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上好的龙虾来一只
谷涛的立领polo衫真的很扎眼,他几乎就是为了当一个小丑而来到这,效果自然达到了他的预期,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多看了他几眼,有些憋不住的甚至当着他的面就能笑出来。
但谷涛根本就不在乎,面子么……说实话,在社会最底层的磨练让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虚假的面子,反而觉得这帮人的反应挺有意思的。
至于六子,她老早就看到谷涛了,虽然今天她陷入了和吴雪撞衫的尴尬中,但看到谷涛站在那被无数人嘲笑的样子,她除了有些自责还有一些暴躁,几次都想捡一块石头去把当着谷涛面露出嘲笑表情的人的脑壳打爆。
“是你让他这么干的吧。”
吴雪走过来,表情十分不友善,她也发现了谷涛现在的样子,虽然一开始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当看到六子的表情之后,她这个人精当时就彻底明白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问,但还是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我没想到他这么听话……”
六子的反应让吴雪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了,本来她还以为六子会气势汹汹回答跟你有什么关系,吴雪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一百种怼翻六子的方式,但这个家伙居然不按套路出牌,搞得吴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让他来受人耻笑吗?你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吴雪从认识谷涛以来,虽然已经看过他以不同的面貌出现,但不管是哪一种面貌,其实都隐藏着那种很特别的骄傲感,吴雪可以断言,今天这里所有的所谓人上人在谷涛眼里都不过是臭狗屎,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被一群臭狗屎笑话还难受的吗?至少吴雪暂时想不出来。
“我这就让他先回去。”
六子提着裙子朝谷涛蹲着的地方跑过去,一路上见人推人见狗踢狗,反正鸡飞狗跳就对了。
而此刻的谷涛正像一个场外工作人员一样,坐在一张连灯光都打不到的凳子上的玩着手机,何玉祥在他不远的地方,但因为拥趸众多所以根本顾不上旁边的谷涛,两个人相隔不到五米,但却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涛涛。”
六子冲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要不你先回去?”
“啊?”谷涛默默抬起头:“我还没吃饭呢。”
“走,我陪你出去吃,我们一起走。”六子撅起嘴:“你想吃啥,我请你。”
“走光啦。”谷涛用手拢了拢六子的裙子把腿放在她双腿中间挡住:“快起来快起来。”
六子哦了一声,站起来就准备拉谷涛的手,但这时候旁边来了个白白净净的小帅哥,他站在六子和谷涛旁边,耳朵都竖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自觉的偷听了起来。
“喂,你太明显了。”谷涛回头看了他一眼:“偷听能不能稍微掩饰一下?”
“我就像看看六子姐传说中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人啊。”
他上下打量着谷涛,然后笑了起来:“谷警官好。”
谷涛皱起眉头:“你怎么认识我?”
“我在国安十二处啦……马上就是你的人了。你的照片资料早就发到我们处里了,我们头儿说了,过了这个礼拜,我们就要搬地方了。”
“去去去,小朋友别添乱。”六子像赶狗一样赶他:“没你事。”
“六子姐……”
“你们认识啊?”谷涛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话说,你是男的是女的?”
那个白白净净的短发小帅哥咳嗽一声:“女的……我是女孩子啦。”
“那你真阳刚。”谷涛点点头:“我一直以为你是男的,抱歉。”
这个短发、男装的女孩被谷涛这么一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而走到六子身边,抱着她的胳膊:“那,姐夫。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哦。我叫苏明媚,因为从小就是六子姐的小跟班,所以大家都叫我苏七七哦。”
说完,她突然立正朝谷涛干净利落的敬礼:“国安七局十二处警员苏明媚。”
谷涛的目镜上快速出现了苏明媚的数据库资料,资料性别那一栏还真的是写着女呢,真是太有意思……居然有这么爷们的女孩。不过当谷涛看到她的能力栏时,着实有些意外,这个姑娘的能力居然是吸收自然环境里的能量来进行各种形态的攻击,也就是说她的能力一点都不稳,在阴雨天她最大的用处是洗车和冲厕所,而在大风天和雷雨天,她的攻击力高到吓人,在晴朗的太阳下可以释放出不算强的光能脉冲。
“超能侧。”谷涛摸着下巴:“挺好。”
而其实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六子不用说了,是个大家都知道的大马蜂,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去撩她,可她旁边站着的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啊,以男人婆著称,而且好像还因为不愿意继承家里的产业而跟他爸闹翻了来这,两个人都是等闲生人勿进的神人,但现在她们两个居然勾着胳膊在一个穿着打扮跟清洁工一样的人聊天?
“姐夫,以后多多照顾哦,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嗯?”六子脸色一黑,冷眼看着苏明媚。
“好啦好啦,六子姐。我就是开个玩笑啦,姐夫看不上我的。”
“万一他哪天想换换口味呢?”
“唉……那我能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嘛。”
“不,我不想。告辞。”谷涛起身往有食物的方向走去:“我吃我的,你们玩你们的,别管我。”
看到谷涛离开,苏明媚小声对六子说:“六子姐,我跟你讲哦,姐夫这样的人很容易招惹小姑娘喜欢的,你要小心了。”
“为啥?”
“我啊,我这种根本就不待见男人的男人婆看到姐夫的时候都满心喜欢,可想而知那些小花痴会怎么样。”
“为什么会这样?”六子满脸问号:“他哪点招人喜欢了?”
“长得好看啊,看上去一点都不油腻,眼神又深邃又孤独又忧郁,我的天……这简直是小姑娘杀手,就像梁朝伟,他哪怕往那一站不说话都足够了,姐夫就是那种人。”
而谷涛才不管这个未来下属怎么在背后评论他,他现在就是弄了一盘吃的,然后还从酒架子上拿出了一瓶白马庄的红酒倒在醒酒器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着红酒醒好。
他跟这里格格不入,但就像他说的,富二代们大部分都是有脑子或者表面上有脑子的,根本不会因为他在这里吃点东西或穿着土气就上来折腾他,所以全场脑子最不好的人就是六子了,而这种不被人看在眼里的感觉,其实有时候还挺不错的,至少蹭吃蹭喝什么的不会被突然来的熟人给打断。
“服务员,那个龙虾能给我来一份么。”谷涛伸手对旁边走过去的服务员喊道,而他的目的则是刚端上去那个澳洲龙虾,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吃一只行不行?”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嗯?你咋不问我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偷摸摸进来吃东西啊?”
服务员小哥哥被谷涛给问懵了:“先生……您在开玩笑吧?别逗我了,我可以把我的微信给你……但我现在还没下班呢。”
啊……谷涛抹了一把脸心想这个小哥哥真的好直接啊,他居然把老子当成了搭讪他的基佬吗?
“那个,你误会了,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坐在这也没有工作人员过来问我是什么身份,然后我回答不出来,就有人过来赶我之类的。”
“先生……您真的别开玩笑了,我这就给您拿龙虾。”
一只龙虾被熟练切分装盘,然后配上蘸料端到他的面前,谷涛看着盘子里的龙虾肉,回过头还想跟那个服务员说话,但那个gaygay的小哥哥却只是嫣然一笑,接着赶紧跑到了另外一边。
没人聊天了,谷涛只好坐在那喝红酒吃龙虾,看着不远处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只是他感觉索然无味。
“一个人吃饭有时候很寂寞,有时候又很舒服,反正人就是很矛盾。”
吴雪的声音谷涛已经很熟悉了,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而吴雪拉开凳子坐在他面前之后,他才抬起头用纸巾擦了擦嘴:“一起吃点?”
“我最近在减肥,你不要引诱我。”吴雪摆手:“我就想问问,谷局长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自斟自饮啊。”
“明知故问。”谷涛夹了一块晶莹的龙虾肉放进嘴里:“还有你吴半仙看不出来的事?”
“你就捧杀我吧。”吴雪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你啊,真没必要陪她玩这种傻乎乎的游戏,我要不是为了生意,我根本不会来。”
“四叔怎么样了?”
听到谷涛提到自己四叔,吴雪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她左右看了看,小声对谷涛说:“我听老家的亲戚说,他这两天失踪了,失踪之前他家周围都弥漫着很浓的腐臭味,大家都以为他死在屋里了,但破门进去之后发现没人。”
“应该会回来的。”谷涛不小心吃了一大口芥末,被呛得连忙掩住了口鼻:“哎呀……”
等他缓过劲之后,吴雪继续问道:“那该怎么办?”
“看到那边的那个家伙了没。”谷涛指着何玉祥:“他是专业的。”
“嗯,等会我去问问。”
“对了,你说我现在想扮猪吃老虎该怎么操作?”谷涛摊开手:“为了让女朋友开心,真的太难了。”
“网络小说里的桥段那得碰到对的人才能施展开啊,今天来的人里基本上没有暴发户,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圈子,哪会有几个人愿意去找一个不起眼的人的麻烦。而且你女朋友……又不是那种广义上的女神,她是圈子里知名三大不能惹之一。”
“另外一个是不是何家老三。”
“答对咯,还有一个今天没来。怎么说呢,何家老三傲、你家六子凶、没来的那个姑娘作。三朵金花,绝世奇葩。”
“还挺押韵。”
“当然啊,为了跟你聊天,我都要提前酝酿好句子,不然容易在你面前露怯。”
“不用那么夸张吧?你也看到了,我是个穿polo衫把领子立起来的男人。”
吴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能被谷涛一句话逗得直不起腰,哪怕并不是很好笑的一句话,但配上他的动作和表情总是让人能笑得很开心。
“真想玩啊?”吴雪笑完之后,轻轻一笑:“那等会我带你去,撩拨起他们心里的火不是什么难事。”
“你经常撩吗?”
“我经常借刀杀人。”吴雪倒也不跟谷涛藏什么:“今天你就当把刀怎么样?”
“不是已经当过一次吗?”谷涛笑道。
吴雪咳嗽了一声:“这个……那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抱歉。”
“我除了说无所谓没关系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让你给我什么补偿吗?”
“你想要什么补偿呢?”
吴雪的语气一秒钟就变得粘人了起来,听得谷涛脊梁骨一缩,这种知情知趣的大姐姐真的不得了,一句话就能把人弄得心痒难耐,当真是岁月雕刻出来的近乎完美的艺术品。
补偿么,谷涛当然是不敢要的,不过吃完了龙虾喝完了红酒之后,他倒是跟着吴雪一起走进了大趴的主场,而在过去之前,谷涛悄咪咪的朝六子打了个手势,而六子一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三转两转就跟了上去。
苏明媚自然也是跟着她一起走了过去,然后还不动声色的搂住了六子的腰,不过因为她比六子矮一截,所以看上去特别奇怪……
“六子姐,吴雪那个事精怎么跟姐夫走到一起了?”
六子白了她一眼:“你都知道她是个事儿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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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穿POLO衫的男人(上)
“吴雪身边那个小帅哥是谁啊?”
“不知道啊,穿成这样都挺有气质的呢,怕不是她养的小白脸吧?”
“那不一定哦,老女人了嘛。”
一路上走来,各种议论声层出不穷,吴雪显然是听见了,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副淡淡然然的样子,气质相当的沉稳,甚至有些不堪入耳的话谷涛都听不下去了,但她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来到主场地,因为吴雪的关系,男男女女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谷涛身上,他就像站在聚光灯下一样,其实男的都还好,毕竟这里并没有规定穿着,大家虽然约定俗成的穿了正装,但对于穿休闲装的人倒也没什么抵触,只是觉得他把领子翻起来这个操作实在是溜的很。
但女性就不同了,在场的女性群体显然对谷涛的评论呈现出两极分化的状态,一边觉得这个小帅哥好天然好可爱,看着就让人舒服。通常这么说的都是年龄相对大一点的,这帮老娘们儿看人的眼神很毒辣,虽然人家穿了一身奇怪的装扮,但内核里的那种气质显然是这挡不住的,吃过很多肉的老娘们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年轻姑娘么,几乎一边倒的对谷涛评了个很低的分数,认为他就是个靠脸蛋的软饭王,傍上吴雪这个富婆,但掩盖不住土气的品味和俗气气质,看着就让人恶心。
“现在对我的评价很低了。”谷涛小声对吴雪说:“再来该怎么办?”
“说起来也奇怪呢,我感觉你是无所不知的呢,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会?”
“因为不需要啊,不需要我就没学习。”谷涛叹了口气:“在什么身份下我会做出什么行为,这已经是本能了,但不管在什么身份下我都不需要去扮猪吃老虎啊,这超级蠢的。”
“引起女人们的反感呢,其实很简单,只要下流一点就好,引起男人的反感呢,你就要秀起来。”吴雪特别有味道的朝他笑了一下,光洁的肩膀轻轻耸了一下:“呐,你有什么可以秀的?”
“要不……我去换件风衣?”
“换风衣干什么?”
谷涛环顾四周,然后凑到吴雪耳边说:“当个遛鸟侠,秀个痛快。”
吴雪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遛鸟侠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明白谷涛说的是几个意思,当时就没忍住笑了出声,这种风情十足的大姐姐笑起来立刻就能把四周围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毕竟这里真的没有人看过艳名在外的吴雪展露出如此小女儿的神态。
“我就说吧,三大**之一的老女人吴雪就是会勾搭人。”
六子坐在角落双手扯着桌布,气鼓鼓的看着吴雪对着谷涛巧笑倩兮,而旁边的男人婆明媚则放下游戏机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六子:“六子姐,谁是三大**啊?”
“还能有谁?吴雪、何家那个小娘们还有那个作逼。”
“那个作逼……是不是王梦洁啊?”
“可不就是她呗,听说她摔断了脚腕?”六子拿起一颗糖塞进嘴里:“今天没见那个作逼来。”
“好像还挺严重的,去日本治疗了。”
“作逼就是作逼,摔了一下还去日本治疗,她怎么不移民,死在日本多好。”
当然,遛鸟侠是当不成了,因为这里没有风衣给他换,那么谷涛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秀了,要不上去给他们上一堂世界经济局势和国家关系的公开课?这倒是可以,但好像吴雪对这个提议并不满意。
“会变魔术吗?”吴雪点着下巴一脸天真的问:“我特别喜欢看变魔术。”
“你想看什么样的魔术吧。”
“你会吗?什么都行。”
谷涛搬过一张凳子,把袖子撸到肩膀上并把双手放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上:“看好啊。”
他说完,手一正一反,接着就有一副扑克牌出现在了桌子的正中间,而全程他的双手都没有离开过这张普通的桌子。
“哇!怎么做到的!”
吴雪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似的发出惊呼声,而她的惊呼声顺势也把周围的人给吸引了几个过来,不少人端着酒杯或者搂着女伴都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看着谷涛到底在玩些什么。
“魔术嘛,是为了让大家享受世界的奇妙的,不是为了解密的。”谷涛笑着把那副扑克牌翻转过来,一张一张铺在桌子上:“看好咯。”
说完,他开始轻弹那些扑克的牌面,只要被他弹中的扑克都会自动翻转过去,这一手看上去稀松平常,但却仍然引来了一阵惊叹,随着大家的惊叹声,更多的人围绕了过来。
“下面呢,你来把翻过来的牌翻起来。”谷涛双手离开桌面,笑盈盈的看着吴雪:“你来翻。”
吴雪满脸好奇的翻动了第一张扑克,发现是一张红桃a。
“好,再把它翻一边。”
吴雪照做。
“翻另外一张。”
吴雪伸手随机选了一张翻了过来,发现居然还是一张红桃a。她不可置信的把第一张牌翻起来,发现那张牌居然已经变成了方块3。
“继续,不过一定只能有一张牌是正过来的。”
根据谷涛的指示,吴雪开始不停的翻牌,但不管她怎么翻,不管她怎么变换位置,所有牌面朝上的那张牌都是红桃a,哪怕是她把扑克重新洗过一次之后,仍然是这样的情况。
周围的人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掌声不断。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谷涛拿过那副扑克牌,翻转一下手腕,一张一张正面朝上重新铺在了桌子上,所有的花色都有,而且绝对没有重复的。
不过就在这时,围观的人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没有红桃a!”
分明没有任何动作,刚才满屏幕的红桃a,现在却一张都没有了,这着实让他们琢磨了好久。
“这呢。”
谷涛手指一转,一张红桃a出现在他的指缝里,周围也爆发出轰鸣的掌声。虽然他们都见过各种精彩的街头魔术,但像这样根本没有一丁点破绽,还能任由别人参加的小魔术真的是太少见了,而且刚才有人录像了,可录像下来慢放一次都找不出任何痕迹。
“再来一个!”
有姑娘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而谷涛咳嗽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游泳池:“可以啊,我们来玩个刺激点的。”
这说完,他起身走向游泳池的方向,身后跟着一大堆人,其实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趴体是彻底失败了,毕竟如果稍微有点意思,他们也不会跟着一个穿立领polo衫的男人跑去看魔术。
来到游泳池边,六子已经挤到了离谷涛最近的地方,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老公要干啥,她最喜欢魔术了,只是因为脑子实在不好用,所以她从小到大既学不会也看不懂。
“大家都去过海边吧?现在想象一下大海的感觉。”
“别卖关子了,快点开始。”谷涛的前奏让人打断,那人仿佛急不可耐:“我看看你能不能玩出花。”
“那不行,这可是职业素养。”
谷涛晃着手,然后特意正了正自己polo衫的领子,这个动作引来了一阵哄笑,不过和之前的嘲笑相比,这哄笑反而显得格外友善。
“我需要个道具。”谷涛伸出手:“不过这里可能没有。”
“你说你要什么吧,我开车去给你买!”旁边有那心急的,等不住的:“赶紧的。”
谷涛清了清嗓子:“钓鱼套装。”
“小事,你等着。”
刚才那人说完,就见人群里有个胖子一路小跑跑到一辆路虎车旁边接着从车厢里拿出了一套渔具,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并得意洋洋的把这玩意递给了谷涛。
谷涛拿着渔具掂量了一下,笑了出来:“哥们可以啊。”
“那是,你赶紧。”
不再废话,谷涛站在泳池边,背对着人群蹲下了身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百度了一张大海的照片,还故弄玄虚的说:“这片海不错哦。”
说完,他突然手下一滑,几次没抓住之后,手机噗通一声掉进了泳池中,而就是在手机入水的那个瞬间,硕大的游泳池突然就变成了刚才图片里大海的样子,深蓝色看不见底,阵阵海浪拍打在游泳池的旁边,还有阵阵海腥味飘荡出来。
“哇……”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长大了嘴发出惊叹的声音,而有个不信邪的人,走到泳池片伸出脚试探了一下,泳池里的水温根本就不是刚才那样,仿佛就像是真正的热带海面似的,透着一股温热的感觉,他用手指沾了点泳池的水放进嘴里,然后突然惊叫了起来。
“咸的!真的是咸的!”
不少人不信,都认为他是个托儿,可当自己去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这泳池里的水居然还真的变成了咸的,那种海的咸味,非常突出也非常明显。这一下所有人看谷涛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而他打扮成这样的理由也明确了,这家伙是个暖场嘉宾,不过如果他的魔术水平这么高,为什么不出名呢?要知道业界出名的魔术师也就那么几个,可以很肯定的是没有这个polo男的存在。
“你们还笑,我手机掉下去了。”谷涛故意愁眉苦脸的说道:“怎么办?”
“下去捡啊。”旁边有人接嘴:“不就个游泳池吗?”
“啥?”谷涛抠了抠耳朵,一脸夸张的惊讶:“三千米,你让我下去捡!”
“怎么可能。”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笑道:“怎么可能有三千米。”
“你还不信,要不你下去看看?”谷涛嘿嘿一笑:“我们赌点什么?”
“随便你。”
“那如果我赢了,你给大家表演一个。如果我输了,我答应你个要求。”
“好!”
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笑了起来,他凑到一个身上裹着浴巾刚从游泳池里爬起来的模特耳边说了几句,那个模特回头看了谷涛一眼,满脸魅笑的走到游泳池边,噗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危险!危险!”
谷涛夸张的叫着,但是周围没有人相信,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可就在这时,那个姑娘突然从水里仓皇的逃了出来,连滚带爬的上了岸,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突然一条鲨鱼从水面一跃而起,然后重重的砸出了大量水花。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鲨鱼……刚才那是鲨鱼吧?
