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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语楼主     尘世人生txt下载     尘世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别采集我第二百一十四章车祸

    释天生到销售部门实习,作为实习人员,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跟着那些老业务员满世界跑,做着诸如送文件,跟踪客户之类的工作。释天生为人好学且又能吃苦,很得那些老业务员的喜欢,时不时教他一些不会写在书上的销售技巧和经验,使他受益匪浅。

    在这段时间里,朱炳文对释天生也是大释好意,时不时打个电话过来问问工作怎么样,顺不顺利?如果不喜欢可以安排另外岗位之类的话,每次全体实习人员回到人力资源部述职时,他更是在众人面前常常以释天生举例说明什么才叫表现优异。

    虽然对朱炳文这些作法并无好感,但既然人家有意讨好自已,自已又何必寸毫必争,耿耿于怀呢?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应当胸怀坦荡,光明磊落,怎可以小肚鸡肠,心眼比针眼儿还小?

    故此,释天生对朱炳文只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既没有表现得亲热,也没有故意现出敌意,完完全全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尽管如此,朱炳文已经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释天生将他工作失误,使不符合录用标准的人混入公司说了出来,被上级训上几句,被其他人背地里笑话还是小事儿,万一被有心人借题挥,细细追查下来,搞不好会把自已在智能评测系统开时中饱私囊的事情捅了出来,到了那个时候,自已只怕不光是降职开除的问题,说不定还得被关进监狱呆个七八年。而现在,释天生没有办事情捅出去,那么以后自已只要不再惹这个人,这个人也就不会再来找自已的麻烦,等过个一年两年时隔久远,物是人非,就算事情再爆出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日子一天天的继续,工作上顺利,生活上也过得比较舒心,也许是时间真的能治疗一切,谢蓝婷,蔡晓娟,唐思影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缓和了许多,在谭宇从中的调和下,虽不似原先那样融洽,但碰到一起时至少能有说有笑,不会白眼相向,落得个不欢而散。

    另外,他和黄海涛之间的关系展非常迅,自知道释天生是位象棋高手后,每到星期天,他总会让陈辛娜把释天生找到家中,先杀上两盘,然后释天生大施厨艺,做上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完饭,陈辛娜去收拾碗筷,他们俩则再次摆开战场大战起来。一开始,黄海涛棋逊一筹,常常以惨败而收场,但老人家终究是老人家,虽说年老不讲以筋骨为能,他这个年纪,棋艺再怎么提高也是有限,单比棋艺,双方的距离也只会越来越远,可是他老奸巨滑,知道比棋艺是有输无赢,于是便施出盘外之招,每当棋局摆开之时,便是他大展口才之始,一边下着棋,一边山南海北地闲聊,他年少飘泊,见多识广,这一开起书来便是绘声绘色,引人入胜,释天生听着听着有时便会陷了进去,思想上开了小差,而黄海涛则趁此机会加以偷袭,有时也能扳回两盘。后来,释天生虽然知道老人家的诡计,但却也并不在意,他对黄海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陪老人家下棋就是为了让老人家开心解闷儿,自已输也好赢也好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听老人家讲他以前的经历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三个多月。

    遥远的英国伦敦,一位年轻人推开居所的房门,手里牵着一条黄毛大狗向公园走去,大狗撒欢地向前跑去,年轻人一边笑着训斥着,一边紧紧拉住狗链,一人一狗显得都很开心。

    不知什么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出现在这一人一狗身后约二十几米处,年轻人带着狗在人行道上撒欢儿,而这辆小轿车则在马路上缓缓行驶,始终保持着二十几米的距离不变。

    公园在马路的另一边,来到人行道前,年轻人抬头见是红灯,于是把狗拉住,一边用手逗弄着,一边等着红灯变成绿灯,而那辆小轿车则贴近路边,以乌龟般的度慢慢向前爬行,如果用秒表来掐,估计每分钟移动不到三米,车上的驾驶座上坐着的一个位中年男人,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棒球帽,帽沿压的很低,脸上又戴着一副非常夸张的墨镜,几乎将整张脸的四分之一遮住,似是得了肺结核之类的病症,一个白色的大口罩将另外四分之三的部分又都罩了起来,左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双眼睛则透过墨镜紧紧盯住正在逗狗的年轻人身上。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头顶的交通指示灯有了变化,红——黄——绿,年轻人直接身来,拍了拍大狗的脑袋开始穿越马路,而就在同时,坐在黑色轿车里的人也踩下了油门。

    汽车突然加时油门出的声音很大,正走在斑马线中间的年轻人闻声转过头来,却只见一辆汽车正以极快的度向自已撞来,情急之下连忙向后退去,想避开这辆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的汽车,但就在他以为可以避过的时候,车上司机扶着方向盘的手快地向右一扭,碰的一声大响,年轻人被撞得倒飞出去两米多远,连续翻滚几圈后便侧卧在人行道上一动不动,暗红色的鲜血同时喷洒出来,在暗灰色的水泥路面上显得非常刺眼,而那条狗则被轿车直接从身上压过,血流满地,内脏都被辗了出来。

    撞到人后,车上的司机没有停下,从后视镜中看到年轻人倒在地上后一动不动,司机脚下油门猛踩,汽车以更快的度向前冲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撞人啦!快报警!”

    没有人想到会突然生这样的事情,附近的行人一时间愣住,足足过了十几秒钟后才有人清醒过来,有跑过来看伤者情况的,有打电话报警的,而路面上,从年轻人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形成一片血泊。

!别采集我第二百一十五章噩耗

    又是一个星期天,如往常一样,释天生又被黄海涛叫到家中,依惯例,两个人摆开棋盘杀将起来,陈辛娜则给他们俩泡上一壶热茶,自已则坐在旁边去看电视去了。

    电视里正在播的是一部台湾苦情连续剧,剧情梗概大体是说一个小姑娘双亲早亡,自已被人买回家中收为童养媳,干着干那,还要照顾一个连爬都不会的小孩子,稍有错误,就挨打挨骂,苦不堪言。长大以后,本以为可以好过些,却不成想小丈夫急病烧坏脑子,变成了痴呆。后遇上一位大学生,二人产生感情,却不料被婆婆现,大学生被打断双腿,她也被反锁在家中不见天日,后大学生当兵参军成了一位连长,重回镇中将她抢走,实指望双栖双fei,结成一个美满的家庭,但婆婆告到军队,军队将大学生枪毙,小姑娘则精神失常,最后跳井身亡。

    台湾的导演最擅煽情,而台湾的演员也最擅长哭戏,虽然剧情漏洞百出,穿帮之处一找就是一大堆,但一向精明至极的陈辛娜却完全视而不见,全身心地投入到剧情之中,眼汩哗哗,眼圈红,一盒纸巾几乎被用掉了大半。

    下着下着棋,释天生偶一抬头,突然看到陈辛娜旁边桌上一大堆用过的纸巾,顿时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人出了什么事儿。

    “呵,别管她,女孩子,眼窝浅,还偏偏爱看这种港台言情剧,自已给自已找罪受,不说还好,越说就越来劲儿,搞不好还会说你没人性,铁石心肠。”似乎是觉察到释天生的感觉,黄海涛笑着说道。

    “呃,噢。”原来如此,释天生放下心来,也就不再去看陈辛娜继续下棋,听黄海涛侃大山了。

    “铃”,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机忽然响了起来。

    “谁这么讨厌!”看电视看得正入戏,被电话铃声突然打断,陈辛娜不满地站了起来,一边扭着头继续望着电视,一边走到墙边拿起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一旦拿起电视,虽然眼角还挂着泪花,陈辛娜专职秘书的素质便体现了出来。

    “,噢,对,对,我是他的未婚妻”,突然陈辛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去擦眼泪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黄海涛虽然下棋,但电话离他的位置也不是很远,本来他对这个电话并不在意,因为往常一般的事情都是由陈辛娜处理,并不需要他去操心,可是,当‘我是他的未婚妻’这句话传进他的耳中时,黄海涛停了下来,因为这句话本身的意思表明打电话的人和自已的儿子有关。

    黄海涛不再落子,释天生也从棋盘上抬起头来,从刚才的陈辛娜的话语还有表情,他看得出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您是不是搞错了?!”陈辛娜的脸一瞬间变得惊惶失措,腿一软,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辛娜,怎么了!?”还在棋盘旁的两个男人都是吓了一跳,他们都想不到,一向镇定自若、精明之极的陈辛娜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连忙赶了过来连声问道。

    “伯伯,春明春明他出事儿了!”陈辛娜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就象拧开的水龙头再也停不下来,脸色苍白,目光呆,显然是失去了心神。

    “什么?!”黄海涛心中一惊,中年得子,他对这个儿子可是视若珍宝,一心只想等自已退休以后,便把若大的家业交给黄春明,自已就可以在家养花遛鸟,颐养天年,现在黄春明变然出事,对他的打击何等沉重,饶是他久历风雨,受够磨难,仍然是身子一晃,头晕眼花。

