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意料之外
他不仅动用邪佛之力,腹部的内藏空间亦迅速转动,将洪荒巨力一同释放,并转化成为柔力,全力一掌轰向背后。
因为,那寒意,给他万分威胁!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中,袭击夏轻尘的人蹭蹭蹭往后狂退,并面露浓浓惊骇,缓吐一口气:“原来是真的!”
夏轻尘适才转身望去,映入眼帘的不是旁人,竟是当初在囚场上有过一掌接触的红奴!
同样是背后偷袭一场,可结果截然相反!
当初是夏轻尘嘴角溢血,本次则是他!
红奴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脸色有些狰狞和阴沉:“祭司说你能一招灭杀破坏神奴,本来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伤他的,其实是柔力。
夏轻尘的邪佛之力和内藏空间力量固然强大,但尚未强大到击伤小月位巅峰强者的状态,只不过是其擅长以柔克刚而已,对方不慎之下才被伤到。
若是有心提防,很难再伤害到他。
夏轻尘淡淡环视四周:“既然你出现在这里,乌向天应该不远吧?”
红奴可是乌向天的贴身护卫,而今中央乱成一片,他更该紧紧保护在乌向天左右,而不是出现在囚场。
啪啪-
自角落里传来鼓掌之音,一个神色桀骜的青年从阴影里走出,他脸上挂着说不出是阴沉还是赞赏的复杂表情。
“不愧是夏轻尘!”他走到夏轻尘面前:“身为敌境战神,深入楼南中央,冒名进入乌瞳祭司部落,参加楼南圣火祭祀,左右楼南格局,挑起楼南内战,玩弄楼南于股掌之中!”
“好好好!”乌向天连声道出三个好字,随即话语一变,凌厉怒喝:“可你把我楼南当场了什么,一群傻子吗?”
听着他竭斯底里的怒问,夏轻尘面带一丝惋惜:“楼南人里少有智者,可惜,你难以得志。”
不问而知,乌向天是看破夏轻尘的计划,更知道他跌入火山一定没有死,必定会回来带走胡一帆,所以他才等在这里。
楼南里,同样睿智者,只有奴天遗。
只不过奴天遗浑身都透着令人看不透的深邃,令人敬而远之。
乌向天则大智若愚,外表桀骜,实则心如明镜。
他手掌缓缓抬起,淡淡道:“作为对你的欣赏,那就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那位红奴强则强矣,就下他还未必够资格!
可是,乌向天并没有下令,反而是怒容敛去,恢复平静之色:“你所作所为,刚才的一掌已经扯平。”
夏轻尘默默静听,乌向天专程等候在此,不会仅仅是为了给他一掌,何况这一掌吃亏的还是对方的人。
果然,只见乌向天默默取出一片叶子包裹好,有若鲜活心脏的灵果:“这是答应你的菩提心,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的确完成了帮乌瞳祭司部落夺取武斗胜利的诺言,我无法违约。”
夏轻尘顿感意外,他对菩提心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乌向天居然依旧信守承诺。
“另外,胡一帆也能让你带走。”乌向天掂量了一下菩提心,神情间流露一丝犹豫:“但我希望你答应一件事。”
他还真的有所求!
“先说是什么事。”夏轻尘问道。
乌向天抱了抱拳:“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入侵楼南时,能够善待楼南子民!”
他神色里透着一丝无奈和恳求。
夏轻尘哑然失笑:“何以见得我一定能够入侵楼南?”
明面上而言,楼南的战力比凉境高得多,害怕入侵的应该是凉境,而非楼南。
乌向天目露忧虑:“奴天遗自命不凡,志在三境,他若成便罢,如败则是楼南灭顶之灾!”
“而他若败,必定是败在你手中!”乌向天若有深意道:“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够算计到他,你,是唯一一个!”
夏轻尘淡然轻笑:“过誉了,不过,只是这个要求的话可以答应。”
且不说会不会有这一天,即便有,他亦从不是嗜杀之人,普通的蛮族人他可以放过。
乌向天松口气,将菩提心扔给他:“走吧,趁你还没有被人发现之前。”
他挑起楼南境如此动乱,损失被人知道他还活着,怕不是要把他抽筋剥骨以泄心头之恨。
“慢着!”红奴阻拦道:“小主人,夏轻尘现在不除,未来必成大患,你绝不能妇人之仁呀!”
乌向天讲究仁义,他可不会!
在他看来,所谓的仁义是凉境人才有的东西,乃是天下间最为虚伪之物,信奉它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
小主人年少时曾经在凉境生活过,竟也沾染了这种无意义的东西。
乌向天脸色沉了沉:“废话少说!让开!”
“小主人!”红奴着急得跺脚。
乌向天冷着脸,坚决道:“让开!!”
听出其怒意,红奴再是不甘心,都只能退下。
夏轻尘向乌向天抱了抱拳,扛着胡一帆扬长而去!
红奴扼腕叹息:“小主人,你是在害我们楼南啊!”
乌向天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淡淡道:“难道害我们楼南的,不是奴天遗吗?战争,从不会给任何普通人带来好处,古今莫不如是。”
……
河岸。
夏轻尘一边等待桑榆部队,一边查看胡一帆。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胡一帆手指尽断,并没有得到救治,导致流血过多,陷入昏迷状态,想问话而不可得。
想了想,夏轻尘取出一些药膏,敷在他十指的伤口上,并给其喂下一些药物,帮助他增强血气。
尽管如此,胡一帆要清醒过来非一两日之功,最少十天半月才可。
“还有半月。”夏轻尘呢喃,眼神里闪烁丝丝寒芒:“最好别让我知道,还有其余人参与其中!”
判狼盗的地盘他已经搜过,并无怜星的踪影,但她又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其下落另有文章,有可能参与其中的不只有判狼盗。
哒哒,正在此时,密密麻麻的人马,混乱的向此涌来,正是疯狂劫掠一番的桑榆部队。
队伍里首当其冲的就是仇仇,它骑着一只比自己大十倍的狗妖,怀里左拥右抱的搂着两只外形娇柔可爱的母妖兽,左亲一口,右吻一下,咧嘴大笑,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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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故人相见
而它身后的,则是被部队严加看守的蛮族妇孺和孩童,他们衣着不凡,一看就知道都是蛮族之中有地位的人。
不出意料的话,他们都是十大祭司的核心族人,因为内乱的缘故,部落防守空虚,被趁乱杀进来的凉境军队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统统被俘虏走!
队伍的最后则是浩浩荡荡,近万的凉境女子们,她们被凉境军队成功救下。
“夏大人,这些是劫掠来的物资!”最后,桑榆将三百个填得满满的空间涅器交给夏轻尘。
其中有许多楼南特有的资源,凉境和中云境难得一求。
夏轻尘并未接,道:“其中一百个,分发给获救的女人。”
那些女人被俘虏走,大多数已经不再清白,回到故乡可能还会被视为耻辱,拒绝接纳她们,而她们又一无所有,处境会极为艰难。
给她们一笔物资,或许相亲朋友看在利益的份上接纳,即便没有,她们也能靠着物资生活,不至于困顿。
夏轻尘既然救她们,就不能让她们仅仅是从一个噩梦进入另外一个噩梦里。
“另外一百个,分给这次参与的所有士兵,那些牺牲的士兵,多分配一些给他们家人。”
本次楼南之行,牺牲了很多人,夏轻尘无法令他们复活,但能稍微照顾一下他们的家人。
“最后一百个,分给你们的部落,改善你们部落的环境。”
这些部落是受到楼南侵害最严重的凉境之人,从楼南劫掠而来的物资,分配一部分给他们无可厚非。
桑榆吃了一惊:“大人,里面的物资价值惊人,少说也有万亿之数啊!”
这可是天文数字,随便分一点都能造就出一方富豪。
怎么能随意分给他们?
据他所知,白战天最为精锐的部队,从交战之中获得的战利品,士兵只能共同分享其中的一成,剩下的九成全部上交。
这次劫掠来的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居然全都分给他们!
“你们应得的。”夏轻尘淡淡道。
桑榆内心动容无比,道:“可是大人您呢?”
夏轻尘随意道:“功劳属于你们,我,不要一文。”
闻言的士兵们,无不感激万分!
士兵一生能够遇上雍容大度,不与士兵争功的长官该是何等渺茫的事,他们竟然能够遇上,实乃毕生大幸!
“我等誓死追随夏大人!”士兵们激动跪下,庄重效忠。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能够追随这样一位尊敬他们的长官,夫复何求?
夏轻尘摆了摆手:“都起来吧现在立刻护送同胞和俘虏回凉境!”
“是!”士兵们立刻行动,护送浩浩荡荡的人群动身离开。
夏轻尘看了眼昏迷待醒的胡一帆,道:“仇仇……”
结果,并无应答,侧眸看去令夏轻尘火冒三丈的是,仇仇正嬉皮笑脸的和两条妖兽趴在河边看小金鱼,全然没听到夏轻尘的呼喊。
“死狗!”夏轻尘正要动怒,洛水仙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后,掩嘴柔声轻笑:“公子,有什么事我来吧。”
夏轻尘想了想,点首道:“嗯,把他看着,什么时候醒了通知我。”
“好的公子。”洛水仙欣然道,俏容浮现丝丝喜悦之色。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被夏轻尘信任是那样令人开心。
夏轻尘负手回到队伍前方,心中默默希望胡一帆早点清醒,那样,或许可以早日找到怜星的下落。
时隔半月之久,怜星到底在哪,不知她是否安好。
……
遥远的中云境,某个遭受瘟疫肆虐的小城。
一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降临这个平和的边境小城,短短三天时间,百余人暴毙,数千人病倒。
而后疾病以迅猛之势爆发,半月中夺走万人生命,染病者数以万计。
所属的封王得知消息后,紧急封锁小城,只许进不许出,严防瘟疫传染到别的城市。
同时派遣过封地内有名的医师进去看诊治疗,结果进去的医师全都束手无策,并且自己都被感染。
意识到危机的封王,下令禁止任何人出来,若是擅自出城,不论感染与否,统统杀死,坚决防止这种无解的致命瘟疫继续传播!
他的用意很简单,让这座城自生自灭,所有人畜全部死绝为止!
幸运的是,半月前,一位闻讯而来的白胡子老者进入城内,以精妙无比的医术,在短短一天内就研制出解药,并大规模使用,成功的遏制住瘟疫的继续传播。
此时,城内一位白胡子老者在检查最后一批患者的情况。
“嗯,恢复得不错。”老者微微颔首:“去传讯封王,准备解除警戒吧。”
自从他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例新患者。
等警戒解除,烧掉整座城市,就可以永久杜绝这场瘟疫。
身旁的助手感慨:“不死医,您身为凉境人,却不远千里来营救我们中云境的普通子名,实在令我们医师惭愧。”
那位助手就是曾经来救治患者,但乏天无力,并自己也染上重症的医师之一。
不同于其他已经死去的医师,他十分幸运的得到不死医的及时救治,并自愿成为不死医的助手。
他亲见目睹不死医兼济苍生的情怀,不禁心生感慨。
不死医轻轻摆了摆手:“在医者眼中,病人不应有国界,理当一视同仁。”
何况遭受瘟疫的只是普通百姓,并非中云境军队。
助手发自内心敬佩:“不死医不但医术超群,还心怀仁道,乃我辈楷模。”
不死医谦虚一笑:“过奖了,论仁心,论医术,我都不及师尊分毫。”
“什么,不死医竟然还有师尊?”助手瞠目结舌,在他眼中,不死医已经是绝顶神医,三境之中难有出其右者!
若他还只是弟子的话,那其师尊是何等存在?
