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黑暗的过去
由于先一步进入了这个考试场景，高影和朱荪伶的探查进度，也远远领先于其他考生。而现在，有几个考生已经决定去废弃的蓝湾一中查探。不过，高影不太看好他们能活着回来。
可以说，如果没有绝对命令的支配，考生只怕已经开始暴动了，甚至说不定对高影，朱荪伶等人动武也大有可能。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挣扎在绝望和煎熬，可是多数人的考卷，却依旧是白卷。
只是，高影的作弊视觉却是发现，在言喻初的卷子上，做出来的考题，居然比高影还要多上不少。
言喻初已经知道了高影具有的作弊视觉能力，不过他也丝毫不介意让高影看。高影也看出眼前这位姑父的慷慨，正所谓人情债难还，他也知道，既然自己看了言喻初的考卷，自然就需要记得这份人情了。
“终于查出张之蓝的地址了。”
张之蓝似乎和当年的那几个同学都联系不是很深，所以也是问了几个人才查出了地址。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张之蓝是最后一位那天晚上去海边的人了。高影，朱荪伶和言喻初三人，决定一起去找这个人。到目前为止，所获得的有用信息相当有限。目前下落不明的张天全和林度庐，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线索。
根据从其他人口中谈及的张之蓝，信息相当地少。她长相平平，在当初班上也很不起眼，而且沉默寡言。也因为她性格太过内向，所以极为缺乏存在感，和班上的人们也大多都没有交集。从她口中可以获得多少资料，现在也完全不得而知。
张之蓝家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小巷深处。她家的房子也不大，看起来相当老旧。
高影走到了门前，敲了敲门。
没多久后，门就开了。
“你们是谁？”
开门的人是一个叼着一根香烟的中年妇女，她只打开了一条门缝，用明显警惕地神色看着高影，不耐烦地问：“谁啊？”
高影只觉得烟雾很是呛人，立即说道：“把烟先掐了。”
那中年妇女那一脸不耐烦的态度迅速消失，然后就将香烟丢在了地上。
这时候，室内又传来声音：“怎么回事啊？谁啊？”
“接下来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没我命令不许开口。”高影对中年妇女下达命令后，就走进了这个昏暗的房间。房间内光线很暗，窗帘拉得很紧，里面更是乌烟瘴气。好几个人围在两张桌子拼成的桌子前，上面摆满了扑克牌和钞票。
很显然，这些人在聚众赌博。
“你是谁啊？”
“玲姐，你搞什么？”
高影迅速走到了窗帘前，将窗帘迅速拉开，保证室内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看到他的面孔。而这时候，朱荪伶和言喻初也进来了。
“你小子做什么呢？”一个叼着香烟的男人走了上来，正要多说什么，高影就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从现在起……所有人听我指挥……坐下！没我命令，不许说话！”
高影肃然的神色下，所有人都犹如木偶傀儡一般按照他的指示行动着，集体坐下了。
而朱荪伶则打开了窗户，一方面是为了方便逃脱，另一方面也是难以忍受满屋子的香烟味道。开窗以后，这味道总算是驱散了不少。
高影也是挥舞手臂不断将香烟的浓烈味道驱散，然后命令所有人都将烟头给掐灭在烟灰缸内。如此，室内的空气才稍微能让人忍受了一些。
言喻初则站在门口，保证大门不会突然关闭。他看着高影和朱荪伶配合无间的动作，不禁觉得这二人倒也很是默契。而且，二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智慧，都可以说旗鼓相当，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这不禁让言喻初回忆起了昔日的自己。当年他还是一个death级考生的时候，也一样遇到了一个和自己配合无间的女子，那之后……无数次的生死相依，变成了纵然重新转生也无法忘却的挚爱。往事如烟，重活一次后，他最大的感悟就是，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而不易长久的。进入考试场景才恢复前世记忆的言喻初，他已经深刻意识到，永恒不死的生命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死，其实是另一种更残忍的死亡方式。
看着眼前对不死如此痴迷的朱荪伶，他不禁觉得用茨威格评价上断头台的玛丽王后的那句话颇为合适：她那时候还太过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所馈赠的礼物，早都已经暗中标好了价格。
“张之蓝是谁？”
高影大声喊道，他注视着眼前的每个人，但是没有人回答。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张之蓝在哪里？”
这次终于有人回答了。
回答的是那个开门的叫玲姐的中年女人。
“她出去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
经过询问才得知，这个女人是张之蓝的母亲。张之蓝的父亲则是赌桌旁的一个同样在抽烟的男人。他们总是聚集在这赌博，而这时候整个屋子都是烟雾缭绕，张之蓝就会在这个时间段离开家。她去了哪里，她父母也不知道。
于是高影只能先询问一下关于张之蓝的情况。
在tw，和hk不同，赌博是完全非法的。不过蓝湾小镇地处偏僻，天云社团也开设有一些地下赌场，预先和警察都打好招呼，孝敬一些收益，所以警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然，这里只是私下的聚赌，赌博金额也不算很大。张之蓝的父母都是烂赌鬼。这一点，张之蓝从来没有和任何同学提及过。这也就难怪形成她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性格了。
问起张之蓝学生时代在学校的情况，她的父母几乎是一问三不知，除了给她付学费，管吃住，其他的都完全不了解，满脑子就只有赌博。
“你们长期赌博，欠下赌债是如何偿还的？”
“让女儿出去卖身啊。”张之蓝的母亲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平平静静的回答，却是让高影懵了。
“你……你说什么？”高影一把揪住张之蓝母亲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你让她去卖……身？她为什么肯？”
“她不卖身，赌场的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以她就同意了？”
“对啊。”
高影只觉得浑身颤抖。
“你和你丈夫都愿意让她去卖？”
“有什么关系，她是我们女儿，出去卖身体给我们换钱是理所当然的。”
高影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详细询问后，得知在高中时期，张之蓝就频繁在外卖春。她虽然长相一般，但在青春期后身材发育得很快，因此居然生意颇好。父母欠下赌债的那段时间，赌场里面要债的就说，也可以卖身还债。警署的人也都被天云社买通了，报警是根本没用的。当然，张之蓝刚开始是坚决不肯的，但是那时候负责上门讨债的人就是被高影杀死的顺哥，他们凶神恶煞，说只要不还钱，就摘他们器官还债。虽然那时候熊老大管事，作风比较温和，但天云社人那么多，他不可能下面的人全部都管到。何况收赌债，本就天经地义，不想还钱，就别来赌博。
“那时候负责收债的人的具体身份，都是些什么人？”
“带头的叫顺哥。”张之蓝的父亲回忆着说道：“他跟班的有两个人我印象很深，一个叫坤仔，还有一个叫全子。”
“全子？”高影忽然想到了什么，高声道：“是不是叫做张天全？”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全子。”
“你女儿是不是认识他？”
“对，他认识我女儿。”
第四十九章 扭曲
高影又问了周围的几个赌博的伙伴。www.uu234.cc他们以前也都有被天云社的人收债的经历，后来因为天云社的赌场经营不善倒闭了，所以才开始聚众私自赌博。而终于有一个人说道：“没错，那个全子应该是姓张。”
详细追问后，就得知……卖身还债，的确就是张天全这个畜生第一个提出来的。
“详细是那个叫坤仔的人安排的，每次都是他来接之蓝出去。然后她在外面卖身的钱，直接偿还我们的赌债。”
张之蓝的接客频率，出奇地高。高中三年，她就堕胎了三次。讽刺的是，随着她到了高三身材渐渐发育成熟，接客次数也水涨船高。
想也知道，张天全多半也是张之蓝的客人之一！
高影听着这对夫妇说完一切后，忽然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对准了张之蓝的父亲脑门就是狠狠砸去！
“不许躲！”
这一下砸得张之蓝父亲脑门开花，鲜血汩汩流下，但是他毫无反应，就这么站着。
高影怒不可遏，但他终究没有失去理智。
“你，还有你，听好了，明天午夜零点一过……”高影的声音充满了杀意，“用什么办法无所谓，立即自杀！无论用什么办法，直到杀死自己为止！”
高影的性格其实也是很理性的，然而一句话里却重复了两次“无论什么办法”，可见他愤怒到何等地步。长久以来，在家庭关爱中长大，接受高等教育的高影，对人性之恶从来都只是从纸面和影视中接触到。他从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可以存在如此灭绝人性的父母，没有想到人的底线可以低劣到这等地步。
当年发生的事情，张天全这个人渣，很显然牵涉其中！
朱荪伶也是第一次看到高影露出如此表情。和高影不同，她从小到大一直学医，看了数不清的医学纪录片，无数次听闻伯父提及医院内的各种骇人听闻的事件，生死之间种种极端的残忍和黑暗，对人性之恶的底线了解得比高影透彻太多。对她而言，她只关心考试本身，至于涉及其中的人类的罪恶，她没有半点兴趣了解。当然，高影的做法她也完全赞同，在考试结束后这二人才会死去，也不会影响考试，可见高影的理性还没有完全丧失。只要不影响考试，她自然无所谓高影怎么安排，他就是将这个房间的人全部弄死，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高影在下达这个命令后，内心总算平静了一些。
“继续说。”高影知道，现在还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他得进一步获取新线索。
只是……他多少有点惊讶。现在的他，动一张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人性命。换了过去，他是不会轻易如此的。长久以来，“生命”的价值在他眼中已经没有那么珍贵了，而在这个缺乏法律和秩序的世界，他也终究开始一点点丧失了昔日在文明法治社会形成的固有思维模式。但他一点也不后悔，也不会撤销这个命令。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继续问道：“关于那个叫全子的人，和我具体说说。”
可以肯定的是……在当年夏令营以前，张天全就已经到过张之蓝家来收债了。这一切，都发生在夏令营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人类的丑恶，和鬼魂没有丝毫关系。
然而随着追问，有一件事情确定了。那就是……张之蓝卖身的日子，在她高中毕业前夕，终止了。原因是因为，天云社的赌场关闭了。但是，时间上来看，和夏令营很接近。
这是否有什么因果关系？
而且那之后，张天全也就失踪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追问，高影更愕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眼前的牌友们，其中有两个，就是张之蓝昔日的“客人”！
而现在，张之蓝的父母居然就能和他们谈笑风生地在赌桌上不亦乐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
张之蓝的那两个客人，以前也都是经常出入天云社赌场的赌徒。那时候，天云社除了没有毒品，黄和赌那都是一条龙服务的，赌场后面直接就等于是勾栏。赌徒玩得尽兴，赢了钱，直接就在那“消费”。
高影强忍怒火，对其中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问道：“你知道张之蓝是未成年吗？”
对方的回答是：“我就是喜欢玩未成年的，皮肤白嫩，而且那时候之蓝发育得特别好，屁股看着就让人想……”
高影狠狠一脚踹在那中年光头男腹部，这个绝对命令能力就是如此强大，人内心最龌龊黑暗的想法可以没有任何犹豫和负担地讲出来。
“我来问吧。”朱荪伶看出高影的心思，说：“现在不能横生枝节，谁也不知道鬼什么时候出来。”
高影摇摇头，说：“不，我来问！你是女孩子，我不想让你直接去问这些龌龊下流的问题。”
他走上前去，揪住那光头中年男人，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和我详细说说，你知道张天全吗？”
“我不知道。”
“那你和……张之蓝那个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她说就算是熟人，也不能打折扣。”
“谁问你这个了……算了，你说吧。她都和你谈过些什么。”
高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正义感爆棚的时候。
那中年秃头男就开始叙述起来，这当中少不了一些极度肮脏龌龊的内容。然后……
他说出了让高影关心的内容。
“她说，有一次，她发现有一个客人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叫林度庐。”
“林度庐？”高影一怔，立即追问：“你确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他名字正好和我喜欢的武侠小说家名字差不多，所以我记住了。”