    “黄伯伯,小心。”释天生手疾眼快,连忙伸手搀住黄海涛的胳膊,黄海涛这才没有摔倒。

    “黄伯伯!您可不要太激动啊!”看见黄海涛差点摔倒,陈辛娜一个机灵这才回过神来,什么都顾不上,连忙扑去来从另一边扶住,嘴里边不停地劝道。

    现场三人,只有释天生还保持着冷静,赶紧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让黄海涛坐了下来,同时让陈辛娜找来降压药服下,良久,黄海涛这才回过心神,把眼睛睁开。

    “春明,他出什么事了?”一旦恢复清醒,黄海涛又恢复了平日的镇静,尽管语音中还带着点儿颤抖。

    “车祸,警察说,他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倒了,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抢救,医生说非常危险。”陈辛娜说道。

    “噢”黄海涛轻声哼了一声,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喂”,掉落一旁的电话听筒里传出声音,却原来那边的人听到这边乱作一团,正焦急地在追问。

    “把电话给我。”黄海涛冷静地吩咐道,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很快他就又变成那个管理着亿万资产大公司的掌门人。

    陈辛娜连忙把电话听筒连同电话机座一起拿到了黄海涛跟前,黄海涛伸手按过电话听筒,放在了自已的耳边。

    “喂,我是黄海涛,是黄春明的父亲,请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黄海涛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释天生和陈辛娜都听不清楚,但只见黄海涛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拧成了一个疙瘩。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会尽快处理的。”把电话放下,黄海涛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伯伯,咱们该怎么办呀?”陈辛娜急着催道,她虽然冷雪聪明,但终究没有经历过重大挫折,此时突逢大劫,脑中只觉一片空白,什么主意都没了。

    “,马上去办去英国的手续,公司有人问,就说是去会见一位重要客户,春明的事儿,暂时保密,谁也不要说。天生,也请你不要对别人说。”黄海涛冷静地一一吩咐道。

    “是,黄伯伯,您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虽然觉得黄海涛的要求有些奇怪,但释天生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别采集我第二百一十六章案情

    出国手续办理的很快,对于黄海涛这种大企集团的掌门人,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董事长突然离开公司出国海外,公司高层主管们当然是大感疑惑,因为以集团董事长的级别,小的项目不值得他亲自参与,而能劳动他金身大驾的,肯定是以亿为单位的级大单,问题是,如果真有这样的大型项目,怎么可能之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不少人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想探听一点内幕消息,但黄海涛的口很紧,只说这次要见的客户必须绝对保密,其他人不得过问。

    黄海涛是中天集团董事长,他不肯说,别人也没有办法,于是转而把主意打到陈辛娜身上——黄海涛人老奸,马老滑,想从他嘴里掏出情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陈辛娜不过二十几岁,人虽聪明,社会经验却差得多,从她这里说不定能套出点儿东西。

    但是,他们失望了。

    陈辛娜始终保持着那种职业性的笑容,回答却是滴水不漏,任那些人磨破嘴皮,想尽办法,得到的也只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于是第二天下午,黄海涛和陈辛娜离开北京,飞往英国,那些人尽管满腹狐疑,却也只能自已去胡猜乱想。

    到了英国,刚出机场,就见一个人在胸前举着牌子,上面用黑色的广告笔写着“黄海涛”三个字。

    “您好,请问您是吴警官吗?”陈辛娜上前几步问道。

    “对,我是,您是陈辛娜小姐吧?”吴警官放下手里的牌子问道。

    “对,您叫我陈小姐就行了,这位是黄春明的父亲。”陈辛娜介绍道。

    吴警官和黄海涛简单打过招呼,“黄先生,请上车,我带你们去医院。”,拉开旁边一辆警车的车门说道,看得出来,这是一位非常精明干练的华裔探员。

    几人上车,吴警官动汽车,驶离机场。

    “吴警官,请把春明的事儿详细告诉我吧。”黄海涛说道。前天电话,只是告诉他儿子出了车祸,让他尽快去英国处理,具体详情却不可能说的太清楚。

    “是这样,大前天下午五点左右,黄春明先生离开自已的住所,到邻近的公园遛狗,在过公园门口的街道时,被一辆汽车撞倒,肇事汽车逃逸,黄春明先生被送到圣安尼医院抢救,事情的大体经过就是这样。”吴警官简单介绍道。

    “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陈辛娜满脸焦急地问道。

    “呃”,吴警官的表情滞了一滞,欲言又止。

    “吴警官,请照直说吧。我们有心理准备。”黄海涛冷静说道,满脸风霜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呃,应该说是很不好。医院已经给他做过手术,但伤势太严重,一直处于晕迷状态,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从后视镜中瞟了一眼黄海涛,从黄海涛的脸上,他看出这是一位非常坚强的老人,于是迟疑之下,便把他所知道的情况讲了出来。

    “啊”,陈辛娜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而黄海涛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悲伤压在了心底。

    “吴警官,谢谢你告诉我春明的消息。”过了足足有半分钟,黄海涛轻声说道。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吴警官答道。

    “吴警官,我还想问你一下儿,春明这件事,是不是不是单纯的车祸?”再次静默了半分多钟,黄海涛问道。

    “呃,黄先生何出此言?“吴警官一愣,他显然没料到黄海涛刚一见面,就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黄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陈辛娜也是一惊,黄海涛的这句话可是大有深意。

    “吴警官,前天接到你的电话时,你介绍自已说是刑警,我想,如果只是单纯车祸的话,应该不会由你来负责吧?”黄海涛问道。

    陈辛娜听后也是一惊,把疑问的目光转向了吴警官。

    吴警官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从黄春明的个人资料中知道黄海涛是中国大陆一位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却没想到会精明至如此地步,只是从自已的身份上便觉察到了异常。

    “黄先生真是厉害。详细的案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简单说吧,车祸生后,负则这起逃逸案的警官调取车祸现场至受害人住处所有的监控录像,现在受害人离开住所后,肇事汽车便一直慢跟在他的后边,当受害人过马路时,才突然加将其撞到,然后逃逸。另外,录像中显示,肇事嫌疑人头戴棒球帽,墨镜和口罩,有明显伪装过的迹象。肇事车辆于事后六个小时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内找到,经调查,肇事汽车是一辆事上午刚刚失窃车辆,从这种种迹象判断,他们认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逃逸案,而是一场有预谋的刑事伤害案,所以将案件转交到我所在的部门。”吴警官答道。

    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黄海涛的眼中显出愤怒的火焰,而陈辛娜的眼泪也停了下来,怔怔地坐在那里,脑中不知道在想法什么。

!别采集我第二百一十七章探望

    吴警官的汽车很快来到了圣安尼医院,汽车停下,三人先后下车。吴警官在调查案情时曾经来过一次,不必询问医院的前台护士,他便带着黄海涛和陈辛娜直奔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鼻中充满的是那种医院所特有的消毒液气味,来来往往,大多是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护士医生,此外就是或憔悴,或焦急,或痛苦的病人还有他们的家属亲朋,无形之中,一股沉重的压力涌了过来,让人的心跳加,呼吸困难。

    陈辛娜的表情更加紧张——自已的未婚夫此时正躺在重症监护室中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是死?还是生?如果他真的不幸离开,自已以后该怎么办?

    忐忑,不安,期待,害怕种种想法拦也拦不住地充斥在她的脑海里,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去,紧紧咬住自已的下嘴唇,她想表现得坚强,但她的眼睛却不能接受自已思想的控制,一汪泪水还是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儿。

    面色凝重,但黄海涛的表现要比陈辛娜坚强的多,跟在吴警官身后,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嘴唇紧闭,眼中是深邃到难以见底的目光,不似去看自已正处于生死线边缘挣扎的儿子,倒象是赶赴战场。

    走在前边,吴警官偶尔也回头向两个人看上一眼,陈辛娜的反应很正常,一个女孩子,突然得知自已的未婚夫车祸受伤,生死难料时,能够忍住泪水掉落没有精神崩溃已经算很不简单了,但黄海涛的坚强却让他感到有些意外,虽然面色凝重,但却完全没有悲伤的感觉,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更让人感到一种沉默的力量。

    “真是位不能不让人尊敬的老人。”吴警官暗自钦佩。

    三个人乘坐电梯来到医院的四层,这里是圣安尼医院重症监护室的所在地,楼道里的人很少,除了进进出出的护士和医生外,便只有一名穿着棕色西装的男人,看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翘着二腿,左手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肋下左边微微突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底下是一把手枪。

    “安德鲁,情况怎么样。”走向这个男人,吴警官问道。

    交通肇事案转为预谋伤害案,案件性质的不同,受害人所受到的待遇也就不同,为了防止黄春明受到二次伤害,吴警官特意安排一名警员在医院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还是原来那样。”叫做安德鲁的便衣警员站起来答道。

