清水，道：“还是先走吧，到了陈仓险道，再做决定。”
“是！”
两天后，胡亥过了秦人发迹的盆地，走到陈仓口山巅的时候，正是夕阳将落的时分。
茫茫群山的沟沟壑壑一片雪白，沟中可见民居点点，炊烟袅袅，山岭之间，一条小河早已经冰封。
如今正是一月，天气最冷的时候。天地之间，降下来的大雪，依旧还在，还没有来得及融化。
胡亥三人站在岭上遥望，不由得沉重地叹息一声。数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贫瘠。
要知道这里是老秦人最早的根基之一，还是胡亥第一西巡所经过的地方。在这数年里，居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站起岭上，胡亥心头微微沉重。他心里清楚，在此刻的大秦帝国之中，肯定还有更多的穷山恶水，更多的不毛之地。
“蒙白，当初朕入陇西郡，来到此处，这里便是如此的荒凉贫瘠，数年过去了，居然一成不变……”
蒙白听得出胡亥语气之中的悲凉与失望，沉吟了一下，道：“陛下，数年之中，大秦帝国连年征战，几乎没有片刻闲着。”
“这里虽然一如既往的贫瘠，但是没有继续恶化下去，说明这数年朝廷还是有所作为的。”
“若是朝廷不作为，恐怕老秦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望着炊烟袅袅，胡亥喟然一叹，道：“这里已经是真正的穷困了，可是竟然还有比这里更为穷困的地方，如今的大秦帝国可真是满目荒凉！”
这一刻，蒙白等人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这样的局面，要变成遍野良田，遍地牛羊民，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这就是目下大秦帝国不可改变的处境，就算是胡亥想要逃避，也逃避不来。
一时间，三个人站在岭上纷纷叹着气，说不出话来。
“陛下，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入里……”望着天色，蒙白忍不住开口提醒。
“走吧！”
第474章 松林沟中聚众赌博酗酒！
暮色降临，夕阳早已经没有了踪迹，只有微微光芒还在天际流连。胡亥三人沿着石块夹杂着土块的荆棘小道走下沟来。
这里的道路难走，但是依旧是挡不住胡亥一探究竟之心。更何况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前往松林沟住宿。
……
这是一个很大的村落，大约有百户户人家。在大秦帝国之中，这里应该算是比较大的一个里，来之前胡亥已经了解到这里叫做松林沟。
是西乞一族的繁衍后代！
……
此时山顶还有晚霞没有下山之前，还能看见路，但是松林沟中已经是一片暮色苍茫，最为奇怪的是，村中竟然没有一家透出灯光。
只有正中央一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
“蒙白，前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胡亥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道：“若是朕猜测不错，那里应该就是里正的家！”
“是！”
片刻之后，蒙白回来了，只是他的脸上充满愤怒，甚至有一丝杀意：“里正聚众赌|博酗酒，日日夜夜不休！”
“蒙白，派人通知雍城令，雍城法院，雍城检察院，雍城城卫军，速来松林沟……”
秦帝胡亥吩咐一声，随及一摆手，道：“走，我们下去看看……”说完，胡亥就就走了出去。
“陛下，危险……”
蒙白快速走了两步，一下子拦在了胡亥的面前。在他看来，松林沟成天聚众赌博酗酒，必然是穷凶极恶之辈。
看松林沟的规模，大概有百户人家，而他们只有三个人，除去一个传令的，只剩下了两个人。
势单力孤！
在这个情况下，不应该招惹这些刁民。
“我们不是官府中人，相比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胡亥眼中杀机滔天：“进入之后，记住称呼改变。”
说罢，胡亥走了几步，走到一座稍微整洁的小院落前。他发现粗大的柴门半掩着，黄泥巴糊成的门额上挂着一个破旧的木牌，隐隐可见里正两个大字。
看到这两个字，胡亥就清楚这里必然是松林沟里正的家。强忍着愤怒，胡亥敲敲柴门上的木帮，高声问：“里正在家么？”
“汪汪汪……”
话音刚落，一只大黑狗凶猛地扑了出来，汪汪吼叫。
大黑狗一声吼叫，顿时院落之中的声音顿时安静，就连灯火也在这一刹那，微微恍惚。
“黑子，住了！”院落之中传出一声苍老的呵斥，黑狗立即爬在门边伸出长舌呼呼喘息。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边走边咳边嘶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看到老人，胡亥连忙拱手笑，道：“里正老伯，我是游学士子，迷了路，想投宿一晚，行么？”
“游学士子？”老人拉开柴门，上下打量着卫鞅：“如今兵祸连连，如此深山之处，也会有游学士子？”
察觉到老人的质疑，胡亥幽幽一笑，道：“老伯，如今天下已经没有了战事，陛下与西楚霸王项羽会盟，这才有了游学……。”
老人嗤笑一声，道：“噢，巍巍大秦，被陛下弄得支离破碎，与楚人会盟，他做得出来！”
“老秦人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也许是提到了胡亥，惹得老里正不满，老人一摆手，道：“来，先进来。黑儿，卧去！”
“多谢老丈！”