不死医轻轻笑了笑:“去吧,通知封王吧。”
助手颔首,赶紧前去通知喜讯。
当其走远,不死医脸上的微笑徐徐敛去,神色一片冷漠:“阁下,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看向身后一个废弃的病人帐篷。
但,里面并无回音,不死医冷哼,抬掌拍向帐篷,一缕劲风掀动,显露出阴暗的帐篷里一个优雅而坐的英俊青年。
虽然其容颜一闪而逝,可不死医还是看清楚,他冷漠的面孔骤然浮现浓浓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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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丧心病狂
看见谁,不死医都不会惊奇,因为他看见的是一个不该看见的人!
他伫立原地,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直到账帘再度掀起,从中走出那位英俊出尘的青年。
灰暗的阳光映照在其脸庞上,给英俊的面孔平添几分阴郁的高贵气质。
他缓缓开口,声音却显现出和年纪不相符的沧桑感:“怎么,已经忘记我了吗?老师!”
不死医一生,只收过一位弟子,那就是捡到的那位可怜孤儿赛天!
他将其视若己出,倾自己所能,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他,竭力将其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然而,他天生傲气,以至于在星云宗因为自负而治死了一位名为章之悦的宗门弟子。
不仅如此,还冤枉他人,丝毫不知悔过,不死医大怒之下,将其驱逐门下。
他做梦都没想到,两年以后,对方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不死医的心里,涌动着激动和喜悦的情绪,赛天毕竟是他亲手养大的,早已被其视作自己的孩子,两年里,他毫无音讯,不死医嘴上不说,心中满是担心。
他嘴唇轻轻颤抖:“你……还好吗?”
赛天负手望着不死医,微微轻叹:“师尊,你老了。”
不死医摸了摸脸,心中一暖,沙哑道:“我早就老了。”
可,赛天话锋一转,淡淡道:“我是说,你已经不是我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师尊,连这点小瘟疫都要半月才解除。”
他深深叹息:“你,让我失望了。”
不死医惭愧:“为师医术毕竟有限,你失望很正常。”
他惭愧的是,研究解药一天时间里,死了许多人,若是他医术再精湛一些,或许就能拯救他们的宝贵生命。
顿了顿,不死医关切:“你怎么会在此地?刚才感觉到有人在里面,还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呢。”
他的关心,并未引来赛天任何动容,他淡淡道:“我,一直都在城里,始终都在等你。”
什么?
不死医吃了一惊,从一开始赛天就在城中?还是专程等他?
猛然间,不死医意识到什么,心中的激动、喜悦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渐渐铁青的面孔:“难道,瘟疫是你制造出来的?”
普通医师看不出来,不死医难道看不明白吗?
治疗瘟疫的过程中,他早已查出来,此瘟疫的源头,来自于一口户外的井,里面被人下了非常高明的瘟疫,才导致瘟疫迅速爆发,害死上万人。
他一度以为,下毒者是一位穷凶极恶的邪道医师。
可此刻看着说话古怪的赛天,才猛然惊醒。
赛天眼神里透着一抹失望:“现在才意识到是我吗?师尊,你真的老了!”
他明明站在对方身边,可不死医竟始终没有意识到他就是那个下瘟疫的人。
可,他并不知道,虽然他看待不死医如仇人,但,不死医视他为亲人。
试问天下人,谁会以恶意的视角揣测自己亲人呢?
不死医脸色彻底铁青,心凉如病,重逢赛天的喜悦全都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暴怒,其须发皆张,袖袍狂舞,怒吼道:“孽畜!!!”
两年了,本以为赛天会汲取教训,改过自新,但没想到,居然变本加厉的违背他传授医道的初衷,丧心病狂的给整整一座城市下瘟疫!!
“你疯了吗?”不死医竭嘶底里的咆哮,他既感到愤怒,更感到万分痛心,是心中最珍视的东西破碎的心痛。
两年中,他一直在努力学习医术,救治更多人,可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子,却成为下瘟疫,荼毒一个城的魔头!
这,真是莫大讽刺。
赛天轻描淡写道:“区区一点凡人性命,死就死,有何可惜?倒是师尊你,还是没有跳出凡人的境界啊,真是可怜。”
他此言说得自己好像是天上神仙一般,可即便是天上神,都不会随意毒害一城生灵。
“闭嘴!!你这个畜生!!”不死医厉声咆哮,他对赛天彻底心寒,再也不抱一丝希望。
能够说出这种话,可见他内心已经疯狂到什么地步,简直是丧心病狂。
赛天不以为然,淡淡道:“不要一口一个畜生,他们会死,全都是因为你呀!”
“我?”不死医仿佛听到一个笑话,怒笑道:“是,是我!当初我应该将你一把掐死,而不是把你养大成人!”
早知有今日,他当初绝不会抚养赛天。
“呵呵……”赛天一脸不屑之色,眼神里还含着丝丝憎恨:“你若真将我视为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为了夏轻尘,为了一个死人就将我抛弃?你从始至终都只是将我当做一个工具而已,少提养育之恩!”
不死医惨然一笑,他放逐赛天是让他悔过自新,可而今看来,他从未悔改过,甚至至今都不觉得当年治死章之悦有何过错。
“就当没有养过你吧!”此事已经是不死医毕生最大的错误,他咬紧牙,阴沉喝问:“为什么要向一城的人下瘟疫?”
无缘无故,赛天没有理由如此做。
“不是说了吗?为了等你!”赛天双臂环在胸前,淡淡道:“我想见你一面,但你云游四方不知踪影,唯有制造一场瘟疫,才能引来前来救治,顺便,还能看一看两年过去,师尊的医术有何进展”
顿了顿,赛天点评道:“不得不说,师尊比以前进步许多,可在我眼里,愚笨不已!”
他分外感慨:“想不到,当年我需要仰望的人,已经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闻言,不死医气得胸膛直起伏,仅仅是为了找到他,就随意给一城之民下瘟疫?
疯子!
他真的是疯子!!
“你要找我报仇,那就直接来,何必牵连无辜?”不死医拄着拐杖,狠狠在地面点了点,咬牙切齿的说道。
赛天淡淡摇了摇头:“报仇?不!我今天来,是来告诉师尊,你当初抛弃的弟子,已经远远超过你。”
他功成名就归来,是让不死医后悔,后悔当年的抛弃!
“你医术很高,高在瘟疫对吗?”不死医鄙夷道,邪道医者最令人不齿。
赛天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响指,头顶的九天白云里竟缓缓飞落一座银色飞舟,数位绝美的女子如仙子一般,抬着一位陷入昏迷,脸色苍白,身躯消瘦的妙龄少女。
她,不是别人,正是……章怜星!
(晚上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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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你后悔吗
不死医出怔的望着章怜星,他隐隐约约记得,最后一次在镇魔岛和夏轻尘相遇时,在其身边看到过这个小丫头。
她应该是夏轻尘身边的某位人吧?怎么会在赛天手里?
“能看出她什么伤势吗?”赛天抱臂而立的问道。
不死医既已知道章怜星是夏轻尘的人,岂敢怠慢,立刻蹲下身检查她伤势,细细把脉之下,不死医吓了一跳。
“心脉断绝?”不死医声音极度凝重,旋即恶狠狠瞪向赛天:“又是你这个畜生干的?”
他下意识以为,是赛天报复夏轻尘才下此毒手。
赛天呵呵而笑:“你想多了,她是我二十天前,路边捡来快要死的人。”
二十天前?那怎么可能呢?
何谓心脉?
联系心脏和全身主要脉络的数条经脉,称之为心脉!
心脉若一旦断裂,心脏便无法为脉络提供血液,再强的高手,在心脉断绝的情况下都无法撑过一日时间。
如今过去二十日,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赛天淡淡道:“我不过是用了一些你无法理解的准灵药,为她续命而已。”
不死医暗暗震惊,光是能够为经脉断绝的人续命,这一手就远远超过他不死医的极限。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章之悦身受鬼罗汉的攻击,本该命不久矣,却被夏轻尘强行续命的往事。
此刻的赛天,像极了当年的夏轻尘呐。
“现在,你对我的医术还有什么误解吗?”赛天淡淡道,他可没有那么好心,随意给人治疗,当初救治怜星之初就是为了向不死医证明。
不死医面色沉着,道:“你的确不错,但,不算什么,多年前夏轻尘就能随手做到这一步。”
他心目中,夏轻尘绝对是医道神人,乃是无可超越的圣者级别。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赛天哂笑:“曾经夏轻尘对我说过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就是我这只井底之蛙看不到的天外天人外人。”
“今天,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赛天笑望天外:“这些年,我经历了师尊你想象不到的机遇,已经成为你难以想象的存在,妄自揣测我的深浅,很可能沦为井底之蛙。”
他望了眼脚下的怜星,放下双手:“罢了,知道你不服气,不如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不死医眉毛一扬,沉声道:“怎么比试?”
“咱们就比,谁能治好她。”赛天眼帘一垂,目光扫向怜星。
不死医真的惊讶起来:“她可是心脉断绝!”
能为心脉断绝者续命,不死医可以理解,有些准灵药的确有此神效,但,治好心脉断绝,那就不是药好坏与否的问题。
心脉断绝,不是手臂或者骨头断裂,后者可以通过精妙的医术重新连接上。
医术高超如夏轻尘,能够令断臂恢复如初,不留丝毫瑕疵。
但心脉乃是人体之内,隐藏于腑脏间的脆弱经脉,想重连心脉,难不成要剖开身体,切掉腑脏,找到经脉连接上?
那太不现实!
哪怕是夏轻尘在场,他都不觉得夏轻尘可以做到。
“怎么,你做不到是吧?”赛天问道。
不死医反问:“难道你可以?”
他报以万分不信之色,他绝不相信,人间有人的医术可以达到心脉重生的地步,若真抵达那一步,便不是医师,而是医中之神!
“那你就看好了!”赛天拍了拍手掌,身后的美貌侍女从银色飞舟上取下一支封闭的黑色石盒。
赛天接过后,将其开启,竟露出五只拇指大小的甲壳虫,它们全都陷入沉睡状态,一动不动。
看到此物,不死医一脸狐疑,呢喃道:“莫非是虫医之术?”
夏轻尘送给他的医道手札上,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医术,名为虫医之术。
顾名思义,虫医之术就是通过虫子来治疗伤势,但此法,以夏轻尘的手札说法来说,那是九天之术,人间不存。
因为,虫医之术的条件极为苛刻,首先那些虫子必须是以仙草仙露等人间极品草药喂养而成。
其次,每一只虫子本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虫王,需要不下三年的挑选,才能从无数虫子里找到一只合适的。
最后,此虫只能使用一次。
苛刻条件之下,人间几乎没有办法喂养出合格的虫子,何况是将其运用到疗伤中。
“看来师尊还真从夏轻尘那里学到一点东西。”赛天淡淡一笑:“不过,即便是他,都只是一知半解,不知何为真正的虫医之术吧!”
“今天,就让师尊开一开眼界吧!”
赛天将黑盒里的五只色彩不同的虫子,倒在怜星的胸口,本来沉睡中的甲壳虫感受到人体的温度立刻苏醒。
在赛天指令下,五只虫子通过锋利的利爪,钻进了怜星的身体之内,留下五个血洞。
昏迷中的怜星,神情间露出痛苦神色,可她面部气色竟缓慢恢复。
赛天一边操控虫子,一边道:“那些虫子常年吞噬绝品灵物,体内蕴含精纯能量,它们进入心脉断绝处后,会迅速死亡,尸体内的能量散发出来,修补经脉的裂痕。”
不久之后,怜星的呼吸恢复平顺,脸色舒缓,而心脏重新恢复强有力的跳动。
短短十个呼吸,她断绝的心脉完全恢复!!