    “哦。这两位是伤者的家人,从中国赶来探望,我带他们进去,你继续在外边看着。”吴警官吩咐道。

    “是。”安德鲁看了吴警官身后的两人一眼,然后应了一声站在了一边。

    “咱们进去吧。”对黄海涛和陈辛娜说了一声,吴警官推门进屋,而另外两人也随后跟了进去。

    重症监护室分为内外两间,中间则用一面宽大的透明玻璃窗隔开,一名护士正坐在外间的工作台上监视着内室伤者的情况,在她面前摆着的几部电子仪器显示屏上,一些绿色的点或线在不停地跳动,而护士则不时低头把数据记录在本上。

    听到房门打开,护士转过头,见进来了三个人连忙站了起来拦住他们,”你们有什么事?”,她问道。

    “护士小姐,我是吴定邦警官。”吴警官把自已的证件掏出出示给护士。

    “噢,吴警官,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助您的?”知道对方的身分,护士原本警惕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是这样,这位是黄先生,这位是陈小姐,他们是伤者的亲人,刚从中国赶来,要看看伤者。”吴警官介绍道。

    “噢,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能够接受探访,你们现在只能通过窗户见到他。”护士看了两人一眼,脸上露出一种同情的表情,然后向他们说道。

    “谢谢。”黄海涛听不懂英语,陈辛娜听得懂,轻轻点头,她向护士示意她能够理解。

    “请这边来吧。”护士看了桌上的仪表一眼,见没什么异常,便带着几人来到了玻璃窗前。

    里间是重症病房,房子中间是一张病床,床边挂着各种各样的医疗设施,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人,头上,胳膊上,腿上,到处都包着厚厚的绷带,一些细细的导线从他身体连接而出,接在那些医疗设备上。

    鼻子一酸,扑簌簌,眼泪有如断了线的珍珠从陈辛娜的眼中掉了出来,伸手用手背挡住自已的口,她知道,自已只要把手拿开,肯定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轻轻拍了拍陈辛娜的肩膀,黄海涛让陈辛娜靠在自已胸前,苍老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眼圈中也湿润了起来。

    轻轻叹了口气,吴警官摇了摇头,他是刑警,职业的关系使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可此时见到这两位拼命忍住自已伤悲的同族人,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感叹:人啊,真是太脆弱了!

!别采集我第二百一十八章死别

    “小姐,不要太难过。”女护士对这样的场景大概已经习惯了,拉开抽屉,从里边取出一盒纸巾递给陈辛娜。

    “谢谢,护士小姐,请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接过纸巾,陈辛娜道了声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女护士问道。

    “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进行抢救。”女护士同情地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辛娜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虽然不懂医学,但从出事到现在过去了三天而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显见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

    “辛娜,她说什么?”黄海涛问道,他听不懂英语,只能通过陈辛娜来问清情况。

    “她说春明现在还很危险。”忍住抽泣,陈辛娜答道。

    听到陈辛娜的回答,黄海涛的眼角微微动了动,“咱们先去见春明的主治医生吧”,他说道。

    “嗯,好吧。护士小姐,请问他的主治医生是哪位?我们能马上见到他吗?”点了下头,陈辛娜强打起精神向女护士问道。

    “噢,他的主治医生是史密斯大夫,我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儿,我带你们去。”吴警官接口答道。

    “那就麻烦您了。”陈辛娜点头致谢,几个人向护士打过招呼,然后向屋外走去。

    “嘀嘀嘀”,在三个人离门口还有不到两米远的时候,一阵单调而又急促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陈辛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电视剧中,尤其是在台湾苦情连续剧中,经常会有类似的情节出现:病人躺在病床上,监视仪突然出报警声,然后一大帮医护人员冲进来进行抢救,最后主治医生出来,摘掉戴着的口罩,对着迎上来的病人家属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难道今天这一切就会生在自已身上吗?!

    女护士的动做很快,一步跨到办公桌前,在报警声响起不到第三下时便按下了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按钮按下后不到三五秒钟,外边的楼道里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撞开,四五名身穿白色医师袍的人冲了进来,“什么情况”,有人冲进内间察看病人,有人搬动设备做准备,有人向看护护士询问情况,看护护士以极快的语向后进来的医生汇报着情况,而医生一边听着护士的汇报,一边快地翻看了一下数据记录,然后吩咐了两句,也进入了内间。

    “对不起,现在病人出现异常,医生正在进行急救,请你们暂时到外边等待。”接受指示之后,女护士来到三人面前,向站在那里完全僵住的三个人问道。

    “护士小姐,他,他怎么样了”,刚才医生和女护士的对话太快,陈辛娜英语虽然不错却也没听明白,见女护士过来连忙抓住她的手惊慌失措地问道。

    “对不起,现在情况不明,医生正在进行抢救,请相信他们,他们一定会把病人抢险过来的。现在请你们到外边耐心等待,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们的。”女护士一边安慰着他们,一边把他们请出重症监控室。

    “辛娜,我们就先出去吧。在这里,我们帮不上什么,反而会影响他们的工作。”尽管听不懂女护士所说的语言,但从女护士的表情,手势,还有里间医生们忙而不乱的动作,也猜到生了什么,于是搂住不愿离开,一直回头张望的陈辛娜肩膀,带着她走出门口。

    门口外,那位名叫安德鲁的便衣警员也站了起来,见三人出来马上问道,“什么情况?”。

    “伤者出现异常,医生正在抢救。你去买三杯咖啡。”吴警官随口答道,然后掏出皮夹,从里边取出一张钞票递给了安德鲁,安德鲁接过钞票,很快便从楼道的门口消失。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圣安尼医院的医生水平很高,相信黄先生有惊无险,会好过来的。”吴警官劝道。

    黄海涛把陈辛娜放在椅子上,自已也随后坐了下来,此时此刻,陈辛娜已经接近于失神状态,反倒是他表现得更加冷静。

    “黄伯伯,你说春明,春明他会不会?”陈辛娜满脸的泪痕,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要胡说!你没看见医生正在抢救吗?相信他们,春明一定会转危为安的。”黄海涛的脸色铁青,饶是他见惯了风霜,历尽苦难,但碰到这样的生死关头,也不可能保持内心的平静。

    医生和护士不停在病房内进进出出,不时有人推着医疗仪器进到里边,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而随着时间的增加,门外三个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加紧张。

    安德鲁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三个纸杯。

    “黄老先生,陈小姐,先喝杯饮料吧。”从安德鲁手中接过两杯咖啡,吴警官递向两人。

    “谢谢。”接过咖啡,黄海涛将其中一怀递给陈辛娜,虽然他本人并不喜欢咖啡,不过这是人家的好意。

    一杯咖啡喝完三分之二,重症监护士里的杂乱安静了下来,陆陆续续,护士和医生开始从里边走了出来,一个个表情凝重,没有一点轻松的样子。

    三个人的心情更加收紧,隐隐中,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压了过来。

    终于,那位吩咐女护士把他们赶出重症护士的医生也从里边走了出来。

    “史密斯医生,我是吴定邦警官,这两位是里边病人的家属,请问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吴警官连忙迎上去问道,黄海涛和陈辛娜也站起来,心里边七上八下,似乎是在等法官宣判的犯人。

    看了一眼二人,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最怕的事情,还是来来。

    只觉眼前一黑,陈辛娜倒在了地上。

!别采集我第二百一十九章决心

    当陈辛娜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圣安尼医院的一张病床上,矇眬中,只听见旁边一位医生正在向黄海涛和吴警官介绍情况,“,不用紧张,她只是休息不好,又没有吃什么东西,身体非常虚弱,加上精神打击过大,才导致暂时晕厥。输完液就会很快醒来,再休息一下儿就行了。”

    “谢谢。”吴警官把情况向黄海涛翻译了一遍,然后向医生道谢,医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一阵声音传来,回头一看,陈辛娜正在掀起被单,想要坐起来。

    “别急,不要急着起来。”黄海涛连忙走了过去,扶住她的肩膀。

    “我,我没事儿。黄伯伯,春明他?”陈辛娜只是连着几天吃不下,喝不下身体太过虚弱,现在打过点滴也就没了大碍,她现在着急的,就是马上知道未婚夫的事情:她多么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噩耗也就没了。

    黄海涛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他能说些什么呢?生的已经生了,除了面对,还能怎样?

    “陈小姐,请节哀顺便。”吴警官脸色沉重地劝慰道,他知道这样的语言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此时,除了这句话以外,他不知道自已还能说些什么。

    眼泪再一次流出,无声无息,只是在顺着脸颊默默的流淌。

    “唉。”吴警官只能报之以一声叹息。

    “黄老先生,因这次案件已经变性为预谋杀人案,所以黄春明先生在伦敦的住所将被暂时查封,待鉴识科的警员检查后才能使用,这样吧,我帮您安排一间旅店,先安顿下来。”悲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止住,但事情总得有人去处理,吴警官说道。

    “谢谢,住房的事就不麻烦您了,来之前,我们已经预约了旅店。”黄海涛点了点头谢道。

    “噢,那好,那我就先去办别的事了,这是我的名片。安顿下来后,请给我打个电话,明天我将安排鉴识科的同事同您一起去调查房间。”把自已的名片交给黄海涛,吴警官然后也离开了病房。

    屋内安静下来,除了陈辛娜偶尔的抽泣之声。

    “好了,春明已经走了,难过他也不会回来了,你要小心自已怕身体,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保持坚强。我想,假如春明在天有灵的话,他也不会希望会这样。”

    轻轻拍了拍陈辛娜的肩膀,黄海涛轻声说道。

    常言道,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此之谓人生三大不幸,而黄海涛这三样一样没有躲开,他很想问问老天,自已上辈子到底做过什么孽,为什么这所有一切的不幸都要落在他的头上?!