点头致谢一声，胡亥与蒙白二人走进院子，在这个时候，大黑狗悄悄地卧在了大门口，像一个忠实的守卫。
紧接着，老人高声道：“自己找地方休息，不要到中厅来！”
……
“如此堂而皇之，视秦法如无物！”蒙白转头看着胡亥，道：“真要等城卫军到来么？”
“法不顾私，才能恒安天下！”胡亥望了一眼依旧人声鼎沸的大厅，摇了摇头，道：“不能因为一时愤怒，而乱法！”
“一个人是否有罪，不起靠我说了算，而是由法院说了算，由城卫军说了算，由秦法说了算。”
“如此一来，才算是真正的法治！”
……
雍城。
雍城是大秦帝国的西都，是大秦东出的见证者。从来，雍城令都是皇族担任，而雍城之中，有嬴氏的宗庙所在。
这一代的雍城令，是嬴罅的同辈，同样辈分是胡亥的皇叔嬴贽。
“驾……！”
卫平纵马飞奔，直入雍城之中，来到了雍城令治所：“金令箭特使到，我要见雍城令！”
“特使请！”
卫平刚亮出金令箭，立马就有人将战马接了过去，恭敬的请入了雍城令府邸之中。
“雍城令嬴贽，见过特使！”闻讯赶来的嬴贽连忙肃然一躬，神色凝重。
在大秦帝国之中，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派遣金令箭使者，一旦金令箭出现，任何人都要为之让道。
金令箭使者，就算是与太子车架相遇，在金令箭下太子车架也必须要退让，让金令箭使者先行。
在大秦帝国之中，金令箭特使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雍城令，陛下有令，传雍城城卫军，雍城检察院院长，雍城法院院长，以及雍城令立即赶往松林沟……”
一想到松林沟的事情，卫平也是脸色难看。一国治下，还是西都雍城境内，居然出现了如此大的事情。
这简直是对秦法的亵渎！
一看卫平的脸色，嬴贽心下咯噔一声，他心里清楚这是出大事了。脸色微微一变，随及一拱手，道：“特使，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人请！”
卫平不是不上道的人，他心里清楚，如今松林沟之中，只剩下胡亥与蒙白，雍城令赶往，才是大事。
而且雍城令是皇族，如今胡亥孤身一人，必须要小心为上。
嬴贽走了几步停下，对着卫平，道：“不知特使，松林沟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知可否告知一二，老夫感激不尽！”
深深看了一眼雍城令，卫平沉默了一会儿，道：“昨日右相出巡，松林沟里正聚众赌博酗酒，被抓了个正着……”
第475章 北地三郡只会比巴蜀只会更贫瘠！
雍城令脸色大变！
秦法昭昭，在他的境内，居然出现了如此公然挑衅秦法的人，而且朝廷居然提前一步知道了。
嬴贽清楚，这件事大条了！
在大秦帝国西都之中，里正聚众赌博酗酒，不事生产，以至于松林沟一年不如一年。
对于这个贫瘠的松林沟，作为雍城令嬴贽也是知道的。历年来，雍城一直都在救助。
却不料，松林沟的贫瘠。不是来自于天灾而是**。一时间，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心里清楚，如今秦帝胡亥正在推行变法。松林沟却出现了里正聚众赌博酗酒的消息，必然会让胡亥脸面无光。
嬴贽虽然不及始皇帝，但是也不是傻子，他清楚这个消息传到胡亥的耳中，必将会一场雷霆万钧的风暴。
……
“特使先行一步，老夫召集其余诸人，立即前往松林沟！”这一刻，嬴贽连忙在卫平面前表态，他清楚这个平凡无奇的人，可以直面秦帝胡亥。
“好！”
点了点头，卫平告辞离开了。他实在是担心秦帝胡亥的安危，而且与雍城令一同前去，危险太大。
若是雍城令发现只有秦帝胡亥一人，铤而走险，到时候将会是大问题。他必须要提前通知胡亥，好提前防范。
“驾……”
纵马飞驰，除了雍城，卫平一路向西疾驰。
……
第二天，天大亮。
卫平终于赶到了松林沟，与早已经出来的胡亥二人汇合。
“陛下，雍城令就在后面，以时间计算应该是快要到了！”
瞥了一眼卫平，秦帝沉吟了片刻，道：“你给雍城令传令，此案暂时不受审，等到朕返回咸阳再说。”
“是！”点头答应一声，卫平转身离开了。
……
望着卫平离开，一旁的蒙白神色微微一变，朝着秦帝胡亥：“陛下，为何一定要返回咸阳再行受审？”
在蒙白看来，一切按照秦法程序走，短短数天就可以解决。而秦帝胡亥西巡，而且是依靠步行，短时间内根本不会结束。
秦帝胡亥这样做，有些颠倒。
望着身后的松林沟，秦帝胡亥幽幽一叹，道：“秦法糜烂，绝不仅仅只有一个松林沟，这一次朕要拿松林沟开刀，杀鸡儆猴。”
说罢，胡亥一挥手，道：“走吧，我们南下巴蜀，看一看老秦人的天府之国！”
“是！”
……
风声呜咽，这个时候的风中，依旧是很冰冷，吹在人的脸上犹如针扎一样。这是大秦帝国的一月，依旧是寒天冻地。
走在陈仓道上，胡亥神色复杂，一时间想到了很多。在另一个时空，刘季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定了三秦。
这个时候，已经是大秦二世皇帝七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三年多了。
好在这三年多里，胡亥并没有白过，如今大秦帝国依旧存在，并且有日益强大的气象。
一想到他带给大秦帝国以及带给这个时代的改变，胡亥心中总会忍不住的得意。
改变一个时代！
往往是最难的，特别是这种乱世之中，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经过了这些天的西巡，胡亥对风餐露宿有过锤炼，这段时间速度逐渐加快。可是不管胡亥如何行走，也仅仅才进去汉中郡。
