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九节 别走,一起打匈奴
秦王退位了?
白晖如何不吃惊。
魏冉摇了摇头:“说错了,是王上准备退位。王上是这么打算的,接受禅让之后,立即传位给赢悼,然后立五大夫、四上将军监国。四位上将军分别是,蒙骜、赢和、廉颇、项汕。”
“王上,这是什么意思,王上还年轻。”
魏冉没接白晖的问话,继续说道:“五大夫是,荀况、李昙、屈原、邹衍、田文。不过田文已经请辞,王上封了田单为五大夫最后一人。然后设太上师,第一人是赢骊公,然后是你兄长白起,接下来是田文,然后是我,最后是你。”
“什么意思?”
白晖这已经是第二次问了。
魏冉依然没回答,自顾自的说着:“然后,王上自封征北大将军,立白起为征北将军。廉颇、蒙骜、赵奢、项汕、王为五副将,西乞和为后营辎重将军、设四位辎重副将,然后点兵百万,将四千,计划两年之内开始北征匈奴。”
廉颇接口说道:“我也接到了诏令,秦军为第一队,先打一打试探匈奴的力量,我这边整合赵军、燕军。在三年之后才会北上,楚军要等五年之后。这不是一战就能结束的,这是一场至少打十年的恶战。”
魏冉说道:“王上只打第一场,而后征北大将军是你兄白起的,不再设征北将军,依然是四副将,七十二领将,确实是按十年计划的。”
十年灭匈奴。
这个计划不算长,匈奴不好打。
汉武之威,打匈奴也打了一辈子,然后还是子孙才真正灭了匈奴。
魏冉一指身后:“我背后有百万亩稻米,这是五大夫联名给楚军的授权,楚军若在今年年底上交百万石大米,便是大功。”
“这里有楚**民约十万人,有倭奴三万,箕氏侯国的奴隶十五万人。百万亩只是刚开始,千万亩才是这两年内的任务。初期都是平整的好地,开了百万亩,接下来要开荒也不容易。”
魏冉再一指北方:“吕宋岛,王上下诏,要求越人、燕人、齐人。在一年内上交细麻三十万担,粗麻两百万担,稻米五十万担,金一万斤、银三十万金。那边光是箕氏侯国的奴隶,预测在年底会有三十万人。”
魏冉手指的方向再变:“红河三角州,九卿联名公文,要求赵、楚、燕、秦、韩、魏联兵,以赵奢为主将、白平、项燕为副将,田单为中军司马,十八月灭南猴子,然后红河三角州开始开荒种田。对了,还有捕奴五十万。”
白晖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自己离开中原才半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这时,田文从远处走来,看到魏冉竟然笑着打了招呼:“魏冉,你帮我找的那什么果,又没找到。”
“什么,什么果。”魏冉脸瞬间就黑了:“叫不上名字的果子有好多,有许多我也是才尝过一口,派人去找了,去找了。”
田文在魏冉手臂上拍了一下,来到白晖面前:“你想退隐,退得了吗?北攻匈奴这大战,朝堂之上九卿说是十年,我田文说需要二十年,加上戎王,至少三十年才能平定。你认为呢?”
“若是顾及战损,不伤及国力,确实需要这么久。”
白晖也承认,以眼下秦国的国力,就算整合天下,也需要时间让整个诸夏变强,仅是政、律、军的整合就需要两年至三年。
推行的新的农村政策,传授新的种田技术,也需要三年时间。
更何况,北征需要的马匹,粮草,布匹,药材都是天文数字。
田文又问白晖:“你找到自己老死的地方没有。”
“怎么说话的呢,如此难听。”廉颇听不惯了。
魏冉只是大笑。
白晖却是明白田文的心情,反问道:“你心里不舒服?”
“你让我如何舒服,你灭了我齐国,灭了鲁,灭了薛地,然后是楚、赵。你把天下打了一个遍,天下无人能敌。然后你要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或许景色还不错,然后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直老死。这难道不是一个等着让自己老死的地方,我还说错了不成。”
“没错,是这个意思。”
“你也不顾及一下脸面,你把天下打遍了,然后自己走了。你让我田文怎么想,我都不想杀你了,你要不要杀了我。或是你也给我找一个让我老死的地方,怎么样。”
田文的话中已经带着一丝怒气。
原本田文以为白晖退隐只一个想法,可这次白晖竟然真的去找自己将来归隐的地方,而且一去就是几个月。
这几个月田文想了很多。
也分析了白晖。
田文认为白晖是真的要走。
廉颇也说道:“白晖,我老廉颇比你年长,这话也要说一句。北征若没有你,这仗打起来肯定让人感觉少点什么。”
“北征,最适合我兄长来打,不是我。对匈奴,不是打地盘战,而是打人口歼灭战,这种打法我兄长是战神级。”
“胡扯,怎么打都很凶残。”魏冉可不爱听了。
白起打仗,真动起手来,那手段很厉害的。
魏冉说道:“在我来这里之前,洛邑那里。项汕那个弟弟项燕,有点不服气。和白起在沙盘上来了一次推演之后,哭的好吓人,抱着你兄长白起的腿就是不松手,死皮赖脸的让白起教他。”
廉颇放声大笑,实话说,连廉颇都想听白起讲军略,更何况项燕这种年轻的将军。
田文在白晖背后用力的拍了一下:“别走,陪我们这些老将军打匈奴。我有这么一个计划,先抢一百万奴隶,然后明年力争拥有两千万亩海外稻田,还有,采收一千万只椰子用来榨油。”
“我给你说白晖,你别想走,你走的话对不起这天下,来路我到书房,我可以作了很详细的计划,对了还有种甘蔗,这事不能忘。糖还是挺甜的,你看我孤老头子一个,现在也不想死了,都想着打匈奴,你这么年轻,一直打匈奴多好玩。”
田文连拉带拖的让白晖去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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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零节 疯狂的建设
田文的书房。
白晖感觉田文绝对是疯了,书房内挂着足有二十副大大小小的地图,各种文书堆积如山。
“你看,你看,你往这里看。”
田文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我告诉你,魏冉这种货色的话,是绝对不能信的,他眼光短浅,心胸狭隘,还是一个好色之徒。这样的货色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对了,他贪婪,极度的贪婪。”
田文在说着魏冉的坏话,可魏冉就在两人背后不足三步远。
被人骂着,魏冉却一直保持着笑容。
廉颇低声问魏冉:“你不生气。”
魏冉呵呵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赢了,我是秦王的舅舅,我是秦国的上卿,不对,我是诸夏的上卿,他田文是一个失败者,被我打败的人,让他叫几声,不是显得本侯更大度。”
白晖回头看了一眼魏冉,又看了看田文,心说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事。
没等白晖有机会问,就听到一声门外一声巨响。
众人赶紧到屋外去,只见不远处,最多就是三里远的地方尘土漫天,一座矮山被齐齐的削平了三分之一。
疯了,这真是疯了。
白晖大喊着:“谁,谁来告诉我,那里是怎么回事,这么近的地方,谁在搞什么。”
魏冉一脸的平静:“还能搞什么,炸山取石,然后在炸开的山上直接开窑用于烧制石灰,我早就说,这地方住不成,那边找个小岛住上比这里更安稳。”
“谁,谁,谁?”白晖连问了三句。
眼看着尘土往这边飘来,白晖拉开门就往屋里躲。
魏冉与廉颇却没躲,都是哈哈大笑着。
田文吩咐道:“去把项汕将军找来,肯定在那炸山的地方。”
“诺!”