    但是,陈辛娜已经倒下了,他就不能再倒下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自已离去的儿子。

    陈辛娜的抽泣声慢慢停了下来,终究,她也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性,虽不似黄海涛那种受尽风雨后的沉积,但在泄完内心的苦楚后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好了,走吧。春明走了,很多身后事还需要我们去处理。”轻轻叹了口气,黄海涛提醒道。

    “嗯,我这就通知公司”,起身下床,陈辛娜打开自已的坤包,想要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公司的高管,碰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要在英国待多长时间。

    “不要先不要通知公司。”,就在陈辛娜掏出手机,正想拨号的时候,黄海涛忽然制止了她。

    “呃?”陈辛娜停下了手,不解地望向黄海涛。

    “先不要通知公司,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摆了摆手,黄海涛答道。

    “呃,难道说您认为”陈辛娜心念一转,似乎明白了黄海涛的意思,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已怕嘴。

    “嗯,你说的对。不过不要对吴警官说。我担心他的调查会打草惊蛇。”轻轻点了点头,黄海涛深邃的眼睛望向窗外,窗外,一朵白云正在天空飘荡,随着风的吹动,不时改变着形状。

    “嗯。”陈辛娜默默地点头,“春明,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她心中暗暗誓。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章约定

    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文件夹,释天生快步跑进销售部办公室的屋门,“师傅,师傅,您看,您看,这是什么?!”挥着文件夹,他兴奋地叫着。

    听到他叫嚷的声音,一位正趴在办公桌上玩电脑纸牌游戏的中年人停下鼠标,转过头来望向他——这个人就是释天生在销售部实习时跟着的师傅,姓霍,叫霍都,今年四十二岁,在中天工作已经有七八年,经验丰富,关系熟络,称得上是一位推销老手,惜乎胸无大志,得过且过,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情况,最爱说的一句口头语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拼死拼活,挣那么多钱干嘛。”

    “什么?”看到释天生兴奋的样子,霍都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新进职员实习到了一定阶段,当师傅的要给他们安排单独负责的案子,以考验他们的个人实际工作能力,所以案子并不一定非要成功。霍都人懒,没心思在这种事儿上动太多脑筋,便把一件自已追了大半年也没成功的案子随手交给了释天生,心想意思意思就得了,费那么大劲儿干嘛,反正到时候评语也是自已来写。案子的情况他很了解,客户是一家大型企业的主管,一位脾气非常急的主,而且自视极高,从不愿意听别人讲话,只喜欢自已号施令,几次上门拜访,都被对方轰了出来。原本有心放弃这案子,不赚这些辛苦钱,但这家企业对某种元器件的需求量极大,如能谈成,奖金提成肯定少不了,所以,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便这样一直拖了下来,也因此,他根本就没指望释天生去能有什么成果。事实上,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词,打算等释天生愁眉苦脸的回来好好训训,顺便摆摆师傅的谱,故此释天生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他意外。

    “嘿嘿,您看呀,单子拿下来了,一万五千套,订金八十万明天打到咱们的账户上,下个月八号之前货到验收后余款补齐。”释天生把文件夹打开放在霍都面前叫道,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负责的案子,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就给搞定,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呃,真是见鬼了。”霍都心里嘀咕,自已费了大半年功夫都没搞定的客户,他半天不到就给拿下来了?真的假的?

    但瞪大眼睛去看,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得清清楚楚,上面还盖着鲜红的财物公章,显然不会是假的。

    “师傅,您刚才说什么?”释天生问道,他的听力很好,霍都声音虽轻,他却也听到了几个字。

    “啊呵呵,没什么,没说什么。天生,行啊,第一次出马就成功了,快说说,怎么个情况?”霍都尴尬笑道,好在他是搞推销,脑筋灵活,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视线,于是马上改变话题,关心地问道。

    “嘿嘿,说起来还真是挺巧的,我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正巧他们公司生产部的人向他反映上次供货商提供的配件强度不够,工人在安装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会把扶手拨断,虽然可以用钳子夹住装好,不影响正常使用,但多废一道手序,惹得工人们经常抱怨。我一听,这可是好机会呀,于是马上进去,把咱们公司的产品拿出来,请生产部的人进行对比。生产部的人一比,觉得咱们的东西就是好,再然后,合同就签下来啦。”释天生笑着答道。

    “呃,还有这种事儿?嘿,你小子,这运气也好的太邪乎了吧?”霍都的眼睛立时瞪得比龙眼包子都大,他实在是难以想像,一个第一次独立跑案子的人怎么就能拿到这么大的单子?凭他的经验,单单这第一笔订单成功后的提成至少就得在两万以上,而且还不算这家公司每三个月都需要这样一份订单的后续收益!

    “嘿嘿,以前也有很多人都说我的运气好,我觉得也是。”释天生笑道,

    “呵,说你胖,你还就喘。不用说,这个月工资下来请你师傅我好好撮一顿,没问题吧?”人的命,天注定,虽然对释天生拿到这么大一笔订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霍都倒也不眼热,笑着拍了拍释天生的肩膀说道。

    “呵,那还用说。”释天生笑道。

    “呵呵,把合同交上去吧,这可是正事儿,千万不要耽误了。”霍都叮嘱道。

    “放心吧师傅,所有的手续我知道,保证不会耽误事。”释天生笑着转身离开。

    释天生离开没有两步,霍都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哎,天生,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叫你回来以后马上去个电话。”

    “噢,是谁呀?”释天生停下来问道。

    “不知道,是个女的。这是电话号码。”从桌子旁边的便签纸上撕下一页,霍都递给了释天生。

    “哦,谢谢了。”

    接过记着电话号码的便签纸,释天生一边走一边看,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是谁呢?”

    回到自已的办公桌前,释天生把文件夹放到一边,然后抄起了电话,拨通号码。

    “喂,我是释天生,请问刚才是您找我吗?”

    “天生,我是陈辛娜。”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啊,你回来啦?”释天生心中不自觉的感到一阵惊喜。

    “是的。刚刚离开机场。今天晚上你有别的事没有?没有的话下班后直接来黄伯伯这里一下好吗?”陈辛娜问道。

    “行,没问题。”释天生马上答道,他听得出陈辛娜的心情很低落,不过这也很正常,生了那么大的事儿,搁谁身上也受不了,自已也是应该去安慰一下老人家。

    “好,晚上我们等你,对了,我们回来的事儿你不要对任何人讲,你来黄伯伯这里的事也不要对别人说,一定要注意。”陈辛娜认真叮嘱道。

    “呃,好,我知道了。”释天生一愣,但还是马上答应了下来。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一章同情

    下了班和谭宇打了个招呼,释天生直接便赶往黄海涛住所,此时距上次在他家里下棋过去了有十几天,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来这个小区有五六次,和门口的保安也混了个半熟脸,打了个招呼,释天生径直来到了十二号别墅门前,静悄悄,周围只有远处马路上偶尔的汽车笛声传进耳中。

    伸手按下门边的浅绿色按钮,“叮咚,叮咚”,门铃声依然是那样的悦耳。

    十几秒钟后,房门打开,陈辛娜略显憔悴的脸出现在释天生的面前。

    “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陈辛娜说道。

    “嗯。”释天生点头应道,从陈辛娜的表情上,他感觉得出对方心情上的低落。

    “进来吧。”也没有多说话,陈辛娜把释天生让进屋内。

    客厅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黄海涛坐在沙上一动不动,面前茶几上摊开着一本相册,黄海涛的眼睛愣愣地望着相册,也不知是事实还是错觉,十几天不见,他头上的白似乎一下子多了很多。

    轻轻走了过去,释天生轻声叫道:“黄伯伯。”

    “呃!”黄海涛抬起头来,好象刚刚被人从梦中惊醒。或许,他倒真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哦,天生,你来了,坐下吧。”强打起精神,黄海涛招呼释天生坐下,同时随手将摆在茶几上的相册合上。

    释天生于是坐了下来,担心地望向黄海涛——从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先生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看通世情的老者,是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这样一位老者变得如此沉重憔悴呢?

    陈辛娜端了一个托盘也随后跟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杯热茶放在释天生面前。

    “谢谢。”释天生轻声答道。房间内的气氛非常沉重,这普普通通的两个字说出来都显得有些突兀。

    陈辛娜凄然一笑,没有说话,转身在侧面的沙坐下。

    “黄伯伯,您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儿了?”释天生试探着问道。

    “怎么样?唉”,听到释天生的问话黄海涛愣了一下,随后一声长叹,眼光不由自已的又望向了茶几上的相册。

    难道情况非常严重?