距离巴蜀之地，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是秦帝胡亥的兴趣却彻底被提了起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才是一个帝者的一生。
只有了解自己的帝国，才能让它不断壮大，知道哪一种政策，才是最适合，不至于被大臣蒙骗。
“陛下，前方就是故道，我们直入故道，还是南下南郑？”蒙白看了一眼地图，神色之中有着复杂。
进入汉中，这意味着咸阳朝廷对于胡亥鞭长莫及，就算是有意外发生，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他作为唯一一个保护胡亥的人，自然是压力山大。
“绕开故道，直入南郑！”沉吟了片刻，秦帝胡亥下达了命令。
“是！”
胡亥与蒙白从陈仓道出来后，并没有停下踏勘访秦，短短半个月之中，两个人踏遍了巴蜀的山山水水。
好在蒙白结实敏捷，走路爬山从来不喊累，又会一口老秦土话，一路上给胡亥与山民攀谈带来许多方便。
探访巴蜀本就是一件苦差事，巴蜀多山多密林，漫漫途中，听蒙白讲述在九原之上的所见所闻，倒也给路上带来些许快乐。
带着蒙白，胡亥趟过汉水，翻过岷山，在蜀地寻访了一月。
尤其对和羌接壤的严道，与黔中郡接壤的枳县进行了一番仔细踏勘。走出蜀地，沿着长江穿越整个巴郡。
然后北上旬关以及武关一带，最后方才从南山中部的子午谷险道北上，到达蓝田县，径直北上穿过渭水平川，又沿洛水北上，遍访了大秦帝国除了北地三郡之外的七郡之地。
二月中，春风之中还带着冷意，胡亥方从三川郡向西南而来，到达了泾水河谷。最后沿着渭水平原，进入了咸阳。
看遍了大半个大秦帝国，胡亥也没有北上北地三郡的心思。他心里清楚，北地三郡相比于巴蜀汉中只会更差。
由于连年征战，北方没有流民大起，已经算是很好了。
“陛下，还需要北上北地三郡么？”蒙白望着直道，心里说不出来感觉。
对于九原郡等三地，蒙白远比秦帝胡亥了解。他自然清楚，北地三郡如今到底是何等凄惨的模样。
除了咸阳，北地三郡相当于蒙白的第二个故乡。
“不去了！”
摇了摇头，秦帝胡亥的目光仿佛看穿了群山，一下子看到了北地三郡的景象：“北地三郡只会比巴蜀汉中更贫瘠，给不了朕惊喜。”
“目下朕对大秦帝国目下处境心里有了一定的了解，如今，当以推行变法，让大秦帝国富强起来，才是唯一的。”
说到这里，胡亥深深吐出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蒙白，道：“直接入城，休息休整一番，立即召开朝会。”
“是！”点了点头，蒙白也打消了北上九原，看一看的念头。
第476章 状告松林沟里正，变法第二条！
这时的胡亥，已经是一身破衣烂衫，加上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残忍以及不忍直视的蒙白，任谁也认不出这是大秦帝国的二世皇帝。
除了大秦帝国的三公九卿，也就只有雍城令嬴贽知道秦帝西巡，在这个时候，胡亥的行踪依旧成迷。
倘若是就这样进入咸阳城，自然会被城卫军抓住。
……
由于卫平手持金令箭，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人阻拦，这也是让秦帝胡亥少了一丝麻烦，直接便回到了咸阳宫。
因为他清楚，在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绝对不能在耽搁下去。
“韩谈，找人写一份诉状，前往雍城，以朕的名义状告松林沟里正，聚众赌博酗酒……”
“陛下，这以你的名义是否有些不妥！”韩谈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胡亥，道：“区区一个松林沟里正，根本不值得陛下大动干戈！”
“哈哈……”
冷笑一声，秦帝胡亥一字一顿，道：“这一次，朕要让天下人知道，秦法昭昭，城卫军，检察院，法院都不是摆设。”
“在我大秦帝国之中，秦法为尊，就算是朕也不能跳过秦法行事！”
“是！”
点头答应一声，韩谈转身离开了。秦帝胡亥眼中的坚定，已经清楚的告诉他，这件事根本不容置疑。
“来人，沐浴更衣！”
“是！”
……
秦帝胡亥见过韩谈，将事情吩咐妥当之后，唤来宫女一番忙碌，沐浴，修面，换衣，片刻之后一个崭新的胡亥出现在了咸阳宫中。
“准备小宴！”沉默了一会儿，胡亥在铜镜前面看了很久。
“是！”
……
这一次，胡亥也没有细嚼慢咽，哪怕是有皇后王洛洁在也一样。他一遍喝着米酒，一遍思考接下来的下一步。
胡亥清楚，在这个时候右相蒯彻的在全国十郡之地的土地丈量工作已经有了结果，大秦帝国变法第二步，也该上演了。
“陛下，大秦各地情况如何？”看着胡亥一时间陷入沉默，一旁的皇后王洛洁忍不住问了一句。
常年生长在高门大户人家，王洛洁只是读了许多书，但是她不可能真正像一个一个男子一般，真正的游学见识大自然的神奇。
故而，对于大秦帝国的各地情况，王洛洁心里充满了好奇。
“遍地贫瘠，大秦帝国到处一片残破，连年的战争，已经让老秦人苦不堪言……”
说到这里，秦帝胡亥眼底掠过一抹凝重，忍不住喝一杯米酒，感叹，道：“如今的大秦，已经经不起一场任何规模的战争，这也是朕想要进行深彻变法的初衷！”
“可是就算是变法，能够让老秦人快速富庶起来么？”对于胡亥之言，王洛洁心里充满了疑问。
她可是清楚，商鞅变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需要二十年才有了一个强大的秦国。
变法这件事，终究是需要时间去衡量的。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堆积，老秦人根本不可能富庶。