高影立即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王度庐，估计林度庐的父母是他的书迷，所以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林度庐是和信高中和朱旭航风头无两的尖子生，无数人眼中完美男神学霸的形象。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一次，因为光头男一时紧张，太早发射，而他买的是一个小时时间。剩下那么多时间也不想浪费，于是索性就聊聊天，想着过一会会不会能重新“挺立”起来。于是那时候，张之蓝就说，她那次发现接客的居然是林度庐。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不过和信高中和蓝湾一中曾经多次联合举办一些体育比赛，所以不少人都互相认识，更别提其中赫赫有名的林度庐了。那时候，朱旭航，高伟森，林度庐是两个高中最有人气的男生，甚至有类似流川枫那样的亲卫队。只是，在考试成绩上，林度庐总是被朱旭航压过一头。
不少人的心中，林度庐是颇为完美的学霸，但和高伟森一样，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面对张之蓝，他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展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林度庐的家境比之高伟森还好不少，而他父母对他要求也相当高。他从小到大，被禁止玩游戏，不能碰电脑，手机内严禁有任何娱乐内容，每周都要去补习班。就算生病受伤，也不能停止学习。收看的电视节目，阅读的书籍，都是他父母掌控下的，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就列了书单，他只能阅读许多成年人都感觉高深的书籍。别说漫画，就连武侠小说都不能看。他的父母也不是武侠小说粉丝，这个名字是他爷爷给起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被禁锢在学习的囚笼内，几乎接触不到外界的信息。然而在学习领域，虽然他出类拔萃，但总是拿不到全校第一，就因为有一个朱旭航在。所以父母让他没日没夜读书，到了高三实行更残酷的斯巴达式教育。
这让他的人格产生了扭曲，产生前所未有的叛逆心理。
“我想杀了朱旭航。”
他在张之蓝体内驰骋的时候，很突兀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他，我就是第一了。”
第五十章 熟悉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着完全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人在别人面前展露的，往往不是真实的自己。
高影还年轻，对此感触还不深，然而言喻初却对此深有体会。长久以来他得出的最深刻的结论是，人类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无论是问谁，在他们眼里，林度庐和朱旭航都是好友。高伟森，林度庐，朱旭航三个人，无论谁都将他们当做莫逆之交。谁能想得到，实际上林度庐却对朱旭航怀有恨意。
考试发展到这个地步，高影隐约意识到，这一切都和这个小镇的人际关系有很大关联。
而这不禁让他想起当初澄烈高中的那次考试，当时的考试，也是因为人类的怨恨，最终引来了笔仙。莫非这次考试，也是相同的原因吗？
一切都源于那次海边夏令营。说是去捡贝壳，会否是某些人类自身的恶念，最后招致了邪灵到来？
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恐怕不小。高影相信，这些搜集起来的信息不会是单纯的巧合。
人类的恶意，有时候，本身就比鬼魂还要恐怖。
“那么，林度庐和张天全是否熟悉？”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对此都一无所知了。
张天全是蓝湾一中的，而林度庐则是和信高中的。本来他们应该也没有多大交集，但是，现在看来，这二人很可能也有关联。在霍珈蓝的电脑游戏过关记录的存档可以判断出，对于林度庐，她怀有强烈的憎恨。、
互相联系在一起……高影隐隐有了一些推测。
一切的线索，都和张天全有关。目前来看，很多人都能和他扯得上关系。他在夏令营后开始散播朱旭航劈腿传言，加入天云社将张之蓝带去出卖身体偿还赌债，和高伟森也有很明显的联系。而这个人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可以找到他，也许就能知道更多的情报。
而从这里又得到一个确信的情报。那就是林度庐对朱旭航怀有恨意，以至于都发展到了说出“想要杀了他“这种话语。当然，一般人即使说要杀了某个人，也未必会真的付诸行动。可是，如果能像当当初澄烈高中考试一样，可以借助类似笔仙的灵异手段诅咒一个人呢？如果杀死一个人，却绝不会被查证而出，那么又会有多少人会愿意跨出这一步呢？
或者，并不是需要依靠什么灵异方面的手段。要知道，林度庐和朱旭航是关系密切的好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那么这个时候，假设林度庐从朱旭航口中得知了他和霍珈蓝在一起后，并故意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了张天全，借助这个流氓的口来将此事传得满城风雨。
而言喻初的想法则是……恐怕林度庐在和张之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仅仅只是一种心理上的yy而已。男性在发生x关系的时候，会通过这过程中的主导地位，来宣泄他内心“想杀”朱旭航的心思。但是，这因为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自我宣泄，反而证明这只是一种想象的层面，至少在那个时候，这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地下决心去杀死另一个人的。
“给张之蓝打电话让她回来。”高影需要从张之蓝口中得到更确信的情报，她很可能知道林度庐和张天全是否有所交集。
高影将手机交给了张之蓝的母亲。让她给张之蓝拨打了电话。然后，就是要在这里，等张之蓝回来。
“我们这里已经结束了，你回来吧。”
打了电话后，三人就开始在这里等待，同时，让其他无关人等，都已经离开了、
高影，朱荪伶，言喻初三人，还有张之蓝的父母都留在这，等待张之蓝过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之蓝却迟迟没有到来。
高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于是他立即对张之蓝母亲说：“再打一个电话！让你女儿马上回来！”
言喻初的经验何等丰富，此时他也意识到问题不对劲了。
“高影，听我的，先离开这。情报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过于冒进。这周围的地形对我们逃跑都很不便。”
魔鬼考试，你就算考了无数次高分，只要有一次考砸，就死定了。死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至少，对言喻初和朱荪伶而言，是没有机会重来了。言喻初这次死去。是不可能再次转世重生了。
高影也知道，急躁是不行的。言喻初如此有经验的考生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继续待在这里只怕是真的会非常危险。
他的确有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但是按照言喻初所说接下来就是期中考试了。死而复生的外挂，还是在最危险的考试中动用的为好。
“我们走吧。”
高影决定采纳言喻初的话，而至于朱荪伶，则也没有表示反对。关键时刻，她也并不一意孤行。更何况，现在高影已经是实质意义上的最高决策人了。
不过，朱荪伶在离开前，拿过了朱荪伶母亲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电话号码。然后，她的手机就迅速接通了。
之前言喻初一直都守在门口的位置，以避免房门直接关上。而后，二人也迅速走出了房门，将门关上了。
“这种时候我总是会很想念你女儿，”高影自嘲地说：“她要是在的话，就不用担心门被锁上。”
然而，言喻初摇了摇头。
“那个能力作用很小。面对强大的诅咒，格尔兹华伦的血脉毫无意义。”
三人快速离开后没多久，就发现……天空开始变得有些阴沉起来。这是海滨小镇，降水自然也会比较充足，看来是又要来一场暴雨了。
高影，朱荪伶和言喻初三人快速在街道上行走着。而这时候，朱荪伶则是拿着手机，听着手机对面的动静。
“轰隆！”
雷鸣从天空响彻起来，天空变得更是阴暗。
手机对面另一个声音传来。
那是门开启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让朱荪伶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还……在……听……吗……”
第五十一章 暴雨前夕
维尔文将手枪顶在了眼前的男人额头，然后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www.uu234.cc
这个仓库靠近海边，附近就是一个排水口，水流将污水直接排入大海，声音很大，将枪声掩盖住了。
但他依旧感觉很惋惜，射杀男子前，他已经将这里的位置泄露出去了。这几个帮派分子虽然有枪，但对身经百战的维尔文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就将他们全部杀光。
“我低估高影和朱荪伶了……”维尔文的脸色虽然波澜不惊，但他还是承认自己终究小看了他们。毕竟窃听器没了以后，他也就掌控不了他们的动向了。
他回过头看着同样拿着枪的伊莎贝拉，说：“幸好……这些人倒是给我们送了枪来。”
伊莎贝拉则是有些心有余悸：“维尔文，我们得快点离开。”
“只能先撤了。现在……高影估计控制着这些帮派份子来对付我……”
这里毕竟是在tw，如果是换了大陆，枪械遭到严格管制，而在tw，帮派的势力则是比较猖獗。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让维尔文得到了枪械。
而很快，高影就收到了联系。
这次，是来自tb的大帮派和当地天云社的人联合起来，搜寻维尔文和伊莎贝拉。高影本来正打算打电话过去询问关于张天全和张之蓝的情况，没想到那边先来电，说是找到了维尔文和伊莎贝拉。、
“我知道了……派遣人手马上过去围剿！我要他们死！”高影对着手机视频对对方下达了命令。
他对维尔文和伊莎贝拉已经是杀意沸腾，全无半点余地了。
对方反过来灭了派遣过去的人，全然也让高影有些意外。不过，这次集中派遣人手围剿，就他们两个人，除非化身兰博，不然必死无疑。
“他们两个可能已经离开那了。”朱荪伶却是提出了这一可能，“这二人现在有了枪，躲起来打游击就更方便了。”
“他们不需要考试？打游击，想得美。”高影的双目杀意凛然，“只要他们一行动，我就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两人一定要死。高影现在有着一种强烈的不安预感，那就是，如果这一次没有能弄死维尔文，将来，或许会发生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这也是让素来都很理性的他，在对杀维尔文这一事情上如此情绪化的重要因素之一。
维尔文走入了仓库内。
他从自己杀死的人身上拿走了所有的枪支和备用弹匣。此时的他手上拿着的则是一把m19左轮手枪，这也是维尔文最擅长使用的枪械之一。
而在仓库内，他举起手枪，对准了两个被他用绳子捆绑在一起的人。
那两人……正是朱旭航，和霍珈蓝！
“我们得离开了。二位。”
朱旭航看到维尔文的手上多了枪，面色大变：“你们！你想要做什么？”
“你别害怕……”维尔文指着天空，说道：”我信奉的是上面那位，不会杀害无辜者。我将你们绑起来，是为了不让魔鬼的使者从你们口中得到情报。你们或许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些魔鬼使者是上面那位的敌人，他们唯一的归宿，就是应当重新归于黑暗世界。”
朱旭航却是冷冷说道：“‘上面那位‘？是他亲口说要让你去杀人的吗？还是你们以他为借口，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维尔文并无兴趣和朱旭航争执，对他而言，现在第一优先的事情只有一件，杀了高影。
“总而言之……我希望你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不想杀死无辜之人，你们只是被卷入了魔鬼的考试中而已。但是……如果因为你们，最终会导致魔鬼使者得到考试是的高分，我也就只有选择牺牲你们了。
“我知道了！”霍珈蓝的脸色很是苍白，“我答应你们……按照你们的说法，只要配合你们，就不会杀了我们对吧？”
伊莎贝拉迅速给二人解开绳子，用歉然的口吻说：“很抱歉，你们也是被卷进来的。有罪的是恶魔和其使者们，只要他们全部死绝，你们就不会再遭遇这种事情了。”
解开绳子后，维尔文和伊莎贝拉都拿枪对准二人的脖子，然后让他们走在前面。
影视剧里面，总是有人能在枪正对着自己的时候反手抢夺成功，然而那纯粹是戏剧效果，现实中这么干纯属找死。而且朱旭航和霍珈蓝都是普通人，绝没有空手夺枪的本事，现在这个状况下，也只能受制于他们了。
离开仓库后，二人迅速冲入周围的树林中。
“我们必须反客为主。”这是维尔文的第一想法：“只要杀了高影，就不会有问题了。为防万一高影亲自来找我们，还是先戴上面具的好。戴上面具，绝对命令能力就会失去效果。”