而那个被吓坏的模特哆哆嗦嗦的抱住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腿吓得脸色煞白。而那男人也呆立在那,半晌说不出话。
“我就说危险嘛。”谷涛打开渔具盒子,自顾自的说道:“看来我只能把手机钓起来了。”
他把鱼钩什么的装好,扔进了游泳池,没等一会儿,他突然手一抖:“唉,上钩了?”
刚说完,他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接着整个人都被拉向了游泳池,说时迟那时快,好几个人突然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腰,但还是感觉到一股巨力从手上传来,谷涛双脚支撑在草皮上,生生擦出了一个坑。
“我喊号子,大家一二三,看看钓到了什么!”
随着号子声响起,很快人类的力量占了上风,最后一条跟人一般长的大鱼被拉得高高跳出海绵,就在他要收网的时候,突然所有人拽鱼的人齐齐向后倒去,接着就看到谷涛手上的鱼线已经断裂,只剩下半截在空中晃荡。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沸腾了,没有人再对谷涛抱有怀疑态度,而这时候就见谷涛伸出一只手摸进了深不见底的泳池内,来时左捞右摸的,不多一会儿他的表情舒展开了,等他再站起身时,他的手机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甚至上面一点水迹都没有,屏幕也是打开着的,里头还是刚才那副大海的照片。
而当手机离开水的瞬间,原本已经是大海模样的游泳池再次变回了游泳池,没有了海浪声、没有了海腥味、没有了鲨鱼也没有了刚才那条叫不出名字的大鱼,有的只是谷涛手里完好无损的手机和根本没有断线的渔具。
“谢谢大家。”
谷涛转身轻巧的一个鞠躬,接着换来的是雷鸣一般的掌声。
167、穿POLO衫的男人(下)
谷涛这一手魔术被放在了网上,而他也瞬间成为了现场讨论的热点,小姑娘们都找机会凑到他身边想让他给变个神奇的魔术。
“你怎么做到的?”
趁着他上卫生间的空档,吴雪一脸无脑崇拜的凑到他面前:“太神奇了。”
“魔术嘛,障眼法。”
谷涛说完就走进了卫生间,而在出来的时候发现六子不知什么时候抱着胳膊站在洗手池那等着他,谷涛看了看卫生间里的小便池:“喂,媳妇儿,这是男厕。”
“哈?你还知道我是谁哦?”六子冷着脸:“被小姑娘围着够舒坦的吧?奶都快蹭你脸上了。”
“这不是你要我出风头的嘛。”谷涛走上前洗了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不秀起来怎么行。”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办到的?”
他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金属盒子:“在超能侧和秘法侧里都有关于让人看到幻象的能力,其实就是以外部因素强行改变人类的感知体系和光影营造出的假象,也就是说只要把大脑麻痹了,你想让它看到什么它就能看到什么。”
“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从哲学上来说,都是真的。”谷涛指着自己脑袋:“因为你看到的东西是真是假都是大脑告诉你的,这个东西就是用来干扰人类感知体系的,只要能量供给充足,你们想看到什么都行,简单说就是一个作用于大脑的干扰器。”
“那水为什么会是咸的?”
“水是淡水,但喝起来是咸的。”谷涛摊开手:“你还没明白么?就是阻断了你的神经信号,替换成了我想给你的信号。”
“这么强的吗……”
“就是这么强。”谷涛转过身,双手放在六子的腰上:“你刚才是不是吃醋?”
“滚滚滚,谁要吃你的醋。”六子作势用手推着谷涛,但显然没有用上力气,反而显得像是在撒娇。
而这时,卫生间大门突然被打开,外头走进来一个有些微醺的男人,他扫了一眼谷涛和六子,然后迷迷糊糊的就走向小便池的方向,可突然之间他猛的回头,死死盯着六子的脸,仿佛要确认这个女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一样。
“看个屁。”六子瞪了他一眼:“眼珠子给你抠了。”
“对不起,我马上滚。”
被吓得连尿都不尿了,转身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当谷涛出去的时候,他感到在场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怪物似的,而对这件事他毫无头绪……
“我可是刚才看到吴雪挽着手的啊,他居然还有能耐勾搭上辛六子那个女魔头?”
“这可真的是厉害了,他怎么同时做到脚踏两只船的?”
“是不是能力特别强?”有那猥琐的人已经用可怕的眼光打量起了谷涛:“听说这样的小白脸都特别长。”
“可能是个鸭子吧,反正我没听说这两个人有什么交集,而且也没听说他们两个人跟哪个男人走的特别近,特别是辛六子,长得虽然好看但谁敢要。”
乱七八糟的讨论声被谷涛收集起来之后,他简直是哭笑不得,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他在小姑娘里受欢迎的程度,甚至那些娘们都忽略了他穿着打扮土气到没边的事情。
当然,他应付这些小姑娘的能力远比何玉祥要强,说是左右逢源都不过分,但男人么就是这样,一旦在女性面前太受欢迎就一定会在同性里引发进攻意图,所以当谷涛被女孩子们围绕的时候,那些单个拿出来都是光彩熠熠的富家子弟可就难受了,特别是他还染指了女神吴雪的青睐,至于六子的事却被他们完全忽略了。
“我看这小子就是来砸场子的。”
离谷涛不远处,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前面,手上拿着酒杯,满脸不忿的闲聊着。
“谁认识他来着?说来听听这孙子是个什么身份?”
“没身份吧,我刚才问了一圈,没人认识。“
“那他怎么又勾搭上吴雪又勾搭上辛六子的?”
“能不能别提那个女魔头。”其中一个人提到辛六子就如同吃了一坨热腾腾的粑粑:“毛骨悚然。”
“那他是怎么勾搭上吴雪的,我记得黄少为了吴雪没少费劲吧?后来怎么样了?”
“别提了。”那个被提到的黄少满脸气愤的喝了一口酒:“花了四五百万在那臭婊子身上,最后连个笑脸都没给。”
“哎哟,咱们刚才可都看见了,吴雪可是像个牛皮糖似的缠着那个小白脸。黄少,你现在可是连个小白脸都不如了。”
“妈的。”
玻璃杯被扔在地上,摔成碎片,旁边服务生连忙过来打扫,但却被黄少一脚踢开:“你什么身份?让你过来了么?”
服务生的手被杯子碎片划破,但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畏畏缩缩的鞠躬道歉,而黄少却像没看到一样,满脸的怒火:“滚。”
“行了,您什么身份,跟他计较什么。”旁边一个搭腔的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钱递给服务生:“拿去包扎一下。”
“这口气真是咽不下去。”黄少拿起酒瓶仰头干了个精光:“我倒要去问问,那个小白脸到底哪里好。”
说完,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吴雪的方向走,而留下来的那个几个年轻人则互相对视了一圈,露出了难以言说的笑容,最开始怂恿黄少的那个人放了一颗糖进嘴里,然后也拿出一叠钱递给旁边受伤的服务生:“回去休息几天吧,别往心里去。”
“谢谢少东家。”服务生拿着钱离开,而被他成为少东家的那个家伙抱着胳膊笑道:“姓黄的还真是个没脑子的玩意。”
“李子,你说咱们这么整他真的好么?”
“有什么好不好的,吴雪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咱们要看的是姓黄的丢脸。”他说着,转头看着不远处的谷涛:“你们别惹那个家伙。”
“为什么?”
周围的人纷纷表示不解,而这李少爷摇头叹气:“你们啊,怎么能蠢成这样。他是跟何玉祥一起来的,何玉祥是谁?想想何玉祥跟你们说话什么态度,可是跟他说话完全是另外一个样。还有,你们谁去招惹一下辛六子?”
“不敢不敢……”
“那就对了,刚才我看到他在卫生间里搂着辛六子的腰,而那个女魔头一脸你侬我侬。”李少叹了口气:“还有,辛六子旁边那个男人婆,他朝那家伙敬礼你们没看见?她是干什么的,要我说?”
“真的假的……你是说那个小白脸是……”
“呵,长点心吧,咱们折腾一下那个姓黄的暴发户就行了,别惹不该惹的人,到时候别说咱们了,就是你们家长过来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长点心眼么。”李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谷涛:“你们对他都客气点。”
其实富家子弟里也是有鄙视链的,像六子这种就是典型的鄙视链顶端,她这种人本身就武力值超群,而且家里的势力么要多不好惹就多不好惹,把她当个小透明就行了,再接下来就是何玉祥这种,几百年传承下来的世家,虽然并不算巨富也不算什么势力庞大,但身上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这种人也是能不惹就不惹。而在何玉祥之下,就是李少这样有些底子有些眼界也有些能力的,在下一层就是吴雪这样家底子么不算丰厚势力也不够强大,但个人能力不俗的,那些顶级的富家子弟一般是看不上的,但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而最下层的就是黄少那样,只有些臭钱,以为全世界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没能力也没见识,家里靠政策一夜暴富,然后极力想融进上层社会圈子的人。
那些正儿八经上流社会的人看他们,就像当年北约看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玩玩就行了,交朋友?对不起,您不配。
被人指使的黄少这时已经找到了吴雪,他们开始还很正常很克制的聊天,但从吴雪的表情来看,她显然很是不耐烦,而黄少虽然喝的有点多,但还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吴雪情绪,他肚子里的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开始和吴雪拉扯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们慢慢围拢了上去,谷涛也混在人群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这人是干什么的?”谷涛问着身边的六子:“他跟吴雪很熟?”
“这种瘪三我哪认识。”六子翻了个白眼:“你去帮帮她吧,好歹也是个熟人。”
虽然六子凶且野蛮,但她内心其实是非常非常善良的,从女性的角度来看,她感觉吴雪很快会有大麻烦了,所以很果断的让谷涛上去帮忙。
不过就算六子不说,谷涛也有这个打算,因为从身体测定来看,这个家伙体内的肾上腺素和酒精含量已经达到一个临界值,任何一个数值再往上升高一点就会使人失去理智。
“你就告诉我,我哪点不如那个小白脸!”
黄少抓着吴雪的胳膊,气势汹汹的嚷嚷着,脸上凶相毕露。
“我给你花了几百万!你他妈给我什么了?”
“请你放开!”吴雪挣脱了几下,脸色涨红:“你所有礼物我都退给你了。”
“退?你说退就退?老子的脸往哪放!臭婊子!”
他说完,手臂高高扬起,照着吴雪的脸就打了下去,吴雪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看着这巴掌往自己脸上扇过来。不过就在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无妄之灾降临的时候,却发现巴掌并没有扇到自己脸。
“喂,兄弟。打女人真的不好。”谷涛的手捏住黄少的手腕:“要不你打我吧,我比较抗揍。”
吴雪听到这个声音,惊喜的睁开眼,发现谷涛就站在自己身边,而何玉祥也双手插口袋的站在谷涛身边,看到这两个人,她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这把稳了……
黄少抬头看着谷涛,牙齿咬得吱嘎吱嘎响,不光是脸上已经变得赤红,就连眼球都已经开始充血了。
“磨牙是缺钙。”谷涛说了一句:“回去买点珍珠粉泡水喝。”
“老子草拟吗!”
黄少松开吴雪,另外一只手握着拳头就打向了谷涛的脸颊,但谷涛只是往后退了一下,然后趁着他一拳挥空的空档揪住他的领子往下一扯,接着膝盖就撞击到了他的鼻梁骨上。
“知道我为啥穿运动服么。”谷涛拍了拍膝盖上的东西:“因为方便啊。”
吴雪在旁边忍不住笑出来,但场合实在是不合适,所以她也只好捂着嘴强行憋着笑。
虽然谷涛这一下看上去没用多大力气,但黄少可就难受了,他捂着鼻子在地上来回翻滚,鲜血顺着脸颊流向两边,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酒也醒了,情绪也下去了,而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怎么了。
而这时,那群看热闹的富二代们其实是面面相觑的,特别是那个李少,他刚才甚至都没看到这个家伙是怎么干掉这姓黄的土狗的,就是电光火石的一下,快准稳狠,根本不带犹豫的。
“救人啊,快点。”
李少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招呼人过来把地上翻滚的黄少爷装车送去医院,而就在他张罗的时候,谷涛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他的身后,轻巧的说道:“没下次了。”
这句话让李少当时就吓得一机灵,再回过头时发现谷涛已经跑到另外一边去跟吴雪聊天去了,而回味一下,刚才那四个字明显是对自己说的,而自己干了什么他是清楚的,那么……
想通某个关节之后,李少的肋条都吓得抽筋了。
“撤。”李少转过头对自己的狐朋狗友说道:“没什么热闹好看的了,赶紧散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拿着一块石头,醉醺醺的冲到了这里,气势汹汹的指着周围的人:“谁!谁打我姐!给……给老子站出来!”
可以的,二百五终于出场了,不过这家伙来的是真够慢的,不过看他喝的那个德行,恐怕现在已经对影成三人了吧?
“现在才来有个屁用。”吴雪拍了拍他的脑袋:“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二百五回头看了一眼吴雪,傻呵呵的乐了,然后看到了谷涛,他愣了愣,然后突然冲上去一下就跪在了谷涛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师父……师父啊!师父……”
谷涛:“???”
“师父,救救我吧,我又被甩了!又被甩了。”
二百五的行为引来周围一阵哄笑,连吴雪都看不下去了,拎着他的耳朵就把他往起提,但他却铁了心抱住了谷涛的腿:“师父……帮我……帮我啊……”
而李少在安抚好现场的情绪之后,回到了这里,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摇头笑了出来,然后他和谷涛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之后,转身离开了人群。
他径直走到别墅里,然后开了一瓶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脱下外套,他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湿漉漉的了,叹了口气之后,他打了个电话出去:“爸,我跟您说,咱们家的事应该能解决了。”
168、大……大生意
“想办法联系他吧,只要能解决,多少钱都可以。”
“爸,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唉,别提了。最好能尽快把人带来,再晚一点,恐怕……”
“好,我这就去跟他聊聊。”
李公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快步的走了出去。找了一圈之后,终于发现了缩在角落的谷涛。找到他时,他正抱着膝盖坐在草坪上,看着面前的两只猫在打架,面前还开了盘口,身边围着几个人正在下注。
“我跟你们说,奶牛猫稳赢。”谷涛指着那两只猫:“快点下注啊,奶牛猫一赔一点五,橘猫一赔二。”
“我信你个鬼。”六子掏出钱扔到橘猫那一栏:“我压橘猫。”
“我跟橘猫。”何玉祥抱着胳膊冷笑:“体型都不是一个档次,你告诉我奶牛猫会赢?”
“我压奶牛。”吴雪看着谷涛笑了一下:“就压奶牛!”
在他们身边躺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二百五,还有一个拒绝赌博的男人婆则抱着胳膊仔细端详两只猫在打架。
“买定离手!”谷涛把钱都按住了:“收盘之前不能改了啊。”
看到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李公子慢慢走上去,笑着说道:“你们都输了,这两只猫从来分不出胜负。”
果然,他刚说完,两只猫突然同时施展开轻功,像两道闪电一样消失无踪,而谷涛倒是没在意孙公子,只是慢条斯理的把两边的钱都收到口袋里,嘴里嚷嚷着:“庄家通吃。”
“喂!你耍赖!赔我钱。”六子冲上去扑到他怀里就想要抢钱,但显然没能成功。
这一下,六子瞬间就把怒火转移到了刚跑过来插一嘴的李公子身上,跳起来指着他就骂道:“你这个扫把星!你不来没事,你一来我就输钱!我一直赢的你知道吗?”
李公子有些茫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辛六子给喷了一头一脸,而旁边的何玉祥却是冷笑道:“赢了我们几千块钱了,你还不满足,你这也太输不起了。”
六子目标转移,开始跟何玉祥争执起来,并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李公子。
“好了,安静一下。我们来开下一个盘口。”谷涛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牌:“压中花色赔三点五倍,压中数字赔十倍,同时压中数字和花色赔五十倍。”
“方块六,我下一千块钱的!”六子气呼呼的把十张一百的扔在自己面前:“开!”
何玉祥想了想,摸着下巴:“方块、梅花各买一千,红桃二再压一千。”
“那我玩小点,红心一千块。”吴雪搓着手,满脸兴奋:“要不……我再加一千块钱的梅花?”
“快下注快下注。”
看到他们完全把自己忽略了,李少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两声。但发现自己根本没被当回事,除了六子刚才的张牙舞爪之外,其他人都把他当成了空气。
“对不起!”
他强忍着难受九十度朝他们鞠了下去,长年累月的骄傲让他在做这个动作时,内心的活动是极其复杂的,复杂到让他差点当场去世。
“啊。”谷涛这时才仰起头看了他一眼:“东家来了,谢谢你啊,举办今天晚上的活动。”
原来他知道我在这里……李少的眼睛来回转动一下,但还是没有直起腰:“是我的不成熟给几位添麻烦了,我真诚的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
“给孩子个机会,他的态度算不错的了。”何玉祥抱着胳膊对谷涛说:“好歹你吃的龙虾是人家从澳洲运来的,不便宜呢。”
“好吧。”谷涛拍了拍手对李少说:“你买什么?”
“我……”
李少爷并不是所有人想象中的那种富二代,他学音乐出身,在伯利克里音乐学院毕业之后回国,因为没能在自己的领域做出什么大事业所以跟着家里开始做生意,家里祖上是漕运出身,现在国内最大的三个快递公司都是他家族的生意,还有各种平台生意,算起来也算是顶级的有钱人了,而他在两年的时间里帮他父亲这一脉做到了家族最强,而且自身也没什么黑点,算是顶级富二代里比较洁身自好的那种,跟六子虽然算不上朋友,也算是熟人。
唯一一件算是坏事的事,大概就是上周因为个人原因收购了一家大概三四十人的小公司,然后解散只是为了一个在商场里言语上冒犯了他的普通人,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是有钱人的特权,人家虽然下岗了,但这老兄不也亏了一千多万么。
“那我买……红桃二,一千块吧。”
“你别跟我买啊!”何玉祥叫了起来:“完了,我能改码么?”
“你想的美。”谷涛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洗牌:“买定离手。”
而这时,在远处别墅区里还在聊天喝酒的人发现东家居然在草地上和几个人不知道聊些什么,都下意识的想去寻觅个究竟,但一看六子站在那里蹦蹦跳跳兴奋的跟吃了药一样,大家很默契的转过头视而不见,谷涛要是知道这一幕,恐怕真的是得感叹六子的人缘居然可以差到这个程度了……
“哈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真的是方块六!”
“我就不该跟你玩这个。”谷涛把钱转给了六子之后:“刚才开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你幸运值点满了。”
李少在旁边很诧异的看着欢呼雀跃的六子,他其实是很不明白状况的,他不是不认识辛六子,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没几个人跟这个女人有交情但却没人不知道她的事迹,十八岁的时候就扬言要买大学而上过微博热搜的奇女子,怎么可能因为五万块钱高兴成这样?
而旁边的吴雪则悻悻的撇撇嘴:“我都输好多钱了。”
何玉祥则叹气道:“我保本,还好。”
“这下我输最多了。”谷涛哀嚎一声:“难受。”
“我觉得你们应该是联合起来骗吴雪钱的。”何玉祥突然说道:“你们两口子,再折腾不也是左手到右手吗?”
“对哦……”吴雪也幡然醒悟:“我怎么没想到。”
李少在旁边听得身体发冷,这个polo衫居然和辛六子是两口子?他可是知道辛六子这个艳名在外的女人是有多可怕的,除了倒在旁边那个二百五追过她之外,其他人可都是提都不想提这个女人,好像之前有个说法,谁沾染上辛六子谁就会倒霉到跟中了邪一样。而脾气也恶劣到让人无法忍受,这样的女人再漂亮也没人敢去尝试吧?
“嘿,小子。”六子这时也注意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李少爷:“你来是干啥的?”