不死医满目震撼,他再是不屑赛天的为人,都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赛天医术,已经成神……
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赛天知道,自己已经彻底令他心服口服。
“师尊,你,后悔吗?”赛天问道。
他问出了两年里,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不死医回过神,不假思索道:“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把你扔进河里淹死!”
赛天的成就,不死医没有一丝羡慕,因为,他将自己的医术用在了相反的方向。
得到回答,赛天沉默在原地良久才轻轻叹息:“真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他默默走向银色飞舟,两名美貌侍女各自捧着一杯惨绿色的毒液上前。
“你想干什么?”不死医冷然道。
赛天背对他,神色漠然:“这,是我精心酿制的天下第一剧毒,悔心水,它是一种慢性剧毒,一旦服用,会在一月内破坏你身体,令你逐渐腐烂。”
“你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烂掉,却无可奈何,悔心水会给你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至今为止,无人能解。”
不死医往后退了退:“你想杀我可以动手,何必多此一举下慢性剧毒?”
赛天笑了笑,双肩耸动:“当然是为了把你送到夏轻尘身边,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感叹自己的无能。”
他来,不仅仅是让不死医后悔,更多是报复夏轻尘。
(明早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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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不该如此
当年若无夏轻尘,又岂会发生后续之事?
究其缘由,全都是因为夏轻尘!
他对不死医是怨,怨他抛弃,可对夏轻尘,则是恨,刻骨铭心的恨!
“当初师尊不是格外推崇夏轻尘,将之视若神医吗?那,你就让夏神医好好为你诊治好了!”赛天言语间充满恨意。
“不过,你不要抱太大期望,我亲自研制出来的悔心水,天下间无人可解,包括夏神医!”
说完,两名美貌侍女上前,将毒酒奉到不死医面前。
同时,她们刻意散发出小月位中期的强横修为,将他牢牢锁定,令他失去逃脱机会。
两位远胜于自己的人面前,不死医想走都难,何况,还有一位夏轻尘身边的小丫头。
不死医望着赛天背影,苍老的眼眸里,闪动一丝悲伤的泪花。
记忆里,那个好学上进,整日缠着他学习医术的孩子,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失去人性的陌生人。
他默默接过了酒杯,望着惨绿色的毒液,心中说不出的孤凉。
赛天的蜕变,比这杯毒液,更让他痛苦。
为什么,人,总是会变呢?
此时,赛天话音又一转,口吻里饱含一丝复杂:“如果师尊愿意说一声对不起,这杯酒,可以不喝。”
他对不死医没有恨,有的只是怨,如果不死医愿意道歉,愿意悔过,愿意后悔当年所作所为,他心中的怨气便散去。
“不然,一旦喝下,你真的会死,就连我都无法再救你……”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耳中,赛天猛然转身,看到的是不死医捂着胸口,神情痛楚的一幕。
他脚下,已然饮尽的酒杯摔得粉碎。
不死医喝下了毒液,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点求情,更不曾有过分毫道歉。
他,宁愿死,都不愿悔过。
赛天瞳孔放大,脑海短暂的失去思考。
他,没想真的毒死不死医,真的没有!
所说一切,都是吓唬不死医,都是让他知道悔心水的可怕,让他在毒液面前悔过而已。
可,他居然一声不吭的喝下。
不死医身躯晃了晃,踉跄倒下,赛天双脚一蹬飞扑过去将他抱住,望着脸色迅速发紫,开始毒发的不死医,赛天没有任何快意,有的只是源自心灵深处的痛苦。
世间最大的无情,是忘记。
可赛天从未忘记不死医,他如今医术超凡入圣,远超不死医无数,在其眼中,不死医渺小如尘。
但他却以不死医最痛恨的残害生灵方式找到他,并以怜星的绝症为比试,展示自己的无上医术。
那行径,难道不像是叛逆的孩子向父母炫耀自己何等优异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求我?”望着怀里苍老的面孔,始终保持淡然的赛天,再也无法隐藏心意,他握紧拳头吼道。
他的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痛苦而压抑,酸涩的眼泪更是化作悔恨泪水夺眶而出。
悔心水,是没有解药的,即便是他这位研制者,都无法解开。
他,亲手害死了世间唯一的亲人!!
“哪怕……你表扬我一句也好啊!”赛天满脸泪水纵横,陷入莫大悔恨中。
事情,本不该这样!
他来是想成为不死医的骄傲,可,却最终成为杀害他的凶手!
只因为他太高傲,不愿以低头的姿态归来,强硬之下,换来的是不死医饮毒自尽!
不死医艰难的站起来,漠然将他推开,稍一用力引发剧烈咳嗽,两团掺杂着碧色毒液的血水大口咳出。
“师傅!”赛天上前想搀扶住他,却被不死医冷冷喝住:“住嘴!不要再喊我师傅!”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面庞无情:“我的徒儿赛天,两年前,已经死了!”
赛天怔在原地,恍若一道惊雷在脑海中落下,令其大脑空白,陷入史无前例的恐慌中。
师傅……不认他了!
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再认他。
巨大的恐慌和孤独在心底蔓延,令他万分彷徨。
彼时,另外一名侍女,将毒液送到怜星面前,并撬开她的嘴,准备喂她喝下。
“慢着!”不死医捂着灼烧剧痛的心脏,蹒跚来到怜星面前,一把抢过毒液:“她的悔心水,我替她喝了!不要伤及无辜!”
赛天回过神,连忙伸出手,大喝道:“不要!”
一杯悔心水是慢性毒药,两倍的量叠加则是剧毒,最多半月便会毒发身亡。
可,不死医已经一饮而尽,毫无迟疑。
连续两杯下肚,不死医忍不住张口喷出大片鲜血,那是其腑脏被严重毒害的缘故。
噗通
不死医终于撑不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大地上。
赛天亦满目悲怆的噗通跪下,仰头痛苦呐喊:“师傅,你就这么憎恨我吗?”
他想得到的,其实是不死医的认可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他精神陷入巨大混乱中,几番天人交战,猛然握紧双拳,眼神变得万分锐利和仇恨:“是夏轻尘!一切都是夏轻尘!!”
“没有他,我还是师傅最引以为傲的弟子,没有他,我还是师傅最亲的人,一切都是夏轻尘的错!”
人,是唯一本能逃避错误的生灵。
赛天亦不例外,他站起身来,状若疯狂的仰天大吼:“天和地,你与我,独存其一!不是你死,就是我灭!”
良久,他才平息胸膛的波澜,来到不死医面前,垂首间,泪痕未干的面孔被悔意填满:“师傅,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等我杀了夏轻尘,再来为你赔罪!”
不死医眼珠动了动,想要劝阻,却发现自己喉咙被一口血堵住,无法开口。
只能眼睁睁看着赛天转身,向银色飞舟走去。
同时,那名被夺走毒液的侍女,再度取出一杯,向怜星的嘴中灌去。
赛天头也不回,道:“她的毒液,我师傅已经替她喝过。”
“可是,她体内有五仙虫的力量,很容易造就出绝世高手,她不是我们的人,很容易成为隐患。”侍女手掌一顿,继续请示。
赛天顿住脚步,冷瞥她一眼:“要我再说一次?”
侍女才慌忙收起毒液,低头歉意:“奴婢不敢。”
赛天最后望了眼不死医,跳上飞舟,扬长而去。
他对章怜星没有仁慈之心,只是,不愿不死医临终前对他更加失望而已,所以才破例放过章怜星。
按照规矩,经过五仙虫治疗的人,要么加入他,要么,死!(晚上八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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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万骨魔体
因为,经过五仙虫救治过的人,早晚都会成为绝世高手。
赛天怎肯容忍,自己花费大代价的人不受自己掌控?
所以对方要么为他所用,要么就死!
曾经数百例子,不曾有一个例外,唯独今日看在不死医的面子上,赛天格外开恩,没有取章怜星的性命。
他们离开之后良久,怜星慢悠悠的醒来,她迷茫的环视四周,记忆一片短路。
她的记忆尚停留在自己被花闻泪偷袭,一掌将其从天南城主府的城墙上打落的时刻。
“我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章怜星揉了揉额头,却摁得一阵刺痛,她吃惊摸了摸额头,掌心一片嫣红。
她不由愣住,仅仅是揉了一下额头,怎么会弄出一片血来?
仔细一看,她才吓了一跳的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竟然各有一根尖锐的白色物。
她甩了甩手,非但没有甩掉,反而尖锐物没入其手指内。
而手指头露出黑黝黝的小洞口,没有丝毫鲜血流淌出来,片刻后,洞口附近的肌肤神奇般的愈合,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这……”怜星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刚才那是什么?
摇了摇头,她正准备站起来,右手往地面一撑,惊人的一幕出现,其掌心的皮肤分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从中刺出一丈长的白骨顶住地面。
猝不及防下,怜星踉跄栽倒,可其身体任何部位触碰大地,那里就从中探出骨质物。
完全无法适应的怜星,顿时手忙脚乱,狼狈无比。
好一阵,她才气喘吁吁的站稳脚跟,惊魂甫定的望着自己双手和千疮百孔的衣衫,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什么。
“这……就是五仙虫的异变吗……学无止境啊。”一袭带着剧烈咳嗽的沙哑传来,怜星侧眸望去,想了一会认出来:“你是……不死医?”
不死医颔首微点,面色发紫的道:“我是,那你是夏轻尘的什么人?”
章怜星小脸冷下来,幽幽道:“我是你徒儿赛天害死过的章之悦妹妹,章怜星!”
闻言,不死医苍眸微微睁大,眼神里闪烁着惊奇。
他定定望着怜星好一阵,才感慨万千道:“真是造化弄人,赛天害死了你哥哥,却又救了你。”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说是造化毫不为过。
“赛天救了我?”章怜星有些不甘和厌恶,她无论如何都不愿赛天救自己,她随即又看了看自己掌心:“那我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
不死医躺在地上,难以动弹:“是,于你而言是莫大造化,那五仙虫的力量,应该令你骨质发生变化,可以随意透体而出,既可成为防御,更能成为辅助,还能成为伤敌利器。”
他曾在夏轻尘所留的手札上看到过,虫医之术能够引发一些体质变化,怜星那种随意衍生出骨骼的体质,是极为稀少的万骨魔体!
万骨魔体,可以随时凝结骨骼内的力量,衍生出全新的坚硬骨骼作为助力。
那骨骼坚硬,丝毫不逊色于五阶涅器,并且还会随着魔体的进化而不断强化,最终达到天地间无物可断的地步。
“是吗?”章怜星将信将疑。
不死医咳嗽出喉咙血,道:“你先熟悉身体吧。”
章怜星含着试探之色,一点点的尝试,果然如同不死医所说,那些刺出的骨骼格外神奇。
越尝试,她越能发掘出全新的能力。
比如,胸前肋骨刺出,凝聚成一面坚不可摧的骨盾挡住来自前方的攻击,作为防守之用。
再比如,十指、手肘、脚尖……身体任何地方,都能衍化出尖锐的骨刺伤敌,作为攻击之用。
但,最令章怜星欢呼雀跃的是,她的背后竟然能够衍化出两排大型白骨翅膀,扇动之下,居然令其拥有快如闪电的身法。
和仇仇的肉翅相比,几乎不相上下。
“哈哈哈……死狗,我也有翅膀啦!”怜星仰天哈哈大笑,满脸畅快之色。
身体彻底掌控自如后,怜星适才心满意足的飞落,她瞥着一动不动的不死医,道:“你受伤了?”
不死医微微笑了下:“能带我去见夏轻尘吗?”