进入树林中后，维尔文就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了。海边的树林很是茂密，很适合打游击战。而在海边如此宽阔是的范围内，那些帮派分子也肯定要分散搜寻，如此一来，他也就可以藏在暗处偷袭了。
对于完成这次的考试，维尔文有着高度的信心。而他要的，就是高影无法考及格，只要做不出卷子的题目，他就会死在邪灵手上。相反的，维尔文并不担心邪灵的威胁，因为他们受到神的祝福，考生不死掉一大半以上，鬼是不会来找他们的。朱旭航和霍珈蓝就是因为在他们身边，才能活到现在，当然，如果成为考生，就算待在他们身边也没有任何用处。当年董蝎的舅父和母亲将他送来戈米尼克家族，就是希望让他时刻陪伴在戈米尼克家族的人身边，才能免于被恶灵诅咒的命运。而灵媒体质天赋很是强大的董蝎，更容易成为被恶灵盯上的目标。董蝎当年本来是想着就算维尔文死了，只要可以和伊莎贝拉在一起，他也一样可以不被恶灵盯上。但最后他被关入监狱，迟早有一日会被鬼魂杀死，才选择成为考生。
高影和维尔文，这二人都深刻认识到，他们绝对不可能同时活在世界上，未来，二人肯定有一个要死。为了杀死对方，他们都会竭尽全力。
这时候，天空越来越暗。雷声隆隆，不过一直没有下雨。
高影又接到了新的电话。
“什么……你说，派出去的人全部都失去联系了？全部三十五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第五十二章 停战
“将一只母鸡活生生撕扯成两半。www.uu234.cc”
董蝎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是，考卷上写得明明白白，白纸黑字，不会有错。而这时候，鸡舍正好就在旁边。
当然这一行为的完成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限内没完成，就是无效的。于是，他冲入了鸡舍内。但是当他扑向母鸡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里是在纪一轩的暴力禁区范围。
对鸡使用暴力是否有效？
不过他随即想到，这几天村子里的人也有杀鸡做饭的，可见对动物的暴力行为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就朝着母鸡冲了过去。
几分钟后。
将鸡活生生撕扯而开后，董蝎成功在考卷里面看到了答案浮现出来。
“太好了……”董蝎松了口气，迅速写上了答案。
只是，这罪恶任务居然就那么简单吗？是因为题目简单？就算如此，也不至于那么简单吧？
董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着地面上母鸡的尸体，董蝎紧咬牙关，不去想那么多。不管怎样，活下去是第一位的。随着考试越来越难，生存也会更加艰辛。
生存……是的，生存。
对董蝎来说，进入戈米尼克家族之前，他一直都只是在追求的是生存。母亲带给他的灵媒体质，让他们家族一直都被恶灵所觊觎。所以父母依靠沃伦夫妇，一直以来都在和恐怖的邪灵斗争。但是，人类在鬼魂面前实在渺小。他们渐渐意识到，就算坚定地信仰上帝，肉身凡体的人类，依旧没有任何的能力可以和其周旋。
进入戈米尼克家族，遇到维尔文的那一刻，第一眼见到他，董蝎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是的，即使不是刻意，那也绝对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这个世界的生命，本就不是公平的。
本就不是。
他的存在，只是一个质子。最多，也就是一个工具。
失去，对他而言从来就是习以为常的。
维尔文……不知道为什么，董蝎总怀疑，他并没有死在赛卡伦监狱。
他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
这是一种没有道理的直觉。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董蝎早晚有一天，会和他再度见面。
和现在的董蝎不同的是……维尔文面前也一样是鲜血淋漓的尸体，只不过不是鸡，而是人。
这些帮派分子毫无战术意识，比起曾经在中东的烽火中冲杀而过的维尔文差太远了。他依靠丛林的地形优势，甚至在挟持着朱旭航的情况下，几乎独自一人杀死了所有敌人。也亏得他拿来了相当多的备用弹匣，才支撑了下来。
“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伊莎贝拉开始担忧起来：“高影毕竟有绝对命令能力，这个能力能让他源源不绝地动用人手来围杀我们。”
“的确是个麻烦。”维尔文意识到，想要靠鬼魂来弄死高影，现阶段来看，效率是有些不太高的。
不过，反过来说，只要高影死了，那么他的能力也就彻底没有了半点用处。
“看来，只有执行斩首战术了。”
主动出击，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
“维尔文毕竟不是史泰龙，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撑下去。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也支撑不了。如此一来，他有可能会动用斩首战术。”
维尔文想得到，高影当然也想得到。
高影要想办法将维尔文引诱出来。要知道，他现在手上有了枪，如果变成敌暗我明的趋势，那就糟糕了。对高影来说，手上有枪的维尔文，比鬼魂还要更麻烦。
唯一庆幸的是，枪械这种武器在回归教室的时候是带不回去的，不然的话等回到教室还搞不死维尔文，高影就完蛋了。
“但你也该知道他有枪。”言喻初感觉这样太冒险：“你想怎么对付他？他不是史泰龙，你也不是李小龙。他只要戴个面具，绝对命令能力就会全部无效化。”
“去蓝湾一中。”高影迅速做出这一决定：“在那里和维尔文展开最后决战。我要在那取了他的狗命。他有枪……我也可以拿到枪。在有鬼魂在的地方，他不会敢轻举妄动。”
“很抱歉……”言喻初摇摇头：“去那决战，你会非常危险。鬼绝对会优先杀你，而不是维尔文。”
朱荪伶意识到言喻初的意思：“因为戈米尼克和克里斯菲尔德家族血统的缘故？鬼魂不会优先杀死他们？”
“是的。所以你很难借助鬼魂之手杀死他们。无论如何，考试结束前你一定要杀了他，一旦回归教室，他只要戴上一个面具，就可以立即弄死你。相信我，你绝对打不过他的。我也打不过。”
高影对此毫不怀疑。维尔文的战斗力有多强，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既然如此……”高影的大脑迅速运转着，说道：“那……”
言喻初说道：“听我说。现在还是先别把他逼急，那么一来他会不惜一切冲到小镇上来杀了你。先暂时和他休战，并同意和他进行考试情报交换，这段时间双方互不侵犯。”
“他会答应？”
“他一直这样躲藏也很难得到考试情报。这么做，你给他情报，他也就会因此暂时不对你动杀心。”言喻初向高影进行着分析：“戈米尼克家族素来有着犹太人惯常的狡猾性格，只要可以榨出一丝一毫的利益，就不会轻易杀了你。”
“这我倒是认同，的确像是犹太人的性格。但我不能相信他，就算订立互不侵犯条约，但是大家都清楚，考试只要一结束，我们回到教室就要马上分生死。所以他肯定不会相信我在考试结束前会放弃杀他。也许他会宁可不惜代价先杀了我。”
高影完全不信任维尔文。可是偏偏这家伙的血统逆天，在这个考试中本就有外挂在。甚至，就连作弊都可以不受到惩罚。这家伙大有余地可以和自己周旋，在这种状况下，高影可不敢和他弄什么互不侵犯条约。
“那家伙在丛林打游击，要抓住他虽然不容易，但围困住他还是不难。派人在那一带进行围堵，他不可能不吃不喝，时间长了，肯定得杀出来。不吃东西，他还能一直撑下去？实在不行，大不了放把火，烧不死他，熏也能把他熏出来。我不用这招，只是怕万一误伤无辜而已。”
但就在这时候，朱荪伶却是说道：“我理解你的顾虑。不过，我目前同意言喻初的观点，和他暂时休战吧。”
“休战？”
“是。”朱荪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一个问题：“把他逼急的话，确实是很危险。对方战斗经验比我们丰富，我们不能在考试的时候同时面对鬼魂和维尔文。”
“但是……”
“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做出来的考题还太少了。现在……一切都要以考试为优先。和他谈判吧。至少在完成考试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有一致的利益，天使和魔鬼也是可以合作的。”
对朱荪伶来说，生存就是至高的利益，为了这一点，她不介意和维尔文暂时握手言和。他的能力摆在那，只要可以和他进行情报交换，通过考试的机会也会高很多。
就在维尔文在丛林内部等待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而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来电……
是高影。
当然，不是视频通话。
其实就算是也没关系，他已经戴上了面具。
维尔文接通了电话。
“喂？”
第五十三章 妥协
“本次考试结束前互不侵犯……这是你的意思？”
维尔文很清楚，高影对他的忌惮在于他的个人战力。UU小说固然高影可以调动无数人力来堆死他，但问题是……死的人一多，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变成恶灵。在这个地方，死人比活人更具有威胁。高影不希望给自己制造出考试以外的恶灵。考试时间也紧迫，他不能耗费太多时间在他身上。维尔文不会被鬼魂袭击，他有太多时间和高影死耗下去。
当然，对于暂时停战，维尔文是乐见其成的。这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停战条件之一就是……释放朱旭航，霍珈蓝。我派遣过去的人，有向我报告看到类似长相的人在你身边。”
霍家在当地也算是富甲一方，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交集。所以，天云社有人见过霍珈蓝。
“我如果不同意呢？”
“你可以试试看。维尔文戈米尼克。”
高影用无比流利纯属的英语和维尔文进行着谈判，他不会在谈判的条件上做任何让步。
“停战期间，双方都不会对你们动手。这期间，我们可以进行情报交换。”高影倒是没有想到说出情报交换这种话语是不被判定为作弊的，“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不在乎死多少帮派分子，只要可以换你们两个的性命，死再多人我也不计较，反正这群人本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恶魔的使者……你就是用这种想法粉饰你杀人的意图吗？你派遣他们来杀我，和杀他们没有区别。就和朱荪伶一样，你们都是该下地狱的魔鬼。我已经在最深的那一层给你们预订了席位，总有一日，我会送你们进去。上帝可以宽恕任何人，。但绝不包括你们格尔兹华伦家族。”
握着手机的高影，双目渐渐涌现出怒火。
“我可以理解为你拒绝谈判吗？”
“我对恶魔的信誉不抱半分期待。你们将灵魂出卖给魔鬼，我为何相信你的话？你该很清楚，誓言不可能约束你我。”
“没错。我不相信誓言，不过我相信利益。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作为停战的诚意。你该知道……我可以预知骷髅闭眼时间。我可以做到这一点。”
坦白说，高影很希望派人完全封锁小镇外的树林。但这不现实。再说就算能封锁人手也会大量分散，维尔文想突围就不难了。最坏情况下，他还可以跳海。
这家伙的战斗经验，反侦察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和他硬拼，风险太大。董蝎告诉过高影，维尔文的枪法完全可以用逆天来形容，只要进入射程范围，他就会化身死神。
“我们对对方都有忌惮的一面，但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敌人，那就是蓝湾小镇的邪灵。对于邪灵而言，神的信徒也好，魔鬼的使者也罢，对其而言都是考生，没有分别。我知道我们受到袭击的优先度高于你们，但我们死绝以后，你也一样会受到袭击。不是吗？”
维尔文看了一眼身旁的伊莎贝拉。
说到底，之前的刺杀计划失败，还是导致他陷入了被动。但维尔文毕竟也不是诸葛孔明，不可能算无遗策。如果不是因为高影这个意外变数，他现在根本什么也不怕。但高影的绝对命令能力让他可以调用的人手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没有邪灵存在，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用人头堆死他。
“维尔文，你不必考虑我。”伊莎贝拉也看出了维尔文的顾虑，“做出你的决定即可。我们现在只是为铲除掉堕入黑暗的魔鬼使者，暂时委身于黑暗。除掉神的敌人，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亲手终结掉恶魔。”
高影自然也听到了伊莎贝拉的声音。
恶魔的存在……是为了终结神。而神也一样要终结恶魔。但无论如何高影现在肯定是被绑上了属于魔鬼的战车之上，对他来说，神也就成为了他的敌人。
“我需要思考。”
“时间有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指望你思考的时间里，鬼能够将我送去你为我在地狱预订的席位。很抱歉，我并无让你称心如意的想法。所以……”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答案！”
高影绝对不会在谈判的过程表露出任何软弱的一面。维尔文和他一样都很想要对方的性命，他忌惮自己的绝对命令能力，自己忌惮他的战斗经验和枪法。既然如此，他就要强硬到底。
听言喻初说，考生可以抽取的奖励中，也会出现可以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一样足以取人性命的诅咒手段。高影真是希望能够抽中那样的奖励。只是现在，他还做不到这一点。