李少一听,立刻清醒了过来,他转过头看了看谷涛:“我想请您救救我爷爷。”
一听有生意,谷涛和何玉祥的精神立刻就打起来了,而吴雪看到这俩人的样子,当时就捂住了额头,然后用怜悯的表情看着李少。
“救人找医生啊,找我有什么用。”谷涛摊开手:“我又不是医生。”
何玉祥在旁边发出了嘘声。
不过李少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嘘声,直接开始叙述起了他的问题,原来他的爷爷本来身体很好,但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不爱动弹也不再白天出门,家里的保姆还看他直接吃生牛排,而且这几天以来皮肤也开始呈青色,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他们家几乎找遍了全世界的名医都没有用处,而从医院检查出来他们都说李家老爷的身体非常奇怪,心跳比常人慢很多,体温也只有二十几度,这基本就是室温了,但他的确还活着。
后来他们明白医生已经没有办法搞定了,所以就在找了不少江湖术士来,他们有人说这是中邪、有人说这是借尸还魂也有人说这是家里闹蛇仙,但始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爷爷的状态也越来越差,前两天甚至还出现了攻击人的情况,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家里的保姆就被咬死了。虽然后来他们家给了不少钱把这件事压下去,但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在他爷爷那当保姆了,而他爷爷现在是由几个儿子也就是李少的叔父辈轮流照顾。
听完他的描述,谷涛仰起头看了看吴雪又看了看何玉祥,何玉祥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至于吴雪则捂着嘴一脸惊奇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少。
“你家也有这样的情况?”
“嗯?你的意思是,你周围也有?”李少愣了一下:“也是家人?”
“我四叔,几乎和你爷爷一样。”吴雪表示十分惊奇:“后来他直接就失踪了。”
李少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后重重的点点头:“对,我爷爷也有好几次想要跑,一旦被拦下来就会发狂。”
谷涛跟何玉祥再次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竖起一根大拇指。李少看到他们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玉祥你……好吧,我明白了。好的,事成之后,我会给各位一人一亿。”
“噗……”刚喝了一口啤酒的谷涛结结实实把啤酒给喷了出来,然后连忙点头拍着胸脯说:“好说!”
何玉祥也蒙了,这不知不觉翻了十倍……
“我觉得事不宜迟,几位现在就跟我过去好吗?我来给几位安排。”
李少离开之后,何玉祥转过头看着六子:“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花钱这么随意的吗?”
“很多吗?”六子抱着胳膊:“你知道他家垄断了五六个省份的物流业,这点钱算什么。”
“龟龟……”谷涛摸着下巴:“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有钱人那么拼命花钱了,这不玩命花根本花不干净啊。”
何玉祥沉吟片刻,眼睛里突然冒出花火:“我们革他们的命吧!”
“最后怕不是你也要挂牌子游街哟。”谷涛站起身:“走吧,来生意了,基地是真的缺钱。”
“又是给基地的啊?”何玉祥苦着脸:“我留点行么,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我家就是个裁缝世家,你看我家最好的车都只是我妹的奥迪……”
“行啊,到时候拨个三千块钱当你这个月奖金。”
“多点……”何玉祥快步跟上谷涛,小声商量着:“加个万怎么样?”
“你怕是失了智,三万可以不?有万了。”
“那……那个千呢?”
“那就三千。”
而还站在原地的六子和吴雪对视了一眼,她俩异口同声的说:“你也去啊?”
“喂,我去就算了,你为啥去。”六子叫住吴雪:“你去能帮上啥忙?”
“给他们喊加油。”吴雪嫣然一笑,然后拖着自己的二百五弟弟离开了。
“婊里婊气。”六子嘀咕一声,一脸不高兴的走向了自己的车的方向,然后换上了一身运动服。
很快,李少安排的车就把谷涛他们接上了,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几个围坐在后车厢,谷涛翘着二郎腿问李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行?”
“因为……直觉吧。”李少不好意思说是死马当活马医,只好敷衍了一句:“直觉您应该可以。”
“其实你大概就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
被猜中心思的李少支吾半天没说出个囫囵话,而旁边的吴雪则一脸惊奇的看着谷涛,因为这个家伙不是第一次准确的猜中别人的想法了,这个本事就很神奇了,上次自己也被他猜中过,分毫不差。
“别瞎想。”谷涛摆摆手:“我告诉过你啦,我没读心术。”
“我……我还没说话呢。”
吴雪惊恐的看着谷涛,那表情明显就是“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的样子。
“我真的没有。”谷涛叹了口气:“你别在那瞎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看不到。”
其实吴雪现在脑子里正在强迫自己想彩虹小马的剧情和突然冒出来的色情小说……被谷涛这么一说,她着实是很害怕的。
“我证明,他真的不能。”六子呵呵一笑:“他就看不出我在想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大部分时间什么都不想吗?”谷涛脱口而出。
“老子弄死你!”六子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捏住他的大腿肉来回的拧。
而此刻心乱如麻李少叹了口气,从车里的小冰箱中拿出了一瓶红酒,给他们几个倒上:“其实我几个叔伯也都在找能人,就是不知道谁能先治好我爷爷,能治好的人能获得整个家族百分之三十股份,有了这百分之三十……如果治不好,爷爷去世的话,股份就会平分”
“就成了话事人。”谷涛喝了口酒,调整了一下姿势:“其实你们更在意的是这个吧?”
“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李少叹了口气:“我还是更期望爷爷能好好活下来的。”
“说句实话。”谷涛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地步,你爷爷恐怕已经早就不是活人了。”
李少愣了一下,手上的酒杯滑落在了地上。
169、你能想起异形也就不要忘记铁血战士(上)
“好了,其实人死如灯灭。”谷涛活动了一下脖子:“先说好,包解决不包救活。”
李少沉吟片刻:“那……我现在能还价吗?”
还价当然是不能还价了,谷涛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还告诉他如果他反悔,第二天就准备被徐三堂金融狙击,这个威胁要是别人李少是不信的,可他对面就坐着徐三堂视为掌上明珠的辛六子,这句话就不得不让他思考一下了。
硬抗徐三堂这只大鳄鱼,倒也是能挺过来,不过到时候就怕那些虾兵蟹将一哄而上把市场份额吃个精光,到时候徐三堂抽身了,他们李家可就崩了啊。李少丝毫不怀疑徐三堂那种体量的家伙会抽一部分资金来哄自己的掌上明珠开心,这种事他能干的出来。
算了,解决就行了吧。李少安慰自己至少能让老头子不再受苦也是好事一件。
车子来到了李家老爷子住的地方,这里靠着h市的母亲河,算是富人区里最有名的一条线了,在城市最中心但却很安静,后面靠着河,大门对着一所百年的高中,汽车进不来,白天的时候因为学校的关系显得很热闹而到了晚上则也因为学校的关系显得非常安静。
“这鬼地方。”何玉祥站在大门口绕了一圈:“风水是真的糟糕。”
“据说这是请大师算的,怎么会糟糕呢?”
“嗯,没错。”何玉祥打开手定了个位:“踩龙头、压虎口,是个富贵云集的宝地,但千不该万不该,这就不该正对着学校。学校是什么地方?那是白天阳气爆炸的地方,等闲邪祟想进都进不去,可一到晚上,阴阳倒转,这虎就成了下山虎、这龙就成了出水龙,下山虎、出水龙,那都是要吃人的。”
李少听不懂,但也大概清楚何玉祥的话,就是说这地方白天很棒,但一到晚上就不行了。仔细想想也是,这条路上做生意的都发财了,但住在这一带的却没有几个好下场的,家家户户总要出一两个得癌症的、出车祸的,几乎没有人能幸免。看来着就是何玉祥说的龙虎食人了。
想通这一点,他再看向这一栋栋黑灯瞎火的小别墅时,都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风水这东西,水浑的很。”
“大概这一行水都深吧。”李少跟着感叹了一句。
但何玉祥却摇头:“水深不混,水浅才浑。水深是你看不到底,风水其实很浅的,没有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就是定风波、平阴阳,左右守一、上下平衡就行了,但架不住有那浅水里的王八瞎扑腾,把简简单单的事搞得让人看不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然就容易出问题了,全城最好风水的地方是六子家住的那一片。”
“我家吗?”六子指着自己:“我家那很便宜的,这里一平方能买我家那四五个平方。”
“这东西不论价钱,你家后面是羊齿山、前面是情人湖,湖是活水、山是青山,四平八稳之相。选这个地方的人才是正儿八经的高手。”
“我爸选的。”六子高兴的说道:“开发商是他朋友。”
“难怪了。”何玉祥点头道:“辛老爷子虽然脾气性格怪点,水平没的说,我师父都不止一次说辛老爷子走了之后,他就再没有出山的念头了。”
他们聊得热闹,李公子却是什么都听不懂,但出于礼貌却一直站在旁边,而同样听不懂的吴雪则在跟谷涛聊着天,李少发现之后一直想插入话题,但发现吴雪却一点都不给他插嘴的机会,弄得他十分尴尬。
“都说不要得罪女人了。”在何玉祥他们聊完准备上楼之后,谷涛故意走在最后和李少平行:“你得罪她了,她肯定不待见你。”
李少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也没想这么深。”
“下次多注意,我劝你善良。”
几个人走进别墅之后,大厅已经坐着不少人了,坐在上座的是一个微胖的老年人,大概六十岁左右,穿着唐装,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他的身后站着几个人,一个个都是精壮的大小伙儿,看着倍儿精神。
李少一走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态度马上变得不一样了,他客客气气的说:“大伯、爸、三叔。”
“来了啊?”坐在那个老头左手边的是一个和李少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他扬起手示意了一下:“这位是何大师,打个招呼。”
“何大师好。”
李少毕恭毕敬的打了个招呼,但那个何大师却连眼睛都没睁,只是手里盘着个串,啪嗒啪嗒响,一副清高的样子。
“哈哈,何大师……”谷涛在后面用肩膀顶了顶何玉祥:“喂,有什么感想啊,何大师。”
“行了,我都尴尬到不行了。”何玉祥压着嗓子说:“别挤兑我。”
他们的窃窃私语虽然很小声,但还是引来了李家长辈的注意,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年人抬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四个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四位是?”
“哦,大伯……这是我带来看看爷爷情况的高人。”
“高人?现在的高人这么年轻的吗?”他说话十分不客气:“你啊,知道你是也是担心爷爷,可你也不能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啊。”
这话已经十分难听了,甚至连那个“何大师”都睁开了眼睛用戏谑的眼神看了看谷涛他们四个,当他看到吴雪的时候,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当看到六子的时候,眼睛都要喷火了。但这神态只是转瞬即逝,但很快就恢复到之前的世外高人模样。
“大哥,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这也是小五请来的客人,你这么说话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怎么?我说错了?现在家里乱成什么样了?他还带一群小年轻过来添乱,我还不够客气?”
谷涛在后面拽住六子,然后很自然很厚脸皮的往沙发上一坐,李少见他们没发脾气,立刻开始谷涛沏茶,而他大伯也只是哼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而这时,里屋突然传出一声吼叫,接着是乒乓的木头撞击声。
谷涛跟何玉祥对视一眼,因为他们都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根本就不属于人类,因为人类再怎么发出怪声都是通过气体带动声带发出的震动,但这一嗓子是嗓子眼里发出的肌肉摩擦震动,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气儿,干嚎。
人类是做不到的。
“我去看看爷爷。”
李少刚起身就被“何大师”的弟子给拦了下来,何大师仰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不能进去,你爷爷被邪灵附体,等到了时辰我进去驱赶邪灵才行。”
“放狗屁。”何玉祥小声念叨了一声:“哪里有邪灵,屁都没有。”
“嘘。”谷涛朝他做出了噤声的手势:“我还想长长见识呢。”
长见识?何玉祥看了看谷涛,然后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因为看这家伙的表情,哪里是长见识,根本就是看笑话,所以他才能坐在那心平气和的喝茶玩手机,而至于别人信不信他的能力,这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不好意思,我大伯也是很着急了。”
李少过来冲谷涛和何玉祥道歉,而谷涛十分大方的摇头:“没事,等着吧。”
而这时李少的三叔慢慢从呼呼大睡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谷涛他们一行人,然后端起茶杯遥遥朝他们虚敬了一下,接着抿了一口之后说道:“大哥,你啊。老顽固啊,年轻怎么了?老爷子十九岁出师、二十一岁就已经在美国拉起帮派了,你真是太小看年轻人了。倒是你找的那些老b蹬子有几个管用的?就跟ktv选小姐一样,一茬一茬的换,哪怕有一个管用的,老爷子也不用到这地步。”
“老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管是李少的大伯发脾气,何大师也是满脸不悦的起身道:“如果李先生信不过我,我这里离开。”
“何大师,你误会了。老三就是个酒鬼,一喝多就胡言乱语,从小到大就这个德行。”
“大哥,我戒酒十年了。”
“闭嘴!”李少大伯怒喝一声:“再废话滚出去!”
“行了,老大老三。这么多外人在呢,让人看笑话。”
李少的爸爸叹了口气,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少,虽然眼神里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决定护着自己儿子:“反正都试了这么多次了,还在乎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啊。”
这句话之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整个大房子里就只剩下最里的屋子中传来的非人的嘶吼和一声一声的撞击声,十分可怕。
“来来来,我还是喜欢跟年轻人聊天。”
李少的三叔坐到了谷涛他们的旁边,靠在沙发上:“别生气,叔叔信你们,这气质就不一样。”
谷涛微微把外套掀开了一点,露出了挂在内兜上的警官证,然后冲着李家三叔笑了笑,并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
李家三叔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把声音压到最低:“你们是那个……新部门的?”
“接私活。”谷涛也小声说:“我能问几个问题么?”
“行。”
说着谷涛拿出小本子:“老爷子出现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春天吧,应该是五月份的时候,春夏交接那会。”李家三叔仔细的回忆道:“有一次老头子跟几个朋友去了什么地方住了几天回来就感觉不对劲了。”
“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
“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畏寒。可那次回来之后,他就有点……不知冷热了。还跟我们说那什么大师真的厉害,条理了几天身体就好了,而且开始的时候我爸几乎是不吃肉了,回来之后就嚷嚷着要吃肉,而且量还特别大,我们开始都挺高兴,能吃是福啊。可是慢慢的就感觉不对劲了,我爸开始吃血食,牛肉不让弄熟,说熟了吃着犯恶心,接着就一点火气不让沾,就在成这样的一个礼拜之前,我回来发现他躲在阳台上吃活鸡。当时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本来想把他送去医院看看,但他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要揍我。当时我就挡了一下,他力气大得吓人,我胳膊挡一下青到现在。”
李家三叔撩开袖子,上头果然有一条青紫色的印字,现在已经呈现扩散状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当时击打的力量十分大,这本不是一个将近九十岁的老头能做到的。
“我当时就生气,不过刚好公司有点事,我就出去了,可没想到当天晚上家里就出事了,我爸差点把保姆华姐给咬死,后来我们就赶紧把他控制住了,全国医院跑了一圈、后来还去了日本和美国,可都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老大就觉得可能是中邪了,他信这个。然后就找了一大堆江湖骗子过来,没有一个顶用的。”
谷涛点点头:“那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住了那几天么?”
“好像是在p市的一座山上,反正他没跟我们细说。”
而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接着挠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不好。”
何大师脸色一变,从布包里掏出法器就冲了过去,而六子也想去看热闹,但被谷涛给拦下了:“你去了,他说不定还真能给治住。”
“哦……”六子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走廊,然后好奇的嘀咕了两句:“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吴雪这时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我四叔啊,好想也有信个什么奇怪的邪教来着,说是能改运!记得有段时间我爸还说过,说他去了p市一趟回来就性情大变。”
“也是p市?”谷涛摸着下巴:“有意思啊。”
这时候,屋子里的乒乓声越来越嘈杂,李家的几个人都站起身走了过去,但刚走到回廊口就被何大师的徒弟给挡了回来,他们焦急的站在那朝里头张望,但什么都看不见。
“没用的。”何玉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铜罗盘放在茶几上:“你们看。”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他的罗盘,接着就看那罗盘上四个角的佛头慢慢都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
“这是什么?”李少爷伸手摸了一下冰冷的罗盘:“睁开眼睛代表什么?”
“僵尸。”
170、你能想起异形也就不要忘记铁血战士(下)
“救命……”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见“何大师”从里头冲了出来,从上到下就跟在血水里泡了一圈似的,半边脸已经被咬烂了,颧骨处露出森森白骨,手臂上也被撕下了一大块血肉,浓重的血腥味在他出来的一瞬间就弥漫在了房间里。
吴雪害怕,下意识的躲到了谷涛的身后,但却被六子生生给挤开了,而谷涛倒是没有关注六子护食的举动,全神贯注看着追出来的李老爷子。
现在的李老爷子上半身赤着,露出如同干柴一样的肌肉,虽然已经干瘪,但就像腊肉一样,十分结实,而肌肉的坚硬也造成了他动作的不连贯,但超强的爆发里让他的速度还是飞快。
“至亲躲开,血亲千万不能被咬到,大罗神仙救不回来的啊。”
何玉祥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提醒了一句,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零食不动声色的吃了起来,仿佛根本不在意面前有个僵尸似的。
而受伤的何大师到底还是有一些血性的,到底是没有中途逃跑,而是指挥着那两个健壮的徒弟冲上去试图束缚住李家老爷子,但让人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疯跑进客厅的李老爷子居然切换目标了,朝着李少爷的爹就冲了过去。
“嗯?”何玉祥仰起头看了一眼,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嗯什么?”
“奇怪啊。”何玉祥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人在客厅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其实僵尸是一种非生非死,介于生死之间的东西。他们很大一部分是会保留作为人的记忆,但根本控制不住对生人气息的渴求才会追逐人类,而一般情况下一旦僵尸见了活人血,就会变得特别疯狂,不死不休。可是它已经咬了何大师,为什么还会切目标呢?”
何玉祥抛出一个问题之后,略微思考了片刻:“有一种可能,李家老爷子被人控住了。”
“是这样啊。”谷涛拿着小本本记录下何玉祥的话:“僵尸都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嘛,僵尸是非生非死的东西。高级僵尸其实和人类没有太多的区别,强大的力量克服了肌肉的僵硬之后,他们的行动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而且因为腊肉保质期长啊,所以他们的生命也是近乎无限的,所以一旦僵尸开了灵智,很容易就可以修炼到很高的等级,近乎神一样的存在。比如传说中的魃就是那种存在。”
“那这个呢?”
“这个就简单了,这才是刚成型的小僵尸,别看很多恐怖小说里把僵尸写得那么恐怖,其实他们就比人强点有限,泰森巅峰时都能干赢这种僵尸。”
“叶问是不是能打十个?”谷涛笑着问道。
“你怕不是疯了。”
何玉祥摇摇头,叹了口气:“这种僵尸啊,在神诡异事录里叫行尸,属于最低级的僵尸。至于小说里说的红毛、白毛、绿毛的,那都是霉菌啦。根本就跟僵尸等级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那再高级的是啥?”
“僵尸咯。”
而吴雪躲过了飞来的一个杯子,躲在了谷涛的身后弹出个脑袋:“那那些穿清清朝官服蹦来蹦去的呢?”
“那么蠢的设定,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正说话间,李家老爷子突然转过了个头,冲着李少爷就过去了,他被吓得大喊一声,然后朝谷涛的方向喊道:“救命……”
“知道啦。”何玉祥站起身:“价钱不变啊。”
他走过去,从裤兜子里拿出一个丝绸锦囊,把一根手指探了进去抠了抠,接着把黑漆漆的手指拿出来走到李老爷子面前,往他的额头上一抹,接着在他的眼睛上一拍,李老爷子当时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李家几个人包括何大师都蒙圈了,他们费尽全力都没搞定的东西居然被这个小家伙一抹一拍就给搞定了?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颠覆世界观啊?