他并没有提起,自己替她喝下一杯毒液的情况。
怜星歪着脑袋想了想,无奈道:“好吧,带你一程。”
她背后骨翅伸展,一跃百里的带着不死医回去寻找夏轻尘。
而此时。
凉境的边陲重镇,九黎城。
城外驻扎的军队大营里,白战天正和九位将军坐而商谈,九位将军眉头紧锁,白战天亦神色沉着。
“十天过去,可曾安抚好九黎城子民?”白战天沉声问道。
十天前,一支蛮族队伍突如其来的杀入城内,杀上抢掠,给九黎城造成莫大动乱。
那是九黎城有史以来,第一次被蛮族入侵,城中子民人人自危,更有谣言传,南疆军团已经舍弃九黎城。
城中子民纷纷放弃九黎城,选择南疆中心地带扎根。
短短十天,九黎城子民离开足足两成,人丁变得异常萧条,曾经繁华的市面一去不复返。
一位将军微微摇头,叹息道:“我们已经尽力解释,那只是一次意外,但,百姓们被杀怕,每天迁移走的子民依旧是天文数字。”
事实上,若非他们封闭城门,刻意减少流失,此时此刻,九黎城或许已经沦为一座空城。
“解释什么?”白战天一拍桌子,肃杀的面孔怒气汹汹:“因为我们的无能,才致使如今局面!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要你们做的安抚,是给百姓们承诺,保证类似的事今后绝不再犯!”白战天掷地有声的喝道。
九位将军沉默不言,倍觉耻辱,九黎城被劫掠,的确是南疆军团抹不掉的耻辱!
白战天心情沉重,夏轻尘剿灭叛狼盗毫无音讯不说,又发生蛮族入侵九黎城的事件,可谓是雪上加霜。
正当此刻,军营外发出了响亮的号角声,并连续响三声。
号角三吹,意味敌军入侵的一级警报。
“还敢来?”白战天面色沉着,豁然起身,一把握住插在地上的三叉戟,双目杀气惊天:“本统帅,亲自出征!”
九位将军亦杀气腾腾,蛮族太他妈欺负人,劫掠九黎城后,还敢明目张胆前来,真是找死!
(晚上十一点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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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天赐之幸
“统帅,末将请战!”一名将军眉宇杀气森然!
“统帅,让我来!末将愿立军令状,尽灭来犯之敌,若有一敌逃脱,任凭处置!”
“末将亦愿意立军令状!”
在场将军争先恐后,即是因为心中压着一口恶气,更是因为……怎能惊动堂堂统帅亲自上阵?
那岂不是在打他们一众将军的脸吗?
“我说了!亲自去!”白战天不怒自威,杀气凛然道。
身为统帅,更大的职责是坐镇军中,统领全局,但蛮族来袭却坚持出战。
可见蛮族入侵九黎城,引发白战天何等震怒。
九位将军诚惶诚恐,立刻跟在后面,并调遣整整一个军区的兵力前来,长驱而行赶往警报点。
一片延绵起伏的山峦前,发出敌袭讯号的候骑正单膝跪在白战天面前。
“敌情如何?”白战天问道。
候骑凝声道:“人数众多,粗略估计不下万人,其中有少部分蛮族特征的人,大部分是我们凉境人。”
因为距离相隔甚远,候骑无法辨别清楚那支部队的准确情况,只能看出大概而已。
白战天不动声色的握紧三戟叉,蛮族特别喜欢裹挟边境的部落村民,佯装成为普通流民入侵周围的城市,那已经是他们的老伎俩。
“将军,不用说,一定是蛮族的小股部队。”一位将军分外肯定道。
对此,白战天没有否决,以他经验,这个可能性在九成以上。
“部队有我凉境番号吗?”白战天继续问道,未免误伤自己人,白战天不得不问道。
不同的部队都有不同的番号,亦如云岚战团便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旗帜。
“没有。”候骑肯定说道。
白战天眼神冰冷刺骨,连番号都没有,那么百分百可以确认,那是蛮族队伍。
正常的凉境队伍里,怎么会有蛮族人?
只可能是蛮族人裹挟凉境子民,冲击城池!
“第一军区,第一天团,出战!”白战天扬起三叉戟,下令道。
第一军区乃是其麾下十大军区里,战力最强的王牌军区,而第一天团又是王牌中的王牌,堪称铁血之军。
它曾经和蛮族军队正面较量,从未落在下风。
收到命令,一身青色重铠的第一天团,似洪流般正面冲击,他们虽然是重兵装扮,但每一个单兵力量都非常强大,机动性极强。
相隔数里之地,他们仅仅二十息时间就跨过去,向着迎面而来的部队发动野蛮冲击。
桑榆正压赴俘虏,并护送凉境一干女子跨越两境边界,回到久违的南疆大地。
可尚未等他和士兵们露出愉悦神情,便迎面遇上浩浩荡荡杀来的青铠军队。
“青甲天军?”看到他们的服饰,桑榆立刻认出来,不由失声道。
青甲天军可是南疆鼎鼎大名的第一天团,素来都是抗衡蛮族大军的中坚力量,它立下过许多巨大战功,成为南疆传奇色彩的天团。
南疆人,亲切称其为青甲天军,意思是,克制蛮族的天兵天将。
桑榆立刻明白什么,连忙高喊:“对面的兄弟,我们是自己人,不要动手!”
只可惜,南疆军团军纪严明,白战天亲自下令,士兵们即便有所疑惑亦只能严格执行,天团万晓骑拔刀冷喝:“杀!”
眼见青甲洪流涌来,桑榆当机立断:“应战!”
队伍之中的士兵立刻冲出来,结成龙卷风阵型,原地掀起强烈的龙卷风,将冲击而来的万人青甲洪流给卷散。
他们刻意压制下,仅仅是将他们全部打散,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一时间,青甲天军在突如其来的龙卷风下人仰马翻,莫说冲击,连勉强稳住都难。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数位将军大吃一惊:“那是什么?蛮族什么时候能够引动天灾灭敌?”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假的吧,战无不胜的青甲天军,就这样被打散了?”
若是对方兵力充足,完全能够趁青甲天军散乱的时刻,逐个击破,将他们全部歼灭。
白战天老眸路,都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以至于握紧三戟叉的手掌都微微颤了颤。
他不是害怕,而是担忧。
其一颗心,往深渊不断沉沦,南疆最强的天团,在蛮族手里瞬息败灭的话,楼南大军真的杀来时,他们岂非毫无还手之力?
可正在此刻,那龙卷风渐渐停歇,两百余人从中落在地面,齐齐扬声呼喊:“停战!我们是自己人!”
他们声音洪亮,直达白战天所在的远地。
面色难堪至极的九位将军,均愣住,有些不大置信的彼此对望,意思是,我们听错了吗?
直到那回音反复回荡,他们才终于确认。
“统帅,这是蛮族耍诈吗?”第一军区的将军不确定道。
若说他们耍炸,但他们明明有机会剑灭第一天团,为何放过他们?
可若他们真是自己人,那人群里上千蛮族人又是怎么回事?
除非是使者访问,否则蛮人是绝不会轻易踏入凉境之地。
白战天发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显然身为统帅的他,同样有些看不明白“敌军”的用意。
“暂停动手,派遣候骑过去问明白!”白战天沉吟道。
很快,双方的沟通建立起来,候骑带回了一个令九位将军茫然,但白战天却大吃一惊的消息。
“他们是我南疆军团的人?”第一军区的将军倍觉荒唐。
既没有番号,又能引来强大的天灾灭敌,他们南疆军团何时有过这样无敌的可怕军队?
唯有白战天,沉着的面孔逐渐绽放惊喜的苍老笑颜,他策马狂奔,哈哈大笑的冲上前:“本统帅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那支队伍,别人不知,他焉能不知情?
那,是他请夏轻尘训练出来的特殊军队,专门剿灭叛狼盗所用。
可超乎他想象的是,此军队的战力,竟然可以和其青甲天军一较高下,不是亲眼所见,万难相信合击术外,夏轻尘还能培养出另外一种强悍绝伦的天兵!
这一刻,白战天真的感受到,凉境拥有夏轻尘,是何等天赐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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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震惊四座
白战天策马来到桑榆战队前,看着其中许多他亲自从部落挑选出来的熟悉面孔,喜难自禁!
“参见统帅!”桑榆率领两百余人单膝跪下,恭敬而道。
白战天大笑下马,亲自将桑榆搀扶起来:“快快请起!”
有什么是比麾下多出一支无敌铁师更令人精神振奋呢?
他望着个个气质沉稳,眼神锐利的彪悍士兵,不禁感慨万千,当初挑选一批部落者,仅仅是希望将他们简单训练一下而已。
真是做梦都不曾想过,夏轻尘短短十日的训练,竟然造就一支如此可怕的队伍。
“夏轻尘呢?”白战天立刻问道,目光亦逡巡四周。
桑榆指向队伍中央,几个蛮人抬着的巨大轿子,道:“夏大人还在其中闭关。”
随即而来的几位将军,闻听此言心中不悦,立刻喝道:“那还等什么,快让夏轻尘出来见统帅。”
白战天作为凉境第二统帅,向来无视皇权之辈,唯有凉王亲至他才可能亲自前去迎接,现在破例专程来迎接夏轻尘,他却闭关不见,未免太不识抬举。
“让他继续闭关,不得打扰!”白战天立刻摆手,阻止手下的冲动。
第一军区将军道:“可是……”
“可是什么?”白战天斜睨他一眼:“你要是能十天打造出这样的队伍,本统帅一样亲迎你!”
第一军区将军诚惶诚恐的弯下了腰:“属下不敢。”
嘴上如此说,其心中却自有一股不忿之色,夏轻尘就算打造出如此厉害的队伍,那也不是可以藐视白战天的理由。
白战天目光挪移开,立刻询问:“剿灭叛狼盗情况如何?”
其余将军纷纷竖起耳朵,此匪盗乃是南疆的隐患,不早日除掉,麻烦会越来越大。
“已经全歼,一个不留。”桑榆老老实实回答。
几位将军露出欣慰之色,白战天缓缓颔首,心中一块心病总算祛除。
其实看到桑榆不对的龙卷风,他就知道,叛狼盗已经被全歼,有此战力,区区叛狼盗又算什么?
顿了顿,白战天眸光锁定后方上千蛮族,以及浩浩荡荡的上万凉境女子:“这些是?”
桑榆平静道:“回禀统帅,是我们抓捕的部分蛮族俘虏,以及解救回来的凉境被俘女子。”
闻言,白战天白眉微微弯起,九位将军亦面无表情。
方才还喜悦的气氛,转眼变得肃杀起来。
第一军区的将军,质疑道:“速速把那些蛮族都放掉!”
放?
桑榆怔了怔,反问道:“为什么要放?”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从中央抓不来的重要俘虏,每一个都是祭司的核心族人,怎么能放?
第一军区将军指了指自己胸膛:“你们的任务是深入楼南境歼灭叛狼盗,而不是俘虏小部落的蛮族们,这样的话,你们和蛮族有什么区别?”
桑榆适才听明白,原来他们误以为自己等人灭掉叛狼盗后,顺便打劫无辜的蛮族小部落。
他正色有力道:“回禀将军,回禀统帅,这些人不能放!”
第一军区的将军,声色俱厉:“桑榆!你搞清楚自己身份,现在你已经是南疆军团的人,那就要有军人的节操,纵然双方是敌对,亦不能随意杀伤俘虏对方普通子民。”
若是曾经的桑榆,大概还真要被第一军区将军的气势给吓得瑟瑟发抖,可经历过楼南境之行的洗礼,他早已蜕变。
其身躯笔挺不动,淡漠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轻视我们部队吗?”
