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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暗黑茄子     大仙官txt下载     大仙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五章 高瞻远瞩(三更)

    此刻,海潮被牡县沿海百里范围的海防硬生生拦在外面,这一刻看的人是震惊不已,同时又是庆幸。

    那边巡海官发现自家的刺史大人赶来,也是急忙用法器飞来拜见。

    刘文宗见多识广,他自然看得出,这海防的标准极高,比平常的海防那是高了十倍不止,否则,根本挡不住这一次的海潮侵袭。

    但同样后怕,如果没有这种规模的海防,一旦潮水过界,至少牡县这边,那肯定会生灵涂炭。

    猛烈的潮水不断冲击,当中还有一些海妖混杂其中,似乎也想冲破防线,但都被拦在外面。海防不光是可以抵挡海潮,也能阻止一些海妖的进犯。

    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那猛烈的海潮这才慢慢消退。

    与此同时,海州长史和一众高级官员也是赶来,见到这一幕,同样是目瞪口呆,同样是暗自庆幸。

    多亏了这海防修建的如此坚固,否则真出了事,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担责任,至少,现在的官位是别想再继续保留了。

    刘文宗此刻心情大悦:“这修建海防之事,都是各县主持,这牡县的县令是谁?他来了吗?”

    毕竟海潮来犯,州府的官员都来了,更何况是牡县。

    那边牡县的官员来了几个,都站在远处,刘文宗问话之后,立刻有官员让牡县的官员过来。

    只是显然,县令不在。

    这让刘文宗有些不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令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这是失职啊。

    “牡县县令呢?他去哪了?”刘文宗问了一句。

    牡县的那些官员一个个不敢吭声,尤其是县丞和主书,都是脸色煞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问你们话呢?哑巴了?”旁边州长史眉头一皱,这时候一个牡县的典史,此刻终于是咬牙上前道:“回禀刺史大人,长史大人,我们县令,在不久之前,被……被城府文书和御史带走了。”

    这一下,众人一愣。

    刘文宗这时候也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牡县县令,是沈子义吧?”

    显然,作为海州刺史,刘文宗自然是知道沈子义的身份,毕竟沈子义来的时候,中书大人是打过招呼的。

    刘文宗当然知道沈子义是中书大人的亲侄子,而且娶的夫人,还是兵部尚书的千金,这一对夫妻,那可是不能招惹的。

    只不过沈子义做事低调,不求人,一年时间都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来找过他,所以刘文宗一时半会儿居然就忘了沈子义是牡县县令。

    此刻突然想起来,又听到县典史的话,当下是脸色一白。

    沈子义被城府的人抓走了?

    虽然那典史没这么说,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文书和御史来,能是什么好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文宗这一下怒了,他不光怒,还害怕。

    这件事可是牵扯到圣朝当中两位大人的,而且是首辅阁一级的仙官,一旦处理不好,无论是中书大人还是兵部尚书大人,他刘文宗都惹不起。

    所以刘文宗急了。

    要说在县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敌对沈子义,沈子义也是有一些心腹官员的,这时候一个专门修建海防的官员壮着胆子,将事情来龙去脉道出。

    毕竟沈子义被带走,县里的官员都知道,而且不少人都是幸灾乐祸,就例如县丞和主书,他们甚至就是诬陷沈子义的人。

    而沈子义的心腹,当然都着急。

    在他们看来,沈子义是一个好官,为了修建海防,那得罪的人太多了,甚至为此,沈子义还自掏腰包,往里面垫钱。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下面的人知道这件事后,更加拥护沈子义,尤其是经历了刚刚那一幕震撼人心的海潮侵袭,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如果没有沈子义耗费人力物力全力修建的海防,现在牡县已经是一片汪洋了,估摸二十多万百姓,没几个能活下来。

    这里面,可是包括他们自己。

    刘文宗仔细听着事情经过,眼神中的煞气已经是挡不住了。

    他看向牡县的县丞和主书官,就像是在看着两个死人。

    这两位哪里顶得住这种目光,终于是一个哆嗦,瘫在地上。

    刘文宗懒得搭理这两个人,他立刻是带人前往城府,到了地方,才发现城府门口是数百军卒,一看,军府司马吴长庸居然先他一步来了。

    不过吴长庸也是刚来,了解情况的同时,里面的府令和众多官员已经是急忙出来拜见,毕竟州府的三大巨头都到了,那府令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怠慢。

    之前他们在里面审问沈子义,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坐实沈子义的罪名,可没想到沈子义压根没有认罪的意思,正在僵持当中,外面就出事了。

    城府这边是忙着算计沈子义,还不太清楚牡县出的大事,对于海潮来犯,更是茫然不知。

    一看这个,刘文宗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暗道这帮白痴你们找死,别他娘的拉着我,中书大人的侄子,兵部尚书的女婿你们都敢诬陷,而且事实证明,沈子义加强海防那是作对了,不然海患之下,死伤无数,到时候自己这刺史也没得坐了。

    所以沈子义是功臣,是福星,现在这功臣和福星居然被你们诬陷,刘文宗若是不做一些事情,那他这刺史也就别干了。

    当下刘文宗就一声令下,革了城府府令的官职,这还不算,只要是和诬陷沈子义有牵连的官员,一并入罪。

    所幸是沈子义没有什么闪失,否则刘文宗当场杀人的心思都有。

    当然作为官场老油条,刘文宗很清楚这种时候不能揭穿沈子义的身份,但其他人不是傻子,州长史看到军府司马吴长庸居然为了沈子义,不光是出兵,还亲自赶来,再加上刺史刘文宗那令人诡异的态度,他也是有所猜测,随后是秘密派了心腹去京州打探。

    这一打探不要紧,在弄清楚沈子义的背景之后,海州长史险些没吓出病来。

    暗道沈子义这背景,也太大了,好在他不曾刁难过对方,这是大幸。

    而在之后如何奖励沈子义这件事上,州长史直接提出,沈县令修筑海防有功,抵御海患,造福一方,挽救百姓,应当破格嘉奖,建议提拔沈子义,任城府府令,官至六品。

    这份提案自然是在刘文宗那里直接通过,上报吏部,理由充分,最重要的是,沈子义虽然只担任一年县令,的确是做得不错,再加上立下大功,所以吏部那边也是爽快通过,不过三日时间,新的任命就下达。

    城府之内,沈子义得意的哈哈大笑,一旁赵颜真也是激动不已。

    一开始赵颜真还对沈子义来这偏僻之地当官不理解,但谁能想到,沈子义凭他自己的本事,居然一年时间就升了官。

    从七品,到了六品,县令升府令,这升官速度,算得上是相当快了。

    就连兵部尚书赵恒,也是专门写信给赵颜真,说沈子义这一次完全凭借个人的能力晋升,乃是好事,更是大加赞赏。

    这从侧面说明,她赵颜真没有嫁错人。

    只是有件事让赵颜真不解,为何沈子义一年之前那么笃定的加固海防,虽说在外,沈子义说他是仔细考察沿海之地,发现隐患,所以才决定加固海防,但赵颜真知道,沈子义根本没有那时间。

    好奇之心,赵颜真不断询问,最后被逼急了,沈子义才小声道:“此事,得多谢楚兄。”

    “楚兄?楚弦?”赵颜真一愣,有些不信。

    沈子义这时候小声将他离开京州时,楚弦单独找他说的事情道出,然后沈子义一脸敬佩道:“楚兄才是那个高瞻远瞩之人,他料定牡县这边会有大的海患,所以就要我一上任,便全力加固海防,而且最少是以十倍于前的标准,我信任楚兄,所以才坚持,没想到真的立了大功,夫人,你说这件事咱们该不该谢谢楚兄?”

    赵颜真点了点头,心中已是骇然,但她也没有再多问,倘若真如沈子义所言,那楚弦当真是不世惊才。

    同时赵颜真也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继续交好楚弦,赵颜真甚至有一种感觉,以后沈子义能走多远,不在于萧禹中书,不在于赵恒,而在于楚弦的身上。

    ……

    凉州,沙城。

    楚弦早忘了一年前和沈子义说的事情,或者说,他最近的烦心事太多,根本没工夫去想。

    沈子义和赵颜真口中的这位不世惊才,此刻也在发愁。

    能让楚弦发愁的事情不多,尤其是在坐上刺史这个高位之后,在州地之内,楚弦作为级别最高的官员,拥有极大的决断权,虽说内政上,要和长史李季商议,防务上得听军府司马夏渊的想法,但同样的,无论是在内政和防务上,作为刺史,都有凌驾于长史和军府司马的决断权。

    要么,怎么能叫做执掌一州,手里没有这点权力那怎么行。

    可是同样的,权力越大,需要承担的东西也就越多,下面的官员只需要照章办事就好,但楚弦这刺史显然不可能那么轻松。

第四百六十六章 潜在的危机

    州府之内,楚弦看着长史府那边递上的政文,眉头紧锁。

    长史主管一州内政,每隔一段时期都要整理州地各城各县的内政情况,汇总成文,上报到楚弦这位刺史手里。

    楚弦来凉州时日不长,而且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处置德亲王失踪的案情,所以内政上,也只是略有关注。

    但得到京州那边正式的任命之后,当然得将精力放在凉州的政务上。

    此刻楚弦看到手里的内政书,终于是忍不住,叫人将长史李季叫来。

    等了片刻,凉州长史李季就来了。

    “李长史,坐!”楚弦吩咐了一声,李季点头落座:“不知刺史大人有什么吩咐?”

    对于楚弦,李季这个长史可是很忌惮的,能坐到长史的位置,在京州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人脉的,自然清楚楚弦的底蕴。

    所以虽然李季在年纪上,要比楚弦大得多,可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李季有一种感觉,不出几年,楚弦很可能还会高升,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还得仰仗这位上官的提携。

    “李长史,我看了你的内政书,上面项目罗列的很详细,但有几件事想要当面向你请教。”楚弦说的很客气,李季却不敢端着架子,急忙是道:“刺史大人但说无妨,李季有问必答。”

    楚弦点了点头:“我看州府的账上,已然是没钱了,而且我看了看过往的内政书,这几年时间,州府的维持,大都得靠着向户部要钱,这是怎么回事?”

    李季一听是这事儿,当下是叹了口气:“这件事,下官也为难,刺史大人早年曾在凉州待过,应该知道那一次妖族之乱吧?”

    楚弦点头。

    他是亲身经历,而且还在其中起了巨大的作用,当然是知道。

    李季继续道:“那一次妖族之乱前,凉州财政那是年年有富余,虽不能和其他州地相比,但在圣朝所有州地之内,也不算是最差,可经历了那一场战乱,包括安置难民,给阵亡将士安家之用,按照圣朝律,从行身死,折冲赙物三十段,并造灵,递送还府。队副以上,各给绢两疋,卫士给绢一疋,充殓衣,仍并给棺,令递送还家。这么算下来,得数以千万两,当年整个凉州府的银子,都空了,除此之外,还欠了各家银庄不少钱,虽说官家用银,不算利率,可也得还钱啊,因而这些年下来,咱们州府可以说是穷的叮当响,就连下官的俸银,乃至各级官员的俸银,都是折半,有的时候,还得拖欠数一两月才能下发。”

    此刻,李季是在诉苦。

    楚弦听的头大。

    他刚来上任,倒还没注意俸银这件事,但看样子,这情况比自己知道的还要严重。

    任何地方,没钱都是很要命的事情。

    更何况是州府,这年年向圣朝户部讨要银子,怕是面子上也是无光。

    楚弦再问:“李长史你主管内政,可有什么法子?”

    李季此刻苦笑,摇头道:“没法子,咱们凉州本就是偏远之地,陆路难行,好在百姓勤苦,耕种之下,勉强能自给自足,各地城府和咱们州府,倒还好,有相邻各国商人来往,这过路费,入关的税费也能填补一些,但远远不够,至于县地,那……”

    楚弦示意对方不用说了。

    县地的情况,楚弦是最了解的,毕竟他在凉州定海县做过县丞,主管过一地,自然很清楚当地的情况。

    可以说,官家银库穷的是叮当响,百姓手里也没有钱。

    问题是以前好歹还能自给自足,可经历一次妖族之患,整个凉州居然是好几年都没缓过来。

    虽说可以年年向户部伸手要钱,而且军府那边有兵部专门拨下银款,毕竟是边防重事,就算是再赔钱,也得弄。

    可作为一州刺史,楚弦很明白,如果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难题,那以后晋升的路,就算是彻底堵死了。

    光是想想就知道,一州刺史,和乞丐一样,年年都得跑去京州要钱,这还有面子吗?最重要的是,上面会认为你无能。

    突然之间,楚弦觉得自己上一任刺史郭婿,虽说是被革职调走,但严格来说,郭婿估摸还巴不得如此。

    因为继续待在凉州,那就是在养老,以后不可能再有晋升,因为没有政绩。

    要说防务妖族入侵,那是职责,应该做的事情,防住了,无功无过,但防不住,那就是最大的过错。

    楚弦越想,越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给坑了。

    再仔细想想,这坑自己的人,好像,就是中书大人。

    当然,也不能说是坑人,只能说是中书大人的一场考验,或者说,是一种信任。

    楚弦无奈,暗道中书大人也太信得过自己了,将自己一竿子丢到这凉州,虽说是刺史,风光无比,但如果是一个再也无法晋升的刺史,怕是换做谁也不想来干。

    这哪里比得上在京州做提刑司事中郎来的舒坦,在凉州,天天各种烦心事给你刺激,养老都养的不太平。

    一时之间,楚弦是陷入无言当中,旁边长史李季也是苦笑。

    他最能体会楚弦的处境,当年他被提拔为长史的时候,也是很高兴的,因为能官升一级,而且还是一州长史,算得上是州府的二把手,那应当是风光无限才对。

    可是来了凉州几年之后,李季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地方,绝对不是适合当官的地方,防务重担压着,还得兼顾百姓民生,内政也得搞,事情多,还不落好,就说年年去户部要钱,这尊严和颜面都丢尽了。

    想到这里,李季提醒了一句:“刺史大人,这,又快到新的一年了,户部那边咱们得早点打点关系,而且能要多少,实在是不好预料,如果批下来的银子不够,那咱们一年时间,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楚弦听到,白了李季一眼,他真想训斥一句,你还堂堂一州长史呢,从五品的大官啊,有点骨气好不好?怎么说的和乞丐难民一样。

    但这话楚弦没说出去。

    一来得给人留面子,二来,他也不敢说这大话,万一自己也搞不定这件事,那就是妥妥的打脸,因为到时候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也包括他这位刺史自己,而且严格来说,作为凉州最高的官员,如果丢脸,也是他首当其冲。

    此刻楚弦神色凝重,暗道这件事得解决啊,往小里说,是脸面问题,往大里说,关系到以后的晋升之路。

    最重要的是,楚弦算是看明白了,中书大人将自己弄到凉州,一来是为了查办德亲王的案子,二来就是看自己能不能逆转凉州现在窘迫的现状。

    任重而道远啊。

    楚弦能撂挑子吗?

