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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军师崛起全文阅读

作者:晨风天堂     战国之军师崛起txt下载     战国之军师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五零节 秦国转守势

    华夏天大神器,眼下洛邑太庙之中的九鼎,以及还没有出现的传国玉玺,还有轩辕剑。

    白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想这些无用的事情。

    “太后,咱们准备出海吧。”

    “准备好了?”

    “我这边好了,然后只差我兄长回归,没有兄长回归宜阳坐镇,我不敢远行。”

    “恩!”

    宣太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眼下秦国的蒙骜、王,已经勉强算是独挡一面的将军,就是向寿、甘陆都有着不差的统兵能力。

    但他们却没有威慑力。

    用最简单的话说,白起就是核弹级的,摆在那里就有压迫感。白晖虽然差点,也是高爆云爆弹这种级别,有着足够的威慑力。

    蒙骜不行,他领军出战,赵国的将军们还敢和他比比本事,在战场上拼杀一翻。

    所以,白起必须回归。

    白晖、白起两兄弟,绝对不能同时离开秦国,这也是秦国朝堂之上对白晖出行的底限。

    次日,玉璞被砸了,砸的很有技巧,是秦宫玉匠下的手。

    看着破碎的很惨,却是完美的保留了核心玉玺的寻块玉。

    田不礼内心感激无比。

    腊月初,秦王宴请了蒙骜、向寿、甘陆、翟奇、等数位秦国以及义渠、乌氏、林胡将军,白晖作为陪客与秦王共座上席。

    “肥邑,是攻还是守?寡人想听一听众位将军的想法。西域是守成,还是再进取。各位将军也说一说想法。”

    乌氏佃第一个开口:“王上,臣以为西域当守。”

    秦王哈哈一笑:“我大秦的女将军第一个发言,这是不弱于男儿。乌将军请满饮,寡人敬你。”

    “谢我王。”

    乌氏佃将杯中酒喝下之后,向秦王施礼,向所有人抱拳:“各位将军,西域的稳定为我大秦带着源源不断的财富,依眼下看来,新依附的部落有些杂乱,他们不懂规矩,而且不听号令。”

    秦王问:“不听号令,可是不愿臣服之人?”

    “王上,并非是不愿臣服,只是蛮夷不通教化,因为不懂规矩,不识礼教所以才不听号令。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往西远征,而是先教化。”

    秦王看了看白晖,白晖低声说道:“地图!”

    秦王轻呼一声:“地图。”

    很快,乌氏佃就将范围给标了出来,义渠的两位将军上前补充了一些。林胡也有将军上前增加了河套北部,西北的一些不安定地区。

    从地图上看,正是西域最重要的区域。史称河西走廊的地带,以及大河河套的重要防线。

    秦王在看地图的时候,问白晖:“你的意见呢?”

    “守!”

    白晖只说了一个字,秦王明白这不是防守,而是守成。

    秦王说道:“这样吧,调向寿将军领秦军一万前往助阵。乌氏与义渠就教化之事上报议事会,而后由朝议讨论如何教化。再来安排主官以及西域国策之事。”

    “王上英明。”

    秦国扩张太快,不仅是秦国本土,就是义渠、乌氏眼下都不想打了,他们需要休养,也需要消化现在控制的土地,以及新的牧场,还有人口。

    乌氏佃又上前说道:“报我王,乌氏可调派五千精锐骑兵。”

    秦王摆了摆手:“暂时不用,秦国眼下没有对外作战,乌氏精锐可以留五千机动力量,一但北方匈奴南下,可支援北方防线。”

    眼下,北方是由林胡人与义渠人以防守。

    他们和匈奴小部队打过几仗,因为秦军配给的军械远优于匈奴,所以一直打的很顺利。

    此时,秦国并没有远征北方草原的实力,所以只能暂时被动防御。

    秦王起身,亲自为蒙骜倒了一杯酒:“蒙将军,魏、韩可否在三年内,训练出一支勉强可战之军。”

    “臣当不辱命。”

    蒙骜接令。

    秦王宴请这些将军,就是在白晖远行之前,对一些边境的国策作一个大的方向,细节可以放在朝会上讨论。

    原本秦王想把蒙骜调到肥邑去。

    白晖却认为,如果不给王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才能,这对王不公平。更何况,论资历王要比蒙骜要老。

    就算秦军不论资排辈,也要考虑一下老秦军的想法。

    所以。肥邑就交给王了。

    秦王还有些不放心,加派了文官甘庶过去为副官。

    转眼,新年就要到了。

    大秦战神白起,终于回到了伊川。

    秦王亲自出迎,不是在伊川迎的,也不是在洛邑迎的,而是在韩国的韩王城迎上了白起。

    “将军归来,将军辛苦了。”

    “为大秦作战,是臣之本份。”

    秦王与白起的对话,不是客气话。换两个人讲,或许是客套,但在秦王与白起面前,这话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这君迎臣的仪式过后,白晖一脸笑意的上前。

    白起的脸上也难得出现笑意,白晖上前将白起用力的拥抱了一下,白起的脸上也是出现了笑意,用力的在白晖的背后拍了两下。

    两人分开之后,白起在白晖肩膀上捶了一下:“睢阳之战,作的不错。”

    睢阳之战,严格意义上说白晖没胜。

    但这是非战之过。

    白晖的战术运用在白起眼中是及格的,不及格的是白晖有些高看了魏军的战斗力。

    这个没办法。

    白起想若是自己,遇到看似还行,真正打起来却不当事的魏军,自己也没办法。

    回伊川的路上,秦王、白起、白晖同车。

    坐的不是敞开的车,而是严实的马车。不仅为了保暖,更重要的他们之间的交谈不想让人听到。

    马车上,白起先说道:“王上,晖。辽东之地不宜战。我观察过那里的地势,以及箕氏侯国,还有东胡的战力。他们不值得我秦军主力出战,当时非战不可是因为,战既生存。”

    白起这句战既生存说的精彩。

    “当时,民心低落,士气低落。一战,箕氏侯国没伤及根本,却让肥邑军民恢复了士气,而且有了大量的过冬物资,以及数万奴隶。最重要的是,占据了晖所提及的煤矿,还发现了一处铁矿。以及意外发现了两处小金矿以及水晶矿。”

第四五一节 白起回来了

    白起把辽东一带经营的情况详细的讲了一遍。

    虽然白起所部肯定有文书详细的汇报,但听白起亲自讲,这其中感觉是不同的。

    白晖说道:“海角之地,遍地金矿。”

    “金矿非正道,民生基础才是本。”白起反驳的白晖的理论。在白起眼中,最基础的钱、粮、铁、煤、盐、布。这才是正道,靠挖一点金子发财,这不是正道。

    “兄长说的对,民生才是本。”白晖认可白起的说法。

    白晖又说道:“兄长,韩魏已经附秦。布防之事,兄长最强。”

    “好。”

    白起对最强这个说法没有反对。眼下,对于韩魏两国的战略防御体系的调整,白起自信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担起这重任。

    司马错行,但年龄还是大了,不适合这样奔波。

    其余的人,还真的没有资格和自己兄弟二人相比,所以白起对这个最强,并没有反对。

    秦王对于这个最强,也没什么反对。

    大秦战神不是白叫的。

    历史上,第一个封号战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回到伊川的路上实际的路程只要两天,不过白晖却让车队在洛邑停了一天。原因自然是出在白起身上。

    白晖把白起带回来的所有东西的清单详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就其中一些物件更是新自过目,然后挑出了一些东西。

    “兄长,这是你特意给嫂嫂准备的礼物。”

    白起反问:“家中缺少这些吗?这是给你看的,有什么值得辽东多多准备。”

    “兄长,家里什么也不缺。可你回来,从辽东之地到伊川,两千里有了吧。你找一只漂亮的鸟然后带根羽毛回来,嫂嫂也是会开心的,礼物是心意,不是非要有什么东西。”

    白起指了指白晖挑出来的那些;“那你还用挑,随便拿几样不就好了。”

    “兄长,我是说,心意重要。但心意之下,有让人心中开心的礼物,不是更好些。嫂嫂不会在意你带什么,更在意你。”

    白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郑重的点了点头:“恩,下次为兄会记住的。”

    “还有,回家之后,别想着军营的事。家中不佩剑,冬天正好去赏个雪景什么的。”

    “雪有什么好看的,寒冷让穷苦的人难受,当年许多秦军作战,因为没有冬衣……”

    这次连秦王都听不下去了,秦王怒喝一句:“白起,这次你就听白晖的,家中不是军营,别提这些军中之事。还有,寡人不准许……”

    秦王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白晖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个,不如在回家之前,请家姐过来一下。只说有些公务,然后耽误一两天回伊川。”

    “可以。妙计。”秦王认可了白晖的提议。

    白晖与秦王都很无奈。

    白起这个没心没肺的,他带回来的不是礼物,而是样品。

    就是让白晖看看,或是让大河博士院给看看,有多少值得运回来的物品,而不是礼物。别说是给甘如,就是给白晖都没有带一片树叶。

    在白起看来,白晖什么也不缺,不需要带礼物。

    而家中自己的夫人甘如,伊川富足,又有白晖掌家、太后照顾,家中更是什么也不会少,不敢说比咸阳宫,也比寻常的贵族家中要强上这么多。

    不需要自己再带什么回来补充家用。

    白晖也是无奈。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姐姐,此时人正在洛邑。

    西乞和听到王诏,没敢有一丝的耽误,立即陪着自己的夫人,白晖的不同父也不同母,白起同母异父的姐姐白子怡来到洛邑秦宫见秦王。

    西乞和在洛邑原本只是为了清算洛邑今年的收益,顺便带着自己的夫人见识一下天子城池的繁华。

    他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接到秦王诏令。

    来到洛邑秦宫之后,秦王把事情一讲,西乞和站在那里好半点都没回过神来。可再一想,从自己认识白起开始,白起就有些不够细心。

    比如,白起打了胜仗回来,往往是赏赐什么就全部送回家里。

    有用没用,白起自己很少去细分这些。

    记得有一次,上方给了赏赐,赏赐了半只羊。

    结果白起光顾着忙军营之中的事情,等他想起来,反羊送回家的时候,半只羊早就成了臭的,可白起依然还是将发臭的半只羊送了回去。

    就在白晖和秦王忙着找人给白起上课的同时。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宣太后也安排一个人,准备给白起上课。

    甘如到了。

    白起的夫人甘如,甘氏嫡女在接到宣太后的信之后,从伊川来到了洛邑。

    甘如到了洛邑之后,并没有先去见白起,而是直接找到了白晖。

    “嫂嫂?”白晖有些意外,先是不理解甘如为何过来,同样不理解为什么甘如过来不去直接找白起,而是来找自己。

    施礼之后,白晖请甘如上座。

    甘如上座,请侍女退离之后,甘如开口说道:“叔叔有所不知,叔叔是叔叔,将军是将军。”

    很绕嘴,可白晖听得懂。

    甘如紧接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我,羽是羽。”

    “明白。”白晖明白了甘如来洛邑的意思,也明白了先见自己的意思。

    甘如起身对白晖施了大礼,白晖赶紧以同样的礼节回礼。

    只听甘如说道:“我不会持家,也不知道如何操持家业,甚至都不知道如何与将军说话。但我也却知道将军为大秦征战,若在我这里分心,或是依叔叔之法改变,那将军还是将军吗?我难道不是大秦的罪人。”

    “胡扯。”白晖火了。

    白晖当既问道:“嫂嫂,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

    甘如给愣住了。

    在白晖准备再问的时候,却听见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宣太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的无论是白晖的护卫,还是太后的侍女都赶紧低头退到一旁,并且将那门重新关上。

    宣太后走向白晖,伸手指着白晖的鼻子:“白晖,是老娘的意思,你想怎么样?”