不错,第一军区的将军的确是轻视他们。
一群土著部落出身的人,不过是仗着夏轻尘训练十天,练出龙卷风阵型而已。
他们厉害固然厉害,但还不算是正规军,当然无法和第一军区这样有优良血脉传统的部队相比。
在第一军区将军的眼中,他们依旧是那群不学无术,毫无纪律的部落土著子民,并未将他们视作南疆军团的一员。
“不想让人轻视,就别做令人轻视的事!”第一军区将军以教训的口吻喝道。
桑榆部队的举动,只会给南疆军团的荣誉抹黑。
桑榆神色淡淡,他向身后看了一眼,随手指向一个纤弱的蛮人女子:“你,过来!”
那蛮人女子畏畏缩缩的走过来,弱弱道:“桑榆大人,有何吩咐。”
看到这一幕,第一军区将军更为愤慨,能令桀骜不驯的蛮族人吓成这样,可见桑榆部队里的野蛮人,对这些无辜的蛮族俘虏做出过多少凶残举动。
真是败坏了南疆军团名誉啊!
“告诉他们,你是什么人。”桑榆拍着她的肩膀,指向白战天和在场的九位将军。
蛮人女子唯唯诺诺,忙不迭道:“我是楼南境藏镜祭司家族的小主人,藏水月。”
当日桑榆部队突如其来,打了正准备逃路的藏镜祭司家族一个措手不及,藏水月当场被俘虏,一路上她见识过很多想逃走的蛮人,全被夏轻尘铁血镇压杀死的画面,彻底被驯服,再无忤逆之心。
此刻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来历道明。
“再怎么样她都是普通蛮族部落的人,你怎么能……”第一军区将军的话戛然而止:“你是谁?”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另外几位将军,乃至白战天。
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刚才自称来自祭司部落?
她所说的祭司部落,是楼南境那十大至高祭司部落,还是某个不知名的小部落而已?
应该是后者吧?
藏水月怯弱的退了退,语速飞快:“是楼南境十大祭司部落之一,藏镜祭司部落的小主人,藏水月。”
说着,噗通一下跪下来,恳求道:“求你们不要杀我,我父亲乃是藏镜祭司,留我性命对你们凉境还有用!”
场面一片死寂,她,竟然真是那十大祭司的族人,不,还是嫡系族人!!
桑榆扫了眼他们震撼的表情,心中得意,目光扫过剩余的蛮族俘虏:“告诉他们,你们的身份!”
“我是梨落祭司部落的第三代族人。”
“我是乌祭司的旁系族人。”
“我是……”
和乱哄哄的自报家门相比,白战天和九位将军一方显得死寂无比!
(明天中午十二点五更开始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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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万众膜拜(一更)
直到桑榆压了压手,蛮族俘虏们才终于安静下来,他淡淡望着第一军区将军:“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第一军区将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已然忘却和桑榆针锋相对,全被那些俘虏的惊人身份所震撼。
十大祭司,哪一个不是楼南境里跺一跺脚,三境就要震一震的人物?
其地位,相当于凉境的十宫宫主。
试问,十宫任何一位宫主的核心家人被中云境或者楼南境俘虏,会不会引发轩然大波?
答案是,会!
而且会震惊三境!
然而现在夏轻尘俘虏的,不是一位祭司部落族人,而是……所有祭司的全部族人!!
第一军区将军脑海一片空白,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除非是倾国之力,打灭楼南,才有可能俘虏所有祭司的部落族人啊!
可夏轻尘才率领多少人?
三百!仅仅只有三百!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夏轻尘那“战神”二字的沉重,能被冠以此荣誉,绝非吹嘘啊!
即便是白战天,不,十个白战天,都未必可以率领三百人闯入楼南境,抓捕十大祭司的部落族人。
白战天苍容剧颤,强压内心激动,呼吸急促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抓到的?”
据他所知,十大祭司都在楼南的中央,附近有楼南境的大军庇护,区区三百人怎么可能闯入中央抓捕俘虏,并且成功带回来?
桑榆抱拳道:“回禀统帅,我们是从中央抓回来的。”
什么!
白战天和九位将军彻底被震惊道,他急忙追问道:“告诉我,你们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明明只是让他们去剿灭叛狼盗,可怎么把十大祭司的部落族人全都抓了回来!
桑榆一五一十,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道明。
听罢,白战天眼露精芒,目光落向夏轻尘闭关的轿子时,肃然起敬的行了一个庄重军礼。
人老成精如他,听得出来,楼南境突然发生内乱,绝对是夏轻尘刻意所为,目的就是为凉境争取更多时间。
“苍天有眼,凉境不亡!”白战天深深感慨,凉境有夏轻尘一日,便不会灭亡。
有此战神镇国,何愁强敌环伺?
“安排人,护送获救女子回乡,若家乡已毁,迁至城中安顿。”白战天立刻安顿,那些女子乃是夏轻尘不惜冒险救回来的俘虏,必须厚待。
“桑榆部队,正式编制成为本帅独立卫队!”百战天又下了一道命令。
闻言,九位将军心中羡慕不已。
任何统帅都有属于自己的亲卫队,但,不一定有独立卫队。
亲卫队只是负责保护统帅的安危,可独立卫队则是执行各种高难度任务的绝顶精锐,每一人都要身怀绝技才行。
目前,凉境的统帅里,唯有护城军统帅才有自己的独立卫队。
白战天多年来一直在筹划建立独立卫队,可是,始终没有挑选到足够的人选,今日却一口气直接任命桑榆部队为独立卫队,可见白战天对其高度肯定。
桑榆等人激动无比,纷纷单膝跪拜:“多谢统帅!”
他们回来的途中一直在思索,今后何去何从,是任务完成原地解散,还是加入某个军区成为战团。
没想到,一步登天成为百战天的独立卫队,那简直是天大殊荣。
当然,他们不会忘记,造就他们今日一切的,是夏轻尘。
他们尚且如此,白战天又怎会忘记?
第一军区将军察言观色,立刻挥了挥手,指挥身边的士兵:“去,把夏战神的轿子接过来,送他回九黎城!”
如此镇国战神,理当由他们自己的人护送回城!
可谁知,白战天大手一摆,迈步上前,道:“本帅,亲自来吧!”
一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动。
包括第一军区将军在内,所有将军和统帅的亲卫队,全都大吃一惊。
前者急忙劝阻:“统帅,不可呀!!”
堂堂帝国统帅,统御百万雄师的雄主,怎么能给人抬轿?便是凉王驾临,都断无统帅抬轿的道理?
那不是自贱身份,沦为天下人嗤笑吗?
此举对其威信有极大损害!
可,白战天一意孤行,深深道:“如果他能镇守凉境,戍卫故土,本帅甘为抬轿人!”
说着,上前从一位蛮族人手里接过了骄子一角。
其余将军见状,只得纷纷上前陪同统帅一起抬轿。
就这样,以白战天为首,整个南疆军团的最高层,一同抬轿欢迎夏轻尘的归来。
当回到九黎城,闻讯而来的九黎城子民人山人海,他们既震惊于俘虏回来的蛮人贵族,更震惊于白战天和九位将军共同抬轿!
“难道里面的是夏轻尘,夏战神?”
“连白统帅都将其视作神明,亲自为其抬轿吗?”
表率的力量向来令人可敬,高高在上的统帅都如此崇敬夏轻尘,平头百姓焉能不受感染?
“听说夏战神随手就能招来九天神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也听说过,他很可能真的是九天下来的战神!”
“他真的是神!”
哗啦啦
在信徒和白战天的带动下,沿途的居民百姓,或自愿或受到感染,竟纷纷跪地膜拜,俨然将夏轻尘是做真正的地上仙神。
一时间,九黎城山呼海啸,膜拜者遍地。
那场面,令九位将军都感到胆寒,这,就是夏轻尘的威名吗?
怕是凉王来九黎城,都不会引发万民膜拜,齐呼仙神的场景。
某种意义而言,夏轻尘在南疆的威信,已经远超凉王!
最终,轿子被抬回临时的统帅府邸,白战天放下轿子,默默守在轿旁,等待夏轻尘出关。
一天后。
轿子里,夏轻尘掌心闪动着一团桃花型烈焰,通体呈现粉红色,唯美如真实的花朵。
但,实际上,它是夏轻尘炼化之后的全新天火。
其威力,已经达到四星半,堪比那位封王宫始终不曾露面的首席大灵师!
然而重点是,夏轻尘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桃花型天火,而在火焰上空悬浮的一团血红色灵液。(一点更新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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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大衍剑成(二更)
灵液中,一粒粒异样的水晶光彩闪烁其中,给灵液平添几分朦胧感。
经过十天熔炼,他终于将坚不可摧的虚空尘融化,并和血蛇石一起,炼制出眼前的灵液。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凝型!”夏轻尘张嘴吐出一口气,将红色灵液分成十分,随后十指连弹,令它们凝聚成为十柄三尺长剑。
伴随温度退去,成型的融液渐渐冷却,成为十柄暗红色的长剑。
剑体粗糙,剑刃沉顿,毫无名剑应有的锋利,乍一看,如同废弃涅器,这样的剑给任何人都会嫌弃。
但夏轻尘一把握住其中一剑,露出万分满意的欣慰:“大衍剑,终于成功。”
只见他手腕一震,粗糙的剑陡然一颤,剑体咔擦脆裂,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竟是要破碎!
他千辛万苦炼制出来的大衍剑,竟然一下就碎了!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夏轻尘手握长剑轻轻一挥,无数碎裂的粉末从剑体上滑落,露出一柄剑体光滑,两刃锋利如蝉翼,通体散发着幽光的鲜红色长剑。
剑入手轻如鸿毛,又温凉如心,触感非常舒适。
最为奇特的是,分明是以石矿为主料打造而出的剑,剑体却有木质纹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红木雕琢而成的木剑。
随即,夏轻尘连续弹在另外九柄剑上,将其表面的杂质全都弹飞,露出血剑本体。
“十柄大衍剑。”夏轻尘微微舒口气,他终于还是成功迈过关键一步,炼制出真正的大衍剑。
他双手结印,十道符文各自打入一柄剑中,十柄鲜红色的大衍剑便以夏轻尘为中心,轻轻环绕。
“百步之内,再无一人是敌手。”夏轻尘自信呢喃道。
除非修为强横得令夏轻尘连施展剑阵的机会都没有,否则,百步之内,剑阵一出,群雄伏诛!
他手掌一招,十柄大衍剑归来,其中九柄封入剑匣,放入空间涅器里,唯有一柄插剑入鞘挂在了腰间。
大衍剑炼成,夏轻尘起身出轿,刚才他专心练剑,并未过分理会嘈杂的外界声响。
谁料,堪堪起身,所在的骄子竟然从中坍塌!
他反应迅速,抬手一掌将坍塌下来的轿子给击飞出去,警惕的望向外界。
可一望之下,面色微微变化。
他的轿子处在一个花草繁盛的院中,可此刻,院内一片狼藉和破败!
所有的草木,均被拦腰斩断,假山、假石俱都粉碎,就连远处的院墙都整齐无比的轰踏,客厅亦坍塌成废墟,烟尘遍地。
最为惊人的是,不远处,白战天正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吃惊的凝望轿子。
他胳膊上,肉眼可见一条几乎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天空上,仇仇正闪动着飞空涅器,两只蹄子各自抓着白小珠和洛水仙,它狗眼瞪大,满眸骇然。
夏轻尘困惑:“这里发生过什么?”
仇仇胆战心惊的徘徊在半空不敢落下,咂舌道:“尘爷,应该是问你,刚才都在里面做什么?怎么就把一个院子给毁了?”