    释天生心头一沉,扭头望向陈辛娜,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提示。

    陈辛娜鼻子忽的一酸,眼泪倏地便落了下来,连忙把脸扭向一边,伸手掩住口鼻,却似怕只一松手,哭声便马上会出来。

    释天生心中更沉,难道说?

    他不敢问了,只怕更令这一老一少两人伤心难过。

    再次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黄海涛用力闭了下眼睛,将眼中的潮湿强得压下,仰起的头也低了下来。

    “春明他已经去了。”他缓声说道,声音沉重的就好象在移动一座大山。

    “什么?!”虽然已经有了不祥预感,心中有了思想准备,但噩耗传来,释天生还是感到一阵错愕。

    每次黄海涛提到这个儿子,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欣慰和赞赏,显见是在这个儿子身上寄托了自已的全部希望,而陈辛娜在提到自已的未婚夫时,也是满脸的喜悦和幸福,那付满足的笑容,连释天生都感到有些妒忌。

    然而,短短的十几天内,这个人就没了,父亲失去了希望,未婚妻失去了期盼,还有什么事比这样的打击更重?

    人的生命怎么会这样的脆弱?都说好人一生平安,为什么黄海涛,陈辛娜这样的好人要受这样的打击?

    “他已经去了。”黄海涛重复道,似乎不是在说给释天生,而在在说给自已。

    “,黄伯伯,请您节哀顺便,逝者已与,活着的人还得继续。”不知如何回答,释天生只能这样劝道。

    “呵,你也不用再安慰我,这些道理我比你更清楚。”黄海涛淡淡一笑。

    道理归道理,人情是人情,说人易,劝已难,如果真能做到视死生如无物,这个人大概离凡入圣,羽化成仙差不多了吧?

    沉默,三个人一时无语,释天生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安慰这一老一少两位伤心人,而黄海涛和陈辛娜此时又沉浸于对亲人离去的悲思之中,谁也无力打破这沉默气氛。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二章真实身份

    “天生,辛娜请你过来的时候,应该叮嘱过你谁也不要告诉吧?”良久,黄海涛这才缓声说道。

    “是的。我只跟谭宇说是去见一位朋友,其他什么也没说。”释天生答道。

    “谭宇?”黄海涛并不知道谭宇是谁。

    “谭宇是天生师兄的儿子,论辈分算是师侄,咱们公司的安保部工作,他们现在住在一起。”陈辛娜小声介绍道。

    “噢”,点了点头,黄海涛表示已经明白,“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嗯,是有一点儿。”释天生愣了一下,抬头见黄海涛的表情非常严肃,便认真答道。

    天灾**,这种事儿虽然没人愿意碰到,但碰上了终究是碰上了,既然是事实,又何必怕让别人知道呢?

    “天生,咱们算起来认识也有四五个月了吧。”没有直接回答释天生的疑问,黄海涛转而问道。

    “嗯,是的。”释天生答道,从那次面试碰到陈辛娜,并被她带到黄海涛这里,细算起来过去得还真快,只一晃,便过去了四个月多月。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是谁吗?”黄海涛再问。

    “这,”这个问题还真把他给问住了。释天生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而且他交朋友,向来只是交心,全无功利之意,在他看来,只要两个人意气相投,呆在一起舒服开心即可,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身份地位呢?所以认识这么多个月,他从没问过黄海涛,陈辛娜是谁,而这两个人也从来没谈过自已的身份。

    “辛娜,你来告诉他吧。”黄海涛吩咐,释天生的目光也随之转了过去。

    取出纸巾,擦去眼泪,陈辛娜开口说道:“天生,在新进职员的基本培训中,培训讲师应该讲过中天集团的展历史吧?”

    “嗯,讲过。”释天生答道。

    “那你应该知道中天集团的创始人是谁吧?”陈辛娜再问。

    “当然,是黄海涛,黄董事长,呃,难道说您就是”,释天生脑子一转,把目光转向黄海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黄海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真的是董事长?!释天生的心头狂跳——怪不得猪头炳对自已的态度几度反复,却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惊讶之后,释天生又奇怪起来:黄海涛既然是中天集团的创始人,现在还是集团的董事长,换句话说,整个中天集团就是他黄海涛自已的,又何必怕自已儿子出事儿的事被别人知道?

    “很惊讶,是吗?”黄海涛问道。

    “是的。”释天生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他知道,以前那么长时间黄海涛都没表露身份,这次他的儿子出事,回国后,避过他人的耳目把自已暗中叫来,再向自已表明身份肯定是有特别的事情。

    “呵,不要怪我有意瞒着你。古人讲,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从我的事情步入正轨,有了那么一点点成就以后,就有无数的人想和我拉上关系,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无非是看我有点钱,想给自已捞点好处罢了。说实话,对这些人我打心里看不起,烦他们,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只要我还是中天集团的负责人,只要我还是一个有钱人,这种人就躲不开,也闪不掉。面对他们,我是挂着笑脸,鄙视在心理。时间长了,本以为不可能再碰到没有目的,没是想法,只是纯悴的君子之交,没想到四个月前,辛娜碰巧把你给带来了。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非常纯朴,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年轻人,是一位值得信赖,也能够信赖的年轻人”黄海涛缓缓说道,他年高阅广,又长年居于高位,说出话来,自然有一种令人信服之力。

    释天生没有插话,他只是在默默地听着,他能够理解黄海涛隐瞒身份和自已交往的理由,虽然他并不认为那样做有多大意思,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家家财亿万,心思多些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有一件事,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在说了一大段话后,黄海涛终于说出了主题。

    “呃,什么帮助,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不会推辞。”释天生马上答道。假如自已的帮助能够让老先生早一天摆脱伤痛,重新振作起来,那为什么不帮这个忙?

    “谢谢,谢谢,天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回答的,不过先不要急着答应我,因为你还不知道我请你要做的是什么事。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很辛苦,而且可能还有一定的危险,所以,你一定要把整件事听清楚了,想清楚了,然后再做出决定。”黄海涛盯住释天生的脸,非常郑重地说道。

    “这,黄老先生,您说吧。我在听着。”从黄海涛的语声和表情中,释天生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默默地点了点头,黄海涛似乎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三章怀疑

    “春明”虽然已经决定把事情的真象告诉释天生,但当提到儿子的名字时,黄海涛的声音还是哽咽了一下。

    仰起头,黄海涛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已的心情:他是长辈,在孩子们的面前,他要表现的坚强,而且也只能表现的坚强。

    “春明是因车祸而死,但他的死却不是意外。”

    “什么?”释天生一惊,不是意外,那就是有意的了?这问题可就大了。

    “据英国警方调查,开车肇事逃逸者是一名职业杀手,此人至少已有五条人命案在身。事附近监控录像显示,在撞人生之前,他曾长时间尾随春明,并在春明要过马路的瞬间,才突然加,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一场意外交通,而是一件预谋故意杀人案。”黄海涛艰难地把事情的重点说了出来。

    “啊,是什么人要害您的儿子?”释天生惊道,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严重至这种程度。

    “英国人没有抓到那名杀手,在撞完人后的一个小时,他已经坐飞机飞往美国,等英国警方开始检查出入境记录的时候,那个人大概已经消失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地方了。而且,那个人是一名职业杀手,职业杀手有职业杀手的行规,即使抓到他,想从他口中问出雇主是谁也几乎没有可能。”黄海涛答道。

    “什么?!”释天生脑中并没有职业杀手这种概念,但他相信,世界上的确有些人能够守口如瓶,即使是面对死亡。

    “是的,没有可能。但是,春明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一定要找到主使者,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黄海涛眼神变得沉重而严厉,这是誓言,是对他死去儿子在天之灵出的誓言,从他身上,释天生可以明确地感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搭上他这条老命。

    “春明是一个很本份的人,据英国警方的调查,在英国学习期间,他一直专心学习,并没有和社会上的不良团体和个人接触,在校内和师长同学们的关系也非常融洽,基本可以排除仇杀,情杀之类的可能。此外,他在英国其间也象其他普通留学生那样勤工俭学,周围的人也只把他当做普通的中国留学生,所以,见财起意之类的理由也不成立。”黄海涛开始分析案情。

    “,而排除这些之后,我能想到唯一的一个理由便是来自于国内。”

    “国内?难道说是中天集团中的人?”释天生的心在收紧。

    “,春明是三年前去的英国,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就能拿到证书,学成回国。我今年已经快六十了,精力和体力大不比从前,早有心放下担子,把中天集团交给春明。当然,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整个集团管理高层的变化,所以虽然没有公开,事先我也向几位高管打过招呼。当着我的面,他们没有谁敢提出异议,不过,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中,我知道他们对这个决定并不满意,但是整个中天集团都是我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我要让我的儿子继承我的事业,他们就算不服,又有什么理由去反对!”说到这里,黄海涛的眼中亮,一种长年身居高位,大权在手者的气势便显现了出来,当真是睥睨天下,有我无敌的枭雄气慨,令人望之肃穆。