    白起的夫人甘如傻了,坐在那里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应该给太后让座。

    刚才,白晖直接猜测是太后,敢质疑大秦太后,白晖绝对是唯一一人,因为连秦王都不敢。

第四五二节 女子能顶半边天

    而太后踢门进来,指着白晖的鼻子就骂,这骂的火气十足。

    好可怕。

    更跟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屋门前上的一瞬间,白晖跳了起来:“太后,我兄长要的是一个夫人,不是一个花瓶。”

    “花瓶是什么?”

    “花瓶就是摆在那里好看,却算不上是人。”

    “放屁,老娘还就告诉你了。我大秦的男人在外征战,女人在家耕种带孩子,象你这样的,出个门还要带个礼物回来,每到过年过节还不忘记再送份礼物的人,不是我大秦男人。”

    宣太后怒了,只差去揪白晖的耳朵了。

    白晖后退一步,开口说道:“不知道,当年有没有人期待先王送件礼物。”

    “你想死?”宣太后抄起了白晖的障刀。

    白晖再退一步:“想当年,有没有人在月下等着先王?”

    “白晖,老娘今天不打到你满脸血,老娘就不当这个太后了。”宣太后是真的怒了。

    白晖却是哈哈一笑:“两句话,太后听完再打我绝对不躲。”

    “好。”

    “太后,一般情况下,我要是打谁,一定会说,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打的他满脸桃花开。”

    白晖一句话把宣太后给逗乐了。

    刀放下了。

    白晖这才说道:“太后,我身上流的也是大秦男儿的血。但你听我一句,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

    “继续。”宣太后想听听白晖怎么说。

    白晖也坐了下来:“太后,说句难听话,我兄长出门之后,还记不记得家中有个夫人,我都在怀疑。”

    “好吧,你说对了。”宣太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吓傻的甘如后对白晖说道:“你嫂嫂是挺可怜的。”

    “太后,有家牵挂着,人是会变的。”

    “如何变?”

    “活着回来。”

    宣太后重复着白晖的话,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活着回来,说的不错。为了活着回来,就一定要赢,就一定要谨慎些。”

    白晖松了一口气:“说我嫂嫂,年龄小,真的懂事吗?再说我兄长,除了打仗,他懂家里怎么过日子吗?”

    “说吧,你什么意思?”

    “日子是要过的,家是要经营的,自己的女人是要疼的,话说,太后知道王上喜欢吃什么,那么先王知道太后喜欢吃什么?”

    宣太后这次没回答,也没发火。

    很多年了。

    先王其实是很优秀的人,先王是在民间知道民间疾苦的人。

    宣太后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一直在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

    良久之后,宣太后说道:“当年,先王提及过一件事,他隐姓埋名,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生活太久过。曾经在一个山村,他有喜欢过一个农家女子,但先王不能留在一地太久,他不得不离开。”

    白晖八卦之心狂涨,这事听起来有趣。

    宣太后继续讲着这个故事:“后来,先王告诉那女子,他要游历天下,让那女子留在山村,自己将来会去接她。”

    “然后呢?”

    “然后,那女子跳崖了。理由很简单,她虽然不识字,也不知道先王的身份,但却知道先王是识字的,而且有才华,是有大志向的人,所以不想让先王有所牵挂,跳崖了。”

    白晖腾的一个就站了起来。

    宣太后双眼盯着白晖,宣太后想的清楚,此时白晖敢对先王有半个字不恭敬,宣太后就会狠狠的收拾白晖。

    白晖是谁?

    看过无数电视剧的主,对于王这样级别的人物,可以当面骂,但绝对不能背后点评。

    所以白晖说道:“女子能顶半边天。”

    “什么?”宣太后愣住了。

    白晖重新说了一遍:“女子能顶半边天。”

    “说人话!”宣太后确实没听懂白晖这话的意思。

    白晖第三次说道:“女子能顶半边天,这不是在恭维太后你。也不是在说家事,我说是就是实情。太后你可以管天管地,甚至天下列国那个贵族娶妻,太后只要说一句,不让娶或是不让嫁,他们就要听,谁不听我们就弄死他。可太后你不懂管别人疼婆娘。”

    宣太后把桌子掀了:“你的意思是,老娘没人疼?”

    换个人,白晖肯定会问一句:有吗?

    可宣太后面前白晖不敢这么说,所以白晖说道:“太后您有儿子孝顺,还有我这半个儿孝顺,怎么能叫没人疼。”

    “说人话。”

    白晖这次不是没说人话,而是有些理念这个时代连词语都没有。

    “算了,没心情说了。”白晖坐在地上不打算开口了。

    宣太后有点不高兴,但也没有再问下去。

    不过,宣太后也算是给白晖面子,转身问甘如:“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说真话。”

    “喜欢那只木鹰。”甘如给了一个回答之后,宣太后摆了摆手:“难为你了,去见你的夫君吧。”

    “谢太后。”甘如慌忙施礼后逃离了这里。

    甘如离开后,宣太后问白晖:“说说,那个什么女子能顶半边天,是什么意思?”

    “请太后再等会。”白晖依然没回答。

    宣太后没再催。

    约摸半个时辰后,甘如又回来了,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和白起一起。

    白起进屋后,施礼,然后从在白晖身旁,一言不发。

    甘如施礼之后,双手捧着一只纸卷轴送到宣太后面前。

    宣太后打开卷轴,阅读着上面书写的内容。

    上面写着,这次依秦律白起从辽东带回来的物资中,属于白府的各种物品的分配方案。

    其中有派人送回眉县老家,给白氏族人多少。

    也有单独送到母上家中多少,还有挑出来一些给白起姐姐家时送多少。以及有些特别的物件,也要给甘家、宰氏都送上一些的。

    宣太后看完之后,将卷轴交给了白晖。

    白晖倒是明白,虽然自己这个白氏与孟西白三族中的白氏,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也在白氏一族生活了两百多年。

    就凭这份情,给白氏送些东西过去是合适的。

    大秦男儿出征,得胜归来之时,所得到的战利品,还有赏赐绝对不是自己一家的,有一部分一定会给族中,由族中宿老来补贴族中穷苦所需。

    或是,族中同乐等等。

第四五三节 秦先王的八卦

    看到白晖持完了,宣太后问道:“你感觉如何?”

    “太后,什么叫我感觉如何,应该是太后感觉如何。再者说,我是弟弟,如何点评家嫂,这个不合适。”

    宣太后也没有再逼问白晖,只说道:“那么再说刚才那句话,你为何不愿意当着其他人的面讲呢?”

    白晖反问:“不如讲一讲,关于跳崖的那件事情?”

    宣太后与白晖之间的对话让甘如听着紧张,她转头看了一眼白起,却发现白起闭目养神,只当是完全没听到。

    非常紧张,甘如虽然是名门,但毕竟是个小丫头。

    白起是她的夫君,她知道白起是大秦的战神,除此之外,她还知道大秦真正掌权的是太后,而非秦王。

    纵然眼下大秦的王权正在一点点的交给秦王,太后之威名依然是大秦最强大的。

    另一个,说是一家人,可白晖的威慑力天下第三。

    很明显,此时宣太后与白晖正在争论些什么,甘如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让白起带自己离开。

    宣太后突然笑了:“好,就讲一讲那跳崖的事情,你也要说说刚才的话。”

    “一切依太后决断。”

    宣太后又沉默了。

    因为宣太后在思考应该怎么给白晖讲。

    这气氛很压抑,甘如也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原本她来洛邑就是宣太后的意思,宣太后希望她成为一个白起背后默默支持白起的人。

    但白晖似乎不同意,同时,白起也认为白晖讲的有道理。

    白起也不准备让甘如成为一个摆设,所以亲自带甘如过来与宣太后抗争。

    但!

    跳崖是怎么一回事,这凝重的气氛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甘如紧张的不得了的时候,白晖突然开口了:“太后,不如我问,太后答如何?”

    “好,你问。本宫保证如实告诉你。”

    白晖问道:“太后,跳崖的人没死,是不是?”

    “是,确实是没死。但也没再回家,本宫知道这件事情并非先王的那里,而是王上登基之后,从先王秘录之中得知。”

    听完宣太后的回答,白晖再问:“太后派人去找了。”

    宣太后摆了摆手:“行了,人找到了。一条腿坏了,在山村之中生活,育有两儿一女,两个儿子在秦军之中,女儿嫁人,所嫁之人是一任小吏。叫黑山,有个兄长你认识,叫黑剑。”

    白晖再问:“长子?”

    “是先王之子,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他有两子,长子今年已经二十四岁,比你还大一岁呢。同样在秦军之中,而且入选了你的四卫之一的狼刃。”

    “太后,大气点?”

    “这事与你有何关系,与大秦有何好处?”在宣太后心中,白晖这时在没事找事,关于先王流落民间那段时间的事情,可以说对眼下的秦国没有任何的关系。

    白晖站了起来:“太后,我先说说这个女子能顶半边天吧。”

    “好。”

    “太后,你可能没看过一组数据。这是臣派人调查过的。先说楚国,楚国女子劳动参与率在成亲之后,占所有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七十五左右。魏国在伊阙之战后,女子劳动参与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什么叫劳动参与率?”宣太后问了一人自己不懂的名词。

    白晖解释道:“就是,没有闲在家时,参与到非家庭小手工之外重要劳动之中。在家中带孩子,或是只用一个不手工,女红,织布只够自家使用等之外的劳作。”

    “懂了,你继续。”

    “秦国的女子劳动参与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点五,就是千分之九百八十五。秦国女子所创造的价值,如果不算秦军收益,以及征战收益的话,秦国每年种的粮食,织的布匹还有运输等等,女子的产出高于男子,是男子的一点一八倍。”

    宣太后点了点头:“意思听懂了,这是在说,秦国的女子对大秦的基业非常的重要,对是不对?”

    “对。”

    “你继续。”

    白晖继续说道:“适龄女子不仅要带孩子,带要参与劳作,耕种、织布等等,若是连带孩子,照顾老弱都算上,秦国的女子劳作工时,差不多相当于男子的一点五倍。”

    “付出这么多,难道只站在背后,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能听吗?”

    宣太后冷冷一笑:“你的意思就是在怪罪本宫,为了让白起一心征战,完全不顾及你这个嫂嫂。”

    “对,就是这个意思。换句话说,太后也是女子,难道就不能为天下女子说句公道话。”

    “你指责本宫?”