热带空气湿,这灰尘扬的并不远,倒没有飘到这屋近前。
魏冉对廉颇说道:“那边还有一座很高的石山,你说那疯子会不会也去把山炸了?”
“应该会。”
正说着,项汕灰头土脸的就跑来了,一边跑还一边笑:“这炸的好,这炸的好。没想到秦军神火卫开山真是有办法。”
项汕到屋前,随便找了一个桶,然后在屋旁不远的一条小溪整了一桶水从头顶就倒了下来。
几桶水之后,项汕全身倒是没灰了,滴着水进了田文的书房。
一进屋,项汕看到白晖,却没顾上打招呼,立即对田文说道:“薛公,这一开山就有百万尺石料,够不够把码头扩建了。”
“不够。码头要一次能停五十条大船装货,至少带需要二百万尺石料,还有秦大河卫的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矿石,没办法烧水泥吗?”
“还没有。”
白晖说道:“去挖火山灰,那东西可以烧水泥。”
“你不早说。”
项汕转头就走。
廉颇拉了一把项汕:“你这么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是明白了,他骗了我楚国,不是攻楚这点事,而是他从来就没说过关于海外的半句实话。最可恶就是,泉州港让我等辛苦的好不容易修出来,结果呢。”
“哼!”项汕很不爽,推门就离开了。
泉州港。
楚国刚刚修好,还没有享受到泉州港带给楚国的半点好处,白晖就发动了灭楚大战,什么接管的泉州港,让其成为诸夏舰队往南的一个无比重要的港口。
可以说,诸夏六大港,依重要性排第一是新港,然后就是泉州港。
什么南港,北港,淮港,加起来都没有泉州港的作用大。
田文拉过白晖:“来来,说正事。你看看这一份文书,计划在婆罗州、吕宋建十五座椰油坊。”
“这个椰油很重要,不说这里天气热人容易被晒伤,涂了椰油就不会晒伤,还有,往北边去的话,这油涂在身上防风沙。所以,椰油的需要是很多的。”
“还有,打匈奴眼下第一要务是衣服,那边苦寒,很冷……
田文说个不停,白晖的心已经飘到洛邑了。
似乎这天下变的让自己不认识了。
项汕对开发有着无比的狂热,这里挖掘到的财富让楚民可以富足。
魏冉呢,与田文依然还有着这样的,那样的矛盾,依然还在斗,似乎斗是他们生活之中最重要的事情。
田文在讲对北方匈奴的军需物资采集之事,白晖倒听的走了神。
廉颇却不同,那怕已经听过许多次了,每次听都很激动,廉颇在期待着对匈奴开仗,甚至都想挤掉秦军先攻一轮的机会,换成他部下的兵马。
廉颇、赵奢手上还有当年赵主父留下的一部分精锐力量。
那可是胡服骑射时代的精锐赵骑,比起白晖手下的四卫,也差不了太多。
说话洛邑。
秦王已经下诏,让所有的重臣都回归,这就包括了白晖、魏冉等人。
秦王站在正在修建的宫殿前,背着手,默默的看着。
“王上,天寒了,回屋吧。”
叶阳后拿着披风披在秦王身上。
秦王摇了摇头:“不,寡人要看着。这九鼎是我诸夏至宝,存放九鼎的大殿一定要修的好,看看,这些木料全是从岘港那边运来的,遇水都不浮,比铁还硬。有贵族出极高价想求购一根,被寡人喝斥,没有什么比修九鼎殿更重要的。”
叶阳后点了点头:“妾也收到一些人的请求,想得到一根紫檀,木料有多重,两倍重量的银币来换。”
“不换,再珍贵也没有这诸夏九鼎珍贵。”
秦王紧了紧披风:“天变的冷了,想这个时候那白晖肯定要享福,听说南海四季如春,物产丰富,稻米一年三熟,虽然毒虫毒蛇多了一些,想来慢慢的,也就会少了。”
秦王看天色真的快黑了,这才转身:“好,回去。”
回到马车上,秦王对叶阳后说道:“楚民那边安抚的事务,王后辛苦了。熊横是死于意外,你要相信寡人还不至于不舍得几百里的土地,给熊横一个安身之所。”
“妾信王上,听闻韩王与魏王,打算在婆罗州建宅,以后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不回来!