何玉祥走上前用茶几上的一个毛巾包住一块木头绑在李老爷子的嘴上,然后用烟灰缸里的草木灰堵住了他的耳朵又打火机把一截红蜡烛烧融,用融化的蜡封住了李老爷子的鼻孔。
“这叫封七窍,对所有僵尸都有效果,哪怕是旱魃,不过前提是你能进旱魃的身。”何玉祥笑了起来:“僵尸所有的感知都靠七窍,身体是没有知觉的,所以如果不把七窍封住,身上被打烂了都没关系。而封住了七窍的僵尸哪怕是有通天彻地的能耐都没办法取出堵住他蹊跷的东西,除了有圣母婊给帮忙解开不然就只能永远这么躺着。后来这个方法就成了殡葬学里很有名的七窍塞的来源,其实没那么多名堂,就是防止尸变。”
“那个小兜子里是什么?”谷涛指着他的小锦囊:“黑漆漆的那个。”
“这个啊,是胎毛灰,完美克制阴邪物。”何玉祥晃了晃小锦囊:“我收人家小朋友的头发,几百块钱一两呢特别贵,一两烧出来才不到半钱。”
他们的对话让旁边老李家四个人一愣一愣的,不过也终于相信这几个年轻人是有本事的了,而何玉祥处理这东西也算是专业对口,所以根本没什么难度,只是即使是谷涛都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不然要多复杂,如果我修行这么多年,连这个初成的僵尸都搞不定,那是不是代表我这辈子基本上就废了?”何玉祥面对李家几人惊诧的目光,十分潇洒的笑了,然后指着谷涛:“更厉害的在这呢。”
“不敢当不敢当。”谷涛连连摆手:“我在这行里还真的是个小学生。”
“对了,僵尸怕太阳么?”
“不怕。”何玉祥摇头:“但阳光会削弱它们对阳气的感知,所以白天他们基本上都跟瞎了一样。晚上就不一样了,灵活的很。”
在李家人把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搬到沙发上之后,何玉祥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李老爷子的身体来,而旁边的何大师已经开始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了。看到这一幕,何玉祥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都忘了……再等会第二只就得出来了。”
谷涛听到他的话,在旁边笑得开怀。
“家里有没有大吸力的东西。”何玉祥想了想,然后又摇头:“不行,这时候用大吸力的,非吸死不可。屋里有酒吗?”
“有有。”李少忙不迭的跑进厨房,不多一会儿就拎出了一箱。
“你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何玉祥上下打量着李少:“我要酒,你给我拿一箱rio?”
“可……家里就只有这个了。”
李公子的愚蠢行为被他伯伯和爹爹狠狠的瞪了一眼,最后还是李家三叔从自己屋里拿出了一瓶没喝完的茅台走了出来放在桌上:“这个行不?”
“行。”
把酒倒出一部分在杯子里,何玉祥把小兜子里胎毛灰全倒进了酒里,然后分出两个部分,接着他把一部分黑漆漆粘糊糊的液体倒进了何大师的嘴里,剩下的一部分则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混合物接触到伤口时,顿时冒出了恶臭的青烟,何大师冷不丁被刺激一下,浑身颤抖了起来,脸色苍白的他死死咬紧牙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革命烈士般的坚韧不拔,饶是伤口上的东西已经开始翻滚冒泡了,他却仍然没有昏厥过去。
“大师,别硬挺着,该昏迷就昏迷。”何玉祥用干净的纸巾擦掉他伤口里流出的恶心的绿色的粘液:“这个疼可不是一般人抗的下来的。”
“没……没事……”何大师喘着气:“我能行。”
“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要强。”何玉祥叹了口气,然后又拿出了刚才那段红蜡烛,点燃之后开始把蜡烛油滴在他的伤口上:“等会就好了。”
“这个蜡烛只有半截?”谷涛好奇的问道:“看上去有点年头了。”
“这叫冥婚蜡。”何玉祥一边处理着何大师的伤口一边解释道:“现在冥婚不多了,冥婚蜡也就少了,用一点少一点。这冥婚蜡啊,横跨阴阳两界,不管是封住阳气还是锁住阴气都特别好用,现在这就是封阳,把尸毒逼出来之后,用这蜡烛封住所有阳气,等伤口愈合一点之后基本上就没事了,不过身体可能会虚弱个一年半载的。”
在尸毒入体这种情况下能保住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虚弱什么的到底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哪怕是让他截肢保命他恐怕也没的说。
好不容易处理了何大师,何玉祥去厨房洗了手走了出来,坐在谷涛身边,带着笑容说道:“几位,你们也看到了,老爷子已经成这样了,你们留着他也没有意义了,趁着这个时间送他走吧,火葬最好,千万不能土葬啊,土葬会害人害己的。”
“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李家大伯点上烟,握着自己老爹僵硬的手,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能想想办法吗?”
“人早就没了。”何玉祥叹了口气:“你们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而这时,从刚才开始一直蔫了吧唧的李家三叔这时却突然张开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刚才是不是你说的我父亲是被人控制了?”
“其实也不算控制,就是一种摄魂术吧,邪门但不高深。”何玉祥点头道:“不过用这招真的伤天和,也真是不怕天打雷劈啊。”
“能帮我找出他么,给多少钱都行。”
何玉祥回头看了一眼谷涛,谷涛轻轻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这次可也是要现结的。至于后期的事,一定能给你解决,这次么其实我们也没能救下老爷子,李少爷说一个亿的事也就算了,随便来个两千万打发一下吧。”
谷涛本着做生意要讲良心的原则把价钱压缩了十分之九,而这个价位显然人家大佬根本没当回事,李家三叔当时就拍板了,说这个钱他来出,而如果能把幕后那个把老爷子弄成这样的黑手抓住,一个人一个亿绝对一毛不少。
而他旁边两个哥哥显然都开始犹豫了,毕竟两个亿的现钱,那可不是轻而易举能拿出来的,虽然这只是首富们眼里的小意思,但对于大部分的公司来说,账面上的流动资金真的不会太恐怖,那些动辄提着几个箱子说十个亿的人一定要搞清楚一点,以人民币计算,一亿块钱纸币一吨多重。
“行啊。”谷涛抱着胳膊:“不过现在既然要开始调查了,那我有个要求。”
“你说。”
“想不想跟官方合作?”谷涛突然笑了起来:“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哦。”
跟官方合作?一个物流快递公司?这能跟官方合作什么?东风快递吗?
“明天来这个地址吧。”谷涛把基地的位置告诉给李家三叔之后拍了拍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李少:“明天钱能到账哦?”
“能。”
“那就行,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就带着六子和吴雪往外走,而何玉祥走到门口时还特意回头说道:“记住啊,封住的地方不能解开,还有就是明天火化的时候,老爷子会剧烈挣扎,你们一定要跟火葬场那边联系好,而且呢……家人里有属鸡、狗、猪、羊的,不能在场。不然随机带走一个哦。”
离开李少三叔的家,六子突然凑到谷涛面前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个看上去最没精神的老三会那么认真的想要给他爸报仇啊?反而那个看上去最正经的大伯一点表示都没有,老二也是犹犹豫豫的。”
“一家如果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得到的爱是最多的。而且你没发现么,这是小儿子的家,他把这个不正常的父亲接到自己这来住,代表他们父子两个的关系是正常亲情,而其他两个多多少少有点生意的成分。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三叔啊,是最没本事的那个,但却是最有钱的那个。为什么?老爹照顾啊。”谷涛揉了揉鼻子:“我们怎么回去啊?”
“几位,等一下!”
突然,身后响起了李少的声音:“我送你们回去。”
而就在他喊完之后,李少突然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然后开始毫无预兆的吐气了白沫。
“这家人到底惹了谁?”何玉祥走过去看了一眼:“中毒了。”
171、醒醒,姑娘
毒,这个东西啊,其实很有意思的,并不是那些肠穿肚烂、嗅之立死的东西才能被称之为毒。它可以说是存在于生活中的每个角落,墙角的狗尿苔、冰箱里的花生米、烧焦半截的电线和变质的猪肝,而想要辨识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这个难度之大,几乎是覆盖了整个化学领域,即使是在谷涛的母星,也只能通过排除法来确定各种奇怪的毒素。毕竟科技越发达,那种没有被人辨识过的毒素就越容易在无意中被发现和利用。
“生物毒素。”
重新坐回李家大宅里的谷涛慢慢把一根针从李少的身体中取了出来,探针的分析结果也显示了出来,的确是生物毒素,不过这种生物毒素同时影响人的神经系统和感知系统,这就很奇怪了,而且谷涛可以肯定这种毒素并没有被他记录过,甚至至今世界上都没有关于这种毒素的概念,它的性质就像是毒蘑菇混着蛇虫鼠蚁一大堆东西产生的新产品。
而这种毒素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强度这么高的毒素居然惰性的,这完全相反的性质的把谷涛都弄蒙了,而弄不清到底属于什么种类的毒素就无法解决血清的问题,那么只能靠泛用性解毒剂来治疗,可是没有针对性的解毒剂是没有办法完全清理掉身体里毒素的,而如果毒素有残留,那就一定会有后遗症。
“从毒素蛋白质的特性来看,这些毒素进入他的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发作?”谷涛的目镜里显示出毒素的描绘特性之后,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会不会是今天他接触了什么平时他不会接触的东西?”
“我想想啊。”何玉祥坐在旁边沉思了起来:“今天能有平时没有的……”
而这时李少的老爹满脸憔悴的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手上提着一大堆食物,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生死不知的儿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真的能治好吗?”
“还好你没坚持送医院,如果送医院的话。”谷涛一遍在看晚上所有关于李少行为的无人机录像回放一遍说道:“死定了。”
说着,他仰起头对何玉祥说:“记一下。从晚上七点十五分开始,他吃了一份蛋糕,然后对厨师说不如昨天好吃,蛋糕可以排除。七点四十五时,他喝一杯红酒、八点十分,他吃了一点蔬菜沙拉,包括紫甘蓝、玉米粒、小西红柿、胡萝卜、秋葵、苦苣,没有加沙拉酱,用的是橄榄油和盐。嚯,这么年轻就懂养生了,六子这个食谱你记一下啊。九点过五分时,他喝了酒,还是红酒,和之前一样的品牌,应该是每天都要喝的。九点三十左右,当时我在变魔术,有人给了他一点来源不明的食物,他没吃扔掉了,他很小心啊,来路不明的东西应该是不会入口的。九点四十分……等等!”
说到这里的时候,谷涛突然停住了,他开始往后倒了几分钟,然后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九点三十九分:“有个人在他的酒里扔了一点白色粉末,速度非常快。”
“是谁?”
“等我查一下。”
谷涛锁定了放粉末的那个人,然后调出了他的面部特征,然后开始和整个聚会里的人进行比对,经过一轮比对,这个人的身份立刻就被确定了起来,谷涛沉吟片刻之后对旁边不明所以以为谷涛在玩通灵术的李少的父亲说:“你来确认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说完,谷涛张开手,一个成年男子的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细节清楚明确,甚至连当晚的衣服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认识他,他是小满儿的好朋友,叫孙……孙明?或者是鸣叫的那个鸣。”
“好嘞。”谷涛从口袋摸出一排拇指粗细的小铁管,拔下盖子上头露出了一个尖锐的小针演示一番后,全部放在何玉祥手上:“三十分钟给他扎一针,我现在去抓这个家伙。”
李少的父亲迷茫的看着谷涛:“你们几位是……”
除了吴雪之外,包括何玉祥和六子,他们全都是有正式身份的人,这个时候亮身份最棒了,所以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把自己那个带有国徽钢印的小本本亮了出来,这个东西一出现,李少的爹爹顿时没有了问题……
“借一辆车。”谷涛从茶几上拿起一把车钥匙:“哪辆是你的?”
“那辆辉腾……”
“好的。”谷涛起身:“六子,雪姐我先送你们回去。”
“我不回去啊。”六子连忙摇头:“好不容易有长见识的机会,我不回去。”
“我……”吴雪打心眼里不想回去,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谷涛,希望能获得跟六子一样的待遇。
“哦,雪姐你想回去是吧,那我先把你送回去。”
“啊……”吴雪愣了一下,然后长叹了口气:“好吧。”
当然,谷涛哪里不知道吴雪的想法,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了,没必要说明白,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而且她一个完全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既没有何玉祥那样的佛光万丈也不是六子这样位面之子,按照谷涛的思维模式,那种什么都往最坏方向考虑的方式,吴雪随行是很不安全的,而且……有时候适当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想法。
把万般不情愿甚至带上小情绪的吴雪送到了家门口,谷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方形的东西递给她。
“又是打火机啊?”吴雪哭笑不得的问道,语气里显然带着一股子幽怨。
谷涛摇摇头,轻轻按下了这个长得像打火机的呼叫器的按钮,他的手表立刻就亮了起来,并显示出定位距离和危险等级。
看到这一幕,吴雪撅起嘴看了他一眼,刚想要说什么,突然不远处的六子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大力拍着车门:“走不走啊,是不是还要来个吻别啊!”
“来了。”谷涛回头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吴雪手上的警报器就匆匆跑向了六子。
上车之后谷涛发动汽车,六子坐在副驾驶看着他笑。
“笑啥?”
“雪姐姐好温柔哦,雪姐姐好可爱哦。”
“又犯什么毛病了?”谷涛看了六子一眼:“你是不是也回去啊?薇薇一个人在家呢。”
“在基地怕什么,难得这么好玩的事。”六子抱着胳膊:“你老实说,是不是对那个老姑娘有兴趣?”
“我?”谷涛手把着方向盘笑了一下:“其实你真的是误会我了,一开始我喜欢的只有薇薇。”
“我都没有?”
“没有。”
“死东西!”
六子顿时就勃然大怒,但谷涛下一句话就让她平息了怒火:“但是啊,虽然你一身的臭毛病,脾气又暴躁、又公主病、又喜欢作死,但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你。”
“真的啊?”六子突然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有多喜欢?”
“大概就像喜欢自己那么喜欢你吧。”谷涛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和薇薇给我一种‘啊,其实我也是有家的人’的感觉,所以你问我是不是对学姐有兴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家的感觉,我不会对任何人有兴趣。”
“算你会说话。”六子哼了一声,虽然看上去很傲娇的样子,但捂住嘴偷偷笑的她,笑意却满满的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城东,一个低调而奢华的小酒吧中,一个男人正坐在那喝着小酒,他的身边则坐着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都没做声,直到第三杯高度鸡尾酒下去之后,那个女人突然仰起头:“谢谢。”
“说什么谢谢呢。”孙鸣有些颓废的笑了一下:“能帮你做点事,也只能帮你到这里。李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当然不会,他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想让他感受一下被人背叛的滋味。”那女人喝下了最后一点酒,软软的靠在孙鸣的肩膀上:“谢谢你,我没想到最后一个帮我的人是你。”
“我……我们是好朋友嘛。”孙鸣说话的时候,明显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说:“不过我还是特别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蛊,我很早就给他下了,今天他喝下去的是引子。”
“蛊……真的有吗?”孙鸣笑了一下,犹豫几次之后,还是用手搂住了那个女人的肩膀:“要回去休息吗?”
“不用了,让我靠一会就好了。”说着,她竟然低声的哭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谷涛和六子突然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确认之后,谷涛从腰上掏出手铐,而六子也从包里掏出手铐,一个人拷一个,直接给拷了起来。
“现在给你个机会,我让你拷一晚上。”六子笑着对那个一脸茫然的女人说:“走吧。”
“你们是什么人……”孙鸣的话还没说完,谷涛已经一个肘击打在了他的胸口,然后把证件掏出来:“你有权一句话不说,但是你要反抗,我就击毙你。”
两个人被拷走上了车,酒吧里倒是起了一阵小骚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老板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说酒钱是拿不到了。
在他们被拉上车之后,谷涛坐在了他们中间,六子开起了车。谷涛把他们拷在扶手上,一边咀嚼着一根香烟糖,一边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抓你们么?”
孙鸣默默抬起头看着谷涛,半天没有说话。而那个女人却轻轻点头:“李凡死了对吗?”
“嚯,你还真是敢直接说出来啊。”谷涛呵呵一乐:“不巧,他没死。”
“他为什么不死!为什么!!!”
那个女人突然像暴怒的狮子一般激动了起来,声音嘶哑的就想要去拽谷涛的衣服,但谷涛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头也不回的一个肘击就打在了她的脑门上,这个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姑娘二话不说当即就晕了过去。
“箬琴!箬琴你怎么了?”
孙鸣在旁边看到姑娘被打晕,立刻就张嘴了,而且激动的不行,不过这次回应他的是一根闪烁着电弧的高压棒捅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立刻剧烈痉挛了起来:“了了了了了……”
“你这是滥用私……私私私私私私……”
“我会告……告告告告告……”
一连电了六次,谷涛都忍不住的看着他说到:“你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让你闭嘴的时候你没完没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
这一次谷涛索性就不把电棍拿下来了,反正这东西不会对人造成实际伤害,顶多抽筋,法医验伤都验不出来,顶多检出个缺钙之类的。
就这样,电了十分钟左右,孙鸣彻底老实了,而这时旁边的箬琴也幽幽的醒了过来,当她看到快要吐白沫的孙鸣之后,第一句话却是:“带我去看看他……”
谷涛叹了口气,把电棍拿了下来,指着这娘们对孙鸣说:“我说哥们,你是不是瞎了?你为了她都违法乱纪了,正在受刑的时候,她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要见李少爷,你说你何苦呢?”
开车的六子在前面终于忍不住了,张嘴问道:“我能揍这个臭婊子吗,我作为个女人都看不下去了。”
谷涛想了想:“好的。”
车吱嘎一声停在了路边,然后六子从车上下来打开后门,打开箬琴的手铐把她拖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然后还揪了一大团卫生纸塞住了她的嘴,接着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别看了。”谷涛看到旁边的孙鸣眼神里又是心疼又是绝望:“成年人呢,要为自己干的事负责,这个道理你懂的吧?”
“嗯……”孙鸣低下头:“别打她了,打我吧……”
“打可怜人有什么意义啊。”谷涛叹了口气:“放心吧,她手下有轻重。”
这正说着话呢,六子从旁边回来了,接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谷涛一看连忙按住她的手:“别闹啊!”
“放心,我手下有轻重。”
她走过去没多久,就听见绿化带那边传来一声近乎绝望的惨叫,谷涛连忙下车去看,发现六子正踩着箬琴的后背揪住她的头发用小刀一点点的在割她的头发,一边给她剃度一边还说:“小姑娘,老子劝你善良知道吗,你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老子今天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恶人。”
谷涛耸耸肩,返回车里对孙鸣说:“还好,没事,不过这个女的肯定跟你说过他是个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人吧?等你出来了,再碰到说这种话的女人,就直接一巴掌过去,这就是欠教育。兄弟,老哥告诉你,宁可找个对所有人都凶巴巴的,也不要找个对所有人都软绵绵的。你的爱真的是太廉价了。”
孙鸣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车上,心如死灰。
172、真有其蛊
事实证明,女人其实也可以非常狠的,比如六子。
她把孙鸣的箬琴打得鼻青脸肿不说,那一头的秀发也变成了毛茸茸的板寸,坐回车里时,箬琴嘴角流着血,面无表情呆滞的坐在那里,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和她的小毛寸十分搭调,果然六子的品味还是很棒的,即使把人都折腾成这样都不忘记给她来个小搭配。
不过之后的路上就安静了许多,孙鸣心如死灰而那个箬琴也魂不守舍,女的不记得发疯、男得忘记发情,世界突然就变得美好了起来呢。
他们拖进基地,然后谷涛先是把被爱蒙蔽双眼的孙鸣给扔进了小黑屋,接着连夜紧急审讯许箬琴,说实话一般的小姑娘谷涛是不忍心下死手的,但这种毒蝎一般的女人,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孙鸣也许不知道,但谷涛可是清楚的很,这个娘们可是要把人往死里折腾的,而且还是常规手段无法检测出来的毒物,甭管是不是因爱成恨,光这个手段就已经足够拉出去枪毙了。
但是呢,谷涛认为自己并没有资格给人家判刑,可他能给人上刑。不过**折磨太下作了,谷涛打算直接让她经受一下心灵爆震,所以在把箬琴扔进审讯室之后,他什么都不干,只是把仪器固定在了箬琴的头上,接着开启了一段对于她来说的恐怖之旅。
谷涛坐在那看着箬琴的身体变得紧绷然后看着她失禁又看着她发出濒死一般的惨叫,而他则全程没有表情的坐在那盯着萨塔尼亚收集到的记忆数据,这些数据根本无法作假,因为是从箬琴记忆最深处挖出来的最新鲜最真实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信息,所以里头有太多无关紧要的内容,即使在萨塔尼亚的运算能力下也用了好几分钟才把相关数据筛选了出来。
这些碎片汇聚成了一系列的文字内容,其实倒也不是谷涛不想把记忆碎片转化成图像模式,毕竟记忆信息是可以在多重模式下互相切换的,只是因为如果全部处理成影像数据的话,工程量太大了,就像谷涛最开始看到道祖的那些画面,短短一瞬就已经庞大如斯。于是文字内容会相对简单很多也快速很多。
在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数据之后,谷涛看了一眼凳子上已经昏厥过去箬琴,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走了出去。
这次出门六子没有跟着,她揍人揍得很过瘾,内心的火焰已经熄灭,所以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洗澡睡觉,所以谷涛又变成了独行侠,开上了自己的面包车冲出了基地。
“萨塔尼亚,那个女人记忆里的蛊术是从哪里得来的?”