    “太后,错了难道就不能说两句吗?好吧,那臣当一个媚臣,整天变着法的给太后歌功颂德如何?”

    白晖与宣太后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紧接着,白晖开始翻旧账了:“太后,上次你教训我,认为我在家帮着宰羽带孩子,是我的错。身为男子,难道就不能为家人分担一点家务吗?”

    “放屁,身为男儿,当然是征战四方!”

    宣太后怒了,指着白晖的鼻子就开骂了。

    白晖大声反问:“太后若认为,咱们秦国可以天天都打仗,那么臣就认这个错。是天天,每一天。”

    “你……”宣太后无言以对。

    “太后,不可能天天打仗,难道先王就天天打仗?或是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处理国事?”

    宣太后深吸一口气:“好,你说的在理。先王确实……好吧,你有理。这次是本宫错了。”

    宣太后认错。

    有史以来第一次。

    “太后没错,太后不能有错,所以这事要换个说法。”宣太后已经说自己错了,可白晖却是改了说法:“太后,只能说太后太关爱我兄弟二人……”

    “闭嘴,有何阴谋,来点直接的。”宣太后粗暴的打断了白晖的话。

    白晖有些小尴尬,只好说道:“开放女子为官的限制。”

    “理由。”

    宣太后倒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理由。

    若是白晖不满自己身为太后插手他的家事,白晖不会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来说话,完全可以直接来谈。

第四五四节 大胆的三个要求

    既然宣太后让说,白晖自然也是要挑明的讲的。

    “臣有三件事情想说。第一件,我兄长是战神没错,但不能是只知道军营,不知道有家的人。所以,太后所作的事情,想法我理解,但方式我接受不了。”

    白晖倒也不管了,把话挑明了在说。

    宣太后点了点头:“好吧,此事你自己处理。”

    “谢太后。”

    “别废话,说正事。”

    “太后,女子为官,这件事情很重要,眼下秦国有少许的女子为武官的,但文官却无一人,大秦识字的女子至少有四十五万人……”

    “什么?”宣太后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么巨大的人口数,她是大吃一惊。

    白晖赶紧解释:“太后,臣说的只是识字。认识三百个字,就算是识字了。因为孩童的初期教育是母亲,所以这几年来,秦国的但凡是军属的妇人,都相互学习一些字,用来在最初的时候教导孩童识字。”

    宣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认识三百个字,算是识字。但这事真正有才华,还有很大的距离。

    认识三百个字,按后世的说法,这是半文盲。白晖所说的识字,仅仅是能写自己的名字,知道日常关键物品的文字。比如纱、麻、羊、油、盐等等。会简单的加减法,懂基础的农耕知识。

    白晖继续说道:“太后,正好借这机会,臣把想法提出来。就是咱们大秦,若是认真挑选,再投入人力、物力教导,秦国至少能多少一万有才学的女子。”

    “秦国就这么缺人?”

    “太后,秦国官员的缺口,已经马上就到了无法执行政令了。”

    “好吧,女子为官这个可以考虑,本宫会考虑的,说说你的第三件事?”

    白晖心中明白,自己事实上还没有准备好,也是借宣太后干预自己的家事,提到女子为官的事情,宣太后答应可以考虑,这就算是成功了。

    “太后,这第三条……”白晖拉了一个长音,这个要求让白晖多少有那么一点压力。

    谁想,宣太后却是猜到了。

    宣太后说道:“你想提到的第三个要求,无非就是出海之后,让本宫听你的。”

    “不敢,臣的意思是,出海之后,请太后多少听一听世的建议,毕竟太后你久居内陆,对海外一无所知。”

    宣太后心说,难道你白晖就出过海吗?

    想归想,说归说。

    宣太后还是说道:“好,依你,本宫答应你,出海之后大小事宜多以你的意见为主。轻易不会插手你所管之事。”

    “谢太后体谅。”

    体谅,不体谅也不行的。

    宣太后认为白晖想找机会和自己谈一谈关于出海后谁说了算这个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了,白晖绕来绕去,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

    是自己管的太多了吗?

    这些孩子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可以真正挡事了。

    或许出海就是一个机会,可以真正的看一看白晖到底有多大才。

    “甘如,本宫错了。不过你也要体谅本宫,本宫是不想让我大秦战神被儿女私情所绊,此时想来,战神是大秦的,白起是你的。咸阳宫内还有河套送来的上上等棉,本宫分一半给你们府中。”

    宣太后在道歉。

    甘如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一直闭目养神的白起此时跪坐着身体前躬,朗声说道:“臣谢太后。”

    甘如被白起突然吼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没等甘如回过神来,白晖却是嘻皮笑脸的也来了一句:“太后,不如把乌氏送到咸阳的上等驼毛,也分一石给我们家吧。”

    “行。”宣太后一边答应,一边在白晖脑袋上拍了一下。

    白晖顺杆往上又爬了一步,这句话连白起都吓了一跳。

    只听白晖说道:“听咸阳宫的医官说,王后有喜,似乎是女孩?”

    白起愣住了。

    作为外臣,竟然在讨论王后有喜的事情,这白晖也太大胆了。

    宣太后却是瞬间明白了,在白晖刚说完,宣太后就说道:“那就定了,若当真是女孩,十四年后,让她奉茶喊我大秦战神一声父亲。”

    白起愣了。

    甘如惊呆了。

    可白晖却来了一句:“太后,这彩礼可别太狠。”

    “不狠,钱百亿、地千里、奴百万。如何?”

    钱百亿……

    甘如华丽的晕倒了,她听懂了,白晖这是给她的儿子谈了一门亲事,把叶阳后即将出生的女儿,也就是大秦的嫡长女变成了她的儿媳。

    可紧接着,宣太后要的彩礼,几乎把她吓死。

    白起不紧张,因为家中的事情有白晖在,再说了,白起对钱百亿什么也没概念。

    白晖却是笑的合上不嘴:“太后要的太少了,就这么一点,毛毛雨了。”

    “那你加点?”

    “加十倍。但要一个专断之权,并非所有事,只是有些个人,有些个事,只能独断专行。”

    “好,等你加这个十倍。”宣太后抬起手,轻轻与白晖击掌。

    十倍。

    钱千亿、地万里、奴千万!!!

    白起的脸色变了,他听懂白晖与太后之间的话,十四年的时间,为秦国增加这些数字,不就代表着,一统天下?

    “太后,新年后初八,是个好日子,起程。”

    “这些小事,你作主便是。”

    当天,太后亲自设宴,宴请甘如与白起的妹妹白子怡。

    而秦王则与白起、白晖、魏冉等人围在一只火锅旁喝着酒,聊着天。

    秦王亲自给白晖倒了一杯酒:“你厉害,头一个敢对咱老娘说不的人。你知道,宫中莫说是其他人,就是叶阳平日里说话,都要先想一想,说出去的话,太后是不是喜欢听。”

    “威武。”魏冉拿来一只空杯给白晖倒上酒:“这杯我敬你,我也算是秦国大人物了,可在姐姐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这杯要喝。”

    白起也倒了一杯放在白晖面前。

    所有人看着白起,等着白起的说辞,白起淡淡了来了一句:“凑数,三杯好。”

    秦王、魏冉先是一愣,转而大笑。

第四五五节 一个老妇人

    白晖将这三杯酒连着喝了下去,今天他也挺开心的,竟然意外的谈好了秦国嫡长女下嫁白府之事,这值得喝一杯。

    三杯酒下肚,秦王问道:“十四年,能一统天下?”

    白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难,但不是没可能,人没点压力怎么行,若说二十年,这事便太过轻松了。再过几天就过年了,翻过年咱们秦国十年不攻,就只剩下六年了。”

    魏冉问白起:“六年时间,韩、魏两地之军,可与我秦军主力相差多少?”

    “其精锐,勉强达到眼下秦军战力,但与四卫不可比。”

    白起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对赵一战,必是恶战,极恶之战。”

    没人接话,也没人想说点什么。

    未来秦国对赵国一战,确实是一场难打的大仗。

    马上要过年了,秦、赵、楚三国为主,魏、韩、齐三国为辅,燕国为客。七国准备签订新的天下息战盟约,为期两年,天下无战事。

    白晖没有参与这种祭祀大典,而是代咸阳宫,迎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妇人已经是白发苍苍,已经是六十岁的老妇人,当年她与秦先王赢驷相遇的时候,就比赢驷年龄大。

    扶着这老妇人的是她的长子,叫阳栎。

    阳是当年赢驷用的假名之姓,栎是栎阳之意。老妇人相信,当年的少年郎一定会到秦国的国都栎阳去,所以给这个孩子取名栎。

    跟在老妇人背后一边是她的次子,一边是她的女儿。次子与女儿随后嫁之夫姓,儿子山娃、女儿叫山枝。

    山并非姓,因为她们生活在山里。寻常的普通人是没有姓氏的。

    当年赢驷派人找过,没找到,认为人已经死了,或是受伤被野兽所害。

    赢驷可以说是英年早逝,他只活了四十四岁,当了二十五年秦王,为秦孝公之后的一代英主。

    将秦国的公,变成了王。

    在位二十五年间,他的秦军北扫义渠,西平巴蜀,东出函谷,南下商於,他为秦国呕心沥血一生,可以说在他心中,他对得起大秦列祖列宗,对得起老秦人誓死追随。

    但,还差一位。他有所欠。

    若当年赢驷知道,老妇人没死,那怕把秦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下去。

    宣太后找到老妇人,也纯粹就是一个意外。

    因为,阳栎是秦军,老秦军,优秀的秦军老兵一定会在咸阳宫当职两年,那一年,宣太后见到了阳栎,她查证了许多秘录,然后派人去找。

    她确定,阳栎就是赢驷之子。

    但她不确定,应该如何面对阳栎这个先王之子。

    在战国这个时代,没有私生子这一说,儿子就是儿子。

    此时,白晖站在府门前迎接。

    白晖,大秦眼下权势最高的人,没有之一,甚至就是魏冉都退让三分。白晖加上其兄白起的力量,在秦国无人能及,纵然面对天下,列国也会颤抖。

    老妇人无名无姓,不识字。

    可其子阳栎,现身为秦军军侯,又在咸阳宫当值过,如何不认识白晖,如何不知道权势让天下都颤抖的大河君。

    陪着一起来的,还有麻镇的黑剑。他的弟弟娶的正是老妇人的女儿。

    还有阳泉,狼刃之中刚刚成为百将。

    他们被招来,来到洛邑,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但秦大河君白晖的召见,能来是荣耀。

    老妇人下了马车,白晖快步上前,长身一礼。行的是晚辈见长辈之礼。

    老妇人不懂,她的双眼已经几乎看不见,一条腿完全废了。

    面对白晖的礼,老妇人不知道,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阳栎赶紧上前,在阳栎准备施大礼的时候,白晖却说道:“站着别动,你的母亲受得起我这一礼。”

    门外,白晖再没说什么。

    在府中,白晖请老妇人上座。

    “夫人,您可以曾记得当年,有一个游历的学子在村中住了一年半,他的左肩膀上有个胎记,胎记是什么样的?”

    原本带着惊恐坐在上座的老妇人惊呆了。

    过了好久,老妇人颤抖着问道:“他,他还好吗?”