原来,刚才轿子之中毫无征兆的闪出一道实质化的红色剑气,呈圆状向四面八方扫射。
仇仇、白小珠和洛水仙全都在扫射范围内,眼看要被剑气灭杀,幸好白战天及时出手,挡在他们面前,以一身精良铠甲和小月位后期的强横修为硬抗剑气,给了他们脱困的机会。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夏轻尘不由望向腰间的大衍剑,适才明白,是刚才自己无意中操控剑阵围绕自己环绕,无意中释放出来的剑气。
幸好他并无尝试动用大衍剑的念头,否则,剑气之威将胜过刚才十倍。
若真是如此,怕就不是白战天能够硬抗过去,搞不好要被剑气斩灭而亡。
大衍剑比其预料中,危险也可怕得多!
“抱歉,修炼中无意伤到了你。”夏轻尘向白战天抱拳道。
修炼?
白战天心中吃惊,以夏轻尘修为,能够伤到他这位小月后期,已经是石破天惊,可听其意思,刚才那一击,还是无意中伤害到。
他修炼的是什么剑术,为何如此可怕?
当然,以白战天的修为,如果他想躲,刚才的剑气还是奈何不了他,只为了保护仇仇和两位姑娘,才不得不硬抗而已。
“伤势不重,很快能复原,不必在意。”白战天不甚在意道:“我想单独和夏大人谈一谈。”
夏轻尘略一沉吟,点首道:“刚好,我也想和你谈谈。”
两人移步密室。
白战天开门见山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
夏轻尘道:“统帅言重了,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他对白战天这样戍守边疆,不畏王权的统帅抱有相当好感,若是要求不过分,可以顺手为之的话,他可以答应。
白战天神色沉着:“我希望,你能忍耐凉王的不敬。”
夏轻尘目光垂下,淡淡道:“何出此言?”
白战天深深一叹:“夏战神现在的处境,难道本帅会不清楚吗?”
他注视着夏轻尘,语重心长:“你是千古名将,是凉境镇国之人,只是生在了一个昏君的境地里。”
这一点,几乎是凉境高层的共识。
凉王的确昏庸,尤其是二十年前地狱门开,经历魔掌肆虐之后,凉王更是昏庸无度,坐视凉境不断腐朽。
其狭隘心肠,猜忌心强的本性暴露无遗。
夏轻尘如此立功天大的人,自中云境活着回来后得到什么下场,凉境人有目共睹。
如此君王,乃是典型的昏君!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恳求你,看在凉境亿万子民的份上,继续镇守凉境。”白战天起身,来道夏轻尘面前,躬身一拜。
“不论凉王如何狭隘,如何对你,都希望你可以暂时隐忍。”
他施以大礼,既是恳求,更是以礼胁迫,令夏轻尘无法拒绝。
只不过,夏轻尘怎会答应?
“为何要隐忍?”夏轻尘眼神冷淡:“犯我者,必逐之!三境内外,盖莫能免!”
他是九天之神,凭什么要迁就于一个凡间的王?
“不过……”但,夏轻尘话音一转,他起身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是,只要他不过分,可以看在你为我抬轿的份上,忍他一次!”
前提是,不要触及夏轻尘的底线。
白战天抱拳:“多谢!”
他刚才主动抬轿之举并未完全白费,总算还是得到夏轻尘一个许诺。
原来,他抬轿,就是为了增加此刻的筹码。(五点更新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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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好大胆子(三更)
能够得到一次承诺,足矣。
白战天舒口气,心中暗暗道:“凉王啊凉王,老臣能做的仅此而已,你自重吧!”
夏轻尘望着他:“如果你的事谈完,那么,该轮到我说了。”
“请说!”白战天肃然道。
夏轻尘眼神渐渐凝重,认真道:“你尽快迁移边境子民,全部后退到天南城!边境,放弃吧!”
放弃边疆?
白战天神色微变,郑重道:“战神何出此言?”
若是旁人道出此话,他早已动怒!
身为守卫南疆的军团首领,职责就是戍守便将,抗击蛮族入侵,而此刻却有人站在他面前,让其放弃边疆,放弃凉境山河。
换了别人,他早将其当做叛徒就地处死。
唯独夏轻尘说出此言,令他不禁思考夏轻尘话语中的深意。
夏轻尘沉着道:“恕我直言,蛮族入侵时,南疆军团将难有抗衡之力。”
白战天闻言,哈哈一笑:“战神小觑本帅了,那些蛮族入侵不是一次两次,可正面入侵,哪一次在本帅手中讨到过便宜?”
以他丰富无比的经验,蛮族即便大军压境,他亦有把握将所有的来犯之敌拒之边境之外!
夏轻尘微微摇头:“你遇上的只是蛮族普通军队,奴天遗亲自训练出的军队战力,超乎你想像。”
他亲眼目睹过奴天遗调遣出来一千特殊训练的蛮族士兵,他们和七蛮一样,经受过蛮神后裔的特殊训练,实力强悍非凡。
而且,以夏轻尘对奴天遗的了解,那一千特殊士兵,绝非是唯一。
他一定还暗中培养了更多类似士兵。
若非夏轻尘亲自去过一趟楼南,并且恰逢其会的遇上奴天遗和三位祭司争权,未必会发现奴天遗暗中培养了一支急剧破坏力的大军。
“那本帅也有信心和他们一较高下。”白战天自信道,眼看夏轻尘还要劝说,白战天打断他:“战神不必多言!”
“即便真如你所说,我不是他们对手,我也无法放弃边疆。”白战天道:“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若连家园都舍弃,便不配为军人!”
“凡我南疆之军,宁死战场,不退一寸!”
话说到如此份上,夏轻尘再劝无用:“那你好自为之吧!”
以他之见,九黎城附近都是延绵不断的崇山峻岭,最适合蛮族大军发挥其战力,对于南疆军团而言,反而处于不利局面。
而天南城方圆万里,则以平原居多,凉境的各种杀伤性极大的涅器,均能派上用场。
只可惜,白战天是一位合格的军人,无法采纳夏轻尘后退的建议。
“虽然我挑拨他们内战,但以奴天遗的手腕,未必能延迟太久,你们早做准备。”夏轻尘最后说道。
白战天深深点头:“多谢战神提醒!你可放心,大战前我会迁移走边疆子民,至少让他们安全。”
夏轻尘点了点头,踱步离开密室。
密室外,洛水仙正焦急徘徊在门外,见夏轻尘出来,喜上眉梢道:“公子,胡一帆醒来了。”
夏轻尘眼神冷厉,终于醒了!
白战天亦白眉一展:“是吗?我也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南疆军团从楼南境里运输来的军用物资,他们可是多次成功劫掠到,他都有些佩服叛狼盗的消息灵通。
加上此次九黎城毫无征兆被开启城门劫掠,白战天再糊涂都该明白,他们之中有内奸,而且还是数量不在少数的内奸通风报信,暗中相助。
一行人赶到客房。
仇仇正按着胡一帆的脑门,啪啪的狂抽,恶狠狠道:“说!臭丫头弄哪去了?”
胡一帆刚刚清醒,伤势都未复原,极度虚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被迫接受仇仇的殴打。
夏轻尘走上前,推开仇仇,一把将他衣领给拎起来,眼神冷彻:“认识我吗?”
看见近在咫尺的面孔,胡一帆身躯一颤,他如何不认识?
“夏……夏大人饶命!”胡一帆当即就求饶,只想活命。
夏轻尘冷冷道:“我问你,我的婢女,你将其如何了?”
胡一帆冷汗直流,心中直打鼓,正欲撒谎不知情,一旁的白小珠指认道:“夏大哥,就是他,他额头的刺青我做梦都记得!”
这令胡一帆心中的侥幸彻底破灭,恳求道:“夏大人,我并非有意的,我只是……”
夏轻尘另外一只拳头,狠狠砸在其腹部,将其肋骨打断,剧烈的疼痛令胡一帆脸色涨成猪肝。
“问你就答,她在哪?”夏轻尘的目光如若匕首,插入胡一帆的心脏。
后者心脏抽搐,艰难道:“我把她丢在了断崖上,当时她还活着。”
夏轻尘心沉了沉,如此说来,章怜星并非被胡一帆和其同伙带走,而是下落……不明!
“你,还有同伙吗?”夏轻尘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胡一帆的同伙上。
那些人,或许瞒着胡一帆将章怜星带走也说不定。
胡一帆刚刚露出犹豫之色,要不要暴露吴岩,腹部就传来钻心刺痛,那是夏轻尘的第二拳。
“自身都难保,就别想袒护他人了。”夏轻尘冷冷道。
胡一帆微微咬牙,道:“所有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但,给我一个痛快!”
以他曾经所作所为,是不用指望落到南疆手里能够活命,若是能得到一个痛快死去,便是莫大幸运。
“只要你给我想要的回答,一切都好说。”夏轻尘道。
胡一帆深吸一口气,道:“好,我告诉你吧!关于你婢女的事,其实是吴岩在背后指使。”
“吴岩?谁?”夏轻尘的眼中,根本就不曾有过吴岩这个小角色。
胡一帆道:“就是城北吴家的少主,嗯,当初你在楼台上,将其毁容的那位。”
说到后半句,夏轻尘总算记起来是谁,那不是帮着蛮族人说话,毫无凉境立场的吴家吴岩吗?
“呵呵……”夏轻尘笑了笑,笑容异常冰冷:“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悔过还把注意打到我头上?你吴家人,好大的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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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真相大白(四更)
以他在南疆的威信,居然还有南疆的土著势力,打主意打到他头上。
真是无知无畏啊!
“另外,我本来没有抓到她的,是天南城主府的一个女人偷袭她,给了她一掌,将其飞出院墙,并且把她伤得很重。”
夏轻尘目光陡然一寒,天南城主府中的女人?
他能够想象得到,怜星千辛万苦逃回天南城主府,好不容易要逃脱升天时,却被一位自己人暗算的绝望。
“如果没有她,我根本抓不到你的婢女。”胡一帆补充道。
夏轻尘满脸冰寒:“那个女人是不是二十岁左右,脸上有一粒朱砂痣?”
“对!就是她!你认识?”胡一帆惊讶。
至今他仍然想不通,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那样做。
“当!然!认!识!”夏轻尘近乎是咬牙,一字一顿道出满腔恨意。
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花闻泪!
他就知道,怜星的失踪和这个女人有关,是她害得怜星落入敌人手中,却还伪造叛狼盗的信笺,威胁夏轻尘不得赢得对南疆的切磋胜利。
当夏轻尘怀疑到她身上时,还在装无辜,装可怜!
咯吱!
夏轻尘手掌紧握,发出咯吱巨响。
这个该死的贱人!
不将其千刀万剐,难泄心头之怒!
夏轻尘一把将其扔在地上,阴沉道:“白统帅,他交给你了!建议你好好问一问,叛狼盗的军用涅器箭弩从何而来!”
他清晰记得,叛狼盗动用了大量凉境的高级箭弩,那些可不是普通人能提供。
“不用问,是吴家提供的!”叛狼盗一个快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而且他落得今日地步,全拜吴岩那个小兔崽子所赐,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招惹夏轻尘,又岂会惹来他亲自剿灭叛狼盗,并一直追到了中央?
他沦为亡魂,吴家亦要跟着陪葬才行!
“吴家?”白战天满面杀气:“我就猜到,是那个吴家!”
本来,城北吴家还是二流家族,可过去短短几年,一路击败所有商业竞争对手,成为首屈一指的大世家。
若说其中没有缘由,他是不信的。
“吴家每年都会给我们叛狼盗相当一笔不菲的资助,让我们打击其商业对手的商队,给他一家独大的机会,我们则为其办事。”
听到此处,白战天已然怒不可遏:“来人!整军备战!”