秦王重复了两遍,摇了摇头。
第六六一节 周天子挂了
叶阳后提到韩王、魏王不回来了。
听到不回来三个字,秦王大笑:“你可知道,白晖也不想回来了。但不行,寡人要把他叫回来,寡人只作一天的始皇,然后去北方征战,灭匈奴,给我诸夏一个千年的安稳。”
九鼎殿外。
宰执迎了上来,叶阳后很知趣的先一步回马车。
宰执靠近秦王:“王上,有些意外的事情,可能臣无能为力了。”
“什么事,莫慌。”秦王很冷静。
宰执说道:“宫里刚才传出话来,昨夜天子饮酒无度,吐了三次依然还在喝。然后又用了两次药,药量已经是平时的三倍,今天早上宫里的人以为只是醉了,中午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虚到快不行了。”
秦王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想要的是禅位,而不是夺位。
天子实在是自己求死,每天都要喝酒,每喝必醉,甚至有过连续一个月都在半醉半醒之间。
当然,这也怪白晖对天子太好了。
酒管够、肉管够。
天子宫中,仅是辰国贵族女奴就有三百人,最近又送进去箕氏侯国女奴二百人,这天子已经需要靠药来支持男人雄风。
不行就吃药,再不行就猛吃药。
有个小吏这时飞奔着过来,在宰执耳边低语几句。
宰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天意。”
秦王问道:“如何?”
宰执说道:“王上,刚才有人来报,天子醒了。医官说是回光返照,就趁这么一会功夫,天子竟然亲手刺死了放在宫里的一只雄鹿,原来喝了足有三斤鹿血,非要点名让箕侯嫡女入宫。”
“由不得他胡闹,箕氏虽然被灭,但箕氏是良臣,其家眷不是奴,依然是贵族。
箕子。
商末名臣、贵族,商纣王的叔父。
甚至于周王朝建立之后,许多律法、人文都借鉴了箕子当年的一些理论。
“报!”又一人飞奔而至,对秦王重重一礼后,对宰执说道:“太宰,不好了,天子刚才御婢之时,射血不止而亡。”
宰执摆了摆手,这种死法真不好评价。
秦王用力的揉着额头,他头痛。
想了好半天,秦王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好说道:“太宰,烦你辛苦一下,亲自去伊川见太后,然后写信给五大夫,这事寡人头疼,头疼的厉害。”
“是,臣去办。”
宰执也明白,天子还没有禅位这就突然死掉了,完全打乱了秦王的计划。
宰执走后,秦王对身边的人说道:“传令,叫白晖回来,无论如何也要回来,告诉他,天子死了。”
“诺!”
天子死了,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
上位最重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秦国既然从来没提过是秦国统一的天下,只说秦国代天让天下一统,重归一体。
可天子,就是天的儿子,眼下天子死了,谁来传位给秦王呢。
秦王感觉头已经快要炸了,他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宣太后只说了一句话:“本宫说天子禅位,就是天子禅位。”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秦王完全搞不明白。
宰执却懂。
宣太后的意思是,不要去管天子的死活,随便安排一个人去代天子禅位就是了,然后过了一年半截的再说周天子过世的消息,大礼入葬就是了。
至于谁认识天子,差不多有十年了,天子都没出过门。
谁知道天子长的什么样。
再说宫中的人,安排秦宫可靠的人选换一遍,原天子宫内的人装上船往白晖那里运,相信白晖有办法搞定这些人。
真正大礼的时候,观礼的那些人往远了放,放到一里之外。
谁认识天子,谁敢开口乱说,全家扔进南海里。
相信以南海的深度,可以让他们很好的清醒一下。
宣太后有点头疼,原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秦王竟然还搞不好。
宣太后起身往赢倬读书的地方而去。
此时的赢倬已经确定要即位,虽然性格上有些软弱,可秦国不软弱。
宣太后到的时候,赢倬刚刚上完文课,授业之师定了三人,分别是荀况、李昙以及谁都没想到的是田文。
武课,只有一个老师。
武安君白起。
至于众臣提议的白晖,宣太后表示那里远让白晖滚到那里去,让白晖当老师,一定会害了赢倬。
诸夏需要的是一个英明的帝皇,不是一个外表凶残,内心却充满着妇人之仁的白晖。
所以,宣太后认为,让赢倬学习一下白晖的传记就可以,亲自当老师还是不要的好。
伊川白府的演武场,四名老秦军正在用木刀陪着赢倬练武。
白起坐在不远处,正在读书关于各地军备的整合。
宣太后到,没让白起起身施礼,坐在白起近前说道:“白起你认为,赢倬可是一个合格的天子?”
“还差一些。臣准备近期安排太子前往北地,去亲眼看一看,匈奴、东胡对我诸夏村落的伤害,相信他会明白事理。”
宣太后点了点头,有时候出去看看,也是一种学习。
宣太后又问:“匈奴这边,可有把握?”
“回太后,臣以为打匈奴最难的不是装备,也不是兵力,而是后勤。不过白晖已经建立了一套良好的后勤体系,眼下缺少的是物资。根据诸夏总军医官的上报,仅止血散一项,至少要再准备五十万包。”
宣太后翻开了一些公文后笑着摇了摇头:“白起,这些事情你不行。”
“臣惭愧,有合适的人选,只是!”白起没说下去。
宣太后笑了:“安心,这个合适的人选很快便会回来,秦王下诏让他回来,本宫也派人传话,只说本宫最近身体很差,调宰羽、陶惠等人回来,本宫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
白起也笑了:“那臣就不用写信了,反正他也不听。”
“等他回来,后勤之事,他比你们都强。至于海外,楚人、赵人感觉自己行动的晚上,想去抢地就让他们去抢好了,我安排弟弟镇守南港,让甘陆去婆罗州,南猴子什么的,白起你就别去了。”
白起没反对,只是提议:“太后,让太子去吧。”
“不,天子死了,眼下召集所有人立即回来,然后安排禅位大典,既然王上不愿意再当王了……”
第六六二节 准太子赢倬
白起是头一次打断太后的话:“太后,白晖回来了,王上没理由退位,不如拿这个作一个条件。还是安排太子去征南。”
“妙,妙。”
宣太后被白起这么一提醒,倒是明白了。
眼下,秦王不退位,白晖你好意思去渡假。这白晖都回来重掌军务,你秦王好意思去南海玩乐。
你们都老老实实的打匈奴吧。
说到打匈奴,最在意的还是白起,打楚国之战,白起就象是看热闹的,没发挥一点力量就结束了。
燕国没打就自请附国。
匈奴、戎王!