“好吧……”维尔文最终还是因为顾虑伊莎贝拉的安危，决定暂时停战，高影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就算顺序和优先度不一样，邪灵也不会放过他们。神对他们的照拂是有限的，这里是魔鬼测试其使者的考场。
维尔文极为年幼的时候，就深深体会到，人的生命是有多脆弱。而人的灵魂在恶魔的引诱前又是多么经不起考验，谎言，欺骗，嫉妒，人性最丑恶的一面，他在极为年幼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艾德伟森教会医院的那个晚上，他见识到了什么是血流成河，而魔鬼使者们杀的人比鬼魂杀的更多。甚至有些魔鬼使者在意识到自己考不出来的时候，强行奸污修女，再将其残忍杀害。
那天晚上，在产房内，看着身边的医生都一个个死去，只有他和董蝎在几乎脱力的克里斯菲尔德夫人面前，对着女性身体下面孕育生命的通道，想尽办法，将伊莎贝拉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而她一出生，就来到了这个极度残忍和黑暗的世界。那时候，支撑着维尔文在那种恐怖的窒息中支撑下来的，是对神的虔诚之心。
格尔兹华伦家族想尽一切办法，向那些魔鬼使者提供了最精良的武器，将他们武装到牙齿，血洗艾德维森教会医院，就是为了阻挠伊莎贝拉出生。维尔文那时候就发誓，他定然穷尽一生守护伊莎贝拉。
“恶魔……我和你的妥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考试结束后，你的呼吸也就将进入倒计时。”
高影冷笑起来。
“既然你同意了。很好，作为诚意，释放朱旭航夫妇。作为回报，我会给你提供情报。这段时间，我们任何一方都不允许加害另外一方。一方打破协议，这个互不侵犯约定就立即作废。伊莎贝拉可以感应考生位置，我会在小镇内布置足够多的眼线，只要让他们报告我你们和我的距离不足一公里，那么……我就视作你们自动废除协议，然后我会让他们攻击你们。你们戴面具也没用，我告诉他们看见遮住面孔的就报告我。”
“明白了……我会遵守。”
于是……通话就此终止。
言喻初松了口气、
“随时保持警惕，高影。”言喻初提醒道：“对方只要有机会，绝对会立即……”
“我知道。”高影握着手机，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朱旭航和霍珈蓝一旦被释放，就可以立即找到他们，询问详细情况了。很多谜团，也就可以解开了。
“你们走吧。”最终，维尔文还是无奈地释放朱旭航夫妇，“你们运气不错。”
这夫妇二人一开始难以置信，在确定维尔文不是说谎后，迅速离开了。而后，伊莎贝拉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两人会为那些魔鬼使者提供不少重要情报。”
“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通过考试。我现在也推测不出来邪灵是谁。”维尔文拉着伊莎贝拉的手快速撤离，朱旭航夫妇会暴露他们的所在地。
“维尔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你不必和那魔鬼使者妥协……”
“守护你是我的生存意义之一，一如我对神的虔诚之心。”维尔文的双目坚定异常：“唯有死亡，可以将你我分离！”
第五十四章 最大的善，和最大的恶
阴沉的天空让高影的心情越发压抑。UU小说www.uu234.cc
坦白说，和维尔文的这次心理博弈让他付出了比在考试中应付鬼魂更多的心力。
“现阶段，优先考虑对付邪灵。”朱荪伶对高影的建议就是如此，“现在，对我们而言鬼魂是更麻烦的存在。”
不管怎样，朱旭航和霍珈蓝没有死，实在是相当好的消息。
蓝湾小镇外围地带，多的是废弃建筑物。而高影，朱荪伶，言喻初在那见到了被天云社的人带来的朱旭航和霍珈蓝。坦白说，过程还是挺顺利的，高影本来还非常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不过总算……没有发生他担心的状况。
废弃工厂处，高影再一次见到了朱旭航夫妇。这个废弃工厂周围的墙壁几乎都是无比残破，到处都是可以逃脱的通道，周围也没有什么完整的障碍物，而高影也安排了足够多的人站岗望风。所有人都是做好准备，五步一岗三步一哨，维尔文是不可能无声无息潜藏进来的，那家伙毕竟不是什么职业刺客。而且也因为周围没有什么障碍物，以及可以远处狙击的楼房，维尔文要杀他肯定得实打实地冲出来。
高影见到那对夫妇后就对他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对自己全面听从。当然，言喻初也负责检查了一下那对夫妇，身上没有窃听器。如此一来，高影就宽心了。
现在维尔文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会威胁他的……只有鬼了。
天越来越暗了，雷声隆隆，但是好在始终没有下雨。风不断吹拂，让人感觉浑身瑟瑟发抖。暴雨随时可能降临，所以周围的人都准备好了雨伞。、
接着……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圈圈，将高影等人围绕在内。如此一来，就算维尔文有通天本事，要射击也只能打到外面的人墙了。
不过，高影想起了维尔文说的话。他对自己利用帮派分子来杀他的行为表示了谴责。这些人虽然都不是好人，但未必个个该死，而且多数人根本没有杀过人。高影随意操纵他们的生命，的确是显得草菅人命。但高影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张之蓝父母的叙述证明这群人是什么东西。他们或许不该死，但高影不会觉得他们的性命比自己重要。
回忆着和维尔文的对话，高影深刻认识到一个现实。对任何一个个体而言，世间最大的恶，就是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事物。无论那是属于活人，还是死者。而相反的……世间最大的善，那便是能拯救自己生命的事物，无论那是所谓的神，还是所谓的恶魔。
“现在，你们要如实回答我提出的一切问题。”高影的双目死死凝视着眼前的朱旭航和霍珈蓝，“不过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除了回答我本身的问题外，只要是想到和这个问题具有一定相关性的事件，也可以相应提出。”
与此同时，夏琳的家中。
金元帮着夏承天将其亡妻的遗像放在桌子前。
夏琳家的住所就在诊所旁边，而明天就是夏琳母亲的忌日了。
而夏琳看着照片中母亲的黑白照片，过去了那么久，她依旧很难完全从母亲的去世中释怀。
“时间过得……很快。”
母亲去世的时候，夏琳一度相当忧郁。那段日子，是身边的一些朋友陪伴她度过的。即使如此，那阴影依旧影响了她很长时间。
当时陪伴在她身边最好的两个朋友，毫无疑问就是珈蓝和张蓉。
而她已经收到消息，珈蓝神秘失踪了。
这让她前所未有的心神不安。
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受到的刺激，只要稍微精神紧张，她就会心跳加速，甚至轻度晕眩。当年最严重的时候，只要在极为喧嚣的地方她都有可能昏迷过去。
只是今天，这种状况似乎格外严重。
看着母亲的遗像，她想起了当年，母亲在重症病房内，已经失去意识，弥留的那几天里，好几个同学陪伴在她身边。
她还记得有哪些人……
张蓉，霍珈蓝，高伟森，朱旭航……尤其是珈蓝，陪伴她到接近午夜时分。要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所在的医院距离小镇的距离不算近。
母亲去世，应该是在凌晨四点的时候。
陪护了一天的她，依旧没有什么睡意。那时候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有张蓉和珈蓝了。
那时候的事情，即使是现在她依旧记得很清楚。
母亲即使是昏迷中，依旧因为癌细胞的扩散而痛得死去活来。那时候张蓉和霍珈蓝会帮她去找护士来加重止痛药的剂量，尽可能在母亲去世前减轻痛苦。
母亲去世前一次次绝望的呻吟让她到现在都觉得会产生幻听。
那是怎样的痛楚？
可是，她无法知晓。
而那时候，她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死亡。而她的朋友也一样认识到了。
然而她没有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当精疲力竭的她沉睡过去的时候，母亲在痛苦中停止了呼吸。当她赶到病房的时候，看着心电图上的那条直线，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死亡，简单到一条简单的直线就足以加以描述。、
那之后……
她的世界就开始天翻地覆。
夏琳走到了卧室，父亲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桌子上，摆着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
她轻轻带上了门。
走回到客厅内，继续看着母亲的遗像。
“金元？”
金元去哪里了？
他不可能不告而别啊？
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以及外面阴沉的天空，心头变得越发压抑起来。
“金元，你在哪里？”
夏琳迈动着步伐。这时候，她似乎又感觉脑子里面出现了类似的幻听。
就好像母亲去世前的呻吟一样……
这时候，她就想了起来。当年那次夏令营，在海边……和张蓉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听到的那声惨叫。那一下让她回忆起去世前夕的母亲。
她在那时候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晕眩。之后，即使听不到那惨叫了，幻听却无法挥之而去。没多久，她就昏迷了过去。
就在她心跳渐渐加速的时候……
一声无比尖利的惨叫声在客厅内响彻而起！
这声音吓得夏琳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然后，她左右四顾，可是根本看不到有任何人在。
但这一刻，她的脑海忽然空前清醒起来。这个声音，和当年的惨叫完全一样！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但诡异的是那声音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现在还依旧记得。
此时的她，腿都软了，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刚才的惨叫，不是爸爸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窗外一阵风吹来。摆放在桌子前面预备明天焚烧的冥钞，忽然飞舞起来，朝着她飘散而来！
紧接着……
她就看见，她自己的卧室房间的门……在这时候开启了！
……
“张天全和他的两个同伴轮流强行xx了我（为防河蟹只好这么说了）。”
在绝对命令作用下，霍珈蓝平静说出了这个对任何女性而言都无比痛苦的话语。
高影并不意外。张天全这个人渣，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但真正意外的是接下来的话。
“他们xx我的地点，是张蓉打电话约我去的。她没有来，来的是张天全他们。”
而这句话，的确大出高影意料之外。
“张蓉为什么药那么做？”
“因为张天全散布朱旭航劈腿和我在一起的传闻，而她相信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张天全散布传闻以前，你们两个没有在一起？”
“没错。”
绝对命令之下，不会出现谎言。所以，张天全当年散布的是根本就是谣言。
张天全这个人渣，内心觊觎霍珈蓝，但是得不到她，就散布恶毒的谣言。谣言的散布成本很低，而辟谣的难度远高于造谣。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有而非无。人们总是更喜欢看丑闻，来彰显自己有多道德高尚。
但是，仅仅因为谣言，就导致张蓉对自己的好友做出如此恶毒的行为？
第五十五章 至暗的恶欲
然而，对高影来说，这意味着一件事情。www.uu234.cc
张蓉和霍珈蓝，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这一点没有疑问。
然而他对二人询问的时候都动用了绝对命令。可是，却存在出入。这也就意味着……
其中一个，是鬼！
只是，从高影的预感而言……他认为霍珈蓝不是鬼。而这也就意味着……张蓉是鬼！
而对于霍珈蓝来说，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一天对她来说依旧是空前的梦魇。
相比起背负着父亲期待的大哥和二哥，珈蓝并未被家庭赋予太多期待。但是，她却有着一个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梦想，那就是成为游戏设计师。很小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仙剑奇侠传》的时候，她就完全沉溺于游戏中。她在自己家的电脑里面安装了无数当红游戏，但是从来不敢让父母知道，觉得她玩游戏影响学习。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二哥珈南，以及还有好友张蓉和夏琳。
不过，虽然想学游戏设计，可惜她实在对计算机不怎么在行。所以她的计划是希望能将来能编写游戏剧本，所以决定先考文科。她拥有非常优异的成绩，想要实现这个梦想，也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甚至高三时候最后一次夏令营，她都是宁可苦读，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去海边捡贝壳。