胡一帆嘴角一勾,又道:“另外,我记得吴家和楼南蛮族的关系非常密切,经常为他们秘密传送情报,我就曾经在大当家那里见过好几次。”
“你们所在的九黎城,就有好几位专门传送信息的吴家人,他们以普通居民的身份,藏在九黎城呢。”
此消息对白战天而言更为劲爆!
他刚才还思考过,九黎城莫名城门打开,被蛮族趁机劫掠是何缘故,现在真相大白!!
“还不给我滚进来!”白战天杀气惊天,一声暴吼,震动府院内外。
院外正在赶过来的九位将军,齐齐色变的加速飞奔而来,一同拜在白战天脚跟前:“请统帅吩咐。”
白战天吼道:“调遣三支军区,封锁九黎城,搜查吴家族人,没有搜到前,一个人都不许离开,违者,当场格杀!”
“另外,调遣一支军区随我发军天南城!”白战天怒极,白发皆张。
显然,他是要以铁血手段,镇灭内外勾结的吴家!
夏轻尘无暇等待他大军出发,迫不得己要杀入吴家,抱拳道:“我先走一步!”
他顾不得白战天如何说,拔出大衍剑,御剑而飞。
仇仇则吃力的抓着白小珠和洛水仙,无奈之下,只得收回涅器,改用自己的肉翅,一扇之下千万里,追逐夏轻尘。
彼时。
天南城。
作为南疆首府,它一如既往的繁华。
城北吴家,一派气象的吴家门口依旧车水马龙,每日前来请求拜见的名流不计其数。
后院里,许久不曾露面的吴岩,正兴趣正浓的躺在院子里,给鹦鹉喂食,嘴里还哼着最近天南城非常流行的小曲。
这是昨夜醉春楼花魁,一字一字教给她的。
“怎么,兴致很高啊!”吴坤满脸微笑的负手走来,看得儿子精神恢复,心情更为愉悦。
吴岩放下鸟笼,笑嘿嘿道:“当然高兴!姓夏的死了,我岂能不开心?”
他们通过蛮族的内部通传,已经得到可靠消息,夏轻尘葬身楼南中央的火山,尸骨无存!
此消息,是奴天遗身边的人亲自传出来,绝不会有错。
自从抓走怜星,一月以来,吴岩都心神不定,唯恐夏轻尘真的剿灭叛狼盗,抓到了胡一帆,进而将他暴露出来。
可没想到,他居然闯入中央,葬身而亡。
那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悬在其心头的巨石,总算放下来。
吴坤笑容敛去,狐疑的注视着自己儿子:“岩儿,你别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最近儿子整日忧心忡忡,他又不是瞎子,岂会没有注意到。
只是多次询问,吴岩都不肯如实交代。
吴岩哈哈笑了笑,轻松的伸了一个懒腰:“放心吧,事情已经过去,没什么大不了。”
夏轻尘都死了,谁还会前来追究他的责任不成?
“哼!别是又在外面闯祸了!”吴坤没好气的踹他一脚:“尽不给老子省心!”
吴岩嬉皮笑脸:“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滚你的!”吴坤笑骂道:“行了,好好收拾一下,凉州的大人物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到时候别给我丢脸。”
闻言,吴岩肃然起敬。
那位凉州大人物,数日前就已经来到南疆,并一直下榻在天南城主府。
因为吴家常年都在孝敬那位大人物的缘故,对方便应了吴坤要求,请其出面前去城南吴家讨要公道。
“现在夏轻尘死了,我看二叔还有什么可依仗的!哼!”吴岩凶狠狠道,本就糜烂的面孔更显狰狞之色。
父子二人稍加收拾,来到城南吴家门口。
屋内,邱万金和吴雄愁眉不展。
“吴雄,弄清楚你被贬的原因吗?”邱万金顾虑深深。
三日前,护城军团的统帅石燕虎,暗暗给他发了一封密信,心中的内容是,凉王要撤销其南疆第十军区将军的职位,变为庶民。
密信的内容实在过于惊世骇俗,引发他们集体不安。
凉王高高在上,怎会关注他一个小小的将军?而且,为何要专门下诏撤销其军职?
他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凉王。
吴雄负手望着外面帘帘雨幕,心情惆怅:“大概弄清楚了,是因为夏轻尘的缘故吧!”
他面孔弥漫着无奈之色:“半月前的商会,夏公子对九天神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震惊天南城,引发南疆子民将其视若行走于人间的活神明,敬畏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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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颠倒黑白(五更)
“凉王对此颇为忌惮,特意派遣心腹过来调查,并顺便撤销我这位夏轻尘派系的人,以防我趁机作乱。”
邱万金听明白其中道理,深深叹息:“自古以来,君王最忌惮者便是功高震主,夏公子非但功高,还在南疆拥有远胜于他的威信。”
“凉王若是明君还罢,可偏偏他从来不是有容人之量的君王,不派遣人来调查才怪。”
他不禁后悔请夏轻尘驾临商会,以至于给其造成如此巨大的麻烦。
“哎!我们又给夏公子添麻烦了。”吴雄叹息道,他已经无心关注自己的职位,更担心的是夏轻尘。
他和凉王的关系,本就不太和睦,如今再出现南疆百姓对其顶礼膜拜,视若神明的事,只怕他和凉王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
正在叹息时,门口的管家急匆匆的跑来:“大人,不好了,一位自称特使仆人的人,前来通知我等,特使即将驾临。”
吴雄神情反而平淡,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我去迎接。”
妻女、邱万金陪同下,他们来到府邸门口,默默等候特使驾临。
他们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瓢泼大雨间歇不断,雨中吹来的寒气,吹得他们脸色发僵,更吹得他们心中一片冰凉。
哒哒
直到马蹄声打破沉闷的雨幕,数匹鲜亮的骏马闯来,骏马身后,是一字排开的挺拔护卫,他们高举着清一色的白伞,浑身是雨水的淋湿在瓢泼大雨中。
护卫队伍,从视线尽头一直排列到府门口。
“恭迎大人!”他们齐声喝道。
视线尽头,一顶十八人抬的大轿里,走下一位手握拂尘,灰衣飘然的老者,一副气度非凡之色,只不过脸颊干瘦,略显刻薄。
他迈步,行走在一柄柄伞串联而成的路下,片雨不沾身的来到府门口。
吴雄立刻单膝跪地:“末将吴雄,恭迎蝉道子大人。”
来者,正是凉王的心腹,蝉道子。
仙魔城,他曾经强令云岚战团归队不成,下令处死云岚战团所有人。
而今,他再度身负王命,来到南疆的首府天南城。
“吴雄接旨!”蝉道子取出一张卷轴宣布道:“吴雄身为一方将领,却勾结当地商户,迫害竞争对手,扰乱当地秩序,引发民怨沸腾,特革去其将军之职,剥夺军籍,贬为平民。”
吴雄心中发凉,有些心酸,有些悲慨,亦有些愤懑。
什么叫做他勾结当地商户,迫害竞争对手?
他迫害过谁?
就是当年将其赶走的吴家,他都没有迫害过啊,至于所谓的民怨沸腾,他只看到当地的商界势力,对他们心悦诚服,纷纷与他们合作。
何来的民怨,何来的沸腾?
凉王是眼瞎了吗?不查明事实就随意剥夺一位士兵毕生以来的追求,将其对军宫十多年的奉献一笔勾销?
其双拳紧握,默默接过了卷轴。
他的心,已经死了。
早在夏轻尘受到不公对待时,他就不该对凉王抱有任何期待。
那样的昏君,从不会令人产生希望。
“末将接旨。”吴雄默默道,情绪低落无比。
蝉道子淡漠道:“吴雄,本来凉王是要问你罪的,但因为贫道为你说好话,才仅仅落一个革职的从轻处罚,你可要好好感谢贫道啊。”
吴雄苦笑,他倒是希望凉王问罪于他,唯有如此,才会彻查。
而只要彻查,就能证明他的清白。
但,凉王连查都不查,小人随意谗言几句就深信不疑,直接将其革职。
“多谢。”吴雄淡淡道。
他知道,蝉道子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好话,甚至那些谗言都是蝉道子所说,只是对方地位太高,他又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正面冲突。
“要怎么谢?”蝉道子却恬不知耻道:“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为你们牵线,做一次和事老,如何?”
和事老?
但见蝉道子拍了拍手掌,雨幕里走来两位身着蓑衣的人,他们取下斗笠,露出本人来。
那些不是旁人,正是吴坤、吴岩父子。
“是你们?”吴雄眉宇登时皱起,眼露冷色:“你们来干什么?”
蝉道子慈眉善目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贫道今日就为你们两家做一次和事老,化解多年恩怨。”
吴雄心生反感,他们家族内部事,让外人来参与未免太不恰当。
不过,谁让人家地位高,他心有不满亦只能藏在心里,口中婉拒:“大人好意草民心领,但,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能够解决。”
蝉道子顿时绷着脸,一脸不悦之色:“怎么,贫道还不够资格给你们两家说和?”
说和,那是建立在双方都情愿的基础上,哪有这样胁迫说和的?
吴雄抱拳:“草民不敢!”
“哼!贫道金口玉言,别人想让我说和,我还懒得理会呢,你倒好,还推三阻四!”蝉道子挽了挽袖袍,道:“这样好了,贫道站在公正的角度,为你们说和,保证你们双方都满意。”
话说到如此地步,吴雄只能听下去。
蝉道子捻须道:“以我了解,当初你们的矛盾缘由是,吴雄私自组织商队前往楼南境采购,期间不顾家族的再三反对,最终酿成惨祸,族人惨死,货物被劫,对不对?”
吴雄沉默不语,表面而言,事实的确如此。
但,吴雄至今仍然觉得,自己遭到叛狼盗的劫掠未免太过巧合,好似商队的信息被叛狼盗掌握一般,精准无比的埋伏到了他们。
可,此事没有证据,他只能埋在心底,谁都没有说过。
“要解决这件事,好办,你吴雄赔偿城北吴家当初所有失去的财物,并且向当今的家主吴坤道歉。”蝉道子道。
“你害死那么多族人,至今却不向族中道歉,实在有些不像话!”蝉道子转而望向吴坤:“事情都过那么多年,你也大度点,接受他的道歉,懂吗?”
吴坤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嘴角,故作宽容:“如果吴雄真心悔过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原谅?
吴雄满脸怒气,什么劝和,分明是偏帮!!
且不论当初失去的财物,吴坤都找回来,家族并未实质性的失去多少财富。
单单是这道歉就是无稽之谈!
当初吴雄一家被粗暴的赶出来,连解释挽救的机会都不给,令他们一家大小流落街头,该道歉的是吴家!
他没有找吴家的麻烦,吴家倒是请来蝉道子撑腰,让他赔礼道歉?
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凉境还有没有王法?(明中午12点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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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关你屁事
吴雄强忍怒意,抱拳道:“大人,当年的事还未调查清楚,请勿要相信他们一面之词。”
当初,遭到埋伏之后,吴雄就着手彻查。
结果刚刚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身为吴坤父亲的大族长,便伙同二族长,强行将他们赶走。
随后,吴坤单枪匹马深入楼南境,抢回了吴家失去的财物。
叛狼盗是何等凶残的悍匪,里面尽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吴坤凭什么一个人闯入里面抢回财宝?
若说里面没有问题,打死吴雄都不信。
他本想壮大城南吴家,夺回本家的大权后彻查当年之事,可没想到出现如此一幕。
更未想到,吴坤竟还恬不知耻的登门反咬一口。
蝉道子闻言不悦,绷着老脸:“你的意思是,贫道糊涂,连是非善恶都分辨不出来?”
“那倒不是。”吴雄道。
他是分辨得出来善恶,可正因如此才知道该如何颠倒是非!