“已呈现在了导航上,追击者进入自动驾驶状态。”
谷涛慢慢松开手,拿出全息地图拉开看了几眼,然后就切换到了成分分析界面,基地里的分析器比便携式的分析器强大许多,在谷涛审讯的时候,分析器就已经将李少的血液样本分析完毕了,详细的成分表格已经陈列在谷涛面前。
在看完成分分析之后,他开始吩咐萨塔尼亚制造解毒剂,不过解毒剂的生成需要大概三十分钟时间,如果他没计算错时间,何玉祥那里的稳定剂还剩下最后一支了,也就是说在解毒剂制作完毕之后,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投送过去,在解毒剂的制造过程中耽误了一会儿,基本上李少就凉了。
“萨塔尼亚,完成之后直接使用无人机投送,千万不能耽误。”
“明白,舰长。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您,在早些时候公孙秀发出消息,说他们已经开始追击那个不明身份者,如果没有意外今晚就可以将他捉拿归案。”
“很好啊,双喜临门。”谷涛把椅子靠垫放平:“我眯一会儿,到了提醒我。”
“预计到达时间二十三分钟后,请您安心休息。”
虽然很多时候无法在实际问题上在这个助手身上得到实质性意见,但这种线性的处理能力却是人类望尘莫及的强大,在某些时候它绝对是能让谷涛安稳睡上一个觉的。
预计时间到了,追击者果然按时的停了下来,谷涛也从小憩中幽幽醒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充满科技感的高档大楼,嘴里啧啧有声:“现在连个下毒的都知道在这上班了?”
说完,副驾驶突然躺倒下去,接着一个箱子翻了上来,等箱子打开之后,里面装满了各种武器装备,谷涛从容不迫的从里面拿出一把短柄镭射和一把冲击霰弹轻巧的放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咳嗽了一声:“战甲的武器整合计划要加快了,总不能老让我跟人跟人近身短打啊,我不擅长近身。”
“舰长,您应该练习。”
“我练习你奶奶个腿,我再练习能打得过辛晨那个水准的吗?有点自知之明好吗,近身就是人家的天下,现在还都只是一些小虾米,等以后大鲨鱼出来了,光靠护甲厚有什么用?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我需要即时远程能力来牵制敌人,不能每次都靠天上的脉冲打人。”
“明白了,我会尽快整理出整合系统。”
谷涛的战甲的确是有快速反应功能,能在微秒级的时间里做出防御反应,但防御到底是防御,如果一味的防御,再厉害的战甲也有被打算的一天,如果真碰到了个具有高速高攻特性的人,那么自己的甲再后也不过是个沙包,怎么?最后要靠疲劳干掉对手吗?
面前的楼是商住两用,商用电梯可以直达各楼层,但居住区却要靠居民卡才能进入,但谷涛根本不在乎什么居民卡,他把手表靠在感应区上刷了一下,就听见滴的一声的电梯大门缓缓打开,他走上电梯,按下了十九楼的按钮,然后就想一个很普通的等电梯的人似的站在里头。
不过没多一会儿,电梯就在四楼停了下来,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婆婆。她仰起头看了谷涛一眼,然后缓缓开口道:“小伙子,几点了?”
“凌晨三点二十分。”谷涛看了看表,告诉她时间之后,就继续站在那默不作声。
那老太婆也没按下电梯按钮,就这么看着电梯门关上,而从关上的电梯门的反光上谷涛并没有看到这个老太婆的影子,谷涛也没在意,反正这种事都已经习惯了,早些日子他看到这些东西还会觉得有点怕,但现在习惯之后却已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只是疲倦的打着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而到了八楼时,电梯又叮的一声打开了,刚才那个老太婆又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还是像刚才那样看着谷涛问道:“小伙子,几点了?”
“凌晨三点二十一。”谷涛继续回答了这个问题:“下次你要再问,我会给你个惊喜的。”
老太婆照例在进入电梯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一直到十三楼时,电梯再次叮了一声,这个老太婆居然再次出现了,她还是跟之前两次一样,一边看着谷涛笑一边走进电梯。
“小伙子,几点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小丸子缓缓滚到了它的脚下,随着一阵白光闪过,那个老太婆当场就消失了,而在之后六个楼层里也没有再次出现,而终于谷涛来到了他所要抵达的十九层。
走出电梯之后,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十九层,然后从怀里摸脉冲霰弹枪,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心戒备着,在一次来回观察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电梯正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开开关关的,也不上也不下。而每次开合的瞬间,谷涛都能看到一双眼睛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他。
他转过头走向电梯,从腰上的战术包里摸出一把阳离子手雷,顺着电梯缝扔了下去,接着刺眼的白光让整个昏暗的十九层都猛然一亮,等亮光暗淡之后,电梯里充斥着一股臭氧的味道,其余什么都没有了,然后就看到电梯门缓缓合上,虽然还悬停在那,但已经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还有没有?”
谷涛手里捏着一把阳离子手雷:“来送人头啊。”
没有任何东西响应他,于是谷涛笑了出来:“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没有了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谷涛背着手朝锁定的方向走过去。其实有些商住楼的格局是很有意思的,有一部分商住楼特别高端,里头什么都有,就像是那种集成式的住宅下去,而有些商住楼简直是噩梦,就如同香港的笼房,房东们把大房间隔离成一个个的小房间,分开租给城市里游荡者们,他们无法承担高昂的房租,只能蜷缩在这样的地方苟且度日,大概就是低配版的胶囊旅馆。
而这里,显然是第一种。一进去整个空间就非常宽广,两边空出了大量的空间供这里的住户休闲,地上铺着地毯,而落地窗户也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沙发的旁边还有自动售货机和简易的娱乐设施以及一个小吧台,里头是自助式的酒水,应该是为了用来应付中大型聚会用的。
这里的住户大概就只有四户,一层楼只有四户人家,这在寸土寸金的城市的寸土寸金的cbd区域中是难以想象的,这个概念就好像是在西单cbd区域的银泰商城里的二楼住着几户人家一样,这简直就是闹中取静的经典。说这样的房子得多少钱一平方,在一线城市二十万都得是成本吧,最少要五十万起,小城市估计也得要个二三十万起,而且一定是把公摊面积算进去,大抵就是那种中彩票两个亿买了一套房子还得借钱交物业费的水准。
“你们这些狗大户们,就恨不能革你们命啊。”谷涛拍了拍真皮的沙发,然后看了看全息地图,发现目标已经离自己非常近了,他也顾不上调侃了,拿出另外一把武器慢慢走向其中一户人家的大门。
轻轻敲门,里头却没有一丁点动静,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伸出手让战甲只出现一只手臂并从手指上喷射出炙热的白色喷射式火焰,沿着门开始切割。
很快,厚厚的钢板门被切出了一个大口子,他从口子里走进去,手持双枪开始在硕大的屋子里搜索起来:“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手表显示自己与目标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谷涛判定方向之后,用霰弹枪指向墙面:“我给你三秒钟考虑,三秒钟之后,我就开火了。”
“一。”
房间里寂静无声,根本没有回应谷涛。
“二。”
谷涛已经不打算等待回复了,直接开始调整霰弹枪的充能等级。
“三!”
他读完之后,端着枪对着大门直接轰了一枪,房间门直接被崩飞,他也冲了进去,可当他进去之后,却只看到床上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尸体上爬着各种毒虫,地上也是满满都是毒虫的尸体,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喂食的原因,虫子们早就开始互相吞噬,而它们主人的尸体已经被啃咬得如同三流野鸡大学发的棉被,破破烂烂。
“死了?”谷涛眉头一皱,再三确定光点之后才真的确定,目标是真的死了。
“操!”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看着满屋子的毒虫,他默默的叹了口气:“老子真的是跟你们有仇啊,真的不打算留一点线索给我?”
其实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可是现在让他很惶恐的是,那边为什么每次都会提前知道自己的行动?除了有内奸之外,恐怕就只能说明对方的决策者真的是特么个人才。
内奸可以排除,因为这件事除了萨塔尼亚之外,谁都无法出卖他,而且床上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两天了。意外?不可能是意外的,住在这种地方而且在不久前还做成一笔买卖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就挂了?这显然是被人干掉的啊。
谷涛认为,干掉这个人的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就是为了防备着自己通过这个毒人揪出他们背后的那条利益链。
一脚把一只蜘蛛踩爆出墨绿色的汁液,房间里立刻弥漫出了怪味,而那蜘蛛的汁液触碰到的地方立刻都会被腐蚀出一个小坑,看上去霸道无比。谷涛穿上战甲,站在尸体前面仔细看着这个残破的尸体:“老子真是服了你,老兄。”
173、哦,谁能懂这个世界
“怎么样?这首歌怎么样?”
“好!再来一首!”
在水晶监狱里,谷涛已经喝得有些多了,他坐在地上手里抱着那把破吉他,边弹边唱,笑得像个孩子。而他为数不多的听众也都是水晶监狱里的囚犯,他们面前也放着小菜啤酒,每一个都醉醺醺,听着谷涛唱一些奇怪的歌,动情处还会扯着嗓子一起高歌一曲。
“那边那个小女鬼!过来过来!”谷涛指着那个鬼娃娃:“过来,倒酒!”
关押着鬼娃娃的水晶栅栏慢慢打开,鬼魂尖叫一声,直奔门口而去,可就在触及大门的时候,突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了回来,而它试着穿墙,但墙壁却比水晶壁垒还要细密坚硬,根本无法穿透。
“老子让你倒酒!”谷涛把杯子往地上一放:“你跑?你跑哪去!”
几次尝试之后,女鬼慢慢飘到谷涛身边,拿起瓶子给他倒了一满杯,而笼子里的高义和猪头人也开始起哄:“来来来,倒酒!”
除了那个粘糊糊的黑影怪物没有被放出来之外,其他人的牢笼都被打开了,他们围坐在一圈,中间是用离子发生器模拟出的篝火,甚至还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火焰的温度以及那种烟熏火燎的味道。
“肉,还是得自己烤着好吃。”谷涛靠在巨大的骨架上,一边烤肉一边醉醺醺的笑道:“老子就不信了,他妈的,他就是挑衅老子你知道吗?”
“哥,别激动。”高义端起酒杯跟谷涛碰了一杯:“要不你学我,去杀两个人。”
“杀,杀你妈个头。”谷涛伸手一脚踹在他胸口,然后指着自己衣服:“看看老子的身份,老子能跟你一样吗?滚。”
谷涛的头歪到一边,显然喝高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手上还握着半杯啤酒,而高义凑上来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之后,然后自顾自的把谷涛烤的肉拿在手里吃了起来,然后搂着猪头人的肩膀指着谷涛说:“这家伙的唱歌真他妈难听。”
“嗯,难听。”猪头人正在铁格子上烤着肉,滋滋响:“还非得让人给他叫好。”
“臭傻逼。”高义骂了一声,然后看了看门口,小声的对猪头人说:“咱们跑吗……”
“不跑。”猪头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他抬起头一扬手:“倒酒。”
小女鬼委委屈屈的飘到他面前,给他倒上了一杯,他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后揉了一把花生米到嘴里,吃得唇齿生香:“先不说你能不能跑,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咱们根本就别想着跑,铜墙铁壁。而且就算能跑出去,咱们去哪?被黑白两道追杀吗?我告诉你,对于咱们来说,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说着,猪头人靠在自己水晶壁垒外,打了个酒嗝,拍了拍日渐肥硕的肚子:“就我看,这挺好。”
“妈的。”高义也是一口把酒喝干,他的眼睛盯着谷涛的脖子:“真不甘心。”
“我劝你别动手。”猪头人翘起二郎腿:“不然我连个聊天的人都没了。”
说了这句话,高义浑身一哆嗦,眼神里的杀气慢慢褪温,他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谷涛,慢慢把视线转过来,拿起烤盘上的一整只兔子:“吃肉!”
“其实这种人也挺不容易的。”猪头人扯下高义手里的半只兔子:“外头人五人六的,私底下恐怕连个喝酒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不是有女朋友有兄弟么?”
“你这种孤儿知道个屁,有些事根本就不能跟家里人说。”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孤儿试试。”
“哟?孤儿,你想怎么着?”
高义浑身开始覆盖上金属,二话不说一拳就擂在了猪头人的脸上:“干你!”
猪头人也不甘示弱,瞬间变成了那个巨大的样子,提着高义就扔了出去:“老子让你见识见识!”
而就在他们乒乓乒乓打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谷涛却翻了个身,用手当枕头,睡得香甜。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看到猪头人和高义都是灰头土脸的靠在墙边,高义金属身已经凹陷扭曲了,猪头人则是鼻青脸肿的,看上去都伤得不轻。
“嘶……”倒吸一口凉气,宿醉的感觉让谷涛头疼欲裂,他按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两个家伙:”你们打架了?”
“你问这畜生。”高义用已经弯曲的手指指着猪头人:“个王八蛋。”
“老子打的就是你。”
“行了。”谷涛挣扎着起身:“自己回去吧,我该走了。”
“常来啊。”高义靠在那看着谷涛的背影:“我腿被掰拧巴了,不送了啊,哥。”
“不送就不送吧。”谷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下次别想着杀我。”
高义当时就吓出一身白毛汗,却只能干巴巴的笑着。
谷涛走出去,天上的大太阳差点晃瞎了他的狗眼,他走到超市里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冰水一仰头吨吨吨吨全给灌下去之后才感觉肚子里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稍微好了点,抬起手看了看手边,发现已经过了午饭点了。而刚睡醒浑身没劲儿的他也懒得走路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靠在那用力的揉搓自己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舰长,何玉祥与徐梦梦双方都已返回基地。”
“知道了。”谷涛甩了甩脑袋:“徐梦梦那边怎么样?”
“活捉一人,正在审讯。”
“你协助一下就行,这种小事以后不用告诉我了。”
“知道了,舰长。”
谷涛如果没有出现昨天那一幕,谷涛可能还会去了解一下这个被抓的家伙到底是跟谁接头,但自从发生昨天的事之后他才发现,那帮人的反侦察能力强到让人发指,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严谨,哪怕只是可能会暴露身份的目标都会被干掉,这种会被轻易抓到的,一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就像昨晚上跟他一起喝酒吃肉的住在水晶监狱的那俩孙子。
“舰长,那两个普通人怎么处理。”
“出具一份调查结果,然后以故意杀人扔出去吧。”谷涛仰起头:“只要交给检察院就行了,李家不会放过他们的。”
“明白。”
说实话,谷涛现在心里真的是憋着一股劲,他真的是想现在就出去把那个什么狗屁红魔扔进水晶监狱里,然后把水晶监狱塞进火箭里让后让他飘出太阳系,那家伙已经不是说单纯的犯法了,这简直就就是在挑战谷涛的极限。
“萨塔尼亚,跟六子他们说一下,我出去逛逛,心烦。”
“收到。”
谷涛拔腿往外走,身后的小面包就这么跟着他,走到基地训练区时发现午休的学员们正三三两两的游荡着,唯独蓉蓉单腿站在一根柱子上,浑身颤抖。而辛晨则抱着梦熊靠在旁边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差不多就行了,别太严格。”
谷涛走上前,拍了一下辛晨的肩膀,这让他的碎碎念戛然而止,随着他的口诀停止,蓉蓉也终于站立不稳从柱子上摔了下来,谷涛连忙冲上去抱住她并把她轻轻放在地上,接着满脸嗔怪的对辛晨说:“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往死里折腾?”
“不。”蓉蓉已经站不住了,但仍然倔强不扶任何东西:“是我要的。”
辛晨睁开眼看了谷涛一眼,然后轻轻摇头:“这是我徒弟,我比你心疼多了,可要是连这个都撑不住,修行就是玩玩而已。”
“对。”尹蓉也点头:“我还行。”
“行吧。”谷涛摇摇头:“量力而行。”
“师弟,你去哪?”
“出去逛逛,最近有些累。”
辛晨哦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蓉蓉的肩膀:“先休息半个时辰,下午继续练。不要喝碳酸饮料,我再说一次,不要喝碳酸饮料,只能喝水。”
“是,师父。”
两个人结伴走出基地,辛晨就拍了一下谷涛的肩膀:“师弟啊,不要有压力,师兄会帮你的。”
“那个红魔,让我头疼。”
谷涛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辛晨这么一说,特别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死尸的事情,辛晨立刻就陷入了沉思,两个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一阵,然后辛晨一拍大腿:“师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真知道!”
“知道什么?”
“这个红魔。”辛晨满脸神秘的说道:“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跟几年前一起地仙被杀事件有关。”
“哦?”谷涛立刻来了精神:“说说。”
辛晨把谷涛拉到基地旁边的一个休息用的长椅上,把梦熊放在腿上之后,开始了叙说:“当年,老头子还没去世的时候,曾经在西南边陲出过一件事,一个地仙死在了自己镇守的地区。整个圈子当时都很震惊,甚至昆仑都下来人了,但查来查去只查到是死于剧毒,这种剧毒只属于蛛魔。”
“蛛魔?”
“对,就和你的桉一样,曾经也是镇守一方的神兽,但后来一夜之间屠杀了镇守门派131口人之后,消失无踪。那个门派只留下了一个活口,还是因为当时在外云游而逃过一劫。那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事了,从那以后就没人知道蛛魔的行踪,直到上次剑仙被杀它才重新浮出水面。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那个被杀的用蛊人应该是蛛魔一系的,杀他的一定也是蛛魔。”
“你怎么能肯定呢?”
174、姑娘,来吃一段上好的大肠。
“因为你说你踩爆了一只蜘蛛,那只蜘蛛能把地板烧个窟窿,那不是一般的蛊物,而是蛛魔子嗣,我们叫它绿灵蛛,除了蛛魔授魂,否则不吃不喝,三日必死。虽然剧毒无比,但根本无法入蛊。不但不会去吞吃别的蛊物,甚至别的蛊物吃了它也会被毒死。而你说那个地方有绿灵,我就可以断定一定是蛛魔了。而至于我为什么说一定是蛛魔干的,那就是蛛魔可以出现在每一个绿灵所在的位置,只要它感觉不对,就会出现。它不会允许自己的子嗣被人轻易踩死,说不定当时它就在当场,只是你没发现。”
谷涛皱起眉头:“蛛魔就是红魔?”
“不一定,相传蛛魔的毒液混合某种灵宝之后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当时蛛魔失踪就是因为与人私奔了。”
“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的孩子。”谷涛把手搭在椅子背上:“也就是说,这个蛛魔是个娘们儿?”
“对,这么看的话,红魔就是蛛魔的男人。”
辛晨的话让谷涛顿时有了自己的方案,而且也不再那么失落了,想想自己毕竟是和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精怪在打交道而且自己这边还有来有回,这足够说明他们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
“为什么要杀那个地仙?”
“谁知道呢。”辛晨摊开手:“悬案。”
这时谷涛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响声,辛晨低头看了他一眼:“没吃啊?”
“睡过头了。”谷涛叹了口气:“昨晚上喝多了。”
“行吧,师兄带你去吃个好东西。”说着,他拽住谷涛的胳膊,对他的手表喊了一声:“萨塔尼亚,来接。”
滋的一声,手表亮了起来,萨塔尼亚用从来没出现过的甜美声线回答道:“好哒。”
不多一会儿,追击者缓缓开出基地,停在他们的面前。
“握草。”谷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刚才那个动静是你的?”