    肯定不行。

    所以再麻烦,也得想法子解决,这件事不解决,正五品刺史,就是楚弦的仕途终点。

    当然这件事,也只是涉及到他这个刺史和李季这个长史,刺史统领大局,内政是一块,长史不用问,主管的就是这个,反倒是军府司马那边关系不大,人家管防务,只要凉州无事,那就是有功,有功就能晋升。

    越想,楚弦越觉得屁股下面的这个刺史位子有些不好坐。

    而且现在就算给楚弦想法子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州府账上已经没钱了,所以这几日就得去户部要钱,没钱,下个月各级官员的俸禄都发不了。

    这是当务之急。

    而且楚弦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几年整个凉州的官员从上到下,俸银都是减半,不光是减半,还延迟发放。

    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楚弦很明白,对于一些官员来说,俸银或许没那么重要,就算是减半,就算是延迟发放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对于一些底层官员来说,俸银就很重要了,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底层官员的俸银,那是要养家糊口的,减半不说还延迟发放,下面的官员过的是什么日子,光是想都能想到。

    这么一来,如果是那种有操守的官员,或许能忍住,如果是心境差一点的,指不定会因为这个干出什么事情来。

    就例如贪污受贿。

    这可是大事情,别看俸银的事情似乎不起眼,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直接可能导致的就是下面官员的贪腐,这种事情不爆发倒还好,一旦爆发,那如果再有人拿着这种事情来做文章,自己这个刺史就算是想要在凉州养老都不行。

    所以楚弦感觉,自己哪里是坐着刺史的位子,那简直是在坐着刀子一样。

    “李长史啊,这件事咱们得好好应对。”楚弦也清楚,他现在干着急也没用,已经是这种摊子,当然,倒也不能怪上一任刺史郭婿,对方人应该正直,但能力稍弱,去治理其他州地应该问题不大,但凉州这种地方,郭婿的能力就稍显不足了。

    既然着急也没用,那楚弦索性是静下心来,和李季这位他的副手长史商议一下对策,因为这种事不光是和自己有关系,和李季也是关系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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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当务之急是缺钱

    李季这个长史也是从下面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也算得上是有才学,有抱负,能做到长史的位置,就说明了他的能力。

    实际上在接任凉州长史这几年里,李季也算是能将这个摊子稳住。

    但,也仅仅只是稳住。

    看到楚弦问他意见,李季仿佛是有一肚子苦水往外倒,要知道平日里别人眼中他这个长史似乎很风光,但实际上,这长史是相当不好做。

    “刺史大人,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一州内政,大小事务,都得花钱,哪一样少了钱,都玩不转,可偏偏咱们凉州府,就是最缺钱。”李季这时候开始倒苦水。

    楚弦点头,听着。

    一州的官级制度,那圣朝都是有分工的,刺史最高,掌管内政、官员考核升迁、防务,可以说条条件件都是最高负责人。

    但刺史只有一个,是需要帮手的,因而就诞生了长史和司马。

    一个分管内政,一个主管防务。

    刺史统管两方面,同时还掌握一个更加厉害的权力,那就是官员的考核,而实际上,这件事也不是刺史一个人说了算。

    各州地的官员考核,刺史负责一方面,还有一半的权力,是在吏部下属的文选司,因而文选司司郎中,差不多是拥有和刺史相当的官员考核权。

    不过文选司郎中只有一位,也不会长时间在各地巡视,所以依旧是刺史掌握这一项权力,也是因为如此,刺史才能称之为一州最高官员,任何时候,这人事任用的权力,都是最重要的。

    这边李季依旧在讲述,将他遇到的困难都说了一遍,这些楚弦也清楚,心里也明白,但还是耐心安慰,称赞李季的功劳。

    “刺史大人,刚才下官也只是诉诉苦,但要说解决这个问题,下官以为还得用四个字来应对。”李季这时候说道。

    楚弦问:“哪四个字。”

    “开源节流!”李季一字一句道出。

    楚弦点头,这倒是根本,但如何开源,如何节流,却是最难的。

    “刺史大人,州府的钱,一般在于税,因为州府官家不准介入经营,不可经商,所以税收便是咱们州府乃至各地城府、县府的主要收入,但虽说凉州乃是商贸重地,按理说就算是收过路费,入关税,也能大捞一笔,可问题是,因为之前妖族之患,让很多商队是望而却步,这税费非但是不敢多收,还得让利,从下官接手开始,就一直在减税,这是上面的要求,咱们得遵从,实际上,本来就不够用,这一减税更是捉襟见肘,因而每年只能是指望户部拨款,应对这无钱可用的尴尬境地,说实话,每年去户部要钱,无论是下官还是上任刺史郭大人,都是不堪回首之事,丢人啊。”

    讲到痛处,李季满脸悲愤,可想而知,他堂堂凉州长史,去京州四处活动,求爷爷告奶奶,还能求得户部拨款,而能多要一点,是一点,凉州各级官员就能好过一些。

    楚弦点头。

    情况的确是如此,圣朝治理,以州划分,实际上各州地的官员俸银,都是各州府自己来解决的。

    除去每年必须要上交圣朝的税银,这也是有限额的,超过了,剩下的就是各州府自己来处置,有钱的自然能多发一些,没钱的,就少发一些。

    可凉州减税,每年定额上缴的税银都凑不齐,还得找户部要钱,当然只能是低声下气。

    李季一边讲,楚弦一边听,讲完了,楚弦也大致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棘手的烂摊子。

    楚弦之前上任,每天处置正常的事务,倒也没感觉到这些麻烦,现在等他正式上任,这麻烦事情就一件一件的找上门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去找户部要钱,不然下个月是真发不出一点俸银了。”李季这个时候说出最紧急的事情。

    楚弦就问需要多少。

    “凉州分十六城,一共两百多个县地,各级官员,从州府、城府到县府,得有两千多名入品的官员,要发放俸银,至少得十万两白银,这还是减半发放,就算发,都不是上月,而是半年前的,所以不能再拖了。”

    李季说完,楚弦只感觉头大。

    十万两白银,分发给两千名官员,折算下来的确不多,可一时之间,去哪里找这十万两银子?

    说起来,这钱不多,当然楚弦自己是没有的,但在京州的时候,那些富家子弟随便一个,估摸都能拿得出这十万两。

    现在,自己这堂堂州府刺史,居然会被十万两给难住。

    而且就算是将十万两凑齐,也只是一个开始,总不能一直东拼西凑,根本的问题,还得解决。

    这时候,李季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刺史大人,还有一件事,下面巡查的御史已经查明,光是过去的半年时间,凉州各地贪腐案已经发现了十几起,下官认为,这和俸银减半发放有很大关系,下面的官员对这个是怨声载道。”

    楚弦听到这个,反倒是不吃惊了。

    按照现在凉州的情况,下面官员有贪腐,简直是意料当中的事情,没有反倒是不正常了,好在看样子,李季这边已经是将情况控制住了。

    “贪腐的官员,无论他们有什么理由,都不得宽恕,圣朝官员的俸禄并不少,所谓减半,也只是相对于其他州地的官员而已,比起百姓来,官员的俸银不算少了,就算是一个九品,每月都有十五两银子,若是八品,每月得有五十两,七品百两,七品以上,俸银更高,寻常百姓一年能有几两?如此高的俸禄,居然还要贪腐,无论是打着什么旗号,都得重罚。”楚弦这时候阴着脸说道。

    李季也是点头。

    圣朝为了防止贪腐,所以对官员的封银标准那是相当高的,就算是减半,延期发放,也不至于家里揭不开锅,至少比普通百姓要强得多,如果只是因为俸银减半的原因就去贪腐,不可能网开一面的。

    不过楚弦也清楚,这从侧面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现在的州府,银子,成了当务之急,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刺史大人,我这里罗列了一些条目,一些税得涨涨,另外一些不必要的花销,也得缩减,这便是开源节流之法。”李季这时候递上一份名录。

    楚弦粗略一扫,道:“这个我看看再说,若是没有问题,我会呈交到户部审议。”

    李季知道这个流程是必须要走的,所以点了点头:“另外,刺史大人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去州府所属的城府县地走走,巡视一番,这个也是惯例。”

    楚弦知道李季是什么意思。

    自己属于新官,而且是新任刺史,作为州府最高官员,来了当然要有些动静,当然要让各地知道,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去各地巡视一番,这么一来有好处,一来和各地各级官员认识一下,二来还能了解各地情况,这也是作为刺史必须要做的功课。

    实际上,楚弦也早有这个打算。

    但是在去州地巡视之前,还得先向户部讨要银款,不然,州府这边可就真的是揭不开锅了。

    李季离开之后,楚弦也是在思考应对之策,同时将李季写的东西看了看。

    不得不说,李季还是有能力的,这一份价税草案算得上是不错,而且缩减一些不必要款项的地方,也是拿捏的很准。

    可楚弦依旧看出来,这个就算是户部点头,解一时之急,却也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治标不治本。

    楚弦回到家中,依旧在思考这个难题。

    这种事情,简直比与人斗法厮杀,比侦破大案要案都要困难,说实话,楚弦虽然没有这么多银子,但他要搞到十几万两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简单的方法,一封书信,给京州秦老虎、润良辰他们发过去,凭这楚弦的面子,要这些京州的官家子弟弄个十几万两,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这个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就算一次能应付过去,以后呢?

    重点还是得解决凉州这里税收财政的问题,花钱的地方多,收银子的地方少,这就是现状。

    估摸是看出楚弦正在发愁,李紫菀也是问了问。

    这两天李紫菀正在安排人去京州将楚黄氏她们接过来,毕竟楚弦正式接任凉州刺史,接下来至少一两年的时间,是不会再动地方了。

    圣朝官员,八品到九品,是一年一考核,六品到七品,是三年一考核,至于楚弦这正五品的刺史,一般五年以上才会考核一次。

    当然,只要不是特别差劲,是不会将官员考核下来的。

    楚弦倒也没有瞒着李紫菀,将事情道出之后,李紫菀想了想后道:“去户部要钱这件事,不可为。”

    楚弦好奇,便问为什么,李紫菀道:“过去数年,凉州年年向户部要钱,这件事首辅阁内的仙官不可能不知道,毕竟现实情况是如此,上一任刺史郭婿在这件事上没有让首辅阁满意,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要革他职的原因,让你接替,至少有一成,是首辅阁要看你能不能逆转情况,如果说之前的案子,是小考,那现在的情况,才是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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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微服巡视

    楚弦笑了。

    这个道理,他如何能看不出来,让他诧异的是,李紫菀居然如此聪慧,能看的这么深入,甚至于,超过了不少官员。

    “紫菀,你若是做官,官位肯定在我之上。”楚弦说了一句,李紫菀宛然一笑:“但还得先拿钱出来应急,我知道你没有,也别问其他人借,就算要借,也只能向我借。”

    楚弦这一次是愣住了。

    “紫菀,现在至少得有差不多十五万两银子才能应急!”

    这是提醒一下,毕竟楚弦觉得,李紫菀应该没这么多钱。

    没想到李紫菀微微一笑:“不就是十五万两,明日我便给你凑来。”

    现在,在李紫菀口中,这十五万两似乎和十五两一样,这是让楚弦没想到的事情,他前世虽然和李紫菀夫妻一场,但还真不知道她这么有钱。

    半信半疑之下,楚弦等到第二天,李紫菀出去了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居然是真的带着十五万两。

    银子装在一个‘钱袋’当中,钱袋是一个法器,内有乾坤,而且只能装入金银之物,圣朝官家银庄特制的,分为好几个等级,一般十万两金银才有资格‘入袋’。

    楚弦一看,果真是十五万两银子。

    李紫菀一副小意思的样子,楚弦则是好奇,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个朋友,家里产业很多,其中有药铺,遍布各个州地,光是分号都开了上百家,我不过在他的药铺当中,合作寄卖了几种药,药方我出,得两分利,但就是这两分利,一年都有十几万两,平日里我也不用钱,但只要需要,随时可以找她们家支取。”李紫菀这时候说道。

    一听这个,楚弦知道李紫菀说的是谁了。

    齐鸢。

    齐家。

    在京州,齐家那就是大富之家,家中的金银,怕是得以千万而计,以李紫菀和齐鸢的关系,还真有可能帮齐家开拓药行。

    李紫菀是谁?

    医仙李附子独女,医仙的女儿,医术自然相当了得,更是知道很多古方,随便找几个让齐家药行去用,都能让齐家赚个盆满钵满。

    两分利,一年十几万两,那估摸都是少的,当然,如果李紫菀开口,别说十几万两,怕就是再多,都能弄到。

    楚弦真是忘了,李紫菀是那种只要愿意就可以轻易搞到银子的人物,只不过和李附子一样,李紫菀对钱财不怎么感兴趣,这一次若不是自己需要,她怕是都不会想起这茬来。

    既然是李紫菀应得的钱财,那自然是没问题了。

    当下,楚弦叫来长史李季,让对方拿这十五万两去应急,至少可以立刻将各级官员的俸银发放下去。

    别人当官,那是为了捞钱,楚弦这次倒好,当了刺史没几天,居然已经是垫出去十几万两。

    “官不是这么当的。”楚弦也知道,这是为了应急,否则他肯定不会选择垫钱这种法子,因为说起来,这也不光彩。

    不过相较于亲自去户部讨钱,这个就相对要好一些。

    “紫菀,这钱我会还你。”楚弦这时候说了一句,李紫菀聪明绝顶,知道楚弦说的意思,所以点了点头:“行,写个欠条吧。”

    楚弦还真的写了一个欠条,不过却是以凉州刺史之名。

    也就是说,这钱,是凉州州府向李紫菀借的,也就是说,楚弦会在将来,再以凉州州府的名义,给李紫菀还上这一笔银子。

    这是承诺,也从侧面说明,楚弦要将凉州局面改善的决心。

    接楚黄氏和洛妃过来的事情,就教给李紫菀和洛勇,楚弦则是带着楚三开始了对凉州各地的巡查。

    当然,楚弦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采用微服私访的方式。

    这样虽然很‘阴险’,但绝对是最快速的,楚弦的打算是,巡查一地,最多三五日就换一个地方。

    这么一来,最多两个多月,便可将凉州之地走个遍。

    只带楚三,也是两人都是宗师境界的修为,行走如风,更加节省时间。

    凉州一共有十一座大城,五座小城,一共十六个城地,每一城又划分十个到二十个不等的县地,从上到下,州府、城府、县府,三府制,是圣朝管理州地的架构。

    楚弦当然做不到将两百多个县地都走一次,真这样,别说两个月,就是一年时间怕都不够。

    所以十六个城府是关键,顺带去看看少数县地就可以了。

    楚弦之前就对凉州很是熟悉,最先去的就是距离沙城最近的‘瓦城’,据说千年之前有天火陨落,将一地灼烧,地如琉璃金瓦,因而得名。

    瓦城最出名的便是地火。

    听说,便是千年之前陨落的火种,一直在地下燃烧,借着地火,瓦城出产的都是各种琉璃瓦片,很多外地商户或者是旁国商队,都会来此采购。

    沿路,都可以看到很多商队,拉着各种琉璃瓦,足以看出瓦城那边的热闹程度。

    “师父,这瓦城商队如梭,可为何在凉州十六城中,税收居然只是排在第十位,不会是有官员贪腐吧?”楚三跟着楚弦时间长了,也能洞悉一些事情,显然,就连楚三都看得出,瓦城那边的琉璃瓦生意很好,既然如此,为何税收就上不来?