    白晖很平静的说道:“他死了,十几年前就死了。他不知道你还活着,若是知道,一定会去找你。”

    老妇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赢驷是谁,只知道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是她少女时代心动的男人、牵挂的男人。

    “黑冰台的人查过,你有一块布包着一束头发。可以给我看看吗?”

    听到黑冰台,在座的人中阳栎、阳泉、黑剑都不由的紧张了起来,黑冰台是大秦咸阳宫近卫中最秘密的力量。

    为了一个寻常的老妇人,竟然惊动了黑冰台,这如何不让人紧张。

    一块普通的麻布,一束头发。

    这已经四十多年了,老妇人竟然还保留着,麻布上的字迹已经几乎看不清,根据黑冰台的报告,这上面原本有一个驷字。

    驷,是秦先王赢驷之名。

    白晖收起的那块布,还有那束头发:“这个不能再还给你。”

    老妇人问道:“他,还有家人吗?”

    白晖深吸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然后看着阳栎:“你母亲身体可好,接下来的话很不普通。”

    “能撑住。”

    “好。”白晖点了点头之后对老妇人说道:“他十几年已经死了,不过他还有儿子,女儿数人。”

    “挺好。”

    “想见见吗?”

    “想,却是怕。”

    阳栎也在一旁说道:“我家中虽然已经积爵六等,但母亲毕竟还是普通山妇,既然,我……”

    阳栎也听起来,大河君是代自己的生父来找他们的。

    能让大河君白晖亲自处理此事,要么是大河君与自己的生父有旧,要么就是自己的生父地位不普通。

    所以阳栎很紧张,更紧张自己的母亲见到生父的正妻,地位相差过大。

    白晖说道:“你自然是可以称呼他为父的。实话说,我还没想好,如何给族中来解释你的存在,你姓……赢!”

    一个赢字,老妇人在孙子解释之后,晕倒了。

    阳栎则是冷汗直流,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第四五六节 准备带韩魏两王出海

    安排医官把老妇人送到后室之后,白晖对阳栎说道:“你的父亲,是秦先王,你的弟弟是当代秦王。从即日起,公子赢栎为秦军领将,前往宜阳为将。公孙赢泉,选百名狼刃,正月初八随本君出征。”

    说完后,白晖按住阳栎的肩膀:“给王上一点时间,也给太后一点时间。赢氏公族需要时间,王上也需要时间。”

    “大河君……”阳栎整个人都傻了。

    在秦国,许多孩子出生后就不知道父亲是谁。战争让许多人根本没机会见到亲生父亲。

    在秦国,再娶、再嫁很普通。

    就象白晖自己家,就象白晖的姐姐,三个孩子三个爹,一切都是因为这是战国,战争让太多男人出征之后就没办法再回家。

    白晖又对阳栎说道:“你有两个选择,这是我的意见。第一个选择,我可以让你立即拥有锦衣玉食,富足一方。因为你是先王之子,是秦国的公子。第二个选择,去战,去杀,去打出一个威风来,然后将你的战功献上,让一位父亲骄傲。”

    白晖低声劝说阳栎:

    “你别怪先王,你母亲当年跳崖,先王不是没有派人找过。虽然先王没有对你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他对秦国尽到一位秦王的责任,我秦国强,强于天下,先王功不可没。”

    阳栎没想过那么多,他原本就是一名秦将,什么秦公子这种事情,对他太过遥远了。

    听完白晖的建议,阳栎用力一抱拳:

    “愿领军,战!”

    白晖点了点头:“很好。如果不嫌弃,在我兄长身旁任三年副将可好。”

    “谢大河君,谢武安君,谢我王。”阳栎真的兴奋了,相比起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公子身份,在白起身边当副将才是真正让他兴奋的。

    秦国那个武官不希望能在白起身边学习。

    没有例外。

    在新年的前一天,秦国官方向对公布的一条消息。

    大秦的国君赢稷,要换上布衣,隐姓埋名,深入乡村,体现劳苦大众,秦国普通农户的生活,以及疾苦。

    自即日起,秦国王之公子,在十岁时,放弃姓氏在民间生活两年,然后在秦军之中从军三年。但凡放弃者,等同于放弃王位继承权,放弃秦国从政权,放弃宗族身份。

    这么政令发布之后,整个洛邑哗然。

    消息还没有传回咸阳,相信咸阳也不会平静了。

    眼下,除了王长子赢芷之外,秦王还没有即将到十岁的孩子,有两名要去楚国为人质,那么将来回来的时候也要补上这个五年期的民间与军中生活。

    赢芷,作为王长子,十岁。

    他即将开始他的民间生活。

    秦王与白晖又在撸串了。

    “我说白晖,你这么搞是什么意思?”

    “造神。”

    “说人话。”

    “就是让天下人知道,我大秦的王与民同在,王知之民之苦,王知民所需,王知民之愿,王知民之乐。王兄布衣之行的地方我已经替王兄选好了,地点就在冷泉县。”

    冷泉县就是后世的耀县。

    白晖给秦王解释道:“只有三个月时间,不是怕王兄挣不住,反而是担心王兄去了不想回来。”

    “当真?”

    “冷泉县四大秘坊,分别是冷泉谷钢坊、神农祠、水泥坊以及新瓷坊。冷泉县有良田二十万亩,药田百万亩,有煤矿、长石矿、英石矿等各种大矿十数个,冷泉县所居之民,全是老秦人,而且家中都在为大秦战死的。”

    听到白晖的解释,秦王默默的点了点头。

    秦王说道:“你的意思不仅仅让为兄去体验民间生活,同时也给冷泉县一结荣耀。”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秦王再问:“赢芷去那里?”

    “河套。”

    “好,河套好。不过晚一些,让他和你先去楚都转一圈,回来之后再去,这一去为农两年,再回来咸阳学习一段时间,十六岁再从军三年,这就十九岁了。”

    秦王心中并不看好赢芷,可眼下却没得选。

    这与叶阳后无关,而是赢芷体弱,性格也有些自卑,不适合成为大秦的雄主。

    至于阳栎之事,秦国并没有对外宣布半个字。

    还不到时候。

    赢氏公族倒是愿意承认阳栎的血统,但改姓为赢之事,赢氏公族并没有答应。不过对于阳栎而言,姓阳或是赢,并不是十分重要。

    新年,秦王再一次主持祭祀大典。

    为了参与祭祀这个随同官员的名单,秦国分了一半给魏、韩两国。这让魏、韩两国的贵族们为了争名额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祭祀大典上,白晖不住的打着哈欠。

    站在白晖身旁的魏冉低声问道:“你昨晚上作贼去了?”

    “恩,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不夜不睡,竟然还能这么精神。”

    魏冉问道:“谁?”

    白晖指了指韩、魏两位王。

    魏冉看了一眼两王,这两位确实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魏冉说道:“看来,你不喜欢祭祀。”

    “是。”

    魏冉很严肃的问道:“天地的威严不够吗?”

    白晖摇了摇头:“我对天地的敬畏于心,而不是这种形势。敬天,自在是在守心守德,敬地,自然是在孝顺长辈,爱护幼小。话说,我们这些人,应该被雷劈死。”

    听完白晖的话,魏冉默默的点了点头:“有理,我们这些人,应该被雷劈。在这里祭祀天地的所有人,没一个好人。”

    “好人,难活。”白晖跟着说了一句。

    魏冉不说话了。

    有资格站在这里祭祀天地的,那一个不是位高权重的人,那个人是善类。包括白晖都不认为,自己眼下是傻白甜。

    各王献上祭肉之后,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那怕是不喜欢这种仪式的白晖,也是认真的执行着祭祀的每一步。

    祭祀结束之后,魏冉问白晖:“昨夜里,你和韩、魏两王谈了什么?”

    “我问他们,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出去转转。他们似乎有些什么想法,但又不敢离开。害怕他们不在国内,韩、魏两国的贵族趁机夺了他们的权位。眼下韩、魏已经附秦,对于两国贵族来说,王已经是秦王了。”

第四五七节 劝说

    韩、魏附秦。

    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韩、魏两国的朝堂一定会被改变,从权位上讲,两国的权力核心不再是国君,而是上秦国,是秦王。

    若说韩、魏两国的贵族没有一点心思,白晖不信。

    看到白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魏冉再问:“你怎么打算?”

    白晖回答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劝他们一起离开也是为他们好,他们不在,相信穰侯你可以借他们的名义对韩、魏两国的贵族作些什么。可这话也不能明说,所以我也不想再劝。”

    “话不错,不过让他们吃点苦头,再劝或许会更有用。”

    “也只能这样了。”

    白晖很清楚,韩、魏两国的国内,肯定会因为权力的变换而产生许多血腥,带魏王、韩王离开,让他们暂时回避,也是一种保护。

    无论是以言语劝说,还是杀个血流成河,这些若是看不见,听不到。反而是一种幸福。

    可惜,魏王、韩王不听劝。

    回去的路上,魏冉对白晖说道:“不如请韩相劝一次。”

    “有用吗?”

    魏冉想了想之后说道:“未必有用,但毕竟是一个办法。”

    白晖说道:“我倒想让王上来,王上可以骂他们,告诉他们滚的远远的,因为王上准备杀人了。”

    “这主意,或许不错,可以试试。”魏冉支持了白晖的这个想法。

    白晖又打了一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无论有什么法子,也等我睡足了再说。”

    白晖说完后准备上马车,魏冉拉住了白晖:“我给你说,韩相父子是人才,要留着。去楚国的时候,我也去,你把韩相父子拉上,然后让他们和你一起出海,有些事,让他们知道是一回事,让他们看到又是一回事。”

    “知道、看到?”白晖有些不理解。

    魏冉作了一个杀的手势。

    “明白。”

    当晚,白晖又摆开了围城。

    秦王应白晖的请求,亲自过来打牌。

    “你说,这是娱乐,还是要办正事?”秦王一边在白晖的棋牌室内挑选着麻将一边问白晖。

    白晖回答:“这是娱乐,不过今晚上却是正事。那两个家伙自从学会打牌之后,很狂热。”

    狂热吗?

    韩王、魏王到了,两个人带着自己的椅子,自己的茶几,自己的茶杯。然后还有专用的打牌服。

    这个时代的衣服,袖子大的可以装下一个人,这种衣服伸手抓牌,别说是把牌带倒,整个桌子都能给扫干净。

    四人围着麻将桌坐好。

    洗牌的时候,秦王直接开口说道:“打牌是一回事,找你们过来是说件重要的事情,是为你们好。”

    “什么事?”

    “你们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韩王、魏王同时摇了摇头:“这事昨晚上白晖就提过了,不能走,若走的话,怕回来之后连王宫都没有了。”

    “两个傻货。实话告诉你,我这个秦王都躲出去了,你们以为你们比我更强?”

    秦王去下乡,绝对不是躲。

    眼下,这是秦王针对这两位的一个说辞罢了。

    韩王咎停下了正在洗牌的手:“赢稷,你真的要躲?”