但是，从夏令营回来后没多久……张天全就迅速开始散播她和和信高中朱旭航暗中在一起的消息。这个谣言没有根据，可是吻合不少人的心理预期。和信高中和蓝湾一中举办过很多次联合校运会和夏令营，校运会的致辞经常是朱旭航和霍珈蓝双双负责，时间长了不少人甚至说二人看起来像是金童玉女。张天全散播的谣言，只是恰好迎合了他们的心态罢了。
一直以来，霍珈蓝在无数人眼中就是真正的白富美，家境富裕，哥哥是医生，自己学习成绩好，最重要的是还长得漂亮，实在过于完美。但也正因为如此，无数女生都非常嫉妒她。谣言，又恰恰是爱嚼舌根的女性最喜爱的，所以这个传闻火上浇油，在学校论坛上甚嚣尘上。而最关键的是，朱旭航是霍珈蓝的好友张蓉的男朋友，这一点无数人都知道，许多嫉妒霍珈蓝的女生急不可耐地就将这个锅盖在了霍珈蓝身上，也不去考虑这是真是假。
霍珈蓝最初一心扑在高三最后的考前冲刺，并没有考虑太多，只觉得是无聊的人在乱说而已。那时候她太天真，相信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同时，她也认为作为自己的好友，张蓉不会相信这种传闻。比如，夏琳就主动对她说，她绝不相信此事，让珈蓝可以放宽心。但那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张蓉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语。
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
她接到了张蓉打来的电话。
“珈蓝，我有急事，你能到一个地方来找我吗？”
她没有任何怀疑。
高影此时是有些不忍心的，让一个女性详细描述自己被人xx的详细过程。但是，他需要尽可能知道细节。
“你确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张蓉吗？”
“我不会记错她的声音。”
“来电显示呢？”
“从来电显示她不是从她家打的电话。”
高影对周围所有的人都下达了命令，接下来霍珈蓝所说的一切，他们都要忘记。目前所有人都在被下命令的期间，所以可以删除记忆。
霍珈蓝继续描述后来所发生的事情。
“她当时让你去的地方是在哪里?”高影询问道。
随后，她就说道：“就是在这个地方。”
高影听到这句话，立即环顾四周，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霍珈蓝。
“你是说这里……就是这个地方？”
“是的。”
这个地方相当偏僻……当年也许还没破败到现在这个程度。而当霍珈蓝来到这，赴约的人并不是好友，而是张天全这个人渣，还有另外两人。
张天全对霍珈蓝早就万分觊觎。只是，霍珈蓝的父亲背景颇为深厚，他就算跟着天云社的人混，也没有道理敢来做这种事情。可是，他却是做了。
对当时的霍珈蓝来说，这自然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她本以为父亲的身份地位，可以让张天全有所忌惮。可是，对方完全没有了忌惮，而是和那另外两个流氓，对她施加了禽兽一般的暴行。
仅仅只是听闻，高影都能感受到这当中蕴含的人性之恶。
张天全这个人，简直是比鬼魂更低劣的人渣。
“那之后……”高影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说：“对其中关于……xxxx的细节，就不用多说明了。只要将大体过程叙述一番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高影又补充了一句：“叙述完一切后，你就忘记掉你在我们面前说过这些话的记忆。”
这时候的高影很有罪恶感，让一个女性在和自己根本就不熟识的异性面前述说这样的经历。而至于朱荪伶，她毕竟也一样是女性，对此也有一定的动容。
霍珈蓝继续开始了讲述。
她只是一个只知道读书，平时都不怎么运动的高三女生而已。而张天全能被赏识接纳入天云社，和他能打有很大的因素。而且他还带了两个绝对的心腹过来，制服霍珈蓝，自然就更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自然就是最糟糕，最黑暗的暴行的发生。无论霍珈蓝怎么哀求，甚至威胁，都没有能动摇张天全。而就在那时候，张天全说出了一个恐怖的真相。张蓉是故意将她叫来这的，她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相信了张天全所散布的谣言。而这一做法，就是她的复仇。
高影完全可以想象这是多么绝望和痛苦的事情。身体和灵魂，同时都遭受到了堪比凌迟的痛苦。
根据高影的推断，张蓉很可能是鬼。那么，当时打电话给霍珈蓝的，又是活人，还是鬼魂？
而这场暴行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张天全三人已经有两人将罪恶的种子播撒到了霍珈蓝体内。而这也就让高影明白，那时候霍珈蓝为何会在自己月事推迟而感觉到如此恐惧。她肯定害怕自己会怀上张天全的孩子。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朱旭航来了。
一听到这，高影就看向了朱旭航，问道：“你当时是怎么会到那去的？”
高影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个巧合。
而朱旭航的回答是：“林度庐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在这里见面。”
林度庐？
而后，朱旭航叙述了那一天的经历。
当时他一来就听见了霍珈蓝的惨叫。这里因为偏僻，加上张天全本来就很享受于强x的过程，因此没有蒙上霍珈蓝的嘴巴。所以，朱旭航立即就循着声音跑来，看到第三个人正在解开裤子对着霍珈蓝露出他罪恶的工具。
对朱旭航而言，这一幕是难以置信的。而他更是看清了受害者正是霍珈蓝，自己女友最好的闺蜜之一。
对方足足有三个人。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立即冲上去和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毫无疑问，战力是极为悬殊的。不说张天全，另外两人也都是打架的好手。对于平时只是一个书生的朱旭航而言，和这三人同时打架，几乎没有可能胜利。
这也让高影想到，林度庐曾经说过，他想杀了朱旭航。
从之前他遇到的那些天云社的人的作风来看，杀人这种事情他们绝对干得出来。那时候是熊老大管事的时候，是禁止强x行为的，更别说霍珈蓝父亲的背景。那三人在被朱旭航看到了这一幕后，有太多动机可能杀死朱旭航。林度庐的目的，是借刀杀人。
这些人龌龊肮脏的**勾结在一起，才演变成了这件事情。
但是，朱旭航或许是运气好，当时，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废弃的钢筋，于是他就抓住那根钢筋，紧接着他就拿着那根钢筋……活生生穿透了张天全的心脏！当时他虽然已经完事了，但脱下来的衣服还没有传上去。钢筋轻松穿透他的胸口，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毫无疑问的致命伤。
第五十六章 大海
“所以你们杀了张天全？
朱旭航点了点头。
高影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他都想说一句杀得好。张天全这个人渣，根本死不足惜。
但是，他恐怕不是这个考试背后的邪灵。
这是高影的直觉。虽然，有太多的罪恶，都和张天全有关联。
对当时的朱旭航来说，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他毕竟以前还也从来没有杀过人，那一瞬，他也懵了。接着，在张天全身后的另外两个人，也是发了狠，就从身上取出了匕首，准备要刺死朱旭航。
而很显然，当时的朱旭航已经没了其他选择，只有拼了。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就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朱旭航不想死，所以那一刻求生欲战胜了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他拔出了那根钢筋，然后就狠狠地扎向眼前那两名混混。
与此同时，霍珈蓝来到了其中那个已经xx了她的混混身后，居然举起了一块地面上的混凝土块，就砸向了他的脑袋、而朱旭航也正好借用这个绝佳的机会，将剩下一根钢筋捅到了另一个混混的左眼。
这倒是一个意外。他因为手颤抖得太过厉害，结果居然刺入了那个混混的眼睛，穿透了他的脑袋。
结果……在打架方面毫无才能可言的朱旭航和霍珈蓝，居然在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将这三人全部杀死了。
看着三人的尸体倒在地上，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
是……这是正当防卫。可是朱旭航很清楚，他杀的张天全是什么人。那群流氓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更是听说，警察也收了天云社的人的钱，他们可能会秉公办案吗？
他为霍珈蓝披上了衣服，然后二人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霍珈蓝和他达成了一个共识，不能报警。
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被人给强x了。这个世界上，歧视被强x者的人远远多于强x犯。这一点，从来不曾改变，即使前者是被害者，后者是加害者。
朱旭航的理由很简单，警察和天云社蛇鼠一窝，报警的话，他明天就有可能被那些人给砍死。当然，朱旭航那时候并不知道熊老大的为人，如果他知道此事，是不会徇私的。但是，朱旭航不知道。
而如果不报警，要完全遮掩此事，就必须要毁尸灭迹。
当然，也有人会知道此事。至少有两个人。一个是林度庐，另一个就是张蓉。但是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是这次事件的共犯，因此是不会出来指证的。
而恰好，这里距离海边不远。
在这个废弃工地，朱旭航找到了绳子，和混凝土石块，将其绑在这三人的身上，将他们沉入了大海……
这就是朱旭航和霍珈蓝所做的事情。
他们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高影听完了这一切的叙述后，内心相当震撼。他没有想到，这就是一切的前因后果。
“这就是你们结婚的原因吗？”
高影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就是一同犯罪的人。这也就意味着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的二人再也无法分离。
将三人的尸体沉入大海后，朱旭航和霍珈蓝就约定，共同死守这个秘密，将其埋葬到坟墓中。而对朱旭航而言，他的内心更多的是对霍珈蓝的内疚之情。他理智上难以相信自己的恋人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但是，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晚上。他就故意打电话给张蓉，对她说：“我看见霍珈蓝了，她看上去气色非常好的样子。”
果然，电话另外一头的张蓉口气很是惊讶，反复询问自己，她真的是看起来气色很好？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口吻。如此一来，他也就确信无疑了，霍珈蓝所说的都是实话。
而霍珈蓝，则几乎陷入癫狂。
对任何一个女子而言，被人奸污都是没有办法容忍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的幕后操纵者，居然还是自己的最好朋友。她给父母发了信息，说是要在朋友家住一晚上。当时朱忆凝还是个年幼的小女孩，根本什么也不懂。而朱旭航将她带到自己家的时候，霍珈蓝在浴室内洗一个小时。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办法从痛苦中解脱。洗完澡出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拿着菜刀，去杀了张蓉。
朱旭航死死将她拦了下来。如果她去杀人的话，那么她这一生就完了。他已经打了电话，知道了自己女友的丑恶行为，可是却又无法指责她，否则就会暴露自己杀了张天全。
看着陷入疯狂的霍珈蓝，他越发自责。但是，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一个被人夺走了贞操的女子。但最后，陷入疯狂的霍珈蓝看着朱旭航，忽然说了一句话。
“要我不杀她也可以……你和我在一起吧。她不就是因为听信了这个谣言才这么对我的吗？那么我干脆就真的担当这个罪名，这就是我对她最好的复仇。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一定会杀了她，然后自杀！”
当时在自责和痛苦中挣扎的朱旭航陷入极度混乱，然后为了救霍珈蓝，他就这么点了点头。
对张蓉的憎恨，成为了霍珈蓝生存的唯一信念。
于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所有人也都知道了。