    “去看看就知道了。”楚弦现在还不好说,只能先去了解情况再说。

    瓦城属五座小城之一,虽然规模不大,却是十分热闹,这热闹不光是说人多,还说温度。

    因为有地火熔城的别名,所以进入瓦城,第一个感觉就是热。

    这里男男女女都是穿着十分凉快,男穿坎肩女披纱巾,男子敞胸露怀,女子上身只有裹胸,下身过膝裙,仅此而已,可以说是异域风情十足,与中土诸多州地十分不同。

    好在沙城那边和这里的穿着类似,已经习惯的楚三倒是也没把眼睛看直。

    因为别看这边的女子穿着如此大胆,实际上大部分女子都是十分保守的,更是洁身自好,当然,这边女子的脾气也是十分‘火爆’,经常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而且一个个都是武艺高强。

    所以各地除了传统生意之外,武者所用气血石,术修所用灵石,这两种生意也是非常好。

    楚弦和楚三没费什么功夫就进了城。

    进城之后,先不急四下逛,而是先找了一个落脚点。

    楚弦这次出来当然也是带着银子,但多是楚弦自己的私产,上一次狼王赠予的乾坤袋中,还有不少银子,这些年楚弦也用过,但还富余不少。

    找好客栈,便问客栈伙计瓦城的情况。

    那伙计估摸是把楚轩当成了商人,所以也是十分热情,介绍起来。

    “两位客官,倘若是要买琉璃瓦,咱们瓦城那只有一家,就是德瑞祥了,所有的商人,只能是从那里进货,当然,无论什么货,德瑞祥都有。除了琉璃瓦,还有布匹、粮店,对了,若是要进一些气血石和灵石,找他们也没错。”

    伙计明显是轻车熟路,楚弦听得却是一皱眉。

    “这位伙计,我也是初来乍到,头一次来瓦城,德瑞祥我听说过,沙城那边也有他们的分店,可在沙城,不光是有德瑞祥啊。”

    楚弦问了一句,他的意思是说,这伙计说在瓦城要进货只有德瑞祥一家,这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说,瓦城之内没有别的商户?

    伙计道:“客官你都说了头一次来瓦城,不知道也正常,别的城我不知道,就说在瓦城,德瑞祥就是独一家,虽说价格上稍贵了那么一点点,但质量有保证,若是熟客,还能再便宜一些,最重要的是,从德瑞祥走货,可以免掉税费。”

    最后一句,伙计是小声说的,楚弦听得眼睛一亮。

    免掉税费?

    这在州地做买卖,无论买卖,都得缴纳一定的税费,虽然不多,但量大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而无论出城入城,守门的军卒都要检查的,没有税票,别想离开,怎么可能偷缴税银?

    楚弦再问,那伙计却是什么都不说了,估摸也是怕言多有失。

    楚三绷不住,想要追问,却被楚弦给拉了回来。

    “别急,既然来了,迟早要弄清楚。”

    楚弦现在是阴着脸。

    无论对方用了什么法子,肯定是在税银上做了手脚,怪不得州府没钱,如果有人在背地里做手脚,本来能收万两税银,可最后或许连千两都收不到,长久以往,州府有钱才怪。

    所以楚弦感觉,自己这一次来暗查是来对了。

    当下两人出门,这么一看,果然发现瓦城当中,只有德瑞祥的商号,除此之外,别家的商号根本是看都看不到。

    这明显也是十分不正常。

    花了一天时间,楚弦终于是弄清楚,买德瑞祥的东西,果然可以少缴,甚至是免缴税银,他们所用的法子,也是十分简单。

    便如买千两货物,只标注百两的价格,自然,税银就可以只缴一成,出城时,只要有德瑞祥商号的旗子,随便一查就放行,如此当然是什么都查不出,一派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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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毛贼拦路

    楚弦此刻是阴着脸。

    圣朝的税本就不高,尤其是在凉州,因为地处偏僻,已经实行了数十年的减税政令,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严重的逃税之事。

    最让人咂舌的是,对方居然还如此的肆无忌惮。

    “这瓦城府令是干什么吃的。”楚弦骂了一句,不用问,这德瑞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偷逃税款,瓦城的府令必然是有监管不力的责任,甚至,也有可能牵扯其中。

    楚三在一旁站着,此刻是在等候楚弦下令,如果楚弦让他去抓人,楚三会毫不犹豫去做。

    不过楚弦没有。

    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会不一样。

    现在楚弦是刺史,他的一举一动都得谨慎,而且是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惊人的那种,所以事情还得弄清楚才能想出应对之策。

    楚弦考虑的不光是一个小小的瓦城,他是在看整个凉州,仔细回忆了一下内政书中凉州各地的税报,当中瓦城只排在中游,那么其他城地,是不是也有和瓦城类似的情况?

    楚弦觉得,肯定有。

    说不定问题比瓦城还严重。

    所以先不急。

    而关于德瑞祥这个商会,楚弦也是仔细探查了解了一番,德瑞祥在凉州也属于大商会,是几个有钱的商户组成的商行,各占股份,再查,便知道这些股东当中,居然是有不少各地官员的远亲。

    虽说圣朝律法严禁官员行商,却没有禁其远亲,所以这算是一个漏洞。

    楚弦明白了,怪不得对方如此肆无忌惮,这摆明了就是官商勾结。

    这种事绝对不是个案,楚弦不信自己上一任刺史郭婿不知道,而李季作为长史,他难道也不清楚?

    在瓦城的这几天,楚弦和楚三两人不断探查,也算是弄清楚了不少事情。而这个过程当中,两人发现已经有人暗中在跟着他们。

    不用问,这种探查肯定是被人家给察觉了,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更何况,楚弦查探事情,也没有特别隐藏。

    对于一直跟在后面的尾巴,楚三请示要不要出手教训警告一番,楚弦想了想,摇头,一个小角色,没有必要费什么心神,而且瓦城这边的情况,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因为对方压根没有什么忌惮,做事也是相当猖狂,就从他们前两天刚来,一个伙计都知道如何偷逃税银,便知道瓦城的情况是如何的肆无忌惮了。

    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楚弦打算暂时离开瓦城,继续去其他城地去探查一番。

    不过刚刚出了瓦城,前面道路就被人给拦住了。

    拦路的人有十几个,而且个个面色不善,都是武者,当中更有一个文士满脸笑容,一幅肆无忌惮的模样。

    “二位,留步。”

    这文士留着八字胡,此刻上下打量了楚弦二人一眼,便冲着身旁一个人问道:“是他们吗?”

    那人点头。

    楚弦看了那人一眼,知道这几天自己和楚三打探情况的时候,这个人便一直跟在后面的尾巴,不用问,对方是发现自己要离开,这才追了上来。

    文士得到确认,让那人后退,然后上前拱手道:“二位不是商人。”

    “你怎么知道?”楚弦问了一句。

    那文士哈哈一笑:“詹某见多识广,在瓦城呆了这么久,是不是来往客商一眼便知,若是商人,不可能只有两人同行,而且出入瓦城什么都没买,什么都没卖,试问会有这样的商人吗?”

    楚弦也是一笑:“怎么称呼?”

    文士洋洋得意:“德瑞祥,詹文德,阁下又是那个庙里的菩萨?”

    不得不说,这文士问话有他的特色,简单来说,就是先礼后兵。楚弦这时候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你们有何指教?”

    那詹文德一愣,估摸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给面子,居然连家门都不报一下。

    詹文德在德瑞祥里,也算是一号人物,自问什么人都见过,什么场面都经历过,所以是自命不凡,此刻他倒也不生气,而是冷笑一声:“不报家门就是不给面子?不过也无妨,我这个人,很大度,不会生气。至于有何指教,这个也好说,詹某历来是喜欢交朋友,见着二位,就生出结交的心思,这不,专门带人来拦着二位,瓦城那边已经给二位准备好酒席,还请二位转身,赏脸一叙,说不定还真能交个朋友,有道是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楚弦笑了,这话连鬼都骗不了,也亏得这詹文德能脸不红心不跳在这里胡扯。

    真回去,估摸直接就得被控制软禁,逼问来历和目的。

    这些,楚弦知道对方是做得出来的,凉州地界的人,本来生性的凶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情都是常见,真要触及了对方的利益,对方肯定会下黑手。

    当然,这些人肯定是忌惮。

    因为他们也摸不清自己这边的情况,否则如果摸清楚了,估摸直接就动手了。

    就在楚三觉得,楚弦肯定会让他出手,狠狠教训一下这些人,然后他们扬长而去的时候,却是听到楚弦扭头问了一句:“楚三,你饿不饿?”

    楚三愣了。

    这是什么套路?

    之前也没说啊,但说实话,楚三虽然早就修炼到辟谷的境界,可身为武者,这一天几顿饭也是顿顿不落,今天大早还真没吃东西,所以楚三很老实道。

    “饿!”

    楚弦点头:“既然饿了,而且还有人请吃饭,那咱们就回去吃一顿,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问问这位詹先生。”

    居然同意了!

    那边詹文德很是惊讶,他这人,最喜欢卖弄口才,玩弄人心,他料定,对方肯定不敢回去,估摸是要动手的,但他不怕,他带了商会十几个好手,对付两个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是同意了。

    这让一向能言善辩自命不凡的詹文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对答。

    楚弦那边摸了摸肚子,笑道:“詹先生,我二人能吃,你那酒席可得置办的好一些,多一些,吃的不合适,一来你们商会丢脸,二来,我们也是会翻脸的。”

    这话笑着说出来,一脸的平易近人,但看在詹文德眼中,居然是让他心头一跳。

    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但詹文德作为德瑞祥商会的师爷,那也是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他自认谋略无双,十分自负,此刻又如何能在这面子上被人比下去。

    当下是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二位既然这么赏脸,那咱们就走,至于酒席,那不用问,绝对是最好的。”

    说完这一句,他背地里却是暗道:“再好的酒席,你们也得有名吃喝啊,这次回了瓦城,生死就由不得你们了。”

    于是两帮人,各怀心思,一派祥和的走回了瓦城。

    德瑞祥商会有诸多酒楼,但此刻,詹文德带着楚弦和楚三去的,却是一个十分偏僻的院子。

    进门之后,可以看到两旁站着的,都是彪形大汉,一个个杀气腾腾,有的手里还拎着弯刀,刀口锋利,吹毛即断。

    这些大汉当中,不乏一些强悍的半妖,甚至是妖族。

    最里面站着的,就是两个牛头妖族,体魄之强,远超人族,哪怕是楚三这种生猛的壮汉,站在这牛头妖族面前,也只能到人家胸口,单纯的力量上,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这还不算,旁边还有人用铁链牵着两头虎狼妖兽。

    这玩意极为凶悍,体格比一个公牛都要大,满嘴獠牙,长短不一,密密麻麻,一双带着血色的兽瞳,透着无穷杀意,无论看谁,都像是在盯着食物。

    就是这场面,一般人看了,估摸连路都走不动了,可无论楚弦还是楚三,都是一脸无惧,这一路走过去,甚至是闲庭信步一般。

    詹文德一直在观察。

    这阵仗,他用过很多次了,可以说早已经是得心应手,无论是竞争对手,还是官家的人,走这一遭,再有锐气,再有底气,都得露馅,都得胆怯。

    而无论一会儿问什么,谈什么,对方气势一弱,那无论做什么都是他这边占优势。

    可这两个人的样子,詹文德又有些拿不准。

    心中暗道,他们莫非不怕?

    不可能的,这种场面,是个人就会怕,以前也有牛皮哄哄的人来瓦城搞事情,结果往这里一带,一走,再看,什么锐气,什么傲气都没了,而且是有问必答。

    “哼,倒是挺能装,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装到什么时候。”詹文德觉得自己经验丰富,而且现在是他的地盘,他的主场,想做什么都可以,对方无论是什么来路,在瓦城这地界,都得给他乖乖听话。

    至于酒席,当然有准备,不过以往每一次,无论是带谁来这里,对方都没心思吃喝,反倒是詹文德自己可以又吃又喝来看戏。

    此刻一路走到客厅,里面依旧有几个拎着刀的大汉,围在桌子周围看着,试问,再心大的人,也没心思吃喝了。

    但是显然,这一次詹文德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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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让他哭

    楚弦和楚三走进去,直接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然后开始吃喝。

    当然,主要是楚三,楚弦早已经超越了辟谷的阶段,他只是轻轻松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看着楚三大吃大嚼,至于周围那些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拎刀壮汉,楚弦连看都没看一眼。

    “哼!”詹文德不屑,他觉得他自己什么场面都见过,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以前不也是有一些自持底蕴不差的人跑来捣乱,同样是这个样子,仿佛根本不怕,但结果一咋呼,都快吓的钻到桌底下了。

    “这叫什么来着,哦对,表面淡定,可惜,终究是两只纸老虎。”詹文德心中暗道,对方不急,他也不急,这种时候就看看谁的耐心更足。

    詹文德相信,对方这种假装的镇定能坚持不了多久。

    当然,不说话也不好。

    詹文德笑道:“好吃吧?趁着现在还能吃,多吃一点啊,这些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奇珍美味,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对了,曾经有人来这里吃东西,但不识好歹,最后你们猜怎么着,他们被大卸八块,丢在了地心火炉当中,死得那叫一个惨,而且那些人,自认为了不得,有帮派的掌门,还有一些商会的掌柜,个个都是来头不小,可最后,无论是哪一路的强龙,都得在瓦城将脑袋给我低下来。”

    显然,这是在咋呼。

    楚弦扭头看了一眼詹文德,问道:“有官家的人吗?”

    “官家的,哼,哼,当然有。”詹文德此刻盯着楚弦,心中有所猜测:“如果是官家的人,无论大官小官,咱们都不能随便处置,但同样,不听话,不顺从,依旧是不行的,我记得,以前来过一个御史,性子还挺硬,结果呢,他的上官在那小小的御史家中,搜出了几万两银子,结果虽然从这里出去了,但却是丢了官,下了大狱,啧啧啧,死的也是凄惨无比啊。”

    楚弦听到这里,笑了:“真这么厉害?”

    詹文德一本正经的点头:“真这么厉害,所以啊,一会儿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不然朋友做不成,还可能结仇,我这个人,对朋友大方的很,当然对仇家那一向是斩草除根的。”

    两人都是有恃无恐,都是自认为底牌比对方大,所以此刻居然是相对而笑。

    当然各自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楚弦喝了一口杯中酒,啧啧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酒不错,但杯子差一点,一杯就够了,楚三,你吃饱了吗?”