    “杀人这种事情,没什么可怕。眼下最可怕的是纹刀,不是大刀。”

    秦王所说的纹刀,换到后世的说法是笔。

    魏听到这话立即追问:“难道,要杀许多人?”

    “不会杀许多人,会贬许多人,但有人不服贬会如何?那么秦国会如何?所以,你们还是听我的话比较好。”

    秦王说完后,韩王、魏王立即看向了白晖:“白晖,怎么会这样?”

    “别看我,我也没打算杀谁。但穰侯说过,权力的更替,肯定会有不服气的。也会伤害许多人的利益,所以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留在洛邑,杀人这种事情,我不喜欢,我更不喜欢将来史书上写什么对我不好的话。”

    白晖的解释让魏、韩两王开始认真的思考。

    过了好一会,韩王咎问道:“那么,会死的是什么人?”

    白晖回答:“应该说,会活的是什么人?”

    “不懂。”韩王确实不太懂白晖这话的意思。

    白晖解释道:“这个很容易理由,眼下韩国有一批新兴的力量准备上位,那么贵族的位置是有限的,有人想上位,那么就需要有人把位置给让出来,这道理够直接了吧。“

    “够,那么会活的是谁?”

    “先说韩国,在秦国受训过,拥有不弱带兵能力的中层武官们,他们肯定会上位,或许不是立即,但他们的机会最大。再说文官,韩相这样的有才干的人,肯定会上位。”

    韩王咎打断了白晖的话:“张开地已经是位极人臣了。”

    “只是作个比喻,象他这样的出色的人。”

    “韩国,找不出比他出色的人了。”

    白晖很无语,开口骂道:“韩咎,你是故意的吧。我说的意思很明白了,有才干的,真正作事的,能干的,会上位。并不是特指张开地。”

    “我知道啊。”韩王乐呵呵的笑着。

    白晖一脸不高兴:“那你走,还是不走?”

    “我们怕走了,就回不来了。”韩咎说了一句大实话。

    秦王听出味道了。

    秦王说道:“你们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白晖,或是不相信我秦国。”

    “这与信不信没关系,若是我们二人永远回不来了,这才是对秦国最有利的。秦国可以吞并韩、魏两国。”

    秦王抬手就准备掀桌子,白晖赶紧把桌子压住。

    “王兄,别急,别怒,别火。”

    安抚住秦王之后,白晖这才转头对韩、魏两王说道:“你们一定会回来,在秦国十年不攻的情况下,现在吞并你们的韩国、魏国是不智的。”

    魏王打断了白晖:“说什么都没用,那怕我们信你,也不愿意。”

    “你想怎么样?”

    韩王、魏王对视一眼之后,魏王开口说道:“保障,给一个让我们安心的保障。”

    保障?

    白晖不明白,所以开口问道;“你们说,什么样的保障能让你们安心。”

    “人质。”

    “人质?”白晖就不明白,这事也需要人质吗?

    魏王速说道:“让秦嫡长子同行,与我们在一起。若不放我们回来,那秦长子也不要回来了。”

第四五八节 田文在行动

    带质子同行!

    秦王没说话,列国派质子确实是保障的一种有效方式。但仅仅就是一个远行,却需要秦国有位质子一同出行,这事也展示出韩、魏两王内心的惧怕。

    所以秦王看着白晖,示意让白晖来拿这个主意。

    白晖跳了起来:“成,我把老婆娃子全带上,你们看行不行。”

    “这个……,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个屁,你们这两个心眼比针尖小的家伙,大秦对付魏、韩最合适的方式就是带强军平推过去。若不是为了保你们两个,我何苦来着。想一想,从咱们初相识之间的情谊……”

    有情谊吗?

    秦王没感觉白晖和韩、魏两王有什么情谊。

    想当初,白晖是俘虏了还是公子的这两位。

    “好吧,我们去。”

    白晖都要把全家带上了,这再说不去的话,实在是让人紧张,因为白晖有可能会发火。

    听到两王愿意去,白晖乐呵呵的坐下了:“我保证,你们去了不后悔。”

    出海之后的后悔不后悔现在不知道,只是现在应下了,想后悔绝对是不可能的。

    “自摸清一色,来,付钱。”白晖冲着所有人伸出了手。

    次日,出海的最后准备工作已经完毕。

    分三队出发。

    一部分人直接去肥邑,这些人只是负责运送一批物资过去,并把一些奴隶运回来。

    第二队则是带着魏、韩两王去新港,一来测试新的海船,二来是带魏、韩两王先熟悉一下大海。

    最后一队是白晖带队。

    宣太后打算亲自去楚都坐一坐,叶阳后也要正式的回娘家看看,再加上,依照之产的协议,白晖是需要把秦国的两位质子给送过去的。

    倒是可怜两个小屁孩子,还有他们年轻的母亲。

    没办法,秦王自己曾经也作过质子。

    就地这一天,赵国中牟。

    赵奢、田文,以及借新的回邯郸的廉颇、乐毅,还有被赵王章关进牢房里刚刚放出来的不久的田单,再加上赵氏公族的赵普、赵常两老,聚集在一起秘密的商议着。

    田文说道:“我已经是一个死人,无家无国,有的只是向秦国报仇的决心。”

    赵普说道:“薛公……”

    田文伸手附上:“可称为佐大夫,不再有孟尝君更不会有薛公这个人。”

    “好。”

    田文继续说道:“赵王并非是无能之辈,但眼下看来,天下大势,必会三分天下。自受难之日起,我田文细心研究白晖此人。”

    赵奢感慨了一句:“白晖之才,远高于商君与张仪。”

    廉颇也在旁说道:“论领军之才,白晖不比本将差。再说他那兄长,唉……”廉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没办法,遇上白起这级别的统师,还没有谁敢说能够对抗的。

    乐毅接口说道:“赵王并非无能,但若无惊艳之姿,怕难敌强秦。本次攻魏之战,赵王自大,偏偏要亲自领军。仅面对秦将王就有些力不从心,这还没遇到秦之悍将。”

    乐毅已经降赵,此时却口称赵王,已是不敬。

    在座的各位却对乐毅这种称呼并无异议。

    赵国公族赵普说道:“主父本是雄才大略之主,可惜错在因妃选嫡,这左右摇摆,变化之下,最受伤的还是公族,公族本是赵国之根本。可恨赵章小儿,连续三次残杀公族。”

    众人沉默。

    赵普又问:“这相国,是如何想法。”

    田不礼在赵普清算公族以及贵族的反抗力量之时,已经两次暗中出手保护了赵国的公族、贵族。

    田不礼不是好人,他自然不是好心的去救人。

    田不礼保护这些人的出发点只有一个,就是给赵国留下内乱的种子,若是反抗赵章的人死绝了,肯定不利于白晖未来之大计。

    提到田不礼,田文说道:“我观察过相国,虽然没有大才,却是一心为公,这几年来对赵国颇有贡献,特别是这次与秦国谈判,虽然赵国付出的不低,但得到了大量农具,已经是非常难得。”

    赵奢问:“那么,计划之中可否说服相国帮助。”

    能以相国称呼,足以证明田不礼在这些人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乐毅问:“公族准备的如何?”

    赵普没有回答,而是吩咐下去将一人带了进来。

    见到此人,赵奢惊的站了起来。

    来人却是对所有人行了大礼。

    赵普说道:“他以前叫什么不重要,他之前的父母是谁也无所谓,今时今日,他便是赵胜。各位以为如何?”

    “我去见相国。”赵奢主动揽下了游说田不礼的任务。

    廉颇表示:“我也去。”

    “不,将军请立即回邯郸,有将军在邯郸,赵军无忧。请乐将军立即赴齐地,稳住齐地赵军以及原燕国降军。再请赵奢将军下上,安抚出征的赵军。中牟之兵无忧,只差随行禁军,以及朝中文官。”

    田文说到这里后,深吸一口气:“我去见相国田不礼,就凭他为赵国这些年所作之事,以及两次保护赵国贵族与公族,只要他同意,赵国易王只在一夜之间。”

    赵普说道:“本君也去。”

    “好。”

    众人歃血为盟,立下血誓。

    从洛邑回邯郸的路上,赵王的车架刚刚从魏境进入赵境。在距离中牟正好一天路程的一处小城过夜。

    中牟是赵奢的守备之地,周边小城自然也在他的控制之下。

    夜晚,田文来到了田不礼所在的小院。

    此时田不礼正在与自己的几个食客讨论头三批秦国运来的农具先交给那个郡。

    这些食客当中,有两位是真正的食客,其余的全是白晖的人。

    而且公孙龙也易装改名在其中。

    田文到。

    田不礼没想到田文竟然来找自己。

    “相国,可否单独一谈?”

    “可以。”田不礼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他隐隐有一种感觉,田文要搞事。所以又说道:“请等本相片刻,有些重要的公文需要本相亲自收好。”

    田文退到一旁,无论如何,他此时的身份也只有赵奢的门客,赵王也仅仅给了他一个大夫的官职,也只能算是赵国的中层官吏。

第四五九节 临机决断

    田不礼拿着一些公文快速的回屋,一边哈哈自己的食客将正在处理的公文暂时收好封存,一边找到机会对公孙龙说道:“是田文,要单独与本相谈话,其中必有诈。”

    “相国安心,在下随叫随到。”

    “好。”

    田不礼在得到了公孙龙的回应之后,这才离开去随田文到了一处宅子。宅子内,见到赵普的时候,田不礼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将会发生。

    “相国!”

    赵普对田不礼施了大礼。

    田不礼赶紧回礼:“昌乐君。”

    赵普请田不礼上座后说道:“请相国再受一礼,感谢相国两次相救。”

    “这……”田不礼退到一旁:“我身为赵相,自然为赵国尽心,公族之事是王之家事,我不敢太过参与。”

    赵普再施一礼:“相国乃要赵国之栋梁,请相再再受一礼。”

    田不礼再次避让,这一礼他同样不敢受。

    不!

    不是田不礼不敢受这一礼。而是他意识到了田文可能要对赵王不利。

    让田不礼真正害怕的不是田文想干什么,而是自己会有多少麻烦,多少好处。

    说的再直白一点,若是自己在赵国对白晖没有利用价值了,自己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白晖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田不礼真正害怕的是,白晖!

    田文上前:“相国以为,我大赵以一半国力攻魏,所得如何?若易将而为,会所得如何?若是秦大河君领兵,会如何?”

    田不礼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难道是……

    田不礼想到最可怕的事情,若是他们想杀赵王,那么自己若是不同意,会不会连自己一起杀死。

    若是自己同意,那么怎么能从其中得到什么?

    这事,白晖会怎么想?

    田文再问:“相国以为如何?”