“舰长,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萨塔尼亚一贯的冰冷声线传来:“请再次叙述一遍。”
谷涛倒吸一口凉气,他抬头看着辛晨:“我的通讯器只能我使用的,声纹不匹配开启不了的,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啊。”辛晨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我一直都是这么跟萨塔尼亚说话的啊。”
“它到底是你的助手还是我的?”
辛晨挠着下巴:“它是你的助手,是我的小伙伴啊。”
他这句话说完,追击者的几个灯闪得不停,就像是小狗欢快的摇尾巴。
谷涛上下打量着辛晨:“你要不介意有三个女朋友的话,我给你想办法。”
“不了……”辛晨掀开袖子,上头一块青紫格外明显:“梦熊给掐的……我已经是极限了。”
“哈哈哈哈哈……”谷涛放声大笑:“六子比梦熊可温柔。”
“这个么……”辛晨低头看了看梦熊,然后深吸一口气:“你胡扯!梦熊最温柔了!”
谷涛朝他竖起大拇指:“年轻人,求生欲格外强烈。”
在辛晨的引导下,小车来到一个脏乱差的巷子,两个人下车之后又走了大概二十米才进入到一个没招牌的小门面里,里头就有两个老夫妻,锅里熬着猪骨头、猪杂碎,还有一口大锅里的卤水里上下沉浮着猪耳朵、猪肘子之类的东西。
“老板,一份大碗猪杂面、单加一份猪杂再来一份猪耳朵。”辛晨往桌子前一坐,抽了几张卫生纸用力的擦拭着桌面:“对了,卤蛋两个。”
谷涛竖起一根手指:“一瓶啤酒。”
辛晨看了他一眼,也竖起一根手指:“再加一瓶。”
不多一会儿,东西上齐,虽然这家店不起眼还脏兮兮的,但味道真没的说,一大碗劲道入味鲜香辛辣的猪杂面一下子就被消灭掉了,然后两个人就坐在这里就这小菜喝着啤酒。
“怎么样?味道正不正?”
辛晨把一截脆骨放进嘴里,嚼得吱嘎吱嘎响,然后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啤酒,发出爽快的“哈”,接着又把卤蛋整个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咀嚼着,满嘴都是卤汁,看上去哪里像个剑仙的模样。
这时,外头慢慢走来两个姑娘,大的二十岁左右,小的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个人的衣着打扮都很贵气,手上也都捏着最新款的手机,一万多的那种。她们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当看到这家小店的时候,那个小姑娘突然激动的叫了出来:“掌……姐姐,就是这里就是这里,xx点评上五颗星的店!”
她们走进来时,谷涛正叼着一根鸭脖子正往下撕肉,而辛晨则在专心对付面前的一个肘子,两个人都是满嘴油花,吃相极不雅观。
“姐姐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次终于不用看到师……哥哥那张臭脸了。”那个小姑娘坐在位置上,看着菜单:“老板老板,我要吃雪莲粥。”
雪莲粥……辛晨的耳朵唰的一下就竖起来了。
那个大点的姑娘用手敲了一下可爱的小妹妹,笑着说:“哪里有什么雪莲粥,你是不是笨蛋。”
“没有吗?那我们吃什么?”
大点的那个姑娘左顾右盼,然后盯住了谷涛和辛晨那一桌,悄悄的对小丫头说:“我们按照那两个傻子的东西来点,你是不知道,傻子最会吃了。”
辛晨翻起了白眼,而谷涛也咳嗽了起来……
很快,这两个漂亮姑娘的东西也上来了,但到底是清淡习惯了的人,而且还是姑娘,当他们看到那些油腻腻的内脏、肘子还有猪耳朵时,顿时有一种无从下嘴的感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
“姐……这个能吃吗?”小姑娘的夹起一截猪肠子,满脸厌恶的表情:“好恶心啊。”
“我……”大点的姑娘摇摇头:“我不知道。”
谷涛看了辛晨一眼,两个人同时坏笑了一声,动作整齐、步调一致的把凳子挪到了这两个小娘皮的旁边,谷涛一脸贱人般的笑容看着那个大点的,而辛晨则是搓着手看着小点的。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是外地人吧?”辛晨从她们的盘子夹起一块大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这个啊,叫猪肠子。你们知道猪肠子是干什么的吗?”谷涛也夹起一截猪肠,在筷子上抖了抖,然后看着那颤颤巍巍的肠子笑盈盈的说道:“这上好的猪肠啊,里头会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会吃的人就是追着这个味儿来,那是大肠液的味道,洗的太干净的猪肠根本就不好吃。”
说到这,那个大点的姑娘已经变了脸色,而小丫头甚至已经开始干呕了。可这还不算完,辛晨一口把筷子上的猪肠吃掉,然后从另外一个盘子里拿出一块圆乎乎、黑漆漆的东西:“这个啊,叫黄狗肾。”
谷涛立刻点头:“黄狗肾,特别好,补身体的。知道黄狗肾是什么吗?”
没等她们说话,辛晨立刻也贱兮兮的笑了起来:“就是狗狗尿尿的地方哦。”
还没等他们说完,这两个姑娘突然站起了身,掏出两百块钱拍在桌上,然后恶狠狠的瞪了谷涛和辛晨一眼,冷着脸转身离开了,没走两步谷涛他们还听到了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两个臭男人在店里笑得跟什么似的,然后辛晨把两百块给老板,接着把桌上的下水、狗宝什么的全都放到了自己桌上,然后对谷涛说:“师弟,有人请客,吃!”
“吃吃吃。”谷涛一抹嘴:“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而那两个姑娘走出巷子之后,脸色都不好看,小点的那个女孩都快哭了,她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看着旁边的大一号的妹子,带着哭腔说:“掌门师姐,这世上怎么如此险恶。”
“唉……世恶道险。”大号的姑娘蹲下身子擦掉师妹挂在眼角的眼泪:“师妹,你还小,以后要远离这些恶人。别让他们的污浊气沾染到你了。”
“掌门师姐,我饿……”
“走,师姐带你去吃饭。”
而谷涛吃到一半,突然仰起头:“为什么听到雪莲粥你就反应那么大?”
“雪莲粥啊。”辛晨正往饭碗里浇汤准备拌饭:“是昆仑山的门派才有的吃食,他们的雪莲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只长在昆仑山长生洞里,摘下来一刻钟就干瘪枯萎,是有名的灵物。而且那两个小娘皮身上灵气充沛、轻盈剔透,一看就是长期在雪山上清心寡欲才能练出来的,而且大的那个啊,能耐不小呢,要是你没给我把梦熊强化,恐怕我对付她都吃力的很。”
“还有这种说道啊,我没戴目镜,看不出来她们战斗力。”谷涛摸着下巴:“长得还不错哦?”
“嗯,据说啊,昆仑上的女修,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辛晨摸着下巴:“但是我说的那个头发沾着屎的女修,也是昆仑的。所以……有阴影。”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好好吃饭。”谷涛夹起一截大肠塞进嘴里。
“不过师弟啊,她们来这干什么?从昆仑山到这,何止万里啊。他们那可是在克什米尔高原。”
谷涛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应该是毕业旅行吧。”
“嗯。”辛晨点点头:“有可能。师弟,我跟你讲,不要招惹昆仑的人,他们事儿多。”
“没兴趣招惹他们。”谷涛摇头:“我对这种常年躲在山里的没兴趣,可能未来等这边都搞定了之后,可能最后才会折腾他们。”
“嗯。”辛晨想了想,然后夹起一块猪肺塞进嘴里,喝了口酒:“真香。”
175、师姐,我要那个!
“师姐师姐,这个好好看啊。”
“经芸!说了在尘世不要叫我世界,要叫姐姐。”
“真麻烦。”经芸噘着嘴:“在山上要叫你师兄,在下面要叫你姐姐,你本来就是师姐嘛,为什么老是要用不同的身份呐。经缘师姐!”
经缘微微叹气,走上前捏着经芸的小马尾:“你啊,就是不听话。”
“我才不听话呢,师姐这个好漂亮,我想买。”
经芸指着橱窗里的一顶帽子,粉亮粉亮的,完美贴合小女生的心性,而被她称为经缘的大姐姐则一脸宠溺的牵着她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再走出来时,这顶价值不菲的粉红色小鸭舌帽就已经戴在了小美女的头上。
当然,光说小美女是不合适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漂亮姑娘,大的那个上神穿着一件t恤配着简单的牛仔裤把身材勾勒得近乎完美,清清爽爽的长马尾扎在脑后,即使露出了脑门子也绝对是清秀靓丽到可以引来众人回首的,而小的那个虽然才刚开始发育,但那股子属于这个年纪姑娘的活力在她身上彰显无疑,两个人往那一站绝对是靓丽的风景线。
“经芸啊,你这样以后谁敢要你啊。”
“可是师姐不也没人要吗?”
这句话让经缘脸色一黑,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不太好,她咳嗽了一声说道:“师姐可不能嫁人。”
“为什么啊?就因为继承了掌门之职吗?大不了不要好了嘛,不就是一个破掌门吗,师兄不是眼馋的很呢。”
“不能胡说八道。”经缘在师妹的脑袋上敲了两下:“你刚才不是喊着饿么,到底想好了要吃什么吗?”
经芸噘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师姐:“我虽然饿,可是吃不下去了。都怪那两个坏人,现在我一想到吃的,就会想到那个什么猪的肠子还有那个那个……”她一激动,甚至连话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那个狗狗尿尿的地方,真是恶心。不过,师姐,牛鞭是什么啊?师姐,当时你那么生气,肯定是知道的吧?”
哇,妹子。你这个问题就让姐姐很尴尬了,虽然姐姐平时也会用手机下一点小黄书来看,可是你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这就跟你姐姐我小时候问母亲大人自己是怎么出来一样啊,非常尴尬的好吗。
经芸的声音不小,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当发现是两个漂亮的妹子之后,大多数人选择莞尔一笑,而有些猥琐点的还会露出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看得经缘满身的不自在。
拉着师妹跑了好远之后,经缘才停了下来,这时她们也刚好停在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餐厅门口,而从门口的标牌来看,这里应该是不会出现肠子牛鞭这一类的东西,所以经缘很果断的带着师妹走了进去。
“师姐,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什么啊?我只觉得应该是不好的东西。”
面对少女旺盛的好奇心,经缘几乎要绝望了。她虽然自小在门派里也顽劣的很,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被师父也就是她爹当成掌门培养的人,加上又是个没出阁的闺女,所以即使她知道牛鞭到底是个啥,她也实在张不开这个嘴去给小师妹解释啊。
“就是……”经缘咳嗽一声,小声说道:“就是牛尿尿的地方。”
“啊!”经芸愣了一下,然后捂住脸:“那师姐,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人的不就是人鞭了?”
她的话让旁边一个正在点菜的男食客当时就喷了出来,而经缘基本上已经快用菜单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了,实在是太羞耻了,羞耻到她真的后悔钦点这个小师妹跟着自己跑来城市。
“经芸,不要胡说。”
“师姐……”经芸撇撇嘴:“你又不是不尿尿嘛,我们都有人鞭吗?”
经缘的视线越过菜单,看着旁边食客绷着笑导致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她感觉这跟公开处刑没有区别,所以她才迟疑了很久之后,决定直接绕过这个低智商的师妹,直接开始点单。
“两位小姐,需要什么服务?”
服务员走过来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经缘,发现她的侧脸漂亮得让人惊奇之后,连服务态度都变得好了起来,经缘看到服务生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她仰起头:“两份黑松露蛋糕,两份芒果布丁,再来一份意大利肉酱面。”
可好死不死,这时候经芸突然拽了拽服务员的衣角,扬起精致的小脸满脸天然的问道:“哥哥,你有人鞭吗?”
“噗……哈哈……”
隔壁的食客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经缘的脸上滚烫如火,如果不是在城市里,她现在肯定一个缩地术就跑了,而服务员则满脸惶恐和无辜的看着经芸,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好。
“就……就这样,给你添麻烦了。”经缘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我妹妹不懂事。”
“哦……好……”服务员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两个漂亮姑娘,哭笑不得的走了。
他走之后,经缘向前探过身子:“经芸!”
“师姐。”
“你再胡说八道,我今晚就把你送回昆仑。”
“哦……”经芸显得特别委屈,她想辩解,但看到师姐严肃的表情,就又把张开的嘴闭上了,不过没多一会儿,她突然又张开嘴:“师姐……”
“闭嘴!”经缘黑着脸:“再问家法处置。”
“哦……”
不多一会儿,他们要的东西都来了,女孩子本身就吃得比较少,再加上甜食本身就容易吃饱,所以即使是一份意大利面都还剩下不少,反倒是一个人又叫了一份冰激凌。
吃完一顿尴尬无比的饭,经缘拉着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师妹就跑了,而在他们身后,刚才吃饭的那个食客一直从橱窗里盯着她们,一直到消失无踪,然后他抬起头:“再来一份跟那两个姑娘一样的冰激凌。”
而他转过脸之后,赫然发现身边遗落着一个钱包,他连忙拿起钱包追出去,可街上哪里还有人。
再说师姐妹这边,为了避免尴尬,经缘拉着师妹狂奔了好几百米才停了下来,她低着头嗔怪的看了小师妹一眼,长出一口气:“差点被你这个小东西害死。”
她说着,伸手展开一把冰肌玉骨的琉璃扇毫不顾形象的扇了起来。
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师妹啊,真的是年纪小呢。而也就是这种情况,经缘才决定带她一起出来见见世面,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啊,越来越多的传闻那些宗门的女弟子跟着奇怪的尘世男子私奔,她可不想自己这个晶莹剔透的小师妹也这么被不明来历的臭男人给拐了出去。
但……长见识不代表要让她了解什么是人鞭好吗。
“师姐啊,咱们下来是干什么呢?”
“当然是看看热闹啊,看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灭了太虚舫一门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万一他特别帅呢?”
经缘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师妹会这么回答自己,有些茫然的站在那:“再帅恐怕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不一定哦,师姐。万一是个又高又帅的大帅哥呢,你去找他,他却一把把你按在墙上,凑到你耳边说‘我看上的人,就跑不掉了’,然后还会用嘴巴吸你耳朵。”经芸说的时候,仿佛自己已经进入了那个画面,脸色绯红。
而经缘茫然了片刻,本能的感觉这个桥段好熟悉,仔细一想,这不就是自己手机里那些到处都是星号的小黄文么……
“经芸!你偷看我手机!!!”
“没有啦,就是那天你去沐浴的时候,手机没有关,我就看了两眼。水银色的飘逸碎发,前面那几道刘海随着微风轻轻吹动着,一双浅金色的眼眸隐约地透露出一些霸气,耳垂上戴着海蓝色的耳钻,高挺的鼻子,完美的五官简直像雕刻出来的,唇形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浑身散发出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概。”
啊啊啊啊啊……经缘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经芸这个小混蛋,什么都不好,又没天赋又懒又滑头,但是她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和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句子绝对是她最大的亮点,可偏偏这个亮点在现在却简直是掌门师姐的刑具,没说一个字都好像有一把刀在一刀一刀刮着经缘的肉、经缘的心、经缘的五脏六腑,啊大脑在颤抖……
顷刻间,多年辛苦营造的冷面师兄形象崩塌了,整个门派里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只有经芸和经河还有老爹老妈,但老爹老妈两年前就结伴云游四海当神仙伴侣去了,经河是个迂腐的笨蛋,而这个经芸死丫头却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真的……磨人的小妖精。
“经芸!”
面对张牙舞爪的经缘,经芸尖叫了一声拔腿就跑,经缘在后面看着她,冷笑一声:“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她也开始奔跑了起来,没过多久经芸就被自己这个体力强到变态的师姐给拎在了手里,就像拎一只小鸡。
“啊,师姐,我不敢了。”
“气死我了。”经缘放下她,双手叉腰:“你真是气死我了。”
而就在这时,经缘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一抹口袋,发现手机没了。
“唉?经芸,看到我手机了么?”
“没有啊。”经芸也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呀,我的也没了。”
经缘一愣,领着师妹返回头找了起来,可找了半天却没有任何收获:“算了,不找了。”
到底是当掌门的人,大气的很。她伸手去摸钱包:“我们买新的。”
而当她的手摸到装钱包的那个口袋时,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而经芸歪着头看着她,接着轻轻的点头,幸灾乐祸的说道:“师姐,你是不是把钱包也丢了啊?”
经缘如丧考妣,她没想到第一天到城市里来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好了……两个身无分文人站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入眼都是陌生。
“师姐,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跟师兄认个错。这不就没事了么。”
“不回去!”经缘眉头一皱:“我身为掌门,干些什么事还要通过他吗?岂有此理。”
“可是师姐,你想过我们回去之后师兄会怎么嘲笑你吗?”
这个问题让经缘浑身一哆嗦,她眼前甚至都出现了师兄那幸灾乐祸、满脸鄙夷的样子,甚至他面目可憎的脸都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找!”
一个找字,两个人就开始如同觅食的狐狸一般低头仔细寻找起来,可是这是城市啊……一分钟人流量几百几千的城市啊,而且他们的手机里除了拍了几张自拍之外没有存下任何人的电话号码,钱包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也就是说她们是没有身份证的。
简单说就是,找不着。
他们找了好几圈,吃饭的饭店他们是给了钱的,也就是说钱包肯定是那之后丢的,而在得到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服务员说有一个男人捡到了一个钱包然后走了。
可是这个真的有用吗?有个屁用!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天空中的云层也越来越厚,冷冷的雨顺着秋风就飘荡了下来,姐妹俩坐在一栋居民楼的楼道里,抱着膝盖看着外头大雨,半晌没有说一句话,眼神里都透着绝望。
“师姐,回去吧。”
“我不。我是掌门,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经缘眼眶已经红了:“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当掌门。”
“你本来也没资格当掌门,要不是大师兄走火入魔……”
“闭嘴。不许说浩哥哥。”经缘嘴巴一撇,眼看是要哭出来了。
而这时候反而小师妹经芸却更加冷静一点,她开始用地上捡来的废电线编绳,反正自己这个废物师姐逞不了多久的强,过一会儿就会带她回家,所以她一点都不急,只是看到师姐的那个怂样,她感觉好开心啊。
176、中部地区大联合(上)
“师姐啊,天黑了呢。”
躲在黑漆漆的天桥下,经芸抱着腿看着外头淅沥沥的秋雨,无不惆怅的叹了口气。
经缘在旁边,手上的扇子摊开这,发出莹莹亮光,大概相当于五瓦节能灯的亮度,不算很亮但黑漆漆的桥洞下还是足够用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四面透风的桥洞都是很让人难受的,特别是对于两个女孩子来说,虽然不怕什么恶人,但有些事情到底不方便。
“是啊,天黑了呢。”
师姐双眼无神的看着外头,秋天的雨是很愁人的,她女孩子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一整个晚上都在唉声叹气,现在唯一能够温暖她的东西就是手里这把名为金骨玉肌的宝扇,毕竟不管怎么样,宝扇是不会丢的。
“师姐呀,不如我们去打劫吧。”经芸把玩着自己的韦陀伏魔镯,一本正经的说:“抢上点酒肉钱。”
若是以往,碰到小师妹说出这种狗屁的话,经缘这个掌门“师兄”是会打人的,但今天她实在没有心情跟这个奇怪的师妹废话了,更何况她都有点想要出去打家劫舍了。
“师姐啊,要不这样吧。你去路上搔首弄姿,等着那些好色之徒上前轻薄,这时我就跳出去,一镯子打得他们脑浆迸裂再把他们身上的钱搜刮一空。”经芸继续毫无自觉的继续哔哔着:“然后再用你的宝扇毁尸灭迹,这就神不知鬼不觉。”
经缘慢慢侧过头看着这个宛如智障的师妹,然后长叹一口气,决定不跟她置气,更不跟她一般见识,这个连只耗子都不敢杀的小屁孩,还敢脑浆迸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怎么办呢,这个宝贝师妹天生就是这个破德行,从小就口无遮拦,揍也揍过、骂也骂过、罚也罚过,过后依旧、屁用没有,老爹老妈都对她无可奈何,整个门派上下一百七十号人,更是对她忌讳的像是个瘟神。
“师姐啊,那里有一只蛤蟆呢。”
“师姐啊,我肚子饿了呢。”
“师姐啊,如果大师兄还活着多好啊。”
“师姐啊,你说师父跟师娘现在是不是在夏威夷晒太阳喔?”