朱旭航和霍珈蓝的结合，是极度畸形的关系。他对霍珈蓝有高度的负罪感，同时双方又是共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最后变成了夫妻。然而对没有上帝视角的外人来看，霍珈蓝的行为自然是让人们自然而然地觉得，张天全散布的传闻完全是真实的。包括夏琳在内的人，都对霍珈蓝和朱旭航横加指责，二人变成典型的渣男和绿茶。而毕业后，霍珈蓝放弃了考大学，原本的梦想对她而言已经完全破碎，她提出结婚的要求，只为了实现自己的复仇。而对朱旭航而言，他最终也做出了抉择。固然怜悯和同情占据很大因素，然而男性对女性往往很容易因怜而生爱。最后，他甚至选择了入赘霍家，变成倒插门的上门女婿，这对很多男人来说是很屈辱的，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而高中一毕业，张蓉和林度庐，就离开了蓝湾小镇。而对张蓉的憎恨，依旧充斥着霍珈蓝的内心。所以她对游戏的偏好才会变成这样。但无论她有多憎恨张蓉和林度庐，因为她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所以内心也开始扭曲。一直……到她怀上了慈碧这个孩子开始，她才感觉自己得到了救赎。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那之后……你们有没有再见到过张天全？”
高影绝对不相信，张天全就这么彻底死了，他肯定阴魂不散。
就在这时候，围在周围的人忽然说道：“高先生，你看！”
高影立即看了过去，随后就见到，在远处，一道人影笔直站立着。
与此同时，夏琳正身体颤抖成筛糠一般，躲藏在屋顶的阁楼。她之前去父亲的卧室，就发现，就连父亲都不见了。
那惨叫声，让夏琳只感觉到了万分的恐惧。
母亲死后……就按照她的遗愿，将她的骨灰洒入了大海。
而她后来也因此，一直在大海边徘徊。
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大海……可以让她平静。那时候，靠近大海，她才不用忍受幻听的折磨。
接着……某一天晚上……
夏琳在海边听到了某些声音。
但是，她看不到声音的主人。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幻听竟然变得严重了那么多……但是，她总是回忆不出来那声音是什么样子的，却是记得声音的内容。
她渐渐地……开始增加来到海边的次数……
第五十七章 邪灵来临
暴雨终于开始倾泻而下。
高影在考卷上开始一个又一个地写下答案。
“霍珈蓝之所以会嫁给朱旭航的理由是”这是一道填空题，而现在则已经可以填写完毕了。
而接下来的剧情还有类似……
“林度庐曾经对朱旭航做过，他这么做的理由是”。
以及“张蓉曾经霍珈蓝，而霍珈蓝后来张蓉。而张蓉霍珈蓝的原因是。”
这次的考卷，主观填空题的分值增加了许多，也导致情报搜集的困难度进一步提高。现在，这些考题完成后，高影等人暂时躲藏在废弃工地内部。
这个霍珈蓝曾经遭受过地狱一般的残忍对待的地方。
刚才在暴雨中看到的人影，让高影依旧心有余悸。
他在考卷上写下了自己获取的一切情报后，才稍稍安心了些。同时他也知道了为什么维尔文要这夫妇二人藏起来了。因为他们的确关联到考试的关键情报。换句话说，他最初的计划是想利用鬼魂来弄死他。毕竟鬼魂杀人的优先度让他可以动用这一手段，何况是在他获取了自己不知道的情报的状况下。只是高影能靠绝对命令和他拼人海战术，他出于这一层顾忌才释放了二人。
高影忽然觉得自己和对方停战也许不是个明智决定。维尔文戈米尼克，这家伙只怕比鬼更麻烦！其险恶用心，也让高影恨之入骨。
废弃工地内部，光线很暗，那些被高影操纵的帮派分子都护卫在他们身边，一旦有任何异常状况，他们的每一个人，哪怕拼着性命不要也会帮高影来担当肉盾。
但是，高影知道，这些人担当肉盾，意义不大，他们最多也就是起个示警作用。对鬼魂而言，考生才是它们最优先杀戮的对象。
这个废弃工地内部，只留下一些残破的楼梯，周围也只有一些柱子可以担当障碍物。也正因为如此，高影等人都是尽可能绕着柱子走。
鬼魂随时都有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说得上是安全的。
忽然间，从前方的一根柱子后面……突兀走出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正是……米蕊伊！
“救……我……”
可是，来不及多说什么，米蕊伊身后的柱子后猛然伸出了一只手来，将她的脖子死死掐住，一把拉到了柱子后面！
这一幕看得高影睚眦欲裂，倒退了好几步！
至于朱荪伶，脸色也相当不好看，米蕊伊是自己当初在入门考试场景内认识的考生中唯一的一个活到现在的。当然，她对米蕊伊的死一点也不意外，她的考试成绩近来越来越低，都是勉强及格，始终没有抽奖的机会，死根本就是迟早的事情。但让米蕊伊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很显然这是那邪灵的杀鸡儆猴之举。
高影看向帮派份子的其中一个人，问：“你以前杀过人吗？杀的是什么人？”
“杀过很多人……”那帮派份子不是天云社的，是来自北部的大帮派，他回答自己以前曾经将那些无力偿还高利贷的人的器官强行剖出来，至于贩卖毒品之类间接害死他人的罪行更是罄竹难书。
如此一来，高影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他指着前面米蕊伊被拉过去的柱子，说：“到那根柱子后面，看到了什么后，立即用最大的生意你喊出来。”
那帮派份子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走向了那根柱子。
高影拿起考卷，以及手上的笔，用嘴含住一个小型手电，照着考卷。
“鬼魂躲藏在后面的同时，也有可能从出现。”高影很快就扫到了这道考题，随后看向眼前走向那柱子的帮派份子。
随后，那帮派份子走到了柱子后面。
紧接着……
什么声音都没有。
高影，朱荪伶，言喻初三人，都对这个局面，一点也不意外。
“你杀过人吗？”高影又问了另一个帮派份子。
“我……”
那人还来不及开口，言喻初就走了上去，从衣服内迅速取出了一把小刀，极为迅捷地……一刀插入他的喉咙，甚至顺时针搅拌了一下！
“把他变成僵尸。”言喻初回头看向高影，说：“活人对我们而言作用太小了。”
高影点点头，他一把抓住被杀死的那个帮派份子，而被杀死的那个人，伤口迅速愈合……很快，被高影变成了僵尸。
言喻初看着这僵尸，摇摇头，说：“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弱……如果到hell级别可以抽取更好的炼尸法，这和最普通的返魂尸差别也不大。”
“没……用？”
“别小看僵尸……”言喻初先说了一句，随后道：“算了，作用虽然小，但应该也可以派上一点用场。这些人虽然可以当炮灰，但暂时别用来去消耗了。他们死去以后，就可能反过来变成我们的敌人。”
言喻初对高影所面临的这个局面内心毫无波澜，他曾经体会过更恐怖的场面。对他来说，最大的梦魇，就是他失去一切的那次考试……
他看着眼前的僵尸，随后就说道：“高影……记住，让它寸步不离你的身边。”
就在这时候……
所有的帮派份子们，几乎是在同时，头颅和脖子诡异地变成了九十度直角！他们的脖子，全部都折断了！接着，这些人都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空前危险的预感在高影心头闪现！
这时候，高影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邪灵！
唯有那个邪灵，才有这样的力量！
看着地面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高影，朱荪伶和言喻初都面面相觑。而随后，高影忽然又看向那具僵尸。紧接着……僵尸的脖子，竟然也同样地……折断了！
随后，从僵尸的嘴部，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
僵尸的身体……就这么缓缓倒下，彻底“死去”！
那只手，就此又重新伸了回去。
现在……只剩下高影，朱荪伶，言喻初，朱旭航和霍珈蓝五个活人！
第五十八章 所谓永远
僵尸竟然宛如纸糊一般就这么死了。
高影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就连一直都很淡定的朱荪伶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了。很显然，目前的这个局面，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
他们已经有了充分的时间，也获得了足够多的情报。然而反过来说，这也一样意味着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邪灵，很可能将对他们下杀手。
看着地面上惨死的尸体，还有那瞬间就被杀死的僵尸，高影抓着考卷的手，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毕竟这是高影第一次在那么近的距离，见到那么诡异的鬼魂杀人方式。
他几乎是断定，这是邪灵的特有杀人手段。
如此一来，后面简答题中倒是有内容可以填进去了。鬼魂隐藏在柱子后面，又从人的嘴巴里面伸出手来。只是一边看着地面上的尸体，一边填写这个答案，让高影也是心有余悸。只是……对眼下局面只怕未必有多少帮助。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地面上那一具具死尸，高影深刻体会到，生命脆弱到了怎样的地步。但即使到这个地步，他依旧不知道，真正的邪灵是谁。有嫌疑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是真正的邪灵只有一个，那也将是一切的根源。
现在……
他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狂风吹来，高影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但是他还是勉强将眼睛张开一条缝隙。
“‘它’离开了。”
这是言喻初的声音。
高影重新睁开眼睛后，他发现……地面上所有尸体都不见了。也包括刚才的僵尸。
“所以……这只是一个警告吗？”高影渐渐意识到这一点。
似乎对于鬼魂而言，其自身也知道这是一个考试。鬼魂从来不会破坏考生的考卷，也会完全遵照考试的规则行动。毫无疑问，没有这些考试规则，任何一个鬼魂都可以轻而易举在几分钟内将考生杀得一干二净。
无论如何，现在得找到张蓉。
“现在想起来……张蓉应该真的是鬼。”这是朱荪伶的想法。
高影不解，说：“下次骷髅闭眼的时候告诉我吧。”
朱荪伶回忆着，当初，高影曾经问过张蓉关于夏令营的事情。但是，高影没有在问题上说明是哪一年的夏令营，在绝对命令的影响下，任何人都只能机械回答，所以那时候张蓉的回答应该会询问是哪一年夏令营，或者将每一年夏令营的情况都说出来。但是，张蓉精准说明就是毕业前的那一次……
绝对命令对任何人类都是有效，当然了，言喻初这种特殊考试是个例外，到现在朱荪伶也不确定他到底为什么可以不被绝对命令所影响。但张蓉……如果绝对命令无法对其产生影响，那么她肯定……是一个鬼魂！
一想到这，朱荪伶就在自己的考卷上，又多填写出了一个答案。
高影看向言喻初，说：“我总觉得……那个邪灵根本就不在意我能不能做得出这道考题。就这么……杀掉这头我转化的僵尸，然后让我写出答案，似乎根本不在意我做不做得出这考卷，而是……”
言喻初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没必要考虑这些，邪灵也好厉鬼也罢，都只能在考试的规则下活动。它们对考生没有爱也不存在憎恨，杀死你们，都只是这个考试的一部分而已。”
“所以这就只是……”
“只是一场考试。”
“为什么非要有那么残忍的考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就是追求永生的代价？如果预先知道会是这样，我不会……我不会……”
“其实你可以写出你可以承受的代价，和不能承受的……”言喻初说到这，不禁叹了口气，“人们在说出‘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切’代价。就好像人们都理解什么是‘永远’，却也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永远’。”
言喻初也一样不明白。
……
阿格妮丝喝下了一碗粥。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个小时。她已经将考卷做出了大概七成左右。当然，这对她而言是不足够的，考到80分才只能抽奖一次。
俄罗斯轮盘赌……她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人类对赌博的依赖，从来都是无法戒掉的。一旦动用了这个奖励，她迟早有一日会死在俄罗斯轮盘赌上面。但她也知道，终究有一天，她会动用这个奖励的。
粥是她晚上唯一的晚餐。
她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
月光很是充足。至少做考卷是绰绰有余没有问题的了。
然后，她就看向了纪一轩。
“等会……我希望你能解除掉禁止暴力的奖励。”
纪一轩心头一紧。
“如果你遭遇危险需要反击，我会那么做的。但如果你想通过威胁他人性命来……”
“这个村子……你没发现有问题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带你去个地方。”
十分钟后。阿格妮丝拿着一把铲子带着纪一轩来到了村子后面的一块偏僻的空地。
“村子的人一直在警惕和监视我们，你也该发现了吧？还有，这里的土，太新了。并且，这周围一直是鬼魂出没的高频地带。”
然后阿格妮丝就拿着铲子，开始挖土。
纪一轩意识到，恐怕……那土里面真的有东西。
于是他就上前帮忙。
“住手！”
就在这时候，二人的身后，一群人将他们包围了。
那正是这个村子的村民们。
所有人都拿着锄头，镰刀，铁锹等工具，气势汹汹。
当然，由于纪一轩的影响，他们无法动用暴力。因此，纪一轩并不紧张。
“这个村子……”阿格妮丝嗤笑地看着眼前这群人，她就是两手空空，都可以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隐藏的秘密就在这土里面吧？”
毫无疑问，这也是这个考试最大的秘密。
这时候，村长带头走了出来。
“你们知道得太多了。”村长冷冷地说：“看来我们只能送你们归西了。”
第五十九章 陷阱