    那边楚三用桌布擦了擦手和嘴角,将最后一口肉吞进去,点头道:“成了。”

    楚弦点了点头,指着詹文德道:“他笑起来很难看,我想让他哭,交给你了。”

    楚三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冲着目瞪口呆的詹文德走过去。

    接下来是一顿鸡飞狗跳,屋子里的拎刀大汉第一时间就被楚三揍趴下了,这些人,虽说体格健壮,但实际上一个个都是花架式,除了块头大就没别的什么本事,一拳一个的把式。

    外面的人往里涌,后来是争相恐后的往外爬,一个个被打的是哭爹喊娘。

    当然也有高手,例如那几个妖族,还有一个半妖拳师,尤其是那个半妖拳师,已经是先天巅峰,实力很强。

    可在楚三手里,居然也是撑不过两招就被打倒在地。

    地上躺着一地人,桌子也掀翻了,有的还见了血,捂着鼻子哀嚎,楚三一咋呼,那人不敢吭声了。

    詹文德脸上的笑容早已经凝固,楚三没动他,按照楚三的解释是说,这种货色,就算是留着劲气,也怕一巴掌拍死,所以放到最后。

    楚弦依旧是坐在原位,看着詹文德,后者脸上难看至极,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杀气腾腾的楚三和一脸淡然的楚弦,那狠话居然愣是没说出口。

    外面还有人,但不敢进来了,因为就算是两头凶猛的虎狼妖兽,也被楚三一拳一个放倒在地,打妖兽,楚三没有留手,所以两头妖兽脑袋凹下一片,口鼻喷血,已经是没气了,见到这场景,傻子才会继续往里走。

    楚三还记得楚弦的交待,所以他走到浑身僵硬的詹文德面前,道:“师父想看你哭,来来,给我哭一个。”

    詹文德咬牙切齿,终于是开口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了,我确定,你们两个活着走不出瓦城。”

    楚三眉头一皱,然后轻轻一巴掌打在詹文德脸上,尽管楚三已经是很小心,但依旧是打的詹文德哀嚎一声,张口一吐,半嘴牙都下来了,脸顷刻间就肿了起来,说话都是走风漏气。

    “让你哭,你说什么屁话,赶紧的,哭一个,不哭我还打。”楚三还在尊尊教诲,这一下詹文德绷不住了。

    他此刻是混杂着鼻涕泡,眼泪直接就淌了出来。

    一来是被吓的,二来是被打的。

    楚三一看,道了一声齐活儿,去楚弦那边交差。

    楚弦的目的,当然不是看对方哭,也不是打人,本来他打算过段日子再来瓦城,探探这德瑞祥的底。

    但没想到人家不让你走。

    既然不让走,那现在就把底给他探明白了。

    楚弦现在很想知道,这德瑞祥被如此大闹一番,对方会有什么反应,那后台,会不会出现。

    楚弦可是很期待的。

    至于这詹文德,罪名楚弦都替他想好了,不提偷逃税金,只说一点,肆意攻击圣朝命官,凉州刺史。

    就这一条,足够杀头了。

    楚弦现在问詹文德,问他德瑞祥的账本,现在的詹文德哪里敢不给,所以很快,从这院子里的另外一个房间里,翻出了楚弦想要的东西。

    这时候,外面来人了。

    这一次,楚弦感觉到一股强横的气息靠近,便知道这德瑞祥真正的底牌来了,一般来说,无论哪个商会做事,都得有底蕴。

    这底蕴分两种,一种是纯粹的武力,这是做生意必须要有的依仗,还有一种是靠山,就是官面上,谁能给你说话。

    按照今天的事情,先是小喽,然后是对方最强的武力,最后才会惊动对方的靠山。

    院子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气息极强,已达宗师之境,而且这人出现之后,便很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

    瓦城本就热,因为有地心熔火,眼下这人进来,更热。

    再看外门那人,背着手,穿着当地的开衫,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手臂肩膀后背胸口,有连贯的烈焰刺青,头皮散着,身高和接近楚三,面目粗狂。

    最让人惊讶的是,对方身上的烈焰刺青,仿佛是真的火焰一般,居然跳动着道道真气,乍一看去,还以为是真的火焰缠身。

    楚弦看了一眼这人,便知道对方修为不差,武道宗师,而且并不比楚三差,甚至,还要比楚三稍微强一些。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再让楚三出手。

    所以楚弦自己迈步走了出来。

    “报上名来吧,看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这汉子见到楚弦,直接开口说道。

    虽然看似是在商量,但实际上却是傲气十足。

    楚三向上,楚弦喝止。

    然后,楚弦看了看这汉子,也是很诚恳道:“你现在出去,从哪里,回哪去,我不追究你。”

    一听这话,简直更加狂妄,那汉子直接笑了。

    “有趣,在瓦城,管你是谁,就算是官,就凭你刚才那一句话,老子今天也照打不误。”

    说完,已经是一步踏出,冲着楚弦打出一拳。

    这一拳,火焰弥漫,气劲当中夹杂着灼热,若是打中,不说皮开肉绽,怕是内脏都可能被灼伤。

    楚弦自然知道厉害,对方的功法至刚至阳,应该是常年吸纳瓦城地心火力修炼的功法,又因为同样是武道宗师,不好硬碰硬。

    楚弦,也不会和对方硬碰硬。

    便见楚弦掐个法诀,瞬间出窍施展阳神锻金诀,之前落在地上的十几把钢刀直接飞起,汇聚一起,直接斩过去。

    那人冷笑,凭肉拳,将钢刀一个个蹦个粉碎,这人的武道已经是快到刀枪不入,以拳碎刀剑的地步。

    “区区法术,也想与我比肩,待我近身便要你好看。”那壮汉连冲几步,就要上前,不过就在这时候,空中落下一物,直接砸在这壮汉身上。

    那是一尊铜狮子。

    而且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铜狮子正是这院子大门口立着的那两个其中的一个。

    如果是普通人,被这足足千斤重的铜狮子砸一下,那是必死无疑,可这壮汉,居然只是踉跄了一下,伸手成爪,居然是扣住那铜狮子的身体,将其控制住。

    “哼,御物之术,以为用这种低端小术就能奈何我?”壮汉不屑冷笑,话音刚落,头顶生风,第二个铜狮子也落了下来。这一次,壮汉早有提防,另外一只手闪电般抓过去,直接将这下落的铜狮子抓在手中。

    他正在洋洋得意,准备将手中两个重达千斤的铜狮子丢过去,岂料楚弦法诀一变,顷刻之间,阳神锻金诀的奥妙在此刻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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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推感言

    喜讯,大仙官封推了。

    这本书七月份上架,到现在五个多月,终于迎来了它的首次封推。按照惯例,写一篇感言,而且茄子翻看过去的章节,好像也很长时间没写过类似单章的东西,今天合成一块儿写吧。

    首先是大仙官的诞生,实际上和之前茄子那一本《至尊仙朝》有一些关系,当时写仙朝,本来想写一些官场阴谋算计,结果写着写着,成了修炼升级,算是一点小遗憾,就是因为这一点小遗憾,才让茄子酝酿了大仙官。

    大仙官背景,参考唐朝制度,当然也有很多出入,毕竟是架空仙侠类,研究历史的兄弟不可较真,当然有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来,直接留言或者在书友群里说都可以,大家一起研究探讨。

    修炼上,没什么新意,依旧是武道仙道,术武双修,既然是主角,当然要厉害一些,再加上开了重生这种通用的金手指,可以说从一开始,主角就站在了高位上。

    本书主打的,还是升官,官场的利益争斗,厮杀修炼,放在了第二位,这个是和至尊仙朝最大的不同,也是完成了茄子最开始的初衷。

    主角擅长探案,这个是无心插柳,这个和开饭店一样,开一家,推出几种菜,也不知道大家爱吃什么,结果发现西红柿炒鸡蛋好吃,那么以后肯定重点是推这个。

    写小说也是一样,在发现之前探案阶段的订阅量和好评度明显更高的时候,你说,茄子还能傻乎乎的去写儿女情长吗?

    又说到儿女情长了,这个茄子自己觉得挺好,但只要一些男男女女那些事,绝对会惹来各种骂声,后来茄子明白了,可能受众不一样,茄子的书友都是老司机,都是过来人,情圣去看小学生搞对象,那当然没意思了。所以下本寻思着要么写个和尚当主角算了,断了男女那点念想不就完美了?

    现在《大仙官》正在火热连载中(说这话的时候,脸不能红心不能跳),目前一百三十多万字,后面还有很多精彩的内容和剧情,大家多多提意见,多多订阅支持,有问题,茄子会慢慢改,也别直接就一棒子打死。

    最后感谢阅文,感谢编辑,感谢广大书友的支持,茄子现在以写作为乐,以后还是需要大家多多支持,争取有二封的机会,到时候再酝酿一篇感言和大家见面。

    十二月了,二零一八马上过去,祝大家今年心想事成,来年事事顺利。

第四百七十一章 还不去报官

    两个铜狮子,居然是瞬间化作铜水,淋了那壮汉一头一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弦道了一声‘凝’。

    瞬间,铜水凝固,居然是将壮汉大半个身子都封在铜衣当中。

    若只是普通铜衣倒还好,楚弦在上面可是加持了法力,那壮汉疯了一般挣扎,结果依旧是动弹不得。

    只不过是片刻时间,一个武道宗师就被楚弦用妙术拿下,显然,楚弦对敌,不是硬碰硬,而是借用术法的特殊长处,扬长避短,以巧法制敌。

    这一幕,楚三看到了,只觉得这是正常,因为在楚三眼里,楚弦近乎是万能无敌。而在詹文德眼中,这就有些吓人了。

    “你,你居然将火工大师给封住了,火工大师那可是武道宗师,你,你怎么做到的?”

    詹文德这时候失声说道。

    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是非常的明显,这两个人不好惹,这么多手下都被打趴在地上,就连德瑞祥在瓦城最厉害的高手火工大师都是一个照面就被制住。

    可以说,现在是德瑞祥处在绝对的劣势,这种情况就应该低调,不吭声。

    果然,詹文德说完,楚弦就看向他,就这么简单一眼,便吓的詹文德浑身发抖。

    这时候,詹文德看到外面还有几个自己的手下在外门探头张望,急忙是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报官?”

    那几个手下一听,也是撒腿就跑。

    楚三还想去追,楚弦拦住他。

    “师父,不追了?”楚三问道。

    楚弦摇头:“让他们去,我倒要看看,本地的官员来了之后会怎么说。”

    楚三不傻,他已经看出来楚弦动怒了,所以这种时候,哪怕是他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着。

    楚弦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

    本来这瓦城的事情,楚弦是打算暂且放一放,去了其他城地巡查完之后再说,可没想到刚出城就被人劫了回来,既然对方找死,那楚弦也不拦着。

    况且楚弦也想好了,他如果真的去各地去巡视一圈,怕是还会发现更多类似德瑞祥这种商会,在本地作威作福,把控市场,偷逃税款的同时,还在大量敛财。

    如果牵扯的多了,如何处置?

    难道说全部按照律法来办?要知道圣朝律法当中,偷逃税银这种罪是相当重的,轻则下狱数年,如果严重的,直接斩首。

    如果真的公事公办,严查下去,怕是这一次得杀不少人,斩了这些人倒是其次,如果动摇了凉州的商贸根基,那才是麻烦。

    本来凉州的情况就差,再将这些商会商贾都灭了,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这是其一,如果涉及各级官员的,也必然会牵连一大批人,这么一弄,势必会引发更多的连锁反应。

    这些人都是地头蛇,势力根深蒂固,而且在上面,肯定有人做靠山,楚弦是刺史之尊,虽然不怕,但归根结底,是要为凉州谋福利的,真的将局面搞乱,就算是将有罪之人都处斩,问题怕是会更严重。

    毕竟光是一个德瑞祥,就有不少百姓指着这个商会吃饭,连根拔掉,肯定会让不少百姓丢了饭碗。

    到时候如果再有一些有心之人鼓动不明真相的百姓,怕是会成动乱。

    如果生了动乱,自己这刺史,如何逃脱干系?

    楚弦这一瞬间,考虑了很多事情,而且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应对之策,就在外门官兵赶来的时候,楚弦已经想到了对策。

    “杀鸡儆猴吧。”

    楚弦喃喃自语。

    楚三听到了,但不明所以,也不敢问。总之,对于楚三来说,楚弦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官兵赶来了,而且来的还不少。

    门口那边,一下子涌进来三十多名赤金军兵卒,都是刀在手,甲在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官员阴着脸走了进来。

    “什么人,胆敢在瓦城胡作非为!”这官员进来之后就喝斥一句,然后,便看到了躺了一地的人,还有那边跪在地上的詹文德。

    自然,最醒目的还是楚三和楚弦两人,

    因为看现场这样子,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这两个人。

    詹文德一看官兵来了,激动的叫喊:“张大人,救命啊,这两个贼人不光是硬闯私宅,而且还抢钱杀人。”

    楚三听着直皱眉,因为这詹文德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什么叫闯私宅,什么时候抢钱杀人了?

    当下楚三过去对着詹文德又是一巴掌,打得对方眼冒金星,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胆,本官在此,你这贼人居然还敢放肆,来人,将这贼汉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瞬间,赤金军兵卒结阵上前。

    楚三自然不怕,不过楚弦这时候开口了。

    “不问青红皂白就拿人,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楚弦已经打量过那个张大人,对方应该只是一个九品的小官,巡城的戎尉,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傻子都能看出来,对方和詹文德是相识的。

    被楚弦质问,那张大人也是打量了一下楚弦,但并没有看出什么,也是这人眼光不怎么样,酒囊饭袋,所以居然没有看出楚弦和一般人很不同。

    “呦呵,还挺横?行,一会儿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横,还不动手?”张大人训斥一声,赤金军立刻上前。

    楚三这时候看了楚弦一眼,是在用眼神询问要不要动手,毕竟这和打一些泼皮无赖不同,这些都是圣朝的军卒。

    楚弦则是伸手一指那张大人,道:“把他官符给我摘了。”

    楚三明白了,身形一动,居然是如大鹏展翅一般越过众多赤金军,眨眼之间就到了那张大人面前。

    后者也是武者,但最多就是后天巅峰,哪里是楚三的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三抓走了腰间官符。

    “放肆,大胆,居然敢抢夺圣朝官员的官符,你们这是死罪。”张大人一看,气急败坏的骂道。

    “你不配做圣朝官员。”楚弦说完,冲着楚三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前面说了,楚弦说什么,楚三都会毫不保留的去做,而且绝对不会多一分或者少一分,说扔出去,那就扔出去。

    下一刻,这位张大人哀嚎着,飞出了院子。

    院子里的赤金军都傻眼了,还想动手,却是被楚三宗师之势压迫,三十多个赤金军,居然在瞬间没有一个人敢乱动。

    宗师之势,岂是儿戏?

    更何苦,楚三的拳势,是将楚弦的神拳之势完全学过来的,甚至于在某些方面,比楚弦的神拳之势还要刚猛霸道。

    所以压迫区区三十名赤金军,根本不在话下。

    詹文德早就吓傻了。

    “疯子,这两个人是十足的疯子,居然敢对圣朝官员动手,还抢夺了官符,这是找死啊。不过,这是好事,好事,他们这一下是闯了大祸,我看他们如何收场,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啊。”

    詹文德心中暗暗想到,不过虽然心里发狠,但表面上却是在装晕。

    他不敢说话了。

    刚才那一巴掌打的他嘴里的牙已经没剩下几颗了,而且脸也已经肿成了猪头,如果再因为嘴贱被打,詹文德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继续扛得住。

    尤其是在知道了这两个人是‘疯子’之后,更是觉得自己也傻了,干嘛要和疯子较真,实在是不明智。

    楚三这时候不解,开口问道:“师父,为什么将那人放走?”

    显然,楚三看出来了,楚弦让他将人扔出去,就是为了让那人走,至于原因,楚三还想不明白。

    楚弦道:“刚才那条鱼太小,咱们等一条大的。”

    楚三一听,似懂非懂。

    楚弦也懒得再解释,他让楚三将刚才那张大人丢出去,自然是因为明白,区区一个九品小官,根本不可能罩得住德瑞祥这种商会。

    德瑞祥商会在瓦城搞风搞雨,楚弦不相信没有城府高官照应,就算不是府令,也必然是主书一级六品或者七品的官员。

    既然事情已经搞大了,那么倒不如往里面添一些柴火,将这事情再搞大一些,楚弦考虑的很简单。

    这一把火,必须得烧起来。

    不烧,凉州的局面无法打开,哪怕自己再怎么做,绝大部分的财富,都会被商会、商贾和一些地主这一层阶级给搜刮一空,州府别看高高在上,真比起来,不如人家有钱。

    堂堂州府,如果年年都得靠向户部要钱来过活,这就是州府官员的无能,或者说,就是他这个刺史的无能。

    楚弦不可能看着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所以必须要改变。

    如何改变?