瞥了一眼王洛洁，胡亥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后宫不得干政，这一点必须要从现在开始预防。
要不然将会对未来产生极大的影响，甚至于将会导致大秦帝国灭亡。
放眼华夏上下五千年，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朕相信，一定会让大秦帝国富庶起来，一定会！”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泄气，唯独秦帝胡亥不可以。
“臣妾也觉得大秦帝国一定可以富庶起来！”
……
咸阳宫书房之中，秦帝胡亥与右相蒯彻两个人沉默着，这一次在全国十郡之中进行可耕种土地的丈量。
其实质上也是一种人口的普查，然而看着这张统计竹简上的数字，胡亥颇有些瞠目结舌。
“右相，你确定整个大秦帝国如今只有六百万人口？大秦全境竟然只有七十三万平方公里，右相，这些数字统计没有出现差错？”
当真正的数字放在胡亥的眼前，他才彻底的清楚，如今的大秦帝国到底是何等的残破。
以至于在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于是，胡亥望着右相蒯彻，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陛下，根据臣等的丈量，同时比对大秦帝国以往的宫中记录，如今内史面积63293平方公里，人口225万。”
“上郡：面积94609平方公里，人口30万。北地郡：面积147559平方公里，人口21万。”
“九原郡：面积52650平方公里，人口二十万。三川郡：面积28223平方公里，人口30万。河东郡：面积36270平方公里，人口50万。”
“陇西郡面积68569平方公里，人口23万，汉中郡面积87541平方公里，人口30万。”
“巴郡，面积125855平方公里，人口70万。蜀郡，面积106887平方公里，人口100万。”
说到这里，右相蒯彻对着胡亥一拱手，道：“这只是每一个郡的总面积，以及全部人口。”
“根据臣的测算，大秦帝国的总耕地面积不足三十五万平方公里，青壮人口不足两百万。”
“除去官员人口，以及大军，如今的大秦帝国青壮人口严重不足，这意味着接下来，大秦帝国将会有地无人耕的尴尬境地。”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胡亥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破罐子破摔，右相，立即布告大秦十郡国人百姓。”
“从今天起，凡是大秦帝国境内，不分世族庶民一律统一赋役，限制苛扰，使税赋趋于稳定。”
“从今天起，打破以往赋以田亩纳课，役以户丁征集，赋役之外还有名目繁多的方物、土贡之类的额外加派的赋税制度。”
胡亥眼底掠过一抹凝重，对着右相蒯彻，道：“从此赋税劳役全部简并为一体。将赋归于地，计亩征收；把力役改为雇役，由朝廷雇人代役。”
“是！”
点头答应一声，蒯彻有些激动，他能够明白秦帝胡亥的想法。推行新法以后，由于赋役统一，各级官吏难以巧立名目。
从此以后，赋税与劳役之弊端为之一清，使税赋趋向稳定，大秦帝国庶民国人也将会得以稍安。
第477章 立案侦查！
大秦帝国第二次深彻变法，正在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还不太明显，但是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
特别是，由于秦帝胡亥的亲自坐镇，再加上废除十五税一，推行三十税一，一时间，胡亥收拢民心，让变法彻底失去了阻碍。
而且这一次废除人头税，推行摊丁入亩，更是让老秦人为之欢呼。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放开生养了。
就算是生太多的孩子，也不愁多交人头税。随着胡亥变法的不断推行，近乎于绝望的老秦人，终于在乱世的缝隙之间看到了一丝希望。
以至于，整个关中大地之上，国人百姓喜气洋洋，在这个春耕即将开始的时候，秦帝胡亥的变法简直是老秦国人的福音。
有时候老百姓就是这么的现实，前一秒对你还恨之入骨，但是一旦利益所在，就会立马拥戴你。
老秦人的这一变化，让秦帝胡亥颇感欣慰之余，又有些无奈。
……
就在这个时候，大秦帝国朝野上下都以为会一帆风顺，一往无前的推行变法之时，一条劲爆消息引燃了老秦人的心。
“大秦帝国二世皇帝状告松林沟里正！”
一国之君，状告一个村长，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正因为如此，这件事短短三天，便传遍了整个大秦帝国。
甚至于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让整个中原各国为之哗然。
彭城，无终，信都……
几乎是每一个国家都在嘲笑秦帝胡亥的乱作为，自古以来，数千年的历史，就没有一国之君如此过。
一国之君，状告里正！
这样的事情，只能在法制的国家出现。在整个华夏的历史上，也只有大秦帝国才有可能出现。
然而，这一件事除了引起轩然大波之外，也让大秦朝廷为之动荡。
城卫军总署，帝国最高检，帝国最高法，一时间，人影匆忙，三大负责人直接是红了眼。
陈平，张苍，卫余都清楚，这件事是他们三个人的失职。而且不仅发生在西都雍城，还让秦帝胡亥逮了个正着。
一时间，大秦帝国朝野上下胆战心惊，不少人都在等着看陈平，张苍，卫余，嬴贽的笑话。
一个帝国最高检检察长，一个帝国最高法院长，一个城卫军总署署长，一个雍城令，四个人都是涉事之人。