白起还年轻,他认为自己可以再领军三十年,南猴子那些,根本称不上战争,他们太弱,弱小的不堪一击。
三个月后。
终于,白晖回来了。
不情不愿的回来了。
哈哈哈!
秦王看着白晖,只是大笑个不停,他开心的很呢。
“王兄,有什么喜事?”
“秦王反问白晖,那你告诉为兄,是不是感觉自己爵位已经高到没得加了。你难道不是,诸夏增加了第二十一级爵位。”
白晖摇了摇头:“我就是累了,感觉可以放松一下,然后换一种人生。”
“放屁!”
这一声可不是秦王骂的,而是宣太后。
依礼,秦王前来迎接,就已经是荣归,白晖在海外作的事情对诸夏来说是极大的功勋。
所以秦王可以接。
但宣太后不行,因为宣太后是长辈,而且又执掌秦国多年。
宣太后来了,原本是不打算露脸的,让白晖几句话气的就从马车上出来,然后揪着白晖的耳朵用力一拧。
“疼,疼,疼。”白晖是真的疼,不是装出来的。
宣太后伸手要过一旁亲卫手上的刀鞘,对着白晖的屁股啪啪的就是一阵打。
没办法,被打还不能躲。
换个人说不定还感觉无比荣幸呢。
魏冉、田文在后面更是笑个不停。
宣太后揪着白晖的耳朵足足走过了三条街,然后就近进了宰执的府邸。
宰执在门口迎接,看着白晖被揪着耳朵提了进来,也是笑着站了一起,也不去劝,也没有一点同情白晖的意思。
倒是赢倬上前:“祖母,大河君是诸夏重臣,亦是孙儿的叔父。这让外人看到,怕是会笑话咱们天子之家。”
“放屁。”赢倬的耳朵也被揪上了,然后屁股上被狠狠的踢了一脚。
宣太后骂道:“你白叔父什么时候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了,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你狗屁不通,还在这里替人求情。”
赢倬被踢,也不躲,那怕疼也是高兴的。
自小,他最怕的不是被训,而是被无视,因为母亲是楚国公主,而且有许多年都被秦王回避。
曾经咸阳宫乱,叶阳后带着他逃离咸阳的时候,他都没怕过。
生性软弱,只是表面上了,这孩子挺坚强。
这些年医官用心调理,珍贵的药材用了不少,再加上白起、白晖身边最顶尖的亲卫陪着练武,身体倒是强壮了许多。
被踢了,赢倬内心是开心的,因为祖母还在乎他。
赢倬说道:“祖母,孙儿懂一个道理。”
“说来听听。”
“叔父自回到新港,叔父回来的消息比四百里加急还快就已经传到了伊川。诸位陪读也是非常的欢喜,并且告诉了孙儿天下的欢喜。”
赢倬抬起头,带着一丝骄傲:“天下皆言,我诸夏阵前武安、阵后大河,便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对于各**士而言,他们可以活着回来,享受荣耀,享受功勋,享受赏赐。”
“很好。你继续讲。”宣太后终于松开了白晖的耳朵。
赢倬说道:“荀师有言,诸夏以律治国,以德服人,以义安民,以情理仁智安天下。李师有言,律在先,家法在后,若相冲那么治律而无家法。所以祖母错了。”
天下间,在自宣太后掌权以来,第一个敢说她错了的人。
赢倬已经出冷汗了。
可是既然祖母安排了天下大贤给自己为师,那么大贤共同商定的治国之策便就是正确的。
宣太后冷声问道:“好,你说祖母错在何处。”
赢倬回答:“先说叔父之过,依诸夏新律,凡诸夏官员皆为听从征召、尽心本份之事。叔父流连海外而不归,为懈怠之过。征服南海,叔父功不可没,但依诸夏律,功过不相抵,但念叔父初犯,诸夏新律只是试行,还没有正式定案,那么依律,扣叔父一年俸禄,杖二十。”
“而后,大功之臣,领杖以袍代刑减三十,那么叔父需要躲下衣袍,杖袍二十。”
宣太后依旧是冷着脸,白晖倒是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这小家伙很行啊。
赢倬再说道:“祖母之错,叔父不归,但叔父为诸夏重臣,依律是先律后家法,所以御史台先问叔父之过,祖母不得私刑。”
宣太后对着赢倬抬了起手。
这个时候,秦王、魏冉都没敢动,宣太后的威严已经镇压了他们太多年,他们骨子里怕。
白晖准备上前拦,田文却先一步挡在白晖前面。
正当田文准备开口的时候,宣太后在已经冷汗直流的赢倬脸上擦了一把虚汗,然后在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倬儿,或认为自己是对的,那怕刀斧架在脖子上,你也不要怕。你流汗,还是在害怕。你刚才讲的对,你还是太软弱了,祖母要求你,大礼之后南下,替我诸夏平了那南边不服之人。”
“诺。孙儿领命,孙儿谢主母教诲。”
事实上,赢倬的腿都在发颤,他也害怕,宣太后的威压不是普通的强大。
宣太后又瞪了白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那本宫能不能要求从重,打他四十板子,还有十板子,本宫要亲自打。”
“这个,当然可以。老臣也愿替太后效劳一下。”田文笑呵呵的站了一旁。
田文,可以说活了这一辈子,至少和十个国君打过交道,若加上宋鲁卫这些小国的,说是十五个以上国君也不算多。
赢倬的表现,让田文喜欢。
规则越是强的国度,生存能力也会越强,君主一意孤行的,都会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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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三节 布局匈奴
赢倬是准太子。
没有正式的祭祀过天地,没有在宗庙内祭祀过祖先,当然,现在还要加一条,因为秦王即将成为天子,所以没有公告天下。
所以,他只是准太子。
秦王赢稷虚岁四十,翻过年就满整四十岁,他的儿子不算少。
赢倬是第一顺位准太子,然后一口气,还排了有三个,也就是一共四个人,依学识、品性、能力排出所有十七岁以上的儿子。
当然,最末位那位,赢估已经算是半放弃,他自愿去西域为官。
白晖回到洛邑之后,因为祭祀天地的禅位大典会在洛邑九鼎殿举行,所以诸夏重臣有九成都在洛邑,白晖回到洛邑之后第一次针对匈奴的会议就是秦宫召开。
以赢倬为首三位超过十七岁的公子,也列席。
他们只有旁听权,没有发言权。
“打匈奴,第一件事情不是练兵,也不是屯积物资。这些都是虚的,第一件事情是修路。有人没有计算过,从咸阳将一石粮食运到河套北要塞,那么路上的消耗有多少?”