    田不礼只好说道:“若是秦之大河君领兵,最低限度大河以北的魏地,已经划归我大赵。甚至于……”

    田不礼没说下去,因为他已经没举猜这个,此时的田不礼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的安危,自己的好处。

    田文接口说道:“甚至于,睢阳都未必由楚军说了算。那么相国认为,大赵可以领兵之将,能得大河以北的魏地。”

    这个问题有难度,田不礼原本就是一个华丽的草包,许多真正需要智慧的事情事实上是来自他的食客团,也就是白晖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帮他处理政务,靠他自然是远远不行。

    不过,田不礼却记得白晖点评过赵国的将领,当下回答道:“以本相持来,赵奢将军、廉颇将军、乐毅将军,甚至是田单大夫都有可能取魏之大河以北的土地与城池。”

    “就是这话,赵章狂妄自大,身为赵王不思进取,只知道残杀亲族,只为自己的王权而争,在赵国大利益,大发展的机会下,却不思以良将领兵,以他那微末的小校之才统领大军,对付极弱的魏军且不敌,这非赵国之福。”

    田文已经摆明态度了。

    赵普也逼了田不礼一句:“请相国决断。”

    田不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已经慌了神。

    可田文与赵普却盯着他。

    田不礼说道:“给本相一点时间,本相需要思考。”

    “相国,入中牟城之前,请相要必作决断。”

    “让本相想想,想想。”田不礼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

    赵普还想说什么,田文却拉住了他:“不可再逼,身为相国,这样的事情他无论怎么想都没错,此事不是小事,给他一点时间。”

    田不礼回来自己的小院,找到公孙龙,将这事给公孙龙一讲。

    公孙龙也感觉压力巨大。

    明天就要起程入中牟,那么就是说,明天下午之前就要作出决定,想请示白晖已经来不及了,那么只能自己作主。

    田不礼又说道:“此事,我很怕。”

    怕?

    公孙龙明白了田不礼的抬心。

    公孙龙思考片刻后说道:“我有一计,出了问题我顶着。主上不会责怪于你,有功劳算你的。”

    “请讲。”

    “计策是这样的……”

    公孙龙讲完之后,田不礼眼神变了几变,终于一咬牙:“好,我听你的。但若是这三辞之法不管用,当如何?”

    “放心,一定会管用。如果没有用,你就暂时隐居,我等再想办法给你图谋赵国相国之位。”

    “恩。”

    田不礼明白,此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紧接着,田不礼借口有要事,求见赵王章。

    “王上,臣听到一个古怪的消息。”

    “什么消息。”赵王章已经准备睡了,却被田不礼吵到,这会有些不耐烦的问着。

    田不礼来到赵王章近前:“王上,听说公子胜还活着,死去的是替身?”

    “什么?”

    赵王章瞬间就清醒了。

    赵王章在屋内来回度步,反复的摇头:“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事先想到有替身的,这不可能。”

    “臣也以为不可能,但这消息却传的古怪。”

    “消息从何处传出来?”赵王章问到了重点。

    田不礼说道:“昌乐君赵普。”

    “他该死。”赵王章将面前的一切都扫到了地上。

    田不礼却来到一旁的木架旁,拿起酒壶给酒杯内倒上了酒,在倒酒的时候,田不礼将一滴毒药滴在酒里。

    酒送到了赵王章的手边,赵王章一巴掌将酒杯拍在了地上。

    “寡人不喝,传寡人令,大军不入中牟,轻装急行,回邯郸。”

    赵王章杀心已经起。

    眼见毒酒失效,田不礼有些惊慌。却见两旁的宫侍扑了上来,一前一后将赵王压倒在地。

    公孙龙这时入内。

    赵王章还想反抗,却被打晕在地。

    然后公孙龙开始将弄湿的草纸一张张的盖在赵王章的脸上,约一刻钟过去,赵王身体慢慢的不动了。

    公孙龙又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收起赵王章脸上的草纸,交给了两名侍者。

    两名侍者快速退了出去。

    田不礼这才回过神来:“他,他们?”

    公孙龙说道:“他们本就是赵宫的侍者,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主上许诺他们的家人远离赵国,万亩良田,奴隶百人。”

第四六零节 故人相邀

    公孙龙说的轻松,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相国,是时候请赵普过来了。”

    “是,是。”田不礼已经是半傻,呆呆的坐在一旁。

    公孙龙又说道:“田文与赵普问及,王上如何死的,相国准备怎么能说?”

    “请先生教我。”

    “相国就说,你对赵王说了公子胜还活着,赵王急怒攻心,然后就倒地不起,你非但没有救治,反而倒了酒在赵王脸上,赵王是被酒呛死的。”公孙龙一边说着,一边一些酒倒在已经死掉的赵王章嘴里。

    然后公孙龙离开。

    半个时辰后,田文与赵普到了。

    这座小城是赵奢的地盘,加上赵奢已经秘密的入了城外军营,稳住赵军便不有麻烦。

    田文看着死去的赵王章,又看看双眼无神的田不礼。

    田文庆幸,事情竟然如经之顺利。

    田不礼这时拿出相国印放在一旁:“作为臣子,愧对王上,我田不礼打算归隐田园,再不问政事。”

    “相国……”赵普要劝,田不礼却留下相国印,一脸落漠的离开。

    田文对赵普说道:“此时不好劝,相国为人天地可鉴,在他看来与其让赵章死在我等之手,不如他亲自下手,若可让赵王保留一些尊严,也免受一些苦,我能够理解。”

    “既是良相,当请回来。”

    “过段时间再请,总让相国心情平复一些。”

    “好。”

    田文从赵王章身上摸上王印:“那么接下来有两件事情要作,请公子胜在邯郸城登基,以赵王章暴毙为由,假死什么的编个好故事便可。”

    “此事早就有详细计划,不会出错。”

    “那就好,那么我去见白晖,向他讨要我赵国的一条出路,秦有肥邑、辰国半岛,以及西域。楚有东南沿海,而我赵国也需要有扩张之地。也只有我去见白晖,唯有我。”

    田文想到白晖,既恨又怕又服气。

    但却不得不去见白晖,若没有商量好交易,秦国在背后捣乱,赵国便无法向蛮夷之地扩张。

    正月二十,宣太后的船队到达了楚国旧都。

    眼下楚国迁都还在慢慢的进行中,全部搬到新都至少要还需要两年时间,这不简单只是搬家,还包括了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转移。

    宣太后到,楚国自楚王以下,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全部出来迎接。

    当晚的接风宴,楚国也尽其可能的办的奢华。

    但白晖却没有出席。

    不是因为白晖累了,而是在刚刚入楚都之时,有人送来一封信,信中只有四个字,故人叙旧。

    故人是何人?

    白晖没想太多,请熊子兰给自己安排了一套宅院之后,摆下小宴。

    天快黑的时候,这位故人到了。

    “田兄?”

    “田文已死,现在只有……”

    来的是田文,派到这里的楚国暗探紧张的手心在发汗。更震惊的却是田文自己,因为他话没有说完白晖就打断了他,白晖说道:“活着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为什么活着。”

    “还有,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从来都是因为某个人让一个名字变的可怕,没有谁只靠一个名字就能号令天下。”

    白晖的淡然让田文很不理解,更是吃惊的很。

    但无论如何,毕竟是答应相见了,而且态度还如此之好。

    白晖一指两旁的侍女:“这侍女只有两名是我从夫人身边借调的人,其余的是楚宫派来的,田兄需要她们回避吗?”

    田文笑了笑:“你若不介意,我更没有理由让她们回避。”

    “好,请田兄入席。”

    “请!”

    两人坐下的时候,接风宴上的楚王、熊子兰、项汕等楚国贵族便已经知道,同时,宣太后等秦国来人也知道了。

    田文!

    竟然是田文。

    白晖与田文坐下,白晖举杯:“这一杯敬你我二人,相识相敬。薛公是什么人我白晖不了解,但田兄确实是人杰,我白晖也不差。”

    “满饮!”田文很佩服白晖这副豪情。

    白晖自己呢。

    这有什么,田文在自己面前根本翻不浪来,不如摆一个高姿态,若说杀田文当真没有理由了。

    因为田文在名义上已经是死人,还如何去杀。

    坐下来喝一杯,顺便聊聊天,然后接着你死我活,也不错。

    所以,白晖举起第二杯酒:“这第二杯,敬田兄与我,不死不休的情谊。”

    田文先是一愣,转而举杯大笑:“好,好一个不死不休的情谊,满饮。”

    第二杯喝下去之后,田文倒满了杯子问白晖:“这第三杯,不知道弟为何而饮?”

    “为蔺相如而饮。”

    “啊?”田文愣了好一会,这才举杯大笑:“哈哈哈,好,就为他而饮。”

    蔺相如是田文推荐的,但却在秦国丢尽的脸面。

    这第三杯饮下之后,白晖说道:“说这个蔺相如,确实是有才之人,他机智勇敢,甚至抱着必死之心来秦国,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我。而我是个坏人,他搞花样都是我没兴趣玩的东西了。”

    “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

    “没错,他不死,赵国又会之一个名臣,说的简单一点,他若是再历练几年,必是一个良臣,不是我要杀他,而是败者就要有败者的自觉。”

    田文默默的喝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没错,败者就要有败者的自觉,但我来见你不是来认输的,而是来谈判的。”

    白晖举起酒杯:“谈判是需要筹码的。”

    田文哈哈一笑:“白晖,你确定让我在这里说?”

    “为何不可?”

    田文的眼神变了,带着一丝锐利:“白晖,知道燕王之死真相的,当世活着的人当中,只有两个人有资格澄清。你认可否?”

    “不就是田兄与我白晖嘛。”

    田文追问:“你不怕?”

    “为何要怕?只有你与我,所以这事情的真相无非就是两种结果,利赵或是利秦,真相永远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你以为燕国会在乎真相,或是真相对于我白晖有什么影响?”

    白晖淡定无比,田文内心有了一丝动摇。

第四六一节 田文的筹码

    白晖真的无所畏惧吗?

    田文不相信,田文有着自己的自信。

    田文站了起来,大笑几声:“燕王的死活,真相确实不重要。但两万五千魏军却敌不过你三千秦军,而且秦军一人未死,这个真相,你认为天下人会不在乎吗?”

    “在乎,有用吗?”白晖针锋相对的反驳了一句。

    “你当真让我说?”田文也是怒了,他不相信白晖一点也不怕。

    “来人,准备记录。”白晖吩咐了一句之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让楚宫的侍女为自己满上酒。

    田文开始反思,难道说自己秘密打探到的消息是假的。

    一位能书会写的高等楚宫宫女入内,坐在案前摆上笔墨,准备记录。

    田文在讲之前,先说道:“你就不想听一听,我要谈的是什么,或许条件很普通。”

    白晖自信满满的说道:

    “无所谓。当年在临淄城下,我与苏秦遥望,那时计满天下的苏秦悟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可以碾碎一切阴谋诡计之下。我大秦偏偏就有这个绝对的力量,所以才有了齐国之灭。”

    “没错,当年若没有秦军,齐国纵然被五国联军攻打,也不可能被灭国。燕国说是集全国之力,可也就那么回事了。”

    田文不得不承认,白晖的话在理。

    田文看了一眼负责记录的楚宫女官,缓缓开口说道:“传闻,秦军在对魏二万五千人之时,用了两种见不得人的可怕之物。”

    “噢,我白晖竟然不知道。田兄说说!”白晖笑了,笑的很淡定。

    “第一句,是毒。而这种毒是混在火焰之中,那火就是第二种可怕之物,是鬼火。是你从人骨当中提炼出来的恶毒之物,那火在秦军军械秘录上名为,蚀骨鬼火。”

    田文说完之后,盯着白晖的眼睛。

    田文想从白晖的眼神之中看到那怕有一丝的慌乱。

    可惜,田文什么也没看到,他只看到白晖轻蔑的嘲笑。

    白晖为什么嘲笑,当然可以说,没文化真可怕。也可以说,科技的力量竟然可以比得上鬼神之说。

    白晖收起了嘲笑的神情,很严肃的说道:“我不应该嘲笑你读书少,这不是你的错,所以,随便你怎么说就好。顺便说一句,你既然能够打听到蚀骨鬼火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否打听到,在军械禁器当中,它排第几?”