真正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则是，秦帝胡亥返回咸阳，不仅上门问责，而是以一国之君状告松林沟里正。
这意味着，秦帝胡亥真正的愤怒了。
一时间，三个人连忙带着得力手下，往雍城赶去。他们都心怀侥幸，希望还能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当张苍赶到雍城之后，与雍城令，雍城法院取得联系之后，翻看完一切档案记录，张苍脸色变得苍白。
秦帝状告松林沟里正一案，原告，被告，诉状，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案按照秦法已经可以立案。
真正让张苍头疼的是，按照秦法，一旦立案，就必须公开审理，最后当场做出判决。
“陈检察长，卫署长，对于此案，你们可有良策？”张苍望着陈平与卫余，神色变得难看之极。
沉默了一会儿，陈平沉声，道：“陛下，显然是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目下，唯一的变法就是立案调查。”
“立案？”
呢喃了一声，张苍沉默了。他犹豫是因为此案牵扯到了秦帝胡亥，只是思来想去，除了立案调查之外，他别无选择。
沉思了良久，张苍断然下令，道：“李无双，立即成立专案组，对于此案调查！”
“是！”
……
一时间，专案组成立，整个大秦帝国犹如地震了一般。有看笑话的，也有想看看秦帝胡亥意欲何为的。
……
咸阳。
“陛下，你这是何苦来哉？”左相子婴眼中满是不解，他觉得秦帝胡亥一个皇帝，根本不必要如此放下身段。
作为大秦帝国的二世皇帝，要神威如狱，神恩如海。而不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跑去状告一个松林沟里正，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看了一眼子婴，秦帝胡亥随及又将目光落在了太尉尉缭身上，幽幽一笑，道：“两位爱卿，都以为此事朕做的不妥当？”
对于两个人前来，他想到了，但是胡亥从来就没有想过退缩。当初商鞅以自身鲜血为秦法祭奠，才有了秦法昭昭。
如今他就要以这一案为祭奠，告诉大秦国人，在大秦帝国之中，一切都以秦法为准。
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陛下，此事妥与不妥，先不说！”太尉尉缭眼底掠过一抹凝重，对着胡亥一字一顿，道：“如今变法上了轨道，陛下应该专于一事。”
“而不是在变法的同时，弄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动荡国人变法之心！”
“呼……”
长长的露出一口气，胡亥在心里组织了言辞，方才对着尉缭与子婴，道：“松林沟里正聚众赌博酗酒，严重违反秦法。”
“这是对秦法的亵渎，必须要按照秦法处置，要不然，秦法的根基烂了，大秦帝国持之以恒的支柱就彻底崩塌了。”
“正因为这一次进行变法，才需要借助这个机会，杀鸡儆猴，让老秦人彻底记住秦法昭昭。”
说到这里，胡亥沉默了一会儿，对着两个人，道：“还有一点，出了松林沟里正一案，这说明大秦朝廷之中还有极大的问题。”
“帝国最高检，帝国最高法，城卫军总署，雍城令，甚至于内史，都有着玩忽职守的嫌疑！”
“朕必须要借助这个机会，对于雍城令，帝国最高检，帝国最高法，城卫军总署进行整顿。”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既然遇到了，朕就不会放过。”
“更何况朕的名誉并不重要，只要让秦法公正深入人心，朕做一个原告有何不可！”
……
秦帝胡亥一番铮铮之言，让太尉尉缭与左相子婴一下子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本准备好的一大箩筐话，愣是说不出来。
第478章 供认不讳，秦帝胡亥怒气冲天！
由于此案的自告是秦帝胡亥，一时间，卫余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即率领麾下官吏前往了松林沟查证。
他们心里清楚，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侦破此案，要不然无法对老秦人交代，也无法对胡亥交代。
当初建立三大体制，秦帝胡亥就可以说是抱有极大的希望，但是如今的他们，让胡亥失望了。
卫余，陈平，张苍都是这个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自然清楚风暴还在后面。
……
卫余亲至松林沟，与此同时陈平与张苍顾不得其他，立即对松林沟里正进行了突击审讯。
松林沟里正，对于聚众赌博酗酒一事，供认不讳，嘴里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对不起松林沟，对不起老秦人。
这一幕，让陈平与张苍脸色难堪。他们两个都清楚，越是如此，越说明城卫军，法院，检察院得失职。
陈平眼底掠过一抹精光，沉吟了片刻，对着张苍，道：“立即将松林沟里正认罪伏法一事，禀报陛下！”
闻言，张苍神色微微一变。他可是清楚胡亥这一次就是想要杀鸡儆猴，而一旦松林沟里正认罪伏法，根本就不会传召秦帝便能够做出判决。
如此一来，秦帝胡亥的目的，就不可能达到。甚至于因为这一点，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心中念头闪烁，张苍抬起头对着陈平，道：“陈兄，此事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你确定要如此做？”