    “这些人从中天初创时便跟我一起打拼天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中天展起来,他们付出的心血也有很多。不过树大有枯枝,只能同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人大有人在,当初穷困艰难时,大家还可以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可等有了钱,有了地位,心反而倒散了。有的人好逸恶劳,不思进取,有的人更甚于挖公司的墙角,假公济私,为自已捞好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实际上,我只是看在他们也曾经为中天做出过很多贡献的份上不愿意和他们较真,不想撕破脸皮,睁一眼,闭一眼罢了。他们大概是觉得,一旦我把公司交给春明后,春明对他们就不会象我这样顾及情面,一旦查出些什么,他们就无法在中天立足,所以才会出想出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害死春明,让我只能在他们中间选择退休之后的接班人,如此就能将他们做过的事情掩盖起来。”黄海涛冷静说道。

    “啊?!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主使者就在公司的几位高层之中吧?”释天生惊问道,假如真是那样,公司上层的明争暗斗岂不是比市井中流氓地痞的争斗还要激烈,那些人争来斗去,一般也就是打伤打残,夺人性命的事儿很少有人敢做,而这种有钱,有地位的高尚人士之间的争斗,动不动就是你死我活的死拼,其险恶处,相差何止数倍。

    “我不能肯定,也不希望,但除了这个以外,我实在是想不出有其他可能。”黄海涛叹道。说心里话,他又何尝希望自已儿子的死和这些跟自已一起打拼数十年的老人有关?但从种种迹象分析,他又不得不得出这个结论。

    “天生,现在你知道了吧?那些人为了自已的利益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甚至不惜杀人犯法以掩盖他们的罪行,我和黄伯伯是春明的亲人,自当下定决心要替他报仇雪恨,但这件事实际上和你没有半点瓜葛,现在你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危险,你还愿意帮助我们吗?”陈辛娜插口问道,眼神复杂,中间带着期望,担心,还有些许的不安。

    帮还是不帮?这是个问题。

    陈辛娜说的对,他只是中天公司一名普通员工,他这个级别在中天集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高层人物之间的利益争斗无论谁赢谁输,于他其实并无不同,谁也不会有兴趣去对付他这样一个小卒子。但是,一旦他参与其中,那么他也将成为那些人的敌人。

    为了一位自已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值得自已去趟这样的混水,冒如此的风险吗?

    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陈辛娜无助期待的眼神,侧过头,旁边则是黄海涛沧桑坚毅的面庞,释天生感到自已肩上的沉重。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四章计划

    “呵,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吗?”释天生微微一笑。

    一个是两鬓斑白的老者,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自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他们去面对那无法预料的危险呢?

    陈辛娜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惊喜的目光,也是感激的目光,如同是一块大石落在了地上。

    黄海涛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深遂,他知道,释天生所做的这个决定看似简单,实则却是重逾千斤。

    “天生,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知道,这种事,要么不参与,参与了,就再也无法脱身。”老人家再次郑重提醒道。

    “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并没有赌咒誓,释天生的话虽然不多,但却是坚定刚毅,让人能够感受到他的决心。

    “好,好,谢谢,谢谢,天生,我代替春明,谢谢你了。”握住释天生的手,黄海涛用力的摇动,就连亲眼见到自已儿子离去都没落泪的他,此时两颗混浊的泪珠正缓缓顺着面颊流下。

    “黄老先生,不必这样,您就说吧,我该怎么做?”释天生说道,他不是一个喜欢煽情的人,碰到这样的场面,他只觉得自已的眼眶在潮湿。

    调整了一下思绪,黄海涛收回了手,把茶几上摆着的相册调转过来面向释天生。

    “你先把这本相册看一遍吧。”黄海涛说道。

    接过相册,释天生迟疑地抬头看着黄海涛:在他时来之前,黄海涛正看着这本相册怔怔愣,由此可知,这本相册一定非常具有非常的意义。

    黄海涛缓缓,但是坚决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低下头,轻轻打开相册,第一页中只放着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的,长五寸,宽三寸,照片上有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一男一女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孩子看起来大约一岁左右,左手搂住女人的脖子,口中衔着右手大拇指,胖胖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笑意,那个女人二十五六的年纪,右臂抱着孩子,左手伸出去拉孩子右手,眉目清秀,笑意盈盈;男的看起来大概四十不到,面庞有棱有角,目光坚定,此时正望向女人怀中的孩子,眼里透出慈祥的目光。

    释天生再次抬头望向黄海涛:虽然两鬓斑白,额头皱纹堆垒,但眼角眉梢还有脸型,依稀有数分相似之处。

    “这是全家福,我,春明的母亲——孙艳萍,还有就是春明。”深吸了一口气,黄海涛说道。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释天生有些不解,但他还是一页页的缓缓翻了下去。

    “这张是他小学时的照片,在他三年级的时候,学校举办读书征文活动,他得了第二名,这就是他在主席台领奖时照的,这张是他四年级时获得朝阳区三好学生的照片”黄海涛也随着相册的翻动,将出现的每一张照片的来历说出。

    很快,相册翻过了一半,相册中的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而随着照片中黄春明一天天的长大,释天生心中的疑惑和惊讶也越来越大。

    “这是大一时春游时拍的照,中间的是班主任刘老师,右边是数学课代表赵同洲,戴遮阳帽的是体育课代表董路”讲解人已经由黄海涛变成陈辛娜。

    “他,他怎么”十**岁,人的面貌大体已经定型,释天生虽然并不是一个喜欢没事儿照镜子的人,不过自已的脸长成什么总还是知道的,所以,尽管在体型上有很大的不同,但单从面像上,那几乎就是自已的翻版。

    “天生,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求你来帮忙了吧?这是你求职时的照片,这是春明在伦敦留学时拍的照片,你仔细比较一下。”替释天生翻到其中一页,陈辛娜说道,她此时的眼圈又有些红润,大概是刚才在回顾相册时又想起了以前和黄春明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两张照片并列排在一起,虽然一张是生活照,一张是标准照,但终究是有了一个直观的对比。

    “是的,你和春明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为什么我会那么吃惊?就是因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差点把你当成了春明!”陈辛娜说道。

    “真没想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儿。”翻看着照片,释天生心中是连连称奇,假如照片中不是有不少黄春明和陈辛娜的合影,他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是的,我的计划就是让他假扮春明,当你出现的时候,那些人就一定会心虚慌乱,开始行动,而只要他们再有行动就一定会有破绽露出。只是这样一来,你就要冒很大的危险”黄海涛欲言又止。

    “黄老先生,这样的话您就不要再讲了,您知道我是什么出身,想用对付您儿子那样的办法对付我,哼,没那么简单。”释天生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话虽如此,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要多加小心。”黄海涛嘱咐道。

    “这个您就放心吧,命是我自已的,我自然会当心可是”释天生忽又想起来什么。

    “可是什么?”陈辛娜连忙问道。

    “呃,你们也知道,我从小长在寺院,没受过什么教育,也只是到了北京以后,才上了几个成年补习班,学到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摆不到桌面上,而春明呢,又是大学,又到英国留学,肯定是满脑子的学问,我再怎么装也不可能装的象,被人家随便一问,肯定就得漏馅”释天生担心说道。

    “我既然想出了这个计划,自然就不会没有想到这种问题。我会安排你到英国,安排最好的老师教你学习各种知识,虽然短短七八个月内不可能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留学生,但装装样子唬唬人还是没有问题的。”黄海涛说道。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对黄海涛来说,他最缺的就不是钱!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五章道别

    释天生回到家时已是半夜,星斗满天,弯月高挑,几朵白云悠悠飘过,小区内只位贪凉的老人还在扇子聊天儿,声音忽高忽低,时大时小,说的无非是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蛤蟆三只眼之类的琐事儿。

    人生,难道说真的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就象天上正挂着的那一弦弯月,有一面亮,向世人炫耀着它的皎洁,另一面则必定阴暗寒冷,无人可知。

    黄海涛,中天集团的董事长,家财亿万,居则豪宅,出则名车,锦衣玉食,名声赫赫,这样的人应该说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毫无疑问的成功者吧?但谁能想到浮华背后却是如此的勾心斗角,危险万分。年近六十的老人失去唯一的亲人,亿万家财何用?名声赫赫何用?到时候人去西天,还不是两手空空,连根稻草也带不走?

    反过来看这些闲来无事坐在小区里闲聊的人们,他们没有豪宅名车,没有亿万家私,或许除了家人和亲朋邻居,便再也不会有人认识他们,他们的生活或许平平淡淡,无波无澜,乏味到让人想不起去年和前年有什么不同,但就是这种平平淡淡地生活难道不是黄海涛希冀却无法得到的吗?