经缘在一连串的攻击之下终于忍不住了,她用力捂住耳朵:“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师姐啊,叫救命有什么用呢,你作为一个师姐,把该掉不该掉的都丢了,如果我们明天还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到田里抓蛤蟆吃了。”经芸丧气的叹了口气:“师姐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经缘用手在身后的混凝土上用力的挠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脚下胡乱蹬着,嗓子眼里发出怪兽似的吼声。
“没有用的,你逞强不肯回山门又不肯拉下脸去打家劫舍,在这发脾气有什么用嘛,不如我们来想想明天吃什么东西嘛,我真的不想吃蛤蟆。”
经缘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渐渐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满心的无力感。真的,她很后悔,她不该来的,特别是不该带身边那个东西来的,她明知道这个师妹在门派里已经是臭狗屎一般的人物,但还抱着拯救她的想法带她下来。真的是狗屎蒙了心,蒙了心啊……现在听到这个变态的小孩在自己耳边不停哔哔,她突然萌生出了好几个很变态的想法,比如把她卖给某个老男人当老婆、比如把她遗弃在地铁站。
真的,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放飞自我一次,经缘认为自己就算没有手机也没有钱照样可以在城市里面混的不错,但带上了身边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如果不走犯罪路线恐怕真的是要去卖艺的,毕竟这个家伙喋喋不休就罢了,关键的是她喋喋不休的内容句句扎心,完全就是为了补刀而存在的。说她是个孩子吧,她明后年就能定亲了,说她是个大人吧,她却是个扁平身材,让正常人都看着没有任何欲念。
所以,现在经缘好痛苦啊,真的好痛苦啊。
“师姐啊,不如你把我卖了吧,换点钱。这样我就不用跟你这个拖油瓶到处跑了,毕竟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总会过上好日子的,跟着你恐怕是逃不过吃蛤蟆的命运的。”
“好。”
经缘要紧牙关,斜着眼睛看着经芸:“你想把自己卖给谁?”
“这个嘛,你在街上找一个顺眼的,然后就可以谈价钱了,到时候得了钱,咱们五五分账。这样我好过一点,你也能活下去。唉,没办法,谁让我有你这样没用的师姐呢。”
她敢说这种话!她居然敢说这种话!!
经缘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个除了在吃饭的时候会闭嘴的变态少女现在真的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难怪门派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容她一刻钟的,现在细细想来,恐怕爹爹妈妈匆忙间放下门派的事务云游天下恐怕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了。
可是关键问题是,这个家伙是个半妖啊,身边无人看管是要出事情的。至于什么事……可能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吃个把人而已,伏魔镯不光是她的武器,还是她的禁制符咒,这个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就像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一样,她的妖身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所以即使她再怎么没天赋、再怎么屁话多、再怎么懒、再怎么滑头,从老爹老妈开始一直到大师兄再到自己,一直都把她困在身边。
这个家伙要放出去,玩意禁制松动的话……
经缘不敢想,所以说要卖掉她根本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啊。”经芸突然仰起头:“说起来,不如我们去找今天那两个恶人吧,虽然讨厌了一点,但我能闻到他们身上香甜的味道,如果不是他们那么恶心的话,其实也不错呐。又俊俏、又迷人,味道还香甜。师姐啊,味道香甜的男孩子都不是坏人哦,坏人的身上有臭臭的味道。你看,你又不喜欢师兄,虽然师兄看上去不喜欢你,但实际上我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喜欢你的。所以虽然他会嘲笑你,可是你就不能为了我们不吃蛤蟆忍一忍吗?”
“滚。”
“我是讲真的呢,我们去找那两个恶人吧,你选一个我选一个,然后他们给我们饭吃,我们陪他们睡。”经芸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用手拍了拍自己胸口:“嗯,小是小了一点,但是万一他们就喜欢这个口味的呢。”
“你到底看了我多少……多少小说。”经缘的脸突然就红了:“你……”
“都看了啊,我过目不忘嘛。你那本《姐妹奇遇》不就是现在我们这个剧情吗,姐妹两个悄悄的离家出走,被一个男人捡回去大被同眠,然后妹妹先怀孕。”经芸长出一口气,脸蛋红红的,语气却变得有些踌躇:“不知道我能不能怀孕哦,我还这么幼小,还没有发育好呢。恐怕怀孕这个事要交给你了,记得要生个女儿哦,师姐。”
经缘闭着眼皱着眉,双手开始捏诀,嘴里振振有词,最后双手一合:“定~!”
经芸手上的镯子闪了一下,她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经缘,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倒在了经缘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呼……”经缘叹气,轻轻摸着经芸的头法:“师姐知道你这样会很辛苦,但……你真的太烦了。”
在把这个烦人的小师妹弄睡了之后,经缘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挥,一阵波澜泛起,接着两个人的身形就隐没在了桥洞下面,从外面看过去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十分方便快捷。
雨下了一整夜,天色已经大亮,虽然云层还是很厚,天气也闷闷的,但至少现在是已经放晴了,经缘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之后,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睡了一夜的经芸。
说实话,如果小师妹不张嘴说奇怪的话,她真的是顶顶的美人儿,半妖的身份给她带来的除了有不可控的暴虐之外,还有就是超越人类极限的精致,虽然年纪尚小,但光是一个侧脸已经是美艳的让人不忍触碰了,可想而知她十年之后会是怎样的美艳绝伦。
只可惜……她只要张嘴,所有的美丽立刻随风而去。
要不,毒哑她?
不行,毒哑了也没有用,她会写提词板的。
“头好痛。”经缘欲哭无泪的把头靠在了混凝土墙上。
大概半小时之后,经芸也幽幽醒来,揉着眼睛看着师姐,然后头往旁边一偏:“哼!”
“好啦,师妹。”经缘到底心软:“是师姐不好,不该用符法让你睡下,可是小孩子不能熬夜的嘛。”
“哼!”
“行了行了,师姐今天去赚钱好不好?赚了钱,我请你汉堡好不好?”
“你说的,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就去找那两个香甜的小哥哥,你睡一个我睡一个。我要那个皮肤白一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那个,好不好?”
“好好好……”经缘不想跟她争,站起身之后探出头看了看:“走吧,找工作去了。”
177、中部地区大联合(下)
“请问这里要不要短期工?”
“请问这里需不需要前台?临时的。”
“请问……变态,再碰我一下,断的可就不是手指头了。”
“……”
一天下来,经缘找了十几个招工的地方,但都无功而返,正规一点的她们没有身份证没有暂住证也没有学历证明,而且经芸一看就是未成年。不正规一点的地方吧,就是那种老是想着占便宜的老板,掰断了三根手指头之后,她们两个现在坐在护城河边上,唉声叹气。
“经芸!不要捡东西吃。”
经芸已经开始捡吃的了,一身名牌、戴着一顶五千多块钱的鸭舌帽、一万四千多块钱的鞋的经芸,已经开始在地上捡垃圾吃了。
“师姐,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再不吃点东西,就可能要吃人了。”
听到这句话,经缘浑身一哆嗦。对啊,如果饥饿持续下去,经芸的妖身就要出来了,她老爹是镇守昆仑的辉日玉狮子,虽说是半人半妖,但如果一旦饿急眼了,伏魔镯可压制不了她多久。
“姐姐给你想办法。”
经缘叹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勇气和羞耻心,走到路边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笼屉里的包子,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周围排队买包子的人都走光了,她才终于有了勉强张嘴的勇气。
“请……”
卖包子的是一对老夫妻,老太太收钱老头卖包子,他们老早就看到这个漂亮姑娘站在那一动不动了,之前要不是忙不过来,他们早就问她要干什么了,而现在她用这语气一张嘴,见惯了三教九流的老太太就笑了出来,然后用塑料袋套了七八个包子递给经缘。
“我……”经缘愣了一下:“那个……”
“闺女肯定是没钱了对吧?离家出走的吧?早点回去吧,等回家拿了钱再给也一样。”老太太笑盈盈的说道:“去吧。”
经缘当时没回答,但眼圈都差点红了,她深深的朝老头老太太鞠躬,然后拿着包子回到了经芸那边,可转脸一看却没有发现经芸,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一下经缘可就着急了,抓耳挠腮一阵之后,突然听到不远处经芸的声音传来:“我这个姐姐虽然笨了一点,但长得还是很好看的,至于价钱的话,你先看看货,然后你出个价就行了。”
不多一会儿,经芸就出现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而他们两个径直来到提着包子的经缘面前之后,经芸指着她说道:“喏,这就是我姐,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我觉得啊。”那人笑了起来:“八百?”
“我师姐这么好看,你就给八百?不行。”经芸头摇得像拨浪鼓:“加点。”
“那你说多少。”
“怎么也得要八百五。”
“行。”
这个行字刚出口,经缘拎起经芸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扇子,这一下打得实在,经芸嚎叫一声,隐约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伏魔镯闪烁个不停,看上去十分危险。而经缘并没有在意,只是一拳打在旁边粗壮的柳树上,树干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十厘米的深坑。
“滚。”经缘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人:“打死你。”
那人被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经缘低头看着手里的小东西,冷笑着说:“你怕不是没挨过揍吧?”
经芸就像只被拎住命运后颈皮的小奶猫一样静静的挂在经缘手上,但嘴上却没有停过:“师姐啊,我们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你又不肯去卖、又不肯回去,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为难个屁。”经缘把包子往她手上一塞:“吃你的。”
有了食物,经芸终于清静了一会儿,看到经芸吃得狼吞虎咽,经缘也感觉自己肚子里火烧火燎的,今天一天除了在商场里的卫生间里喝了点自来水之外,粒米未进,着实是有些饿了。
她现在突然感觉如果自己是活在小说的世界里该多好,那里修行的人都不用吃饭,什么辟谷之类的,可是这个能力是真的没有啊,谁也做不到辟谷,毕竟没有能量来源的话,该饿死就得饿死。
“喏。”经芸吃了几个包子,递了个菜馅的给经芸:“我不吃素的。”
经缘接过包子,三两口就吃了下去,有了个大包子的支撑,她感觉自己好了些,但随着夜幕降临,她深切的感觉自己突然陷入了绝望中。
而此时此刻,在遥远的l市,一家坐落于环境清幽的庄园中的餐厅里各种精致的菜肴就像不要钱似的被端上桌,但满满一桌子菜并没有谁去动筷子,巨大的桌子周围坐了近四十个人,而坐在上座的却是一个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诸位前辈,今天请大家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一个美艳无双的妇人领着人开始给在座的大佬们斟酒,而不少人已经认出这个女人了,脸色大变。
“大家都是明白人,现在的情况你们也该清楚吧。蜀山那边的消息想必诸位都有了了解,青城山太虚舫可是标杆一般的门派,可如今说烧就烧了,门下弟子生死未卜,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虽然我不算什么正派人士,大家打心眼里都或多或少的看不起我这种人,但事到如今了,诸位还打算这么继续下去吗?”
红魔说话很客气,他招招手,身后立刻有人递上了一个小册子:“我们整个中原,入世门派十七个、隐世宗门十九个,这还都是些能排得上号的大门大派,每一个都有上千年的历史。我说的没错吧,诸位前辈。”
席间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压抑的很。
“诸位可能会以为我打算要你们什么,错了。”红魔笑盈盈的把一直放在他身边的金属手提箱拿了起来,从里头拿出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金黄色的液体:“想必诸位都听说过金丹玉露吧。”
一提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见识少,而是这个金丹玉露实在是如雷贯耳。据说这东西是顶级的灵宝,一滴便可以疗伤驱邪、三滴功力大增。虽然这东西对在座的这些大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作用了,但如果给门派里那些弟子用的话,那效果……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我已经成功的将金丹玉露配制出来了,虽然价格昂贵,但现在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了。”他把瓶子放在自动旋转的转盘上,随着菜肴一起转动了起来。
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这里的人都见识一下。
所以最很快就有人拿起这个玻璃瓶打开了塞子,塞子一打开,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奇香,这香味沁人心脾,哪怕是再昏昏欲睡的人也都感觉自己精神振奋,但如果光是有异香的话和令人精神振奋的话,这也不能说明这是传说中的金丹玉露,风油精其实也能做到差不多的效果。所以为了进一步验证,其中一个门派的掌门用手指沾了一点瓶子里金色的液体轻轻放进了嘴里。
液体一进嘴,顿时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就涌入了四肢百骸,那种感觉仿佛让他重新回到了一百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青年仔时的身体状况,而他满头银丝也居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黑色。
而这……还只是一滴的效果。
宝贝啊!至宝啊!这当真是至宝啊!
这里坐的都是老人,年龄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特别是如今道门日渐式微,青黄不接的时候,传人有么?有,但是好么?其实大部分人只能说是资质平庸,别说跟门派鼎盛时期相比了,就连跟他们入门时相比都差了一大截。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在某一天他们熬不住归西之后,自己的门派就破落在了那些庸才的身上。
而这个东西,虽然不能说长生不老,但至少能再延长百年寿命,再加上金丹玉露的条理作用,何愁不能让门派重现往日光辉?
这一下,本来看不起红魔的名门正派的大佬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我没说谎吧?诚然,我曾经是做过不少荒唐事,可到底我也是道门弟子,不忍心看到那些歪门邪道毁我道门。你们想想,等南边那些人肃清蜀山、南海之后,下一步会是哪里?届时别怪我没提醒各位叔伯,灭顶之灾。”
要说吧,如果是往常,他们没有人会相信的。但如今,太虚舫一夜之间轰然倒塌,门下弟子生死未卜,镇山神兽离奇失踪,这就不得不让他们仔细的想想自己的处境了,要知道太虚舫可是最强蜀山系的门派之一,不光有镇山神兽还有隐世高手青玉子,就这都被一夜之间拆了个干净。而中原大部分门派可没有这样的实力,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眼睁睁的看着山门被焚、弟子被屠戮或者是打开山门跪迎诏安?
不,哪个选项都不好。
“叔伯们,我其实也有些私心。”红魔的眼眶红了起来,他长叹一声:“当年年少时,一心叛逆,叛出了道门,这些年我就如同无根浮萍四处浪荡,如今也是百多岁了。就如各位叔伯一样,天命早已知,心中倒也没了欲念,就是担心无法落叶归根,终落个狐死首丘。”
说着,他把几个箱子都拿了出来,依次打开,里面一瓶一瓶的金丹玉露如同黄金一样熠熠生辉:“这些本就是身外物,我此一生荒唐事做尽啊,做尽……只期望临老时,能得到一丝心安,能让叔伯为我正个名,不用带着那叛徒的身份作了古,我就已然心满意足。”
“唉……”
红魔说完,最开始被他杀了徒弟的那个老头突然长叹一口气:“谁人年少不荒唐,你啊……”
他说着,还用衣角抹了把眼泪:“想到我那时候的荒唐事,细细想来,真是不堪回首。”
接着,立刻就有几个人附和了起来,最后几乎所有的老头都开始回忆自己年轻时的混账行为了,整个豪华的包间里充斥着一股子懊恼的气味,聊到最后,一个席上辈分最高、能力最强的老头站起身,举起酒杯:“红玉,如今你也改邪归正,老夫托大,到时向祖师告罪一声,复了你的道籍便是,只是你山门宗派……已消散一甲子了。”
“只要我没死,我宗门便不会亡!”
“说的好!这才是我道家传人,浪子回头金不换!”
红魔站起身,举起酒杯:“我敬各位叔伯三杯。”
三杯酒下肚,气氛陡然活络了起来,本来死气沉沉的房间顿时充满了觥筹交错的声响,红魔放下酒杯之后,深深的朝屋子里的老头们深深作揖:“各位叔伯,小侄先将这些金丹玉露交于你们,当然这些肯定是不够的,只是提炼缓慢,等新的丹药出来,小侄第一时间奉上,力争在大难临头之前能为我中原一脉争下几分荣光!”
“不急不急,红玉啊……你有这份心,相比你世尊在天之灵也倍感欣慰吧。”
提到自己的师父,红魔长叹一声,突然就泪流满面、怆然涕下,接着大力的跪倒在地上,用力朝西方叩首,每一次都震得地面砰砰作响:“世尊,不肖弟子红玉,回来了……”
“好了,好了。你这是何必。”一个老头过来搀起已经泣不成声的红魔:“回首往事,你诸多混账,可今天看来,你当真是留着那份赤子之心啊。”
“各位叔伯,我红玉只要活着一天,定当为我中原一脉效死力!”
“好!好孩子!来,不提那往事了,喝酒!”
一顿酒下来,红魔哭了三次,不过看到这些老家伙们每个人都拿走了几瓶金丹玉露,他笑得灿烂。直到人群散尽之后,他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自顾自的盛饭,然后小口小口的吃着饭,甚至还加了点盘底的汤汁拌着一起吃。
“最开始人家叫你逆贼、后来人家叫你红玉、最后人家叫你玉儿,你到底是谁呢?”
黑影中一个女人慢慢走出来,坐在红魔身边,用纤细的手给他盛了碗汤,笑盈盈的看着刚才的乖巧宝宝。
“我只是你的红魔。”红魔头也没抬:“等我整合中原这一脉之后,你就能轻松一些了。”
“没事啊,我也不累呢,不过我好像有了哦,你看着办。”
红魔一听,双眼顿时充血:“真的?”
“骗你的。”她抱着红魔的脖子:“那么想要孩子吗?”
“嗯。”红魔点点头:“下次不能用这事开玩笑。”
“知道啦。对了,这批货里,你放了几成极乐?”
“三成。”红魔低头大口吃饭:“他们没救了。”
178、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
“哈哈,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
谷涛盘腿坐在天台的地上正低着头用地上的铝片在制作一架模型飞机,他的身边围着差不多三十个孩子,有尹蓉有那些流浪的孩子也有太虚舫里的小童子小童女,他们都穿着普通的衣裳,在旁边满是好奇的看着谷涛组装航模。
“等会看我让它飞起来。”
“吹牛皮。”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噘着嘴:“不过是一堆破铁片,哪里能飞得起来。”
这个娃娃是太虚舫的小童女,全太虚舫上下对谷涛视为妖魔,敢怒不敢言,唯独这帮小孩子反倒是一副根本不虚的样子,而这几天谷涛刚好也没什么事,所以自然也就成了这帮孩子的头头,他倒也不觉得烦,有时候陪他们一玩就是一天,大部分时间自己也都会被弄得脏兮兮的。
“要是能飞起来怎么办?”
“要是……要是能飞起来,我就把小七嫁给你当老婆。”小姑娘指着旁边一个正坐在地上摆弄一个小玩具的更小的小姑娘:“怎么样!”
谷涛斜着眼睛看了她一下:“我才不要。要不这样,如果等会能飞起来,你就用你的零花钱给我买薯片吃。”
小姑娘犹豫了片刻,拉开口袋看了一下她口袋里昨天因为上课时表现好被谷涛奖励的十块钱,心疼了一阵之后,用力的点点头:“好!买就买!”