陈平目光冷静，看着张苍，一字一顿，道：“张兄，此事不仅仅是涉及到陛下，更是涉及到雍城令，城卫军总署，帝国最高法，帝国最高检。”
“若是一如陛下设想，必将会引得大秦帝国动荡，如今正是变法的关键时刻，大秦帝国的稳定，远比陛下的需要更为重要。”
“更何况商君变法以来，老秦人对于秦法的敬畏，早已经深入骨髓之中。这一次的状告，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陈平解释了一句：“或许说也不是不好，只是陛下选择的这个时机不够好。”
“这件事若是放在变法之前，亦或者变法之后，都可以。偏偏陛下选择了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这一刻，张苍接受了陈平的解释，也觉得秦帝胡亥选择的时机不太成熟。
思考了很久，张苍，道：“好，就以陈兄之见，只不过，此事只怕是要你我雍城令，卫署长都要统一口径，不然陛下那里，恐怕说不过去！”
这一刻，张苍心里也是极为忐忑，毕竟这是隐瞒秦帝胡亥，更是与秦帝胡亥的意志相对抗。
若是他们四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出了差错，必将会引起大秦朝廷地震。
“这是自然！”
点了点头，陈平眼底有一丝精光隐藏其中，最后深埋眼底。
他清楚这件事必须要统一口径，让秦帝胡亥就算是想要发难，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
“陛下，雍城令传来文书……”韩谈神色复杂，匆匆走了进来。
接到文书，他没有丝毫的停留，韩谈可是一清二楚，知道胡亥对于松林沟一案的关注。
毕竟这是大秦帝国历史上，有史以来第一次一国之君状告一里里正。不管结果如何，都将会是划时代的。
“快，拿过来！”
对于松林沟一案，秦帝胡亥是极为在乎的。他也得到消息，卫余，陈平，张苍三位大佬都去了松林沟。
正因为如此，他内心深处无比的渴望，这件事有一个好的结果，亦或者说按照他自己设想的那样走。
接过韩谈递过来的文书，秦帝胡亥打开一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胡亥见识过了太多的阴谋诡计，所以，对于卫余等人的这一举动，一眼就看出来了其中的核心。
“哎……”
秦帝胡亥喟然一叹，拿着雍城令传来的文书，沉吟了许久：“告诉雍城令，朕同意他们的判决。”
“但是此案，必须要有人死，以鲜血祭奠。”
“是！”
点头答应一声，韩谈走了出去。他心里清楚，秦帝胡亥心里必然是极为不满意，早就充满了杀机。
韩谈对胡亥太了解了，他清楚这件事还没有完。
……
韩谈走了，秦帝胡亥一个人在书房中沉默着，他清楚凡是想要强大一国者必先变法，这已经被无数次的证明过了。
而且大秦帝国就是最成功的那一个！
但是推行深彻变法的根本前提，是一国之君的决心是不是彻底。
而推行变法，推行法制，这不仅需要皇帝的支持，君臣始终要同心同德，否则，法令难以统一，变法难见成效。
一直以来，在大秦帝国之中，已经走了变法的基础，再一次推行变法，将会畅通无阻。
而秦帝胡亥最大的底牌就是他亲手建立的城卫军，法院，检察院三大制度，然而，陈平等人的做法，让他感觉到寒心。
他亲手建立的体制，他亲手捧上高位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虽然不至于说是背叛，却也不能说是绝对的忠诚。
正因为如此，秦帝胡亥才想要杀人，他要以鲜血告诉大秦国人，告诉陈平卫余等人他心里的愤怒。
而且，自古以来华夏大地之上变法的道路，无一不铺满了鲜血。就算是他这一次只是整肃吏治，恐怕也避免不了血雨腥风。
特别是如同大秦帝国这样的赤贫国家，必须要强制性推行变法，否则无以拯救。
但是变法推行，必然是雷霆雨露皆至，没有同心同德的君臣力挽狂澜，变法必将会半途而废。
一想到这里，胡亥心头的杀意更加浓郁了一分。商鞅变法，最后以商君血祭，这一次变法，他不介意以陈平，卫余，张苍，嬴贽四人血祭。
只要为了大秦帝国，任何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
胡亥一直在书房中待着，这一待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太阳落山了，他才走出了书房，来到皇后的宫殿之中。
这一件事涉及到了大秦帝国的四大重臣，必须要谨慎处理。要不然，一个不慎，就会让大秦帝国动荡不安。
第479章 胡亥心中的那一根刺！
胡亥对于城卫军，帝国最高法，帝国最高检一直刻刻在心。因为这是他在这个时代，除了骑兵三宝以及这一次还没有完成的变法之外的唯一一件他自己想出来的政策。
可以说这是秦帝胡亥对于大秦帝国改变的最开始，所以他对这三个制度抱有很大的希望。
……
没有人比胡亥更希望这三个制度，在大秦帝国之中生根发芽，进而茁壮成长，成为一个参天大树。
三年来，不断有人对他送来关于三大体制的消息，但是胡亥一直都没有太在意，因为他清楚任何一个制度的产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他相信愿意陈平，卫余与张苍，相信有他们的坚持，再加上自己的鼎力支持，一定会改写这个局面。
但是如今松林沟一案，再加上卫余等人对于的回答，这让胡亥在第一时间醒悟了过来，这三大体制在大秦帝国有着太多的不足。
必须要清洗三大体系，要不然大秦帝国之中的制度，永远都不会完善。对于这一点，胡亥心知肚明。