白晖拍着巨大的黑板在吼着。
不吼不行,这里人太多,声音小了点后面的人都怕听不清。
“有谁算过?”
甘庶上前,快速的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些字交给了白晖。
白晖拿起来一看:“好,有人算过。咸阳每个月,仅往雁门关运输盐就是一千九百六十三石,运输队还要带上同等重量的粮食,运到雁门关的时候,顺利的情况下,吃掉七成粮食,不顺利的时候,粮食吃光还不够。”
咸阳到雁门关,一比一的运输消耗。
“要打仗,先修路,造好车。”白晖将粉笔一扔拍了拍手:“这就是我的意见,就这些了。”
白晖说完,就准备往台下走。
“站住!”白起冷喝一声,白晖很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白起说道:“匈奴的活动范围以及危害图。”
“兄长,连粮食都不够士兵吃的,你打仗是没有意义的。”
“图!”白起又强调了一句。
白晖重新回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画。很快的时间,一副简图就画了出来,然后白晖画了许多个小圈。
“这里,这里,这里,都是草原上的水草丰美之地。其中有三个地点,怀疑是匈奴大贵族的部落所在地。然后,匈奴人不会看着让咱们天下一统,若他们有一个有脑子的首领一定会南下出兵。”
不用解释,在坐的没草包,草包没资格在这个时候的诸夏成为重臣。
一个统一的诸夏,对于周边的一切都是巨大的威胁。
特别是匈奴、戎王。
白晖画了四条很粗的线:“我认为,咱们的河套棉田、粮田是第一个猎物。估计这会匈奴人眼睛都红了。然后是雁门关北,没有任何可防御的要塞。接下来是燕都,最后便是戎王出兵攻打咱们的葡萄沟。”
“想一想,葡萄沟若是丢了,以后就没有葡萄吃,也没有葡萄酒了。”
哄的一下,所有人都笑了。
不是丢了葡萄那么简单,葡萄沟种了许多葡萄,这里只是一个地位,同时也是秦军控制的河西走廊的西出口,那里丢了就代表河西丢了。
“当然,河套里若有损失,也没有舒服的棉衣穿。所以,我白晖的意见是,守,先布局守上三年,只派精锐突袭,试探匈奴与戎王的火力,不对,是战斗力。然后这三年修路,提高运输能力,而后再打他们。”
荀况与李昙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叫白晖回来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想说服整个朝堂上所有的重臣,这诸夏所有人当中,最有说服力的就是白晖。
白晖的口才,在荀况心中已经超过了张仪。
秦王轻轻的敲了敲手中的小木锤:“现在,有没有谁有异议,若有可以提问,若无将投票表决,大河君白晖对匈奴的作战提案。”
很快,黑板上出现两个大字,一个是守,一个是攻。
有人开始发投票工具,这是每人都有小竹签,然后在竹签上写一笔,最后将竹签塞进竹筒内再投入侍者抱着封闭的木箱内。
但也有放弃了不记名投票的权力。
赵奢就站了起来:“末将有三问想问大河君。”
白晖一拱手。
赵奢问道:“第一问,河套如何重要?”
“河套不止是种棉种粮,阴山山脉是一道分界线,寒与暖的分界线。赵奢将军对战过匈奴,但那个时候匈奴往南来的挺多,所以肯定没去过阴山。”
白晖一开口,有许多人都开始记录。
白晖继续说道:“阴山南,水草丰美、气候宜人。阴山北,连找点水都难,攻打阴山,也就是河套,匈奴人可以得到三点。”
“一,吃的。匈奴人少儿能骑羊,要吧用弓射鸟鼠,大一点则可以射狐猎兔,总之一句话,他们吃的不够。过了阴山,吃的就多了。说的直白一点,老鼠不是那么好抓的。”
“二,咱们的河南地大草原,这里才是宝地。而且北可退回草原,南下可打劫咱们耕田区。”
“三,木头。阴山以北,匈奴主要的活动区域,木头可不好找。木头重要吗?咱们挺多没感觉,但想一想若是行军打仗,千里之地没有一棵树,如何?”
赵奢一抱拳:“末将自请,镇守河套。”
“赵将军,不到说这个的时候,请安坐。”荀况要求赵奢先坐下。
这才是军事方案的讨论。
之前,谁都没有拿出过一个真正应对匈奴的方案来,就是白起也没有,白起对匈奴完全不了解,只是派出了大量的斥候,眼下才是收集情报的阶段。
至于防守,白起设定的防御点高达十六个,其中有协防、二线防御,物资屯积,军械修理等等重镇。
所以说,怎么防,防那里,白起才是专业的。
眼下则是讨论一个切实可行的,无论是三年,还是十年的对匈奴的战略布局。
让白晖回来主持,就是因为白晖让秦国的十年攻略天下的布局,太过深入人心,所以各国有能吏名士都希望白晖回来主持这些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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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四节 选吉日
白晖问道:“赵奢将军,你另外两问是什么?”