    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释天生穿过小区,走进楼道大门。

    推开门,客厅里谭宇和李文博正倒在沙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军事战争片,又是开枪又是放炮,美国人和德国人打的是不亦乐乎。

    “天生,这么晚去哪儿了?该不会是小妞有约吧?”也不转头,李文博别有意味的问道。

    “嘿,真说不准,让我闻闻就知道了。”谭宇跳起,拽着释天生的胳膊把脑袋凑过去抽着鼻子,似乎想从释天生身上嗅出点什么。

    “去,你属狗的呀!”释天生右臂一抖一扭再一推,谭宇便哎呀一声重又栽倒在沙上,谭宇也不含糊,立马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

    “呵,早就劝过你,和天生只能动口,不能动手,现在知道不听好人言的后果了吧!”李文博笑着说道。

    “切,一点同情心没有,什么人呀!”见没人同情,谭宇也只有悻悻地从沙上爬了起来。

    “呵,活该。”李文博从沙上也坐了起来笑着说道。

    释天生到饮水机旁给自已倒了一杯凉水,随后也在沙上从了下来。

    “嗯,有件事儿要跟你们说。”迟疑了一下,释天生说道。

    “呃,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么正规干嘛,让人心里毛。”释天生的语气,表情还有动作都显得非常认真,谭宇直觉感到马上要说的事会很重要。

    李文博也感到释天生今天的样子有些不同往常,坐正了姿态,奇怪的望向释天生。

    “嗯,是这样,公司要派我出国,这几天可能就得走。”释天生说道。

    想要假扮一个人,外貌相似只是其中的一个条件,其他诸如行为举止,言语谈吐,喜好擅长,生活习惯等等都需要学习,这样才能瞒过他人,终究中天集团管理高层人士中有不少跟黄春明是亲属关系,尽管关系不是很亲,黄春明又长期上学,见面次数很少,但终究也不是全无交往,不认真的话,搞不好会被别人识破。所以黄海涛决定让释天生离开北京,到英国接受特训,从个人生活习惯,言谈举止到各个方面都要进行重新包装,争取做到没有一点破绽,而这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事情。

    “出国?去哪儿?”谭宇惊讶叫道。

    一位新进职员刚刚进入公司不到三个月就能得到出国的机会,这度也太快了些吧?

    “不清楚,得等通知。”释天生答道。去英国的事儿要保密,所以话只能说这么多。

    “去多长时间?”谭宇再问。

    “不清楚,得等通知。”释天生摇了摇头。

    “啊,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这叫出的哪门子差?!”谭宇真是被搞糊涂了。

    “就是,天生,出国不是小事儿,哪儿有什么都不知道就出去的。你这也太奇怪了吧?”李文博也觉得不太对劲儿。

    释天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但这件事儿却又不能对别人说出,李文博到也罢了,他不在中天工作,知道了可能也没关系,但谭宇却是在中天,自已说出来,等以后回来时说不定就穿帮了!

    “嗯,太多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是公司的一项机密,要求参加的人不能向外泄露,否则可能会造成公司巨大的损失,所以我只能说这些。”不会说谎有不会说谎的办法,释天生干脆罩个防护罩,把所有的路都给断了。

    “呃。”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这样的话,那就要自已保重了。进公司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被选派参加公司的机密计划,可见公司对你非常看重,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呀。”李文博说道。

    “呵,我会用心的。”释天生笑笑答道。

    “唉,距离拉的是越来越远,都是人,为什么命就这么不一样呢?”谭宇长叹一声,再次重重地倒在沙上。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六章紧急会议

    董事长回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便在公司传开。

    将手中的电话听筒放下,黄有志斜靠在椅子背上,左手托住右肘,右手虎口张开撑住下巴,眼睛盯住桌上摆着的一座精致小巧的铜钟愣愣出神,铜钟是以前一位外国客户送给他的,钟体是一尾漂亮的美人鱼,上身半祼,高高的胸部耸起,显得异常的坚挺,腰身纤细不足一握,再往下则是不知道应该称为鱼身还是臀部的曲线,浑圆,轻柔,引人无限遐想。

    平时,黄有志非常喜欢把玩这座小巧的铜钟,望着那婀娜的身姿,很多烦恼便消失无踪,但是现在,任那小巧的钟摆左右轻摇,他的心绪却怎样也平静不下来。

    黄海涛回来了,自已该怎么办呢?

    是假作不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主动去找黄海涛去问明情况?

    按道理,自已应该保持原样,以免引起黄海涛的疑心,但公司董事长突然跑到英国一呆就是两个多星期,随后又突然跑回来,中间没有和公司通过一次气儿,自已身为总经理不去询问情况,这本身是不是就会引起怀疑呢?

    去问,那去问什么呢?所谓言多语失,黄海涛是一个精明到极点的老狐狸,不要看他平时笑咪咪的,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但那只是平常故意做给人的样子,自已跟着他从皮包公司干到现在,这只老狐狸的厉害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两难的选择啊!

    “当当”,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坐正了身体,黄海涛大声吩咐。

    门开了,进来的是那位艳丽妩媚的女秘书。

    “黄总,董事长通知,要召开紧急会议,请您马上过去。”女秘。

    “哦,知道了。”黄有志答道。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女秘书出去。

    女秘书的嘴微微一撇,似乎是想撒娇,但看到黄有志的脸色阴沉非常,此时显见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只好转身离去,心中奇怪这位好色的上司为什么这段期间转了性?

    好了,这下子不用自已动脑筋了。但是,为什么自已的心还是那么慌?难道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难道人真的就不能做亏心事?

    不能做又怎么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做都做了,怕有什么用!富贵险中求,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怕多这一次吗?

    想到这里,黄有志定下心来,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迈步走出了自已的办公室。

    会议室在二十一层,这是一间小型会议室,是集团高层专门用来召开秘密会议的地方,黄有志到的时候,里边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黄总,来了?”向他打招呼的是一位戴着厚厚的眼镜,略微有点谢顶的中年人,他叫顾伟民,是公司的总会计师。

    “呵,你来的比我还早呀。”黄有志笑着答道:在商场上打拼几十年的历练不是假的,不论自已的心情如何,他都能保持外表的正常,和平时无异。

    “呵呵,那是。对了,黄总,知道董事长紧急开会是为了什么吗?”凑过来,顾伟民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转过头来,黄有志以非常古怪的表情看着顾伟民,“你问我?我问谁呀?我这句话我刚还想说,没想到倒让你给抢先了,怎么,你是巫师,会读心术吗?”

    “呃,嘿,我要是有那种本事,没事还当什么会计!”顾伟民笑了起来。他本以为黄有志是黄海涛的亲戚,而且又是公司的二把手,召开紧急会议,多多少少总该透露点内幕吧?

    “呵,不当会计当什么?当骗子吗?你还别说,你的性格还真当不了骗子,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不用读心术都能让人猜出来,别到时候没骗到别人的钱,自已的钱先被人家给蒙走了。”黄有志半真半假地笑着说道。

    几位公司高管,手里都是握有实权的,权力导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和他黄有志一样,顾伟民也一样作过一些不能摆在桌面上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别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看见人黑,看不见自已黑。

    “,呵呵,黄总开玩笑了,我这么厚道的人如果都有人忍心去骗,那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可就要了。”顾伟民虽比不了黄有志那样城府极深,但终究也是一位老江湖,一愣之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马上也以半开玩笑的方式回应。

    两个人哈哈大笑,都是老中医,谁也别给谁开偏方。

    和其他人一一打过招呼,黄有志在自已的位置上坐下:高管内部会议,虽然不用在桌上摆放名牌,但大家谁应该坐在哪里都心知肚明,多少人为的就是一个座次先后拼得是你死我活,坐错代价的后果那会是非常严重的。

    大约四分钟后,会议室的房门再一次打开,黄海涛从外边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陈辛娜,两个人的样子也和平时差不太多,所能感到的就是他们的精神不是太好。

    “董事长。”人们纷纷站向向黄海涛问好。

    “坐,坐,又不是外人,都那么客气干嘛。”黄海涛笑着向大家示意,还是如往常的微笑,给人以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黄有志的脸上也挂着笑容,但他的心却在激烈地跳动。

    黄海涛,你的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七章办手续

    “什么?你要辞职?”人力资源部的部长办公室里,朱炳文刚刚倒进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喷了出来,水进气管,顿时呛得他连声咳嗽,一张胖脸憋成了猪肝色。

    “您没事儿吧?”桌子对面坐着的是释天生,见到朱炳文被有呛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朱头炳,如此沉不住气,哪里象是公司一个部门的主管,倒象是街头卖肉的屠户。

    “咳,咳,咳,咳,没,没事儿。”狼狈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朱炳文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心里边暗自嘀咕,这算是什么事儿?!

    想三个多月前,自已搅尽脑汁,费尽心机,为的就是把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中天公司的人赶走,然而事与愿为,最终的结果不尽没有把人赶走,自已反被人家抓到小辨子要挟,不得不认输服软。而现在,事情过去了三个月,看这个家伙在中天公司活得非常滋润,以为他会一直呆下去,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主动辞职!***,早知道是这样,那时候我何必费那个心呢!