    “排,排名?”田文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

    可马上,田文反应过来了,白晖在诈自己,立即一副很淡定的神情说道:“自然是排第一了。”

    “来人。”白晖轻呼一声,当下就有一个亲卫入内。

    白晖吩咐道:“去查一查,雁门关军仓,是谁把蚀骨鬼火的名字泄漏了出去,是无意,还是间者,若是无意以失职问责,若是间者,依规矩就办就是了。”

    田文大惊:“你怎么就确定,从秦雁门关泄密?”

    “田兄有所不知,我可以告诉你。当然,我今天说了,怕是很快天下人就都会知道。蚀骨鬼火在秦军军械密录当中,仅排第四。人骨之中提炼之说,也不能说是邪说,最初提炼是从猪骨、羊骨当中。”

    白晖竟然讲了,田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巨大的机密,说讲就讲了。

    白晖既然说了,就一定会说下去。

    “此火,换个说法,在坟地里见到的火,也是这火的一种,但我用的是厉害的。最初是从骨头里,然后是从尿里,现在是从一种矿石之中提取。至于是那种矿石,肯定不能说了。”

    田文大惊:“你,你说的是真的?”

    “没有骗田兄你的必要,是真的。提取的物质叫什么,保密,分为白、红、黑三种,其中白色的就是战争所用,我称之为燃烧弹。以水结冰的温度为一,温度是什么,就是温暖、寒冷的一个度。”

    “以水结冰为零度,零就是起始数字,比一还小,是无的意思,这是我秦国数算之术超越天下的研究结果,然后水烧开化成气为一百度,铁化为铁水,约为一千一百度,人的体温是三十六度半,依这个计算方式,那种白色的,在四十度就会燃烧。”

    “无,无,无须引火?”田文听的惊了。

    田文不愧是当世大才,瞬间就明白了,四十度是什么概念,两把剑用力摩擦的温度就超过人身上的温度了,那肯定是超过四十度。

    “至于还有什么特性,我也不想再讲,这毕竟是我秦军的禁器级军械。还有,那两万五千人没有击败我秦军,还有两个原因是,秦军的甲兵强度是魏军的五倍,秦军的士兵战斗力是魏军的至少三倍。田兄还以为,我秦军只靠火焰吗?”

    单兵三倍的战斗力,加上军阵的熟练,以及五倍的铠甲与兵器。

    这确实是以一敌十的力量。

    田文无力的坐了下来。

    白晖有句话他也认可了,绝对的力量确实可以无视任何诡计。

    白晖这才问道:“田文,说说你的来意?”

    田文叹了一口气:“当真只是一个小要求,乐毅归燕,我赵国不想秦国插手,也不想你大河君插手此事。”

    听到这话,白晖的脸色变了。

    白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赵国要吞并燕国。

    或许是看到了白晖脸色上的变化,田文说道:“不是要吞并燕国,而是与燕国结盟,楼烦部怕是已经归降秦国了吧,楼烦西移,东胡西进,匈奴南下,有一块无主之肥沃土地,燕国无力,秦国有些远。”

    白晖没说话,在思考此事的得失。

    田文继续说道:“燕、赵边境以北,是重中之重。而后或东、或西,则在看能否站得住脚。”

    白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地名:

    张家口。

    这里绝对是往北方,往辽东的战略级要地。

    但又能如何?

    秦军鞭长莫及,根本把手伸不到那里去。燕国为了利益,就算是秦国不高兴,他们也会去作。

    只要燕赵合作,燕国便没了赵国的威胁,也不再有北方的威胁。

    这对于燕国来说,是一件大事。

第四六二节 威胁无用

    猛然间,白晖想到了另一件事:“田文,来找本君谈判的为何不是赵王,为何不是赵国的相国?”

    “为何要是他们?为何不是我。”田文带着一丝自信,一丝自豪。

    “难道……”白晖大吃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白晖脑海之中出现,难道说是赵王章要死了吗?

    或是,已经死了。

    田文拿出一个卷轴来:“白晖,既然无法威胁你,那么可否谈一下利益,这一局是我等胜了。以赵国眼下的力量,可以同时威胁到秦国的雁门、云右、淮河港、肥邑、孤行城。”

    “谁?是谁?是谁竟然敢伤害赵王。”

    “自然是公子胜。当时我田文可以假死,公子代人仁厚,甘愿为公子赴死者多不胜数,死的只是一个替身,然而我等需要一个机会行事。”

    田文毕竟是老江湖。

    他的话带着自信,带着不容被怀疑的态度。

    白晖差一点就信了。

    因为田文并不知道,赵国有白晖的人马,除了田不礼、公孙龙之外,白晖还安插了其他的间者。

    白晖笑了:“你的意思是说,全面开战?好啊,来!”

    秦国眼下兵力分散,可以说完全没有一战的可能,不是不能重新集结兵力,而是集结兵力就会影响到已经投入巨大的建设。更可怕的是,许多已经慢慢要臣服大秦的地方,有可能会反弹。

    但,赵国就真的敢战吗?

    赵国,就有足够的兵力敢战吗?

    一但开战,赵国全境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要荒一年,而且集结兵力对于刚刚死了王的赵国来说,绝对是一个危机。

    身居高位的人从来没有人敢说,自己没有敌人。

    而自己的敌人,不会在自己虚弱的时候趁机下黑手。

    公子胜绝对不可能假死,也不可能死而复生,纵然赵王章真的死掉了,白晖也不相信会有一个公子胜能够站出来。

    所谓的公子胜肯定是假的。

    至于说,赵国可以威胁到的那几处地方,白晖不在乎。

    “白晖,为对抗秦国,我什么也不在乎。”田文如毒蛇一样的盯着白晖。附

    白晖点了点头:“我信,这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不过你既然提到了蚀骨鬼火,那么你准备多少兵力来攻打我秦国,那怕一座小小的边境要塞呢?”

    白晖的狂妄让田文非常的不快。

    可他却拿白晖没有半点办法,在没有硬解秦军那种火焰之前,赵军根本就不敢和秦军大规模作战。

    看到田文气的脸色发白,白晖哈哈一笑:“田兄,我们曾经以兄弟相称,眼下还是兄弟,什么生死相搏,这些只是国战的结果,你与我之间,依然还是兄弟相称,咱们没必要这么瞪眼怒目的。”

    “白晖,你……”田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田文继续说道:“我将以此身抗秦到底。”

    “好啊,我陪你。”白晖举起酒杯:“田文,为你的梦想,我们满饮。”

    “我说是抗秦。”田文怀疑白晖是不是听错了。

    白晖高举酒杯同时说道:“纠纠老秦,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为什么要流尽最后一滴血。因为老秦人要打出一个能够让所有人活下去的生存之地,曾经吴起是最有机会灭秦的。”

    “是!”

    当年的事情田文是知道的,老秦人血呀数场,依然丢了河西。

    魏武卒强,强到无可匹敌。

    白晖将杯中酒一口灌下:“今天,我老秦人依然会不断的战斗,老秦人要打出一个万世流传的强盛,老秦人要打出一个富足。我白晖不贪心,我们不是嗜杀的秦军,我们只想活一个温饱。”

    “温饱!”

    田文重复了一句之后,也将整杯酒灌下,温饱一词说起来容易,可试问列国那一国真正作到了。

    田文问白晖:“白晖,何谓温饱。”

    “温饱就是,冬天有一间屋,屋中有煤饼可以让整个冬天都不寒冷。冬天的时候,家中无论老弱,都要有一套可以雪地之中观雪的衣服,家中的粮仓之中有足够吃到来年收获的粮食,有钱可以去买些酒,买块肉让家人开一场小宴会,有多余的闲钱为老弱买件新年的新衣……”

    白晖说着,眼角却是湿润了。

    新年的一件新衣,在华夏的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个百年都无人能够作到。

    不容易!

    至少在农业时代,真正作到的王朝,也只有盛世那么数年。

    “白晖,你是圣人吗?”田文的语气之中不是嘲笑,而是深深的不解。

    白晖摇了摇头:“你不懂。”

    不懂吗?

    田文自认为了解白晖,可此时他怀疑了,白晖让他感觉很陌生。

    没等田文开口,白晖却说道:“田兄,你的来意我明白了,我来开个价,你们同意了则罢,不同意那就准备好来试一试我强秦的战力。”

    田文没接话,他确实怕强秦的战力。

    若不是真怕,田文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寻求发展,希望赵国有机会可以拥有与秦一样的国力。

    白晖说道:“一成,你们赵国北扩的收益,我秦国要一成。然后再讨要一分,我要。”

    我要!

    一分就是百分之一,田文内心有愤怒,但却无法反抗。

    “我需要回去请示我王。”

    “田兄,别在我面前玩花样,你玩的这些都是我没兴趣玩的。你们这些人回去商量吧,顺便告诉那个假赵胜,我当他是真的,你们也要把他控制好,坐在王位上的人,就算没有野心的人,也会慢慢变的可怕。”

    田文一言不发的长躬一礼。

    这一礼,是田文在告诉白晖,受教了。

    白晖受下了这一礼,然后说道:“一个月内,我要知道答案。”

    田文离开了,白晖坐在地榻上一脸轻松的自斟自饮,一副很轻松得意的神情。

    却不知,此时的白晖,内心已经慌乱。

    赵王章死了,那么自己留在赵国的力量被牵连了多少?

    赵王章死了,田不礼此时是死是活。

    赵王章死了,公孙龙还好吗?