    头一件事就是烧这一把火,当然,这一把火不能将整个凉州都烧了,如果是那样,怕是场面太大,自己也难以掌控。

    倒不如就烧一烧这个瓦城。

    所以既然要烧,那么就必须要火大,火不大,凉州其他的地方就感觉不到灼痛,没有灼痛,如何指望他们听自己的话?

    此刻若是有人知道楚弦的打算,必然会十分佩服,楚弦现在做事,已经是可以和那些圣朝的高层一样,做一步想三步,简单来说,眼光长远,或者也可以讲深谋远虑,当然,还可以说是老奸巨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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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府令来了(三更)

    楚弦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件事的后果,所以才会临时做出决断。

    先在瓦城把火烧起来,烧的越大越好,烧的越热越好,要让整个凉州各城府,各县地,全部都知道,然后震慑他们。

    到时候再去各地巡视,便看他们会不会做出改变,如果还是一意孤行,那不好意思,机会已经给了一次,再不收敛,那楚弦只能是遇到了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想到这里,楚弦深吸了口气。

    他还是太心软了,换做是以前,他肯定会在各州地一查到底,将所有问题官员全部处置,将所有犯了律法的商人,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将整个凉州都肃清一遍。

    “还是太仁慈了。”楚弦喃喃自语。

    这时候,外面已经乱套了。

    德瑞祥在瓦城的大掌柜詹文德被贼人劫持,这消息一出,立刻是引发了震动,瓦城一些商人,听到这消息都是心思各异,有的人想,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德瑞祥商会头上动土,这是找死啊。

    也有人暗道,活该,最好是让詹文德这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死了才好,当然,无论是谁,都不认为那劫持詹文德的贼人会有好下场。

    在瓦城,过去几年,也不是没有人对德瑞祥商会有动作,但无论是谁来捣乱,结果都是一样。

    要么直接被弄死,要么下大狱,然后死的悄无声息。

    这些年,德瑞祥在瓦城的威名太盛。

    实际上在凉州,一共有六大商会,德瑞祥也只是能排到中游而已,六大商会把持所有的进出商贸,其他人根本插不进手来。

    自然,六大商会在过去的数十年里,那是赚的盆满钵满,这一点路人皆知,但没人敢有异议。

    傻子都知道,六大商会能横行凉州,那绝对是有靠山的,而且靠山不小,过去也不是没有人想动这六大商会,但这六大商会有内部盟约,铁通一个,无论是谁要动期中的一个商会,都会受到另外五个商会的联合打击。

    所以无论商还是官,都对这六大商会奈何不得。

    六大商会将凉州十几个城地做了划分,瓦城的利益,都归德瑞祥。

    可想而知,这德瑞祥在瓦城的势力有多大,乃至于有人说,瓦城明面上的府令是官家的那位土大人,而暗面上的瓦城‘府令’却是德瑞祥在瓦城的大掌柜,詹文德。

    现在詹文德被挟持,你说这个事情大不大?

    此刻在瓦城街边一个水铺当中,几个人正在闲聊这件事,刚才所言,都是他们所说的内容。

    一个外地客商此刻是被瓦城的气氛给热懵了,敞胸露怀,即便如此也是满身大汗,此刻端着一大碗加了某种草茎植物的水一饮而尽。

    瓦城因为太热,有地火熔城的称号,所以遍地都有这种水铺,一碗加了草叶根茎的水也不过几文钱,却是可以中和热气,让人舒爽,还能补充水分。

    这个客商喝完之后,问道:“是不是因为德瑞祥把持了瓦城所有的大生意,所以才会遭人记恨,才有人去挟持他们的大掌柜?”

    水铺老板摇头:“记恨,谁不记恨?德瑞祥在瓦城那就是半个官府,很多官员都不敢招惹他们,以前有外调来的官员,刚正不阿,要查这德瑞祥偷逃税银的事情,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官员不过两天,就意外犯了事,被革官查办,没落下一个好下场,哎,官员尚且如此,一般的商人和百姓,又如何斗得过他们?好了,这种事少问,也少说,免得隔墙有耳,让德瑞祥的人听了去,难免要惹上麻烦的。”

    那外地客商是连连点头,没有再多问,就按照水铺老板的说法,无论是谁针对德瑞祥,结果都是一样。

    德瑞祥还是德瑞祥,人家的生意照做,谁都奈何不得。

    瓦城可是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流水的府令,铁打的德瑞祥,府令换了,德瑞祥都不会倒。

    便在这时候,那边有大批军卒赶来,看数量,得有三四百人,这么多兵卒在街上走过,那声势不小,惊动了不少还不知情的人。

    结果互相一打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瞧瞧,德瑞祥那边出了事,官符立刻就出兵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就是一家人,这自古如果官商一家,那是真没老百姓活路。”水铺老板叹了口气。

    他这一天累死累活打水熬水卖水,辛苦一天也不及人家德瑞祥一个伙计赚的多,要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般人怕事,更不敢惹事,所以也就只能嫉妒嫉妒了。

    三百多名赤金军此刻是将德瑞祥那个宅院围住,周边的百姓撵走,不过赤金军没有立刻攻进去。

    后面,又来了几个官员。

    远处水铺老板一看,小声道:“瞧见没,咱们瓦城的府令大人都来了,旁边是主书大人,还有那边,是互市监丞,尤其是互市监丞,别看只是一个正八品,但权势可是相当大的,毕竟主管一城贸易,那可是肥的流油啊。”

    刚说到这里,就有兵卒上前赶人,虽说这水铺已经距离很远,但人家让走,也不敢待着,所以这边的客人一下作鸟兽散,水铺老板走的最快,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那边瓦城府令土正在听之间被丢出来的张姓官员在讲述经过,神色凝重,一声不吭,倒是旁边的瓦城主书官谢三河忍不住了。

    “府令大人,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有人来闹事,而且还挟持了詹大掌柜,这可是大事,我看直接派兵进去,逼迫里面的贼人放人,一旦放了人,直接动手,如果反抗,就地格杀。”

    主书官谢三河一脸的杀气。

    他在瓦城已经是待了十年,可以说早已经被德瑞祥商会拉拢了过去,然后事事都为德瑞祥商会考虑。

    原因很简单,他每年从德瑞祥得到的好处,就有十万两银子,那可是比他的官俸要高得多,就算他当差五十年不吃不喝,都赚不到这么多。

    所以他当然是上心。

    那边互市监丞蒋焱也是帮腔:“是啊府令大人,德瑞祥是咱们瓦城的支柱,不可有丝毫闪失,况且詹掌柜那也是咱们的熟人,不能不救啊。”

    土作为府令,考虑的自然要更多一些,此刻摇头道:“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对方敢在这里闹事,而且还挟持詹掌柜,至少说明对方来者不善,是有高手在的,不然,德瑞祥的火工大师可不是摆设,那是货真价实的武道宗师,刚才进去的人就亲眼看到,火工大人被里面的贼人用术法,以铜衣锁身,已经是动弹不得了,贸然进去,一旦制不住那贼人,让他们趁乱逃脱,如何是好?”

    旁边谢三河和蒋焱一听也都是点头,暗道有理。

    “可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咱们眼下能调集的兵卒也只有这三百多人,莫非,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两个贼寇?”谢三河问了一句,一脸的不信邪。

    “还是保险一些吧,先稳住局面,再去调兵,至少再调集两百赤金军,这么一来,五百人,对方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是对手,记住,无论做任何事,都得有十足把握,万一出了闪失,酿成大祸,那咱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谢三河与那蒋焱都是点了点头。

    又等了片刻,从城外又赶来两百多名赤金军,同来的还有几个先天巅峰境界的武者校尉,更有不少术修随行。

    这么一来,对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敌得过。

    “走,进去看看。”

    土带头,谢三河与蒋焱紧随其后,同时还有不少赤金军护卫,一同进入那宅院之内。

    进去之后,土就是眉头一皱。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一看就是德瑞祥商会的打手,除此之外,火工大师果然是被封在铜衣当中,半张脸都在下面,只露出鼻子呼吸,看样子是动弹不得。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名赤金军站在那边,一动不敢动。

    见到自家大部队赶来,这才急忙聚集过来,但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这时候,土才看到屋子里的情况,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一个身高马大的人站在其身后,气息不凡。

    至于詹文德,却没看到。

    倒不是土没看到,而是看到了,没认出来。那詹文德被楚三两个巴掌打的牙齿脱落,脸颊肿胀,此刻衣衫凌乱,那模样凄惨无比,别说土,便是詹文德他老娘来了,也未必能一眼认得出。

    土等人没认出詹文德,可装晕的詹文德却是认出了他们三个,此刻詹文德觉得府令大人都来了,贼人必然得伏法,所以也是急忙起来哭喊:“土大人,救命啊。”

    土和谢三河等人吓了一跳,看着那满脸污血面如猪头的人好半天才认出来,这位居然就是詹大掌柜。

    “詹掌柜?你,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土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一凉,暗道这件事怕是很难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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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你到底是谁

    詹文德这个人,他很了解,那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主儿,仗着娶了德瑞祥商会长千金,成了人家上门女婿,可以说是得意忘形嚣张无比,平日里就已经狂妄无边,便是面对自己,也是十分狂妄,哪里吃过这种亏。

    更何况,就算是詹文德愿意息事宁人,詹文德那肥胖如猪的夫人怕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相对于詹文德,那女人土虽然只是见过几面,却也是头疼不已。

    这件事,怕是要闹大了。

    谢三河和蒋焱吃了詹文德太多的好处,此刻见到詹文德被打成猪头,一下就急了。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凶,还不放人?”谢三河第一个嚷了出来,他自持有官威,此刻动用官势,想要将对方先吓住。

    毕竟谢三河那是城府主书官,正七品,官位不算低,此刻一声吼,借用官势,当真是气势十足。

    不过显然,里面那二位可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小毛贼。

    “你们两个聋了吗?知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告诉你们,一个不好,那是要杀头的,还不束手就擒。”旁边蒋焱也是大喊一声。

    不过他的气势就要比谢三河差多了,楚弦连看都懒得去看。

    “三位,人我会放,但放人之前,先问问这位詹掌柜都做了什么,倘若他触犯了律法,你们是不是还应该谢我!”楚弦调侃一般说了一句。

    那边蒋焱立刻骂道:“放你的屁,詹掌柜能犯什么律法?况且就算犯了,也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楚弦眉头一皱。

    “你是何人?”楚弦问了一句。

    那边蒋焱冷笑一声:“本官乃是瓦城八品互市监丞,你这贼人,现在外门有五百赤金军精锐,你便是本事再大,最后也只能是束手就擒,除非你想负隅顽抗,但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你想清楚。”

    楚弦听完,笑了,带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我还以为你是瓦城府令,好大的口气,区区八品互市监丞,还不配和我说话,滚一边去。”

    “你,你敢口出狂言!”蒋焱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何曾被人这么说过,其他人见了他这八品互市监丞,那一个个都是恭敬的不得了,人前人后,他蒋焱那都是高高在上,今天被人轻视贬低,立刻是动了怒气。

    “来人,给我将这贼人拿下。”蒋焱气的发号施令,不过显然,有府令大人和主书大人在,他的号令,没人遵从。

    就是土和谢三河都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蒋焱,对方是被气昏了头,居然敢越级下令,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那边蒋焱也是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小声道:“这个,是下官失言,但却是因为这贼人着实可恶,下官一时不慎,才找了他的道儿。”

    他们都是一伙儿的,自然不会太过追究,土这时候看了一眼楚弦,开口了。

    “现在就是问你是谁,你也不会回答,所以本官也不问了,不管你是谁,你都是闯了大祸,现在本官给你一条路,立刻将詹掌柜放了,或许能对你网开一面,不然,怕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土身为府令,自然是要比蒋焱那种官员要沉稳的多,此刻也是露出了不怒自威的姿态,简单几句话,却是要比刚才其他人说的,更有威慑力。

    换做一般贼人,此刻必然是心惊肉跳,想着如何脱身,但可惜,楚弦不是一般贼人。

    土的官威,别说吓不住楚弦,就是跟着楚弦见多识广的楚三,也吓不住。

    “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听听这詹文德和德瑞祥的罪状吧。”楚弦同样懒得搭理这土,对方身为府令,不可能不知道德瑞祥在瓦城的所作所为,哪怕是没有收受好处,但也必然是对其放任不管,这种官员,势必是要拿下的,所以楚弦也不用和他客气。

    下一刻,楚弦伸手将桌子上的账本拿起翻开。

    见到账本,无论是詹文德还是那边蒋焱和谢三河,都是面色一变。

    “这是德瑞祥瓦城商会最近三个月的账目,可以说是生意很好啊,光是琉璃瓦的买卖,就有上千笔,涉及银两,得有三十万之数,那我想问问,光是这些条目,按照圣朝律法,应该征收多少税银?对了,互市监丞不是在吗?这件事就是你互市监丞所管,你必然是心中清楚,也不用去查了,直接说说吧。”

    楚弦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居然是用质问的语气问话。

    最重要的是,这问的内容,太过要命,那互市监丞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不光是知道,他还知道德瑞祥在最近三个月时间里,光是偷逃的税款就达到数万之数。

    毕竟德瑞祥的买卖不光是这里的特产琉璃瓦,还有其他的货物,尤其是气血石与灵石上,在账目上记载的交易量,居然要超过琉璃瓦,再加上其他的东西,这德瑞祥商会光是在瓦城的收益,那就是相当惊人。

    自然,按照圣朝的税律,在瓦城,德瑞祥偷逃的税款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德瑞祥靠着这些便利,又能捞多少银子,就算是互市监丞蒋焱他都说不清楚,但绝对足够多,他自己从德瑞祥每年得到的一些暗利就有数万银子。

    所以听到那器宇不凡的年轻人突然问起这件事,蒋焱居然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这种事,不能暴露出来,那可是要命的。

    不过很快,蒋焱就反应过来。

    对方是什么东西,他让自己说,自己就应该说?

    想多了吧。

    于是蒋焱是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商会的贸易,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官说了算?我劝你立刻放人投降,不然,便如府令大人讲的一样,你是死路一条。”

    楚弦依旧是淡定自若,而且那份淡定,让人生出不妙的感觉。

    无论是土,谢三河还是蒋焱,都察觉了出来。

    便见楚弦将手里的账本放下,突然开口道:“互市监丞负责监督记录当地贸易之事,也是有账目和卷宗的,我想你肯定有纪录,但肯定有一份假账,用来蒙骗上面,你说,如果去你办公之处,或者是家中私宅里搜一搜,能不能有所收获呢?”