赵奢又站了起来:“第二问,对匈奴若攻,是步步为营,还是以骑兵奔袭为主。”
白晖笑了笑:“兄长,这问题你回答吧。”
“兵无常态、水无常势。不同的战役必有不同的打法,但骑兵必须是要练的,而且还要规模非常大的骑兵部队。”
在战争方面,白起的话就是权威。
赵奢施礼以感谢白起的回答,然后说道:“第三问,问武安君与大河君,东胡与匈奴不相上下,为何战略之中有匈奴以及西去的路上的戎王,却没有东胡?请解惑。”
白起冲着白晖点了点头。
白晖说道:“就以我得到的情报推断,不用太长时间,东胡会被匈奴所吞并,眼下咱们挤压了匈奴的生存空间,只说木头这一项,匈奴打不过咱们的时候,必会向东胡那边转移。”
“东胡败在他们的体制上,依然是老旧的部落联盟,并非非常紧密的联盟,匈奴在经受了咱们数次打击之后,已经转化成为一个完整体,不再是部落的联盟,匈奴即将产生匈奴王。”
赵奢点了点头,白晖这个解释是合理的。
就赵国得到的一些情报,东胡势压匈奴的情况已经改变,匈奴与东胡已经反了过来,若是有机会的话,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是无法于一个完整体匈奴对抗的。
赵奢正准备坐下,廉颇一把拉住赵奢的手臂阻止了他坐下。
廉颇站了起来,项汕也站了起来,王、蒙骜等人也站了起来。
“你们,有异议?”白晖心说,这些家伙想干什么。
廉颇吼上了:“我说东胡人也不少呢,若是东胡被匈奴所灭,那么东胡各部落就会变成匈奴的奴族,对还是不对。”
“对!”
“凭什么不让咱们灭了,眼下要人马有人马,要兵力有兵力。东胡不同匈奴,东胡那边咱们有辰国半岛的粮食、钢坊。还有燕北的钢坊、燕国的粮食。怎么就不能打东胡呢?”
白晖给问住了。
不能不承认,廉颇的想法也不是没理由的。
白起站了起来替白晖解了围:“东胡只是不在防御目标之内,燕都会有重兵镇守,难道守将看到匈奴对东胡作战,只会在城内看热闹吗?若如此,这样的守将还是调去航线上守海岛好一些。”
白起回头向所有文臣一抱拳:“各位,我白起认为,东胡不值一提,燕都已经决定备下重兵,只须一良将,东胡之事不宜在此时讨论。”
众人纷纷点头。
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并不难,只要抓住好时机便可。
眼下讨论的是国策,东胡还上升不到国策的高度。
“老廉要去守燕地……”
荀况拿过秦王手上的木锤用力的敲了几下桌子:“廉颇将军,此时议的是对匈奴的战略,各地点将之事再议,请坐。”
项汕、赵奢把廉颇硬按到了椅子上。
荀况清咳一声:“各位,眼下对匈奴,是攻还是守?”
是攻,还是守。
眼下,天下初定,参加会议的重臣只有不足七成是来自秦国,而秦国的官员当中,原本就有一半以上本就是六国的名士。
秦国本土的官员,除了公族之外,有资格参加重臣会议的,也仅仅只有不到两成。
可以说山东六国的官员没有私下商议过,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守。
事实上,有一半的秦国官员也选择了守。
只有极少数激进的将军选择了攻。
荀况在计票之后站到了台上。
“说是守好,还是攻好。项汕将军可在?”
项汕起身对众人抱拳一礼。
荀况问:“项汕将军,你以为秦之十年对楚是在攻,还在守?”
“这!”
这个问题把人给问住了,重臣们开始窃窃私语。
项汕也给问的有点懵,要说攻,秦军确实没有对楚国有半点进攻,可要说守的话,这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白晖心黑手狠,从来就没有停止对楚国的暗中攻击。
荀况在那大黑板的巨大的守字下,写了一个小小的攻字。
“虽老夫是文士,可也读过一些兵书。死守肯定是不对的,至于为什么不对,老夫说不清,想来武安君定有高明的解释。这一昧的进攻,肯定也是不对的,这道理老夫同样讲不清。”
“所以,攻中还守,守中带攻,这才是上上之策。”
“为何要问项汕将军呢?”
“想秦国十年不攻,那么在座的各位真的以为秦国十年就死守边境吗?话说,这攻的还少吗?”
荀况在台上侃侃而谈。
众人想来这十年,那心情和项汕是一个样的,秦国说十年不攻,可怎么就韩国附秦了?怎么就魏国附秦了?怎么就把燕国整的连十万兵马都凑不出来,让赵国还丢了数城之地。
荀况再一次一拱手:“论军略,武安君天下无双,这守势之中如何守,具体的方略还在武安君。”
荀况退后半步,让白起上来。
白起站在攻守二字面前足足一刻钟,这才转身说道:“守确实是上策,但如何守需要详细的方略,此事容军议。”
荀况没再问,立即说道:“那么今日就定下了,对匈奴未来三年,暂为守!”
正式的公文当场写,然后九臣用印,秦王用印签字,收档。
一份授权的公文交在白起手上,让白起决断北方对匈奴的战略方案,如何守,怎么守,先执行再备案。
打仗的事情,九臣商议过,文臣指挥武将这事要不得。
特别这种赌国运的战争,文臣们定好大方向,具体的战略意图还是有武将去决定的好。
大方向定下了,其余的细节好商量。
荀况让人擦干净黑板,请邹衍上来:“就祭祀之事,与长安城启用之事,当问天,选吉日。此时请邹衍公来主持。”
邹衍上台,先是长身一礼:“邹衍谢过各位信任,衍推算天道……
邹衍开始了他的阴阳五德说,就一个日子有着足足几万字的理论,白晖听着都睡着了,可包括廉颇这火爆脾气在内,每个人不但听的极是认真,而且还积极的参与意见。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问天是件大事。
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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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五节 白晖的父母
长安城。
这才是天下第一的大事。
长安城,天下人皆知,此城又名天下第一城,这个天下不是指诸夏,而是引用了大河君白晖的一句话,有太阳照耀之地,此城为天下第一城。
那么这个天下第一的标准是什么?
有人说是人口。
也有人说是城池的雄伟。
也有人说是这个城池的繁华。
秦王站在城门外,城门内别说是人,就是一只体积大一点的动物都没有。
开城大典,祭祀天地。
秦王站在高台之上,先是仰望天空然后长拜不起。
“天下第一城,便是天下的都城。”
天下的都城!