    收拾完身上,桌上溅到的水渍,朱柄文把释天生递过来的打印纸接过来,低头细看,果然是辞职信,而且下边还有释天生的亲笔签名。

    “小释呀,为什么突然辞职呀?听说你在销售部干的很不错,成绩比一些正式员工还好。是不是对公司不满?”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人离开公司肯定对自已没有坏处,朱炳文心中暗自高兴,但脸上还摆出惋惜的的表情劝解道。

    “不是。朱部长,您误会了。中天公司很好,而且带我实习的几位师傅对我也很好。之所以辞职不是对公司不满,而是我的朋友让我去他那里帮助,没办法,十多年的交情,我不能不闻不问。不能为中天继续工作,我其实也很遗憾,但人情债难还,我也没有办法。”释天生答道。

    这个辞职的理由当然是他编造出来的——去英国接受特殊培训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事,而且回来的时候,自已还将是以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出现,所以主动辞职,断绝和中天公司的关系也是必需的。

    “噢,原来是这样。呵呵,倒也是,所谓人各有志,年轻人,就应该多经多做多闯荡,这样才能闯出一片天下。”朱炳文笑道。他并不在意释天生想要离开中天的理由,只要他不把自已招工失误的事宣扬出去,那就一切ok。

    “谢谢,谢谢您的鼓励,我也是这么想的。”释天生笑着答道,他猜得出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心知肚明,都说清楚了就没意思了。

    “呵呵,年轻人,有志气。好,辞职信我收下了,你先回销售部,等会儿我会通知你来办手续。”朱炳文笑着说道。

    “好。朱部长,那等会再见。我先走了。”释天生也不想在这里耗时间,起身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了外边的大办公室,迎面恰好碰到了唐思影,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唐思影的心情已经渐趋平静,除了面对面张志鹏的时候情绪还有些波动,其他时候已经和以前没有太大的不同。

    “天生,今天怎么过来了?”唐思影问道。

    “噢,没什么,就是办一下儿手续。”释天生答道。

    “手续?什么手续?你转正了?”唐思影一愣,奇怪的问道。

    “呵,不是,我辞职了。”释天生笑笑答道。

    “什么?你说什么?”唐思影大吃一惊,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辞职呢?难道还是上次那件事儿?

    “辞职了。辞职信已经交给朱炳文,他也收下了。”释天生答道。

    唐思影的脑色变了,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她的思想一时还转不过来弯,左右看看,这里是楼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唐思影转身向前走去。

    要受审?

    释天生心中想到。想跑,人家都已经了话,偷偷溜掉太不象话。无奈之下,也只能跟了过去。

    到了楼道的尽头儿,这里是杂物间,除了勤杂工,平时少有人来,到了这里,唐思影左右看看,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停了下来。

    “你说,是不是朱头炳又逼你了?”唐思影急着问道,她知道朱炳文一直憋着想把释天生赶出中天公司,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儿,释天生硬挺着不走,朱炳文竟然也没把他怎么样。但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朱炳文该不会这个时候才难吧?

    “呵,不是的,是我自已主动要走了。”释天生笑笑答道。

    “主动要走?你没病吧?”听到释天生的回答,唐思影更是不解。

    “呵,你怎么这么说?”释天生笑道。

    “没病你突然走什么?”唐思影气道。

    “呵,有一个朋友请我帮他做事儿,我觉得不错,就答应了他。”释天生答道,既然说了谎,那就要前后一致,不能出差错。

    “呃,请你去做什么事儿?该不会是那个黑老大吧?天生,我可跟你说,你和黑老大逢场作戏,偶尔吃个饭,看个戏还没什么,但要跟他一起做事儿,早晚会出事的。”唐思影急着叫道。

    “呵,你搞错了。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你不认识。好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办,先走啦。”知道再说下去搞不好会漏馅,释天生连忙找个借口,不待唐思影再开口说话传赶快跑了。

!别采集我第二百二十八章送别

    说走就走。

    钱可真是好东西,有人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按理说,以释天生这种连aBcd都认不全的人想要出国,而且一出去就是大半年几乎没有可能,但这些困难在黄海涛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用他的话来解释,那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一切手续都是合法,而且都是正规的。

    黄海涛找到一位生意上的朋友,那位朋友有一家专门从事外贸交易的公司,释天生成为这家公司的一名职员,随后名正言顺地被派往英国伦敦,(中天集团也有海外业务,但黄海涛不想自已的计划被暴露,自然不会动用)。

    一辆出租车停在院内,在这个小区内,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因为住得起这个小区的人都是非富既贵,百万、千万身家在这里都不好意思和邻居打招呼,哪一家里不是养着好几部车?

    别墅的门打开,释天生和陈辛娜从里边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两鬓斑白的黄海涛。

    丧子之痛,公司内部的勾心斗角,让这位老人瞬间似乎衰老十岁,如果是普通人,此时大概早就大病一场,倒在床上起不来了,但是,黄海涛并没有倒下,因为他还要为自已的儿子伸冤报仇,他要让凶手血债血偿,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他不能倒下,他必须坚强。

    出租司机见客人出来,连忙下车打开后备厢,释天生将两个旅行箱放了进去,随后转过身来面向黄海涛。

    今天,他就要飞往英国,迎接他的,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陌生世界,他不知道那个世界会是怎样的情况,但他并不再意——去年,他从河南来到北京,那时的北京对他而言也是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英国虽然更加遥远,而且语言不通,但和那时相比,至少他不是孤单的,因为随行的还有一位向导——陈辛娜。

    语言可以请人教,学识可以向人学,但有些事情,却是别人所做不来的——对黄春明的了解!

    要想成功变为黄春明,除了外貌上的相似外,还需要具备黄春明的学识,谈吐,生活习惯以及他的交际圈,而这些,则只有陈辛娜和黄海涛最清楚。黄海涛身为中天集团的董事长,轻易不能离开北京,所以,这个任务也就义不容辞地落在了陈辛娜身上。

    “黄伯伯,我不在您身边,您可要多多小心,千万不要再象以前那样操劳”陈辛娜絮絮地向黄海涛叮嘱着,不是她女人话多唠叨,而是黄海涛现在的状况实在是让人担心。

    “呵,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大把年纪,难道自已还不会照顾自已吗?倒是你们,所谓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人生地不熟,更得要小心啊。”黄海涛笑笑安慰着,他老来丧子,对未来还有什么指望?为儿报复就是支撑他继续活下去的支柱,在这个目标没有实现之前,他怎么可能倒下?

    “黄伯伯,我,”陈辛娜还想说出什么,但话未出口,鼻根突然一酸,两行眼泪掉了下来。

    “呵,哭什么,傻孩子,只是去伦敦住半年,又不是不回来了,掉什么眼泪,快擦干了,成了大花脸就不漂亮了。”爱惜地拍着陈辛娜柔弱的肩膀,黄海涛轻声安慰——再怎么坚强,终究也是女孩子,让她这个年纪就经受这样的磨炼,的确也是太难为她了。

    站在两个人旁边,释天生也不知说什么好,安慰人这种工作,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陈辛娜掏出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黄伯伯,您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掉眼泪,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陈辛娜坚定地说道,声音虽轻,却是非常决绝,显见是下定了决心。

    “唉,孩子,真是难为你了。”黄海涛长叹一声。

    多么好的一位姑娘,可惜,自已的儿子没这么福气。

    转过头来,黄海涛面向释天生。

    “天生,辛娜就拜托你了。”眼中,释天生似乎真的变成了他的儿子,黄海涛又是一声轻叹,将脑中的杂念甩开,微笑着叮嘱道。

    “黄伯伯,您放心。”释天生点头应道。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好啦,走吧,飞机不等人,不要晚了。”看到释天生诚肯而又朴质的面庞,黄海涛心中又是一阵心痛——他要是自已的儿子该有多好呀!

    出租车司机将车门打开,一步三回头,陈辛娜终于坐上了汽车,释天生也绕到另外一旁坐了进去。

    “走吧,到了以后,记得马上打电话回来。”站在门口,黄海涛挥手道别。

    “嗯,我记住了,黄伯伯,你回去吧,外边风大,别吹着了。”陈辛娜从车窗内探出头来也挥手叫道。

    汽车起动,一股淡淡的白烟从车尾喷出,随后出租车驶出了小区,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放下手臂,黄海涛久久站在门前,一动不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苍老了十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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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非常简单的两个字,真正领悟,却可能用去人的一生。机遇,每个人都希望碰到,但出现时,却又总是悄悄溜过,无影无踪。选择,正确还是错误?答案只有一个,道路却有千条。遗憾,完美的另一个注脚,表演越是华丽,谢幕后的舞台便越是落寞。人生如潮,起起落落。人生如河,蜿蜒曲折。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自已的路,始终还得自已去走。尘世人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尘世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尘世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