    这话说的蒋焱是面色狂变。

    不过蒋焱转念一想,对方这是在诈唬自己啊,自己的确是藏匿了一些真的账目,但都是被隐藏在家中暗格当中,对方不可能弄到。

    更可,这两个人都在这里,他们也分身乏术。

    想到这里,蒋焱跳动了心镇定下来。

    “还有,按照圣朝俸银制度,多少品的官,多少俸银,那都是固定的,便如你这互市监丞,月俸差不多得有十几两银子,一年不超过两百两,也算是不少了,便是养活一大家子也是不成问题,毕竟县府会安排住所,但听说你这互市监丞还自己置办了两个宅院,娶了三房妻妾,别的不说,光是买一个宅院,你这一年两百多两的俸银,怕是不够吧?”

    楚弦问了一句。

    那蒋焱立刻是面皮狂跳,他置办宅院的事情,实际上不算是什么秘密,在瓦城,几乎是人尽皆知,他也是猖狂惯了,觉得没人会查,所以不免是肆无忌惮了一些。

    可此刻被楚弦这么当中道出,还是让蒋焱感觉到一股寒意。

    立刻,蒋焱的脸就沉下来,眼睛里带着浓浓杀意,狞声问道:“你这个贼人,不要再故作神秘胡说八道了,还有,你究竟是谁?”

    蒋焱这么问,明显是被逼急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办的那些事情,几乎是条条件件都是触犯了圣朝律法,可这些年来,没人能动得了他。

    原因很简单,瓦城当中,还有城府的主书官做他的靠山。

    他每年从德瑞祥弄到的银子,也不过两万两,比主书大人谢三河那可是差远了,所以有主书大人在,他根本不怕。

    这些年,不也是风平浪静么。

    至于府令大人,听说也收过德瑞祥的银子,具体多少,就不知道了,估摸没有主书大人收得多,相对来说,府令大人还是有些太过小心谨慎了,不过就算是小心,对这德瑞祥商会这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是根本不管。

    瓦城这边,从上到下都是自己人,又何惧之有?

    想到这里,蒋焱又觉得自己是白担心,气势又足了起来。

    不光是蒋焱,这时候土和谢三河也是被楚弦这几句话给说的头皮发麻,再看对方的气势,他们有一种感觉,这人怕是有些来头。

    当下,谢三河心中思谋,暗道莫非是御史暗查?

    可凉州的御史,他都知道,模样也清楚,如果御史来了,从进城门开始,他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这人不是御史。

    那是御史派来的官差?

    也不对。

    如果是普通官差,哪里来的这么大气势?要知道府令大人和自己都在场,对方也是应该过来行礼的。

    或者说,这人根本就不是官家的人。

    可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这么继续下去,谢三河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妙,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他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觉得不妙。

    所以,必须要尽快的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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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楚弦、刺史

    作为城府的主书,谢三河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的官术不差,再加上旁边还有府令土在,两人如果一起动用官术,先将詹文德救出来,然后大批赤金军一拥而上,无论对方是谁,直接乱刀砍死。

    是贼匪,那砍死就对了,如果不是,那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不表露身份,那死了也是活该,就算是官,也照杀不误。

    反正无论说到哪儿,他们都不怕,要知道,在他们上面,那也是有大人物罩着的。

    想到这里,谢三河便和土在交流眼神,正当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墙头飞跃进来一个人。

    这人落下之后,直接看的谢三河他们目瞪口呆。

    因为这个从外面跳进来的大汉,居然和屋子里,站在那个年轻人背后的壮汉一模一样,甚至于衣着都一样。

    “双胞胎?”大部分都是这个念头,但只有土眼瞳一缩,道了一声:“这是幻术!”

    果然,他话音刚落,他们之前一直看着的站在年轻人背后的壮汉,仿佛烟雾一样,瞬间消散。

    也就是说,他们从刚才进来之后看到的人,就是假的。

    是幻觉。

    “不对劲!”

    土身为府令,也算是见多识广,他能看出来,对方的幻术那是超神境界,就连他这圣力加持的官员都看不出来。

    可对方既然有这种幻术神通,那为何不逃走?

    他们如果设立幻境,两个人要逃走怕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对方压根没有,这是为什么?

    只能说明,人家是真的有恃无恐。

    而且土刚才一直在仔细观察那个年轻人,虽然没见过,但越看,越觉得像他听说过的一个人。

    一想到那人的名字还有做过的事情,土就感觉浑身颤抖。

    “希望不是,不会那么巧的。”

    土自己给自己安慰。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念头:“德瑞祥商会,还有其他的商会,他们这些年做的事情,太大了,虽然一直都有人罩着,有人捂盖子,甚至前两任刺史大人都拿他们没法子,可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解决的,所以我这些年只是放任不管,也没有收他们的钱财,与谢三河还有蒋焱是不同的,就算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也有话说。”

    土能坐上府令的位置,城府也不是盖的,谢三河和蒋焱那都是有好几处宅院,妻妾如云,每日锦衣玉食,奢华无比。

    而他土,住着的是城府安排的宅子,普普通通,用的也都是自己的俸银,日子过的甚至可以说是简朴。

    他的目标,是做官,做大官,而不是发财。

    在土看来,他不贪,而且是将内政之事全权交给主书谢三河,就是在暗中撇清关系,就算是上面真的要来查,他也不怕。

    因为土认为,他和谢三河与蒋焱,根本不是一路人。

    再看刚才翻墙进来的壮汉,此刻手里拎着几样东西,一个大木箱子,还有一个加了术法封印的小盒子。

    看到这几样东西,蒋焱那边眼睛瞪的极大,他越看越眼熟,下一刻就反应过来,这些不是自己家里的东西吗?

    怎么会在这里?

    蒋焱直接慌了。

    他不慌不行,那箱子和盒子里的东西,是要命的东西,里面是有他这些年贪污的银子,还有各种账目细节。

    这些东西曝光出来,分分钟就能要他的命。

    所以蒋焱不急才叫有了鬼。

    “来人,上,给我将这两个贼人抓起来。”蒋焱恐惧的直接叫喊起来,声调都变了,旁边谢三河也察觉出不对,毕竟蒋焱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所以谢三河也是点头。

    屋子里,楚弦不慌不忙,开口道:“你们想清楚后果再做决定,别到时候后悔。”

    土一看,心中的那个猜测更重一分,他也是满头大汗,此刻犹豫不决,谁都看得出来,对方手里的箱子里,怕是有要命的东西,看互市监丞蒋焱的样子就知道,那估摸就有蒋焱等人的罪状。

    真曝光出来,事情就不好弄了。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两个人的来路。

    土知道,对方倘若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个人,可以说今天他们是毫无胜算,越是折腾,到时候死的是越快。

    着急之下,土突然大喊一声:“谁也不准妄动。”

    正准备上前的赤金军也是一下停步。

    “不能停,快上,上去抓人,府令大人,此事关系太大,赶紧让赤金军动手。”蒋焱满头大汗,急不可耐。

    旁边谢三河也是看出端倪,同样眼神阴冷,他现在当然看得出,前面那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可眼下,形势所迫,他们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

    而且,对方身份越厉害,就越是不能留。

    就算对方是高官,今日也得将错就错,杀了。

    不杀,怕是后患无穷,死的就是他们了。

    “府令大人,他们挟持詹掌柜,罪大恶极,现在不能犹豫不决,立刻下令诛杀这两人。”谢三河脸上也是写满杀气。

    土依旧在犹豫。

    有些事情,他也是拿不准的,而且如果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如果贸然而动,那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土还是觉得,先不要轻举妄动。

    “谢大人,眼下詹大掌柜还在他们手里,如果乱来,怕是会闹出人命啊。”土提醒了一句。

    谢三河一听,虽然是心急如焚,但也没法子。

    土是府令,官位比他大,这些赤金军是听府令的,不会听他的号令。

    谢三河急,蒋焱那就更急了,他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头狂跳,若不是他自己本事不够,怕是现在都有直接亲自上场动手的冲动。

    最终,那边楚弦打开了木箱,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一个个钱袋。

    这些钱袋,是银庄制作,比官制的要差很多,官制的,可以放入十万两银子,而这箱子里的钱袋,每一个,最多仿佛五千两。

    五千两实际上也不少了,换算下来,也是三百多斤,那可是银子。

    而里面五千两一袋的钱袋,居然整整齐齐拜访了十几个。

    楚弦看到这里,掐了个法诀,瞬间,十几个钱袋飞起,然后在楚弦的术法下,在空中就被撕碎破坏。

    瞬间,里面的银子和下雨一般,稀里哗啦,落满了一地。

    这里面,至少都有七八万两银子,堆在地上,和小银山一般,看着都晃眼。

    这一幕的确是相当震撼,这么多现银,就这么摆在面前,无论是谁都是面色一变。

    楚弦这时候道:“蒋大人,看着眼熟吧?”

    蒋焱此刻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也是一个狠人,此刻是强撑着冷笑一声:“什么眼熟,你这贼人说什么,本官不知。”

    楚弦笑了,然后从木箱里又拿出了一个账本,晃了晃道:“那这东西你总该认得吧?”

    蒋焱脸色苍白,没吭声。

    楚弦翻开账本道:“上面可是写着你蒋大人的大名,这账目记的真是相当清楚啊,你这么仔细,做互市监丞,屈才了啊。”

    蒋焱这时候冷笑:“你这贼人当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敢诬陷本官,你以为,弄这些银子和那不知道谁写的账本,就能诬陷本官?天真。”

    楚弦没吭声,将另外一个木盒子拿起来。

    这一下,蒋焱脸色又一变,但依旧是强撑着。那东西,蒋焱知道,里面是真的要命的东西,是这些年德瑞祥的税单,有他亲笔签字,最重要的,还盖着官符印记。

    “那盒子,我以秘法加持,他应该,打不开才对。”蒋焱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不过下一刻,在他眼中很是保险的法术禁制,居然是瞬间就被破开。

    蒋焱目瞪口呆。

    这一下,他面如土色。

    楚弦仔细看了起来,这个过程,现场居然没人敢吭声。

    这场面,那是相当诡异。

    谢三河也不傻,他可是知道土这个人有多谨慎,这种情况下都没有下令兵卒强行进攻,这就说明,土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

    谢三河沉下心仔细一琢磨,也是吓的魂飞魄散,他也大概猜出眼前这位是谁了。

    这么年轻,如此有气势,而且一看就是官家人的做派,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将府令和主书官放在眼里。

    放眼凉州,满足以上条件的,怕是只有一个人。

    那位新上任的刺史大人,圣朝第一神探,文人表率,楚弦,楚大人。

    如果真的是这位新来的刺史大人,那这瓦城,怕是要变天了。

    “这土老狐狸,他以为他能独善其身?他虽然没有收钱,但身在府令的位置,不谋其政,不担其责,他罪责一样少不了。”谢三河此刻心中思谋。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他谢三河可以说必死无疑,蒋焱肯定完蛋了,这小子的罪状都被人家搜了出来,那是铁证。

    那么如果将蒋焱牺牲掉,上面的靠山,能不能保下自己?

    谢三河觉得,这件事似乎能行。

    毕竟自己的事情,只有蒋焱最清楚,倘若面前这位真的是刺史大人,那么就绝对不能让蒋焱开口。

    对方若是开口,绝对会将自己给供出去。

    此刻,谢三河已经开始考虑,如何灭口,当然,他实际上还有一个选择,一个危险,但能一劳永逸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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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猪队友(三更)

    谢三河想的是兵行险着,直接动手,灭杀面前这位可能是刺史大人的年轻人。

    只要杀了对方,灭了对方的魂,或许事情能有回旋的余地,毕竟,对方没有说出身份,自己这边是不知者不怪。

    至少,就算是丢了官,也不至于丢命,他自己手里的钱,足够他舒舒服服过生活。

    谢三河觉得,这个法子,或许也可行,但风险太大,能当上刺史的,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光是官术,他们几个就未必能敌得过。

    可相对来说,还是除掉蒋焱最划算,说不定事情弄好了,自己非但无过,还有功。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谢三河想着如何动手灭口蒋焱的时候,后者居然是已经有了动作。

    便见蒋焱眼中露出一丝决然,居然是施展术法,直接对楚弦动手。

    蒋焱施展的是官术,正气笔,杀神诗。

    看得出蒋焱平日里也是钻研过官术的,这一篇杀神诗凭空而书,字字带着杀气,荡漾而出,随后字字融合,化作一个血色的杀字,直接朝着楚弦笼罩过去。

    谢三河与土都是大吃一惊,想要阻拦已经是来不及。

    也是蒋焱心意已决,直接动用了最强的杀招,显然是奔着要对方性命去的。可这番举动在土和谢三河看来,简直是愚蠢至极。

    对方倘若真的是他们所猜的那个人,那蒋焱这般举动,和找死没区别,当然,有一个例外,如果蒋焱能将对方灭杀,那自然是一切皆大欢喜。

    但这可能吗?

    杀神诗凝聚的杀字已经是笼罩过去,蒋焱的官术修为不差,这一个官术,就算是谢三河与土要抵挡也得费些心思,但如果对方是刺史大人,这一招,绝对不可能有效。

    果然,那杀字飞过去,楚弦随手一弹,这杀字便直接蹦碎,烟消云散。

    下一刻,不用楚弦吩咐,楚三已经如同出笼猛虎一般扑过去,将蒋焱擒了过来。

    这一下,就是谢三河想要对蒋焱出手灭口都不行了。

    那边蒋焱还在挣扎。

    “你们敢对圣朝命官动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只是就算蒋焱体魄还算强健,但在楚三手里,就像是被一头猛虎抓住的小羊羔一样,无论再怎么挣扎都没用。

    便在这时候,蒋焱不小心掀起了楚三衣摆,顿时露出了一个官符。

    看到这官符的瞬间,蒋焱傻眼了。

    他就算是再蠢,此刻也看出来,这壮汉腰间的官符,那是货真价实的圣朝官员的官符,黑色的鱼符。

    “这人是官员?”蒋焱愣神,鱼形官符是七品至九品官员所用的官符,就像是他自己,也是鱼形。

    但他的官符,不是黑色的。

    黑色的官符,蒋焱还是头一次见到。

    显然楚三的官符,不光是蒋焱看到了,那边土和谢三河也看到了,这两人见识明显要比蒋焱这小官要大得多,看到黑色官符的瞬间,两人就是头皮发麻,心中之前的那一点猜测也是直接落实。

    黑风官符,在圣朝当中属于‘卫’官,简单来说,就像是刑部的乌刀卫,或者是更恐怖的洞烛内卫。

    他们的官符,也是黑色的。

    土和谢三河知道,新来的刺史,之前就在刑部提刑司任职总推官,身边有带黑色官符的护卫,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土的反应最快。

    他之前还存了一丝猜测和侥幸,但现在,他不敢再赌了,如果是刺史大人亲临,那么他们做什么都没用,原因很简单,圣朝的刺史,是要坐镇一方的大吏。

    怎么坐镇?

    没有实力,那是做不成刺史的,一般来说,刺史一级,在术修上,那至少都是神关境大成的人物。

    或者是武道宗师。

    当然也有一些刺史,是修成了法身境界的高手。

    法身境界,那是道仙之下的最后一个境界,可以说是仙人不出,无人能敌,他们就这些人,真的陷入刺史大人的术法当中,估摸没几个能活下来。

    更何苦,人家是刺史,就算是真的命令周围数百赤金军兵卒动手,刺史大人官符一出,这些赤金军除了少数一些他们的死忠之外,剩下的立刻就会倒戈。

    所以,这时候,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土直接上前,躬身行礼:“瓦城府令土,见过刺史大人。”

    后面谢三河心中哀叹一声,犹豫了一下,也只能是上前行礼:“瓦城主书官,见过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

    周围不少赤金军兵卒都是目瞪口呆,实际上最目瞪口呆的是蒋焱。

    他现在就算是用‘目瞪口呆’也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而且最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好像府令大人和主书大人早就看出来这位是刺史大人,合着就自己没看出来?