……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个时候的秦帝胡亥陷入了纠结之中。大秦帝国内部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让他有一种顾前不顾后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很想对陈平四人进行斥责，但是如今是变法之时，他不能够让大秦帝国产生动荡。
一时间，秦帝胡亥陷入了为难。
“陛下，怎么了？”王洛洁从胡亥刚走进来，就察觉到胡亥心情不佳。
喝了一口茶水，秦帝胡亥摇了摇头，道：“朝廷之上的事情，真是让人头疼……！”
王洛洁清楚胡亥的想法，不想让后宫干政，此刻听到胡亥的抱怨，一时间，沉默了下去，没有接口。
她清楚自己不同于其他人，她的父亲乃上将军王贲，手中掌握着大秦帝国近乎三分之二的大军。
这一点，已经让胡亥有些心惊胆战了，若是她表现的太过于活跃，对于王氏，对于她，甚至于对于大秦帝国都是一场灾难。
……
“陈兄，陛下想要杀人，以血祭奠秦法……”卫余的眼中有一丝凝重，他清楚这是秦帝胡亥对于他们的不满。
“杀！”
陈平眼中杀机弥漫，他清楚秦帝胡亥心头不快，这一次不杀人只怕是难以向秦帝胡亥交代。
要不然等到他们返回咸阳，必然会遭受到秦帝胡亥得怒火。
张苍沉默了一会儿，对着陈平与卫余，道：“按照秦法，此事乃松林沟里正一人犯案，松林沟国人百姓只是盲从。”
“就算是杀，也只是杀松林沟里正一人……”
这个时候，他们心头也是茫然无措的。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案件，若是按照秦法处置，根本不能消了秦帝胡亥的怒火。
但是为了消秦帝胡亥的怒火，却又要违背秦法，这太难了。纵然张苍是法家，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呼……”
沉吟了片刻，陈平冷声，道：“那就杀一人，总之绝对不能违背秦法！”
陈平心里清楚，一旦违背秦法，不仅会死很多人，而且他们四个，不出意外都要交代进去。
他了解秦帝胡亥，自然明白胡亥对于秦法的看重。在这个时候，可以得罪秦帝，但是绝对不能违背秦法。
这是底线，这也是胡亥能够容忍的底线。
……
“左相，太尉，松林沟一案，被陈平，卫余，张苍，雍城令联合压下，对于此事，两位爱卿如何看？”
秦帝胡亥终究是心里恼怒，无奈之下，吩咐韩谈叫来了子婴与尉缭两位重臣商议。
“此案本无大事，但是陛下作为自告，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对于陛下，对于新法都不利！”尉缭就事论事，将心里的犹豫说了出来。
“老臣也是这个意思！”
深深看了一眼尉缭与子婴，秦帝胡亥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朕目下又当如何？”
尉缭与子婴两个人，思考的问题很简单，那便是维护秦帝胡亥的威严。两个人对视一眼，断然，道：“问罪雍城令！”
“好！”
思考了片刻，秦帝胡亥目光坚决，断然下令，道：“韩谈，传令蒙白，立即前往雍城，缉拿雍城令前往咸阳。”
“是！”
这一刻，韩谈心头大震。他心里清楚，大秦帝国朝廷，这一次只怕是不可避免的要动荡了。
……
秦帝胡亥不是不想亲自动手，只是大秦帝国有固定法度秦法。赏功罚罪，绝不能在国君权臣的一念之间。
……
胡亥下令关押嬴贽，这一道消息仅限于胡亥，尉缭等人，并没有传出去。
以至于，当蒙白领材士营士卒到嬴贽的小院时，雍城令嬴贽惊讶莫名，愣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尔……尔等，意欲何为？”半响之后，嬴贽才回过神来。
“奉陛下命令，缉拿雍城令归案。”蒙白展开一卷竹简高声宣读，与此同时，四个虎狼士卒将嬴贽控制了起来。
“且慢且慢。”嬴贽连连摆手，忍不住训斥，道：“将军莫不是搞错了，本官乃雍城令，陛下皇叔！”
蒙白冷冷一笑，道：“丝毫没有错误，正是缉拿雍城令嬴贽。”
闻言，嬴贽心下咯噔一声，半日沉默，道：“敢问将军，嬴贽何罪之有？就算有罪也是宗室行法！”说完，趾高气扬的看着蒙白。
蒙白见嬴贽如此厚颜无耻，不禁靠近嬴贽，淡然一笑：“雍城令，以秦法你或许不用死。但是，大秦宗室之中你觉得你还有活路么？”
“轰！”
这一番话，让嬴贽心头大震，脸色一会儿变白，一会儿变青。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斗败的公鸡。
他心里清楚蒙白所言句句属实，按照秦法，秦帝胡亥也不敢太过于放肆，但是一入宗室，一切都以胡亥的意志为最高原则。
倘若是秦帝胡亥想要他死，这个天下，根本就没人能够救得了他。就算是陈平，卫余，张苍三人联手也不行。
因为他们的手还伸展不到大秦宗室之中！
第480章按照秦法：你是死罪！
雍城令嬴贽被解除雍城令，下狱的消息，几乎在短短的片刻之后，就传遍了雍城。
毕竟雍城是大秦帝国的重镇，作为大秦西都，嬴氏宗庙所在，雍城的存在，本就拥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甚至于在大秦帝国之中，东都栎阳都不足以比拟，也就只有帝都咸阳，才算是比雍城重要。
这也是为何，在大秦帝国之中，雍城令，栎阳令都是由皇室中人担任的原因。
……
只是秦帝胡亥的这一手，最先波及的就是身在雍城的卫余三人，突然将嬴贽缉拿入咸阳，这让卫余三人措手不及。
他们没有想到，胡亥的行动会是如此的霸道而决绝。