这些村民显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们在纪一轩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动武。
这群人开始朝着纪一轩的方向走来，面目也变得越发狰狞森然，和之前那淳朴的样子全然不同。
“解除掉禁止暴力的能力吧。”阿格妮丝扫视了一番四周，却是异常平静：“只要我可以动武，他们全部都不是我的对手。”
纪一轩此时握紧了拳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恶狠狠地说“你们和这下面埋的人是不是一伙的？我告诉你，报警也没用，你以为警察过去没来过吗？这附近的村头，哪一个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反正也杀了一次，不在乎再杀一次了！”
纪一轩看着拿着锄头的村长，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究竟……”
“这个村子的人全部都是人贩子。”纪一轩身后传来了阿格妮丝的声音，“村子里面的孩子和妇女，有很多是被拐卖来的。”
听到这句话，纪一轩吃了一惊。
“不错。”村长冷笑道：“前不久也出过类似的事情。有一个从我们这逃出去的女人，虽然很快被抓回来了，但是她给她家里面打了电话。还好我们及时将她抓了回来，结果她的几个亲戚就来到了这……”
阿格妮丝接着继续说道：“所以你们就杀了他们吗？”
村长不想再和他们废话，大喊：“还愣着做什么？杀！”
纪一轩在这个瞬间，解开了不能使用暴力的能力。
……
雨水冲刷着蓝湾小镇。
维尔文在考卷上写下了新的答案。
此时，他和伊莎贝拉待在一个杂货店的屋檐下。
“邪灵没有杀死高影。”一直闭着眼睛的伊莎贝拉再度睁开双目，“真是可惜。就差一点，不过，似乎高影还是逃过了一劫。他的存在太过特殊，就算距离比较远，我也可以清晰感应到他身上的‘黑暗’。他是一个必须除掉的异端，就算放过其他的魔鬼使者，唯独他，绝对不能放过。”
“是吗？”
听到伊莎贝拉这么说，维尔文不禁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这时候，一只拉布拉多犬从店内走出来，来到伊莎贝拉旁边。伊莎贝拉最是喜欢猫狗，她立即露出笑容，抱起那只拉布拉多，看向杂货店老板，问道：“老板，是你养的吗？”
伊莎贝拉的中文说得很是不够纯熟，不过也足够让老板听懂了。
老板点了点头，说：“不错……”
“它怀孕了。”这时候，伊莎贝拉忽然略带惊喜地说。
杂货店老板愣住了，问：“你怎么……知道？”
伊莎贝拉抿嘴一笑：“我就是知道。”
对于伊莎贝拉而言，比起杀戮，迎接新生命是件更喜悦的事情。毕竟，她自己就是在万分艰难中降临到了这个世界的。生命受到神的祝福而降生，度过短暂的一生回归神的怀抱，这才是正确的。那些魔鬼使者为了渴求永恒的生命，将灵魂卖给黑暗。他们必须死，他们只有死了，才不会威胁到这世间更多无辜的生命。为了实现这一点，伊莎贝拉可以选择杀戮。这是有意义的，她坚信这一点。
“老板，买包烟。”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上来，看向杂货店老板，说：“老板，买一包烟。”
“金医生？”老板看到那个人后，连忙问：“那个在诊所里面给猫剥皮的变态抓到没？”
来人叹了口气：“没有呢，偏偏在今天这种日子。今天可是师母的祭日。再晚点我要去师父家帮忙呢。”
“天杀的，我也是养宠物的人，真不知道谁能对那么可爱的猫下这种毒手。”
维尔文看向买烟的男子。
男子接过香烟，付了钱后，直接就拆开，然后拿出打火机准备要将香烟点燃。
“抱歉……”维尔文微微蹙眉，说：“能否不要在这里抽烟？”
男子看向维尔文和伊莎贝拉，略显尴尬，说：“啊，抱歉……”
“你是医生，却也一样抽烟？”伊莎贝拉抱着拉布拉多，看着眼前的男子，她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人是夏琳家诊所的人。目前，和高影进行情报交换后，她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在这里遇到金元，看来，是一个可以套取情报的好机会。
“抽烟……和身为医生又有什么区别呢？”金元却如此回答：“大多数抽烟的人和医生一样了解吸烟的危害。”
就在这时候，金元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了。于是，金元接通了手机。
“喂……嗯，小玉，你到了？什么？里面没有人？不可能吧。”
金元的表情发生了很大变化，维尔文注意着他的表情，而伊莎贝拉也放下了怀抱的拉布拉多。
他们都很快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伊莎贝拉第一想到的是，这是一个可以赶在高影前获得情报的机会，但是，维尔文盘算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师父和夏琳的手机都没人接？”这时候，金元的表情急速发生着变化：“我知道了，你等在原地。我马上过来！”
他很快就撑伞跑了出去。
伊莎贝拉急着跑出去，但是，金元却拉住了她。
“不必着急，伊莎贝拉。”
维尔文的双目开始闪现出一丝寒意：“这是一个利用邪灵除掉高影的绝好机会。”
这句话是英语说的，杂货店老板自然听不懂。
而后，维尔文拿出了手机。
“和高影约定情报交换……现在，就是个不错的机会。让高影去为我们试探一下邪灵，就算弄不死他，死去其他的魔鬼使者，也是好的。不是吗？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却是摇摇头说：“这不光涉及那些魔鬼使者，还有无辜的被卷入考试的人。魔鬼使者们只会将他们当做可以轻松通过考试的工具。但有我们在，邪灵就只会去杀死那些考生，不会优先攻击无辜者。”
和维尔文不一样，伊莎贝拉无论如何都希望尽可能拯救在考试中被无辜卷入的人，之前维尔文甚至为了让高影他们是去情报来源考虑杀死朱旭航夫妇，她内心是极为抵触的。
“让高影这样对神具有高度威胁的魔鬼使者死去，是更高的正义。”维尔文对此却是并不苟同，“这个世界上，要实现正义，无法避免牺牲。”
“但这是可以避免的牺牲啊！”
“高影死去……才能拯救更多无辜者。”
伊莎贝拉沉默了。
她是和维尔文一起长大的。所以，她也很了解维尔文。他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有时候，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偏执。
“如果高影死在邪灵手上，那么其他人的牺牲也将具有意义。”维尔文也一样了解伊莎贝拉，心软是她最大的毛病，她在这一点上和她那位冷酷的兄长塞巴斯蒂安截然相反。
“我……我知道了。”伊莎贝拉终究无法反驳维尔文的想法，“那些可怜的灵魂……愿他们能在天堂得到救赎。我们一定要终结这惨无人道的考试，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人因为这种考试而死去了。如果没有那些魔鬼使者们的贪婪，就不会有这种考试出现，他们也一样是罪恶的根源。”
看伊莎贝拉的表情，维尔文也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
只是，维尔文太清楚……魔鬼使者们才是这个世界最邪恶的存在。
他们比那些杀人的恶灵更邪恶。更该死。
为了除掉他们，一切手段都可以使用。
他紧紧抱住了伊莎贝拉。
“一切都会结束的，伊莎贝拉。一切都会。”
然后，他拨通手机，给高影打去了电话。
“高影吗？我有重要的情报要提供给你。”
即使骷髅不闭眼，他传递这种情报，也不会被判定为作弊。
他受到神的祝福。
他的灵魂，并没有被恶魔所攫取。
第六十章 活人和鬼魂
言喻初摇了摇头。
“这很不对劲，这说不定是维尔文的陷阱。”
高影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量。
“即使如此，依旧有一去的价值。”高影看了看天空：“我们的时间有限。而邪灵……也渐渐开始挣脱考试的规则，我们再不能多做出一些考题，邪灵将对我们下手。而维尔文……他绝对能死在我们前面。虽然这一点，糟糕透顶。”
言喻初沉默了。
的确如此。过去，这两大家族一直利用这一点，不断猎杀考生。也只有到abyss级别的考试，克里斯菲尔德和戈米尼克两大家族的人介入，会和考生一样被鬼魂同样地袭击。三个月才进行一次的abyss级别考试，每一次都是梦魇，但是每熬过一次考试所获得的奖励，也是空前的。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真正可怕的就不再是两大家族也不是恶灵本身，而是同样身为人类的考生。
“高影，人类的陷阱并不比鬼魂来得轻松。”言喻初依旧打算劝阻高影：“我曾经就遭遇过这样的事情。越是到最后的考试，你就会发现人类才是更棘手的敌人。你要学会从现在开始，如何和人类进行较量。”
朱荪伶很快就意识到了一点，说：“看起来，这是你的经验之谈，言喻初。”
这是在一个街区的十字路口。要不要去夏琳那，目前形成了分歧。而这是来源于维尔文的电话。
“我知道，但是……”
高影刚刚说出一句话来，就被言喻初打断了。
“你什么也不知道，高影。”
言喻初在高影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明确告诉你一件事情……未来，当你进入hell级别考试后，你会惊讶地发现，死在活人手上的考生，比死在鬼魂手上的考生……更多！”
说出这个数据后，高影几乎不敢相信。
“我所说的‘活人’不是维尔文他们那群人，而是和我们同为考生的人类！在期中考试生存下来后，人类就会为了能生存下去，开始互相残杀。”
言喻初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考试模式会和现在截然不同，你以前经历的那种联考不会出现。而你也会发现，抽取到的奖励，会出现越来越多对鬼魂无效但对人类具有高度杀伤力的。考试的模式将转变为：亲手杀死某位考生，就可以得到他抽取的所有奖励。同时，两个不同考场进入同一个考试场景，平均分最后较低的考场将会全体死亡，一个不留。这种情况下，最保险的手段就是将另一个考场的考生全部杀死，毕竟没人知道哪些考生是考高分哪些是考低分，如果杀掉的都是考低分的对面可能平均分更高。”
这段话说完，高影面色剧变。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考试将会变得如此残酷。
“接下来的期中考试，就会演变为如此残酷的模式。考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杀死其他考场的考生。到时候，你们就会体会到，人类比鬼魂更可怕了。因为人类更狡猾，更聪明，也更……残忍！”
言喻初接着继续说道：“现阶段，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只要那边的活人不死绝，那还是有其他获取情报的途径的。”
他的心态，和自己最早参与考试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
在太多腥风血雨中，他已经看透了人心的尔虞我诈。更何况，这次是维尔文，这个人，非常可怕。如果换了他，是绝不会像朱荪伶这样为了利用他的能力来留他性命的。最好的敌人，就是死了的敌人。
“他说得有道理。”朱荪伶也认可言喻初的说法：“我们和维尔文订立的不过是口头约定，这个约定本来就极为脆弱，没有半点保障。我们会被邪灵更优先地杀死，而这一点恰好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所以，如果他们在那伏杀我们，问题就麻烦了。即使你布置了多少眼线，也不能完全地放心。”
在夏琳家附近，高影布置的眼线是最多的，所有邻居和附近商铺的人，个个都会进行重点监视。无论维尔文戴不戴面具，都很难接近那。可是，言喻初和朱荪伶的话也让他顾虑，维尔文这个人身经百战，猎杀考生的经验无比丰富。他埋伏在那，用假情报诱杀自己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既然如此……就先观察吧。”
至于夏琳会不会因此而死，高影已经不去多考虑了，他自然是会优先考虑自己的性命。如果纪一轩在这里，说不定是有可能不顾危险去救人。
目前，高影和维尔文讲和的原因，除了顾虑邪灵外，另一个因素就是……他担心死的人多了，会增加额外的鬼魂数量。额外出现的鬼魂，考试很可能无法制约，那就是挖坑给自己跳了。
要杀维尔文，高影必须有万全把握。
“高影没有移动过去。”
伊莎贝拉很是意外：“看来他对你的情报并不信赖。”
“倒是狡猾。”维尔文思索了一番，说：“可惜一旦接近他，他布置的眼线就会立即通知他，同时和我们为敌。不然，大可以直接过去杀他。”
“那些人都是被高影这个魔鬼使者操纵的无辜者，如果强行去杀高影，必然造成无辜伤亡。”伊莎贝拉劝说道：“还是优先考虑……”
“明明知道他的位置，却不能去直接杀他……”维尔文对此实在不甘心：“没想到引诱他去被邪灵杀死的计划，他也不中计。这个人，相当棘手。”
伊莎贝拉点点头：“他身上有着前所未有的黑暗。无论如何，必须要杀了他。”
“但愿邪灵能为我们达成这一点，伊莎贝拉。”
与此同时，高影产生出了感应。
“夏琳现在……似乎很危险！”
忽然间，高影注意到，这条十字路口的小巷，忽然间变得空空荡荡。而就在刚才，还是有不少打伞的人经过的！
危险的预感骤然在此时产生！
第六十一章 对峙
一时间，周围变得一片死寂。
但这死寂，立即让高影注意到考卷上的填空题。、
“当考生周围突兀地变得没有其他人在，这个时候将发生”
这个括号相当地……长。
高影和朱荪伶几乎是很默契地，立即开始背对背。高影对朱荪伶很信赖，但对无法用命令控制的言喻初始终有一丝戒心，无论他表现得对格尔兹华伦家族有多感恩。、
雨依旧在下。
十字路的巷口依旧看不到一个人。
而危险的预感，有增无减。屋檐下，高影死死抓着笔，而朱荪伶则只需一念就可以答题。至于言喻初，则是极为镇定，他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比现在的局面更可怕的情况，他也见过许多。、