    想到更深一层,蒋焱已经是吓的肝胆俱裂。

    自己所有的罪状,此刻都在刺史大人手里,而且刚才自己好像疯了,居然还攻击了刺史大人。

    “完了,完了!”

    蒋焱此刻是满头大汗,他现在已经彻底的乱套,心乱如麻。

    凉州新来的刺史大人,他自然是知道,更知道这位新来的刺史大人是相当有名的楚弦。

    这可是人人羡慕的官场新锐,年纪轻轻,居然就已经坐到了一州刺史的高位,以后的成就,怕是不可限量,甚至,成为仙官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于蒋焱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现在可好,就是近在咫尺,而且自己还被刺史大人抓了一个现行。

    “刺,刺,刺……”蒋焱想要说话,但吓的口齿不灵,谢三河这时候同样恐惧,同样害怕,但他还能保持一些镇定。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刺史大人为什么突然跑来瓦城?

    为什么会和德瑞祥起了冲突?

    又为什么特别对税银的事情这么上心?

    综合这些,谢三河如果再看不出刺史大人这一次就是奔着瓦城偷逃税银事情来的,那他就连蒋焱都不如了。

    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没用了,刺史大人已经是掌握了不少证据,可以肯定的是,互市监丞蒋焱,绝对是凉透了。

    但蒋焱要死,自己不能死。

    眼下只能是舍弃蒋焱,将所有罪名都丢在对方头上,就看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想到这里,谢三河立刻道:“刺史大人,这蒋焱意图攻击上官,罪大恶极,还请交由下官,下官定然将他法办。”

    只要能把蒋焱弄到自己手里,那么就可以悄无声息的灭口。

    至于其他的事情,谢三河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然,他这个时候也在给蒋焱打眼色。

    蒋焱看到,误以为谢三河是在想法子救他,毕竟只要将自己交给谢三河,那他就算是不做官了,随便找个替死鬼就可以逃过一劫。

    所以蒋焱不吭声了,就希望这位刺史大人能点头同意。

    楚弦依旧是稳稳的坐着,他看了一眼谢三河,然后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肯定知道我楚弦以前是做什么的,你觉得,我会同意?还是说你觉得,你能逃过这一劫?”

    谢三河一听这个,心中瞬间是万念俱灰,就在前一秒,他还天真的一位可以躲过这一劫,认为刺史大人对德瑞祥的事情了解的还不多,自己可以从中周旋一二。

    可此刻看样子,是没希望了。

    谢三河此刻低着头,心里开始往做最坏的打算。

    当然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虽说官位是不用想了,绝对保不住,但性命或许还有转机。

    德瑞祥的生意,背后可是有大靠山的,而且德瑞祥是凉州六大商会之一,六大商会那都是盟友,如果其余几大商会也帮忙对付楚弦,未必就没有转败为胜的机会。

    六大商会的能量,可是相当庞大的。

    想到这里,谢三河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所以也不继续讨要蒋焱了,只是躬身不语,看刺史大人的打算。

    楚弦下一步的动作也是非常的干脆。

    直接甩手施展出官术,以灵气枷锁直接将蒋焱和谢三河都控制了起来,当然,两人的官符也都被楚弦收走。

    眨眼之间就拿下了瓦城两个重量级官员,这便是刺史,一州主宰,刺史要拿下哪个官员,可以直接先动手,这一点,别的官员根本比不了,也没有这个权利,便是长史也一样没有刺史权势大。

    楚弦的官术有多强?

    可以说被灵气枷锁锁起来的谢三河与蒋焱两人,别说动弹,就是说话都做不到,那种禁锢足以让他们绝望。

    躺在地上的詹文德早就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凉州刺史。

    这一次,他算是踢在铁板上了,而且最让他想要自扇耳光的是,人家都准备走了,还是自己硬生生将对方给拽回来。

    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他别提多后悔。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这时候楚弦将目光看向了土。

    后者是一脸坦荡,似乎是问心无愧的样子。

    楚弦开口:“土,你是瓦城府令,谢三河与蒋焱勾结德瑞祥商会,偷逃税银,欺行霸市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第四百七十六章 赶鸭子上架

    土神色自然道:“没有,下官一向是严以律己,这种事情,下官不会去做。”

    “可你知道,对不对?”楚弦紧接着就问。

    土面色一怔,这一次没法子反驳,他的确是知道,毕竟作为府令,有些事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焉能不知道。

    就说谢三河,已经是不止一次跑来带着重金给自己送礼,每一次都被自己拒绝,这件事自己知道,但外界传言自己是收了钱的,这种事,土也不屑于解释。

    他的原则很简单,那就是错事不做,但也不管,简单来说,就是无为。

    “下官有耳闻,只不过城中这些事情,都是主书官负责,具体如何,下官的确不知情。”土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楚弦直接一拍桌子,吓的对方一个哆嗦。

    “土,你知不知道,相对于这两个贪赃枉法的贪官,本官反而是觉得你这个不贪的府令更加可恶,你身在府令之位,却不作为,任由手下之官胡作非为,你以为,你不参与他们就无罪了?你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但实际上,你与他们是一丘之貉。”

    说完,楚弦也懒得再多说,直接给对方身上套上灵气枷锁。

    土急了,而且明显不服。

    “刺史大人,下官即便有错,也只是不查之罪,按照圣朝律法……”

    土还没说完,楚弦就怒道:“你还有脸说圣朝律法?那好,按照圣朝律法,州刺史与吏部文选司有资格随时革职州地下属官员,本刺史今日就革你的官职,查你渎职之罪。”

    土还想说话,楚弦已经是用术法堵住了他的嘴。

    对方说什么,楚弦现在都不想听。

    总之一件事,既然楚弦打算拿这瓦城开刀,那这刀就要砍的深,砍得疼,不然没法子震慑凉州各地所有官员。

    所以拿下瓦城的府令,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光是府令,整个瓦城的官员,只要是和德瑞祥商会有利益勾结的,楚弦打算一律拿下,不管对方后台有多厉害,资历有多老。

    这一次跟着土等人来的也有一些低级官员,此刻早就吓的不敢吱声,楚弦走出去,数百赤金军也都是纷纷后退。

    毕竟楚弦的官势太强。

    楚弦看着数百赤金军,直接道:“我乃凉州刺史楚弦,这是本官官符。”

    说完,楚弦催动官术,刺史官符直接飞起,半空中放出道道金光。

    这可是最直接的证明,众多赤金军反应过来,立刻是行礼。

    “军尉何在?”楚弦喊了一声。

    很快,赤金军中走出一个人,上前行礼,楚弦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道:“我以刺史之名接管你们的指挥权,你们可有异议?”

    那军尉被楚弦的官势压的满头大汗,而且既然都知道这位是凉州刺史,又哪里敢抗命,急忙是拜倒领命。

    不光是他,周围的赤金军兵卒也都是一样。

    上官就是这一点好,一言免官,一呼百应,换做别的官员,想要接管这些兵卒的掌控权,那是想都别想。

    现在有了兵权,楚弦要办什么事情,那就容易多了。

    当下,楚弦下令将瓦城之内,所有德瑞祥的铺子全部查封,所有德瑞祥的人,无论掌柜、账房、伙计,都控制起来。

    除此之外,德瑞祥所有铺子的账目,全部收缴封存。而且楚弦还发了刺史调令,从沙城调集了两百赤金军精锐。

    现在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出大事情了。

    州长史李季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瓦城,来了之后才发现,楚弦已经将局面完全掌控了。

    城府之内,满是赤金军精锐,李季看到目前罗列出瓦城的各种问题,也是脸色难看。

    旁边楚弦面无表情,等到李季看完,才问了一句:“李长史,我问你,这些,你知不知情?”

    李季叹了口气:“偷逃税银的事情,各州,各地,都有发生,我知道一些,但没想到问题居然如此的严重。”

    楚弦看着李季。

    后者在楚弦的目光下,也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要知道李季也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人物,无根无基,能从最底层一路爬到长史的位置,那绝对是厉害的人物,可此刻,也不禁是感觉到背后有冷汗。

    许久,楚弦才收回目光。

    “我相信你。”

    一句话,李季算是过关了。

    李季自然不知道,楚弦早已经是将德瑞祥所有的账目都看过,当中可是有不少隐秘的内容,包括贿赂各级官员的记录。

    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不是亲眼看到,那当真是很难相信的。

    好在并没有州府的核心官员参与其中,州府真正的核心,就是刺史、长史和司马。包括上一任刺史郭婿,同样没有牵扯其中。

    这一点,就不得不说这些贪官污吏的聪明了,他们在上报的各地政文当中,那是深思熟虑,很难露出纰漏,就算是明察暗访,也未必能抓到对方痛脚,更何况长史是协助刺史官吏一州内政,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楚弦可以肯定,李季之前肯定是有所察觉的,除非是一个庸才,但如果是庸才,也不可能一路坐到州长史的官位。

    察觉可能有问题,但没有查,李季说起来也是有过错的,但是,这种事就看怎么理解,如果吹毛求疵,那肯定也能鸡蛋里挑骨头,楚弦选择不追究。

    原因很简单,如果州长史也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那整个凉州的脸面就没地方搁了,更何况,楚弦最开始已经是计划的十分明确,那就是这一把火,只限于瓦城,楚弦要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大闹天宫,搞个鸡飞狗跳,也不是将凉州弄的乱七八糟。

    如果真的那么做,京州的高官,首辅阁的仙官,必然会对自己十分失望,就是对凉州百姓来说,也无异于一场灾难。

    做官不是要分黑白,而是要解决事情,有的时候,黑就是白,白就是黑。楚弦既然做官,就得随时有一杆秤,保持一种平衡。

    而且楚弦有一种感觉,李季对这件事是有一种‘忌惮’的,从最开始,楚弦就看出来了,甚至于,在自己决定要到各地巡视的时候,还是李季推荐,先去瓦城。

    当时没意识到问题,后来想想,楚弦猜测这李季怕是知道一些东西,但他不敢去干涉,不敢去管,因为忌惮某些东西,所以才让自己这个刺史去。

    这到不能说李季从一开始就存了害人的心思,对方不是在害自己,而是觉得,凉州的情况,那种根深蒂固的顽疾,他解决不了,只能是依靠自己去解决。

    不过李季这家伙既想解决凉州的问题,又想置身事外,哪那么容易,楚弦也不喜欢被被人这么算计,所以不好意思,李季之前算计过来,那楚弦绝对会算计回去,这一次,直接将李季拉上船,这一艘船是沉是翻,李季都别想置身事外。

    李季这位长史估摸也是看出了楚弦的打算,此刻是一脸苦相。

    楚弦装作没看见,让他整理瓦城的情况,而且是交给李季一手去抓,并且下了命令,必须要在两天之内,出结果。

    李季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不管都不行。

    所以这两天,楚弦反倒是过的很悠闲,李季就苦了,不过也是因为亲手查办德瑞祥在瓦城勾结官员,欺行霸市的事情,也是让他真切的看到了这件事的本质。

    “简直是胆大妄为。”李季在书房里,狠狠将手中的卷宗砸在书桌上。

    李季是一个好官,他二十一年前中了榜生,运气不错,直接就踏入官场,在偏远之地县府任文书,可以说李季是有本事、有抱负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没有根基的情况下,一路爬到州长史的官位。

    凉州的事情,他身为长史,自然是知道一些,但就如同他所言,他不知道问题居然如此严重。

    “想不到啊,我本以为这些人只是偷逃一些税银,数额不会太大,这种事在各州都有,屡见不鲜,见怪不怪,所以我也没有注意,没想到光是一个瓦城,这一年偷逃税银居然就有三十万两之巨,这还不算,欺行霸市,垄断经营,甚至还有人命官司,这些人,是真的将瓦城,当成了他们自己的私产了,我若是早知道,便是拼着这官位不做,也要将这帮败类绳之以法。”

    李季此刻气急。

    他的确没想到问题这么大,这么一来,刺史大人会怎么看他这个长史?

    刺史大人会不会以为,自己也牵扯其中,甚至是从中分了利益。

    想到这里,李季那是如坠冰窟,浑身冷汗,怪不得之前刺史大人会问自己知不知情,如果说自己有问题,怕是按照刺史大人的脾气,当场就将自己拿下了。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让人害怕,李季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但此刻也是一阵后怕。

    “幸亏我不知情,也没有参与其中。”李季喃喃自语。

    随后他又笑了。

    “我明白了,刺史大人将这差事交给我,就是在帮我,毕竟这种事一旦上报圣朝,我这个长史那是有监管不力,甚至是渎职之罪,如果有人针对我,光凭这一条,我这长史的官位就不保,可如果我负责查办这件事,那么坏事就可以变成好事,非但没有过错,而且还是有功的,刺史大人这是在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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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会长来访

    李季反应过来,心中感激无比,同时也是更加的卖力,事事亲力亲为,将瓦城当中的官场**全部挖了出来。

    别的不说,德瑞祥在瓦城的大掌柜詹文德,不光是欺行霸市,贿赂官员,而且还背着很多人命。

    很多和他竞争的商户,外来的客商都是离奇失踪,最后都被证实,是死在了这个詹文德的手里。

    在瓦城,詹文德不光是垄断了琉璃瓦的行当,气血石、灵石这种暴利商品那也是只能德瑞祥去做。

    甚至背地里,詹文德他们还经营买卖妖族、人族,贩卖人口,还有一些违禁药物,这些条条件件,都是触犯了圣朝律法。

    等到这些全部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就是李季也是被气的够呛,随便列举一状,詹文德他们拐卖人族女子,买入妖族领地某些部族当中,从中赚取大笔金银,就是这一条,足以杀詹文德一百回了。

    而就在查办瓦城案子的同时,也有各路的牛鬼蛇神出现,他们来,是来说情的。

    不说楚弦,就是李季,这两天时间里,光是各路的纸鹤传书,就收了有十几封,有的,还是来自京州的高官。

    虽说信中没有直接指示李季要法外开恩,但明着暗着,都有提示和暗示,有的明显还有威胁和诱惑。

    可以说,李季这两天是顶着天大的压力。

    而越是如此,李季知道,这瓦城的案子,就越是牵扯巨大,便在这时候,外面有人通传,说是德瑞祥商会的会长要来拜访。

    德瑞祥在凉州属六大商会之一,其会长虽然不是官,但那影响力也是相当巨大,更是各路高官的座上宾,据说还和一些仙官是朋友。

    所以就算是李季,也不敢怠慢。

    李季想了想,去找楚弦,这件事,他怕一个人应付不来。

    楚弦知道之后,问了一句:“瓦城的事情,有没有能指向那德瑞祥商会会长的?”