这话狂妄吗?
秦王赢稷已经是泪流满面,二十二年前,他在燕国为质,回国之路何等艰辛,带着一身血,带着数百忠诚秦军的魂回归咸阳。
二十年前,咸阳宫乱。
咸阳宫血洗成河,让年轻的赢稷第一次见到了人生的残酷。
十年前,当白晖站在刚刚开始圈地,秦王赢稷记得即将挖下第一锹土的时候,白晖说过,天下一统,这便是天下的都城。
赢稷不信,但他却支持白晖。
因为秦国需要一个目标,让天下一统便是所有秦人的目标。
今天,秦王赢稷站在这天地高台之上,高呼这便是太阳所照耀到每一片大地的都城之时,赢稷信心百倍。
因为这不再是秦人一家之事,天下英杰尽在诸夏。
兵强马壮。
这样的大祭祀,天下皆在注视,可唯独白晖靠在一木柱上睡着了,这些天太累了,被这些重臣们压榨到了极限。
一个守字。
如何字,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后勤保障,物资所需要的数量,是否要建城,在那里建,城多大,建多少个,物资要储备多少。
白起三天三夜没睡,依然精神抖擞在地图上计算着联防的最佳位置以及距离,而白晖不行,一天一夜没睡就感觉自己象是要死了一样。
可他们不放过自己,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就被揪起来继续。
昨天晚上。
不对,应该是今天凌晨仅睡了一个时辰就被一群人架着换了衣服,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大河君,不可怠慢天地神明!”
也不知道是谁,把白晖又叫醒了。
白晖此时,只差架着两根竹棍才能睁开眼睛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完成了整个祭祀天地的大典,总之白晖睡的迷迷呼呼的时候,似乎感觉自己晕游天外。
这种建筑风格,绝对不是大秦。
也不是诸夏任何一国的风格,这是……
似乎自己小时候见过。
白晖发现有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坐下,然后看着自己。
“白晖……”
白晖醒了,是白起站在自己的床边,白起递过来了一份装在钢管里的军情给白晖看。
在白晖看的同时,白起同时说道:“紧急军情,正如我们兄弟所预料的,楼烦派到匈奴那里的细作,送来了一个消息,匈奴有王了,而他们正在召集各部落前往呼伦湖祭天。”
“呼伦湖!”白晖一个挺身就跳了起来,冲着外面高喊一声:“传我命令,备战!”
白晖喊完之后,看了一眼白起,又高喊道:“传武安君君令,廉颇、王带精骑立即北上燕都,特级备战。”
两块兵符直接就砸破窗户纸飞到了门外。
白晖的亲卫绝对是最精锐的,他们见到窗户纸破了的一瞬间就有三人上前,两块兵符是根本不可能落地的。
有兵符在,有白晖亲自下令。
备战。
正参加酒宴的廉颇听到特级备战二字,整个人都疯狂了,提着一坛酒就在大殿外翻身上马,高喊一声:“出征。”
特级备战,必战。
大秦这么多年,都没有使用过特级备战令,说白了,就是叫廉颇出征的。
但,廉颇开战需要朝堂之上先授权白起开战,然后再由白起授权他开战,所以特级备战令的意思就是,廉颇去作好开战的准备。
王负责今天的守备,还在长安城头巡视。
白晖的屋内,白晖直接就用自己的床单当纸,手上抓起墨就开始画。
白起是天生是将才,不仅是这个时代,纵然是千年排名,白起也有资格进前三十,是真正的顶级统帅之一。
但,白起对北方的地理不熟悉,他还在派人去收集一切关于地形的资料。
一副杂乱无章的图在白晖手上慢慢的成型。
白晖用墨在床单画了一个方块:“燕都。”
然后一巴掌拍在东北方向:“东胡最重要的聚集区。”
最后,将黑放在一处:“呼伦湖!”
不需要解释了,只要这副图就足够了。
白起将床单卷起来抱在手中,也不再和白晖说话,大步往外走,在门外白起对亲卫说道:“速报王上,臣请出征。”
白起本应该第一时间去见秦王,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白晖已经将最重要的点明,白起要回去看一看所有关于匈奴这次立王祭祀天地的情报。
出战前,先庙算。
今晚,就是庙算之时,白起要为庙算作足准备。
屋内,白晖一头倒在被子里,抱着被子继续睡,白晖很清楚等人齐了自然会有人来找自己,自己要赶紧睡一会,保护精力。
可刚睡下,白晖又跳了起来。
白晖想起来了,在梦中那个男人告诉自己,是现在回家,还是等自己在这里老了之后,没有牵挂再回家。
那个男人。
白晖儿时的记忆浮现在眼前,那是自己的父亲白名鹤,自己的生母、二娘,还有堂妹。
对了,自己的堂妹嫁的是太子。
大明太子。
白晖坐在床边发呆,什么都记起来了,自己的父亲就是从现代穿越到大明的,而自己又回到现代读大学,然后记忆被封闭的一部分。
现在想起来了,自己一家子都是穿越客。
回家,还是留下?
回家纵然能够带上宰羽还有孩子一起走,可其他人呢,难道就不管不顾了。除了家人,还有白起、秦王、还有大秦。真的舍得吗?
可再等几十年,自己老了,父亲、母亲……
白晖靠在床边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在祭祀之后的大宴之上,一名士兵入殿,来到秦王面前单膝跪地:“报王上,我家主上派我前来,报王上知,主上请出征!”
第六六六节 全剧终
白起要出征!