其实这都不怪这帮小朋友没几个对谷涛有信心的,因为他摆弄的东西根本就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东西,比如没用的自行车轮胎、废铁皮、旧钢管、普通的破布和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垃圾。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又不傻,这些破烂怎么可能飞得起来嘛。
但谷涛根本不在意这些,盘着腿坐在地上,钳子、剪刀、锯子、小刀都用上了,零件该打磨的打磨、该塑形的塑形,反正即便是一堆垃圾,他对待起来也十分认真,手上也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像路边修自行车的大爷。
很快,一架老式的双翼机就在他手下成了形,破布变成了蒙皮、自行车钢条则变成了机骨,机身是用外头捡来人家不用的三合板做的,螺旋桨则是用一次性筷子和铁皮制作而成,机翼是可调的,他试着动了一下之后,发现效果还不错。
“马上就好了啊,准备去买薯条吧,哈哈。”
他在小姑娘面前露出猖狂的笑容,接着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型的马达,这个马达是从一台快要报废的电动车上拆下来的,他费劲的把马达塞进了那个长达一米五的自制飞机里试了试尺寸之后,就开始魔改马达。
在更换轴承、更换电容之后,这个破马达瞬间焕发了新生,最后他拿出一块废料电池试了试火力,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又把马达塞了进去,接通螺旋桨和胶皮链条,最后到了配重环节的时他却格外认真配重,跟设计重量相差不到零点三克,两边重量几乎是平衡的。
在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他在驾驶舱里放了一个接收器来控制油门和方向舵之类的东西。
“散开散开。”
谷涛一身脏兮兮的领着一堆小朋友跑到楼顶的另外一段,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螺旋桨慢慢的动了起来,飞机也跟着一起缓慢移动了起来,他控制着飞机慢慢滑行上了那条用三合板制作的临时上翘跑道上,接着把油门拧到了最大,随着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飞机在跑道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所有的小朋友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在已经处于临界点的飞机上,突然之间飞机从上翘跑道上冲了出去,但却大头冲下直接落向了地面。
虽然他们很多人认为飞机飞不起来,可到底是大家一起找的材料一起想的办法,现在看的飞机掉了下去,他们比谁都要紧张,一个个冲过去趴在围墙上朝下张望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伴随着螺旋桨的呜呜声,刚才大头冲下的飞机呼啦一声直冲天际并在谷涛的控制下开始在基地上空平稳的盘旋了起来。
因为飞机的强度和构造问题,它飞得并不高也并不快,但却真切的飞了起来,那帮孩子都疯了,一个个就跟知道了暑假延长一个月的小学生似的,在阳台上跟着飞机盘旋的方向跑来跑去,几个年纪大点的甚至可怜巴巴的看着谷涛,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让我玩一下”。
谷涛倒也不小气,玩够之后开始教这几个大孩子怎么起飞、怎么降落,然后还把注意事项告诉他们之后,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去玩了,而他却拽住刚才那个羊角辫小姑娘:“买薯片!”
“我都以为你忘记了……”
“快去买薯片。”
“哦……我去买就是了。”她满心不乐意的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对谷涛说:“我能吃一半吗?”
“三分之一。”谷涛竖起一根手指:“只能三分之一。”
“好吧……”她叹了口气,脚步沉重的走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她的面前突然冲上来一个人,神情紧张的跑到谷涛面前:“教官,王警官回来了,重伤。”
谷涛一愣,嘱咐了一声:“韩超群,照顾好小的。”
韩超群就是尹蓉带来的流浪孩子之一,算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人了,他听到谷涛的吩咐之后,重重的点头,然后就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像牧羊犬似的开始盯着这帮撒欢的小东西们。
当谷涛跟着这个学员冲进医务室时,发现王磊躺在床上,七彩他们正在对他进行紧急心肺复苏,而从仪器的显示来看,王磊的所有脏器都开始衰竭了。
“什么情况。”谷涛皱起眉头:“昨天晚上不还是好好的么。”
“不知道,我开车去接的王警官,在车上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这样了,我就直接把他带来了。”刚才那个叫谷涛的学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教官……”
“没事了。”谷涛说了一句,然后走进了消毒室,在里头被喷了一头一脸并清理掉身上所有污物和细菌之后,他穿上了无菌防护服:“七彩,留下,去分析室。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很快,屋子里的人走光了,谷涛按了一下病床上的按钮,接着一个玻璃罩子就把王磊笼罩在其中,接着他们所站的位置开始下沉,就像电梯一样直接把人带到了地下三层的诊断室。
“稳定剂。”
谷涛解开王磊的衣服之后,朝七彩伸手:“还有探针。”
几乎是瞬间,这两个东西就被递到了谷涛的手上,他先是给王磊扎了一针,然后开始用探针刺入了他的脊椎之中,很快他的身体状况就被完整的呈现了出来,谷涛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又是生物毒素。”
“三号解毒剂。”
七彩在一堆标号中拿出三号递给谷涛,谷涛再将这些东西注射进了王磊的动脉之中,但他的状况并没有好转,这就让谷涛有些诧异了,不过就在这时萨塔尼亚的声音从谷涛耳朵里传来:“舰长,侦测到他腹腔中有异常。”
谷涛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取过激光刀戴上目镜开始给王磊进行手术,在划开王磊的肚子之后,萨塔尼亚的机械手臂立刻伸了过来,上头的工具开始配合着谷涛进行手术,最后根据扫描结果在王磊的肝脏上发现了一个直径大概十五厘米的黑色物质。
“萨塔尼亚,这是什么。”谷涛的目镜锁定在那团黑色上:“为什么会有生物反应。”
“未知生物,根据内窥扫描,未知生物的口器已刺入肝部,需要精密操作。”
“你来。”
谷涛放下激光刀,看着萨塔尼亚的机械手臂深入王磊的腹腔,接着通过摄像头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王磊的肝脏上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而这个东西的口器和尾器已经和他的身体相连,看上去触目惊心。
“舰长,肝脏、肾脏、脾脏和肺部以及整个腹腔、胸腔发现大量卵样物质。”
“开始清理。”
专门为微操作准备的纳米级出手开始从玻璃罩伸展开来并探入了王磊的身体中。
谷涛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出手不断从他的体内取出米粒大的虫卵放在储存器皿中,这些褐色半透明的虫卵数量之多,触目惊心。不多一会儿,一个两升透明器皿居然被虫卵装满了,七彩不得不重新取来一个,而这个很快也被装满了。
难怪王磊会出现出现内脏衰竭状况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在他肚子里,他有现在的状态都只能说是他身体素质好了。
虫卵一共装了两个半瓶子,大概有五公升……那些微微蠕动的虫卵重叠在一切,看上去非常恶心。而当萨塔尼亚告诉谷涛虫卵已经被清理干净之后,也就是到了开始清理那个母虫的时候了。
这东西已经和王磊的身体连在一起了,硬来肯定是不行,所以谷涛决定先用强麻醉剂来麻醉这个玩意,至于有没有用,除非它不是碳基生物,只要是碳基生物这种强制降低细胞结构强度的麻醉药就一定有用。
萨塔尼亚的触手刺入了虫子的体内,在不惊动它的同时,缓慢的注射了强效麻醉药,在注射完毕之后,谷涛用轻微电流刺激那个虫子发现已无反应之后,他命令萨塔尼亚缓慢分离这个虫子。
渐渐的,虫子被剥离了下来并从王磊身体里被取了出来,在旁边当助理的七彩看到这个可怕的虫子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清秀的小脸上一片苍白,但捧着容器的手却没有一丁点颤抖。
“七彩,继续三号解毒剂。”
把虫子放到一边,谷涛再次给王磊进行了一次注射并开始一次全身性的扫描。
“舰长,完全清除解毒剂也已经开始产生作用,可以开始修补和愈合了。”
“你来吧。”
在萨塔尼亚对王磊开始进行焊接式修复的时候,谷涛拿着那装着黑虫子的罐子走到仪器前:“七彩,去另外一台上,听我指示来对这些东西进行分析。”
“好的,教官。”七彩脸都激动红了,她知道这是教官给她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忙不迭的抱着瓶子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好了,教官。”
谷涛嗯了一声,他调整了一下目镜:“戴上你旁边的信息目镜。”
接着谷涛将容器放入一个透明箱子中,然后七彩也照他说的那样吧卵也放了进去。
“记住,对待所有的未知,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不管你的能力多强、不管你的技术多好,他们能要了另外一个人的命就一样能要你的命。”
“知道了,教官。”
封死那个透明的隔离箱之后,谷涛一边跟七彩讲解各方面的知识一边开始利用机械手臂打开那个瓶子将那只粘糊糊的虫子取出来,在将麻醉解除之后,那只虫子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并展露出强烈的攻击性,它试图撞击隔离箱并不停的朝着谷涛探出口器。
“萨塔尼亚,记录一下。体长二十七厘米、具有攻击性、身体柔软、口器长三十一厘米、尾部应该是生殖器,长三十七厘米、直径十六点五厘米,体重七点二五公斤、有视力。”
谷涛用机械手臂按住这只奇怪的虫子,仔细的观察了一大圈:“雌雄同体、身体具有极高强韧度、能够分泌有毒物质、毒素可以破坏红细胞供氧能力同时还能使内分泌紊乱以及麻痹感官神经,复合毒素。”
“舰长,未能匹配地球上已有物种。”
“暂列为未知生物。”谷涛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七彩:“七彩,不要愣着,你现在开始利用机械手臂来分解虫卵,信息目镜会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明白。”七彩也开始忙碌了起来:“教官,虫卵开始孵化。”
谷涛看了一眼:“大量幼虫吗?萨塔尼亚,冷冻其他的虫卵。”
“了解,舰长。”
剩下的两大罐虫卵被送入了冷冻室,而七彩那边的密封箱里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幼虫,四处蠕动。
“教官!他们开始互相吞噬了。”
“记录下来。”
谷涛应了一句,然后专心致志的对付起面前的虫子,嘴里念念有词:“宝贝儿,让我剖开你,看看你里头有什么吧。”
179、你们啊,太猖狂。
激光刀从那只像牛皮糖一样的虫子身上划过,这玩意切个特种钢板就跟玩一样,所以那虫子再厉害也扛不住了,当时就被切爆了浆,棕褐色的汁液被引流到了容器中。
“这种生物的体液中有大量生物毒素并具有强腐蚀性。”谷涛用提取器吸了一点液体放到分离器中:“实验日志第二十七节,尝试分离。”
所有的行动都是在密封容器中进行的,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谷涛从来不会装逼,不然万一感染呢?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它是否会传染,如果能,传染媒介又会是什么?呼吸道传播或者是皮肤传播?总之很危险。
“七彩,报告情况。”
“教官,那些虫子在不断吞噬同类,现在数量已经减半了,但它们的体型却都增大了一倍。”
“继续观察。”
“明白。”
在高速离心机运转了十分钟之后,提纯分离后的汁液被提取了出来,在将其坐了防挥发处理之后,全副武装的谷涛将这东西从密封箱里拿了出来,走到了实验室的另外一端,开始进行生物特性检测。
“开始吧。”谷涛把试管放进了分析舱里,关上舱门之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萨塔尼亚,启动静电屏障,保证这里任何带有这些东西dna的东西都走不出去。”
“明白。”
屏障展开,谷涛总算是可以放松一点了,不过他在短暂休息之后来到了七彩那边的操作台旁,看着那一堆正在互相吞噬的小虫子并开始指导起来:“取样了没?”
“取样了,每个阶段我都取样了。”七彩很认真的点头:“我会分别检测这些样本的重量、长度、dna并保留它们的数据样本然后建立模型。”
谷涛点点头,搬过来一张凳子:“以后你要了解所有接触到的病毒、细菌以及特殊生物的数据,这些数据你那里要有一个完整的数据库。”
“明白!”
七彩窃喜,她哪能不明白谷涛的意思,作为后勤部队的总指挥,七彩当然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而现在自己几乎已经用不到原来门派里的知识了,所有的知识都是现在谷涛重新教给她的,而上次放假回去之后,她其实已经可以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比那些同门师姐妹们强太多了。而临走的时候,大师伯还特意交代了一声,说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拜谷涛为师,山门那边不用管,大师伯会给她协调,但是前提是学到的知识一定要回来教给同门的师姐妹。
“教官……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七彩红着脸:“那个……那个……”
“嗯?”谷涛愣了一下,摘下目镜看着七彩:“别告诉我你怀孕了啊,那我出去就打死阿秀。”
正在录口供的阿秀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颇为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围,诧异的挠挠头。
“不是啦……”七彩傻呵呵的乐了:“其实就是,就是我能拜你为师吗?”
“为什么?”谷涛提了个问题,然后指着器皿:“个体第三次成长了。”
七彩手忙脚乱的将样本提取出来,然后一边盯着器皿一边小声说:“其实……是我师伯的意思,她说我们门派一直以来都依附在人家门派下面,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
“哦,她的意思就是你在这跟我学,然后你回去教她们对吧?”谷涛乐了出来:“计划的挺好啊。”
七彩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她连忙摇头:“要是您……您不愿意就算了。”
谷涛笑了笑:“你们那多少人?”
“二十一……二十二个,算我。”
“真是个小门派啊。”
“嗯。”七彩的表情有些悲情:“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捡来的。这些年健康的女婴不好捡了。”
“这样吧,你联系一下你师伯,跟她们说,如果愿意的话,全部过来一起学吧。”谷涛一边纠正七彩手上的细微差错,一边说道:“不过他们来的话,没有和你一样的正式编制,只能算是旁听学习。训练也可以一起训练,反正就是没工资,其他都一样。”
“真的吗!”七彩立刻兴奋了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谷涛点头:“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
大概两个钟头,器皿中虫子已经互相吞噬到了只剩下两只,这两只个头差不多一般大,看上去实力差不多,所以战况特别激烈,几乎是分不出胜负的那种,看这个架势大概是因为之前拿走的那几个样本的细微差别影响了战斗结果,不过谷涛并不着急,反而让萨塔尼亚合成了一大堆具有它们特质的蛋白质块投入到密封容器中。
那两只怪虫子很快就开始放弃了之间的战斗开始疯狂吞噬那些蛋白质,而它们越吃越大,眼看着就已经比从王磊肚子里取出的那个东西更大了,不过在蛋白质吃完之后,它们又开始互相攻击。
“妈耶,你们攻击性这么强的吗?”谷涛看着这两只虫子,陷入了沉思:“萨塔尼亚,投入小分量蛋白质,等他们吃完之后再发生互相攻击行为时,就释放电流电击它们。”
根据谷涛的指示,萨塔尼亚继续投放蛋白质,然后在那两只虫子吃完蛋白质之后再次开始互相攻击时,箱子中的探头释放出电流,电流显然能够让它们感受到痛苦,但它们仍然撕咬着不肯松口。
“重复,重复到它们不再互相攻击为止。”
萨塔尼亚是不会出错也不知疲倦的,但那两只虫子可不是啊,电流会对它们造成剧烈的疼痛和严重的伤害,所以在反复投食三十几次之后,它们终于没在第一时间扭打在一起,而是互相贴在密封容器中边缘绕着圈,互相之间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教官!它们不打架了。”
谷涛点头,然后再次发出命令:“开始进行驯化处理。”
所谓驯化,就是反复的电击,再施加外部刺激,基本就是三四十次一个循环,食物、电击、刺激,食物、电击、刺激,直到它们不再进攻机械手臂并任由机械手臂揉捏的时候,这种驯化就算是成功了。
“教官,你好厉害!”七彩看到已经变乖的两只怪虫子:“这应该是蛊虫吧,蛊虫很凶很凶的,你居然都能驯服。”
“哈哈哈,小意思小意思。”
世界上最强的振奋剂大概就是一个漂亮并且不是笨蛋的姑娘对一个男人用崇拜的眼神和语气说上一句“你好厉害”了,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反正这个“好厉害”是真的很厉害。即便是谷涛都难以抵抗这种外部刺激,乐呵了老半天。
“其实这种驯化试验越是低级生物越有用处,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只是激活他们的本能罢了。”谷涛看着密封容器的两个大家伙:“居然能长这么大。”
是的,现在那两只**蛊虫已经如同两只小狗般大小,体长最少有五十厘米,乌黑油亮。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因为十分肥硕却透着一股子丑萌丑萌的气息。
谷涛看着容器里的两个大家伙,摸着下巴问道:“萨塔尼亚,今天晚上就这样吧,样本分析尽快给我,我先把王磊送上去。记住,只要这两只虫子出现攻击性就电击它们,然后给它们植入基因炸弹,我不希望弄出两个哥斯拉,还有提取基因样本之后,开始尝试特殊进化方向。”
在交代完之后,谷涛带着七彩和还在沉睡中的王磊回到了医务室,王磊的状况已经好多了,现在大概是因为之前给虫子注射凝滞药物时,王磊也不小心沾染上了,所以他现在睡得深沉。
“召唤何玉祥。”
何家三个奇葩,谷涛已经接触了两个,但从现在的观察方向来看,这两兄妹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有的只是长相都很精致,而从现在的观察来看呢,何三小姐个性要强、有点公主病、性子善良,调教一下会是个不错的姑娘,宜家宜室。而何家二少爷是个典型的神棍人才,他那好为人师的毛病真的是太棒了,现在只有三个正职教官,上瘾的就只有他一个,他现在可是牛逼坏了,云游也不游了、伏魔也不伏了,整天窝在基地里备课、上课、教书育人,从四书五经、历史、地理教到文学、美术和法典、政治,更是有各种法系教学,恨不得把自己那些底子倾囊相授。
所以召唤辛晨可能很麻烦,毕竟他整天游离在世界的边缘,几乎是什么都不管。但召唤何玉祥基本上一召唤一个准。
“什么事?”五分钟不到,何玉祥就出现在了谷涛面前:“我那边上课呢。”
“坐一会。”谷涛看了一眼王磊,然后对何玉祥说:“这个你认识吗?”
“王磊啊,当然认识啊。”
“看这!”谷涛拉开显示板,上面是刚才那个蛊虫的样子:“这个。”
何玉祥拿过显示板,仔细端详了一下:“乖乖,你从哪弄来的?这是蛊虫。”
“哪一种?”
“应该是后期改良的,但标志性的口尾是典型的寄生蛊,谁中了?”
谷涛指了指王磊。
“没救了,准备烧了吧,一定要烧,不然会害人的。”
“你这人这么冷血的吗。”谷涛笑了笑:“我已经治好他了。”
何玉祥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谷涛:“我从来没听说过谁中了寄生蛊还能活下来的,你是不是吹牛?”
谷涛笑了,但没有去争,只是表情慢慢变得有些狰狞:“我这个人很懒的。”
“你本来就很烂,两个女朋友不说,她们居然还不吵架,你就是个渣男,人间渣滓。”
“啊?”谷涛一愣:“你特么……你把我装逼的思路都打断了。我口音很重吗?”
“什么意思?”何玉祥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啊?”
“我是个护犊子的人,现在有人惹到我头上来了。”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何玉祥摸着下巴:“不是被袭击过好几次了么。”
“你能不能不插嘴。”
“别的地方你让插哪里,你说吧。”
“握草,你真是脏的可以,哪学来的毛病?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何玉祥么,玉公子啊。”
“活跃一下气氛。”何玉祥再次拿起显示板:“据我所知,天下门派里能把蛊玩出花的,只有一家,云南米家。不过米家现在已经没落了,如果你真相报仇,我可以让我一个小朋友来给你看看这到底是哪家的手笔。”
“不用。”谷涛指着王磊:“他去了p市回来就这样了,那么联系上下文。”
何玉祥眉头一皱:“你是说……跟孙家那个老僵尸也有关系?”
“我想,等王磊醒了就清楚了。”
王磊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悠悠转醒,精神头还不错,在吃了一大盆面条之后算是正儿八经的活过来了,不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虚弱的不得了,还做了个噩梦,梦里谷涛在用刀切他肠子。
不过在谷涛把情况跟他说明之后,这个家伙那是真的害怕了,谷涛为了让他更难受一点,特意给他看了一下从他肚子里取虫卵的画面,这一下别说他本人了,就连何玉祥都快吐了。
“这么多……”何玉祥干呕了一下:“拿走拿走,别客气。”
“我还是述职吧。”王磊脸色苍白,他酝酿一下,然后突然抬起头:“取干净了么……”
“干净了。”谷涛点头:“放心吧,你都被扫描三百多次了。”
“呼……”谷涛说完,翘起二郎腿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茶:“述职吧。”
王磊的述职并不复杂,他离开h市之后,直接去了b市和t市,但是关于红魔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然后绕去了x市,发现也没有什么消息,接着转道去了p市,这一圈兜下来,他其实都已经绝望了,但没想到他在p市里居然还真找到了一点怪异的情况。
“邪教?”谷涛依旧翘着二郎腿:“然后呢。”
“对。”王磊皱起眉头说道:“我立刻开始调查,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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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还有一章,我从乡下回来了,白天睡了一天,那就再写一章吧,等不住的,明早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