    李季现在对楚弦这位年轻的刺史已经是佩服无比,所以很是小心道:“我查过,没有,他们做事滴水不漏,瓦城所有的事情,最终都只能指向詹文德。”

    楚弦点头:“所以,这位会长才敢大摇大摆的来找咱们,行,他想谈,咱们就和他谈谈。”

    李季一看,当下心中一宽,可以说有刺史大人坐镇,他心里就踏实多了。

    与此同时,在瓦城城府的会客大厅之内,德瑞祥商会的人已经是在等着了。

    这当中,一个老者明显是这些人的中心。

    此人器宇不凡,身上衣着更是光鲜亮丽,身上哪怕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饰品,也是精雕细琢的无价之宝。

    当然,此人身上的衣服不光是光鲜,而且还实用,都是加持了法力的法器。

    这人自然便是德瑞祥商会的会长,吴承祥。

    和他一起来的,有一个文士,还有一个膀大腰圆面露凶相的女子,最后一个是头戴青云冠手持拂尘的老道士。

    一共四个人。

    少时,楚弦当头进来,后面跟着李季。

    那吴承祥立刻是睁开眼睛,起身相迎。

    “吴承祥见过刺史大人,早听闻刺史大人的大名,今日得见,那是三生有幸啊。”吴承祥居然是没有一点架子,很是谦恭。

    另外几人,也是分别对楚弦和李季行礼。

    这里面,文士的礼仪挑不出一丁点毛病,一看对方就是饱读诗书的人,至于那个肥胖的女子,很是不耐烦,最后的老道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楚弦看了看那老道士,心中暗道这德瑞祥还真是有钱,居然连法身巅峰的术修都能找来。

    法身巅峰,近乎道仙。

    甚至有的法身巅峰的术修,借助强大的修为和底蕴,可以和道仙相提并论。

    眼前这个老道士,便是如此。

    这时候众人落座,楚弦开口:“吴会长此番是为了瓦城分会而来的吧?”

    没有客套,直奔主题,楚弦做事历来如此,更何况他基本上知道对方来的目的,所以也没必要装模作样。

    吴承祥点头:“不错,说起来也是我管教不严,没想到詹文德居然背着我做出这些错事,吴某这是来登门谢罪的。”

    楚弦心中暗笑,这老家伙说的倒是挺好听,但言语当中,已经是将所有的锅都甩到了詹文德这倒霉鬼的头上。

    看样子,对方是打算让詹文德背上所有的罪名了。

    这也是在楚弦的预料当中,但楚弦不相信,瓦城的事情,这姓吴的不知道,楚弦更不相信,这些事情,姓吴的没有参与。

    所以楚弦微微一笑:“詹文德的事情正在查,倘若和吴会长你没关系,你也没必要来谢罪。”

    吴承祥摇头:“那詹文德仗着是我女婿,平时就胡作非为,我是为了我女儿,这才一再忍让,而且商会里的大权,他一个人独揽,所以才做出了这些错事,如果我能稍加注意,及时纠正,也不会酿成大祸,我听说詹文德这些年偷逃了很多税银,这些虽然是他之过,但怎么说,都和德瑞祥有关系,所以还请刺史大人说一个数,无论多少,哪怕是砸锅卖铁,吴某也得将这些缺了的税银给补上,不能让咱们圣朝受损失啊。”

    这话吴承祥说的可以说是发自肺腑,很是认真,换做一个定力不强的,估摸都得受到这老小子的感染,甚至是信了他的话。

    至于楚弦,信他才有鬼。

    楚弦算是听出来了,这吴承祥是打算‘破财消灾’,而且是打算将事情化解,补交了税银,很多事情就好办了,而且楚弦如何能听不出来,这吴承祥是打算将所有的罪过推到詹文德身上。

    这么一来,就可以将德瑞祥商会摘出来。

    也就是说,一切的事,是詹文德做的,和德瑞祥没关系,这么一来,对整个德瑞祥商会的损伤,也可以降低到最小。

    楚弦笑而不语,他知道,吴承祥的花样肯定不止这些,倒不如先不吭声,看对方还有什么表演。

    吴承祥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尴尬,而是继续道:“这些日子,也有不少老朽的故友来信质问和教训,这些,吴某都虚心接受,就像是户部司郎中江大人说的,德瑞祥商会那也是百年商会,用人要谨慎,江大人的话,那是在理的,所以这一次对于德瑞祥来说,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楚弦这一次就是冷笑了。

    吴承祥潜移默化,是在为他们自己开脱,也是在给自己施压,就连户部司郎中都搬出来了。

    不过一个户部司郎中,楚弦还真不怕,对方虽然是四品,比自己这正五品要高,但楚弦既然已经打算从此不再向户部讨要拨款,所以就算是得罪了也没什么。

    更重要的是,如果那司郎中和德瑞祥牵扯的太深,楚弦迟早要将对方拉下马来。

    不过这种事肯定不会说出来。

    楚弦没说话,他没说话,李季也不会说,实际上吴承祥提到户部司郎中,李季已经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好在是有楚弦顶着。

    吴承祥见楚弦没说话,也是一点都不尴尬,而是道:“刺史大人,吴某这一次来,不是来求情,只是因为那詹文德乃是小女的夫君,吴某的女婿,可刺史大人你放心,他初犯了律法,该怎么判罚就怎么判罚,只是有件事,还请刺史大人应允。”

    说着,扭头冲着那肥胖丑陋的女子道:“女儿,过来拜见刺史大人。”

    那胖女人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是老老实实过来行礼。

    “刺史大人,这是小女莲儿,虽说那詹文德罪大恶极,可毕竟是我的女婿,小女的夫君,所以还请刺史大人让他们夫妻二人再见一面,当是诀别吧。”吴承祥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那叫做莲儿的胖女人这时候显然带着气,忍不住道:“爹,你要救救文德啊,他可是你的女婿,我的夫君。”

    说完,又冲着楚弦道:“刺史大人,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家文德吧,大不了,我们赔钱,更何况,大人你可以把其他人处斩,少杀一个人肯定没问题的。”

    那边吴承祥立刻训斥道:“莲儿,在刺史大人面前不要胡闹。”

    莲儿立刻哭道:“我哪里有胡闹,文德他虽然是瓦城掌柜,但他只有一个人,如果不是手下人教唆他,帮他办事,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多?我看,肯定是有人故意引导他,刺史大人,我愿意花五十万两,为我夫君赎罪,如果五十万两不行,一百万两也行。”

    吴承祥还在训斥,但显然,这老狐狸也在偷偷观察楚弦。

    可以说,只要楚弦在处罚詹文德这件事上,稍微放松一下,那么,就可以得到一百万两,当然这只是第一步,相信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只要放过詹文德,德瑞祥暗中还会给不少于这个数的好处。

    显然,无论是对谁来说,这都是一笔绝对的巨款,那足以让一家人极为奢华的渡过一生。

    这是一个诱饵。

    也是一次试探。

    不过在楚弦看来,还是对方的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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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詹文德死了

    因为在楚弦看来,他们不是真的要贿赂自己,也不是真的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个,而放过詹文德这个主谋。

    他们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达成最开始的那个目标。

    去见詹文德。

    仅此而已。

    楚弦可以肯定,如果让对方见到詹文德,绝对会惹来麻烦,很可能,他们会用一种难以察觉的法子,灭了詹文德的口。

    又或者是提醒一下詹文德,让詹文德自己了断。

    而无论是哪一种,楚弦显然都不可能让他们如愿。

    既然对方玩心眼,楚弦也不介意陪他们玩玩,所以楚弦哈哈一笑:“花钱赎罪这件事,不要再提,至于人,倒是可以见见。”

    听到这句话,那莲儿眼睛一亮,反倒是吴承祥没什么神色,就从这里便能看出后者更加老奸巨猾,喜怒那是不露分毫。

    “不过,得稍等,马上本官就要亲自去提审詹文德,等本官审完,就安排你们夫妻见一面,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是人之常情。”

    楚弦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话一出,那莲儿的脸色变了变,吴承祥更是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等等也好,等等也好啊。”

    楚弦这时候直接起身:“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几位在此等候,来人,奉上茶水点心,不可怠慢。”

    说完,直接转身而去。

    李季也是跟着楚弦离开,这种场合,李季自问不好应对,所以跟着溜吧。

    等到两人离去,屋子里吴承祥的脸色才阴沉了下来。

    那边他女儿莲儿要说话,吴承祥摆摆手制止,然后扭头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那个老道士,后者微微一笑,抬手就施展了一个术法,将周围隔绝,如此,没人能偷听偷窥。

    吴承祥道:“说吧。”

    莲儿立刻道:“爹,这个楚弦是油盐不进,如果让他审完文德,万一文德吐露一二,咱们就被动了。”

    此刻的莲儿,哪有之前那蛮不讲理的样子,此刻的她,简直比猴儿还精。

    吴承祥冷笑:“的确,这个楚弦不简单,但这都在咱们的预料当中,他肯定会以为咱们是在以退为进,目的就是要见詹文德,可惜,詹文德咱们见不见都无所谓,他绝对想不到,咱们这一次来,重点是为了试探他,就冲着这楚弦刚才的反应,可以确定,文德他并没有吐露任何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因为文德很清楚,他什么都不说,将所有罪名都包揽在他自己身上,或许他还有机会做鬼,不然他如果说了,那做鬼的机会都没了,这楚弦,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是刺史就可以乱来?就可以有资格与我们六盟对抗?天真,这些当官的,就是这么天真。”

    这时候,吴承祥带来的那个文士轻捋须髯,笑道:“吴老板不可大意,六盟早就关注这楚弦,此人无根无基,居然能在不到十年时间里,从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爬到正五品刺史的官位,足见此人的厉害,更何况,他在明面上,那是凉州之主。”

    文士说完,那边老道士就不屑的哼了一声。

    “狗屁的凉州之主,凉州之地,甚至包括周围几个州地,咱们六盟才是真正的主宰,他敢触动咱们六盟的利益,在本道爷看来,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老道士居然是杀气最强的一个。

    那文士一笑:“灵绝道人,你这话虽然听上去粗俗不堪,但的确是这个道理,无论是谁,敢触动六盟的利益,都只有死路一条,这楚弦不聪明啊,他如果聪明,就应该安于现状,不要妄动,可他非但妄动了,而且有瓦解咱们六盟根基的举动,所以此人,留不得。”

    这时候,吴承祥听到外面有动静,当下是做了个手势,这一下,文士和老道士都不吭声了,随后老道士瞬间收了术法。

    没过一会儿,就有下人过来送上茶品点心。

    等到这下人离去,吴承祥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喝喝茶,吃吃点心,看这位刺史大人,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来。”

    另外一边,楚弦站在大牢外面,脸色那是相当的阴晴不定。

    李季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因为就在刚才,发生了一件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被关押在牢房当中的詹文德,死了。

    不光是死了,其魂魄也是不见踪迹,楚弦刚才用秘法召来阴府的鬼差,就连鬼差也找不到詹文德的魂魄,也就是说,有人将詹文德的魂魄带走,只留下了一个死尸。

    问题是,被绑住动弹不得的詹文德,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且在大牢当中,其魂魄居然是消失无踪。

    这的确是匪夷所思。

    詹文德死了,魂魄也没了,这还怎么审?

    李季这时候是脸色难看,更是恼怒:“刺史大人,肯定是吴承祥那帮人,咱们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楚弦摆手:“无凭无据,人家会认?更何况,这应该不是吴承祥他们动的手,而是詹文德自杀。”

    “自杀?”李季明显不信。

    此刻,楚弦指着牢房之内,已经凉透的詹文德道:“你看此人,身上没有伤口,四肢都被绑着,身上的东西早被扒走,穿着囚服,这种情况看似是不可能自杀,可实际上,只要事先在其牙中放入一个毒囊,或者,是一种可以自动触发的术法,就可以悄无声息死掉。”

    李季仔细一想,也是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楚弦叹了口气。

    他的确是忽略了这一点,谁能想到,一个商会的分会大掌柜,居然随时有自杀的手段,这还是一个商会吗?

    简直比之前楚弦遇到的那些凶徒恶棍都要夸张。

    不过这从侧面更说明了一个问题。

    德瑞祥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会,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是在做正当生意,否则怎么会做事如此小心?

    现在詹文德这最重要的罪人和证人死了,魂魄不翼而飞,可以说就算是楚弦想要进一步追究德瑞祥其他人的罪责,也做不到了。

    充其量,只能是依照现有的证据,将瓦城有罪的官员处置掉,仅此而已。

    虽然这和楚弦之前的打算一样,借用瓦城的事情,杀鸡儆猴,改变整个凉州的状态,但楚弦还是觉得有些恼火。

    因为这一次,他被人给算计了,就像是下一盘棋,本来你胜券在握,但突然,对方突然下了一招棋,反败为胜,换做谁都会不爽。

    楚弦走进牢房,仔细检查詹文德的尸体,然后发现了什么,楚弦伸手放在詹文德背后,这时候,挡着李季,催动手腕上的黑发护腕。

    下一刻,黑发护腕上渗透出许多黑发,刺入詹文德的后背,就像是从水中捞出一样东西,抓出一个血块。

    那是詹文德体内的一片内脏,仔细看,上面居然有一个极为古怪的印记。

    就像是烙印一样。

    可这是在一个人的内脏之内,如何能有烙印?

    显然,这是一门极为邪门的术法,楚弦看出来了,詹文德实际上是可以随时自行催动这烙印,然后自杀。

    手法看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其魂魄的去向。

    楚弦四下看看,这城府大牢并没有刻印锁魂阵,所以对方的魂魄要逃走,并不难。

    后面李季这时候问了一句:“刺史大人,现在怎么办?”

    楚弦起身,走出大牢:“人犯畏罪自杀,死就死了,剩下的,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李季点头,随后又问:“那吴承祥等人还等在那边呢。”

    楚弦点头:“那正好,本官亲自去给他们报这一个喜讯,估摸他们听到,背地里都能笑出声来。”

    等到楚弦去将詹文德畏罪自杀的消息告诉吴承祥后,对方倒还演的真像,吴承祥是唉声叹气,至于他女儿吴莲儿,更是大哭起来,哀嚎一片。

    甚至于,还在楚弦面前撒泼耍赖,说她夫君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要让楚弦这位刺史给她一个说法。

    最后,还是吴承祥‘深明大义’,将撒泼的吴莲儿劝了回去。

    等到他们离开,回到马车之内,吴莲儿把脸上的泪擦干净,然后是连连大笑,就是吴承祥也是点头道:“死得好,死得好,文德还是有些决断的,他死的太是时候了,这么一来,那楚弦就算要查什么,线索也就断了,好啊。”

    “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找文德的魂魄,大不了请灵绝道长找个小白脸夺舍换魂,我再与文德成一次亲就行了。”灵莲儿这时候满不在乎道。

    灵绝道人那边哈哈一笑:“这是小术,就交给老道便可。”

    吴承祥点头:“那就有劳道长了,这一次,德瑞祥损失了至少上百万两,而且瓦城这里的诸多基业和营生,怕也只能拱手让人,不过无妨,这一笔账,迟早要从姓楚的那里讨回来。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是咱们吃亏了,以后对付这个楚弦,需得小心谨慎,还有,等找到文德的魂魄,让他以后做事谨慎一些,说起来,还是他大意惹的祸,如果能从一开始就小心一些,也不至于丢了一个城地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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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官介绍:
执笔仙路写长生,笑谈天地任逍遥。一场黄粱梦,让寒门士子楚弦拥有了后世记忆,在这个神佛为尊的大世界中,想要不为蝼蚁,不被奴役,唯有自强不息。大仙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仙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仙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