整个宴会厅瞬间完全安静了下来。
白晖预计之中自己会被叫去商议的事情没出现,白起准备的很充足,但事实上,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朝堂上的所有人。
白起的原话说,匈奴既有意突袭东胡,我诸夏岂能只旁观。
这是占便宜的好机会。
就算是匈奴放弃了攻打东胡的计划,对于诸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匈奴野心勃勃,想在东边拿下东胡,也打算往西灭戎王。
一个月之后,燕都。
巨大的沙盘占了燕宫正殿的一半,白晖不断的围着沙盘打转,指出需要修改的地方。
白起巡视军营回来,也站在了沙盘旁。
“记得当初,我们兄弟二人准备打北屈的时候,也是这般,日夜不停的准备着,为兄在营中备战,你在侧支援。”
白起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些新收到的情报交给参谋将军。
白晖来到白起身旁:“匈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灭掉。”
白起点了点头:“没错,匈奴没有城池,他们的作战极是有趣,若是胜了就如狼群一般涌下来,可若是败了,便如丧家之犬一般,四散逃走。”
沙盘此时已经制作好大半,白起一指沙盘:“根据情报,东胡显然没有察觉到匈奴人的野心,听闻东胡还准备派使节前往祝贺。”
“哈哈哈!”白晖大笑几声:“兄长,我估计着东胡还打算让匈奴给他们进贡呢。”
白起摇了摇头没接话,东胡人还不至于如此愚蠢。
白起问白晖:“以你以往说法,敌人的敌人便可以是盟友,为何这次不与东胡、戎王结盟。”
“为什么要结盟?”
“为何不结盟?”
白晖解释道:“当咱们强大到可以把他们全部灭掉的时候,没有必要再结盟了。对草原的控制,楼烦、义渠、林胡、乌氏等等,他们都是在草原上生活的,甚至于,我都害怕他们将来会有控制不住的野心。”
白起点了点头,没说话。
又看了一会制作沙盘,白起与白晖去了偏殿用饭。
吃过饭,白起问白晖:“当初你为何要走。”
“兄长问这话,心中应该有数。”
“不,身为秦人,自当为秦国流尽最后一滴血,你富甲天下之后,却怕了,怕自己被问罪,怕自己失去一切。你变了,没再和以前一样去争过,只是在想退路。”
白起有自己的想法。
白晖呢,也有。
白晖不打算说服白起,自己确实是不想再争了,有什么可争的。
看白晖不说话,白起又问道:“那为何又决定回来了?”
“兄长不想走,无论生死,我们兄弟在一起便是了。接下来,怕是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诸夏对外的战争都不会结束,这天下太大了。我们兄弟能活多少年,接下来每年都在开战,也只有兄长喜欢这样的生活。”
白起笑而不语。
反正,白晖此时已经回来了。
对匈奴的第一战,无论打不打,白晖都已经参与到其中。
白晖又说道:“兄长你说,匈奴人会不会是声东击西,他们有别的目标?”
白起摇了摇头:“有倒是好事,可惜他们未必有。雁门关、河套以及近十个要塞都已经布下重兵,相互支援。其中雁门关有赵军精锐五万,韩军精锐两万,还有我秦军精锐六万人。赵奢应该靠得住。”
“匈奴若来,我给予的命令是围杀。”
“恩!”
此时洛邑。
假的天子替身经过了数月的训练,代替了死去的周天子祭祀天地,禅位于赢稷,国号改周为华,赢稷为始皇帝。
赢稷登基,大赦天下,八千万秦钱赏赐各地德望之老、治孝之子、贤德之妻、忠勇之卒。
这一晚,白晖又梦到了自己的父亲。
白晖告诉自己的父亲白名鹤,他准备和兄长白起一起,征战天下,等自己老了再说,若不小心战死在战场上,也没有什么遗憾。
次日。
正如白晖所担心的,却是白起所期待的。
匈奴人偷袭燕门关。
白起、白晖两兄弟披甲上阵。
白起一指白晖:“弟带兵北上,截断匈奴退路。”再指廉颇:“廉颇将军领军突袭明面上呼伦湖,暗中分兵去拿下东胡祖地,守住。本将随后便至。”
廉颇上前一抱拳:“若敌军不堪一击,当如何?”
“匈奴人,不至于不堪一击。若战损极低的话,复击呼伦湖。”
“廉颇领命。”
白晖看过战报,匈奴人对雁门关下手,并非是声东击西,只是想借雁门关这边的战斗吸引一下诸夏的注意力,好让他们去攻打东胡。
可即便是如此,白起要了呼伦湖那里的匈奴主力,竟然还不放过匈奴派到雁门关的佯攻之兵。
这一战,估计可以消耗匈奴至少八万有生力量。
白起、白晖两兄弟一同抱拳,而后各自带兵分头行动。
秦代天一统天下,秦王赢稷接受禅位称始皇帝的第二天,诸夏趁着匈奴想袭击东胡的机会,对匈奴的战争拉开了大幕。
一统天下的最重要功臣,白氏兄弟的白起、白晖,再次领军,北击匈奴。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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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想写的感言
最近有许多留言,我把粉丝值超低的全给删除了,还有一些就订阅最后一个章节过来说难听的话,我也删除了。
然后仔细看过许多留言,好听的,不好听的,委婉的,不客气的。
然后有一个读者说的直白,评论区里有一个叫,此生吾自知的朋友,事实上说到点子上了。
他的留言说,十年不攻开始,变的水了,然后就崩了。
身为作者,从来没有在写作的过程上流露过自己的写作心态,一直到写完了,不得不承认,这位朋友说的完全没错,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写不下去,硬凑字数,倒是很没意思,写的累,看的也累。
说到结尾,烂尾这个词的定义太宽广,若要烂尾早在两个月前就可以,写到战国统一,也算是完成本书战国之意。
那么然后呢?
打到地球尽头,然后开星舰???
我不认为这样是正确的,战国一统,完结,也是咬牙坚持下来回,尽量不想水,但正因为那位朋友所说的话,十年不攻就是一个失败的设定,逼的我手足无措,所以他说写崩,这个论点我接受,而且一字不差的接受。
说烂尾的话,我不承认,因为坚持写到战国一统。
最后说一句:
我删除过许多评论,试问一句,我有删除过学徒以及学徒以上粉丝值的书评吗?
没有。
乱喷的人,我还禁言过不少呢,刚才看了一眼,怎么也有二十多个。
就这样了,完本了。
接受本书读者的批评,骂几句也绝对不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