    等等,不知道有多少问题在白晖脑海之中一条条的飞过。

第四六三节 二辞赵相

    赵国那边竟然一点情报都没有传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晖内心是焦急的,可偏偏此时白晖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偏偏自己还要强装镇定。

    此时赵国。

    公孙龙已经下令秘密派到赵国的所有人深层潜伏,不要打听情报,也要不主动去接触任何的非秦人的下线。

    甚至于,连外送的情报都暂停了。

    公孙龙很清楚,自己面对的对手是田文,自己不可能是田文的对手,更何况田文身边还有乐毅、廉颇等人的力量。

    忍!是公孙龙眼下唯一的,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这一日,赵奢、廉颇二人上门,二请田不礼收回相印,继续出任赵国的相国。

    田不礼既兴奋,又紧张。

    依公孙龙的说法,至少要推辞两次,第三次请的时候再才出山。甚至于,三次推辞。

    田不礼兴奋,在于自己还被认可。

    田不礼紧张,在于自己还有机会再出任赵相,那么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田不礼相信,自己若是眼下失去被利用的价值,白晖一定会杀自己灭口。

    反之,若是赵国灭了。

    自己还没有利用价值都不重要了,因为没有秘密需要保留,白晖不会杀自己。

    “相国。”赵奢施的是全礼,足以证明他对田不礼的这份敬意。

    田不礼没受这一礼:“赵将军,我已经是乡野之民,只想过些耕种读书的日子,相国之称,不合适。”

    赵奢再施一礼:“田相受得起,这称呼也合适。”

    廉颇抢着说道:“相国,你为大赵作了不了事,请相国再为我大赵作些事情,纵然相国真有归隐田园之意,也请相国再出任一年,方便朝中稳定之后,再归隐。”

    “这……”

    田不礼听出一些威胁之意,至少在他听来有这样的感觉。

    田不礼很清楚的知道,此时的公子胜是一个十足的假货,而赵奢等人也需要自己来维持朝堂之上的安宁。

    更何况,赵王章是死在自己手中。

    所以,若自己不投靠他们,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但,比起赵奢,比起假公子胜,白晖才是更可怕的。

    田不礼听完廉颇的话之后,还是说道:“乡野之人,不想再官,两位若是想留下,还有两条上午自己钓的鱼。”

    “相国!”廉颇是个急性子,立即就想要一个结果。

    赵奢阻止了廉颇之后对田不礼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告辞了。”

    “请!”

    田不礼送了两人离开之后,赶紧去找公孙龙。

    “公孙先生。”

    “安心,以不变应万变。此事的幕后定策者是田文,非主上不能就付,所以我们更是要步步为营,宁可不作为,也不能出错,否则必败。若是主上大计受到影响,你我万死也不足惜。”

    公孙龙的话田不礼信。

    田文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以他田不礼而言,十个田不礼也不是一个田文的对手。

    田不礼急急的问:“那么,等?”

    “其实也不用等太久,接下来若是假公子胜前来,或是田文前来,应下就是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往外送一份信了,你写信回家,报个平安。”

    “写信。”

    田不礼的家眷还是邯郸,那怕只是胆小猜测,公孙龙也相信赵国重要朝臣的家,以及邯郸的这么多商户都被监视着。

    杀王易主,这种事情那怕最仁慈的人,也会在必要的时候下狠手。

    更何况是田文。

    公孙龙不敢冒险,生怕任何一点点的纰漏会让田文发现白晖安插在赵国的力量。

    不是怕损失人手,而是怕这事被田文知道。

    只要有一个人被田文发现,田文就会深挖下去。

    公孙龙赌不起。

    再说楚都。

    迎接宣太后的洗尘宴结束的很早,至少比预计的提前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宣太后借口自己累了。

    楚王也正好表示,自己与妹妹多年不见,想兄妹二人说说话。

    洗尘宴也就这么提前散了。

    宣太后回到休息的地方,思考再三,并没有派人去召白晖过来,而是吩咐秦国随行的人员,早些休息,禁止随意与外人闲谈。

    再说楚国这边。

    楚王离开宴会厅,还在马车上的时候就问叶阳:“王妹,虽然你是秦国王后,这次却要告诉为兄,秦国定下的国策到底是什么?”

    叶阳后摇了摇头:“王兄以为,我能知道什么?”

    楚王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怕,楚国怕秦国。”

    “我在秦国,如履薄冰,每天小心翼翼,虽说秦王近半年来对我很好,可也要日夜小心咸阳宫的那些人,她们何尝不想我母子二人去死。”

    叶阳后说的是真心话,宫中便就是这样的险恶。

    叶阳后想了想后又说道:“王兄怕是不知,唐八子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楚王只说了几个字便停下了,他明白既然叶阳后这么说,真相肯定不是世人所知的。

    叶阳后说道:“事情过去差不多有半年了,我才无意中听到,唐八子是秦大河君所杀,至于为什么,怎么杀的,一无所知,我也不敢去打听这事。”

    楚王大惊。

    唐八子无论怎么说,也是秦王的妃子,白晖只是一个外人,怎么就敢杀了秦王的妃子。

    纵然是谋逆又如何。

    也不是白晖一个臣子有资格去杀的。

    除非……

    除非是宣太后的意思,这是唯一可行的解释。

    楚王想到这里之后问道:“王妹你和白氏兄弟的夫人,可有要识。”

    “不止是相识,她们经常出入咸阳宫,或是王室别院,与我关系很好,若是王兄要问什么,我只能说,她二人根本就不问国事。”

    叶阳后那怕知道一些,也不想讲。

    她的儿子是嫡长子,她刚刚出生才不到五十天的女儿,已经是许给了白起的嫡长子。

    再想一想宣太后,同样的楚人,却为秦国的强大而操劳。

    叶阳后心中明白,自己若是没撑到儿子成年继位便罢了,若自己的儿子成为秦王,那么纵然楚国是母国又如何。

    首先自己的儿子是秦王,自己是秦国的太后。

第四六四节 赵章必死之因

    楚王从自己的妹妹叶阳后这里什么也没问到,内心既失望,却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想来自己身边的宠妃,也不知道楚国的国策。

    所以,这问也是希望或许有收获,若是没有也正常。

    并非是叶阳变了,也不是叶阳心中没有母国,这天下便是这样,想想宣太后,再想一想燕易王后。那个不是为了夫国在拼,在战斗。

    楚王将叶阳送回曾经叶阳年少时住的宫苑。

    这宫苑为了叶阳过来,重新修缮过。

    之后,楚王请了熊子兰、项汕同车。

    “赵王,死了吗?”

    熊子兰没回答,自从成为楚国令尹之后,熊子兰也有所长进,不再是草包一个,但赵王这件事情对于刚刚成长为棉花包的他,依然还是看不透的。

    而且这消息是刚刚听到,熊子兰也没有机会去询问自己的门客。

    倒是项汕说道:“应该是死了。”

    楚王再问:“这田文,胆子也太大了。”

    “王上,这怕不是田文胆子大,而是大势所趋。”

    “怎么讲?”楚王很有兴趣的侧过身来看着项汕。

    项汕说道:“这话要从十几年前赵武灵王说起(此时,赵武灵王已经死了有两年,可以用这个称号了。)”

    “那就不用急,等会坐下来慢慢讲。”

    楚王有举听,项汕自然是会细讲的。

    楚王又吩咐把自己的儿子熊涣找来,还有黄歇。

    楚宫之中,众人坐定,项汕开始讲自己对赵国眼下发生这些的事情的一些个看法。

    “当年赵武灵王还是公子的时候,为结盟韩国而成亲,生一子,便是当今赵王,赵章。赵章之母是韩国的公主,这个身份非同小可。”

    “而后,赵章之母故去。赵何之母是赵女。”

    项汕说到这里的时候,黄歇请求讲话。楚王一指黄歇:“黄大夫有何见解?”

    “王上,臣听到一些传闻,想补充两句。”

    “讲来听听。”

    黄歇说道:“王上,有传闻说,赵何之母原本就是赵国宗室推出来的,其贬太子而立赵何,以及赵武灵王依旧身强体壮之时就让赵何登基为王,便是赵国宗室的阴谋。”

    项汕也说道:“本将也听过这个传闻,只是无法求证。”

    黄歇对项汕一礼:“将军,不如套用秦国大河君的一句话。结果就是过程,谁才是最终受益者,谁才是利益所得者。”

    “妙!”楚王大声称赞了一句。

    黄歇赶紧说道:“非臣之语精妙,而是秦国大河君看的透,以前所说是传闻,但眼下这一切看来,传闻或许就是真的。”

    “黄大夫的话本将以为很有道理。”项汕支持了黄歇的理论。

    “谢将军。”黄歇对项汕施了一礼,继续说道:“此时就秦国大河君与田文之间有对话,臣有理由相信,这一切让秦大河君也深感意外,甚至是震惊,但秦大河君很快便冷静下来。”

    楚王问道:“为什么呢?”

    黄歇回答:“臣大胆猜测,理由有二。一是大河君必研究过赵国,赵国宗室想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赵章这个韩国公主之子,加上韩国已经附秦,所以赵章的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话在理。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感觉赵章活不久,自赵章正式登基以来,已经两次血洗异己,赵国当年是三晋分家,其中有赵氏公卿一族的力量,也有依附的宗族之力,赵章不可能杀尽所有人,过度的杀戮只会有更大的反弹。

    楚王听懂了这其中的意思。

    楚王说道:“也就是说,赵章一定会死,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杀他的是赵国公族,田文也只是为赵国公族在出力。”

    “我王英明!”

    楚王再问:“那么,此事与我楚国有何干系?”

    众臣子相互看了看,项汕开口说道:“回我王,没关系,至少在近几年内,没什么关系,赵国也不会急着与我楚国交好,更不会与我楚国为敌。赵国只会先把内部的混乱解决。”

    “没关系吗?只是不知,这新赵王会执行何种国策?”

    楚王依旧感觉很紧张。

    项汕说道:“我王请不用担心,赵国眼下无论是谁为王,首先要作的就是安抚文武,安抚贵族。就算要杀,也要有个分寸。臣倒是在意,这一年或是两年后,赵国的权力在谁手。”

    “将军何意?”

    “田文、赵奢、廉颇、乐毅、田单。”项汕只说了五个名字,没有再说别的。

    熊子兰听的一头雾水,原本讲的东西就让他有种不明觉历的感觉,这会只说五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但,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为了显示自己这个令尹已经不是草包。

    熊子兰轻呼一声:“将军,高见。”

    黄歇也说道:“将军,赵国谁最终掌权,才是我楚国决定态度的时候,此事是否去探一探秦大河君的态度?”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熊子兰身上。

    熊子兰的内心哆嗦了一下,可一想到自己是令尹,这事硬着头皮也要上,所以熊子兰微微一点头:“明天本令尹会去请白晖踏青。”

    熊子兰可以称呼白晖的名字,黄歇就不行。

    这就是身份等级的差别。

    楚王又说道:“子兰,别忘记商讨一下,关于白晖亲赴泉州之事。还有,我楚国暂时需要秦国的帮助,所以这次白晖出海,你务必要安插一人随白晖出海。”

    “臣愿带公子出海。”黄歇立即站了出来。

    公子涣有些紧张,他不明白出海是什么,出不明白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会遇到白晖。

    天下列国所有公子的克星,白晖。

    项汕也站出来支持:“报我王,白晖此人见识不凡,让公子随行增涨见识,若是能得白晖指点一二,必是好事。而且秦国公子芷会同行,魏国公子无忌已知也会同行,韩国公子启也在。”

    楚王伸手一指熊子兰:“恩,子兰,此事你看着办。”

    “是,王兄。”

    熊子兰嘴上答应了,可心里却没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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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军师崛起介绍:
穿越战国,身处战场前线。连鸡都没杀过的白晖有三个选择,砍人、被人砍,不战被秦律砍。如何逃脱砍与被砍的命运?惊闻兄长姓白名起!白起:幸得吾弟!再无后顾之忧!秦王:秦有白氏兄弟,乃是秦之大幸!秦国士兵:白将军是个大好人!白晖:王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战国之军师崛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之军师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之军师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