大约一分钟过去了。高影想象中的各种恐怖画面，却都没有发生。就在高影持续紧张的时候，言喻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先别太紧张。它们真要杀你，瞬间就能弄死你，你再戒备也毫无意义。好好地观察，以逸待劳。其实越是高难度的考试，鬼魂真正杀死考生的频率反而不会很高，更多是心理上对你的恐吓。真正防不胜防的，是来自人类的恶意。”
“居然是这样？”高影对此倒是颇有些意外。
“是的……等通过期中考试后，第一**筛选就完成了，这时候考生就不可能像杂鱼那样杀死了，鬼魂受到的限制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轻易杀死考生。”
其实到了abyss级考试，考生的死亡原因中，被考生杀死的比例大概在80%，不到20%的才是死在鬼魂手上。能考上abyss级别的都是极为珍贵稀少的，只要不是连及格线都跨不过，是不会轻易弄死的，否则abyss级考生数量那么少，还像现在那么个杀法，哪里还有可能有人考得过去。更何况，到了那个等级，各种保命手段层出不穷。但是，鬼魂会受到限制，人类不会有任何限制，杀戮起来，是没有任何底线的。如果高影知道这么一个数据，绝对会惊讶得合不拢嘴。然而，这却是事实。
就眼前这个情况，言喻初太熟悉了，以高影和朱荪伶的水平，只要不是故意作死，想死都难。鬼魂越是故弄玄虚，出场越晚，也就意味着给予考生更充足的思考时间。比如说现在没有鬼出现，也一样可以填写到考卷上去。根据他所知，其实被自己活活吓死的考生，也绝不在少数，很多人往往在这个状况下会乱了方寸，想着鬼要是杀了我怎么办，怎么办，根本冷静不下来，也不知道在考卷上写什么，这种考生，鬼是肯定优先杀他。而高影和朱荪伶都显然不是这类考生，他们的心理素质，是他见过最好的，他当年还在考death级考试的时候，远做不到这二人如此冷静。
假以时日，此二人，成就绝不会在他之下！
高影在言喻初说的这番话下，冷静了不少，于是高影开始先将目前的情况，写在了考卷的括号上。
他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在保证字迹可以被辨认的情况下，写完了一行字，又再度抬起头来。
然而，现在依旧什么都没有。
不过，高影现在摆正了心态。
但就在这时候，朱荪伶用手肘碰了碰高影。高影立即会意，马上回过头去，看了过去。
然而，朱荪伶所看的方向，也没有出现鬼。
高影疑惑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朱荪伶回过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看到了什么？”
高影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心头一凉，问：“你……你刚才没有用手肘碰我吗？”
朱荪伶面色一变，随后她立即后退了好几步！
高影和言喻初的反应也不慢，迅速开始退后。这个时候，他们的面色都是相当不好看……
言喻初以最快的速度不断后退，随后，他就忽然感觉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随后他被拉入了一条巷子！
他马上朝着身后看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然后他随着巷子前方跑去，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十字路口，可是……却是看不到高影和朱荪伶了。
接下来，不管言喻初朝着哪个方向跑去，最后都会回到原来的那个十字路口。
鬼打墙！
他马上又到屋檐下，开始填写考卷。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一颗子弹飞过！然后他狠狠一跃，一脚就狠狠踢过眼前对他开枪的人的手，对方手上的枪械就掉落在地上，然后言喻初就将枪抓在手上，身体一个翻滚，对准了眼前的人。
那开枪的人，正是维尔文！而他手上，已经迅速拿出了第二把枪！
“你……”言喻初冷冷看着他，说：“你刚才的行为，我可以把视为将停战条约撕毁吗？”
“我也很意外，”维尔文冷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条巷子来。现在看来，邪灵是故意将我引来这里，取你的性命。”
伊莎贝拉站在维尔文身后，说：“通过窃听器，才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是曾经的abyss级考生！”
维尔文注意到，言喻初的应变力和步法，都不是简单人物。好在言喻初还没能抽奖获得过任何奖励，就是个纯粹的凡人，维尔文有的是办法可以收拾他。
这条小巷，寂静无人，鬼魂为他们清空了一切可能的障碍。最关键的是，鬼只会对付言喻初，不会伤害维尔文和伊莎贝拉。电影里面主角在没有多少障碍物的地方，无数子弹就是打不死他，现实中是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
现在，双方都拿枪对着对方。
维尔文一只手拿枪，一只手拿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即使伊莎贝拉说高影不在这，但是鬼魂有可能扭曲空间，他不敢百分百确信。只要戴着面具，高影的绝对命令就对他没有效果。手上有枪，他也不会让高影有机会摘下他的面具。
“你可以试试看，谁的子弹……速度比较快。”
言喻初对自己的枪法，素来有自信。要知道他当年在东欧被两大家族派人追杀，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活下来？
但是，经历了一次转世重生，毕竟不比以前了。
邪灵故意利用考生之间的矛盾，制造了这个鬼打墙的环境，让维尔文大有机会杀人灭口，果然可怕。
只是，这对言喻初，也是一个机会。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维尔文和伊莎贝拉！
二人现在都拿枪对着对方，任何一方走火，后果都不堪设想。维尔文注意着言喻初拿枪的姿势，就知道对方也是行家。现在双方都拿着枪，这个状况，相当糟糕。毕竟现在距离太近了，就算他枪法不如自己，射伤乃至射杀自己的概率都不低。不过，维尔文无所谓，只要一直对峙着，一直拿枪的言喻初就没有能力去写考卷。那么在这个局面下，鬼魂迟早可以为他代劳杀了言喻初。
一个曾经的abyss级考生，实在相当危险。现在虽然他转世重生，但是他绝不相信，他不会在考试中不获得丝毫偏袒，前世他所获得的权限和奖励，也有重新获取的可能。对两大家族来说，猎杀abyss级考生难度很高，这类考生都有各种强大的保命手段，每一个……都是高度危险的魔鬼使者。他们每一个人，都比鬼魂要可怕太多太多。
言喻初也知道，自己的劣势。所以，一直对峙下去，对他很是不利。但是贸然开枪，在这个距离和如此狭窄的巷道内，极为糟糕。最麻烦的是，鬼魂肯定优先杀死自己而不是眼前的维尔文。他没有办法在这个状态下解答考卷，这是他最大的软肋。所以，就算是知道很危险，这个对峙状态也必须尽快结束！
第六十二章 死局
伊莎贝拉也戴上了面具，并从身上拿了一把枪，对准了言喻初。因为她在维尔文身后，以至于言喻初一时没注意到她。
她出生的时候，就犹如生物与生俱来对一切天敌的本能反应。
神让夏娃为亚当孕育子女而生，而她背负比夏娃更重要的使命。她是为狩猎魔鬼使者而生的，所以当年魔鬼使者拼了一切都要杀她，当年那些魔鬼使者拿到的考卷，只要让她无法出生并死去，就可以得到40分，以及直升更高一等级的机会。
所以她的出生就是和魔鬼使者不死不休的。无数人为了保护她而死去，其中就包括她母亲，哥哥赛巴斯蒂安更身受重伤。鬼魂和恶灵无法伤害到她，但那些魔鬼使者都可以轻易将她杀死。
也就是言喻初转世，等于满级大号回新手村重新练级，否则要将枪口对准一个abyss级考生谈何容易。但他的经验，能力始终还在。abyss级考生，其实已经不仅仅只是魔鬼使者了。他们自身就足够可怕。
“我知道你的事情，夏尔。”
伊莎贝拉打算尝试攻心战术。
她知道言喻初前世夏尔，他是阿格妮丝的父亲。而阿格妮丝和她是同一日，同一时刻出生的，因此她们二人被视为光和影一般完全对立的存在。当年格尔兹华伦家族也早预言到阿格妮丝和伊莎贝拉的出生。可以说，夏尔的存在，是被格尔兹华伦家族所选择的最合适的阿格妮丝的父亲。命运注定，伊莎贝拉克里斯菲尔德和阿格妮丝格尔兹华伦，必定要有一人死去。
“你的女儿阿格妮丝，注定会死在我的手上，她本身就孕育黑暗而生，绝不可以活下去。”
这话语的目的，自然就是让言喻初产生愤怒和焦躁，一旦有了破绽，维尔文就有了先机。即使对方是魔鬼使者，但爱女之心，和常人是没有分别的。但既然选择了将灵魂卖给恶魔，这一刻他的灵魂就注定站在神和世人的对立面。
“你大可以试试。”
女儿是言喻初的逆鳞。
“她和你不同，是天生的罪人吗，是该死的魔女的后裔。”阿格妮丝继续地说着这些话。
雨水依旧倾盆而下，三人都是在雨水冲刷下浑身淋成落汤鸡。但是他们都紧握着枪，不敢有分毫松懈。谁的枪法更准，反应更快，就是关键。他们都在寻求时机，务必求得一击爆头。言喻初唯一的幸运就是，伊莎贝拉不是一个神枪手，而且作为女性的她也不容易习惯枪械的后座力。
“今日我们会先将你送入地狱，然后……我会把你女儿也送去见你。”伊莎贝拉紧握着枪，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雨水从头顶浇灌而下，“这是你们的宿命，背离神，和恶魔为伍，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诛杀邪恶。”
伊莎贝拉虽然说这些是攻心，但是她也的确是憎恨眼前的言喻初。格尔兹华伦家族想尽一切办法要阻止她出生，让她母亲最后只能靠两个少年帮忙将她接生到这个世界而惨死。而这个男人，是那个和她同一日出生的魔女的父亲。她的母亲死了，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却可以转世重生？只要想到这一点，她甚至恨不得立即扣动扳机。
“你们根本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你们不懂得牺牲，更没有半分虔诚和信仰。就为了你们渴求不老不死的贪婪**，死了多少的人，你知道吗？每一次的考试，都会因为你们的到来，惨死无辜者，我们的家族和你们斗争的半个世纪以来，更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你该死，你的女儿更该死！”
维尔文听伊莎贝拉越说越激动，连忙将她的身体挡住，他怕言喻初一激动，就扣动扳机。那样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言喻初对于所谓正义邪恶这种陈腐说辞半点反应都没有。但是，女儿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无论如何掩饰，维尔文都看出，言喻初的激动开始影响他的判断。维尔文开始模拟，能否做到一枪爆头，让他来不及开枪。机会，稍纵即逝。现在，他祈祷鬼魂能出现，给自己制造一个机会。在一直不能写考卷的情况下，言喻初的急躁会超过自己。而这一点……对维尔文来说，非常有利。
可是……鬼始终没有出现。
人，却出现了。
“把枪放下。”
在言喻初身后的巷道，走出了高影和朱荪伶。二人的手上也都拿着枪，这是高影从帮派分子手上拿来保命的。果然，现在用上了。
枪口对着枪口，三把枪对两把枪，维尔文神枪手的优势被削弱了。他是不可能做到开枪瞬间杀死这三人的，一旦枪战开启，他没有足够信心保护伊莎贝拉。
好在现在，他们都戴着面具。高影的绝对命令，对他们完全无效。
高影此时无比庆幸当初在纽约长岛那段学习开枪的经历，冷冷道：“维尔文，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都各退一步，如何？这狭窄的巷道，爆发枪战，多半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你我都不希望没死在鬼手上，反而死在人类内斗上吧？”
朱荪伶看着戴面具的二人，也佩服他们的心机。如今局面，放任这二人活着回归到教室，大家就得在一个狭窄教室内决生死。那时候没了枪械，只要一直戴着面具，二人就占据绝对优势。
维尔文知道，双方现在都互相忌惮对方，然而鬼打墙导致他们无法拉开距离，在这个区域，鬼魂是有意让他们内斗，决出生死。没有人敢相信对方，开战，无法避免。
维尔文尽可能确定身体挡住伊莎贝拉，冷笑道：“你们尽管开枪，我保证至少带你们一条人命一起下地狱。”
高和朱荪伶毕竟没有枪战经验，一旦开战，他们都是最有可能送命的人。他的确可以复活，但这宝贵的奖励如果用在人类内斗上，未免也太无厘头了。
此时的他还没真正意识到，言喻初说过，同为人类的考生，比鬼魂更加危险。
这里的地形是不管朝着哪里走，都会绕到同一个十字路口，周围的巷道都是一扇窗户都没有，找不到有效的障碍物。真爆发枪战，一定会有人死。而且，逃也没地方逃。鬼魂故意让他们五个人陷入这个鬼打墙区域，就是明摆着要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可悲的是，就算鹬蚌都知道渔翁的用意，但也不可能不厮杀，因为他们都太渴望杀死对方，完全不存在信赖可言。
场面变得异常险峻。此时一旦有一个人走火，马上就是血溅当场。
“我们就先拉开距离如何？”维尔文提议。
毕竟，保住自己的性命肯定优先于杀伤敌人。
然而高影和朱荪伶异口同声道：“不行！”
维尔文乃是神枪手，高影和朱荪伶和他比根本就是个笑话。一拉开距离，维尔文会毫不犹豫开枪。
同时他渐渐站到了朱荪伶面前，对她说：“我可以复活，我站在最前面。”
可以复活的高影站在最前面，而这个距离，他有信心能射伤维尔文。
而维尔文开枪，即使杀了他，他也可以复活。不过，如果维尔文只是射伤他，那么反而就麻烦了。
维尔文知道高影有两条命，这下对面的筹码反而增加了。双方都开始暗暗叫苦，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此下去，很可能变成一个死局，双方必定两败俱伤。
就在这个时候……
“砰”！
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