“那你什么意思?”蝉道子一脸质问。
吴雄道:“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凉王判一个人是否有错,都要先清楚事实吧?”
言外之意,蝉道子还没资格随意断定对错。
蝉道子眼睛眯起来:“哼!贫道向来公正,既然我说当年之错在你,那便错不了!”
闻言,吴雄全家,乃至一旁的邱万金都倍觉气愤。
难不成蝉道子还是法不成,他说谁错就是谁错!
“今天我好心为你们搭桥牵线,乃是你求之不得的机会,可千万别错过!”蝉道子淡淡道。
求之不得?
吴雄心中怒笑,他宁愿蝉道子滚得越远越好!
谁要他的搭桥牵线?
“话就这么定了,你们呢,把当年丢失的财物全都赔偿给吴家,另外还要郑重道歉,明白吗?”蝉道子不由分说道。
吴雄再难压制心头怒意,沉声道:“你是谁?”
蝉道子愣了愣,随即脸色阴沉的反问:“你想说什么?”
吴雄站起身来,昂扬着脖子,以蔑视的眼光质问:“我的意思是,我吴家的事,关你屁事!给我滚!”
仗着自己是凉王特使,就自以为是的当和事老,不,是公然偏袒他!
当着在场无数人的面,这样被呵斥,蝉道子脸面挂不住,腮帮子肌肉蠕动,怒意喷发:“好大的胆子!我乃凉王特使,你竟敢这样……”
“特使怎么了?”吴雄怒喷:“特使就好好穿你的旨,不关你的事就闭上嘴,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倒不怕特使向凉王告状,到了凉王面前,他怎么告?
告诉凉王,他无端插手人家家族内部事?
之前一直隐忍,是给蝉道子面子,后者却变本加厉,令他忍无可忍。
“来人,送特使回去,另外,吴家的狗父子乱棍打走!”吴雄沉喝一声,自府邸内涌出大批精锐,全都是第十军区的士兵。
士兵们杀气腾腾,将不请自来的一众人全都围住。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呐?”蝉道子勃然大怒。
他可是特使,胆敢围住他,那岂不是在打凉王的脸面吗?
吴雄冷笑不已:“听说你在北疆也是呵斥云岚战团造反,最终逼得云岚战团解散,现在跑到南疆来,又呵斥南疆军团造反!”
“蝉道子,我倒是真想知道,我们南疆军团也造反的话,你怎么跟凉王交代?”
他去北疆,云岚战团就造反,可以说是夏轻尘管教队伍不言。
但他跑到南疆,南疆军团的士兵也造反,难不成是白战天也管教不严?
凉王再重用蝉道子,都要因此对其信任打折扣吧!
去哪哪造反,这样的人,凉王再昏庸都不敢用吧?
蝉道子面庞一窒,手指颤抖的指着吴雄:“你……你……”
“你什么你?当这里是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凉州啊?滚!”吴雄骂道。
蝉道子气得发颤,看向其余士兵:“吴雄已经被革职,你们怎么还能继续听从其命令?”
熟料,几位万晓骑异口同声道:“未得到统帅通知前,吴大人依旧是吾等将军。”
南疆可不是其余地方。
其余军团必须听从凉王的旨意,可南疆不同,任何命令都要先问过白战天的意思才行。
当初,凉王连下数道金令,都没有保住自己的子嗣,区区一道任免诏书,白战天只要愿意,还是能够视若空气。
“你们都诚心和我为敌是吧?”蝉道子只觉颜面尽失,自己堂堂凉王近臣,竟然连一群士兵都镇不住。
吴雄不咸不淡道:“大人,还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和我的士兵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和你为敌,你是想多了!”
“你放肆!!”蝉道子羞怒交加,竟含怒动手!
他可是小月位后期的存在,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动手间如风卷动,瞬息就拍了吴雄胸膛一掌。
虽然吴雄反应过来,及时以涅器长刀挡在胸前,可蝉道子一掌下,长刀碎裂,蛮横的力道涌入其体内横冲直撞。
数根肋骨断裂,腑脏亦遭受重创,一口合着碎肉的鲜血如箭自嘴中喷出。
身后的万晓骑,勃然震怒,纷纷扬刀:“杀害南疆将军,视若仇敌,杀!”
他们是真未想到,第十军区高层在场,众多士兵围住的情况下,蝉道子竟然还敢仗着修为动手。
他修为再高,难道还能挡住人数众多的士兵不成?
还是说,他自以为身份高贵,无人敢动他?
若是如此,那他可就错了!
南疆的人,只认白战天,不认凉王!
士兵们无不愤怒,纷纷拔出涅器,毫不犹豫的杀向蝉道子。
蝉道子冷着脸,自空间涅器里抽出一个剑匣,将其震碎后,一柄灵气逼人的长剑映入众人眼帘。
王权龙剑凉王亲临的象征!
杀来的万晓骑们,立刻神色骇然的挥了挥手,止住士兵们的攻击。
他们可以不认凉王的命令,因为白战天会为他们顶住压力,但,绝不代表,他们不认凉王的地位!
否则,岂不是成为叛军?
“就知道你们这群野蛮人不听话,所以,凉王赐我王权龙剑!”蝉道子脸色铁青。(一点前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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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亡者归来(二更)
南疆是什么样的地方,凉王又岂会不知情?
他早有先见之明的赐下王权龙剑,但凡有违抗命令者,除却白战天外,都可当场斩杀。
第十军区的高层们,神色一变再变,最终不甘心的单膝跪下:“叩见凉王特使!”
蝉道子鼻孔冷哼,脸色格外不好看。
本来,他手握王权龙剑是准备给夏轻尘一个出其不意,让他臣服,现在提前暴露出来,夏轻尘或许会刻意回避他。
为了区区一点吴家的芝麻大的事,被迫提前展示王权龙剑,真是得不偿失!
他越想越恼火,瞪向吴雄的目光全是不善的阴冷之色。
“本特使最后说一次,为了化解你们双方恩怨,你们城南吴家一要赔偿二要道歉。”王权龙剑都拿出来,他唯有将事情进行到底。
“来人,把城南吴家给抄了,暂时由城北吴家接管,能抵多少债务就抵多少。”蝉道子道。
闻言,吴坤和吴岩大喜过望。
一座府邸,他们不在乎,可在乎的是,邱万金和吴雄合伙,上次商会中售卖出天价的凉币,其中分给城南吴家的是一笔天文数字。
“多谢大人做主!”两人暗暗激动的感谢。
蝉道子微微点头,又道:“另外,吴雄,还不速速道歉?”
他又看向其妻女:“还是说,你想老夫将你们全家老小抓起来,关入大牢?”
这简直是没天理!
先且不说,他们家族内部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单单是强行将他人财产充公,不道歉还要抓人进入大牢,这哪里还是什么劝和?
分明是强盗!
不过,他是握着凉王王权龙剑的强盗!
说话间,蝉道子的护卫上前,扣押住其妻女刘氏和吴欢。
四方的将士无不愤慨,欺人太甚呐!
难道身为凉王的心腹,就能这样胡作非为吗?
抄人家产,擒人全家,凉王这个昏君的身边,全都是如此昏庸无度的人吗?
可,王权龙剑在前,他们无法反抗。
否则就是欺君叛国!
吴雄更是心中绝望,绝望中生出无限憎恨,他恨这个腐朽黑暗的凉境。
早在护城军团时,他便感受到凉境的腐朽,但从未想过会腐朽到这一步,连凉王的近臣都敢如此肆意妄为!
他拳头紧握,耳边全是刘氏和吴欢的哀求,撕心裂肺的喊叫令他心痛,双拳握得更紧,以至于指甲掐进肉中都毫无察觉。
痛苦挣扎中,他低下了头颅,呐喊道:“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吴雄错了!!这样可以了吗?”
一个蒙受冤屈十年的人,逼得向凶手道歉,他心中何等痛苦可以想象。
蝉道子适才脸色缓和,摆了摆手,让护卫放掉他的妻女:“给脸不要脸!”
他好说歹说,吴雄不听劝,现在好了?
此时,护卫们已经查封府邸,吴雄又已经道歉,他转身走回轿子:“打道回府!”
吴坤、吴岩父子立刻陪同在前,前者热情赔笑道:“大人请赏个脸来我城北吴家。”
蝉道子想了想,点首:“行吧。”
他帮了吴坤这么大忙,对方怎么都要分润一点好处给他吧?
双方心照不宣的回到城北吴家,吴岩里里外外的张罗,心情愉悦无比的准备晚宴。
不久,他们便在宴桌上把酒言欢。
“大人,这是给您的一点小心意。”酒过三巡,吴雄将一个空间涅器递过去。
蝉道子往里面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脸上的笑意盛了几分:“以后有什么难题,可以来凉州找我。”
“承蒙大人关照,这份人情,我吴家记一辈子。”吴坤笑呵呵道。
蝉道子喝得也差不多,道:“行了,那我先走了。”
吴坤似笑非笑:“大人可是为南疆膜拜夏轻尘的事烦恼?”
蝉道子左右环视一眼,微微点首:“嗯,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凉王现在特别生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夏轻尘竟私自来到南疆,受万众膜拜,其心可诛啊!”
一丝冷芒,在蝉道子眼中闪过。
凉王专程派遣蝉道子前来调查此事,可见忌惮之心何等强烈。
一个功高震主,又受一方子民膜拜为神的存在,对于凉王的王位有何等威胁,不难得知。
吴坤哈哈笑了笑:“大人完全可以不用再担心!”
“何出此言?”蝉道子听出言外之意。
吴坤长饮一杯,笑呵呵道:“据可靠消息,夏轻尘已经惨死在楼南的中央。”
“当真?”蝉道子豁然起身,惊喜的呼道。
若是夏轻尘死了,凉王不知该有多高兴。
“千真万确!”吴坤拍着胸脯道:“消息是从楼南中央传来,绝对没有错!”
蝉道子喜上眉梢,忍不住哈哈大笑:“死得好!死得好啊!他在一日,凉王就寝食难安一天,他死了,凉王就放心了。”
他能想象得到,若是将此消息带回去,凉王龙颜大悦,必定重重赏赐。
“那我就不多留了,此等重大喜讯,必须尽快让凉王知道。”蝉道子笑哈哈的起身道。
然而。
正在此刻,一记沉闷的巨响,打破府邸的寂静。
吴坤眉头一皱,走出来喝问:“怎么回事?”
数名灰头土脸的仆人,胆战心惊道:“家主,不好了,有一群不明人士闯进了吴家!”
不明人士?
蝉道子脸色一冷:“哪个不明人士这么大胆啊?贫道在此,还敢擅闯?来人!”
可是,呼喊声落下良久,其护卫都不曾现身。
察觉到异常,蝉道子纵身一跃来到屋顶,俯瞰四周,瞳孔狠狠一缩!
守护在府邸外的三百护卫,竟然全都倒在地上!!
吴家的院门,连同整整一面墙,全都被轰碎。
院外,整齐无比的站着一排黑袍人,他们各个戴着斗笠,稀里哗啦的雨水打落在身,全都在三寸外反弹回去。
一丝丝残留的月境力量,弥漫不休。
那十名黑袍人,竟然全都是小月位境界!
其中三位,甚至达到了小月位中期的可怕境界!
“你们是谁?”不知不觉,蝉道子声音凝重起来。
放眼凉境,能够集结如此多月境强者的,只有两方势力,一方是凉王,一方……是暗月!
但,暗月已经长久不曾露面,不可能是他们。
可不是那两方的话,还有谁?
蓦然间,蝉道子瞳孔一缩的发现,十名黑袍人身前,负手而立一位英俊拔尘的少年。
当看清雨幕里,他的脸庞时,不由惊呼:“夏轻尘?”
他,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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