他们才决定如何处置松林沟一案，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胡亥就处置了嬴贽。虽然此刻还只是缉拿问罪，还没有被帝国最高检介入。
但是结局已经是注定的！
站在大秦帝国之中的官员，几乎都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只要帝国最高检介入调查，肯定会查一个底朝天。
而且如今在胡亥的手底下，黑冰台死灰复燃，远比始皇帝之时的势力更为壮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大秦帝国谁也挡不住胡亥。
特别是如今变法推行，废除十五税一，推行三十税一，同时废除人头税，推行摊丁入亩的消息传出去，秦帝胡亥在大秦帝国之中的威望越来越高。
一想到这里，卫余等人脸色大变。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秦帝胡亥这一次的反应竟然是如此的迅速果断。
“陈兄，这一次陛下果断拿下雍城令……”卫余有些紧张的看向了陈平，他清楚，如今倒了最为紧要的时候了。
关系到他们的命运，将会在他们这一次的决定之上。
“呼……”
摇了摇头，陈平沉默了一会儿，断然，道：“陛下，只羁押雍城令，而没有问责我等，只是因为秦法昭昭，我等之所做，并没有背离秦法。”
“而且大秦帝国目下最适合的就是休养生息与稳定，关于这一点，陛下比我等清楚！”
“迅速处理此案，然后回咸阳向陛下请罪，绝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这个时候，陈平心里也没有了底气。虽然说是大秦帝国之中秦法昭昭，但是在秦法之上，还有一个皇帝。
在大秦帝国之中，就算是秦法昭昭，但是也没有人能够无视胡亥的存在。
这是一个现实，不容改变。
……
咸阳。
雍城令嬴贽被羁押在帝国最高检的监狱之中，嬴贽是大秦帝国的地方大员，更是嬴氏一族的中人。
这样的人，必须要羁押在帝国最高检！
在帝国最高检监狱之中，嬴贽脸色难堪。自己毕竟是大秦帝国皇室中人，本来处境就极为的危险。
这几天来，他思虑如何自处。只是他如何想，根本就想不到该如何是好，如今的大秦帝国早已经被胡亥彻底掌控。
他这个皇叔，可不是子婴，对于秦帝胡亥有着性命大恩，一旦被胡亥知道他的那一堆烂事，必然会以法处置。
他清楚这个时代，可不是以前，刑不上大夫的时代。在大秦帝国之中，除了秦帝胡亥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立足于秦法之上。
就在嬴贽思考之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胡亥在材士营的护卫下来到了监狱。
嬴贽对于胡亥的到来丝毫不觉惊讶，因为他不仅是雍城令，更是胡亥的皇叔，处决他，一般官员必然会忌惮一二。
特别是他没有羁押在雍城，而是连夜秘密送到了咸阳，他就清楚一定是胡亥想要见他。
他见胡亥只身前来，并没有前呼后拥，不禁从破席上坐起，淡然一笑：“罪臣，见过陛下！”
看着年过四十的嬴贽，胡亥也是淡淡一笑：“雍城令，你这个罪臣，可知你犯了何罪？？”
嬴贽一怔：“罪臣识人不明，对于松林沟里正聚众赌博酗酒一事没有察觉……”
闻言，胡亥摇摇头随及收敛笑容：“按理来说，朕应该称呼你一声皇叔，光是此事，罪不至死！”
“是罪不至死，臣只是失察之责！”嬴贽连忙接了一句。
骤然间，胡亥犀利的目光直视嬴贽，冷冷，道：“好一个失察之责，在你管辖的雍城境内，国法难行，政令不通，疲民滋事，贵族乱政，食国家俸禄的你，只是一个失察之责就能够撇干净么？”
“雍城是大秦帝国西都，乃我嬴氏的根基之地，却被你弄得一团糟，按秦法，这是死罪！”
“皇叔也是秦法高手，朕敢问皇叔，在秦法之中，欺君者当死！”
“按照秦法，你是死罪！”
……
“死罪！”刹那之间，嬴贽面色变得苍白。
死罪二字，让嬴贽眼底的生机迅速消失，特别是看着胡亥眼中的不容置疑，他清楚他必死无疑。
一想到这里，嬴贽像霜打了的秋草一般，低下了高傲执拗的头颅，额头上冒出了涔涔细汗。
死罪！
这对他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太了解这个年轻的帝王了，在肃清吏治的过程中，胡亥不止一次一次斩首数百余人。
如今的胡亥本身就恶名昭彰，根本不怕不怕担“暴君”恶名，如何能为他嬴贽乱了秦法。
念头闪烁，嬴贽清楚了胡亥决断，一时间深深地懊悔，忍不住长嘘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着，两行眼泪断线般滴答下来。
深深的看了一眼嬴贽，胡亥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一字一顿，道：“皇叔，为了大秦，皇室的血不得不流。”
“朕会给你留后！”
……
听到胡亥最后一句话，嬴贽一时间泪流满面：“罪臣多谢陛下，网开一面！”
……
胡亥走了，对于嬴贽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感。杀人，只是因为他做错了，而且他也需要杀鸡儆猴。
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撞在了枪口上。
有时候，人就是如此。一个人一生的成就，不光是才学问题，还需要足够的运气。唯有两者兼得，才能走上巅峰。
对于如今的嬴贽而言，只能说是他的运气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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